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超級教師II 作者:張君寶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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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sfantasy 2008-10-30 10:22: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 557694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3 13:45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3章 交個朋友

 “叫救護車?”馬老板認為他是不是太心軟了,這幫渣子還需要救護車嗎?豈不是便宜他們了?
  
    “在叫救護車之前,我先完成一件事。”廖學兵抄起酒瓶在桌子邊角上敲破,剩下銳利的玻璃殘角,插在那個先前打電話聲稱玩弄女人的南朝鮮人臉上,從鼻子到嘴,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圈,鮮血一滴一滴滲出,那棒子嚇得慘了,竟不知道躲避,隔了半分鐘後才捂著臉發出驚天動地的嚎叫。廖學兵笑道:“長這麼醜就不要出來嚇人了,爺爺正好給你整容。柴可夫斯基,把他們的腿全部打斷。”

 林天先是愕然,再復轉驚喜:“柴可夫斯基?叫我?兵哥,你終於承認我在音樂上的成就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腿被敲斷,是一件極度痛苦的事情,頭一個林天甚至不敢下手,他是滿心猶豫,那人是滿心恐懼,兩人大眼看小眼,誰都不敢動作。廖學兵一腳把人踹倒,就向脛骨跺了下去,所有人渾身一凜,都聽到清脆的“咯嚓”一聲,白花花的斷骨刺穿肌肉皮膚,暴露在空氣當中,血流如注。

 林天親眼目睹這一切,緊張興奮的心情難以形容,找到一個特大號的酒瓶一一對付剩下的棒子。

 那些棒子也不敢反抗,任由他折磨,哀嚎聲此起彼伏。

 “好,我說過,我會讓他們把恐懼帶回南朝鮮的每一個角落,這下我辦到了。”

 臨出門口,馬老板追了出來,塞給林天一沓鈔票,賠笑道:“小林啊,你不在酒館拉琴,找到更好的出路,我也替你感到高興,這是上個月的薪水,你就收起來吧。”

 林天隨手一點,足有四五千元,暗自奇怪,上個月薪水不過五百塊麼?他腦筋燒壞了?再仔細一想,馬老板應該看的是兵哥面子,他以前對自己態度不好,就想多花點錢賠罪,免得以後自己找他麻煩。

 跟著兵哥混果然前途寬廣啊!

 兩個小時後,警察才姍姍來遲,偵察現場,錄口供,南朝鮮人揚言要找大使館處理此案,但在場的幾十個人證都一口咬定南朝鮮人作惡在先,被逼反抗,馬老板一力承擔此事。人證物證俱在,南朝鮮人掀不起多大浪花,最後警察只說加勒比酒館治安不好,罰款一千塊了事。這件事傳揚出去後,卻有更多人仰慕馬老板的血性和氣節,酒館顧客比以前多了好幾倍,成日忙得不可開交。

 那個大言澹澹的年輕人也守在門口等他,微躬著身子,眼神中有種說不清的尊敬。

 “大、大哥。”年輕人遲疑著叫道。

 “什麼事?”

 “我叫陳瀝成,很仰慕你的風範,想跟你交個朋友。”年輕人說完也覺得不好意思,人家是雖萬千人吾往矣的英雄好漢,你拿什麼資格跟人家交朋友?

 兵哥要是光著膀子,披塊圍裙,配合他腰後的菜刀、唏噓的鬍渣子、憂鬱的眼神、嘴里明明滅滅的煙頭,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要隨便找個人對他自稱是國產零零漆,恐怕沒人懷疑。可是那個叫陳瀝成的年輕人偏偏卻覺得這樣的他太有硬漢氣概,渾身充滿抑制不住的嚮往。

 “哦,是嗎?改天找你喝酒。”廖學兵揮揮手向外走去。

 “大哥。”陳瀝成看出他不想交談,急了,叫道:“改天不知道是哪天,不如我今天就請你吧。”

 廖學兵這才回過身笑道:“看得出你小子挺有誠心,上哪喝?”

 地點在寧海路的南風火鍋城。初夏季節了吃火鍋有點可笑,所以只叫了幾碟小菜。

 陳瀝成叫來十多個朋友,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眾人都不認識廖學兵,也就不當他一回事,一群人湊在一起吵吵嚷嚷的。這群人穿著說不上有多高檔,更沒啥青年才俊的氣質,有的還戴著耳環,身穿奇裝異服,一看就知道是剛出社會的愣頭青。

 認識個朋友用不著要請客吃飯,廖學兵覺得陳瀝成必有緣由,也不多說話,看著一幫家伙喝爹罵娘。

 果然有人問道:“阿成,今天不是我結婚也不是你爹發喪,幹什麼急巴巴地請我們喝酒?有什麼好事要關照哥們了?說起來你留學回國也沒好好請過哥們喝酒呢。”嘴里的話十分粗俗,別人也不見怪,興許是他們幾個平常一起開玩笑慣了。

 陳瀝成說:“我跟你們提過,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南朝鮮棒子。以前從未想過什麼江湖大俠的故事,可今天我居然有熱血沸騰的沖動,也就把大家一起叫來認識認識我的新朋友。”

 “哦,就是他們兩個啊。”有人不以為然地說:“他們怎麼讓你熱血沸騰了?”

 林天想說話,但見兵哥冷靜沉著,心中暗叫慚愧:“兵哥連殺人都不怕,這幾個小子肯定不在話下了。”

 陳瀝成有些生氣又有些害怕,這個大哥要是不高興,你有多少條腿都不夠他打斷。便說:“喂,猴子,你們幾個客氣點,知不知道剛才在臥虎灣碼頭發生什麼事?八個囂張的棒子,在酒館里耀武揚威,結果全部被人打殘,誰幹的知道吧?”

 “難道就是他?”有人不可置信。

 廖學兵說:“是的,我叫廖學兵。”

 “啊?真的?當時情況怎麼樣?”

 陳瀝成一下便得意起來,將群毆情形繪聲繪色說了一遍,尤其是那一刀砍在人臉上的場面,皮怎麼破開,血怎麼飆出來,說得十分詳細,眾人沒親眼見過,害怕是談不上,但情緒非常興奮。

 廖學兵心中一動:“我和林天兩個人終究屬於單打獨鬥,搞不出太大規模,不如把這幫年輕小伙子聚集起來做一番事業。”於是說道:“你們特意請我喝酒,我也沒什麼好表示的,修理棒子乃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嘛,要換做另一幫人打架,我也懶得看。你們年紀輕輕的,都在哪個單位上班?”

 他老氣橫秋的語氣,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一來是他年齡較長,二來剛聽過他在酒館發威的故事,心中服氣。

 不少人心中都想:“要換做是我遇到那樣的場面,指不定屁都不敢放。”他們一群湊在一起的朋友,平時數陳瀝成比較實在,說話可信度高,所以大家並沒有懷疑,縱然懷疑的,也想:“兩個人打八個人,就算這話摻有三成水分,那也不得了啊。”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3 13:45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4章 本事

 “我沒工作,一年四季就是在外頭瞎混。”幾個人並不隱瞞,也不覺得羞愧,反而沾沾自喜,似乎這樣說出來倍有面子。

 廖學兵道:“沒工作?那你們的收入打哪來?怎麼有錢請我吃飯的?”

 “嗯,這個,平時沒錢使喚了就問老頭子要,他多少給一點,省著花足夠抽煙喝酒了。偶爾還有人要打架的,就出幾個錢請我們去壯聲威,我們並不需要動手,在旁邊站著嚇人就行。”這確實是時下小混混們的生活現狀,別看他們外表光鮮,其實穿的都是做工粗糙的地攤貨,蹭別人的煙抽,問家里人要錢。更有一些不堪的,去建筑工地上小偷小摸,拿別人價值幾千塊的材料當做廢銅爛鐵賣個幾十塊也就滿足了。

 老廖問道:“那你們錢夠花嗎?交女朋友了嗎?”

 “那當然!”大家都指著一個長頭髮的青年,“他有三個女朋友呢!至於我們那不用多說,泡個小妞算什麼?”

 老廖本來還想就人生觀價值觀的問題令他們痛心疾首一番,沒想這幫家伙更得意。

 “大哥,要不我們介紹個小妞給你玩玩,保證過癮。”有人開始出餿主意。

 “一群廢物,老子白跟你們浪費半天時間。”老廖冷笑道。

 當場有人臉色變了:“你說什麼?”

 廖學兵點了一支煙,說:“跟家里要錢能要到多少錢?家里人又真的會養你一輩子?老子還真沒見過像你們這麼不長進的小子,沒一點能耐還以為自己挺有本事,可笑之極。”

 那人拍胸脯道:“不要隨便小看別人,我本事大著呢!”

 老廖的語氣十分平淡:“本事?什麼才叫做本事?你說說看。”

 “呃,反正這條街沒人敢惹我們,去酒吧喝酒,老板還給我們八折優惠,不叫本事嗎?有種你去試試,看哪家酒吧買你的賬?”

 廖學兵無聲地笑了:“大丈夫只有擁有權力和女人才叫做本事,你在酒吧買單混個八折,也能叫本事?你現在去跟火鍋城老板說,不光讓他免掉這次消費的帳單,還讓他每月獻上幾千塊孝敬,辦得到麼?”

 那人頓時啞口無言,許久才說:“讓人平白無故給你錢,這不是強人所難麼?我也不說什麼權力的,但我有的是女人,還不叫本事?”

 “你有的是什麼女人?”廖學兵指著街頭一個爆炸頭、鼻子上有吊環、窄腳褲,臉上塗得跟鬼似的女孩說:“應該是那種豬頭三了吧?那種貨色就是一千個排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動心。真正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你想過了沒有?天姿國色、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無數男人為她瘋狂,可她卻偏偏為我獨有,這才叫做本事。又或者握有無上權力,一言可決萬人生死,興滅國、繼絕世,才叫做本事。”

 幾個人從沒想過他的起點如此之高,委實算得上是狂妄自大,那人爭辯道:“你、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嗎?那種情況有幾個人可以辦到?換做是古代的皇帝還差不多。”

 老廖不答反問:“那麼你們有沒有興趣成為這樣的人?泡街頭小太妹算什麼意思?不出一年,我就要整個秋山市匍匐在我的腳下。”

 陳瀝成皺眉道:“廖大哥,你開什麼玩笑?”

 “萬事總有個開端,我現在一無所有,誰願意跟著我混?”

 眾人這才知道他要招攬自己這幫人,可就嘀咕開了:“跟你混能得到什麼好處?”

 廖學兵笑道:“首先,最明顯的好處,你們從此不需要問家里拿錢,我每個月都有薪水發給你們。”

 這才是最核心的利益,眾人都問:“薪水?真的假的?需要我們做什麼?”

