第二卷︰弘德學院 第四十章︰死掐的後果
第一次見識若雪發飆的嘉賓們和學生們全都愣住了。若雪雖然在生日會上發表了很長的一段說話，但那些學生都認為是事先忻的，只是若雪記憶力厲害，全都背下來而已，從沒想過那席話是她臨場發揮的。這次不一樣了，她的每句話都扣住對方的言語，絕對不會是事先就編過的。只有邱東帆和少數曾經到若雪的雪龍居去道歉的嘉賓才好過些，雖然聽若雪從那小小的嘴巴裡說出這麼多教人無法返的話總覺得很妖怪。
李茹好不容易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究竟是誰？」其實她想問的是「你究竟是人是妖」，可是問出來時就成了這句。
「很好，你終於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若雪連冷笑也吝嗇給她︰「你可以問你周圍的任何一人，我想他們很樂意告訴你我究竟是誰。」
李茹用眼光詢問剛才跳得開開的兩個上海員，終於有個員鼓起勇氣上前低聲和她說了間話。
頓時，她的臉比死人還難看。
開始她見到兩個小孩子坐前排主位，以為是某個領導的子，後來見龍嘯獨自上台領獎三次，又以為是學校樹立標兵一類的，給其他學生做模範的，所以說話比較肆無忌憚。至於若雪的警告，她也只當是被家裡慣壞的有錢人家的罷了。雖然後來保鏢的話已經暗示了很多，可她也只是以為弘德學院是為了面子才這樣做的，從來沒往那層上面想。其實她都猜對了，兩人的確是領導的子，如果理事長也算校領導的話，邱東帆也的確想以龍嘯為模範再欣起學生們的體育熱潮，若雪也的確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只是錢多得有些不像話，而且還沒有被慣壞而已。
自此，她才知道自己已經闖了什麼樣的，居然和弘德以及華威的繼承人起衝突，果然是不想在地球待下去，要去外星球轉轉了。
早在十幾年前，兩家企業都是以護短而出名的，也使得在他們那裡工作的人特別安心，有個為他們著想的僱主，幹活也特別有動力。現在當家的是這孩子的祖父輩，這種年寄老人對孫輩的感情她最有體會，她平時想教訓一下兒子都被四個老人護住，敢動一下就和你拚命，更別論眼前這個獨苗繼承人了。
而且她也曾經聽說弘德和華威為了這繼承人，什麼事情都會去做，四個當家把這小孫都寵上了天。
而她，卻做了地球人都不敢做的事情，跳著腳把殷大罵了一通，還差點打她。
就如殷大所說，她夠帶種的。
「既然做出來了，就要承擔後果。」若雪冷冷道︰「首先，你和你的家人已經被列入弘德和華威的黑名單，即日起，將無法在弘德和華威的任何一家機構享受任何服務，包括醫院，藥房，餐廳，商店，酒店和銀行。其次，你將失去你現在的工作，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個出賣體力的工作，運氣不好就只能在家了。最後，你將面對著起訴，不過不是我起訴你，是國家將會把你以意圖破壞社會秩序的罪名起訴你，至於會量個怎樣的刑就不用我費心思了。」
「不會的，不可以這樣對我的」李茹終於站不住了，軟倒在椅子裡。
「會不會你馬上就會知道，還有你在上海住的酒店也是華威名下的，現在恐怕已經把你的行李打包好扔在前台了，你趕快回去再找個住的地方吧。」若雪挽著龍嘯的手臂，轉身離開，臨走還丟下一句話︰「上海三星以上的酒店有九成都是華威開的，保險點就找個二星的去入住吧。」
「怎麼會這麼快！」李茹快崩潰了。
「廢話，你以為華威是吃素的，剛才早就由她的那個和你囉嗦了半天的保鏢打電話通知華威總部進行相關的操作了，否則她怎麼會知道你住哪裡，以及你已經被酒店驅逐的事。」邱東帆還在旁邊扔石頭︰「弘德的電腦系統向來是交給華威操作的，恐怕你的醫療也已經被終止了。根據弘德一貫的一人造孽全家受累原則，你已經連累了你的家人了。」
