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超級教師II 作者:張君寶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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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sfantasy 2008-10-30 10:22: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 557685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1-28 02:29
第三卷 重為人師 第73章 記憶?錯覺?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作,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把鏡頭拉遠了看,一男一女相對站立凝視,像電影畫面似的,如同分手重逢的戀人,掃地的大媽越看越是難受,幾次三番想替那女的大叫一聲:“狗剩,我是春花,我回來了!”

 廖學兵終於忍耐不住,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產生幻覺。

 女孩櫻唇微張,低聲叫道:“老師!”聲音雖然壓抑,卻滿含深情。

 啊?叫老師?老廖大感錯愕,扭頭一看,身後正好有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料想便是那女孩的老師了,頓時深覺慚愧,原來自作多情,以為女孩看的是自己。

 他無地自容,正要丟臉地退開,以免妨礙別人的重逢好戲,隨手把煙頭扔掉。女孩小跑兩步,似乎太過激動,步伐完全沒有輕盈的樣子,一下把他緊緊抱住。

 這……廖學兵又驚又喜,假裝扶住女孩,手掌下探,神不知鬼不覺地捏了捏女孩的翹臀,手感真是不錯,價值回票,嘴里嚴肅地說:“喂,小姐,你認錯人了,你的老師在那邊。”

 女孩渾然聽不到別人的說話,把頭埋進他的懷里,聲音哽咽:“老師,我好想你!”

 “呃,那個,我說……”

 “老師,你為什麼丟下我們不管了?”女孩索性哭了起來。

 “呃,那個,你找錯對象了,呃,別哭別哭……”廖學兵一時分不出什麼狀況,一不做二不休,假意安慰,雙手在女孩柔嫩的後背摸來摸去。這種好事要不趁機吃點豆腐,還叫做男人麼!

 女孩不再做聲,臉埋進懷里,雙手摟住他的腰,兩人靜靜地站著,足足過了好幾分鐘。這段時間里廖學兵一直摸不著腦袋,只是出來抽支煙而已,怎麼突然會有個陌生女孩抱著自己哭呢?而且這女孩還漂亮之極,可想都想不明白了。敢情她是失戀了,所以隨便找個男人肩膀靠著哭一頓,這場面電視上不是常演麼。

 可是過了一陣,女孩卻以熟得不能再熟的語氣說:“老師,我還以為你去美國就不回來了,一年了也不打個電話給我們,你是不是把我們忘了?”

 廖學兵回頭看看,那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早已走遠,身後空無一人,女孩明顯不是認錯對象,他越想越是奇怪,疑惑地問道:“小姐,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女孩猛然抬起頭來:“老師,你不認得我了?”那眼神攙雜著一萬分的驚訝,好像老廖不認得她乃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她的胸部緊緊積壓廖學兵,溫香軟玉抱滿懷,感覺說不出的美妙,廖學兵胡思亂想,心道:“起碼有三十四D,今兒可真是賺翻了,還有那柔軟而堅挺的質感,我用人格打賭她戴的是歐迪芬牌胸罩,比靜柔的要那麼一點點。哇,真香,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香?”

 女孩見他表情古怪,急切地追問道:“老師,出了什麼事了嗎?你幹麻假裝不認得我?”

 廖學兵愕然道:“你是三年級三班的學生?我只上過一節課,不認識你很正常嘛。難道是因為這兩天我不在食堂做菜,所以你吃不下飯?放心,我下個禮拜會重新回到食堂。”

 女孩急了:“老師你在說什麼?我是蘇飛虹啊,我每天都好想老師……”

 廖學兵心中一動,自從被全叔從大海里撈起來,對於從前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莫非這女孩認識從前的自己?看這情形,關系似乎還不淺。

 苦笑一下,說:“我是廖學兵,秋山市二中食堂一級廚師,請原諒,我不記得你是誰了。”

 女孩蘇飛虹剛哭過的臉龐一下綻放出艷麗的笑容:“老師,果然是你!你幹麻不記得我?你怎麼回到這個地方?那你還記得葉玉虎、慕容藍落、熊貓靜他們嗎?”

 老廖茫然搖頭。

 “出什麼事了?你為什麼不記得我們了?”蘇飛虹端詳著這個男人的面容,語氣十分傷感:“老師,你的樣子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廖學兵越發覺得蘇飛虹認識以前的自己。他去到唐永全的家以後,得過且過,日子渾渾噩噩,從不細想自己的過去,可是午夜夢回之時也難免思索自己曾經是什麼身份,認識什麼人,做過什麼事,父母都在什麼地方,還有什麼親戚。

 當下並不隱瞞,說道:“我一年前遭到一場大難,差點死去,後來獲救,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叫蘇飛虹是嗎?那麼你應該知道我的過去,請你告訴我吧,我是什麼人。”

 “真、真的?”蘇飛虹幾乎不敢相信。

 “我唯一記得的是自己的名字。”

 看著他誠懇坦然的眼神,蘇飛虹默然不語,一時內心激烈掙扎,不知說什麼好,眼中流下兩行淚水,語無倫次地道:“你失憶了……你不記得我們了……我、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欺負別人的老師……”

 “那麼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麼人。”

 蘇飛虹瞬間想起了她記得的那個廖老師,彈指間令一個黑幫灰飛煙滅,轟轟烈烈的往事,在講臺上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那麼令人迷醉。

 她迷惑了,她時刻盼望見到廖學兵意氣風發的模樣,卻對黑社會險些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事從骨子里感到懼怕。她猶豫了,她不希望廖學兵成天在黑幫里瞎混,更願意見他在課堂上談笑風生。

 “老師,熊貓靜的內褲是什麼顏色啊?”蘇飛虹突然問道。

 老廖愕然不已:“啊?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了。”若是放在以前,老師肯定會毫不遲疑脫口答出答案,可是這個樣子,蘇飛虹終於確認他真的什麼都不再記得。女孩的心思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傷。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1-28 16:38
第三卷 重為人師 第74章 流氓老師

 不記得以前的事也好,就讓老師成為我理想中的老師吧!蘇飛虹緊張兮兮,雙腿不住顫抖,艱難無比地做著決定。迎向廖學兵那明顯是色迷迷,她看起來卻覺得溫馨的眼神,心中只想:“老師過慣平靜的生活,我不想他再回到過去。要不要告訴熊貓靜他們?算了,他們一堆廢人,不小心把事情說出去就完了,暫時不理他們,等以後看情況再說。”

 終於痛下決心,說道:“你以前是我的語文老師……”

 廖學兵拍腦袋道:“怪不得我那天冒名代課說得那麼流利,原來是有前科的。還有呢,我的父母在哪里?我想去見他們。”

 “你自幼在中海市附近的盤龍鎮孤兒院長大,父母雙亡,性格孤僻,沒有任何朋友,只有我是你唯一的朋友。”蘇飛虹說完這句話,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蹦出胸腔。

 “你說謊!”廖學兵嚴厲地說。

 “啊!”蘇飛虹緊張得險些癱倒,老師還是像以前那樣火眼金睛,完了,被看穿了,要怎麼交代呢?

