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月譚‧月姬 作者:奈須磨菇 (連載中)

=icesnowsea= 2008-11-9 14:23:53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 16417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9 14:38
愛爾奎特 No.10•朱の紅月2
───到了早上。



醒了過來,戴上了放在枕邊的眼鏡。



……越過窗戶看出去的天空,是一點雲也沒有的大晴天。



“…………………”



雖然迎接了如此完美的早晨,但自己的心情卻依然灰暗沉重。



理由……想也知道。



昨晚關於愛爾奎特的那一件事,一直在腦中環繞離不開,讓我一直被罪惡感折磨著。



“……雖然說是要彼此都忘記───但那種事,怎麼可能忘的了哪?”



盯著自己的雙手發愣。



手指仿佛記住了愛爾奎特的肌膚觸感。



現在要是碰到她的皮膚的話,就會想起那冰冷細滑的體溫。



雖然當時的自己什麼都不管了,



但現在這樣回頭看看就會清楚的明白到────我做出了那種事情───





愛爾奎特雖然說"就當作沒回事,忘記吧",可是在我懺悔的時候,只有這一點…怎麼也沒辦法忘記。



既然我會感到後悔,那麼為什麼在作出那種事情的時候,無法保持著理性呢──?



像動物那樣野蠻的接觸,而不是像人類的接觸───



───我知道。



我看到了愛爾奎特的金色魔眼後就失去自我了。



但是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其實從很久以前,遠野志貴就已經被那傢伙吸引了。



明明是那麼單純的事情,我卻現在才注意到────











家裏早晨的氣氛並沒有與平時不同。



翡翠來叫我起床,然後到了客廳看見琥珀跟秋葉,在去學校之前稍微互相問好。



跟平時一樣什麼都沒變。



心情一片空白般的空洞,即使別人跟我說話,我也沒有回答。



自己就這樣心不在焉的離開了房子。











在學校正門前的學生們好像都很不爽的樣子。



“對喔。今天是星期六了…”



這幾天,因為跟愛爾奎特周旋的關係,所以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了吧?



話說遇見她那時,是星期五的事情了。



那傢伙在一星期前,在學校前面的十字路口等著我。



“……那傢伙,那時是在笑著…”



這樣說來,確實是在笑著。



即使是在埋伏殺了自己的物件,也那麼有精神快樂的在等那個叫做遠野志貴的殺人者。



“……真是的。要是今天晚上那傢伙會來的話,可要問問她理由”



───如此說著,卻又心情沉重。



愛爾奎特大概不會再來公園了。



越是去回想,就越是體會到──昨天晚上是最後一晚了。



自己之所以會感到這麼沉重,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完全就是因為那樣的事情。



我也許已經不能再見到愛爾奎特了───那樣的後悔感,就像沉重的枷鎖一樣纏在身上───









坐上了自己的座位。



距離師生座談還有一分半左右。



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校園裏。



“……………”



哈啊,發出抑鬱的長歎。



如果是平常的話,有彥就可以當作談話物件,但今天不同,無力得不想跟他談。



“……怎麼了啊,一點精神也沒哪?你昨天沒來學校,來了又像是沒來一樣。唉呀唉呀,遠野你就真的覺得學校這麼無聊嗎?”



有彥大大的拍著我的肩。



“───有彥。雖然不好意思,但是今天我想一個人靜靜。反正就算我不在,你還有學姊,所以我不在你反而幸運了不是嗎?”



“哈───?你在說什麼學姊?我們認識三年級的人嗎?”



“……你在說什麼啊你。希耶爾學姊不是二年級而是三年級的啊。……話說回來,雖然她時常給人是學妹的錯覺,但再怎麼說學姊還是學姊吧。”



“所以你說的那位學姊……到底是誰啊?我們學校有留學生嗎?”



有彥是非常認真的懷疑著看我。



“你在說什麼哪,學姊很明顯是個日本人啊……”



不過,等等。



也沒有人說過,那個人是個日本人的話。



“也沒有人這麼說過啦。不過,我們之前不都叫她希耶爾學姊嗎。”



“所~以~啦~,我才說那個學姊到底是誰啊?我說遠野,你是不是病剛好的關係啊?”



沒聽到有彥的玩笑話。



“什…………”



對了……



為什麼沒有注意到那個不正確的地方?



希耶爾這個名字,不管怎麼叫都不像是日本人吧?



我跟那個人雖然好像很熟的樣子,卻連名字都不知道。



不僅如此,連他是幾年幾班的學姊都不知道──



在一開始的時候………我跟那個人第一次遇見的時候,為什麼會深信彼此是以前就認識的熟人……?



“───────!”



突然站了起來,讓椅子發出喀吱的聲音。



“? 怎麼了遠野,你從剛才就不太對勁啊?”



“我去教職員室。不好意思,幫我在任課老師面前說好聽一點。”



背對著正歪頭的有彥,跑出了教室。











調查了職員室中的三年級學生名冊,但是名叫希耶爾的學生並不存在。



也稍微向當時在職員室的老師們打聽看看了,但是沒有一個老師記得希耶爾學姊的事情。



下課後。



說是星期六有事,師生座談一結束,同學們就像蜘蛛的孩子一樣從教室裏奔散出去了。



“──────”



雖然到了難得的星期六,但卻沒什麼幹勁。



像是死者一樣的氣氛,一個人踏上了回家的歸路。











“歡迎回來,志貴少爺”



回到了家中,出來迎接的是翡翠。



雖然她特地出來迎接,但沒有空回答翡翠,我就這麼埋進了自己的房間。









───吃完了晚餐,回到房間。



快要接近,跟愛爾奎特約定的時間了。



“……我應該去嗎?”



不知道她是不是會來。



但儘管如此,我已經發誓不會再放鴿子了,自己承諾的事情沒有取消的道理──









在十點之前到達了公園。



一點人影也沒有。



我坐在長椅上,一邊看著時鐘上的秒針行走,一邊等著愛爾奎特的到來。











已經十一點了。



……公園就像凍結了一樣停止著。



完全沒有新流動的空氣,和來往的人。



愛爾奎特沒有來的樣子。



沒有事情,僅僅是讓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



我─────決定繼續等。









─────時鐘的指標正要走到頂點。



來到這裏已經二小時了。還是沒有看到愛爾奎特來這邊的樣子。



我─────還是要繼續等。











…………公園的時鐘已經指上十二點。



距離約定的十點已經超過了二小時……



“───呼”



在長椅上低著頭,呼出了長歎。



“……還不來啊,那傢伙……”



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雖然是不知道,但還是不能就這樣離開。



“───啊啊,再這樣等下去的話都要天亮了哪,可惡……”



兩腿向前伸,幾乎自暴自棄的說著。



────叩。



“………啊咧?”



等等。



在休息站的背後,剛剛──我好像看見白色的影子。



……而且在跟我目光相遇的瞬間,好像變成什麼引子似的。



“─────”



我從長椅上站起來,往休息站的方向走去。



……對方似乎是判斷不必再隱藏了,白色的影子忽然出現露面。







“啊哈哈~被找到了哪~”



真是受不了,愛爾奎特帶著非常陽光的表情出現了。



“愛爾奎特,你───”



“嗯?什麼?”



“───真的,來了啊───”



不敢相信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因為都約定了嘛,所以我來啦!不過比志貴早來了十分鐘左右。”



呼~,愛爾奎特別開了臉。



“……你說,比我,早了十分鐘……”



我是十點之前來的,但他說比我更早來的是指──?



“什麼啊……?既然你比我早來,那你怎麼不出個聲音啊?害我一直在那裏等著。”



“因為,我要躲起來看志貴的樣子決定嘛。”



“─────”



……這樣啊。



雖然表面上作出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是愛爾奎特好像還是擔心著昨天的事情。



所以才───不想看到彼此的臉,把自己隱藏起來?



“……對不起。那個,那麼簡單的事情───”



“真的呢。志貴在這邊一直沒有注意到我呢。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心一直是撲通撲通的等待著。



雖然是兩個不同的想法決定見面,但是因為志貴的關係所以變得不能使用了”



“────咦?”



她所謂的不能使用,那是什麼?



“愛爾奎特───不是因為你不高興,所以才隱藏起來的嗎……?”



“為什麼?我只是覺得無聊,所以只是跟志貴你玩一下呀。”



如此簡單的說著,一點也沒感覺到我心中的焦急。



“……說什麼跟我玩哪,你啊───……”



見面後,煩惱一瞬間就消散了,感到非常的愉快。



見到他之後,什麼苦惱的感覺都沒有了。



……說起來,這傢伙是個不知道我的心情的、任性的、自由自在的消遙傢伙───



“─────哈”



仰望夜空,大大的吸入一口氣。



還真讓我有點…驚訝。



愛爾奎特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讓我稍微放心了一點。



因為這個證據,之前那個沉重渾濁的心情好像被洗滌了一樣。



“……真是的。你這傢伙啊…真敗給你了。”



“是嗎?不過志貴看起來很疲憊呢?”



“不,…反正也不是什麼非要隱藏的事。”



……就這樣,忍不住說出口了。



“不過,能再見面真是太好了。老實說,我還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



“───咦?志貴你,之所以會在這呆二小時就是這個原因啊?”



“……不是。昨天…發生了那種事。我……還一直以為無法再見到你了”











“─────”









“……不可以喔,志貴。我說過了,忘記那件事情吧…”



愛爾奎特的聲音非常微弱。



“啊──────”



……白癡。



真是,明明她已經說過了,我卻還───我真是個大笨蛋!



難道愛爾奎特看起來跟以往一樣,是因為,為了保護自己才這樣的───?



但是,那樣不對。



愛爾奎特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擔心我的那件事情───所以她才表現的跟平時一樣啊!



“……抱歉…我真是個大混蛋…!這樣我就沒有對你大聲怒吼的資格了”



“別再說了。那是我的責任。忘記之後,對我們雙方都好不是嗎?”



愛爾奎特用明亮的語氣說著騙人的話。



昨晚的事情、在乎著那件事的自己。



可是──就算你說要忘記,但是你那樣的表情──讓我怎麼可能說忘就忘了呢?



“───不對。昨晚的事情,要說的話應該是我不對。即使我罵自己是個笨蛋,我再怎麼想忘也沒法忘記───”



“咦───志貴?”



“因為我今天早上一直想著你的事。一直在想,要是見到了你,我一定要好好的道歉。



所以、那個───我不會…忘記的──”







“─────”



愛爾奎特轉開了視線。



我也───無法正面看著她。



總覺得好像說了不該說的事情,不能好好的看著她。







愛爾奎特沒有任何回答。



彼此,只是在等待對方的下一句話───結果就是,長長的沉默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兩個人始終是一直站著。





最後,愛爾奎特點了點頭。



“……嗯,老實說吧。









就連我也沒辦法忘記,志貴”



愛爾奎特紅著臉,說了這句話。



“愛爾奎特────”



她這個樣子,讓我感覺非常的…可愛。









當我這麼想的瞬間───愛爾奎特看了看四周。



不知不覺在四面八方,已經聚集了些人影,包圍這裏,眼睛散發著殺意。



“什………!”



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被包圍了。志貴,準備好。要是不戰鬥的話就會被殺的”



“你說要戰鬥,是這些人────”



“志貴拿下眼鏡就簡單多了。他們,可是一群被砍掉手指也不會流一滴血的"死者"喔!”



“…………!”



急忙從口袋中取出短刀,拿下了眼鏡。



確實。



包圍著愛爾奎特跟我的五個人,身上有著人型的塗鴉線。



“什麼───!可是昨天不是解決了那些死者嗎、愛爾奎特!”



“───是啊。這些死者是我昨天晚上解決的死者們呀。”



愛爾奎特眯著眼睛,瞪著那些死者。



死者們用緩慢的動作逐漸靠近過來。



“那麼昨天,是死者們裝死嗎……!?”



“怎麼可能。我還沒衰弱到那種程度哪。……但是,我也無法提出確實的反駁。因為昨天沒有確實的看他們變成灰消失”



死者們更進一步的,縮小了包圍網。



我自己握著短刀的手,微弱的抖著。



老實說,在這裏的死者完全感覺不到壓迫感。



如果尼祿是所謂的怪物的話,這些傢伙僅僅是稻草人罷了────



───但是,五個人。



我,面對這麼多的死者───我一個人類作得到嗎!?



“──志貴,猶豫的話就會死的!這些傢伙已經不是生物了。被吸血鬼吸了血,成為死者之後就再也沒有還原的機會了──儘管如此他們也只是被使役的,一群人偶罷了。殺了他們並不是什麼罪惡!”



從背後傳來了愛爾奎特的聲音。



不知不覺的,她好像已經站在沒有防備的我的背後。



“等等!你到底在說什麼事情!?”



“……這個世界操縱屍體的魔術很多。所謂人類的屍體,比起動物跟無形的東西,魔力更容易裝填,所以使用起來很方便,但是───現在沒有慢慢說明的時間了。



來了喔,這些傢伙!”