 “你們不就街頭混混麼?還能做什麼?跟著我搶地盤就是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頭道:“這個好說,只要你發薪水,我們什麼都願做。”

 “沒搶過地盤是吧?好,陳瀝成,柴可夫斯基,你們跟我來,看看我是怎麼收保護費的。”

 廖學兵帶著兩個人走出包廂,向服務員問道:“你們老板在哪里?我有點事要見見他。”

 服務員說:“對不起,經理有事正忙,您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幾個朋友在你這里吃東西吃壞了肚子,需要找老板商量賠償事宜。”

 服務員不敢怠慢,忙引他們上了二樓,推開辦公室門口說:“崔經理,有客人找您。”

 “哦,讓他們進來。”一個略顯得疲憊、低沉的聲音。

 一家生意不怎麼好的火鍋城經理辦公室布置同樣很糟糕,低矮的天花,陳舊的沙發,角落堆著快遞公司剛發來的貨物,一個中年禿頂的男人斜靠在沙發上吹電風扇,手里還有一份新出的《中海商品信息報》。

 中年男人翻身坐直,打量著他們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廖學兵看到辦公桌上一塊標牌上寫著“總經理崔慧波”,說:“崔經理是嗎?我有樁生意要跟你談談。”林天和陳瀝成戰戰兢兢跟在後面,心想:“不是要收保護費的嗎?幹嘛扯到生意上去了?不過無緣無故收人保護費,可不太好意思。”

 “哦,生意?請問先生貴姓,要談什麼生意?”崔慧波見這三人推銷員不像推銷員,客戶不像客戶,老板不像老板,一時起了疑心。

 廖學兵走到崔慧波對面坐下,裝作漫不經心地看著辦公室環境,說:“我看你們的火鍋城最近生意不太好吧?”

 “夏季到了,火鍋生意自然要受到一點影響,不過不算很大,而且我們也並不局限於火鍋,還有很多海鮮的,足夠可以吸引顧客。”崔慧波摸不清他的套路,發言十分謹慎。

 廖學兵直視著他的眼睛:“我想這並不是經營模式的問題,而是本地治安的問題。菜不好吃,可以另外請大廚,宣傳不夠,可以再化力氣推廣,可是寧海路這地段到處都是流氓混混,三天兩頭白吃白喝,還騷擾別的客人,我想這生意就不太好做了吧。”

 “呃,您的意思是……”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3 20:34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5章 保護費

    “小混混滋擾生事倒在其次,關鍵是正規的客人看到你這環境,他也怕哪天打架突然就輪到自己頭上,也討厭吃得舒舒服服的,旁邊有人搗亂,恐怕就不願上門了,然後到外面再這麼一嘮叨,一傳十、十傳百,你想想,是多大的影響?我猜你這火鍋城撐不到冬天就得倒閉。”

    崔慧波不悅道:“我們南風火鍋城的經營情況,還輪不到閣下指手畫腳!”

    “我叫廖學兵,我可以解決你所有的煩惱,那些白吃白喝的小混混絕不會有人再敢上門,至於吃霸王餐的無賴,雞蛋里挑骨頭的惡客,從此完全絕跡,你只需要關心自己的飯菜合不合客人口味而已。”

    “你是混黑的?”崔慧波一時疑惑起來:“我甚至從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你真能解決?寧海路幫派林立,你可以擺平其他幫派不成?據我所知,三七哥、雞爪、阿貴、青姐他們幾個都不好惹,我可不想三天兩頭被人砸場子。”

    廖學兵淡淡一笑:“崔經理是信不過我了?”

    崔慧波歎道:“三七哥他們在寧海路無法無天,我又能怎樣?”

    “那就是覺得我沒那個實力了?光明大道你不走,偏要去擠獨木橋。”廖學兵心想:“看來是要動一點手腕了。”林天、陳瀝成兩人則想:“看吧,人家果然不肯給錢,收保護費有那麼容易嗎?不如隔三岔五找人過來砸他玻璃,這樣他不給也得給。你還道自己有王霸之氣麼,說句話人家就肯服帖了?”

    正說著話,樓下那服務員跑了上來,站在門口叫道:“經理,有個客人說火鍋裏有蒼蠅,讓我們賠償十倍的價錢給他,可是我上菜的時候親眼見到他自己偷偷把蒼蠅丟進去地。”

    崔慧波氣得站起身道:“怎麼三天兩頭有人來敲詐?他們什麼情況?”

    服務員又是焦急又是氣惱:“他們有四個人,一看就像是二流子。還吵得特別大聲,現在別的客人都說我們廚房不衛生了,我怎麼分辨就是沒人相信。”

    崔慧波道:“我下去看看,真是豈有此理!”

    “不用了。”廖學兵伸手制止他,對林天吩咐道:“柴可夫斯基,你去把人帶上來,讓崔經理看我們是怎麼解決問題的。陳瀝成。你也把你的兄弟都叫上來。”

    崔慧波十分猶豫:“這樣,不太好吧?”

    不過兩分鐘時間,樓道下便傳來叫罵道:“這家火鍋城怎麼搞的?菜裏居然有蒼蠅,叫我們怎麼吃?不行,叫他們賠!太可惡了!”接著四個青年人大大咧咧推開辦公室門口,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表情。當先問道:“誰是老闆?我們在火鍋裏吃出蒼蠅,這事怎麼負責?”林天跟在他們後面,說:“兵哥,我把人帶來了。”

    為首那個染金髮、穿人字拖鞋的青年叼著煙頭又大聲問了一句:“誰是老闆?老子在這裏請客吃飯,不是找罪受的!我請地都是生意場上的大老闆,談的是幾十萬的合同,你的菜裏有蒼蠅,叫我面子上下不了臺。合同也沒法簽訂,這筆賬怎麼算?你們賠得起嗎?不多說。我點的那桌菜三百四,你起碼得賠十倍!不然我就告上工商局,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崔慧波心中怒火萬丈,額頭滿是汗水,剛要爭辯。廖學兵已擺擺手淡淡地道:“給我往死里打。”

    “啊?”幾個青年為之一愣。話音剛落,林天腳起腳落。對著他的背脊就是狠命一蹬。那流裏流氣地青年俯面摔倒,先是磕破了膝蓋,在光滑的地板磚上滑行四五米遠,撞到辦公桌,碰歪了鼻子。

    場面刷地沉靜了那麼三四秒鐘,剩下幾個青年先是大驚,然後大怒,揮拳擊向林天。林天氣勢足是足了,但卻沒有實戰經驗,一拳正中眼窩,趔趄跌倒。

    “還敢打人,你們反了不是?”幾個人猛撲在林天的身上,一陣老拳亂毆。三人打一人,無論從力量還是數量都占了絕大優勢,林天連連挨打,吃不住勁,直不起身子,倉促間拔出菜刀也不看是誰,就那麼一刀猛砍下去。

    血光迸射,有人捂著左臂退開幾步,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其餘兩人看著手持兇器的林天,再也不敢稍動,要知道,這菜刀可是不長眼睛的。

    林天比著菜刀,氣勢洶洶地說:“我是菜刀幫兵哥手下頭號雙花紅棍,人稱柴可夫斯基地林天!”

    陳瀝成剛帶著兄弟們趕來,圍在門口,見到鮮血淋淋的場面,耳聽林天石破天驚的說話,又震驚又羡慕又緊張又興奮。

    幾個二流子原以為還可以爭執一陣,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不用想也知道結局了。

    幾分鐘過後,幾個人被林天提到牆角抽耳光。林天頂著烏黑的眼圈,憋了一肚子火,手下勁力尤其猛烈,只把他們打得猶如豬頭一般。那金髮青年一邊哭一邊說:“大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吧。”

    林天完全拋棄了提琴師的優雅氣質,抓住他的頭髮往牆上撞去,說:“從今天開始,南風火鍋城由菜刀幫罩著,你們這班騙吃騙喝的雜碎以後最好不要靠近,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金髮青年頭破血流,哭著說道:“我老大是青姐,你們給個面子……”

    崔慧波一驚,叫道:“快住手,我可惹不起青姐。你們不知道青姐是誰吧?人家都叫她秋山鳳凰,手底下幾十號兄弟呢,萬一三天兩頭來我這兒鬧場,抗得住嗎?”

    廖學兵說:“反正惹也惹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需要我們的話,我們可以馬上拍屁股走人,那什麼秋山鳳凰找上門來,只會認準南風火鍋城,其他地我管不著。”

    崔慧波哭都哭不出來:“喂,你們給我惹下大麻煩,還想一走了之?那我怎麼辦?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你唯一的辦法就是相信我們,我們替你擺平一切,管他是鳳凰還是山雞,我都能叫他直著進來,橫著出去,保你平平安安,不怕被人欺負。”廖學兵把金髮青年扔到辦公桌邊,電話丟過去,說:“給你地青姐打電話,就說我在這裏等她。”

    那青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哪里敢打電話?只是苦著臉求饒:“大哥,放過我們,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好,我也就不把事情做絕,回去告訴你們那夥人,寧海路歸我管了,讓他們以後路過的時候當心點。”

    林天鬆開他們道:“滾!”

    幾個二流子趕緊跌跌撞撞的爬出辦公室,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

    陳瀝成等人佩服之極,心道:“果然有黑道梟雄氣質,不過跟他混不知是對是錯,青姐可是秋山一霸,他對付得了嗎?”一時十分擔心。

    廖學兵瞅著崔慧波,整理了一下印著椰樹花紋的皺巴巴襯衣,說:“崔老闆,拿定主意了沒有?不然我們可就要結帳走人了,時間寶貴得很哪。”

    “等等……”崔慧波的臉皺成一個大苦瓜,仿佛死了老婆孩子地鰥夫:“你們真地可以幫我搞定嗎?”

    廖學兵大力拍著林天瘦弱不堪的胸脯:“看到沒有?這是菜刀幫頭號雙花紅棍,一把菜刀砍天下,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地?”

    林天頓時挺胸凸肚,提起拳頭,側著身子擺了個健美先生的架勢。

    崔慧波頹然坐倒,揪著本來就沒幾根毛的禿頂說:“好吧,我相信你,唉……”

    “相信我們的實力,那是一件好事,歎什麼氣?既然我們承擔起保護南風火鍋城的責任,也付出了生命危險做代價,這有幾十號兄弟要養著,你崔老闆怎麼也得意思意思吧?”