 老廖接道:“我認為我是你的男朋友才對,你要勇於面對現實,我已經記起來了,我會對你負責的,來,讓叔叔親一下……”

 “不要……”蘇飛虹臉蛋羞紅,忙把他推開。

 流氓老師果然還是流氓老師,性格一點都沒變……

 廖學兵聽到自己父母雙亡,心中未免黯然,只是他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因此看起來毫無異狀,實則心如刀割。

 蘇飛虹是廖學兵從前的學生,他在沒失憶之前的身份確實是教師,只是這教師當得不怎麼樣,蘇飛虹也不好意思明說。蘇飛虹有一次全家陷入絕望的困境,是廖學兵救了她全家。女孩子總喜歡崇拜英雄,何況廖學兵長得也不難看,於是逐漸對他產生好感。

 也不知道廖學兵的相貌相比起以前是不是真的有變化,蘇飛虹以女孩子驚人的第六感直覺在遠處看到,就確認他是多少次魂牽夢縈無法忘卻的老師。

 “蘇飛虹同學,我以前有做過什麼事嗎?我最近一段時間發現有拍電影的男演員很像我,他的名字也和我一樣。”

 “不是。”蘇飛虹這次只猶豫了一秒鐘便斷然否認:“他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是巧合而已,叫廖學兵的人多的是。”

 廖學兵摸著下巴慢慢陷入沉思,在秋山一直過著平靜自在的生活,隱隱也有想法就這樣了此殘生,可是突然有個女孩跑過來說認識以前的他,而且女孩又夠漂亮,換做誰也捨不得呀。

 “這樣吧,你也是秋山的?給我留個電話,改天我再請你出來吃個飯。”他對什麼事都漫不在乎,知道了之後就更加無牽無掛。

 蘇飛虹趕緊飛快地說出一串號碼,見廖學兵漫不經心的樣子,忙說:“號碼不好記是嗎?那我找張紙寫給你。”

 廖學兵把寫著號碼的紙條收進兜里,深深看了她一眼,揮揮手道:“再見!”

 走得幾步,回頭一看,發現蘇飛虹緊緊跟在身後,表情茫然若失,像是一條迷路的小貓。

 “怎麼了?”

 蘇飛虹忙把眼角的淚珠抹去,說:“老師,我怕你一走就像上次一樣再也不回來了。你住哪里?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孩子。”廖學兵扶著她的肩膀沉痛地說:“我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平時在食堂打雜,寄宿別人家里,你跟著我沒用的。”

 蘇飛虹胸中一酸,老師竟然落魄到這般田地了!“那,那你去我家,和我一起住,不用工作也行,我養你。”

 “真的?”廖學兵先是一喜,當吃軟飯的小白臉可是他人生夢想之一,又想:“這小妞來路不明,說不準是來設圈套的,把我騙到沒人的地方,一伙人沖出來痛打一頓,算了,還是小心為妙。”於是正色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生來不食嗟來之食,你的好意心領了,我很忙,還要去拯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蘇飛虹楚楚可憐地叫道:“老師……”最後一個師字尾音拖得老長,仿佛倔強而委屈的孩子。

 以老廖的敏銳,不難察覺語調中深蘊的感情,嘆氣道:“說實話吧,你對我來說很陌生,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那,我們可以從頭再來,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老廖沒辦法拒絕:“好吧,不過不能跟太久,我還有約會的。”

 正說著,場館內的廣播響了:“各位觀眾,本公園今晚第一次表演已經結束,歡迎您的光臨。第二次表演將在九點二十開始……”原來他們在外面已經呆了很長時間。

 人群開始從大門涌出,孩子們歡聲笑語,向父母說個不停,到處都是吵喳喳的笑聲。

 章清盈站在門口無所事事,臉上帶了一絲慍怒之色:這個死人,說好演戲就演全套的,至少有點敬業的態度嘛,看演出看不到一半就尿遁,算什麼。五千塊勞務費還要不要了?

 廖學兵忙迎過去,笑道:“喂,我在這里,廁所人太多,排了半個鐘頭的隊呢,現在才剛剛拉完,好舒服,好暢快!我一輩子還沒撒過這麼過癮的尿!”

 他嗓門既大,旁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章清盈又尷尬又氣惱,正要責問,突然看到廖學兵身上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那女孩十八九歲年紀,美麗的臉龐同時擁有成熟性感和清純稚嫩的氣質,綜合在一起,便稱為紅顏禍水也不為過,更奇怪的是,那女孩居然緊緊拉住廖學兵的衣角,好像生怕走丟了似的。

 先前還道他人老實傻氣,從來不會有人喜歡,便是跟女孩說句話的場面也難得一見,請他做臨時演員,已經算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只是出個撒泡尿時間,便有女孩子緊跟著他不放,這到底怎麼回事?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1-29 02:16
第三卷 重為人師 第75章 女朋友

 蘇飛虹也看到了章清盈,心中愈發酸楚,老師竟然跟這麼難看這麼沒氣質的女人約會,太委屈了,再聯想他從前的戀人,那個超級女明星,反差多麼巨大,好比以前吃的是滿漢全席,山珍海味,現在吃的是殘羹剩飯,真讓人受不了。女孩暗想道:“不行,老師不能這樣,我要把他們的關系扼殺在搖籃狀態中。”

 章清盈十分不高興,冷著臉道:“等你好久了,這位是……你朋友嗎?”

 蘇飛虹的家境好,受過的教育不知要高多少倍,只是微微一笑,笑容從容自若,顯得無比高貴,讓章清盈好一陣自慚形穢。

 廖學兵淡淡說道:“她是我的學生。”

 學生跟老師的關系能有這麼親密嗎?再說你根本就不是老師吧!章清盈不悅道:“約個會你怎麼帶人來?萬一讓我姐夫的人看到多不好,那一千塊先扣著,等事成之後再給你。”

 廖學兵苦笑道:“好吧好吧,我服從處罰,不過你剛才說過要請我吃宵夜的,準備去哪?”

 章清盈看看蘇飛虹,暗生比較之心,說:“不去了,我還有個約會,你這朋友怎麼稱呼?”

 蘇飛虹微笑道:“阿姨您好,我叫蘇飛虹。”

 章清盈差點把鼻子氣歪,老娘今年才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好光景,你居然叫我阿姨?只是礙於顏面不好發作,說:“我是章清盈,廖學兵目前的女朋友。”

 走出公園門外,章清盈正要叫出租車,廖學兵也跟著等著,蘇飛虹走到寶馬Z4前笑道:“不用叫了,我有車,老師,上來呀。”

 章清盈驚得呆了,這輛她在進來時見過,當時好生艷羨了一陣,不知是哪個老板的坐騎,沒想到竟是這女孩的車,人生的反差真夠巨大啊!廖學兵看著與小白臉還有幾萬光年的距離,和那女孩朋友不像朋友,師生不像師生,到底什麼關系?

 錢在人世間擁有壓倒性的力量,章清盈見了這個場面,雖然心中還是不大服氣,但氣勢已經弱了很多,剩下的只有驚疑。

 車是雙人座的跑車,章清盈心想:“算了,但願他們是純粹的‘師生’關系,不要影響到我的計劃才好。”壓抑著渾身的氣憤朝他們揮手道別。

 車里很舒適,柔軟的真皮坐墊,精致的胡桃木控制臺,柔美的水晶照明燈,廖學兵很想東摸摸西捏捏,最後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像是鄉巴佬似的,終於忍住,眼睛看著前方,目不斜視,淡淡道:“我住在朝陽村。呃,車子不錯,哪買的?”

 蘇飛虹心道:“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給的呢。”只是笑了笑,說:“在中海。我爸的生意很成功,最近把目標轉向秋山,準備在這里發展,我以後也要住在這里了。”

 控制臺邊上有一架相框,相片里的人廖學兵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不是他和蘇飛虹麼?兩人在海邊穿著泳衣泳褲,湛藍的海水,蔚藍的天空,笑得甚是歡暢,只是相片里的他和現在的長相略有差異。當時廖學兵曾去過著名的旅游目的地迷失島旅游,中途拍了很多照片,這是兩人唯一的單獨合影,沒有其他人妨礙鏡頭。

 “啊,原來我們果然認識。”老廖鬆了一口氣。

 能和老師在一起,蘇飛虹心情逐漸開朗起來,抿嘴笑道:“你還怕我騙你不成?對了,你是怎麼到秋山的?”

 老廖思索著說:“記得不大清楚,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在海上漂流,足足捱了幾天幾夜,沒有淡水,也沒有食物,身上還受了傷,白天的太陽很烈,皮膚被曬脫了幾層皮,下面的傷口被水泡發感染。後來一個好心的漁民把我救起,我目前就住在他家里。你又是幹什麼的?還讀書麼?”