愛爾奎特好像離開了。



同時,死者們猛撲了過來。



死的具現,猛撲過來。



舉起雙手,輕而易舉的飛了起來。



“────唔!”



猛力的跳躍越過,感覺到死者的突進。



耳朵感覺到了背後的情形。



“可───惡………!”



全力回頭。



那裏好像有同樣的,容易就能幹掉的死者。











────死者的身體,充滿了‘線’的死亡破綻。



是因為,不管短刀攻擊哪里都能輕易的切斷他們的肉體吧!



死者的動作非常緩慢。



比起尼祿,這已經是非常小意思了。



“──────”



死者往這裏攻擊過來。



要殺了他們,非常簡單。



我要在他們舉起手的瞬間,往沒有防備的左下腹攻去───





‘線’就像是血管般的蠢動。



直視著心臟般的‘點’────



“混───帳………!!!!”



發出了鏘的聲音。



短刀,沒有攻擊到死者的左下腹,只切斷了揮起的手臂。



變成一隻手臂的死者,一點躊躇也沒有的往這邊攻擊過來。



另一個死者,一點害怕也沒有。



單臂的死者攻擊而來。



穿過了瞬間的間隙,被另一個死者從後面撲了上來。



“啊────”



叩哩。



從後面,對著我的背───死者,咬著我的頸脖子。



這並不是吸血的行為。



而是動物,為了讓到手的獵物當場死亡,而咬著頭的行為是一樣的。



“咕嗚────!”



不應該用人類的的嘴咬著脖子吧!?



侵佔著脖子的死者,牙齒很淺。沒有用臼齒,只用門牙咬著。



結果,發出了啪茲的聲音,死者的牙齒折斷了。



儘管如此───死者還是想用那樣的嘴咬我的脖子。



並不怎麼痛。



只是覺得…很討厭。



“啊……啊、啊───”



單臂的死者在面前走著。



總之,如果不殺死這些死者的話,就只能被殺。



方法非常簡單。



只要用短刀切斷那些,打算繼續做著沒用的咬人行為的,死者的臉,就行了。



“────────”



可是───那個,也是殺人。



我知道。



我知道他們已經不是人類,已經不是活著的───但還是,覺得難受。









───太天真了。



即使對方已經是死人了───還帶著人的型態,正在蠢動著。



我要是殺了同樣身為人類的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決定性的地方弄錯了───



“志貴───!?”



遠處,傳來面對三個死者的愛爾奎特的聲音。



雖然自己眼前已經有死者,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將視線移到聲音的方向。



───在那裏,發生難以相信的光景。









“───────”



愛爾奎特她,受了傷。



那樣緩慢的,她不需要一秒就能解決的死者們,追著愛爾奎特。



她的呼吸很慌亂。



腳步也不太穩,那樣的───連我都能簡單沖上去一擊幹掉的死者。





唰,死者的手撕破了愛爾奎特的衣袖。



愛爾奎特的反擊───她帶著傷將死者的身體從頭到腳的,強迫的撕開成兩半。



地面上躺著兩個,壞掉的死者。



同時───另個死者帶著黑色的死之波,往愛爾奎特的方向過去。



“愛───”



喀噠,愛爾奎特突然的跪下了。



即使是我也能清楚瞭解到,她正哈啊哈啊的慌亂呼吸著。







在那裏───兩個死者攻擊過來。



踢了一下跪在那裏無法動彈的愛爾奎特,就這麼倒在地上。



“住───”



在那之後,一群的死者。



─────明明沒有表情,但卻好像露出了卑鄙的笑容,在愛爾奎特的身體上動手。



“住手───”



……好像十字架般的張開。



────就像,昨晚,我,淩辱她的那個時候。



“住手!你這傢伙───!”









錚。



切斷了打算從後方咬來的死者的臉。



在我面前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停止的死者,支撐著的左下腹部。



那裏是死者的‘死’。



嚓,死者什麼也沒做的發出了崩壞的聲音,回頭一看,沒有臉的死者,也被殺了。





跑了起來。



在她身邊的死者們,注意到了我而紛紛站起來。



往我攻擊過來。



“─────”



問題就先這樣解決吧。



依照襲擊過來的順序,一一切斷了死之‘點’。









“哈─────啊”



全都結束了。



總算,能夠好好呼吸了。





“哈───啊”



眼前是變成灰的四具人形屍體。



連愛爾奎特幹掉的那只也算在內,是五具。





“哈──啊”



殺。一點猶豫也沒有的,將生命給停止。





“哈、啊”



現在,還沒辦法好好思考。後悔和自我警惕,因為是對自己的責備吧。





“哈啊───哈啊───哈啊”



儘管如此,已經很好了。



比起愛爾奎特受傷,這樣就好了。



我這是頭一次。



用這自己的意思,好好的保有遠野志貴的理智───為了某人,使用這個力量。





“哈啊───哈啊───哈啊”



呼吸還沒辦法安定下來。



在慌亂的呼吸中,還混雜著微弱的喘氣聲。





“………愛爾奎特”



愛爾奎特還是很痛苦的跪著樣子。





“沒事吧!?愛爾奎特……!”



往愛爾奎特的方向跑去。



從她背後看過去,她正哈啊哈啊的喘氣著。好像不要別人知道一樣的痛苦著。





“怎麼了,身體流這麼多汗。難道是身體的傷,裂開了嗎……?”



蹲了下來,想要看看愛爾奎特的臉色狀況。







“志────貴(ki)”



但是,愛爾奎特一手遮著臉。



我看不見她的臉色狀況。



只看得見───在她的指間,有著充血的紅色眼球。



“────”



愛爾奎特不是普通的痛苦。



哈啊哈啊的,與其說是一段一段的呼吸,其實根本就是喘氣。



饑渴的呼吸。



充血的眼睛。



散亂的金髮。





“愛爾───奎”







────撲通。



無法言喻的危機感,記住那感覺的身體想要往後退。





但比起我的行動,想要吸我血的她的牙齒,是更快幾倍的速度。









愛爾奎特的雙手。



就這麼壓住了我的身子。



“愛爾───”



原本要說出名字,呼吸卻停止了。



充血的雙眼。



像野獸一樣尖銳的牙齒。



完全沒有溝通的機會,絕對性的重壓感。



現在,在我眼前那個正要在脖子上留咬痕的人,不是那個遠野志貴所知道的她。



什麼都沒辦法作。



連手指都不能動。



沒想到,會被咬。



所謂被捕食的立場,就是這樣子嗎!?



牙齒、咬進了脖子────這裏,只有,恐怖。



“噫────!”



發出了悲鳴。



這瞬間,自己竟然覺得自己的聲音如此可憐。



可能是個性的原因。



感覺愛爾奎特的變化因此而停止了。







但,在那之前────



砰!────在眼前是響徹的激烈爆炸聲,愛爾奎特的身體就這麼被吹飛,朝我來襲。







“什────”



簡直像是被車子正面撞上一樣,愛爾奎特她也被吹飛了。



雖然那樣,但卻一點傷也沒有,她立刻站了起來。



“我剛………才”



愛爾奎特呆然的說著。



我───到底該做些什麼?這個時候卻連思考都沒辦法───



在那裏的是。



“你剛剛正要吸他的血喔!”



像敲擊似的,冷冷的聲音傳來。



“不過那也是你的本性哪,愛爾奎特.布倫史坦德”



頭上傳來,沒有任何寬恕的聲音。



抬頭往上看往月亮。



在那裏的是───像那天晚上一樣,穿著法衣的人影。



“學、姐────”



錯不了的。



不管怎麼看,那個人影就是希耶爾學姊本人。



學姊沒有看著在腳下的我,而是瞪著遠方跪著的愛爾奎特。



“就算消滅同族的吸血鬼,你是個吸血鬼的事情也不會改變。



……為什麼要把他拉進來讓他知道,這就是沒有考慮的後果哪,尊貴的女人”



學姊的聲音,好像有所不同。



沒有嚴苛沒有溫柔。



毫無感情的聲音───少了人類的感覺。



發出了微弱的腳步聲,學姊從街燈上降到地面。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也不能讓一般人被她殺了。



要和你競爭這是計畫以外的事情───必要的話,就在這裏解決雙方的私怨吧。”



“──開什麼玩笑。根本沒打算讓你有關係,而且───”



愛爾奎特帶著充滿厭惡的眼神看著學姊。



“我,根本沒打算殺志貴”



“───完全沒說服力啊。剛才你做了什麼?也許是他看到你發出怎樣的聲音,並不是認識吧?”



“───────”



“憎恨我也沒關係。那麼,當你的不吉之眼對著他的時候。要不要問他本人那個時候的感想呢?”



一閃。



第一次,學姊將視線往我身上。







“───────”



愛爾奎特難受的岔開視線───公園頓時被沉默給支配著。







喀。



一步,穿著法衣的學姊往我這裏走了過來。







“下等的吸血鬼。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在你身邊的資格”



“什麼─────”



────絕對不是,那樣的事情────



學姊究竟是誰?剛才愛爾奎特為什麼那樣?



雖然自己完全搞不清狀況,但是就只有這一點我可以斷言。



因為────我自己,只是想站在她那邊的,所以───



“不對……!什麼嘛學姊,突然這樣冒出來,而且你剛才說的我也不能完全明白哪……!



雖然愛爾奎特確實是吸血鬼,但是吸血的事情一次也沒有過!即使剛才學姊說那什麼資格、那種事、是在開玩笑吧────!?”



“遠野君請安靜。一次也沒有吸血,是嗎?嗯,確實他最近八百年也沒有犧牲者的紀錄了。但是────”



“你很囉唆哪!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我根本沒有理由知道……!



聽好了,打擾愛爾奎特的話,即使是學姊來阻礙我也不准!



因為我───因為我自己喜歡幫助愛爾奎特,那麼這樣就能給學姊一個交代了吧──!!”



“───遠野君,你───”



學姊的聲音裏,帶著微弱的感情。



“───我明白了。既然遠野君本人都這麼說了,那麼我也沒有資格去責備。



但是───”



學姊的視線往愛爾奎特過去。



愛爾奎特───低著頭,不管是學姊那裏,還是我這裏,他都沒有看。



“………………”



“聽好,愛爾奎特.布倫史坦德。你這樣子,還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嗎?”



愛爾奎特沒有回答。



再一次的,看了我的臉之後,就這樣───往夜空裏的黑暗消失了,離開了這個地方。





“為───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逃,愛爾奎特……!”



打算追上愛爾奎特而跑了起來。



喀。



“────!?”



腳,無法離開地面───



學姊慢慢的往這裏走過來。



“這是為了不讓你追上她。因為我不能讓遠野君輕易被殺”



學姊的手,握著帶有刀刃的細長棍子。



其中一根紮在我腳下的地面───遠野志貴的影子,被固定著。(影縫)



“先說明一下,不能取消那個你就無法行動。就算遠野君本人再怎麼努力,遠野君的影子也無法離開”



“───別開玩笑了,我會跟丟愛爾奎特的!”



腳邊被刺著的刀給固定著。



但,怎麼樣也無法掙脫。



“有件事忘了說,能夠解除的人也只有我,所以請死心吧”



說著,學姊在我的眼前停下了腳步。



“─────”



狠狠的,瞪著學姊。



學姊瞭解了那個之後───哈啊的,吃驚的歎了口氣。



“真是,受不了你───這麼做的勇氣毫無道理哪,遠野君”



“───咦……那個,學姊?”



“我知道。就連我也沒有辦法憎恨她的道理。但是現在這麼做是為了我們雙方。請你暫時聽我說一些話,我就會抽出來讓你活動”



學姊非常禮貌的抬頭看著我。



那個樣子,就跟在學校遇見的學姊沒有不同。



───是這樣子嗎?



雖然情況還無法完全掌握住,但是心情變得比較冷靜了。



“……因為遠野君突然有敵視我的決心。但是,有些不好的事情還是得跟你說。



這樣限制住你,非常抱歉。”



學姊深深的行了個禮。



……雖然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學姊還是學姊。



“───好。不過我並沒有生氣,所以不需要那樣子道歉。因為學姊曾經救過我一次,我也有想知道的事情”



“───聽到你說這些話就好了。……那麼,遠野君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



“……那個啊。學姊究竟是變成什麼人了?



那個外表,若無其事的飛了愛爾奎特,在學校又裝做是我學姊──”



哈啊,學姊拍了手,回答。



“那麼我問,遠野君是怎麼想的呢?”



“……嗯。雖然我也是從愛爾奎特那裏得知的,不就是教會的人嗎?”



“是啊。遠野君你想的對,我是教會裏專門驅邪的工作。



所以超出那個範圍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不過我認為這對遠野君來說已經足夠了”



“足夠?───那個,為什麼你這樣的人會來我們學校。如果退治吸血鬼是你的專業的話,為什麼不是像愛爾奎特那樣在街上走著找對象呢?”