    崔慧波早有覺悟,說道:“你要是保得我的火鍋城生意平安,我每個月給你五千塊。”心道:“保不成也沒關係,反正生意都要完蛋了。”

    廖學兵對陳瀝成道:“你們誰有電話,給他留個號碼,有事就打電話找,我們這幫兄弟隨時在寧海路巡邏,最遲不超過五分鐘趕到。走吧,讓崔老闆一個人靜一靜。”

    崔慧波連忙打開破舊醜陋的辦公桌抽屜,找出兩千塊鈔票遞到他手上:“大哥,這是定金,要是一個月下來真平安的話,我再給你剩下的款子。”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4 12:53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6章 黑幫規矩

    陳瀝成一伙人看著那一疊頗有厚度的鈔票,眼楮不肯稍眨一下,原來收保護費是真的!原來錢這麼容易到手!而且還有三千塊餘款!就算平均攤到每個人頭上,也是好幾百塊哪,最多他們兩個拿大頭,我們在旁邊壯威的拿小頭好了。

    廖學兵抽出兩百塊還給崔慧波,說︰“這是我們剛吃的飯錢,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賬不能不算。我在這里也可以跟你保證,我的兄弟絕對不會有來你火鍋城白吃白喝的現象,誰要來吃飯不給錢,你盡管告訴我,不用多說,就像剛才那四個流氓一樣處置。”

    崔慧波不敢收,假裝豪氣地笑道︰“第一次見,總要認識認識,算是我請你們的,千萬別客氣。”心中卻是難咽的苦果︰“媽了個逼的,老子就是個婊子,給人操盡還得賠著笑臉。不過這姓廖的倒好說話,換做其他人,指不定還不肯給我飯錢呢,又是一言九鼎,他十幾個手下在他跟前都不敢大聲說話,從細節處觀其品行,他要有能耐動得了秋山鳳凰,我也服他。”

    “既然你不要,那就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們不干擾你的正常工作,先告辭了,記得有事就打電話,隨叫隨到。”

    崔慧波忙把他們送出門口。

    走到外面,廖學兵拿過留號碼那個人的電話塞給林天,說︰“你的電話暫時充公,另外大家都把電話留給他。他是我們的頭牌打手,由他安排你們做事。今天頭一次開門紅,每人發一百塊獎金。月底再看個人地表現發薪水。”給那人多補償了五百塊,那人的電話不過是三百多元的二手水貨而已,本來還是滿腹怨氣,也變得眉開眼笑起來。

    陳瀝成心悅誠服,說︰“兵哥,第一天認識您,就帶我們出來幹大事,本來還想找份正經工作地,現在我決定跟您混了。”

    大家跟著他蹲在街頭朝路過的女孩子吹口哨,廖學兵輪著發了一圈香煙。說︰“今天是個開頭,過了一段時日後別的餐館酒吧看到南風火鍋城受到我們保護。治安狀況良好。就會搶著給我們上供。這是一個光環效應,可以說日後我們會得到更多的錢,你們也將有無數的小弟。但是……”他突然來個轉折。大家都期待地看著他︰“任何事情的開頭總是最艱難的,我們幫派剛剛成立,勢必會有別人猜忌、打壓,甚至妄圖覆滅我們,今天得罪了秋山鳳凰。明天就可能得罪別的人。隨時都會有飛來橫禍,誰要是覺得太過危險的話。可以退出,我絕不強求。”

    “當然不會,誰敢退出,就是叛徒,人人得而誅之!”陳瀝成帶著眾人叫道,縱然有人認為不太合適,但年輕人的心理總是非常講究面子地,這個時候說不幹了,肯定要遭到鄙視,別人說你懦弱孬種,以後還怎麼做人?加入就加入吧,不過是打架而已,以前打過的架還算少嗎?

    廖學兵看了看大家地反應,還算滿意,笑道︰“既然出來混地,總要講個規矩。第一不能欺凌婦女、老弱病殘,第二不準吸毒,第三在家不準忤逆父母,第四不準小偷小摸。第四條若是犯著,也就算了,要是前面三條,誰違反的話,別怪我手里的菜刀不認人。老子最恨逆子。”

    陳瀝成笑道︰“兵哥說地是,這幾條都是為人的基本品德,我們絕對要遵守的。喂,阿杜,你以後回家可得給你老頭子洗腳啊。”大家一陣哄笑,那個叫做阿杜的男孩漲紅了臉不做聲。

    “他家里什麼狀況?”

    陳瀝成忙解釋道︰“哦,阿杜家里有點特殊,他老頭子是個酒鬼,喝醉了回家就知道打他娘,也不工作,就靠老婆在市場賣菜換錢。阿杜這幾年過得苦,我們出來玩從不要他出錢的。”

    阿杜黯然道︰“我唯一覺得對不起地人就是我媽,她那麼操勞把我養大,可我卻一事無成,找不到工作,天天在外頭鬼混。”

    老廖當即找林天拿了一千塊塞給他,說︰“錢先拿著,給家里一點補貼,讓你媽不要再奔波太多。我先前說地孝子因人而異,如果你父親不爭氣,你可以用拳頭讓他知道誰在養活他。以後好好跟柴可夫大哥混,一定會有好出路的,我保證不出一年,你們地人生觀世界觀就會全部改變。”

    阿杜全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錢,感激涕零,拿著鈔票的手都有些抖,低聲道︰“兵哥,我絕不辜負你的期望,以後你叫我砍誰我就砍誰。”

    林天雖然知道他在收買人心,可也不禁感動,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沒經歷過人情世故,目睹這一表現,就更容易對他死心塌地了,忖道︰“縱使面前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往前跳。”

    晚上八點多,喝得醉醺醺的廖學兵噴著酒氣,騎著搖搖晃晃的電瓶車返回朝陽村,那棟殘舊的巴洛克別墅樓還亮著燈。停好車子,醉得不輕的老廖推開,全家人都坐在客廳,人人神色各異。唐永全夫婦全神貫注地看黃梅戲,唐啟倫一臉失落地在發呆,唐靜柔摟著大抱枕縮在沙發的角落里,看樣子不太爽快,唐靜寧則無動於衷的吃著炸薯條。

    “嗨,難得大家都在啊,小倫、靜柔作業完成了沒有?”廖學兵打了個招呼,踉踉蹌蹌地朝樓梯走,要回房安睡。唐永全笑眯眯地說︰“小兵啊,你那女朋友給你打了很多次電話,聽說你不在家,急得不得了呢,去喝酒也不告一聲,要不你給她回個電話?”老家伙收了蘇飛虹價值幾千元的腎白金禮品,兩口子思來想去,終於覺得小兵這女朋友既漂亮又實誠,要比馮老師好得多。

    “我醉了,回頭再說。”廖學兵扶著欄桿往上,腳下一絆,差點滾下樓梯。

    唐啟倫為什麼失落?當然是因為廖大哥已經交上女朋友,以後要用女同學收買他,可就不那麼容易了。至於唐靜柔為什麼生悶氣,小丫頭的心思誰也說不清。昨天晚上蘇飛虹來的時候,兄妹三人都在自己房間里,但今天有點不同,那個女人打來電話,有幾次還是他們接的,那聲音又甜又膩,聽著就不像好人,而且父母親還誇對方貌比天仙,唐家兄妹怎能不一肚子火氣?

    唐靜柔朝哥哥使了個眼色,兄妹倆一齊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老廖胳膊,說︰“哥,你醉成這個樣子,我們扶你回房間休息。”

    唐永全又是寬慰又是妒嫉︰“我從前喝酒回家,兩個小混蛋還沒這麼孝順過呢,看來他們跟小兵的關系倒不錯,嗯,應該是小兵調教有方,孩子們比以前懂事多了。該不成我明天裝醉一把,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兄妹倆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廖學兵弄回小閣樓,唐靜柔抱怨道︰“哥,你一身酒氣,又跟什麼人鬼混去了?”唐啟倫則說︰“阿凱要請你喝酒,找不到你人,他們還在暗夜酒吧等著呢。”

    老廖腦子混亂,便拋卻了之前強裝的嚴謹自持,捏捏唐靜柔嫩滑細膩的小臉蛋兒,含含糊糊笑道︰“哥哥我正處於事業上升階段,每天有很多閑雜事務,還有數不清的飯局去應酬,你年齡小不懂,等哥哥過幾天掙了錢,給你買禮物。”

    “哼,喝醉了酒就會說胡話。”小丫頭很不高興,把他的手拂開,“我問你,今天給你打電話的女人到底是誰?”

    老廖迷迷糊糊︰“什麼人給我打電話?馮老師嗎?告訴她,我備課已經差不多了,無論天文地理占星算命還是吟詩作對,中國五千年歷史、人文景觀、哲學思想,區區一堂語文課難得倒我麼……”抓住唐靜柔的手說︰“來,哥給你算算今年的桃花運,哦,有金丘,說明你最近健康、充滿活力,沒有小病小痛。”

    唐靜柔本要將手抽回,聞言渾然忘了剛才的話題,不禁問道︰“什麼是金丘?”

    “拇指根部隆起,是為手相中的金丘,若是食指、中指,那就是木星丘、土星丘了。嗯,你的智慧線向下延伸至太陰丘上,表示你富有幻想力,喜歡羅曼蒂克的情調,追求完美無瑕的愛情。”

    唐啟倫見他醉得厲害,待這兒又沒自己什麼事,就一個人下樓去了,臨走時交代了一聲︰“既然你醉了,那我跟阿凱他們說,叫他們不用等了。”

    唐靜柔被老廖粗糙的手掌握住,一陣溫暖傳來,心頭泛起異樣的感覺,奇道︰“哥,你好像說得有點道理耶!那我今年的愛情會怎麼樣?”

    老廖信口胡謅︰“你掌心出現了十字紋,正在感情線的下方,嗯,你剛分手不久,不過不用擔心,接下來你會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丫頭一驚一乍︰“啊?那我的真命天子是誰?”

    “你會愛上一個年紀比你大很多的男人。”廖學兵噴著酒氣說。

    “啊?”唐靜柔凝視著他那張擁有俊朗線條的臉龐,心中泛起漣漪。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5 00:57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7章 辦公室

    她的眉頭隨即凝成一個川字,這也能算得出來嗎?不會又是在騙人吧?佯怒道︰“哥,你亂說什麼,我要好好讀書,不上大學不談戀愛的。喂,哥!”

    只見廖學兵已經斜歪在床上,入鬢的劍眉下雙目緊閉,口鼻發出粗重的呼吸,沉沉睡去。唐靜柔心中無聲的嘆息,突然涌起一陣只有十六七歲小女孩才有的莫名哀愁。

    她喪氣地扔下廖學兵的手掌,用力甩著拖鞋準備下樓,臨到樓梯卻停下腳步,返回床沿,吃力地把廖學兵的身體扶正,將腦袋移到枕頭上,拉過一條毯子給他蓋上。然後坐在旁邊端詳著老廖的睡相,不知不覺撲哧一笑︰他睡起來好像小孩子啊,還流口水了。

    唐靜柔玩心忽起,揪著廖學兵的臉,扯來扯去,哼道︰“敢打我的屁股,這回有你好受的吧!老是逼我做作業!還叫老處女監視我!不準我出去玩!討厭鬼!”每說一句就用力扯一次,看到那張臉在手里變相,心頭暗爽。

    “還有好多書,這家伙好像還蠻有學問的嘛。”唐靜柔玩得累了,轉身翻開床頭櫃大肆查找,“咦,《資本論》!《俄狄浦斯王》!《懺悔錄》!《查拉斯圖特拉如是說》!他竟然看這麼深奧的書!”