 “我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本來在中海想等高考結束後直接上大學,現在只是過來隨意看看,見到老師,我覺得有必要轉學過來。”

 “哦,交男朋友了嗎?我認為你這個年紀不適合談戀愛。我正好在二中代課,上的是生理衛生課,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可以研究一下人體構造。”

 從蘇飛虹從前讓一個女同學用內褲勾引廖學兵開始,她就知道老師變態好色了,失憶了也還是這樣死性不改,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說:“你總是這麼調戲女生的麼?”

 “哪有哪有。”老廖連忙否認:“我正在撰寫一本關於飲食健美和保養方面的書籍,你的身材不錯,我打算向你學習,你胸部很大,平時都吃什麼東西為主呢?咳!別誤會,我只是本著科學嚴謹的虛心態度和你討論而已,千萬不要想歪。”

 蘇飛虹別後重逢,即使被他調戲,也是喜悅多於氣惱,笑道:“人家不是常說吃什麼補什麼嗎,我一般情況下多喝牛奶,保持好身材。”

 “我還以為你吃的是母豬肉。”

 “哧啦……”激烈的剎車聲,蘇飛虹氣道:“老師!人家剛考上的駕駛執照,你不要總是說這種話好不好!”

 一種帶著小妹妹向兄長撒嬌似的語氣,廖學兵心想:“看來她以前一定和我的關系很親密,不然不會說這種話,剛才也不會把我摟住。要怎麼做再看看情況吧,現在腦子有點亂了。”

 車速很快,十多分鐘就到了朝陽村,廖學兵指著那棟巴洛克似建筑說:“到了,那就是我住的地方,要不要進去坐坐?”

 蘇飛虹說:“那個好心的漁民照顧了老師那麼久,我得去好好感謝他。”

 “我叫他全叔,當他做親叔叔看待。他心地善良,家里世代都是漁民,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

 “我知道了,老師,我不會丟你的臉的。”蘇飛虹在車尾廂拿出幾件東西。

 推開門口,只不過晚上九點多而已,唐永全夫婦還在客廳看電視,聽到聲響,頭也不回地說:“回來了?早點休息吧,剛才馮老師打過電話來呢,對靜柔很關心。”

 廖學兵笑道:“全叔,我,呃,一個朋友專程看你來了。”

 唐永全夫婦倆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黃花大閨女挨著廖學兵,那態度好不親熱,問道:“這是?”

 “叔叔嬸嬸好。”蘇飛虹乖巧地鞠了個躬,然後是緊急思索如何自述身份,也不能老揭老師失憶的傷疤吧,還是裝做他現在認識的朋友好了,不如就……“我是廖學兵的女朋友,特地來看看你們兩位老人家。”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1-29 13:40
第三卷 重為人師 第76章 你的房間

 兩個老家伙頓時大驚失色:“小兵的女朋友?”當真人不可貌相,前幾天還打算給他介紹隔壁村的大齡女青年劉翠花做對象,今兒就帶了個天仙回家,不得了啊,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蘇飛虹把手里提著的兩盒禮品放在桌上,說:“這是孝敬兩位老人家的。”桌上放的是千嘉順保健品公司出品的“腎白金”精裝盒,與普通版有所不同,精裝的在市面上要兩千多塊一盒。蘇飛虹車上原沒有這種東西,是她父親應酬交際時隨手放進去的,正好成全女兒。

 聽蘇飛虹自稱為自己的女朋友,廖學兵絲毫沒覺得面子上有光彩,反而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人家只是演戲而已,千萬不能當真,光棍了三十年,說出來真是羞恥啊。

 常看電視的人大都認識腎白金產品,唐永全也不例外,見是貴重的精裝版,倒吃了一驚,說:“頭一次來,就拿這麼貴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喂,小兵,你也真是的,快招呼客人啊。”

 蘇飛虹笑道:“叔叔嬸嬸一直以來對老……嗯,廖大哥照顧有加,我也要多多感謝你們才對。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這,這怎麼好意思……”

 廖學兵犯不著客氣,直接揣上腎白金塞進電視櫃下面的抽屜里,說:“全叔,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東西吃不死人。蘇飛虹,那邊有板凳,自己找個地方坐。”

 唐永全夫婦對蘇飛虹越看越是喜歡,這姑娘說話大方得體,人又漂亮,配上廖學兵完全綽綽有餘,怎麼那小子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唐永全看不過眼,說:“小兵,快去給這位小姐倒茶。”

 蘇飛虹見了廖學兵不善的眼神,忙沖到開水壺邊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叔叔您真是太客氣了。”

 這邊黃秀麗則埋怨道:“小兵,也不介紹介紹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啊,叔叔嬸嬸,我叫蘇飛虹。”

 黃秀麗拉過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和藹的問道:“那做嬸嬸的就不客氣叫你一聲飛虹了。飛虹啊,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是怎麼認識小兵的?”完全就是一副家長的架勢。

 廖學兵插嘴道:“老嬸子,人家是客人,你問那麼多幹嘛?天也不早了,快點回房歇息去吧。”

 “哦,小兵交了女朋友還打算藏著掖著哪,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喜事嘛。”黃秀麗毫不介意。

 唐永全則把廖學兵扯到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不是老叔說你,那個馮老師對你也挺有好感的,你怎麼又招惹一個回來?到底要怎麼辦?”

 “這你放心,我對付女人的手腕還少得了嗎?”廖學兵對全叔也照樣吹牛不打草稿:“再說那馮老師只是關心靜柔而已,跟我扯不上什麼,你就別多心了,傳出去不好聽,快拿那兩盒腎白金回房間喝,好好睡上一覺,這里有我招呼就成。”

 唐永全會心一笑:“你頭一次帶女孩子回家,也是難得,下次記得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做個準備,現在就不打攪你們的甜蜜時光了。孩子他媽,你還囉嗦個什麼勁,快回房里去。”心道:“一出手就是四千多塊的禮物,我能不回避嗎?”

 “哦,哦。”黃秀麗看看廖學兵,又看看一臉羞澀的蘇飛虹,終於恍然大悟,道:“那,那,飛虹,你慢走,我叫小兵陪著你,唉,這年紀大了,身體就不中用,九點一到就直犯睏……”

 蘇飛虹說:“叔叔嬸嬸,我只是坐一會就走,你們盡管去休息吧。”

 待夫婦倆回房以後,蘇飛虹才認真觀察起房子的布局,客廳打掃得很乾淨,可惜遠達不到她的期望,也就沒發表過多的意見,說道:“老師,帶我去你的住的房間好嗎?”

 廖學兵為難道:“床鋪太小,我不太習慣與別人同睡。”

 頓時蘇飛虹的臉紅得像是火燒,低聲道:“誰、誰要和你同睡啦,我只想看看你的房間而已。我在秋山也有住處的。”

 除了幾件唐靜柔的內衣,老廖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只好把蘇飛虹領到小閣樓上,推開窗戶,讓舒爽的海風迎面吹拂。拿出一罐啤酒扔過去,說:“你可以講講以前發生的故事了。我雖然對以前不感興趣,可也想知道情況。”

 蘇飛虹坐在床沿四處打量小閣樓,舊式木床很高,雙腳搭不到地上,懸空一晃一晃的,問道:“老師住這里一定很不習慣吧?”

 “這里是我的家,我又怎會不習慣?沒有大負荷的工作,沒有生活壓力,環境好,空氣清新,家庭友愛,鄰居和睦,便是住一輩子也不覺得氣悶。”

 “唉。”蘇飛虹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言不由衷地說:“老師還真過得舒心。”

 “跟我說說以前的故事吧。”

 “哦,老師你以前被教導主任排擠,被校長責罵,被同事鄙視,被學生欺負,被董事會扣薪水,被教育局通報批評,都沒什麼好事。忘記了更好,不會那麼郁悶。”

 廖學兵尷尬無比:“以前真有那麼遜嗎?感覺怎麼每次我做夢都會夢到萬人敬仰的場面,數不清的人向我瘋狂叫喊,就當我是皇帝一樣。看來這夢還真不可靠啊。”

 蘇飛虹心中暗笑,嘴上卻冷冷的說:“做夢都是和現實相反的,夢里是皇帝,現實中可能是乞丐,不要多想了。老師你現在是廚師還是代課老師?”