“不,我去遠野君的學校是有目的的。那個……因為,等等會跟我要說的話有重疊到的地方,所以先從我這裏問問題,好嗎?”



“遠野君跟她合作,但是知道她追的目標是什麼嗎?”



“啊啊。……那個,會吸人的血來擴大領地的,古老那一類的吸血鬼吧?”



“吸血鬼大致分為兩個種類,是這事情吧。雖然不完全的但是不老不死,會聽會思考───”



“聽好了。有吸人血來保持身體的吸血鬼。然而,也有相反的,吸人血而不老的活著喔?”



“是的。但是,結果達到不老不死的境界者是否都沒有?在我們處理的人之中,也有吸了血後無法保持原來的身體的。



在身體上已經貼上了‘死亡’的封條,那麼就不能稱做不老不死──”



我,對學姊為什麼說這些話感到不解。



“那些話,跟學姊到我們學校來有什麼關係?”



“有喔。已經要進入話題了,請安靜聽我說吧”



“……嗯,好───但是,希望盡可能的簡短,講些重點對我會比較好”



“……這樣啊?算了,既然遠野君這麼說的話我就儘量簡潔吧。”



總覺得學姊看起來很遺憾。



“那麼,我會盡可能簡潔的說明。總之,那些跟死徒不同的吸血鬼雖然不老不死,但總是不安定的。



他們的情況,單純因為他們的壽命是人類的好幾倍”



“……請問。他們,她們不只是壽命,力量之類的應該也比人類強,可是那個有關嗎?”



“基本上是沒有關係的。死徒的固有能力是他們還在人類的時候得到的,就在那百年裏讓他們成長。



他們即使成為了吸血鬼還是繼續學習,一直學習的結果,就成了超越的昇華現象”



“死徒們各自另外的地方活動著。今日所說‘學習的東西’每個人都不同。



所以啊。就有了在那些死徒中,有個非常認真學習想獲得不老不死的人”



“……?明明已經不老不死的,卻還要繼續鑽研不老不死的方法?”



“是啊。這點只要死徒成為吸血鬼就能做到了,但他是想要用人類的身體去達到不老不死的頂點。



但是,他感覺寧可退化。認為自己這樣不完全,要讓自己完全,就要完成更加的不老不死”



“…………”



學姊繼續說著。



“既然這樣,有形物的滅亡是必然。時間的壓迫讓任何存在都無一例外。



吸血鬼們,只有被設定成可以比人更能忍耐這種壓迫。生命,在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包含了死了。自己要存在更久,即使是不會增長年齡的肉體,也無法逃過死亡的。



逃過死亡的,這種事情。



這個絕對的矛盾,是怎樣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這樣啊。即使是任何人,都有死的時候。如果有哪個人不是,那個就───”



是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人,了?



就連愛爾奎特在白天也像死。



真正不死的傢伙,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就是做到了在死後保持著自己的存在,所謂的不老不死他做到了。



……雖然這不是我們的教義,不過這就是所謂的輪回轉世吧。



即使今天的這個自己死了,但如果能找到新的人類來當做修復原先死掉的自己。



……嘛、在消滅的那瞬間沒有先死亡、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所謂輪回轉世是───總之是,死了之後在從嬰兒重新開始?”



“可以這麼說。在還存活的期間,事先決定好下一個自己的肉體,在那個嬰兒誕生的時候移植"自己"的所有情報。



那個嬰兒帶著他的情報長大成人,將自己的知性像影子般潛在。



到了能夠繼承"自己"知性的相應階段,那個嬰兒就變成了所謂的吸血鬼”



“───等一下。那是什麼?難道說是嬰兒還在母親體內的時候動手術?”



“不,並不是醫學上的方式。而是,在他被消滅的瞬間,他預先‘下次在這個母體吧’決定了轉生的物件。



“雖然剛才說是"全部的情報",不過簡單些解釋的話,就是所謂的靈魂了吧。



靈魂藉由大氣和別人交換,雖然說沒有感覺到,但是總之電波是相同的。發出這情況、收件的電波都是人類的腦。



他優秀的地方,是在於靈魂的無法計測,卻能像霧散一樣離開肉體這個容器,來做傳達這點吧”



“……不好意思,但是學姊。我實在不懂這些話跟學姊來學校有什麼關係?”



“總之結果就是。據說‘轉生的吸血鬼’在遠野君的學校”



“──────哈啊!?”



“我追的吸血鬼,跟愛爾奎特所追的吸血鬼是相同的。



……也許,他還沒跟遠野君說只是‘敵人’而已”



“……………”



無言的點了點頭。



確實愛爾奎特僅僅是沒有說出‘敵人’這個單字而已,對方到底是怎樣的吸血鬼他完全沒提。



“他本來只是為了殺吸血鬼的,可是他出現之後她就只固執的追趕著他。



他至今轉生的次數已經17次了。



每次,都被她給消滅”



“……你說是每次都消滅……但是,那傢伙死了還是會重生?是這個意思吧?”



“────是啊。他被她殺,每一次一轉生,就又被她殺。如此一直反覆著。



她……對愛爾奎特來說,如果不是對方的肉體有不被消滅那樣能力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吧”



學姊微微的低了頭,好像咬著牙。



………不懂這是為什麼。



好像跟愛爾奎特一樣,學姊對那個‘敵人’也有一些怨恨似的。



“……學姊。那個吸血鬼到底是個怎樣的東西?”



“基本上是男性,但是會根據轉生的肉體而變性。



這個死徒的麻煩之處,就在於要發現他的共通點是非常困難的。



不管父母還在,嬰兒出生時是多麼健康。在他作為能夠滿意的動的年齡時,他就會將變成吸血鬼的肉體的意識和面貌給改變。



“因此那個人類完全不會看到作為吸血鬼的片段。可是當他覺醒的時候,他會利用至今培養到現在的人際關係,完全融入社會中。



聽說教會的人注意到他的時候,那個街道就已經成為一個死城了───”



“等一下,那個,被當轉生目標的嬰兒,直到那傢伙覺醒之前都不會注意到啊?”



“……是的。但是,先不提一個肉體有兩個人格共存的原因,但是作為人類的嬰兒也仍然是他。



只是根據產生的環境,也有人格變成壞人的幾個。……但是作為大本的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去世。



“那個,總之,他死的時候會用下一個肉體去轉世,在那個肉體時間一到就會取回前世的人格,變成吸血鬼的自己”



“─────────”



那到底是什麼?



那些話───聽起來,很恐怖的感覺。



“……太奇怪了啊,那個。雖然不太明白,但是覺得那些話怪怪的。



可是吸血鬼──變成吸血鬼時改變了外貌,為什麼是變成怪物?



無論怎麼樣,前世的人格覺醒,外表也應該是人的樣子吧……?”



“不,轉生的不是人格而是靈魂。被真祖吸血過的人類不僅是肉體,連靈魂也會污染。



因此它讓靈魂繼承"下一個自己"的情報,在他覺醒的時候讓肉體也變成吸血鬼──”



“但是,為什麼──?”



“遠野君說的,還有錯誤之處哪。



他活著的時候會決定下一個轉生的地點。



轉生優先選擇的門地有兩個條件,一是富豪。



在社會地位高,財產豐富的家庭中誕生的話,之後要讓整個街道都吸血鬼化是非常方便的。



“還有一個,這個是很重要的,但是似乎在普通人中比較有,在這其中擁有特別力量的人們。



那個被稱為魔術,一種學習就能掌握的神秘,肉體天生就擁有的特殊能力。



─── 一般來說就像超能力者跟鬼子的差別吧。



“特殊能力就是肉體方面的東西,當然家系───用血統遺傳的。他,選擇自己的新肉體時會選擇‘不是人類的’家系血統。



有財富和名聲,在那背後還有人外力量的血統。那就是他轉生時優先選擇的條件喔,遠野志貴君”





“──────”



總覺得,有些奇怪。



那些話,感覺有些奇怪。



那奇怪的事情———為什麼要說那些話給我聽呢?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學姊?



“……那東西的名字”



“是?你剛才說什麼嗎?”



“那個名字……!敵人啦,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告訴我他的名字,那個傢伙的名字……!!”



連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的,對學姊大聲的怒吼著。



學姊一點驚訝的樣子也沒有。



只是───同情一樣的,看著我。



“好吧。他在死徒之間被稱為蛇。蛇是無限迴圈的象徵。脫皮後就得到了新的身體,這是非常適合他的俗稱。



另一方面,教會中的紀錄是"無限轉生者"。當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名字是米海爾.羅亞.巴爾丹姆楊(ミハイル・ロア・バルダムヨォン)。單純時就直接稱呼為"羅亞"。”



“羅、亞───”



從來沒聽過名字。



……這也是當然的。



畢竟那樣的東西,至今為止還不曾遇見過。



“……總之,學姊會在學校出現就是因為那個叫羅亞的人,是這樣解釋的吧?”



“嗯,雖然感覺有些過於草率,可是總之是知道了羅亞在這一帶的轉生體目標。



我呢,關於羅亞的事情,我比愛爾奎特的感覺更敏銳。所以比他更早來到這個街上,實際上也在前幾天已經查清楚轉生的物件是誰了”



──────。



不知道為什麼,聲音停止了。



學姊跟剛才一樣,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剛才也說明過了,他是把優越的肉體和優秀的門第擺在轉生的優先條件。



所以,羅亞在這個街上的話,就對符合這個條件的一族們進行調查,答案也就出來了”



“──────”



“在這一帶,符合羅亞的條件的舊門第只有一個。那個地方,相信不用我說也知道吧?遠野───志貴君”



───所以。



那些話、非常奇怪。



“哈”



“哈”



“哈哈哈、哈”



是我,發出的乾笑聲。



“……你在說什麼哪學姊。那種事,不是很簡單嗎───?”



學姊沒有回答。



簡直就是─────好像在說我,就是這個叫羅亞的人的轉生物件────



“……可是,那是確實的事情。遠野家的人類摻雜了"不同"的血。



也有權力,以及需要在人類之上的潛在能力。



剛才打倒死者們的遠野志貴的力量,不就正是人外之力嗎?



所以───這次羅亞的轉生對象,是遠野志貴不會錯的”





───我不懂。



學姊說的事情,一個都搞不懂。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斷言?學姊”



“不論如何,這都是我私自決定的”



非常乾脆的──這個人現在又說了無法理解的事情。



“什、什麼啊──!?”



“……可是,這樣也不對。被殺的是你。但是倖存下來的還是你。



被殺的那方活了下來,殺的那方死掉了。好像所有的錯誤,都是從那裏開始的”



像在鑽牛角尖似的說著。



學姊拿起了紮在我腳邊的"劍"。



“啊───”



“從開始委託聽我說話的那個時候。之後對遠野你的判斷──”



“你所謂的"委託",也就是學姊你對我的談話嗎───?”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遠野君非常平凡,是到處都能看到的學生。所以一定,是我的感覺錯誤了吧。



因為───遠野你,對我來說不是那樣的人”







露出了好像很悲傷的笑臉,學姊,與我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像與他人告別一樣,是手伸不到的,遙遠的距離。



“─────”



我───還是,沒辦法放著愛爾奎特不管。



要是現在不沖出去追她,真的就覺得好像再也不會遇到她似的。



“你要去追她嗎,遠野君”



學姊的聲音,回到了在追愛爾奎特之前的時候。



沒有抑揚,感情稀薄的聲音。



“───嗯。學姊是教會的人,雖然我知道你是愛爾奎特的敵人。



但現在有很多要我跟那傢伙共同努力的事情。所以,我要是不去找她的話。放她一個人的話,不知道那傢伙會幹什麼事情出來。”



開玩笑般的笑了笑,然後背對著學姊。



“───請等一下。你要是去追她的話可能會被殺的。不能再跟愛爾奎特.布倫史坦德見面了。”



“什麼被殺啊───嘛,學姊你大概不信吧,愛爾奎特他真的沒有吸血。她啊,一次也沒有”



“……我明白了。或許他真的沒有吸人類的血吧。但是,那也已經是結束了。只要經歷過一次吸血衝動的真祖,就會繼續墮落”



噠,停下了腳步。



“……學姊?真祖的──吸血衝動,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想要吸血的這種欲望。



遠野君。被稱為死徒的吸血鬼,大半是被吸血鬼吸了血而變成吸血鬼的東西。他們為了補足自己惡化的肉體,人類的血是必要的。



可以說,他們的吸血行為是活著就不可避免的”



“然而他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吸血鬼。



……死徒,即使是吸血鬼──原本也是跟我們同樣的人類。說起來可能才是人類。



但是,從誕生之時就是吸血種的人,可以被稱為人類嗎?”



“什───什麼啊?學姊你現在說這些──我不是在聽有關愛爾奎特的事情嗎?”