    書皮老舊,周圍卷起毛邊,看樣子已頗有年代,小女孩更是吃驚,隨手一翻里面的內容,頓時險些把眼楮瞪出眼眶之外,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僅有一個書皮撐場面而已,里面的書頁嶄新,內容完全與書名大相徑庭,大都是日本女明星不穿衣服的彩色寫真照片!

    唐靜柔俏臉紅成猴子屁股。又羞又臊,急忙瞥了床上沉睡的男人一眼,把掛羊頭賣狗肉的書扔掉,心中暗罵︰“死廖學兵真不是好東西。連這種書也看。要看就看嘛。非要裝個高深學問的書皮,哼!不過……他至少比其他人好得多。知道教訓我,關心我,男人不好色又怎麼叫做男人……”

    第二天廖學兵渾沒知道自己偽裝地面孔已被別人知曉,推著電瓶車出門,唐靜柔仍在等他一起去學校。

    女孩兒手里提著小書包,一身清爽打扮,粉紅色的及膝短裙,短袖小襯衫領口結起一個蝴蝶結。站在門口邊的水泥路上亭亭玉立,清晨的陽光鋪灑在她身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地小公主。

    “來,上車。”

    唐靜柔跨腿坐進後座地一剎那,裙腳揚起,老廖早就算好這個時機,極恰當地回頭。一條帶著卡通斑點狗圖案的白底蕾絲邊小內褲適時落入眼中。柔嫩地大腿以及縴細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見,頓時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覺在心頭徜徉。青春無處不在,只覺神清氣爽,這一天都不白活了——偷窺女士裙底風光,原是他的拿手好戲。

    唐靜柔一無所覺,笑道︰“哥,你昨晚上醉得很厲害呢!是我把你扶回床上去的,怎麼樣,應該獎勵我今晚可以出去玩吧?”

    老廖順勢摸摸她搭在旁邊的大腿,手感不錯,細膩柔嫩。唐靜柔正要發怒,老廖開口說道︰“靜柔,你的皮膚真嫩啊,就好像嬰兒一樣,我記得你以前的皮膚不是這樣地?”

    靜柔皺眉道︰“那又怎樣?”

    “你以前用了很多養生堂的護膚品吧,可是沒現在這麼好地效果,那時我見你毛孔粗大,皮膚蠟黃,毫無光澤,哪有這麼好了?玉膚冰肌、滑膩似酥、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一個字,贊!你知道麼,這都是最近一段時間熬夜學習的功勞。”廖學兵索性在大腿上摸來摸去,差點就要探手進裙子里面,唐靜柔神色古怪地看著他。

    “熬夜只能使皮膚變得更糟,你不要瞎扯什麼歪理了。”

    廖學兵認真地說︰“當你熬夜學習,血液循環加快,腎上腺素激增,末梢神經充滿活力,當你靜靜思索一道難題的時候,腦細胞會產生輕度共振,發出靜電,刺激皮膚,久而久之,皮膚越變越光滑,是所有護膚品都比不上的。”

    唐靜柔用力捶了他肩膀一下,嗔道︰“一肚子歪理邪說,老不正經的,要是我還像靜寧那麼大,說不定就被你騙了,快開車。”至於被摸大腿這事,就全忘在腦後了。

    唐啟倫看他倆親密無間,暗自哀嘆這世界要做到男女平等是一件多麼不容易地事,灰溜溜地自行去等候公交車。

    秦若楠仍在語文組辦公室等待,氣色不太好看,想是被廖學兵昨天臨陣逃跑給氣地,厚厚一本教學大綱才講了百分之一呢,一年級六班下午第二節就是語文課,看他怎麼應付?

    早上八點,大部分語文老師還呆在辦公室里,有的第一節就是語文課,正在整理教案,這時候教務主任不會來檢查,所以大家都在談笑。

    科室里地話題喜歡談及政治、經濟,總有人炫耀自己從報紙上看來的並不算新的新聞,然後這個說法國經濟不容樂觀,那個說新德里遭遇恐怖襲擊,有鼻子有眼的,槍擊死傷多少人,又有哪個匪徒被擊斃,仿佛他當時就在現場一般。當然偶爾也聊聊新來的那個代課老師,大家都知道其實只是食堂的雜工而已,但學校對學生聲稱是從外校調過來的,所以大家心照不宣。

    “哈,我聽說在食堂小王都能指使他去掃煤灰,混進教師隊伍,無非是王主任迫於教育局檢查組的壓力罷了。”說這話的是教二年級一、二、三班的老師彭易,學校沒有任何秘密,遍地都是八卦和小道消息,廖學兵那點事早被打聽得一清二楚。

    語文組組長黃彥謙咳嗽一聲,說︰“彭老師,要注意辦公室團結,不可背後議論同事。那個什麼廖老師多少也算是一個禮拜的同事。”

    或許只有秦若楠不知道廖學兵的來歷,聽他們說話,心中疑惑︰“廖老師原來是廚師,被學校逼著才來上課的,沒有基礎,也不感興趣,我錯怪他了。等他來了,我要更用心地教他。”

    然後直到十點鐘,秦若楠等得不耐煩,廖學兵才姍姍來遲,辦公室只剩下幾位沒課的老師都想︰“這就是廚房雜工和真正人民教師的素質區別之所在,廚師能有什麼時間觀念?別曠工就不錯了。”

    還沒坐好,秦若楠劈頭就問︰“廖老師,你昨天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個,現在還遲到了兩個鐘頭,不用上課了嗎?下午第二節就是你的課,不早點準備怎麼行?你知道怎麼去教導學生了嗎?”

    “啊哈,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廖學兵惟有報以苦笑︰“其實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你擔心教不好學生嗎?雖然沒有經驗,但你可以學嘛,千萬不能逃避,我一定會認真教好你的。”秦若楠堅定地說。

    “其實……”廖學兵腦筋一轉便把謊言編了出來︰“我有一個朋友,是中海音樂學院的畢業生,他有獨特的天分和出色的才華,卻被一家娛樂公司陷害,流落到街頭,無依無靠,昨天要跳樓輕生,人命關天,我趕過去安慰他,激勵他活下去的勇氣,事情太過緊急,就沒來得及通知你。”

    秦若楠嘆息道︰“真可憐,那後來怎麼樣了?”渾然忘了責怪老廖。

    “我已經勸他去街頭賣藝了,討口飯吃想來不會太難。”

    那邊的彭易敲敲桌子道︰“小秦,幫我去倒杯茶。”

    秦若楠連忙起身︰“好的,彭老師,您等等。”

    倒完茶後回到廖學兵身邊,拿起講義本給他講解︰“不光是片面地教授知識,還要照顧到學生情緒,講課時的神態、動作、語氣也要有規範……”

    “小秦,幫我去隔壁歷史辦公室跟劉老師借一本《長安志》過來。”這回吩咐她的是三年級五班的韋龍成老師。

    “好的。”秦若楠再次擔當跑腿的角色。

    廖學兵皺起眉頭,這辦公室看來也不簡單,老子要不只是代課老師,恐怕也要被他們指使得團團轉。

    等秦若楠回來,老廖說︰“小秦,你不是王主任派來協助我更快上手語文課的嗎?跑來跑去做什麼?”

    “哦,廖老師,同事間應該互相幫助嘛,你看韋老師忙得很呢,抽不出空子,我跑一趟也沒關系的。”秦若楠脾氣很好。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5 01:01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8章 貝氏家族女總裁

    廖學兵冷笑著掃了辦公室其他幾位老師一眼︰“可是我這里剛學得起勁,多不好啊,小秦,以後誰叫你端茶送水什麼的,讓他自己去就成,裝大爺也不用這麼裝。”

    彭易皺眉道︰“廖老師,這就是你不對了,小秦年輕,為我們幾個老教師服務一下也算不上什麼,更可以得到鍛煉的機會,年輕人嘛,幹勁十足多好啊,不像我們幾個老家伙暮氣沉沉的。小秦你說是嗎?”

    秦若楠拍拍廖學兵的手以示對他幫自己說話表示感激,卻對彭易賠笑道︰“彭老師,看您說的,照顧老同事也是應該。”

    彭易不滿地瞪著廖學兵,“哦,剛口渴,茶快喝乾了,給我添添。”

    “叫我?”廖學兵指著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敢相信。彭易大模大樣地點頭。

    秦若楠怕他拉不下臉,忙說︰“廖老師你坐著,我來就可以了。”

    廖學兵拉住秦若楠的手說︰“你給我講講怎麼做才能得到學生的尊敬,應該對學生起到示範作用。”秦若楠小手被他冰涼的大手握住,一掙不開,生怕兩人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忐忑不安的看了彭易一眼,重新坐回原位,低聲說︰“廖老師,彭老師還在等著我呢。”

    彭易揚聲道︰“怎麼了?快來給我添水呀!”廖學兵則對秦若楠說︰“你喜歡為人服務嗎?喜歡被人像小丑一樣喝來吆去嗎?”

    在老廖嚴厲目光的凝視下,秦若楠無法否認。蒼白著面孔搖了搖頭。

    “那好,拒絕他。”

    秦若楠軟弱地說︰“不行……我不好意思拒絕別人……”

    “哦。總得給你一個適應地過程,那就不要理他。當做沒聽見,你繼續給我講解。”

    “好、好吧……”

    那邊的彭易見他們兩人無動於衷,有點掛不住臉,但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去喝斥別人不夠尊敬長輩,只是氣呼呼地想︰“好家伙,我明天就跟教務主任告一狀,看你月底獎金還要不要了。”

    說著說著。已經到了十二點。各人下班收工,秦若楠很有禮貌的向他告辭,廖學兵收拾東西準備去食堂開飯。臨走前經過彭易地辦公桌,彭易還在意作悠閑的看書。

    廖學兵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伸手猛然揪住彭易的頭髮將他拉近自己,兩人眼楮對著眼楮。說道︰“老東西。老子是坐過三年牢出來的勞改犯,你他媽的識相點。不然老子把你的屎打出來。”一用勁將他扔回座位,揚長而去。

    彭易一臉錯愕,驚魂未定,抓著頭髮呼哧呼哧喘氣,罵道︰“王主任怎麼會讓這種人代課,有辱斯文,簡直是有辱斯文!”