 “廚師兼廚房雜工,這兩天命好,教務主任加工資讓我代一個星期的課,代得好的還有獎金,不過一星期後又要回到廚房,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

 “我下星期就轉學過來,到時候老師再來教我吧。”蘇飛虹暗暗期待老師在講臺上揮斥方遒的風度。

 “那也要看教務主任答不答應,不過我可以保證你每天都能吃到我做的菜。”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1-30 01:49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4-19 16:19 編輯

第三卷 重為人師 第77章 酒館

 蘇飛虹心想一座小城市的中學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到時候用錢耍耍手段就夠了,保證讓廖老師出現在高三年級的教室中,這些倒不必刻意提出來,畢竟要顧及老師的自尊心。“老師,今天見到你是我一年來最開心的事,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不等說話,走過去從後面擁抱住廖學兵,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顫抖,不用想也能知道這時她心情有多激動。

 廖學兵心道:“怎麼搞的,又不是生離死別,你獻個吻會死啊,才只是抱一下不覺得太單調了?再不濟送條內褲給我做紀念也好啊。”趁此情況,怎能不推波助瀾?說:“蘇飛虹,雖然已經記不起你是誰,但我總覺得,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無數次睡夢中驚醒,我總會看到和你一模一樣的面孔……”

 聽到這麼深情肉麻的話,蘇飛虹渾然忘了她的老師是個狗改不了吃屎的老騙子,或者說,即使是騙人,她也寧願自己去相信是真的,“老師,你要好保重身體,我過幾天就過來。”

 “那輛車是你爸的還是你的?”老廖有騙財騙色的打算,自然先得打聽對方家底再說。

 “十七歲生日時我爸送給我的,老師你要是喜歡,我就給你好了。”

 廖學兵只當她是開玩笑,大度地說:“哈哈,這怎麼行,我從不要小孩子的東西。”

 “天有點晚,我回去了。”蘇飛虹拿起廖學兵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樣子就像是最虔誠的教徒向教父獻禮,由此也可以看到她對老師的崇拜有多深。

 目送著女孩在樓下發動汽車絕塵而去,廖學兵的心思有點恍惚。

 ……

 根據課程表,一年級六班週二沒有語文課,老廖又不耐煩秦若楠稀里糊塗的講解,跟辦公室其他人更沒共同語言,也沒心情回味蘇飛虹的那個擁抱,只說了聲:“我上個廁所!”出門就直奔車棚而去,騎著電瓶車往濱海路方向走了。

 海濱城市的每一天都是陽光明媚,碧海藍天,棕櫚數沙沙而響,海潮卷動沙灘。天氣越來越熱,游客也有比半個月前更增多的跡象。

 廖學兵找到林天所住的那家小旅館,跟老板打個招呼,順著階梯直上二樓。在秋山市有很多八十年代模仿西歐地中海風格的建筑,還留有當年旅游大開放熱潮的痕跡,這家旅館乃是其中之一,陽臺沒裝防盜網,直伸到外面,可以欣賞海景。

 林天正在練習大提琴,嗡嗡的低音灌滿整個樓道,雜亂無章,震得耳朵發麻,附近住客多有怨言。

 當廖學兵把門口踢開時,林天狠狠地將大提琴扔掉,從枕頭下摸出菜刀嚷道:“強調過很多次了!我練琴的時候誰敢來打擾,我就讓他好看!”然後他扭頭看到表情十分錯愕的廖學兵。

 “親愛的提琴殺手,你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長進。”老廖走過去給了林天一個擁抱:“我很高興看到你威猛的氣勢和沖天的殺氣,在這里憋壞了吧。”

 林天苦笑道:“是的,等待的日子很無聊,我完全提不起精神,感覺自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昨天我遇到一個漂亮的小妞,她勾起了我心中的某種欲望。”

 “哦?”林天聽到小妞二字,如同吃了興奮劑似的,馬上就有精神了:“胸部大不大?屁股翹不翹?還是不是處女?年方幾何?仙鄉何處?電話多少?”

 廖學兵想到的卻是蘇飛虹說的:“你以前的人生是失敗的人生,被教導主任排擠,被校長責罵,被同事鄙視,被學生欺負,被董事會扣薪水,被教育局通報批評……”每個字都敲打著他的內心,“我當不了官,經不了商,做不出學問,也出不了名,要想改變這凄慘人生,只有從別的方面想辦法。看看那碼頭幫,還有什麼飛車黨也挺威風的,何不學學他們?總之先有了錢再說。”

 轉念間有了主意,笑道:“你先別急著想小妞,等以後在卡拉贊歌劇院演出,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我們開始去收保護費了,先從臥虎灣碼頭搞起,那里不是我的地盤,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對,別感到意外,就是加勒比酒館,他要不是每個月不拿出五千塊,我讓他的場子開不下去。”

 林天頓時熱血沸騰,那殺氣若不盡快發泄出來,自己就會被吞噬,一菜刀砍在床頭,說道:“為了卡拉贊,為了巴赫,為了《chaconne》,為了處女的貞操!”

 廖學兵想到就做,絕不拖泥帶水。事實上選擇中午去訛詐也是有講究的,前期沒什麼實力,先以騷擾為主,青眼彪那幫都是晝伏夜出的家伙,中午不可能在場,他們前去滋擾生事,三番五次下來,老板必定苦不堪言,這保護費不給還不成了。

 正午的臥虎灣很熱鬧,車來車往,忙碌異常,有好幾個國家的商船隊在碼頭停泊,卸裝貨物。秋山的港口比不上中海港那麼大,但交通便利,上通北下通南,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貨物集散地。

 廖學兵沒理會太多,電瓶車一拐,載著林天來到了加勒比酒館。

 白天的酒館往往沒有夜晚那麼喧嘩吵鬧,可今天不同,剛進門口便聽到亂七八糟的聊天聲和肆無忌憚的笑鬧聲,幾種語言混雜在一處,仿佛突然進入了菜市場。這是每一個碼頭的慣例,在外海遠航的船員靠岸的時候總會尋找機會縱情歡樂,沒有其他原因,一回到海上日子就會重新變得單調苦悶。廖學兵很能理解這些船員,全叔在捕撈季節的時候也會出海一個月以上。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1 20:15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78章 音樂天賦

    酒館的裝飾風格歷來是不靠外部采集光源的,所以即使是大白天也點著蠟燭照明,在里面呆得久了,往往分不清白天晚上。

 只有六成客滿,酒館里冷冷清清,中午不是客人們狂歡的時候,大家都在靜靜喝酒聊天。其實廖學兵有點低估這六成上座率,碼頭酒館往往是夜生活的時間,放在平時中午只怕三成不到。

 但是有一桌喧嘩吵鬧的客人破壞了安靜祥和的氣氛,這幫人叫得震天價響,有的對著電話筒高聲吆喝,有的大力拍桌子鬥酒,肆無忌憚地聊天、叫罵,整個酒館里面幾乎全是他們的聲音,旁邊的客人都皺著眉頭不好說什麼。這幫人說的是嘰里呱啦的語言,其中還有人穿著海藍色的水手服,看來是外國船員。

 廖學兵只是搖搖頭,他今天來收保護費的,不想多惹事端,何況外國佬在中國境內消費,也算是為經濟發展添磚加瓦,沒理由阻止別人的好意。酒館老板賺得多了,他收的保護費也可能更多。

 與林天一起藏菜刀於身後,站在走廊觀察,除了幾名外國船員,其他人舉止行為都很正常,碼頭幫的人不可能混在里面。老廖也不打算與碼頭幫起正面沖突,實力對比懸殊,最好不要節外生枝。倒是那個外國佬讓人看著生氣,叫聲大不說,還亂吐口痰,喝光酒的瓶子、用過的餐巾紙、抽過的煙頭隨手扔在地上,以他們半徑為原點的五米范圍內烏煙瘴氣,亂七八糟,連服務生也不願意過去。

 也有服務生從走廊經過,不過都認識林天,對他的遭遇多半抱有同情態度,以為是來討上個月薪的,也就沒有多問。

 “兵哥,機會來了,碼頭幫的人不在,我們要怎麼辦?是打,是殺,還是搶?馬老板的倉庫里有一架好鋼琴,是我最鐘意的雅馬哈牌,可是他從來不讓我碰,這回我們保護費也不要,就要鋼琴怎麼樣?”