“因為,這就是有關她的事情。



不用想也不用說。



如果死徒因為吸血鬼而吸血鬼化。



那個根源,相當於大本的"最初存在的吸血鬼"。



這個,在這個生命的系統樹中,跟吸血種不一致的───稱為真祖。



人類的血是不必要的,跟死徒不同,擁有更強能力的人們。



她,就是被稱為真祖那一族的王族。……不過她們並沒有身分階級,所以稱作王族其實不正確”



“───所以我說了哪學姊!那些話───跟我沒有關係……!!”



“是有喔。被稱為真祖的吸血種,他們的下僕死徒有著深深的吸血衝動”



學姊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



在那裏像鏡子一樣,映照著因為殘酷事實而動搖著的…我的臉。



“聽好,遠野君。本來真祖們沒有人類的血液也能生存。



但是,不知道是在進化的過程中發生什麼錯誤了,或者根本沒有完美的存在,無論怎樣他們有著理所當然想要人血的時期。



“……被他們吸血的人們,從那之後就不再是人類了。



真祖跟人類的生命規模不一樣。接觸真祖強大的生命和血的時候,此時體質能力較差的人類──就不再是人類了。



僅僅只是小小的波浪,要融入大的波浪是不容易的,那就是人類跟真祖的分身──平淡的人型。



“問題是,他們的吸血衝動是沒有理由的。



因為沒有理由,所以也不會停止。



真祖那完美的生命包含著的缺陷。是個到死都伴隨著的疾病──也可以這麼說吧。



總之他們抑制著自己"想要吸血"的這種衝動,如此活著。



他們不是用理智忍耐著那個話題。



他們是使用和自身相反的所有力量,竭盡全力的封印著自己。



“……把自己強大的能力用在自己身上,控制著吸血衝動。



所以───少數能力低下的真祖,你知道他們怎麼抑制吸血衝動嗎?”



………除了一些因素以外,當自身能力降低的情況……?



例如,受到很深的傷害,使用了力量在治療上,又或者被殺,使用了力量去復活,的情況───



……假設愛爾奎特有十分的力量吧。



她一直想要吸血,所以把大約七分力量拿來抑制自己的吸血衝動。



但是如果───因為某些事情喪失了十分當中的五分力量,即使用了全部殘留的力量,他也只有五分的力量能夠使用。



……那麼,不足的幾分力量……



是否就是,她自己去從別的地方取得────?





“……所以。不能抑制吸血衝動的真祖會變的怎樣──學姊?”



“當然就是吸人類的血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輸給衝動一次的真祖,就只能墮落了。



聽說知道一次血的美妙之處的真祖,同時衝動造成的痛苦也化為倍數。結果就是──不能夠再忍受吸血衝動第二次。



“而且,變成那樣的真祖害怕被稱為魔王。



真祖們確實是非常優秀的種子,為了必須控制自己的能力,有的會鎖著自己無法發揮全力。



但是墮落的真祖已經沒必要束縛自己。於是,變成為了自己的快樂而吸人血的妖魔──”







……剛才愛爾奎特的眼神浮動。



眼球充血的眼睛。



暴躁的呼吸。



在脖子那,只是發出呼氣的聲音。



“……是騙人的吧?”



那一定,是騙人的。



可是那傢伙,



她說確實說過,吸血很可怕───



“──啊”



……是嗎,可怕啊。



因為吸過一次,自己已經知道了。











“……但是,那也是有救的,衝動只是突然發生的事情。



真祖們是只有一個人,為了自己忍不住的時候而事先準備好自己的僕人。那就是被稱為死徒的開始了。



他們是已經死亡的使者。



是為了真祖,當作痛苦時候的止痛藥,而生的吸血鬼。是那在街上築巢般的吸血鬼的正體。



“但是,她沒有那樣作。……不,至少到現在沒有沒有。在真祖中特別的她,只用自己的意志就能控制吸血衝動”



“───那麼,問題就是只要能治好他的傷,只要那傢伙變回原來的樣子就能抑制吸血衝動了吧?學姊……!?”



“……不。儘管如此,她也已經是極限了,遠野君。



吸血衝動最後既沒有結束,消失也是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抑制衝動,沉澱的東西最終會滿溢。



他們越是長久活著,自己要承擔的吸血衝動就越是膨脹───



然後自己的力量無法再抑制自身的衝動───當自己的衝動超過了自己的能力時,他們的夥伴會親手斷送他們的生命。



那個,是對沒有壽命的他們來說的壽命”



“───但是,愛爾奎特不要緊的。雖然她現在因為我的力量變得衰弱,但是總有一天,一定───”



“……或許吧。但是,他本來就已經到極限了。



雖然實際上活動的時間不滿一年,她存在的時間卻是不變的。



長久在她體內的衝動,最後會打敗她自己。



能斷言那個瞬間會一點東西都不留。



她───愛爾奎特,已經是不會再得救的生命了”









───撲通。



頭一次。不是因為自己本身的貧血,是因為某人的話語。



眼前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一樣,暈眩的感覺。



“─────”



也就是說。



雖然那傢伙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卻還來到這樣的地方退治吸血鬼嗎?



───可真是,奇怪。



那樣子───真的,很奇怪。



“……學姊你說的話是騙人的吧?



因為,即使知道自己已經不行,她還是為了我們退治吸血鬼而來不是嗎!?”



“他處理吸血鬼不是為了我們。那個是她的任務”



“任務!?───那種事,是誰決定的?”



“是她以外的真祖吧。她誕生的12世紀,是死徒跟墮落真祖最多的時代。



真祖變成墮落真祖,然後真祖繼續增加死徒。



所以,只為了殺。



除此之外就沒有需要知道的事情,最純粹的真祖就作成了處決人了。



那就是愛爾奎特這種真祖。



她就像沒有意志的核彈一樣,每一次從城中離開,就是去確實的消滅吸血鬼了”







───撲通。



又再度暈眩。



……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



那傢伙很明顯是個人。才不是那種,像兵器一樣的說法。



“不,應該說就是個兵器了。他本來存在的意義只被准許這麼說。



……因此,剛才的她怎麼樣呢?



看到她那樣說話也是第一次。因為他本來沒有講話過。”











─────哈?



等、等等。



沒有講話過───那種事,很奇怪啊。



“她不作多餘的事情。



從很久以前───從幾百年前以來,她一直那樣生存著。從那個山間的古城誕生的時候,永遠的一直沒有變化”











───撲通。



心臟的聲音,和黑暗的暈眩。



……發生什麼事情了…



應該不知道的風景,應該看不見的記憶,慢慢的在眼前擴大。













廣大的,城堡的中庭。



沒有任何裝飾的原野,一個人的城裏。



白色的她,精神恍惚的抬頭看著天空。





“對她來說,得到原先目的之外的多餘知識,那是個不被允許的自由。



只有應該不得不解決的物件時,她才能到外面。



被教導解決當時目標所需要的知識,確實的將敵人處決”















沒有任何人。



沒有應該說話的物件。



也有沒可以看到的物件。





“殺完吸血鬼後回到城裏的她,教導進去的知識全部隨著睡眠洗去。



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殺吸血鬼之外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沒有。



跟誰說話的快樂呢?



跟別人見面聊著重要的事情呢?



────那樣子,好像她的存在完全被排除一樣。





“她的力量是連墮落真祖都能消滅的強大喔。……不過,諷刺的是。因為過於強大的力量,使得她與其他真祖之間也疏遠了。



雖然被稱作公主──但是誰都不接近她。



雖然被授與了城──但是她的視野只有黑暗的地下室。



因此,她什麼感情都沒有。”











那樣子。



寧可這樣活著,為此感到哀憐。



如此滑稽的,活著。



“她自己的話,連自由的時間都沒有。──真祖們是用像修理兵器一樣的心情對待她吧?



因為對兵器來說不需要那樣多餘的功能。就像烤麵包機不需要洗衣服的功能。



如果讓那樣多餘的東西附屬上去,那兵器的其他機能不就更加附屬了?”









──多餘的事情是不必做的,就是這麼被教導的。









她,仿佛唱著歌般的說著。



至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決定,是眼睛為什麼那麼空虛的理由。



所以,容不下其他人嗎?



不,單單只是知道嗎?



“真祖們向她索求的,是只有性能強大的殺傷力。



因此,她什麼都不知道。所謂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不會知道生存下來是理所當然的快樂”









她,總是那樣陽光的笑著。



即使只是細微的小事也會快樂的笑。



所以從這點,我覺得────









……為什麼會那麼殘酷。



那傢伙───那樣理所當然似的真心高興著。



即使自己是不同一般的快樂,是什麼都不知道般的快樂著。













───但是,非常快樂哪。



活著就很高興的這種想法,是到目前為止不曾想過的喔。











無法理解的那個不安感。



用謹慎的聲音互相談話的,日落的教室。





“愛爾奎特雖然長久長久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活著的意義。



她被准許行動的時間,在經過換算之後就會感到令人驚訝的短。



她的一生大致都是在睡眠。



那個說不定,是像黑暗的那樣睡眠著吧”









───是嗎?但是我只是說了很快樂。







“解決了全部的墮落真祖後,他沒有再從城裏出來的理由了。因為基本上目的已經完成了,真祖們也打算正視,好好教育她了。



但是,他不能自由的離開。真的是個小小的錯誤,留在城裏的真祖們,她全都殺了”









只教了殺吸血鬼的事情,忠實的,如規規矩矩的命令那樣,到了最後也完成了工作。



結果就是,只留下她,一個人。





“真祖們一人也沒留下的被處決了,她把自己關閉在城裏。已經什麼人都沒有了的真祖的城中,城璧上滿是千條鎖鏈系著。



當羅亞這個吸血鬼每一次轉生,才會從睡眠中醒過來開始活動”









───"那是個已經被決定了的世界。"



只是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所以,她原本是處刑人。



即使變成被自己的過去束縛著的真祖,卻還是為了殺吸血鬼的目的而徘徊著。



除此之外她一定,沒有快樂的事情”









可是,這一定是騙人的。



那傢伙高興的笑著,所以,一定不是那樣的。









“────”



我,什麼都沒看到。



“────的”



她所說的話語,喜悅的臉。



如果更加仔細看的話───就會明白了。



“────人、的”



完全沒注意到,她到現在,都還是孤獨著。



我只是理所當然的這麼以為著。



像非常合得來的朋友一樣,聊著沒什麼價值的話題,快樂到能都忘記了時間的程度。



一天的結束,只要單純的橫躺在床上,平靜的,不去想什麼重大事情,就這樣度過悠閒的時間。











那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對她來說,真的就像是浪費的幸福。



“─────騙人、的吧?”



明明那麼悲慘───她自己,她自己也對於那麼悲哀的事情,好像一點也沒感覺似的



那麼的殘酷──那麼滑稽的孤獨著,就這樣忍耐著嗎?



“─────全都是、騙人的吧?”



……可是,那對她是個多麼困難的事情。



自己對於幸福就理所當然的,什麼都沒感覺。



那樣的東西,好像何時都能立刻入手一樣的感覺,完全不去管────













“遠野────?”



學姊的聲音,忽然讓我回過神來。



“怎麼了嗎?突然變得恍惚,你有聽見我的話嗎?”



“不───抱歉,沒有印象。學姊剛剛說的,其他人也聽得到嗎?”



哈啊,學姊好像領悟了一樣點了點頭。



“那個,就是,她────”



“夠了。不管愛爾奎特做了什麼,是什麼樣的人,怎樣都無所謂。



我不能讓那傢伙變成孤單一個人,因為就只有這點,所以我必須要去找她。”



背對著學姊,朝著夜晚的街道走去。



“───遠野。不能抑制吸血衝動一次後的真祖,是絕對無法恢復的。她如果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話,那麼就一定是,要吸你的血了”



學姊她說的───我想,對她來說,那一定才是真實吧?



但是,那對我來說是不同的真實。



“這樣啊。但是,愛爾奎特還沒吸過血。”



“不。我不制止的話,遠野君你就會被吸血了”



“……才不是。畢竟,她還是住手了。愛爾奎特她,一定不要緊的。所以──學姊你就算不制止,他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沒錯,一定是這樣。



那個時候,愛爾奎特的牙確實停止了。







“……徹底的完全站在她那一方啊,遠野君”



“啊啊。不好意思啊學姊”



學姊沒有回答。



只是,好像聽見了歎息。



“───我們,說不定要敵對了呢。”



“這樣啊。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學姊。”



“……………”



學姊並沒有回答。只是,好像變得遙遠。



發出了離開的腳步聲。而且沒有回頭的,就這麼往夜晚的街道跑去。



───大街上沒有任何的人影。



不只是愛爾奎特的身影,連在街道上的行走的人們都沒看到。



“嗚──────”



這不正是跟昨天晚上完全相同的情況了嗎!?