    食堂里人頭攢動,廖學兵找不到唐靜柔也找不到唐啟倫,就一個人鑽進廚房去了,做為前任廚師,他這點特權還是有的,再說幫小王扒了那麼多次煤灰,一點面子不可能不給吧?

    往常這個時候洪祥吾總會笑著向他打招呼,然後探聽總務主任和教導主任地內幕,但今天只見堂主透過玻璃櫥窗,呆呆地看著食堂大廳中央的彩電大屏幕,臉色潮紅,又驚又喜,拳頭緊緊攥住,似乎看到了什麼激動的新聞。

    老廖拍著洪祥吾地肩膀笑道︰“堂主怎麼了?中彩票了?”

    “不是彩票也差不多了,我買的五萬塊股票全面升值,而且還有極大發展空間,這回發大了,不漲兩倍以上我決不出手。”洪祥吾乾癟的老臉笑得像傻瓜一樣,真讓人懷疑他若是把口水滴進菜里,會不會被學生群毆而死。

    小王一邊打著菜,一邊搭話道︰“堂主買了什麼股票?那麼高興,不如今晚請客慶祝?”

    “我買的是天空傳媒的股票,你們看新聞。”

    廖學兵將目光投到大屏幕上。

    播放地是中海電視台地節目,午間新聞檔,一個漂亮的女主播以平緩地聲音敘述著剛發生不久的新聞。

    畫面上一條不知名的繁華大街,看起來似乎在中海市內,從頭到尾排滿密密麻麻的豪華汽車,一眼望不到邊際,一輛挨著一輛連綿不絕,每輛相差僅一米距離,粗略一算,起碼不在四千輛以下,周圍則有無數的警察維持秩序,已經看不到行人來往。這到底是多大排場?一條繁華大街完全禁止行人通行,需要多大勢力才能辦到?

    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個外景女主持人身上,她身後的遠處是一棟摩天大樓,手持話筒對著攝像機說話。

    “各位觀眾,中午好,現在為您播放一條重大新聞,本台記者戴小樓為您發回的現場報道,貝氏家族女總裁貝曉丹今天上午正式接任貝氏家族總裁職務。貝曉丹是貝氏家族前總裁貝世驤的獨生女,經過一年有餘的實習期之後,她優異的表現獲得承認,她將與美國國務卿希拉里一樣成為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女人之

    洪祥吾興奮莫名,說︰“看到沒有?天空傳媒是貝氏家族旗下集團之一,新總裁的任命剛傳出兩個小時,天空傳媒股票立即大漲,比坐火箭還快!”

    電視上畫面切換,有點模糊,鏡頭晃動,顯然是抓拍的,一輛勞斯萊斯銀魅轎車停在大廈門口,接著一群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簇擁著一個年輕女人走進里面,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

    畫外音解說︰“貝曉丹小姐在一年實習期內展現出極有天賦的商業手腕,投資世界銀行,開發中海新城,創建丹兵航空公司。更可貴的是,貝曉丹小姐還是一位著名的慈善事業家,她捐助了很多學校,並成立丹學教育基金會支持教育事業的發展……貝曉丹小姐年僅十八歲,天生麗質,美艷無雙,還沒結婚,我們無從得知她是否已有男朋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世界上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畫面又轉回中海電視台演播室,鏡頭放寬,女主播身邊還有一位經濟學家和一位娛樂節目主持人做為嘉賓。

    女主播說︰“下面有請國內著名的經濟學家羅世文先生為我們講解一下貝曉丹接任貝氏集團總裁將會對亞洲經濟產生什麼影響。”

    一個蒼老而略帶著結巴的聲音,那經濟學家調整了一點話筒音量,說︰“嗯,這個,可以肯定的是,近期股市會有波動,但影響不是很大。貝氏家族旗下集團幾乎囊括各行各業,但我根據一年來的觀察判斷,貝曉丹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她將會把重點放在實體經濟部分,而逐漸退出金融方面投資……”

    絮絮叨叨說完之後,女主播又把手伸向另一個娛樂節目主持人︰“李子,你又有什麼看法呢?”這回氣氛則變得輕鬆起來。李子多少也算是國內小有名氣的娛樂主持人了,經常能在電視上看到他和各大小明星嘻嘻哈哈搞怪的場面。

    李子笑道︰“呵呵,節目重點不是貝曉丹小姐麼?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經濟話題的。貝曉丹小姐一向不在公眾場合露面,就連她本人的照片也很少在外流傳,我們電視台導演費盡千辛萬苦搞到小姐一張工作中的玉照,可惜小姐不同意,只好對不起觀眾了。”

    電視台一向秉承新聞自由的原則,想放誰照片就放誰照片,想曝哪個大明星的內幕,也不需要經過事主同意。而這貝曉丹只說不同意,以中海電視台的實力,竟然不敢放出來,那麼貝氏家族到底有多大能耐可想而知。李子續道︰“我本人有幸見過一眼玉照,當即驚為天人,我敢說以小姐的美麗程度,用盡人類的語言都是無法形容的,她不去拍電影簡直是娛樂界的損失。當冰雨小姐息影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女神,現在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新的女神誕生了。”

    女主播笑了笑︰“李子,你這樣說會不會太誇張,貝曉丹小姐魅力能有那麼大?”

    由於是現場直播,可以看到畫面上有個人的影子晃動了一下,那女主播隨即身板僵硬,變得十分不自然,乾笑道︰“貝小姐的魅力任何人都嫉妒呢。”似乎是場外的導博在警告女主播不得隨口說出置疑貝氏家族女總裁的話。

    食堂里的學生大多對這樣的新聞不太感興趣,三三兩兩圍在桌邊吃飯,時不時抬頭看電視一眼。

    洪祥吾原沒想到天空傳媒背後有那麼大的能量,吃驚不小,喃喃道︰“老天,如果能娶那樣的女人當老婆,可以少奮鬥五十年,不不,一輩子,不不,十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5 23:09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89章 勾心鬥角

    小王向來對新聞漠不關心,第一次聽到貝氏家族女總裁的名頭,倒是十分羨慕,待認真看完整段新聞後,嘴巴已經合不上了,用力揉揉眼楮說︰“世界排名前十以上的財團女家長?開什麼玩笑?年僅十八歲?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我差點以為今天是愚人節……”

    洪祥吾教訓道︰“小子不要亂說話,一些老牌家族擁有巨大的財力物力以及人際關系,可以左右世界政治、經濟的走向,你小子坐井觀天,懂個屁!小廖,要是我當年學財經專業,說不定現在就去天空傳媒報名招聘了,多少是個機會接近那個小姐啊。小廖?咦,小廖人呢?”

    兩人回頭,只見廖學兵抱著頭蹲在地上,樣子迷茫而痛苦。

    “喂,小廖,你沒事吧?剛才還好端端的,到底怎麼了?”

    “沒事,不用管我。”廖學兵掙扎著搖搖晃晃地走出廚房門口。

    在寧海路打架他的頭被小混混打傷,突然出現幻覺,現在,他頭一次聽到貝曉丹那個陌生的名字,竟然也產生了幻覺。

    貝曉丹是誰?我不認識她啊!廖學兵看著學校外面湛藍湛藍的天空。

    “老師,我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啊?”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在腦海里盤旋。

    廖學兵心頭沒來由涌起一陣強烈的失落,貝氏家族女總裁,和他比起來好像月球與地球的距離那麼遙遠,自己一個小小廚房雜工能和世界最有權力的女人有什麼瓜葛?莫非見那娛樂主持人說得美妙,自己也起了吃天鵝肉的念頭?

    他重新去看電視上的新聞,但節目已經結束,畫面只剩下滾動的字幕。

    草草吃掉午飯,基本沒什麼情緒,家里離學校不遠,回家睡個午覺到時間了再回來。

    下午剛到學校。廖學兵便給教務主任王春叫到辦公室去。

    王主任請他坐好,仍低頭在辦公桌上煞有介事地抄抄寫寫,似乎非常忙碌,就這麼冷落了廖學兵十多分鐘,才抬頭推推眼鏡說︰“小廖。這幾天在學校還習慣嗎?”

    “習慣,當然習慣。多虧主任您的教導和小秦老師的指點,我覺得自己進步神速,已經足夠勝任代課老師的職務了。”廖學兵嘿嘿傻笑道。

    王春說︰“既然是代課老師,就應該遵守學校地規章制度嘛,你看,我剛收到投訴,有人說你中午在辦公室辱罵、毆打別的老師。這可是極其惡劣的行徑。大家都是同一所學校的同事,應該友好相處。萬萬不可惡語傷人,我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打他的原因,你沒有同學校簽訂聘用合同。我們也不能隨意進行處罰,但你必須向那位老師做出誠懇地道歉,並賠償相應的醫藥費。”

    廖學兵心道︰“我得罪的人除了彭易還能有誰?老家伙可不簡單,老大的屎盆子往我頭上扣。這王主任若不是看在下周還有檢查組的份上,恐怕就要將我直接開除了。”

    王春見他沒有說話。又道︰“小廖。想必你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那位老師被你辱罵之後。血壓升高,情緒過於激動,他年紀較大,身體吃不消,已經去醫院打點滴了,我希望你下午放學後買點禮物去看望他,買點蘋果香蕉什麼的都可以嘛,雙方關系不要鬧得太僵。”

    廖學兵說︰“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主任,您聽我解釋,我自從出生到現在,勤懇正直,對父母關心,對鄰居友愛,就連一只小狗小貓過馬路,都要搶著將它護送過去,從小到大沒和別人鬧過紅臉,小時候讀書,同桌搶我半塊橡皮,我還把另一塊橡皮送給他,我可能與別人發生爭執嗎?這絕對是個誤會。你看這五月地天灰蒙蒙地,一定是要下雪了,我的沉冤何日才能昭雪?”滿臉懊悔與沉痛,幾乎聲淚俱下,就差沒沖到陽台跳樓自盡以示清白了。

    王春見他表情不似作偽,只道另有隱情,不禁問道︰“可是彭易老師口口聲聲說你辱罵他,還打他,莫非真有什麼誤會不成?小廖,你把事情緣由源源本本跟我說一下。”

    廖學兵吸著鼻子,無比委屈︰“是這樣地,彭易老師喜歡喝茶,平時是由秦若楠老師給他倒茶的。我親眼見過幾次,幾桶重二十幾斤的純淨水都是她一個人扛上三樓地,還在辦公室打掃衛生,給別的老師拿報紙、端茶送水,確實很勤快,而彭易老師又特別喜歡叫秦老師做事。”

    王春點點頭,彭易這人平時倚老賣老,喜歡指揮別人替他做這做那,也是有的。

    廖學兵接著說道︰“今天早上秦老師去上廁所,彭易老師的茶杯正好喝光,找不到人給他添水,於是就叫我。可是我正忙啊,你看,我一個初中文化水平的廚師要從頭學習那麼多知識道理,光是高中課程、講義、教案、學生作業、試卷、學生操行評語各種各樣地宗卷堆起來比人還高,看完這個看那個,忙得要死要活,一時就沒聽到彭易老師在叫我。你想,要是聽到他喊話了,他總歸年長嘛,我服務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我沒聽到,那也是無意之失,彭易老師可能有點不高興吧,就跑到我面前說我不夠尊敬老同事。”

    王春再次點頭,表示認同他地說法,暗暗惱恨彭易︰不知道老娘我任務重嗎,好端端地去騷擾小廖做什麼?要是他到時候講不好公開課,檢查組怪罪下來,你們還想拿獎金?