「天哪！」李茹哭無淚，她怎麼會這麼倒霉，想搶功卻搶到了個天大的災。自己母親向來身體不好，一直在弘德的醫院裡治療，也是靠弘德的藥物在維持生命，如果給她斷了藥，恐怕支撐不了多久。還有其他家人，如果沒有弘德醫療保險，每年在醫藥費上的銷都不是個小數目。如果自己再失去了工作，這日子根本就過不下去。可這有能怪誰呢，她什麼人不能得罪，偏偏去得罪這皇太。
事到如今，除了向殷大求情，別無他法，可是剛才殷大對她明顯很厭惡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去求情呢？
再看看那兩個上海的少體委員，雖說是他們帶自己來的，可當時是自己死纏爛打要跟來的，他們本來也是不願意她來，剛才還一直勸她，可惜她被怒火燒昏了頭腦，根本沒在聽他們的，現在好像也不大好在委屈他們去求情。
眼前能在殷大面前說上話，也稍微有點份量的只有校長邱東帆，可她剛才口不擇言抨擊弘德學院的品德教育，把向來把德育放在第一位的這位校長給激怒了，現在想去求他，也是難上加難。
想到自己的老母，如果今天不處理好這件事，恐怕就把老母推進了鬼門關，李茹也只有硬著頭皮去求邱東帆了。
「邱校長，對不起，剛才多有得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地頭，李茹只好先向邱東帆道歉︰「我知道這次有些大條了，殷大要罰我，我也認了。可能不能請她放過我的家人，他們沒有錯，錯都在我一人身上，不要連累他們好不好。」
「弘德立這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你得罪的其他人倒好辦，只要大一句話，就算是總裁親自下的命令都可以挺過去，現在你偏偏惹上了大，那就誰也救不了你了。她可是弘德和華威的命根子啊，那些當家的都不敢對她把話說重了，更何況是對她要打要罵的，如果這事讓那些當家的知道，你和你全家恐怕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一點。」邱東帆實在不樂意幫她。
他也是在生日會後聽殷世輝說了些若雪的過去，對堅強的小若雪是打心裡的憐惜。一個天天活在死亡的恐怖中的小小孩，為了讓家人放心，可以強迫自己做很多讓人想不到是事情，可以忍心在病情惡化的時候逃離所有親人的視線，而不是在親人的身邊撒嬌，如果是死亡把她逼入絕境，那麼從絕境中闖出生天的正是她自己，而龍嘯也就像是她感動上天後，安排捍拯救她的使者。
「我知道我剛才做得實在太過分了，殷哪怕現在把我扔到黃浦江裡我也無話可說，可我的母親還在醫院裡治病呢，她的糖尿病以前就是在國家的醫院裡治療才被耽誤掉的，現在在弘德醫療機構的糖尿病中心接受治療，已經基本穩定了，但還需要長時間的藥物調理才可遙如果現在斷她的藥，她很快就會發展成尿毒症，到時候再想救她就困難了。」李茹想到母親的處境，眼淚終於流下來︰「邱校長，算我求求你了，請大留我母親一條活路吧。」
邱東帆歎了口氣，道︰「你既然有親人在弘德治療，又何必在弘德學院生事呢，弘德是出了名的呲眥必報，雖然對員工要求很高，但比華威還要護短，對於敢和他叫板向來是追殺到底。不過殷家的人都還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做事對事不對人，只要你把事做對了，他們就會原諒你的無禮。」
看見一線生機，李茹急忙問道︰「那麼如何才是把事情做對了呢？要我去向大下跪道歉嗎？」
邱東帆可笑道︰「這誰知道呢。你能猜出六歲的孩子會認為什麼事情的對的？」
李茹一咬牙，對邱東帆道︰「邱校長，你帶我去殷那裡，哪怕她要我給她三跪九叩的賠禮道歉，我也認了。」
從若雪走後，她的保鏢當然也跟著離開了，保安的保護重心也移到了雪龍居，晚會雖然經歷了這個插曲，還是得以繼續下去，台上主持人依然很賣力的調動氣氛，宣佈著一個個獎項。