我沒有能夠找出愛爾奎特的方法。



現在,雖然是這麼想見到她,但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傢伙。



那傢伙看起來那麼的痛苦,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可惡!”



非常急著想要趕快想出辦法。



得想點辦法───不想想辦法找出那傢伙的話,遠野志貴好像就連一步也不能前進───











“哈啊……哈啊……哈啊……”



跑遍了整條街,還是沒有發現愛爾奎特的身影。



身體非常的疲累,呼吸也不能好好的定下來。



“哈啊……哈啊……哈啊───”



心臟咚咚咚的,胸前的傷還增加了負擔。



現在───頭一次對自己有這樣的身體感到怨恨。



“哈啊……哈啊………哈……啊”



……沒有發現。



就這麼胡亂的到處跑,沒找到她也是一定的。



“……哈………啊”



如果。如果要找到他的話,那麼───









……就留在這裏吧。



約定了。已經約定要在這裏見面。



我們,還沒實現今天晚上的約定。



說好了要在這裏會合,然後一起戰鬥的。



───所以。



對我來說,這個約定是不能不遵守的,如果愛爾奎特也同樣重視的話───



────那傢伙一定會回到這裏的。



現在我只能就這麼相信著,一直等待著她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看著時鐘的標準時間,一直盯著那秒針。



“────────”



這樣的時間,讓呼吸感到困難。



身體好像就連一分鐘也等不下去。



如果只能像個白癡一樣等,很想馬上就開始到處跑出去,一定要找到她。



“───────”



但是,得靜下心來。



雖然身體著急的就連一分鐘也等不下去,但是心情還是要靜下來。



深夜,只能凝視著月亮,繼續等著。





───殘酷的安靜。



好像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聲音的夜晚。





仿佛像是世界上只剩我跟愛爾奎特一樣的寂靜。



這樣等待著,一直的,幾個小時的──這都還不是什麼痛苦。



所以,這段時間。



幸福得,無法呼吸。







時間不斷的過去。



距離天亮,還有兩小時左右。



如果天亮的話,愛爾奎特和現在的我,可能再也無法見面了。







時間過去。



好像只有在雪原才能看見的白兔一樣。



她,突然來到公園了。







“………………”



愛爾奎特什麼都沒說。



眼睛往下看著,似乎沒打算往這裏靠過來。



“────愛爾奎特”



我說。



愛爾奎特沒有回答,甚至也沒有看我。



“…………………”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話能夠讓她恢復笑顏。



現在───因為我的關係,好像不管說什麼都會讓她悲傷。



………。



………………………。



……………………………………………。



有錯覺以為這時間是永遠的一樣。



實際上說不定還沒經過幾千秒。



愛爾奎特,好像看見東西什麼似的抬起了頭。



“志貴,回去吧。不能再來了。……真的,我想你該回去了……”



雖然語氣上滿是破綻,但還是跟平時的她一樣開朗。



“……我不回去。跟你已經約定不能不遵守。今天晚上,我還沒有幫到你。”



“───可以了。已經,可以了───”



“你說什麼可以哪──愛爾奎特……!”



“已經不用說了吧──畢竟我是吸血鬼,志貴是人類啊!



我沒有資格要志貴你幫助我。那種事你明明也知道的,我還差一點讓志貴受傷!



所以我───”



"───已經夠了",她輕聲的說。



───事到如今,你還在說什麼?



那種事,從我說要幫助你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覺悟了。



就連你是吸血鬼的事,我比你更清楚這點。



我自己都這麼清楚,還說了要幫助你的話。



就算───就算我,一點好處也沒有,但還是……!



“……愛爾奎特。你是因為擔心剛才的事情吧!你只是身體虛弱,累了而已。



而且我不是笨蛋,我知道你在說謊。



讓你這麼痛苦的不是因為身體的傷,而是因為那個吸血衝動吧?



……全部的事情,學姊她都說了。”



“……那個女人。埋葬機關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多嘴了……”



與其說是讓人感覺憎恨,倒不如說是看起來很疲倦了,愛爾奎特歎了口氣。



“……學姊全都說了。全部的事情,她都清楚的說了。



你沒有問題的,愛爾奎特。



雖然現在很痛苦,但是休息幾天就會回到原來的狀態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有擔心的必要了。



雖然你現在殺氣騰騰的───看起來很痛苦,但是你不也能忍耐下去嗎?



所以不要緊的。之後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



愛爾奎特無力的笑了笑。



“……志貴你沒有完全明白哪。這樣子,太勉強了。因為我現在都還想要志貴的血”



“───是那樣子嗎?那麼就靠氣勢忍耐下去吧。……到目前為止,都你是那樣子努力的撐下去的吧?”



“……那樣子,到目前為止是那樣控制我自己。不過,抑制之後……



現在,好像已經沒辦法了。可能是我還太嫩吧?明明殺吸血鬼是我的意思,但是卻做了很多多餘的事情。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想要。不想依賴志貴,只要自己趕走敵人就好了啊!”



“─────”



一個人做下去就好了……?



認真的嗎?這傢伙是認真的,說出這種話嗎?



在那看起來非常悲哀的表情?



用那像哭泣般的聲音?



好像馬上就要倒下的,那個孤獨的樣子?



“───啊啊,已經都做到這樣子了!你該適可而止了吧,還在說什麼蠢話啊……!”



“什………”



“別開玩笑了……!!



什麼只要靠自己趕走敵人就好!?一個人做事───你不是也知道一個人太勉強,才會說出要我幫忙的話嗎!?



那麼就依靠到最後啊……!!我會幫你的。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的────”



那樣的,表情。



“───已經夠了……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終於。



終於,如果說活著是快樂的話。



那麼在眼前的幸福,就不要這麼簡單的放手。



“志貴───你,在哭……!?”



“才沒有……!!為什麼我,要為了你哭啊……!!”



愛爾奎特她,只是說了句笨蛋。



難道說我,感情也變得反常了嗎?



“啊啊總之,趕快繼續尋找吸血鬼吧!!找出那個叫羅亞的傢伙之後,你就好好休息。這樣就萬事OK,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吧……!?”



愛爾奎特靜靜的,帶著平穩的眼神,點了點頭。



“可是───還是不可以啊,志貴。



雖然剛才志貴說我可以忍耐,但是現在,我無法再忍耐了。



剛才啊……我會一瞬間停止是因為──害怕志貴會因此恐懼我。



我…到現在為止已經被好幾個人類當作怪物般恐懼。所以現在對於厭惡自己的心情,已經感覺不到了。



“……可是,很奇怪哪。我卻不希望,聽見志貴當我是怪物………雖然對志貴來說我依然是個怪物”



啊哈哈的。



她勉強的乾笑了笑。



“……才不是───那個,因為是突然的,是驚嚇到───”



……說謊。



那個,是個連自己都無法欺騙的謊言。



愛爾奎特隱藏起了自己的眼睛。



……老師她說過。



────"連自己都無法欺騙的謊言,只會弄傷對方。"



“……我會在那一瞬間停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在志貴的眼睛裏看到恐懼。以後,要是再那雙眼裏看到的話,我一定會壞掉的。



所以───志貴,不要再見面了───”



“什───────”



“就在這裏分手吧,志貴。



我們啊,一定親密過度了。”



突然的背對著我。



為了避著我的臉,愛爾奎特那樣說著。





……親密過度,嗎?



那樣,確實也沒錯。



我跟愛爾奎特。



明明跟對方認識不深,還做出那些事。



我要是放開愛爾奎特的手回到平常生活,她一定又是一個人作著這些事───



“……那個。確實是親密過度。



但是,我後來覺得…就這樣子吧!因為,一個人一定很孤獨。”



“────”



愛爾奎特沒有回答。



她的背,變得很無力。



───我想就這樣抱緊著她,想要支持她的難過。



“而且,老實說這幾天很快樂啊。雖然有用到死的眼睛,不過,也不是什麼討厭的事情。



……所以,讓我幫到最後吧!?就這樣放著不管,我會睡不好的”



“……嗯,這點你不用擔心。



我絕對會殺了羅亞的。即使要互相廝殺也一定會幹掉他。……所以志貴這樣就好了。這個街道會回到原本的樣子的,不用擔心”



背後的聲音,完全沒有那平常明亮的感覺。



……我真的──已經忍不下去了。



要是更加超過的話,真的就要老實放棄了。



“……笨蛋。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



說著,往愛爾奎特那走去。



“啊────”



愛爾奎特想要逃跑。



我從後方抓住她的手,強行讓她回過頭來。



“志───貴”



“因為有些話不說清楚不行。



……聽好了──我說要幫你,打倒街上騷動的吸血鬼。



保護自己住的街道這些啦,並不是真的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雖然我自己嘴上那樣說,其實自己也知道,那些理由不過是大義名份罷了。



我,只是────



“因為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因為想成為你的力量,所以我說想要幫助你。



事到如今───才叫我當作沒有那回事,這叫我怎麼辦得到呢?”



清楚的告訴了她。



從正面,緊緊的抱住愛爾奎特。



“啊────”



愛爾奎特的聲音,沒有抵抗的意思。



沒有阻止抱緊的我,只是呆然的站著。



撲通。



“你…如果想要我的血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撲通。



“……志貴,好痛───手,好痛───”



撲通。



“就算這樣。就算是,那樣的話───”



撲通。



“我還是,一直…想要你。現在這樣也是───聽到愛爾奎特的心跳,自己就像欲情得好像要發狂一樣───”



撲通。



抱緊的手臂,緊貼的身體。



感覺得到,愛爾奎特的心跳。



“……不對,志貴。那個是……只有這瞬間,我,好像要發狂,那個……”



撲通,撲通。



就算只有,那個聲音───卻是要命的想抱著你,如此的反常。



“───這樣就夠了。現在,我愛著愛爾奎特,這就是遠野志貴的真實。───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想管”



撲通。



“還是說───你…討厭我嗎?”



咚。



心跳,停止混亂。



“……不可以。這個問題,還不能回答…”



心跳,停止了。



換來的代價。



輕輕的,像落下來的雨水,愛爾奎特的雙手在我的背旋轉般。



一開始溫柔的。



之後,為了回應而激烈。



愛爾奎特的雙臂,緊緊的,貼著我的身體。



一瞬間的抱擁。



什麼時候會離開,連自己都不知道。



像是協商好了一樣,我們互相解開了雙手。



“…………………”



愛爾奎特低著頭,臉頰發紅著。



“─────”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



天亮。愛爾奎特的時間就結束。



但是───我已經,不能忍受就這樣跟愛爾奎特分手。



准許的話,這時的她────







“───我的房間…”



“咦?”



“……那個,到我的房間吧……?如果說要保護我的話───我希望你今天…不要回去”



斷斷續續說著的聲音。



……即使是白癡的我,愛爾奎特說的話我多少能明白。



無言的點點頭,已經變成發燙得神魂顛倒的狀態,往愛爾奎特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裏。



……背後,只感覺到愛爾奎特的存在。



回頭的話,好像就"已經要到那種程度",感情因而激昂著。



話雖這麼說,但我卻令人驚訝的冷靜。



不過,也許我不明白。



當深愛著一件事時,是瘋狂又認真的,可說是一種又矛盾又衝動的事情。



“────愛爾奎特”



正打算要回頭。



正要這麼做的時候───輕輕的,愛爾奎特的手觸摸著我的背。



“不要回頭。……暫時,就這樣吧…”



觸摸著背後的手,不知道想確定什麼,並沒有動。



“……呐,志貴。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等你的那個時候嗎?”



“記得啊。被自己殺了的物件還笑嘻嘻的埋伏在那。怎麼可能忘記哪?”



“嗯───那個時候。我,非常憎恨你”



這就是言行不一吧?因為愛爾奎特的聲音非常溫柔。



“……愛爾奎特?”



“──已經知道自己的吸血衝動無法再抑制了。這一定,是最後的機會了,帶著這樣的覺悟追趕



著羅亞。



有時候被發現了,就算對方是不認識的也殺了,這樣什麼都解決了。



那個時候我的感情,只有,憎恨而已”



“然後,找出殺了自己的人是誰,在那條路上一直等著你。



快點,快點來。想著,你這傢伙竟然趁我不注意的瞬間…我一定要給你同樣的痛苦。



……真的好恨你。恨著恨著一直等到痛得快暈過去──”



背後,她握緊了手。



“……愛爾……奎特……?”



“不過,像那樣殺了我的人,至今還沒有過。對於對方是怎樣的東西,也滿有興趣的。



而且───目前為止,還沒看過是誰會那麼強”



“起初,只是憎恨。不過那時候,知道你是人類之後,整個就反轉了。



不管是怎麼樣的人,見面一下就變了。像那樣殺我的人,我第一次為此迷失自己─── 一直,心



中想著誰”



“───剛才志貴也說了吧?說一個人很寂寞。



我,覺得不是這樣。



可是───像要發狂般那樣的等著誰,為了等你而度過等待的時候的心情,非常幸福。



“真的很想立刻去找你,可還是忍耐著,等著你過來。



那時真的是快樂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想像著志貴你是個怎樣的人──”



……愛爾奎特的手離開了背。



我───



“───我想。從那時開始我為了誰而必須做什麼?覺得自己一人總不夠完美。



志貴也說了喜歡我。



……或許,在見到志貴之前,我自己就已經戀愛了吧───?”