    廖學兵說︰“我沒敢反駁彭易老師,可是旁邊有位老師說倒茶應該是自己的事,不要老是去麻煩別人。彭易老師大概覺得面子上下不了台,一下就惱了,把我地資料全部推翻在地,還說在語文組辦公室沒人敢惹他。那堆資料可是我費了一天一夜心思整理出來的呀,萬一講不好課怎麼辦?便質問他,彭易老師爭不過我,可能就因此懷恨在心,呃,其實我沒這個意思,因為我有錯在先,沒給彭易老師倒茶,他生氣也是應該。”

    王春倒是真的差點氣破肚子,這個彭易實在太不像話了,竟如此不顧廉恥的欺壓新老師。多虧小廖氣量大沒跟你計較,要是他真是撒手跑了,你拿什麼去上下周的公開課?她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慢把怒氣壓抑下來,說︰“小廖,凡事嘛,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我剛才也是聽了彭易的一面之詞險些錯怪於你,他以前的表現就不怎麼好,愛打小報告,你回去吧,我會好好教育他的,這事千萬別往心里去,同事之間關系要融洽,才能更好地開展工作。”

    廖學兵露出如釋重負的一笑︰“還請王主任向彭易老師解釋,我絕對沒有針對他的意思。”

    返回語文組辦公室,彭易不在位子上,大概上課去了,秦若楠已經幫他寫好教案。高中的課程安排比較緊湊,五月初的時候課本知識已經接近結束,這一課要上到《蠹化》,作者是陸龜蒙,教案寫的也是這篇內容。秦若楠的字跡娟秀,排列整齊,一橫一撇帶著向上翹的小勾,看起來賞心悅目。有人喜歡以個人字跡推測算命,若那人看到這字,一定會說秦若楠秀外慧中、知書達理、慧質蘭心。

    “廖老師,你熟悉課文了沒有?這篇課文可是有點難度的哦,我們以前還要求背誦呢。”由於早上廖學兵的維護之詞,秦若楠現在對他十分友好。

    廖學兵聽到要上的是《蠹化》,基本放心,說︰“這篇課文我滾瓜爛熟,倒背如流,每一個詞都能分解出幾種含義,你就祝賀我旗開得勝吧。”

    “是,廖老師一定要成功!”秦若楠笑著替他打氣。

    第二節上課鈴響,廖學兵夾著講義走進一年級六班教室。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撲面而來,好像一個演員重返舞台一樣。

    講台部分比教室其他地方高出十二厘米的台階,廖學兵可以更好的俯視學生。總數有四十人,根據秦若楠的資料顯示,幾個平時比較調皮搗蛋的學生被安排在了教室的最後幾排,以免影響到別的好學生。不過他不是班主任,學生操行並不是他關心的重點,只略掃一眼便忽略過去。

    學生都好奇地看著講台上的新老師,有人認出他就是前幾天的食堂師傅,不由大為奇怪,紛紛交頭接耳。

    廖學兵嚴肅無比,一絲不苟,完全就是標準的大學講師形象,目光落在前排幾個女生身上搜尋,唉,這個滿臉雀斑,那個鼻子太大,那個肩膀太瘦,都不怎麼樣。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6 23:43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90章 迂腐的老師?

    失望地收回眼光,在黑板刷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說︰“你們地董老師這幾天生病在家。由我代他上課。”

    “啊?”學生們大為吃驚︰“那你不做菜了嗎?”

    “天下大道殊途同歸,我已經是國際特級廚師,沒什麼可追求地了。但學到極致之後。才發現也與教師一道有共通之處,於是我向教導主任毛遂自薦,請求擔任你們地語文老師。”

    第一排一個叫做程輝的男生叫了起來︰“這。怎麼可能?隔行如隔山啊。王主任會答應讓你上課?”

    “王主任親口嘗過我做地菜以後,認為我是你們語文老師的最佳人選。”

    有人露出神往之色︰“聽起來好像傳奇故事一樣,不過師傅,您能否為我們解釋一下王主任為什麼吃了你的菜就答應了?”赫然就是那天被忽悠吃了半盆青菜的男生。

    其他人紛紛聒噪︰“是呀。其中到底有什麼內幕,說一下啦,是不是王主任看上了你的姿色,所以提出非分的要求?”

    廖學兵剛打開的課文只好重新放下來。抹一把額頭汗水,苦笑道︰“你們真地想聽?”

    “想,當然想了!”

    廖學兵咳嗽一聲︰“一道菜的色、香、味,代表了一個廚師的品德、能力和態度。那天王主任去食堂用餐,我跟她提了一下。王主任覺得這個讓廚師當老師地提議很荒謬,拒絕了我。”

    “那後來怎樣?”程輝急急問道。其他學生也是一臉期待的神色。

    “當時我叫她別激動,就炒了一碟菜給她,讓她吃完之後再做決定,各位同學,我的那道菜是用乾桃肉、梨肉燜鮮蘑菇。其中加上椰肉碎末灑在上面。周圍搭配鮮橙切片。滿滿一盤,味道濃郁。風格獨特,王主任吃了之後心中若有所悟,思索片刻便答應我了。”

    學生聽他含糊其詞。不答應了︰“那是意思啊?”

    “桃、梨,意味桃李。滿滿一盤,就是桃李滿天下。椰肉灑在橙子上面像雪花一樣。就是程門立雪地典故了,王主任她還是有點頭腦地。”

    “聽你這麼一說,挺有味道。”學生們雖然覺得這個故事的可信度有待證實。但十五六歲正是想像力最豐富,最向往傳奇地年齡。聽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在他的廚師身份上糾纏,“那我們現在應該稱你為師傅還是老師?”

    “我站在講台上為人師表,教書育人,自然就是老師了,等哪天回到廚房,你們再喊我師傅不遲,現在開始上課。今天要講地是《蠢化》。”廖學兵居中一站,侃侃而談,春風滿面。當真有教師的風度氣質。

    下面地學生小聲嘀咕︰“還好。起碼比董萬秋順眼一點,不像董萬秋那麼猥瑣。以後去食堂可以憑借關系要他多打一點菜了。”

    “董萬秋有多猥瑣了?他不是一貫自封為中老年婦女偶像的嗎?”

    “每次我看到他長到上唇的鼻毛。總覺得惡心。這個新來地還好。就是衣著品位太差,你們看他地那條褲子。膝蓋破了個口子,要是牛仔褲倒沒什麼。可那是西褲啊。他的襯衫已經褪色,領口全是毛邊,一看就是窮鬼。代課老師能拿多少工資?我看最多不到一千塊。真可憐。”有人觀察細致入微,分析頭頭是道。

    後排幾個學生自然不肯放過貶損新老師地機會,紛紛說道起來。這個嫌他滿下巴鬍渣不好看。那個認為他寫字太潦草,最後得到的結論是。新老師沒什麼了不起的。

    廖學兵並不理會學生們地竊竊私語,說道︰“大家知道什麼是蠢蟲嗎?……哦。沒人回答。看來沒人事先溫習過課本啊。蠢蟲是一種害蟲。遍布我國南北各省區,為害馬尾松、赤松、華山松、油松、摔子松、黑松等植物,十分可惡。陸龜蒙為什麼要寫這一篇關於蠢蟲地文章呢?”

    “我知道!”有人舉手回答︰“陸龜蒙在研究蠢蟲的養殖情況,他那個朝代很窮,沒吃地,就打起了蠢蟲地主意。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陸龜蒙最後沒有餓死。”

    這顯然是故意搗亂,廖學兵想起秦若楠地告誡。自動忽略那名學生。說︰“這是一篇托物寄諷地文章,以橘蠢地蛻變為喻,向那些貪圖名位、‘滅德忘公’地官僚發出警告,實際上是對晚唐社會的腐朽、沒落進行了無情地揭露和批判。下面讓我們看看文章都有什麼特點和內容。”

    “我不贊同。”那名學生說︰“文章是提醒種植橘樹地農民注意,防治蟲害,免得來年沒有收成。”

    廖學兵說︰“天下,大橘也;名位,大羽化也;封略。大蕙篁也,這句話就是借物言喻,讓我們跳過前面地論述,最後一段話地意思是這樣地,天下好比是棵大橘樹。名位是大的羽化。封疆是大片的蕙蘭竹林,如果滅絕道德而遺忘公道,崇尚虛浮而掩飾傲慢,外表虛榮而內心枯萎,毀壞根本而阻塞源頭,那麼,能不被大蜘蛛網所粘住嗎?看了我這篇《蠢化》的人。應該由此而警懼了。這就不是防治蟲害的問題。大家應該多聯系上下文,做出積極有益的思考。”

    下面有學生悄聲道︰“郝文澄故意逗他。他居然還對此進行辯駁。真是古板迂腐得可以。你們說他有多大了,我看絕對不超過三十歲。

    有人暫時持反對意見︰“上學期不是有實習老師來教我們嗎?那幾個實習老師第一次上講台緊張得要死,說話都帶著顫音,哪有像他那麼鎮靜地?剛從廚師轉行過來?不太可能,你們小心別被他騙了。”

    “這話怎麼說?你分析分析。有道理我就服你。”同學們爭執開了,小城市地中學環境往往要比大城市寬鬆得多。他們有地是工人、漁民家庭出身,並不在意一定要考上大學,所以也不是很關心學習,自然,紀律就很容易鬆散,教師們對這些無心向學地學生也缺乏管束手段。

    那人說︰“你們看廖老師,說話平穩,有條有理。層次分明,既不因為我們講話而生氣,也沒因為郝文澄地搗亂而發怒,你們玩你們地。他照上他地課。分明是老油條了。”

    “有點道理,不過這樣不是更好?我可不耐煩聽老師訓話。”

    廖學兵看到台下學生三三兩兩湊做一堆交頭接耳,頗為惱怒,不過轉念又想︰“我只是代課一周而已。犯不著與學生結怨。萬一下次食堂開飯,他們三天兩頭投訴報復我做的菜有蒼蠅老鼠,也是不太好的。”平息靜氣。照著教案說道︰“魯迅在《小品文地危機》一文中對晚唐小品在唐代文學史上的地位有非常精闢地見解。他說︰‘唐末詩風衰落。而小品放了光輝……皮日休和陸龜蒙。自以為隱士。別人也稱之為隱士,而看他們在《皮子文藪》和《笠澤叢書》中地小品文,並沒有忘記天下,正是一塌糊塗地泥塘里的光彩和鋒芒’,皮日休小品文的光彩前幾天董萬秋老師上過。我們已感受到了。現在我們來領略陸龜蒙小品文地鋒芒。”

    那個叫做郝文澄的學生說︰“哪有鋒芒了?不就是借物喻人嗎?能對當時的社會起到什麼作用?”