邱東帆見眼前還算過得去，就悄悄帶著李茹離開了。
從大草坪到雪龍居要穿越小半個體育區和初高中部，步行要二十分鐘左右，雖然是晚上，通過路燈的照明，還是阮茹見識了這國內第一私立學院的麗和龐大。
穿過網球場和雪龍居之間的小樹林後，前面就出現一塊用中英文同時寫著的警示牌「特殊區域，未經允許止入內。」附近還有一個保安在巡邏。
邱東帆在警示牌前停住，伸手招呼過來那個巡邏的保安，請他通知進去自己求見的信息。一分鐘後，保安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李茹不解道︰「這裡還是在弘德學院裡嗎？為什麼進去還要通報？如果直接走進去會怎樣？」
邱東帆道︰「這裡是殷住的地方，是弘德學院的，隨隨便便是不能進來的，白天還好點，在上課，這裡沒這麼嚴格，晚上時如果有人想硬闖的話，這裡安裝的監控裝置都是帶武器的，會在一秒鐘之內把入侵者放倒。
「可……這不是犯法嗎，就算私闖民宅也罪不致死啊！」李茹遲疑了半晌還是提出自己的疑問。
邱東帆呵呵笑道︰「放心好了，這裡的武器都是不致命的，大多是帶麻醉類藥品的針頭和催淚瓦斯之類的，會讓人昏迷或失去行動能力，但還不致於要命。弘德經營的可是醫療業，不是殺手業啊！」
李茹暗想，如果弘德經營殺手業的話比任何人都方便，在醫院裡死個把人是再正常不過，誰都不會懷疑。
從警示牌到雪龍居前，短短的三百米距離有六七個保安在巡視，見到李茹這個危險人物，都很緊張的提高戒備。
雪龍居此刻燈火通明，大門前站著已經得到消息的保鏢全林。
全林和邱東帆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對後面的李茹視而不見，道︰「已經休息了，不過她有話帶給你們，請跟我來吧。」
客廳裡，若雪自然不見人影，不過意外的是龍嘯居然在。此刻他已經換掉了那套米白的套裝，披著一件檳的袍橫臥在客廳的沙發上。
若雪因為接受的禮儀教育使她無法把自己隨便的一面展示在他人面前，龍嘯就不在乎這些了，平時有若雪在身邊時當然不可以太隨便了，若雪不在就無所謂。而上海人天生都不在乎在生活中穿得怎麼正規，除了場面上光鮮點外，平時穿著睡衣睡褲到處跑，買菜逛超市的睡衣族大有人在。
所以對於穿著袍很沒形象的龍嘯，邱東帆反而覺得很親切，沒有以前來這裡戰戰兢兢的感覺。
有利必有弊，若雪不在時，那種如沐風的舒適感也蕩然無存。
「龍嘯，殷呢？」邱東帆向已經坐直的龍嘯問道。
「若雪說她有些累了，先去休息。這幾天把她累壞了，她上次昏迷後精神就一直不好，剛才又發了老大的火，現在更差了。」龍嘯狠狠地瞪著一旁手足無措的李茹道。
「哦？我下午見她時她還是很精神嘛，和宋校長應對很得體啊，氣勢強得讓宋校長差點落荒而逃。」
龍嘯眼神一暗，道︰「她總是這樣逞強，明明很不好，還要裝出好得不得了的樣子，不讓周圍的人為她擔心。」
邱東帆想到無論什麼時候見到若雪，她都是一副自信滿滿，氣勢逼人的樣子，也許真如龍嘯所說若雪都是在逞強。
李茹見邱東帆要緊和龍嘯拉家常，都不問自己的事，又不敢隨便插嘴，怕又惹不必要的事端，忙拉了拉邱東帆的袖子。
邱東帆想起次行的目的，問道︰「全林說有話交待，是由你轉告嗎？」
龍嘯點了點頭道︰「若雪說了，這人和她的家人要想從黑名單上下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她去作義工，服務兩年就可以撤掉一個人，如果兩年裡有人投訴她，有一個投訴就子一年。還有她的媽媽，可以允許她有一次購買藥品的機會，讓她趕快買滿能吃兩年的藥吧。」
龍嘯完全模仿若雪的口氣，倒也惟妙惟肖，只是少了若雪說話時的氣勢。
李茹見老母有救了，忙不迭向龍嘯道謝，龍嘯卻鳥也不鳥她，說完後向邱東帆打了個招呼也上樓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