愛爾奎特的聲音,真的──很可愛。



……自己已經沒有必要猶豫了───回過頭,就這樣抱著愛爾奎特。









“嗯………”



很自然的,嘴唇互相重疊。



或許是某一方的要求,或者雙方都在要求。



真的,非常溫柔。



想要更加感受到彼此存在附近的感覺,重疊了嘴唇。





────哈………啊……





停止了呼吸,為了體會愛爾奎特。



柔軟的嘴唇。絕對沒有接觸到皮膚的接觸著。



雖然感覺大腦快要炸裂開來的感覺,但是感受到她的體溫,也就安心多了。



愛爾奎特的身體微微的發抖著。



但是完全沒有像被威脅一樣的樣子。



閉著眼睛,淡淡櫻花色的臉頰,非常可愛。



……真的,不敢相信。



那麼可愛的愛爾奎特。



不過只是這樣子,讓我更加的,感受到她好幾倍的可愛,真是意想不到───









輕輕的,離開。



身體互相擁抱著,彼此害羞著凝視對方。



“……剛剛那個,是接吻,吧……?”



她的臉頰染上了紅色,好像很害羞的,說著。



往上看著的紅色眼睛。



眼前細柔的金色頭髮。



“愛爾奎特……這樣,可以嗎?”



“───嗯。我…心一直在撲通跳著呢。”



撲通。



確實,她的心跳很明顯的感覺到。



還是說───那個應該是我的心跳聲呢?



愛爾奎特直直的看入我的眼睛。



“可是,有些為難。……我,這樣真的好嗎?”



“你是指什麼?”



“就是說呢,志貴。可沒有互相重疊嘴唇的吸血鬼喔!”



紅著臉。



是感到害羞吧?她笑著。



“───────”



那個樣子,已經完全把我將軍了。



拿下了眼鏡,再一次的抱緊了愛爾奎特。









────再一次。



已經不是想互相感受對方那樣的接吻。



已經是,搶奪般,互相要求的接吻著。



“嗯────”



愛爾奎特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沒關係的。



已經──無法負擔了。



深深的──深深的互相重疊嘴唇。



“嗯、唔………!”



哈啊,愛爾奎特想要呼吸。



我連那呼吸都想要奪取過來。



抬起她的下巴,壓著額頭。



用嘴唇遮蔽嘴唇,舌頭纏繞著舌頭。



“哈───啊、嗯───”



壓住了正要離開嘴的愛爾奎特,讓舌頭爬著。



在她的口中,讓伸進去的舌頭沾滿唾液。



那個聲音,那個感觸,能夠容易的想像兩個舌頭互相纏繞的情景。



對打算拒絕的愛爾奎特的舌頭上,往這裏捲進。



互相溶化般,互相纏繞般,互相吸吮著。



舌頭尖端的感覺,好像癢癢的。



但是,吸吮著舌頭根部的感覺,那才能說是零度的顫抖。



“嗯……啊、嗯……”



沒法呼吸,喉嚨蠕動著。



愛爾奎特那白色的喉嚨,想要氧氣般痛苦的活動著。



每次───在她的口中纏卷著我的舌,嘴唇互相吸吮著。



哈啊,哈啊,哈啊。



……在彼此的口中。



反覆著無法呼吸和舌頭、體液的濁音。





還沒結束───



那個就像要到盡頭般的快感。



因為口、舌離腦隨比較近吧?



由生殖器帶來的性興奮,直接闖進腦中互相纏繞著的空白。



快感和──意識的控制好像要啪擦般爆裂的衝擊快感。



“啊……嗯、嗯………!”



難過的呼吸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呼吸的愛爾奎特的嘴,現在她自己纏上了我的舌頭。



雖然我的舌還是與她互相纏繞著,但,是侵入我的口中。



“哈……啊”



這才注意到──才發現那個是我的聲音。



不敢相信。



別人的舌───自己的口中包含著別人的舌。



那種感觸…被異物玩弄的微妙厭惡感。比剛才還要上千倍的,仿佛要死掉般的快感──────



──。



“哈……嗯、嗯、嗯啊……!”



一邊尋求呼吸一邊貪婪著彼此的嘴唇。



“呼……啊、嗯嗯─────”



舌頭與舌頭接觸的時候,變成了帶有毒藥的性感帶。



僅僅是,互相接觸,就讓呼吸慌亂。



被吸,被咬。



只是這樣,就像是要讓自己消失,甚至,連眼前的物件都無法思考了。



“嗯────”



為了忍耐這感覺而閉上眼睛,回應著在我上方的愛爾奎特。



剛才那樣子,跟那溫柔的接吻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裏的,是交配中的雄性與雌性一樣。



彼此的口中已經是gchagcha的。



充滿著嘴角溢出的唾液。



對方的嘴,往自己的口中倒入了,對方的體液。



那個東西───反而不顯得骯髒,而是像極好的春藥一樣的削弱著思考。



已經,就這樣的───已經不只是想要舌尖,還想要其他都能夠溶合,於是離開了愛爾奎特的唇







“哈啊……哈啊……哈啊……”



心臟很痛苦。



真的很痛苦,不知道是不是進攻的時機了。



完全無法順利的呼吸。



就算這樣,自己現在只想要觸摸愛爾奎特的身體───



“……志貴?”



擔心著我身體的狀況,愛爾奎特窺視著我的臉。



那個染上紅色的,難過的臉。



“愛爾……奎特……”



無法抑制。



就這麼抱緊著愛爾奎特。



“我───想要,抱你。真的只是,作為男人跟女人的,單純的想要你───”



“………………”



愛爾奎特沒有回答。



只是,低著頭。



愛爾奎特整張臉紅通通的,點了點頭。



非常自然的,就像取下帽子般的安靜,愛爾奎特脫下了衣服。



那個樣子與其說是脫皮,不如說是比較接近羽化吧,動作柔軟的幾乎想吃下她的呼吸。



白色的衣服沒有聲音的消失了,那遮蔽胸部的內衣,藏著她女性部分的內衣,如流水般美麗的排



除了。



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過於美麗───思緒的暴走,把一切其他事情都忘光了。



“───”



說不出話。



愛爾奎特非常害羞的坐在床上。



“志貴……?”



怎麼了嗎?那個視線如此問著。



“啊───不是───”



……白色的身體,帶著微妙的紅潤。



那豔麗的外表,讓理性忽明忽滅的發暈著。



“那個……志貴,還是我───”



“沒什麼。只是因為你太美麗了,我看得有些著迷了”



“嗯……嗯”



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眼神,愛爾奎特將身體裸露著。



雙手遮掩著兩腿間的私密處,反而使裸露出來的胸部更加豐滿。



“────真美。特別是,那個我想要的胸部──”



輕輕的,把手放在愛爾奎特的胸部上。



“────唔”



微微的,愛爾奎特的身體抖了一下。



“志貴,等等───”



“你在說什麼呢,我都已經決定要抱你了。所以這個是開始哪”



“嗯、嗯───這個、我知道、可是……”



還是非常害羞的,愛爾奎特露出不安的眼神看著我。



“……還在害羞什麼呢?這麼豐滿的胸部,你身體也都這麼熱了”



“唔────!”



跟愛爾奎特的身體保持一些距離。



用手指稍微的,出力觸摸她胸部的結果是──胸部隆起。



抓住了像果實般圓圓的,柔軟有彈性的肉。



“啊────”



愛爾奎特的臉頰,變得更紅了。



或許是還沒習慣那種感覺吧,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那個,包覆著自己胸部的男人的手指。



“……真的,很棒的胸部喔。平時穿著衣服的時候根本都不知道呢。愛爾奎特,你的身體很棒喔







“────唔”



愛爾奎特沒有回答。



只是,隨著手指在胸上的活動,小小的,吐息著。



嗯,啊,嗯────



沒有大聲叫出來,隨著節奏小小的呼氣著。



“嗯……志貴,等等,等一下───”



聽不見愛爾奎特的聲音。



一開始是弱的。



然後,分段──讓愛爾奎特都沒有注意到般,一點一點的加強。



沒有觸碰到乳頭。



要是突然就摸去那裏,大概愛爾奎特就一定會逃跑的吧?



所以,要慢慢的──要讓她沒有發覺到,等到她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



就這麼的,愛撫著豐滿的胸部。



“啊……嗯、嗯───”



愛爾奎特的呼吸變得很熱。



假裝沒注意到,溫柔的搓揉著。



……雖然我打算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摸到這種彈性,連這邊都變得昂揚起來──



“唔───志貴,我覺得───”



愛爾奎特的呼吸充滿了熱。



聲音,似乎正著急的抖著。



“啊……嗯,我───總覺得,好,熱喔?”



哈啊,愛爾奎特一邊難過的呼氣,一邊說著這樣的話。



“熱了是吧?身體都在流汗了。光是搓揉胸部就讓你身體變得發熱了呢,愛爾奎特”



“可是志貴,那樣,很,奇,怪,哪───!?”



在胸部上斷續出力。



突然,愛爾奎特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哈───哈,為什麼,我跟愛爾奎特的,不能說嗎?只是這種程度而已────感覺,好像反



常的要飛舞起來了啊”



哈啊,長長的呼氣著,在愛爾奎特胸部上強力的搓揉著。



“啊………唔”



甜美的呼氣。



愛爾奎特的身體被我這樣責備著,會發熱也是當然的。



就是為了要這樣。



不過是,將手指觸摸胸部而已。



手指與手指之間擠出胸部的感觸,讓我的理智更加的無力化。



───覺得,愛爾奎特的身體,也變得奇怪了哪?



這樣,只是愛著她而已。



她自己的興奮,那樣的感覺,好像變成好幾倍的傳到我這裏來。



“哈──哈、哈───”



這才注意到。



我的呼吸已經變亂了,愛爾奎特的身體也沉溺在其中。



愛爾奎特的身體,已經充分的發熱了。



乳房已經變成熱帶,那個粉紅色的乳頭,正豎立著。



“哈────啊”



把嘴靠近胸部。



“啊────”



愛爾奎特把臉別過去。



不管他,自己就這樣像已經瞄準獵物的蛇,伸出了舌頭。



嘶嚕。



在發硬的乳頭上舔舐著。



“唔,嗚……”



聽見愛爾奎特的聲音。



乳頭多餘的變硬,是因為現在舌頭正滾動著。



“哈────嗚”



覺得,頭好痛──這感覺就像銳利的尖角。



不過沒關係的……在舌頭爬過之後,張開嘴大口的吃下胸部的前端。



“───唔、啊───!”



愛爾奎特的胸部膨脹了起來。



想在吸吮乳房之後,為了更加墮落,嘴往小腹那裏滑過去。



“啊────志、”



黏黏的。



白色的身體,變得骯髒般,被雄性的唾液拉起了線。



“、──貴……”



愛爾奎特的聲音,已經不太像是言語了。



舌頭在身體上爬行,手指責備著胸部。



愛爾奎特的呼吸變得慌亂,身體不斷的發抖。



“等…………等───”



肌膚充滿了汗水和別的東西。



溫暖的感覺。



看見了,在她雙手遮掩的私密處,帶有不少的水氣。



咻嚕。



愛爾奎特的手指,沾滿了黏滑的愛液。



“……真是的……胸部……的感覺……看來,你很敏感喔。愛爾……奎特”



……啊啊,愛爾奎特已經不能好好說話了吧?



不過我,也沒辦法好好的說話了。



“志、貴───有件事,拜託,你……”



“───?什麼,事情”



“就是……那個時候,粗暴的那樣行為,之後……請不要…”



……那個時候。



是說在小巷裏推倒愛爾奎特的時候的事情嗎?



可是,那種事情就算不說──我也不會做的。



“……為什麼?粗暴的動作,你討厭?”



“嗯……那個……我是,第一次,所以……”



紅著臉,忍耐著哈啊哈啊混亂的呼吸。



愛爾奎特,這時候,真是非常可愛。



“──────咦?”



“……就算現在,也還是很可怕……所以說,志貴。現在要做的……請對我,溫柔些────”





───────────壞掉了。



現在我,完全的壞掉了。







“為什麼,你啊───”



抓住了愛爾奎特的手。



思考與理智與知性都消失了。現在,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志貴──?怎麼了?你很奇怪哪……?怎麼露出那樣的表情───好奇怪……哪”



啊啊,奇怪就奇怪吧!!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已經不能好好思考了。



雖然,會那樣作不是愛爾奎特自己的意思──



“好痛………!”