 廖學兵沉吟道:“現在通訊、交通方便,你以前的老板遇上事情,可能十分鐘之內碼頭幫就能趕到,我們不宜與他們硬碰硬。這樣好了,先找個位子喝兩杯開水,你看那堆外國佬,他們如果鬧事的話,老板一定會喊人,但要是喊不到人的話,我們就動手,如果碼頭幫來了,我們繼續潛伏,不做傻事。”

 林天問道:“你憑什麼認為他們會鬧事?萬一不鬧呢?我們豈不得乾坐一個下午?”

 “反正人生就是這麼無聊,我們也沒什麼事做,在酒館里面享受涼爽的空調不好嗎?還可以順便欣賞女招待的大腿,開水又不要錢。”

 “兵哥,一杯開水五塊。”

 “那就更好了,結賬時我們借口他敲詐客人,賞老板幾巴掌就走,既能替你出氣,又讓他心里憋悶難受,一舉兩得的好事上哪去找?這不比你花錢嫖娼要痛快得多?不比你在西餐廳吃大餐過癮得多?”

 “兵哥說得有理,我等鼠目寸光,與您還有天大的距離。”林天唯有訕訕地應和,他也曾經捫心自問,為什麼每次發生什麼事,兵哥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為什麼自己總是辯不過他呢?

 兩人就在角落里找到位子坐了下來,點了兩杯開水,廖學兵嘆道:“這次沒能聽到你悠揚的大提琴聲,感覺氣氛比從前差了許多。”

 提到音樂,那可是憂郁的年輕人最喜歡的話題,一口氣把水喝乾,笑道:“那是當然,沒有了我,加勒比酒館生意比以前慘淡得多,想當年,那些碼頭的姑娘總是癡癡地守在門口等我下班,要求我演奏一曲《chaconne》。”

 廖學兵點了一支煙,姿勢優雅地笑問道:“我聽你提過好多次《chaconne》,那你對《chaconne》這首曲子有什麼看法?”

 “這……”林天不明白要表達什麼,憋了半晌才說:“嗯,它旋律優美生動,完整詮釋出個人內心的激烈情感,太美妙了,我每一次演奏,都禁不住淚流滿面。”

 廖學兵撣了撣煙灰,說:“呵呵,《chaconne》是小提琴藝術發展史上不可多得的珍寶,是巴赫第二無伴奏小提琴帕蒂塔的第三樂章,樂曲在三拍子的基礎低音之上,不斷地反復旋律線條和變奏。巴赫把chaconne作為基本的框架,以一個四小節的主題為基礎,發展出六十四個變奏,對當代小提琴家的精湛技藝也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在中間樂段,轉變入D大調,這里音樂的氣氛稍為舒緩,片刻地滿足於愉快地歌唱;在這段寧靜高貴的間奏之後,這種寧靜回到了聽起來幾乎帶有憂郁的D小調。就像人的一生,出生時是啼哭,然後人生坎坷,戲劇變化,喜悅,歡愉,勝利——轉調之後衰老,悲傷。我看以你的手法,實在很成問題啊,小伙子還得多練練。”

 林天頓時瞠目結舌,喝到一半的開水順著嘴角嘩啦啦往外直流,這麼富有專業知識的分析完全不像是從一個背著菜刀的流氓嘴里說出來的,《chaconne》的來歷、特點,他全說得明明白白,還加上了對人生的比喻,簡直精妙絕倫,那怡然自得的神態,就像林天當年中海音樂學院上課時的大學講師,充滿了智慧。

 他吃驚,廖學兵也吃驚,摸著下巴思索道:“我看過《安娜.卡列尼娜》《巴黎聖母院》《少年維特的煩惱》《普希金詩選》等等等等世界名著,可沒讀過有關音樂方面的書籍,這番話又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來自從前的記憶不成?”

 但是想了一想,那些知識在腦中清晰無比,突然而然就涌現了出來:“我覺得約瑟夫.海頓的《C大調大提琴協奏曲》也不錯,它表現了一種特別的音樂理念……”

 剛要賣弄見識,“哈哈哈哈”一陣猖狂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講話,廖學兵側頭一看,又是那伙外國船員,他們似乎在玩牌,輸的人懊喪地猛拍桌子,贏的人笑得比狗還響亮。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1 20:15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79章 棒子嘴臉

 林天本來還對自己的音樂才能有所自得的,聽他這麼一吹,一時自慚形穢,說話也不敢大聲了,更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擦乾淨嘴角,說:“那伙水手可真不成樣子,你說他們是哪個國家的?”

 只見那伙船員黑頭髮黃皮膚,東亞人種無疑,面孔較寬,細眼睛單眼皮,鼻子大,毛孔粗,用比較生動的話來說,那就是標準的“大餅子臉”。

 廖學兵看到其中一名水手胸口上的八卦圖案國徽,說:“南朝鮮的。不用理他們,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收保護費。”

 “怪不得口音那麼奇怪,他們不知道這樣很影響其他客人嗎?馬老板也不出來說一聲。”

 事實上馬老板也同樣無可奈何,這幫水手很小氣,比不了南亞、澳洲來的船員那麼大方,買的都是最便宜的啤酒,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坐了半天,消費不超過兩百元,更可氣的是他們干擾到別的客人,不少人酒沒喝完就急著走人了。

 那群水手當中一個臉長得像豬腰子一樣起身招手道:“喂!小姐!有沒有小姐?”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語,直如破開嗓子般大喊,完全破壞了漢語抑揚頓挫的美感:“過來一下,給我們拿一副新的撲克牌!他媽的,慢吞吞的,開什麼酒店!”

 站在櫃臺掛著四號牌的女服務生朝里張望,征詢老板意見,得到許可後拿出一副撲克牌走過去放在桌子上,轉身走開。

 那豬腰子臉抓住服務生的手怒道:“喂,你沒有禮貌嗎?搞得那麼慢,也不懂說一聲對不起?”

 四號服務生只好低聲道:“對不起。”

 “那麼小聲,誰聽得見了!”豬腰子臉的家伙簡直要咆哮起來:“大聲點,說對不起!聽到沒有?我要投訴你的服務態度!”

 四號服務生見這種場面也見得多了,只是對那人十分不爽,可又沒奈何,聲音比剛才更高了一點:“對不起!”

 “哼,這還差不多。快滾!長得這麼醜還敢來做酒吧招呼?”豬腰子臉轉頭對他的同伴故意用漢語說道:“中國人就是這樣,不大聲對他們說話,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顏色。”那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和其他人一起狂笑起來。

 無論在哪個國家的飯店賓館、圖書館咖啡廳,當周圍人都安安靜靜的時候,最吵的必然是南朝鮮人,他們大聲吆喝,大聲打電話,大聲開玩笑,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眼光,這也是該國文化風氣所決定的。因此當你在圖書館看著一本好書,卻被一陣無所畏懼的罵聲吵斷,不需要抬頭觀察,那一定是南朝鮮人。

 法國的報紙總結東亞各國在餐廳吃飯的習性時說,總是一個人安靜孤單的吃飯,吃完了會把盤子放在回收處,那是日本人;兩三人湊在一起吃飯,小聲的說話,吃完了也會把盤子放在回收處,是中國人;五六個人混在一起,大聲叫罵,間或還有推搡、爭吵現象,其中一兩人必定在旁若無人的打電話,喝罵服務生,並譏笑中國人的吃相,吃完了邋里邋遢的盤子就丟桌上的,那一定是南朝鮮人。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暴發戶心態,當一個國家幾千年來都是別國的屬國,連國家的名稱也要請求上國皇帝賜名,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突然在八十年代經濟騰飛,而昔日老大遠沒有從百年浩劫中恢復過來,他們便跋扈得忘乎所以了。

 林天一拍桌子就要起身,怒道:“他們怎能這樣?太欺負人了!兵哥,我們去教訓他們一頓!”