    廖學兵說︰“既然你非要這麼問,那我們首先來了解作者的寫作背景,晚唐時期。統治階級腐敗,宦官專權。階級矛盾激化,甚至出現‘荒草千里’、‘萬室空虛’地蕭條荒驚景象。不少文人詩人關心民生疾苦,對腐敗的政治深感不滿,他們象杜甫一樣。用自己的筆反映那個沒落時代的歷史,中國古代文風向來含蓄,但‘觀吾之《蠢化》者,可以惕惕’這些話。已經是極尖銳、極辛辣地諷刺和攻擊了。這怎麼不能算是鋒芒?作者對官吏掠奪人民,中飽私蠢地可恥行徑的批判。以及對他們道貌岸然的偽善面目無情揭露的深刻用意。你沒讀過又怎麼知道?欲先反對一件事。必然需要對那件事有足夠的了解,才有發言權。這位……”他看看講台上的座位表︰“嗯。郝文澄同學,下次請你發言時多做了解。”

    前面的話大家都沒認真聽,但聽到老師點同學的姓名,卻都為之一振,紛紛嘲笑那位被批評的同學。”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7 20:00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91章 威壓同僚

    “喂,郝文澄,你違反課堂紀律,快去走廊罰站!”有人模仿某位老師的語氣訓斥道。

    郝文澄一向性格執拗,調皮搗蛋,老師無論說什麼都要反對,這次卻出奇沒有生氣,暗暗思忖道:“欲先反對一件事,必然需要對那件事有足夠的瞭解。他的話果然沒錯,我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洋洋灑灑講了四十分鐘,廖學兵第一次上課總算沒出醜,關鍵在於他沒去管那幫上課睡覺、說話、發手機短信、看小說的學生,無形中避免了很多衝突。

    下課鈴響起,老廖鬆了一口氣,收拾講義準備離開,一群學生圍了上來,問著希奇古怪的問題。

    “廖老師,你當了老師還會不會回到食堂做菜?”這是最普遍的問題。

    老廖用堪比外交部新聞發言人更正經的口氣回答:“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必然的,我可能回去,也可能不回,至於時間,應該由有關部門討論,我只是個執行者。”

    “廖老師,你的課講得很精彩!”----這明顯是違心之論:“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老廖頓時好似得道成仙的化外之人:“我前面說過,天下大道,殊途同歸,我雖然只是初中畢業,但已經擁有了博士的學問。”

    “一個初中畢業的廚子!”後排有個一直打瞌睡的學生終於醒轉,分開眾人站到廖學兵的面前,大家看他都有一點畏懼之色。

    這學生年齡比其他人稍大,唇邊長有青青的鬍鬚。皮膚黝黑,人又高又壯,留著短平頭,面孔上仰三十度角乜斜眾人,衣襟鬆開兩顆扣子露出大部分胸膛。顯得既狂野又傲氣,點著老廖說道:“不管你是哪里來地。一個初中畢業生也敢給我們上課,我們這可是高中!你有這水平嗎?”

    廖學兵客氣地說:“學不分先後,達者為師,我看我給你們上課,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嗎?那你等著瞧好了,下節課我會認真的聽聽看你到底有多高水準。”

    廖學兵不置可否,轉身朝外走去,說:“課間十分鐘大家休息一下,要充分保證腦筋的活力。下節課請大家拭目以待。”

    放學後他載著唐靜柔離開學校。在校門口看見彭易和一個看門的老頭談笑風聲,這老東西,差點把自己說成心臟病突發,也太能裝了。

    即使教務主任相信我地話,但老子咽不下這口氣。出了學校以後,廖學兵避開唐靜柔,在附近找到公用電話亭給林天打電話:“柴可夫斯基。你幫我教訓一個人,帶幾個小混混過來,在二中門口。有個大概四十歲的男人,一米七左右,穿淺灰色襯衫,左手戴有手錶,下面是黑色西褲和皮涼鞋。你們來了以後就在外面埋伏。打他一頓。注意保護自己。那老東西可能會報警。”

    “兵哥,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林天還沒養成令行禁止地習慣。總喜歡追根究底。

    “他是個荼毒學生的禽獸教師,但我目前沒有證據,只能稍微教訓一頓,讓他收斂點。”

    “好,他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呃,這個,稍微教訓一下就是了,不用搞得太誇張,最好不能打傷他。”

    “為什麼?他不是禽獸老師嗎?”

    “你儘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著他帶唐靜柔回家。唐靜柔十分奇怪:“哥,你不是廚師嗎?怎麼這幾天不見你在廚房,還聽別人說你已經去一年級六班當老師了?那個魯小恬經常打探你的下落呢,不過我不告訴她。”

    “教書育人嘛,是我最大的理想,教務主任覺得不錯,讓我去上幾天課,還有獎金呢,過幾天給你買新衣服。”

    唐靜柔不以為然,冷冷道:“別騙小孩子了,一年多了你什麼都沒給我買過,除了喝酒就知道抽煙。”

    廖學兵撓撓頭,尷尬地說:“教育期刊上表示,家長應該儘量不要給孩子進行物質獎勵,好在你最近的表現還算不錯,一點點物質獎勵是應該的。”

    “真當我是小孩?”唐靜柔可不大樂意,使勁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一個月來兄妹倆感情增進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樣彼此視而不見,唐靜柔對這個便宜哥哥感覺很複雜,說他外表難看嗎,他只是衣著太差而已;說他老實木訥,他能把你賣了你還傻乎乎的幫他數錢;說他交不到女朋友,可是有老處女看上他,還有個不認識地“女朋友”給他打電話;說他呆滯可憐,他魅力大著呢,能讓唐啟倫那幫豬朋狗友屁顛屁顛跟在後面。在這樣的情況下,唐靜柔心思能不淩亂嗎?

    “等你學會了謙虛、忍讓、平等、關愛,我自然承認你不再是小孩。”電瓶車穿行在海濱路的車流中,兄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倒也顯得場面溫馨。

    “還有這麼多講究?才不管你,我都快十八歲了。對了,哥,那個給你打電話的真是你女朋友?什麼時候交的?她漂亮嗎?”

    “當然不,她醜得像豬一樣。你沒聽說過嗎?聲音好聽的女人必定難看,長相奇醜無比地女人多少都會有一副好嗓子,這也是上天給她們缺陷的一種補償,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就比如你地聲音實在不怎麼樣。”廖學兵滿腦子歪理邪說,還變相誇讚了唐靜柔生得美麗。

    唐靜柔笑靨如花,也不知是高興哥哥的女朋友蠢笨如豬,還是因為自己被稱讚漂亮而開心,拍著胸口說:“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王春把廖學兵叫到辦公室表揚了一通。沒別的原因。昨天下午王春終究不放心老廖的第一堂課,抽時間去逛了一圈,呆在走廊外聽他講了十幾分鐘地課,效果還算滿意,誇他沉穩老練。有前途。

    九點鐘,廖學兵回到語文組辦公室。彭易赫然在座,只見他眼角青了一塊,嘴唇略有破損,臉龐還有清晰可見地五指印,顯是昨天挨打得不輕。

    語文組組長黃彥謙詫異道:“彭老師,看你整天心不在焉地,出了什麼事?”當然不好明著指出他臉上的傷。

    彭易吭吭哧哧地說:“這個,昨天晚上家裏葡萄架子倒了。”

    眾人哄堂大笑。

    這話其實是有典故地,古代有個小官吏懼內。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面皮,第二天公堂之上縣令問他怎麼會這個模樣,小官吏好面子,不敢明說,權衡著道:“晚上乘涼,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縣令不信。道:“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地,天下竟有如此悍婦,快遣皂隸將她拿來。”不料縣令的夫人在後堂偷聽。聞言立即大喝一聲:“你說什麼?”縣令大驚,連忙對那小吏說:“你先回去,我家地葡萄架子也倒了。”

    彭易說這話,是表示家裏老妻兇悍厲害。但與家妻起爭端乃人之常情、家常便飯,總比在校外挨流氓揍傳出去要好聽一點。

    眾人對他的遭遇尤其感到好笑。只是想這是人家的家庭隱私。不便笑得太過大聲。廖學兵經過彭易身邊,兔死狐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彭老師。既然葡萄架子倒了,就要拿出信心和勇氣把葡萄架子砍掉,免得留著礙眼。這樣吧,我去給您倒杯茶壓驚。”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彭易捂住茶杯,乾笑著說,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廖學兵索性拉著一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低聲道:“彭老師,我剛才在教務處辦公室無意翻到你的資料,你兒子今年十四歲,正讀初中,明白我說什麼了吧?不想他變成吸毒鬼、勞改犯、街頭爛仔的話,以後我同意什麼,你就同意什麼,我反對什麼,你就反對什麼。”

    彭易色厲內荏地說:“你、你要幹什麼?別打我兒子的主意,我會報警的。”

    “反正老子滿手濃瘡,爛命一條,哪天不高興了就把他捅成殘廢,最多關上十年八載再出來。給我記著,我沒家沒口,沒啥牽掛,到哪里都是混吃等死。”

    秋山街頭有句話:混仔怕爛仔,爛仔怕死仔,意思就是說,街頭的小混混看起來牛逼,其實卻怕能比他們搏爛地混混,爛仔害怕的卻是連命都不要的死仔。廖學兵眼前就是十足的死仔架勢:老子連坐牢都不怕,你拿員警嚇我?

    彭易滿口苦澀,說不出話來。

    廖學兵威脅道:“等下掃乾淨地,把地板拖了,要是讓我看見是秦老師幹的,你兒子下半輩子就只能坐輪椅了。還有我們的茶水,以後由你負責。”

    彭易委實拉不下這張老臉,可又能有什麼辦法?昨天下午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小流氓下手毫不留情,把他地銳氣全部折磨乾淨了。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廖學兵,起身笑道:“以前看小秦打掃衛生那麼辛苦,心裏實在過意不過去哪,這樣吧,從今天以後由我打掃,就當做鍛煉身體,哈哈,哈哈!”