抓住了愛爾奎特的手,強行的將他押在床上。



“志貴,好痛啊───!!我,還沒───”



“吵死了!!”



大吼著,壓在她上方。







用嘴,堵住她的嘴。



……撲通,心臟要跳起來一樣。



那已經膨脹的生殖器,落在愛爾奎特的私密處。



竹竿的部分,像笨拙的劍一樣蓋上愛爾奎特的兩腿間。



“嗚………唔!”



混雜著害羞與期待的表情,那個可愛的表情消失了。



“───不可以……!!我,還───”



什麼心的準備啦、身體的準備啦,這些都還沒有。



那種事,就連我也明白。



但是我也沒有做好準備啊。



遠野志貴啊──已經隨著剛才的話語結束了。



“哈啊,哈啊,哈啊────”



呼吸的暴走。



啊啊,看來已經。



你這傢伙,為什麼─────



“───每次每次,都要說出會讓我變的兇暴的話呢!?愛爾奎特───!!”



除此之外。



就這麼激情的,貫穿了愛爾奎特───









“嗚………!”



愛爾奎特的身體變得僵硬。



倒下的身體抖動著。



“哈啊,哈啊,哈啊………!”



愛爾奎特的陰部裝進了我的陰莖。



────生殖器分泌著愛液,就這麼剛好平滑的,迎接異物進入。



但是,那也只有一開始。



愛爾奎特的裏面,非常的緊。



即使沾透了她的蜜,即使是我陰莖的腺液。



能夠順利滑入內部的也只有龜頭的部分,在那之後的地方沒辦法插入。



“痛─────好痛,好痛啊志貴───!!!”



愛爾奎特的聲音,將近是悲鳴的。



“───忍耐點。如果忍不住,就咬住舌頭。”



不行。



壓住了想要逃跑的愛爾奎特的身體,繼續插入陰莖。



“嗚───啊、啊啊啊…………!”



愛爾奎特的聲音,充滿了疼痛。



“哈───嗚”



我的聲音,反而跟她不同。



剛才,陰莖只有龜頭的地方進入而已。



可是現在,這反而是勒緊般的狀態。



可能愛爾奎特是還沒有充分感覺夠的原因,裏面的水分還不足。



只能感覺到充滿熱感的肌膚,還有幾十個勒緊陰莖的肉璧。



“咕────嗚……!”



那個,覺得,好奇怪──我的神經不知道是怎麼了,還是說在愛爾奎特裏面的感覺太好了嗎?



在陰道中的肉璧一張一張的碰著,神奇的是,好像有什麼力量在把我吸進去。



只有幾秒───



僅僅是插進去而已,卻好像有可以射精幾十次的快感───



“嗚────嗯…………!”



拼命的,咬著舌忍耐著。



手動了起來,愛爾奎特的胸部,細腰,脖子,一一細心愛撫。



白色的身體。



摸著那發熱的身體,熱得好像要幾乎溶化,細柔的肢體。



只是觸摸到。



只是觸摸到就讓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愛爾───奎特………唔唔唔!!”



在她的腹裏感到苦悶,我的意識快要到極限。



如果再更深入的話………



如果更加深入接觸的話,理性搞不好再也無法維持了也說不定,那個無止境的快樂的入口。



“咕嗚───嗚!”



總之,很難。



想要思考真的很難。



於是動起了腰,想從她裏面出來。



“嗯────唔!”



僅僅只是,讓生殖器互相摩擦而已。



那卻有如上了麻藥般的快樂。



愛爾奎特正發痛的悲鳴著。



“志……貴───!”



愛爾奎特,正喊著我的名字。



仔細一看───她的雙手被壓在床上,忍耐著什麼的抓緊著床單。



“……愛爾奎特,你───”



……她在忍耐著。



為了我的隨便,忍受著第一次的疼痛。



忍受著所有的事情,她,包容了我的願望。



“─────”



我,事到如今還在猶豫什麼?



因為喜歡───因為愛,所以,想要愛爾奎特的欲望。



那麼───就算自己會變得怎麼樣,還是想,想跟愛爾奎特──試試看───



“……愛爾奎特。雖然會痛,但是你能忍受嗎……?”



“───────”



愛爾奎特小小的點了點頭。



“那樣的話我就要去了喔。放鬆一點,如果痛就說喊痛出來。……這樣,就會稍微好一點”



壓低了身體。



就這麼的,在她的裏面,把自己給埋沒。



“────嗚唔!!”



讓床跟著發出了嘎嘎聲。



愛爾奎特的身體像弓一樣的跳了起來。



膨脹得非常堅硬的陰莖,突破了她的陰道。



嘶。



有什麼,好像紙張被撕開來的感覺。



愛爾奎特的臉上帶著羞辱的赤紅,為了忍耐疼痛,連眼淚都流出來──



“哈啊───愛………!!!!!”



為什麼,會痛。



越是想更深入更深入,感覺就像是要粉碎般。



這種快樂───連疼痛都超越了,往腦沖上的快樂的波浪。



光是這點,就讓脊髓快要燒起來,沒有辦法理解的攻擊思考。



“哈────唔唔”



愛爾奎特的裏面,包容著這個東西。



插入的陰莖,全面的被包覆著,被保護,被壓迫,被愛撫,被壓縮。



陰莖的神經關閉。



“咕嗚───啊,啊───”



就算這樣還是往裏面插去──



好像會讓我昏迷的快感的波浪。



雖然害怕那個,但是本能,卻想要更加深入的快樂而前進著。



“嗯────啊,嗯……!”



愛爾奎特仰著頭,露出了白色的喉嚨。



因為疼痛,愛爾奎特而扭歪了身體。



越是這麼做,在陰道裏的壓迫反而更強烈,差一點就要讓我的意識飛掉了。



“痛───志貴,那裏,好痛………!!”



“───不要緊───只是這樣而已,之後就會到達頂端了所以……!!”



更加把腰放入。



咻、咻、咻。



肌膚與肌膚互相摩擦的聲音。



撲洽、撲洽、撲洽。



體液與體液互相混雜的聲音。



發現隨著不斷上下起落的腰出來的,是半透明的蜜。



“啊,嗚,嗯嗯……!!”



愛爾奎特的聲音還是帶著疼痛。



但是。



剛才還痛得想要逃跑的身體,現在正慢慢的接受那個疼痛。



那個疼痛────這正是接下來愉悅感將要開始的證據。



“───咕唔!”



更加強力的,動著腰突入愛爾奎特。



“志……貴───!”



身體跳了起來。



愛爾奎特的胸部晃動著。



那個形狀就像一彎眉毛,因為苦痛而歪著。



她不斷嚴格的勒緊著我。



在愛爾奎特裏面沒有結束。



只是,被快樂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



“啊──咕唔,嗯嗯,嗯啊………!”



愛爾奎特的聲音變的混亂。



就這樣,不斷的突入。



愛爾奎特的疼痛,還有我的疼痛,現在就好像都變得相同似的,隨著突入的腰擺動。



“痛──唔唔,那裏,深處,碰到了,痛……呀!”



沒有回答的餘力。



在她的裏面,感到了比愉悅還要更強的疼痛。



情況都還沒逆轉卻不能忍耐到自己的極限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咕嗚,嗯───志貴,我,想要──更,多──!”



雖然流著淚,但是愛爾奎特還是這麼要求。



還是會痛。不過,她也沒有了理性了嗎?



愛爾奎特她,已經不會再抗拒我自己了。



“────要去,了喔────”



發揮出全身的力量,搖著腰。



一次又一次的。



直到愛爾奎特的理智壞掉,還是持續著自己的意識,搖著腰。



“嗯,呼,啊,啊────!”



身體合在一起搖動著,愛爾奎特的氣斷斷續續的。



紅紅的肌膚。



疼痛與喜悅混雜在一起的表情。



只是這樣身體的接觸,就能讓理性被連根拔起。



“志,貴───志貴,志貴………!”



像是什麼都看不見般,叫著我的名字。



為了回應她,更加強烈的突入。



“嗯……!!不要緊,所以要───更,深……!!”



“────嗚………!!”



已經深入到根部的陰莖,在愛爾奎特的裏面差點就要溶化了。



在她裏面的感覺,已經不是想射精可以言語的。



就像是精力要從內臟出來,精神都要放出來般的感覺,感覺很棒。



至今能忍受這個的感覺的人,大概也是奇跡了吧?



不過,那也是極限了。



快樂還沒有結束。



愛爾奎特的身體越是慢慢習慣疼痛,快樂的上限就越是提高。



“呼──嗚,咕嗚───!”



腹部四周充滿力量。



有一塊灼熱的東西,忍耐在陰莖裏。



那個,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用上全部的力量,往腰最後的突入。



“唔唔唔………!”



因此稍微翹起的愛爾奎特。



“───嗯嗯,啊啊啊啊────!!”



撲通。



在愛爾奎特的裏面被打倒了,放出了硬的精液。



撲通,撲通。



“唔───啊,哈啊,唔────”



愛爾奎特的呼吸混亂著。



忍到目前為止的部分,隨著一次兩次射出來的東西結束了。



撲通,撲通,撲通。



發熱的,像岩漿般的塊狀物,持續的在愛爾奎特裏面滿足。



在自己也不知道何種程度的射出之後。



筋疲力盡的,跟著愛爾奎特躺在床上了。













“哈啊───哈啊───哈───啊”



自己的呼吸,響撤在月光照入的房間裏。



愛爾奎特為了休息,出了些汗的身體躺著。在她大腿間有一條紅色的線。



“哈啊───哈啊────啊”



是因為處女膜破掉而出血吧?



完成第一次的性行為之後,愛爾奎特真的是筋疲力盡了。



“哈啊───哈啊────”



但是,我。



雖然東西都已經出來了,明明體力應該已經到極限了,但卻好像還不夠。



非常的快樂。



但是,我卻更想觸摸愛爾奎特的身體。



本來應該萎縮的生殖器,好像說著這才是正式表演般的,依然屹立著。



“哈─────啊”



愛爾奎特已經到極限了吧。



第一次的體驗,沒有控制的一直動著。



疼痛跟快樂的後遺症是,腳跟腰已經沒法能好好的站立著。



沒有防備的背。



愛爾奎特的背,沒有污垢。



平穩的腰帶著曲線。



看起來柔軟的兩個圓形,帶著黏液。



滿是撞擊著我的,充滿白濁液體的私密處。



………………。



總覺得,讓脖子的毛都豎起來了啊?



還不夠───感覺一點也不夠。



“………志貴?”



愛爾奎特的聲音。



“愛爾奎特────”



說著她的名字,從後面伸出手抱著她的腰。



“唔───!?”



表現著可愛聲音的愛爾奎特。



“等等,等等哪志貴───!?”



愛爾奎特驚訝的回頭。



“啊────”



紅著臉,她看到了我兩腿之間。



她,當然想的應該是跟我不同的。



不過親眼看到了依然勃起的陰莖,翻了翻眼睛。



“志貴………好像,你還很有,精神哪?”



“……連我自己都嚇一跳。本來應該到極限了才是───但是身體,還想要愛爾奎特”



所以,還不想結束。



眼睛說著這樣的話,在愛爾奎特的陰部上貼近了臉。



“志、志貴……!”



“……就這樣結束太可惜了。難得愛爾奎特你也習慣這感覺了。這次不只我,要讓愛爾奎特也感



到愉悅”



“咦───咦咦!?”



忽視愛爾奎特困惑的聲音。



那紅色的,用舌頭舔舐著愛爾奎特陰部那紅色的果實。



“等等,你在做什麼啊志貴……!”



“這是為了接下來的準備。愛爾奎特這裏,只是稍微要讓她變得漂亮”



“啊────嗯、嗯……可是,很不乾淨耶?”



愛爾奎特紅著臉,怕怕的看著我。



那個表情,染上了羞恥與快感的紅色。





───那個,真是要命的可愛。





“……好吧。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樣的事情了”



嘴離開了愛爾奎特的陰部,然後把手放在形狀很漂亮的屁股上。



“咦?志貴,等等……!”



“─────────”



沒有回答。



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將膨脹的生殖器從後面壓入。



“等、等等志貴。我,已經────”



“到極限了?



可是我從剛剛就一直───在愛爾奎特裏面,被欺負的呢?”



如此凜然屹立的陰莖,從後面,裝入了她隱密的陰部。



“嗯────!”



發出了嗚嗯的聲音,愛爾奎特抬高了臉。



雙手為了忍耐從背後來的衝擊感,手肘放在床上。













“啊────嗯、嗯嗯………!”



愛爾奎特的聲音,已經沒有疼痛的影子了。



然後,往那之中壓入。



愛爾奎特裏面的感覺,跟第一次的時候好像有些不同。



也許是因為我的精液還殘留在裏面,陰部的潤滑讓肉棒很容易插入。



不過那裏面的感覺是沒有改變的。不,或者說感覺更舒服。



非常緊,柔軟的肉璧,一點縫隙都沒有的勒緊著。



像是在熱湯中的那樣發熱,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唯一有感覺到的只是那如發燒般的灼熱感。



“啊───不可以,那樣的,從後面來很───”



"討厭",這話還沒說,就被陰莖突入了深處。



“嗯啊啊啊───!!”