 廖學兵把他拉住,林天詫異道:“兵哥?你不敢動手?不成,我看不過眼。”

 廖學兵說:“你身為菜刀幫頭號雙花紅棍,說話應該注意點用詞。”“啊?怎麼說?難道我說得不對?”

 “要讓自己的語氣更顯得有威力,就像教父一樣,說話不緊不慢,可是氣勢貫滿全場,每一個敵人都為之顫抖,就像我這樣。”老廖努力讓眼神變得有殺傷力,叼著煙頭,緊抿嘴唇,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面,淡淡道:“以菜刀之父廖學兵的名義,他們馬上會變成一堆屍體。你需要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林天的口水再次流淌出來:“兵哥,您的煙灰掉到褲子上了。”

 幾個南朝鮮人又朝女服務生招手,叫了起來:“喂,叫個人過來,不是你不是你,你太醜了,換個漂亮的!”四號服務生多少有幾分姿色,聞言暗暗咬牙,三號服務生略一遲疑,走過去問道:“幾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豬腰子臉大大咧咧指著桌子道:“把桌子擦乾淨了,這麼多酒水在上面,叫我們怎麼玩牌?你們是怎麼開店的?看到我們這里髒就應該主動過來嘛,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真丟人,在我們大韓民國,可沒有這麼差勁的女招待。”

 往常也有刁鑽的顧客,可是既刁鑽,又怪話連天的客人,還真從來沒見過。

 林天只是氣得渾身發抖:“兵哥,他們何時才變成屍體?”

 三號服務生掏出抹布加倍認真地抹掉桌面水漬,豬腰子臉突然抓住她的手笑道:“小姐,你的手真白嫩,當酒吧招待是不是太可惜了?”其他幾個人也在笑,只是話聽不懂,不過那意思想來和日語的“喲西喲西”差不多。

 還有個南朝鮮人視而不見,拿出電話大聲聊天:“哦哦,我們剛到秋山港,是是,什麼?那個女人急著找我?媽的,中國女人真煩,嫌錢給的不多還是怎麼的?記得啊,你就說找不到我,哈哈,老子一大把女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那人一頭卷髮,眼睛小如綠豆,滿臉凹凸不平的青春痘,真難想像他會泡得上女人,可是對話里的意思又不折不扣反應了這個事實。

 林天對此深有體會,咬牙切齒地說:“我呆在酒館經常見到,那些在故鄉一貧如洗的外國佬在家里被人看不起,可是來到我們這里,往往有不長眼睛的畜生圍著他們轉,只要看見國籍不同,不管老少美醜,立即如同見到大便的蒼蠅飛撲上去,還有那種女人也是一樣,幾乎要將全身家當獻將而出。難怪外國佬說中國是天堂,不願回去。”

 廖學兵何嘗不是一樣地痛心疾首?一百年前整個國家民族遭受的恥辱像是一根刺橫在心間,無法揮走,每每念及,痛恨的心情總是排山倒海而來,要把自己壓倒。可他現在聽了林天的話,只是淡淡地一笑,說:“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三號女服務生奮力把手抽回,冷冷地說:“做酒吧招待是我的工作,與您無關。”

 那人當即就拍桌子罵了一句廖學兵聽不懂的話,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得酒水四濺,女服務生花容失色。

 “我要你立即道歉,賠償我們的損失!”豬腰子臉厲聲喝道。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1 20:15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0章 地球盲腸

 眼看沖突升級,不光要求道歉,還要賠償損失,女服務生也無法容忍他們無理取鬧,質問道:“請問我讓您損失了什麼?”

 豬腰子臉冷笑著說:“損失那可就大了,你態度不好,令我們備受冷落。來你這里消費,不是來找氣受的,我們高高興興玩樂的心情完全被破壞掉,你賠得起嗎?”

 他的同伴聒噪不已,紛紛叫嚷。有個人繞到女服務生身後,目光猥褻地上下打量,然後伸手過去,猛然掀開服務生的裙子。

 “哈哈,黑色的,是個悶騷的女人!”全場都看到了服務生的裙內風光,一干南朝鮮人叫得更是噁心。

 女服務生尖叫不已,一時顧不上生氣,連忙用手遮住關鍵部分。

 這邊的林天氣憤憤地說:“算了,今天保護費也不收了,等下我們就去外面埋伏,等棒子一出門口,往死里砍。”

 而幾個南朝鮮人叫得更歡了,那人緊緊抓住服務生的手,硬扯到自己身邊。服務生站不住腳,猛然一沖,臉嗑在桌子上,打翻了好幾杯酒,白花花的液體把身體淋濕了。

 那人臉上作色,高聲叫道:“小姐!你撞翻我們的啤酒,這可是要賠的!”

 女服務生奮力掙扎,說:“求求你放開我,我賠就是了。”楚楚可憐,求助的目光望向周圍,得到的卻是一片漠然的眼神。

 那人勾起她的下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笑道:“姿色不錯麼,就陪我睡一個晚上吧,放心,少不了你的小費,中國人不是都很愛錢麼?為了錢什麼都能幹,一千塊夠了嗎?看你也就值這個數而已。”旁邊有個南朝鮮人故意用漢語說:“喂,用不著那麼大方,中國妓女很便宜的,用不了一千塊,我看兩百塊就差不多了。”

 林天聽得一清二楚,怒火中燒,手指顫抖個不停。“兵哥,為什麼我們在自己的國家也要受到歧視?”

 這是個可以寫出一千萬字報告的問題,歷來有無數的專家學者在其中糾纏,綜合起來,也就是民族性與國力的問題。廖學兵說:“雖然國人心態還是不太健康,但南朝鮮人這十幾年來自我膨脹已經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他們的歷史蒼白可憐,完全就是一部被征服史,全球化以後,有了一點小錢,開始想給自己找個輝煌光耀的歷史,可是自己沒有,只好剽竊宗主國的文化。”

 林天除了音樂方面,對其他事情一竅不通,說道:“南朝鮮人還真是可惡,他們都幹過什麼?”

 “南朝鮮是個被稱為‘地球盲腸’的國家,他們創建了自己的文字,可是水平不高,很多意思不能表達出來,其中百分之七十的詞匯是古漢語詞匯,很多接近我國南方的閩、粵、吳語發音。可是他們有‘學者’認為漢語是他們發明的,還大張旗鼓要申報世界遺產,此前他們已經成功將端午節文化申報了。南朝鮮人還認為長白山是他們的,有人在我國駐棒子國大使館焚燒我國國旗以示抗議,種種劣跡,令人髮指,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林天咬牙道:“兵哥,我們不收保護費了,現在就出去埋伏,等他們出門,然後再亂刀砍死。”

 “嘿嘿,砍死算什麼?我要他們活著回去,將對中國的恐懼帶回南朝鮮的每一個角落。”

 旁邊鄰座馬上有個義憤填膺的年輕人插嘴道:“沒錯,我就是從南朝鮮留學回來的,棒子從來不把中國人當人看。”

 “棒子?為什麼把南朝鮮人叫做棒子?還有,你為什麼到南朝鮮留學?就是去越南也好啊!”林天奇道。

 那年輕人越發怒火沖天:“哼,這可說來話長,十九世紀末朝鮮成為日本的殖民地,在九一八之後,日本開始向東北大規模滲透,但限於日本本國自然狀況,也是因路途遙遠和經費等問題,所以從日本本土不可能調來足夠的人手,於是,日本就從當時早就與日本‘合併’的朝鮮半島征調大量的朝鮮人來華,這些朝鮮人在接受了日韓同祖的教育後,來華後為虎作倀。但是日本人對他們根本不信任,所以這些朝鮮警察手里沒有任何武器,無奈之下,二鬼子就用朝鮮婦女洗衣服的洗衣棒當打人的武器,打得比誰都兇,東北百姓深受其苦,於是便把他們叫做棒子。”年輕人頓了一頓,又說:“棒子至少還有一些技術比較先進,我去留學也就是學習他們的技術,企圖日後能對付他們,人麼,總要勇於面對自己短處,我們也不能妄自尊大。但棒子實在可惡,我受不了就回國了。”

 林天頓時對他充滿敬意,說:“你留學的時候棒子有多討厭?”