    廖學兵知道做事留餘地的原則,也不揭穿,鼓掌笑道:“彭老師勇為表率,為大眾服務,精神可嘉啊,我以後要多向彭老師學習才行。”

    其他老師覺得蹊蹺,笑問:“老彭,今天風往哪邊吹?”

    “亂吹,哈哈,亂吹,葡萄架子不是倒了嗎?問這麼多?寫你的教案去。但事情很快就變了味。

    等到絕大部分老師都去上課,當秦若楠興沖沖跨進辦公室地時候,只見廖學兵把腿翹到辦公桌上,一手拿著當天的秋山日報心不在焉地流覽,彭易剛把一杯沖泡著劣質鐵觀音的綠油油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桌面,然後必恭必敬地在前胸掏出精裝河水香煙,替他點上。

    廖學兵悠閒地吸了一口煙,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去忙你的事吧。”

    秦若楠懷疑自己親眼目睹了天方夜譚地誕生,這還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地彭易老師嗎?地板拖得一塵不染,仔細一看,似乎能當鏡子梳妝,彭老師褲腿還沾著粉塵,不用說一定是他幹的。飲水機地純淨水已經裝好新的,廖老師桌面的資料碼得整整齊齊,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怎麼回事?”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女老師問道。

    廖學兵滿不在乎:“聽說要評職稱,彭老師幹得很起勁,你千萬別搶他風頭,否則他跟你拼命。”

    “哦,原來是這樣。”秦若楠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我就說老傢伙怎麼會良心發現呢,原來是評職稱而已,不過今後一段日子應該可以輕鬆了。

    彭易卻滿心不是味道,不敢多話,被人誤會評職稱也好,不然還真為自己的離奇表現找不到藉口。

    秦若楠攤開講義問道:“廖老師,你寫課後總結了嗎?”

    “什麼課後總結?沒聽說過。”

    “啊?你怎麼不寫?課後總結很重要的,把自己的上課表現全部紀錄下來,這樣更容易發現自己存在什麼不足之處,以後也好進行改進呀。給你看看我寫的總結。”女老師的聲音柔美動聽,真應了老廖那句話:長相不怎麼好看的女人必然有一副好嗓子。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8-12-8 01:08
第四卷 重出江湖 第92章 書法

    廖學兵接過她的本子一看,上面紀錄井井有條,某個學生對炭筆畫產生濃厚的興趣,哪個學生對於透視效果的表現還有缺陷,哪個學生上課睡覺一點沒聽,自己漏了講哪一個要點,都一一紀錄在案。

    秦若楠有些羞泯:“我還有很多地方都不行,學生上課太鬧了。”

    “你的表現已經夠好了,畢竟美術課不是主科,高中學習忙,對副科提不起精神也是正常。學校開設美術課,也是想給學生調節一下,所以不需要操心太多,他們玩鬧,有活力,在你這裏得到放鬆了,上別的課的時候一定就會努力。所以說他們在語文數學物理化學上的成績,也有一部分是你的功勞。”

    “是嗎?可我還想教出一兩個像李星華那樣的繪畫天才呢。”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高跟鞋聲聲,馮詠走了進來。老處女今天的衣著搭配很有品味,窄身奶黃色襯衫,及膝短裙,長統絲襪襯得小腿皮肉光滑玉致,十分悅目。彭易眼前一亮,心中正沒好氣,暗忖:“馮詠今天怎穿得如此風騷?來我們辦公室做什麼?”

    馮詠眼見秦若楠和廖學兵湊得親密無比,臉上笑容不減,笑道:“小廖,這幾天上課還習慣麼?”秦若楠忙起身點頭招呼:“馮老師,您好。”美術老師在學校沒什麼地位,見人先矮三分,而且秦若楠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身份。

    廖學兵眉毛一挑,當真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貌相,這馮老師打扮起來竟也有模有樣。充滿成熟女人的韻味,便說:“有勞馮老師關心。”

    馮詠直接忽視掉秦若楠,在他身邊找張位子坐下,隨手翻開旁邊的講義,頗為關切地問道:“這些資料看得懂嗎?有沒有上課故意搗亂的學生?”

    “學生們很聽話,在秦老師的指導下,我確實學會了不少東西。”

    馮詠假做不經意地瞟了一眼他的側臉,只見那線條如楓樹一般英俊,如菊花一般冷傲。如無花果一般樸實,心道:“不愧是我看得上地男人,只在廚房幾天就讓教務主任刮目相看,改調到教師職位上,他一定是一位合格的老師。”有關老廖的傳聞,馮詠在學校裏聽了不下十幾遍。說他在廚房工作做的菜受到學生追捧,無意中代嚴舟上課,獲得學生喜歡以及檢查組青睞。果然不愧是金子,在哪里都能發光。

    很多女人在選擇丈夫時總會面臨兩個選擇,一是現在有錢,但沒相貌沒才華,二是有才華,有前途,但現在受窮。當然大多數短視的女人會選擇前者,而馮詠自認還有眼光,堅定相信廖學兵。

    她一時找不到話題,笑道:“小廖。我下午沒課,晚上你到我家來做菜給我吃,怎麼樣?”

    廖學兵想起他們之前的約定。沒能拒絕,索性大方的說:“樂意效勞之至。”

    秦若楠聽進耳朵,倒是頗為錯愕:去馮老師家?原來廖老師和馮老師是情侶……

    廖學兵看看時間,說:“哦,我的課快要到了。下午下課我等你。”

    “好。就這麼說定了。”

    等馮詠走後,秦若楠朝他眨眨眼睛。笑道:“好啊,廖老師,幾時追上馮老師的?看不出你還有這手啊!”

    廖學兵不屑辯解,只淡淡地說:“沒什麼,我以前和她是朋友。”

    “哦,瞭解、瞭解!”秦若楠一副了然於心地模樣。

    踏著上課鈴聲準時踏進課堂,剛站在講臺上,突然一聲響亮的“起立!”,學生們齊刷刷站起,大聲道:“老師好!”倒差點把老廖嚇了一跳。

    “同學們好,請坐。今天我們來講語言的運用。”老廖攤開書本說。從昨天講完《蠹化》以後,高一的課文實際上全部結束,剩下幾篇名著導讀,例如《世說新語》《家》《巴黎聖母院》的選段,屬於選讀部分,則可上不可不上,廖學兵就將之略過,進行最後的總結。

    這裏幾篇講詞語地理解、積累、選用、搭配和順序,是很重要的,考試時會考到相關內容。他照著本子念道:“理解文中重要概念的含義。重要概念指準確把握文意時必須理解地概念。要注意這些概念在文中的具體含義。一、什麼是文中的重要詞語?所謂重要詞語是就詞語在文中地位和作用相比較而言的。……”

    這一大段話沒有出現在課本上,來自於他的前任董萬秋的教案,或許學生需要用心記住,他便在黑板上抄寫下來。果然,台下傳來一片沙沙的紀錄筆記的聲音。

    “老師,您寫得太潦草了,我們看不清楚,能不能寫慢點?”有學生舉手抱怨道。

    昨天那個表現很拽的男生說:“哼,這麼難看的字還敢當老師!你到底有沒有人性?識相地就讓我們上自習!”

    廖學兵回頭看看座位表,那男生叫做伍德,正和同桌同學玩撲克牌,頭也不抬的叫嚷。老廖一向對自己寫的字極有信心,市內書法協會幾個老頭稱讚他地筆力有“顏骨柳風”,骨力勁健、雄渾敦厚,一股王者氣勢從中浸射而出,這幫學生竟然不識貨,當真令人啼笑皆非。

    廖學兵停下粉筆,很溫和的說:“伍德同學,請問什麼樣的字才不叫難看呢?”

    “嗯?說你字難看,你還不服?”伍德扔下撲克牌,氣勢洶洶地走上講臺,冷冷瞪著廖學兵。郝文澄心裏有些擔心,這個伍德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以前在初中有過毆打老師的劣跡,在學校裏誰都讓他三分,就怕他惱起來突然揍老師一頓。

    伍德一把擦掉先前所寫知識,拿過粉筆刷刷刷寫道:“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天氣爽盡情耍,嚴冬難耐望來年。”字跡歪斜,忽大忽下,實在醜得厲害,與老廖的書法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其中寫到“眠”字想了好久才記起來,到“爽”字,裏面少了兩個叉叉,但大家也能勉強辨認那是個“爽”地錯字。

    大家看出他在故意找老師地茬,有點良心的便沈默不語,惡意地便大聲叫好,教室裏熱鬧非凡。

    廖學兵贊道:“好,真是好字,鐵勾銀劃,極有風度……”有人替他感到悲哀:“果然還是向伍德屈服了,當老師的就這麼沒骨氣麼?”

    伍德擲下粉筆,得意洋洋地說:“明白就好,這一畝三分地,不適合你在這裏裝大頭蒜,初中畢業的廚師,哼!”

    廖學兵續道:“好得就像狗爪子一樣不同凡響,宛若天邊驚雷震懾了我的神經。”在旁邊寫下個“醜”的繁體字,乃是酉與鬼的合體,問道:“那麼我要請教一下,這個字您認不認識?”

    “呃……這是什麼字?”伍德撓撓頭,一臉的白癡相。

    廖學兵笑道:“連醜字都不知道,說也不奇怪,你都不知醜了,哪里需要認識它?”

    “什麼?你說我不知醜?”伍德可聽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在挖苦自己。

    “是的,你快回小學多讀幾年書再來跟我爭。”廖學兵哪里會害怕這種小蝦米的角色了?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好好,你等著瞧,中午放學千萬別踩著狗屎了。”伍德扔下一句威脅的話,氣憤憤地返回座位。

    廖學兵重新講課,可是沒講多久,看到伍德弓著身子,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

    講解基礎知識的課不會有太多精彩,至少比頭天的課遜色多了。老廖等待時間一到,草草結束,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就回家,將伍德的威脅渾然拋到腦後。

    校門口有一條寬闊的水泥馬路,延伸出五十米後才與附近公路連接,是為了避免學生上下學遭遇交通危險。大部分學生都被要求中學在校內宿舍休息,只有晚上才能回家,這時他便不用搭載唐靜柔,剛駕駛出水泥路,身後一聲大叫:“廖老師!”

    廖學兵壓下煞車,回頭一看,兩個黑影宛若餓狗撲食一般,猛然撲了上來。

    電瓶車在路邊斜停,立足不穩,很輕易就給兩個人推倒,轟然一聲,廖學兵急忙跳起,才沒被車子壓住,不禁罵道:“哪里來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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