 年輕人眼中射出鄙視的火焰:“他們口口聲聲說反日,其實都是政府當局做出的姿態,社會上的人全都以買日本車、日本貨為榮,可惜日本車較貴,沒錢的人只好買本國車。當日本游客到商場購物,售貨員那叫一個諂媚,連狗腿子都自嘆不如,可是很多商場卻貼著禁止中國人入內的標簽,這讓我想起了一百年前上海租界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屈辱。在學校里,經常有人問我,你們中國有蘋果吃嗎?你們中國人幾個年洗一次澡?你們中國人騎得上自行車已經算是富豪了吧?有個學期放假,我在中海買了一件衣服過去,有個南朝鮮同學覺得漂亮,非說是我在南朝鮮買的,不承認中國有這麼好的衣服。不要以為只是他們的個別人有這樣的想法,據我多年觀察,這是全體棒子的對中國的看法。”

 林天把手伸到後腰,緊了緊菜刀。

 廖學兵說道:“兄弟,現在南朝鮮棒子在酒館撒野,你看那個服務生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不去幫個忙?至少也得制止他們的惡行吧?”

 那年輕側頭一看,臉上雖然氣憤,手中卻沒有絲毫動作,極力掩飾自己的無能:“這個,大家都不說話,我也不好意思呀,可能,可能酒館老板會出面的吧。”

 廖學兵教育林天道:“有的國人就是這樣,表面上大義凜然,其實事到臨頭,卻往往猶如縮頭烏龜,照這個趨勢,我們的屈辱還得再承受一百年。國人的心態何時才能成熟呢?”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1 20:16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1章 棒子,可恨

 年輕人滿臉尷尬,爭辯道:“你們!你們還不是一樣!有種就上去,我絕對跟在你們後面。”

 “那好,請你盡快選擇好武器,酒瓶或是板凳。”

 這邊的沖突已越來越激烈,服務生氣憤地說:“先生,請你自重!我們酒館沒有這項服務!”

 那人明顯有些生氣,抓住服務生的頭發冷笑道:“什麼,一千塊都不肯答應?那我們大好心情你總要解決吧?陪睡還是不陪?”

 服務生口中吐出堅決的一個字:“不!”

 那人惱羞成怒,把她的臉按在桌子上:“好,請你把桌子上的酒全部舔乾淨!這樣我們的心情很可能就會好起來。”

 酒館老板終於覺得這樣對他的酒館形象是一種損失,趕過來待在旁邊賠笑道:“幾位尊貴的先生,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她吧,今天你們喝的酒全部免費,我請客,哈哈,我請客。”

 “真的?全部免費?無論喝多少?”南朝鮮人急著追問了一句。

 老板抹著冷汗說:“是的,請您放心,無論喝多少都不收錢。”

 “啊哈哈哈!他說的,全部免費!”那人轉頭對同伴笑道:“還囉嗦什麼?快開工啊!中國人真是慷慨好客,我喜歡。”

 老板把三號女服務生拉開,低聲說:“走吧,先到里面待著。這里由我應付。”

 話音剛落,南朝鮮人沖到了櫃臺,擠開幾個還在算賬的服務生,豬腰子臉笑容十分燦爛,當先把手伸向一瓶標價兩百八十元的紅葡萄酒,放在手里摩挲一陣,又是得意又是猥瑣,撬開木塞,對著嘴巴猛灌幾氣,叫道:“他媽的,中國就專門出產劣質酒麼?”然後把還剩下一大半的酒摔在地上,瓶子破成粉碎。

 “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老板急忙過去阻止。

 “還能幹什麼?你說的,全部免費,這酒我已經喝過了。”豬腰子臉冷笑個不停:“不高興是嗎?那可是你親口說要請我們的。”

 老板再也無法和氣生財,大怒若狂地罵道:“該死的棒子,快給老子滾蛋!媽的,老子插死你!”

 幾個南朝鮮人臉色為之一變,“棒子”在漢語里什麼含義他們還是懂的,當下豬腰子臉就對著老板重重一推,老板踉蹌摔倒,磕破了膝蓋。

 另外幾個人同時抓住酒櫃齊齊發力,往外一帶,酒櫃直直栽下,乒乓哐啷之聲不絕於耳,聲勢非常驚人,酒瓶碎了一地,紅色黃色白色的液體流得到處都是。那酒櫃原是老板陳列名酒、招徠顧客用的,都是上好的酒類,整整一個櫃子,高達三米,上下六層,總有五六十瓶各類好酒,價值不下萬元,居然就這樣給毀了。

 豬腰子臉頤指氣使地揮手道:“隨意砸,反正老板已經說過免費了!”

 老板顧不上心疼,焦頭爛額地找人:“快,打電話叫青眼彪,我們快要吃不上飯了!”

 幾個南朝鮮人笑得越發歡暢,還有人站在櫃臺上拉開褲子撒尿。

 林天再也看不過眼,跑到老板面前叫道:“快叫港務局的人來吧,他們都是一群瘋子!”

 “你!該死,是你,你怎麼來的?快走,沒看到我這里亂得很嗎?”

 帶路的幾個南朝鮮人跑到場地中央跳起“阿里郎”的舞蹈。周圍開始有臉色不善的本地人站起來了。

 “感謝中國人,給我們帶來一個狂歡的節日,我喜歡中國,啊哈哈哈!”

 “乾杯,反正是免費的,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快,那里還有幾瓶酒快搬下來,我要帶回去在船上慢慢喝,中國人的酒……”

 豬腰子臉跳得起勁,突然覺得肩膀一痛,急忙回頭一看,只見肩膀上噴起一道紅艷艷的血花。一把嶄新鋥亮的菜刀橫在他的面前,他立時就呆住了。

 菜刀的主人,是個滿臉陰森之色的男人。

 菜刀不光可以用來切菜削黃瓜,還可以殺豬屠狗。

 廖學兵一刀砍下去,連自己也能在嘈雜紛擾的環境中聽到骨頭碎開的聲音,心中突然涌起無比的快感,笑道:“好一條蠢狗!”

 豬腰子臉側身摔倒,凄慘的叫聲驚醒了其他人,其餘南朝鮮人震驚莫名,紛紛抄起酒瓶將廖學兵圍住一團,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廖學兵不由分說,菜刀向問話的那人當頭砍下。

 帶著殘餘血絲的刀鋒瞬息間已到面門,那人一剎那光景嚇得面如人色,情急中連忙側頭閃避,刀刃順著面龐下去,一只耳朵飛了起來。

 “哎呀!”那人高聲慘叫,一連串嘰里呱啦的棒子語脫口而出。

 這時起碼有兩個瓶子砸在廖學兵的頭上,一張板凳摔在肩膀上,兩只腳踢在背上,南朝鮮人仗著人多勢眾,同時動起手來。

 廖學兵的腦子眩暈了有那麼零點幾秒,立即清醒,好家伙,竟然還敢反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沒看到老子手里有刀嗎?

 歷史上記載,南朝鮮棒子的性格十分兇悍,與越南猴子有得一拼。現實社會里,他們敢於切指抗議政府,敢於絕食、跳樓——但也只是敢切自己的手指頭,餓自己肚子,拿自己生命開玩笑而已,實在丟臉之極。切自己的手,只不過表面強硬,骨子里懦弱,要麼就切敵人的頭顱!可憐的南朝鮮棒子。

 血流了廖學兵一身,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剛才那兩瓶子砸破了他的腦袋,沒有練過鐵頭功的頭皮多半脆弱,很容易受到傷害,但忍不忍得疼是個人的事。

 “幹你媽了個巴子的!”廖學兵低笑一聲,反手一刀,直接砍在一個人的臉上。從眼角到嘴角,那人面皮登時分開,白花花的骨頭和牙齒看的一清二楚,口水、眼淚、鼻涕混合著鮮血涌了出來,鮮花像是開了瓶的香檳,蓬地一聲往外爆發,站得近的人都被淋了一頭一臉。

 但廖學兵毫不收勢,仿佛突入羊群的猛虎,跟著一腳把他踹開,連帶著撞倒好幾個人,面前空出一大片場地。

 動作像是雷電一樣暴烈,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揮刀的姿勢瀟灑無比,毫不拖泥帶水,竟好比武林高手一般,冷淡的氣勢貫滿全場,當者披靡。

 剎那間,所有人全都靜了下來,只有三個受傷的家伙抱著傷口痛哭。

 廖學兵站在場地中間,如同颱風眼的中心,激烈的風濤圍著他一圈一圈往外蕩漾。
闇影之狂 發表於 2008-12-2 02:03
第82章  人人有責


  有時候狠就是一個字,面對比自己多好幾倍的敵人,只要恰當展示出狠手段,剩下的人氣勢便弱了。

  幾個抱著板凳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住向後退縮,腦子禁不住的疑問:「怎麼會突然冒出個瘋子?」

  「全部跪下,所有的棒子!」廖學兵大聲宣佈,將菜刀在身上擦了幾下,重新插回後腰,腦袋倒是痛得厲害,但這時候沒功夫理會。

  林天本來還是十分害怕的,畢竟沒怎麼打過架的人心情多少都會緊張,但看到兵哥那個樣子,什麼都不怕了,衝過去當先就把一個人蹬翻,罵道:「你他媽的跪不跪?」

  「嗯?不肯跪?」廖學兵一皺眉頭,聯合林天一起,對那人拳打腳踢,每一腳均是掄圓了腳猛抽,那人身體開始還拳成蝦米似的,幾下過後,漸漸舒展開來,口吐白沫,嘴角滲血,褲襠濕漉漉的,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兩人拿著嚇人的菜刀,又有誰敢上前幫忙?剩下一干南朝鮮人只有眼睜睜看著同伴被揍得死去活來。

  廖學兵打完這人,又朝另一個人走去,那人看著他威風凜凜的樣子,嚇得心膽俱裂,撲通一聲當場跪下,用棒子語言說著口齒不清的話。

  「現在才跪?晚了,你們將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老廖一腳把他跺在地上,兩人又是發瘋似的猛踢,把那人踢得脾臟破裂,口鼻滲出鮮血。那個之前的青年人也按捺不住,跟著他們一起動手。

  有人摸出電話要報警,但卻不會說漢語,廖學兵冷笑著看他咿咿呀呀半天,然後奪過電話一腳踏成粉碎。

  「你當這是一百年前的上海租界?就是一百年前,也輪不到你南朝鮮棒子來耀武揚威。一百年前,你們國家連主權都沒有,只是殖民地而已。」

  十分鐘以後,八個南朝鮮人分成兩列,抖抖梭梭地相對站在酒館中央,廖學兵一聲令下,響亮的耳光聲開排響起。

  沒錯!他們在互抽耳光!完全是不遺餘力地抽!林天左手菜刀,右手酒瓶,在周圍看來看去,凜冽的目光四處搜尋,緊抿嘴唇,步伐穩健,彷彿第三帝國的蓋世太保,誰要是被他眼睛掃到,立即渾身一激靈,甩在對方臉龐的巴掌更用力了。

  豬腰子臉肩膀傷口大量失血,早已接近虛脫的地步,可是由於極度恐懼,竟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和對面的同伴對抽耳光。另一個臉部受傷的人只挨了兩下便昏厥於地。

  現場還有十多名顧客圍觀,指指點點,這個聲討棒子的卑鄙下流,那個痛斥棒子慘無人道,個個咬牙切齒,好似棒子與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打,打得用力點!他媽的,敢來我們秋山作威作福,知道後悔了吧?」一個小個子提著一張椅子沖上去對一個南朝鮮人劈頭蓋臉就砸,另外的南朝鮮人敢怒不敢言,甚至看都不敢多一眼。

  廖學兵坐在居中的椅子上,面色陰森,猶如籠罩黑霧,將要滴出血來。食中二指夾著一支將要燃盡的菸頭,煙霧婷婷裊裊在指間繚繞。是的,他看起來就像坐在寶座上的皇帝,沒人能違逆他的意思。

  廖學兵微一點頭,林天得到指示,抓住小個子的頭髮拖到旁邊罵道:「剛才這幫外國佬搗亂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面說話?現在見到形勢有利了就站出來抖威風?我最恨見風使舵的傢伙,滾!」

  小個子在眾目睽睽下丟了個大臉,又不敢反抗,只好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灰溜溜走出門外。

  酒館馬老闆早已站到廖學兵身邊賠著笑臉說話,他電話催過好幾次碼頭幫的保護人,可是青眼彪喝得酩酊大醉,碼頭幫沒一個人趕來幫忙,幸好這個人出手救場。馬老闆摸出駱駝牌香菸雙手遞過去,笑道:「這次多謝大哥幫忙,今天您在這裡的消費就全免了,警察要是來了我也會一口咬定他們傷人在前,我們自衛反擊,在場的都是人證,絕對擔保您沒事。」他早看出了對方是前些日子毆打自己的男人,還打傷了碼頭幫大腸幾個人,心中害怕更甚。

  廖學兵沒有說話,注視著場上南朝鮮人的動作。

  這氣勢,這魄力,這無形中的壓迫感,絕對是個大人物!而且他出手那麼冷酷,說不定跟黑道扯得上關係。馬老闆如是想道,手裡動作更加小心翼翼,「大、大哥,您在關鍵時刻幫助小店驅除惡客,大恩大德銘記於心,我決定送你一張五百元的消費券,大家就算交個朋友,小店時時歡迎你的光臨,以後每次喝酒都是五折優惠。」

  廖學兵心想:「我要是藉機敲詐,那跟棒子有什麼區別?男兒應該志當存高遠,這次幫了他,他自然感激,而碼頭幫白拿保護費卻遲遲未至,懷恨在心是有一點的。或許只要類似的情況再來那麼幾次,他就會覺得碼頭幫沒有保護酒館的能力,自動把保護費交給我,這樣豈不是更得人心?他掏錢也會加倍痛快。」

  馬老闆見廖學兵還在沉吟,惶恐道:「大哥?」事實上馬老闆年紀不輕,叫出的那聲大哥卻無比自然而且恭敬,這來源他小酒店業主生活在夾縫中的卑微身份,黑白兩道都不能得罪。

  廖學兵終於接過他的駱駝香菸,尾指一勾,包裹著煙盒的塑料薄膜和撕裂的鋁箔紙飄到外面,一支香菸從中彈出,徑直飛到嘴邊,廖學兵只一張口,便輕鬆叼住,馬老闆連忙晃亮打火機替他點上。

  「修理棒子天經地義,人人有責。」廖學兵嘆了口氣說:「我接受你的禮物。」

  雖然他身穿廉價服裝,抽最低級的河水香菸,只有林天一個手下,可是不怒自威,彷彿手中握有世間最大權勢,誰敢跟他說半句廢話?

  馬老闆有點見識,暗道:「這個人絕不簡單,青眼彪跟他比起來就像螻蟻一般,也不知道林天那神經質提琴師怎麼跟他湊到了一塊。」

  拿著五百元消費券,廖學兵起身道:「你可以去報警,順便叫救護車了,警察來了怎麼說我相信你應該清楚。」馬老闆點頭不迭,這人話中有種不經意的威脅之意,若警察要強行找出血案元兇,他只能挺身承擔,如果說出真相的話,這個人一定會報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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