愛爾奎特的反應跟第一次一樣。



只是用腰突入而已,卻把比我動作還要好幾倍的──把快感傳達了過來。



“……怎麼樣呢?愛爾奎特還沒有說吧。只有我達到好幾次這樣很不公平,所以乖乖聽話吧”



“要我聽話嗎?───志貴都這樣說的話,我沒關係的,可是……”



“可是什麼?”



“……那樣的話,那個,想像剛才那樣好好的……”



希望這樣子,愛爾奎特小聲的說著。



……那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真的,每次每次───愛爾奎特她,都能將我的理智給破壞掉。



“─────”



更加深入的,將勃起的自己給刺入。



“嗯………!”



微微的,愛爾奎特的背像蝦子一樣彎跳了起來。



從後面的話,愛爾奎特好像不會感覺到痛。



還是說是因為治癒能力,像人類的順應能力吧?



現在的她,對於從後面來襲的羞恥感,確實的感到了快樂。



“───要去,了喔……!”



從後面,往愛爾奎特的深處突入刺擊。



“啊────嗯、唔………!”



隨著我的動作,愛爾奎特的聲音也提高了。



沉著的一次呼吸跟體溫之後,開始急遽的加速。



“啊───嗯、嗯、嗯………!”



哈啊哈啊的,愛爾奎特急速的喘息著。



比剛才的反應更加敏感的身體,愛液持續的滿溢出陰部。



“啊……志……貴……非常……的……熱……”



愛爾奎特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



索求著我的聲音、



我索求著的聲音、



“愛爾……奎特……!”



慌亂了呼吸,口中喊著她的名字。



每次───好像在她的裏面咻咻的被勒緊著。



“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用心,從後面的恥骨般,強烈的將腰頂入。



“唔唔……………!!!!”



陶醉的,愛爾奎特的身體也跟著搖動。



“哈啊……嗯、志貴、那裏,更………!!”



“哈啊────哈啊、啊……!”



為了回應而搖著腰。



……好熱。



感覺,非常的熱,儘管如此還是感受著愛爾奎特的肌膚。



───沒有停止。



“嗯───啊、呼啊、啊……!”



愛爾奎特的聲音,一段一段的提高。



───就像誘惑一樣。



“嗯───哈啊、啊、嗯……”



我的動作也無止盡的激烈著。



那樣的。



“嗯、嗯嗯、啊哈、啊啊、啊……!”



搞不清楚,感覺像是一種要破滅的行為般。



“啊、嗯───嗯嗯、啊………!!志貴,我、想要更多志貴的───志貴的、想、要………!



!!!”



被她的聲音催促著,更加的愛著愛爾奎特的身體。



讓自己埋沒在她裏面、



雙手抱緊著她的身體、



用著嘴,深深的嘗了嘗那個背的味道。



“咕嗚─────!”



只是這樣,就更加的愛。



只是這樣像動物一樣互相混合著,為什麼───會讓我,有更愛她的感覺呢──?



我不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但還是,一直愛著她───









我的感覺,已經跟剛才沒有什麼不同了。



或許這次連忍耐都都沒辦法了吧──?



拉起了腰,每一次的突入,都會有灼熱的東西在尿道中賓士著想要射出。





“呼嗚…………!”



就算這樣,身體要一直動到沒法再動為止。



雖然為了愛爾奎特的希望而改變了姿勢,但每次,每次的,無數次的都想無意義的吼出來。



“唔嗯────志貴,的───在我裏面,跳著────”



呼吸哈啊的亂著,愛爾奎特的手指在陰阜上爬著。



我跟她互相接合的地方,為了讓她容易插入而用手指將她張開。



“啊───哈、唔嗯────!”



也許是忍耐疼痛,也許是忍耐快樂,愛爾奎特一邊流著淚,一邊用手指疼愛著自己的生殖器。



“呼啊……啊,啊啊啊,嗯,唔……!”



沾濕了愛爾奎特的手指。



我的精液,跟她溢出的愛液,濕淋淋的沾濕了她。



“愛爾奎特───不是那裏,這個,這邊”



一邊動著腰一邊說。



“嗯……那個,這個……?”



愛爾奎特的手指,猶豫的摸到了,她最敏感的地方。



“咦─────唔嗯!?”



背突然的跳了起來。



陰核……在陰部上,摸到了正充血像個成熟的紅色果實的陰蒂,愛爾奎特的呼吸突然停止了。



觸摸著陰部敏感的地方,愛爾奎特哈啊哈啊的慌亂呼吸著。



“啊─────不會吧,怎麼,會────!!”



一邊說著這話一邊讓眼淚濕潤了雙眼,這時的愛爾奎特好像在自慰一樣。



雖然能因為我頂入裏面,但還是────用自己的手指愛撫著外面。



在那快樂之中,愛爾奎特的肌膚更加的染上了紅色。



“唔嗯,啊───志貴,好,棒────!”



gacn,gacn的,愛爾奎特的身體跳了起來。



“唔────這,樣…………!”



每次這樣,就會讓我的腦袋變得空白。



是因為跟愛爾奎特聯繫在一起的關係吧。



她感覺到的快樂,就這樣傳達給我。



“嗯、嗯啊、哈……啊、嗯……!”



持續升高的體溫,濕淋淋的變髒的身體。



汗水,黏液,在愛爾奎特的身體上滑動。



“啊,哈───志貴───我想要,更多……”



滑溜溜的。



簡直像是進入亞熱帶的密林般,好熱。



“我,的……我的,進入,之後──!”



“咕嗚───!!”



要溶化了。



好像要就這樣的。



好像要就這樣死掉般,不───如果能在這裏死的話,感覺一定很好的吧!自己這麼想著。



“哈……哈啊,哈啊,哈啊……!”



插入。



愛爾奎特的身體還沒結束,我就已經要到終點了。



“愛爾……奎特…………!”



───不過只是,往上突入而已。



我的快樂,在之前就那樣麻痹了。



“志………貴─────!”



愛爾奎特的聲音,從剛才就只有兩個聲音。



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喪失了快樂了。



她…好像也快要到達頂端了。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哈───嗯嗯,啊啊啊啊啊────!!”



非常強烈的,愛爾奎特強烈的哭喊著。



她的理性跟知性都壞掉般的,強烈著。



“哈,哈,哈,哈啊…………”



就這樣,一直持續侵犯著愛爾奎特。









“啊───呼啊,啊───志,貴───!!”



發抖的身體。



什麼都不管般,緊緊抱住的雙手。



“我,我,已經────”



濕潤的雙眼,好像在懇求什麼般的聲音。



不管他繼續頂起腰。



───散佈整個身體。



愛爾奎特伸展了背。



同樣的。



我這裏的體力也快到結束的時候了。



這次是真正的,感覺到會是最後的最後射精前兆了。



“───唔!”



“志────貴───────!!!”



用上最後的力量,將愛爾奎特的身體往上突入。



撲通,射出了灼熱的熱塊。



“嗯,嗚…………!”



───撲通。



“啊────啊…………!”



愛爾奎特的吐息斷絕了。



咕嚕咕嚕的,熱塊射出的感覺。



“啊────志,貴─────”



像接受了那些東西,緊緊的,她用力的抱著我────









“哈────啊─────”



愛爾奎特的身體落下。



用身體接受了我最後射出的東西,身體發抖著。



露出了恍惚的表情,她倒在床上。



……閉著眼。



流著淚,露出好像非常滿足般的表情,愛爾奎特就這麼睡著了。













“………好……累啊……”



哈啊的深呼吸,看著躺在床上的愛爾奎特。



她正用安穩的呼吸睡著。



“…………嗯”



回想一下,感到還真難為情。



抱著愛爾奎特的事,我一點也不後悔。



但是,有一點點的。



還能稍微的保有理智的時候,愛爾奎特肌膚的感覺,還有那用力咬住的時的害羞表情。



“……太勉強了吧。要是再來一次的話,就要竭盡全力了哪…”



……就連愛爾奎特的身體,何時能夠冷靜都是個疑問。



今天最後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完全沒有印象。



只是,只記得感覺特別舒服。



雖然說是感覺很好,不過其實體力已經消耗到,一步也不能動的程度了。



“────呼啊”



該死的打了個呵欠,就這樣,看著愛爾奎特的睡臉。



……我,確實的是愛著她。



愛爾奎特她,回應了我單方面的感情了。



或許跟我愛的形式有些不同,但是愛爾奎特也需要我。



光是這樣。



光是這樣就很高興了。



並不是因為索求我的這件事。



而是這傢伙───到目前為止都是一個人的她,對於自己以外的我感到是必要的這點,感到高興







“───這樣的話。你啊,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呼啊,意識變得薄弱了。



……好像我也慢慢想要睡了哪。



靠著愛爾奎特的背躺了下來,哈啊的大大的呼吸之後。



就這樣的,落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深深的睡眠之中。



愛爾奎特先醒來了,是因為作了什麼惡夢嗎?



她一個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我這樣問她。





“啊咧?志貴你起來了?”





不……說是起來嘛,精神還是模模糊糊的。多虧愛爾奎特你哪,我這身體還沒法好好說話。





“───這樣啊。我很高興喔!雖然很不好意思啦”



……愛爾奎特像個少女般笑了笑。



雖然自己閉著眼睛,還是覺得她傻得可愛,不過她現在看起來非常的幸福,所以這種細微的小事就不管了。





“呐,志貴?”





怎麼了,還在做什麼啊?你也很累不是嗎?到夜晚之前只要睡覺就好了。





“如果。我成為真正的吸血鬼的話,志貴你會怎麼辦呢?”





……什麼奇怪的問題。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因為你不是害怕吸血嗎?





“───所以,萬一………



為了生存而奪取別的生命,這是自然界理所當然的法則吧?所以───如果我變成那樣的話────”





……不要說了。



那種事是不可能的───你之前不也說過,不喜歡血嗎?





“是嗎?…但我想我是喜歡的。雖然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的結果,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好像能夠得到救贖”





……啊啊,這些話,你之前也有說過吧?愛爾奎特。





“嗯。所以……有時候看著志貴就會想,我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愛爾……奎特……?





“───好喜歡你,志貴。



有著這這樣的心情,想用話語傳達給你,你真的──好溫柔”





……為什麼……



愛爾奎特你,為什麼要哭呢…?







“所以就是這樣,我要在志貴醒來前離開。



……因為當著面就不能說再見了,所以…原諒我這麼做──”







……喀嚓,打開了門的聲音。



睡著了。



模模糊糊的,只聽見了那個聲音。













“───────嗯”



醒了過來。



從窗子進來的陽光還很明亮。



看了看手錶,時間才剛到下午。



“糟糕了,學校……!”



發起了身體。



……仔細想想,今天是星期天啊。



沒有必要去學校,就算有事也說是生病。結果也沒跟家中連絡,就這麼住在愛爾奎特的房間裏。



“──────”



話說回來,好像夢到了奇怪的夢。



愛爾奎特說了些話,最後,跟她接吻的夢。



“……哈啊。我,太鬆懈了哪?”



說不定愛爾奎特還在床上睡覺著,那樣就是那幸福的夢的證據了吧。



“我說你啊,愛爾奎───”



環視了整張床。



───聲音,中斷了。



“───愛爾……奎特?”



茫然的看著床鋪。



床上什麼都沒有。



到處都看不到,愛爾奎特的身影。





───所以,我走了。





夢中。



她,說了───這樣的話。



“等、等”



在房間裏尋找。



當然沒有愛爾奎特的身影。



只是,發現了一個東西。



在桌子上,只放著一張紙。



“───什”



……開什麼玩笑,這是哪國的語言啊。



紙上只有寫著,"Bye-Bye"跟"只是這樣"這樣的字。



“───為什,麼……”



不願相信。



但是除此之外───愛爾奎特為什麼這麼做,卻可以理解。



“────為什麼…”



……開什麼玩笑。



Bye-Bye之類的話、很簡單就能明白。



不是都,約定了嗎?



都一起約定了,都說要跟她共同努力到最後了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又一個人離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哪!!愛爾奎特────!!!!”



用盡全力的大叫著,手中的紙片也被捏爛。









───在那之後的我,好像發狂似的。



飛奔出了房間,往街道上奔跑。









……沒有發現愛爾奎特。



我知道。



我知道──她已經打算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就算這樣,我不會死心的。



就算會發瘋。



想要找到他,就算像個白癡大喊著她,卻也沒發現愛爾奎特。



已經,絕對的,見不到了。



“───────”



就這樣,絕望的,結束了。



她一個人跑去跟羅亞這個吸血鬼決鬥,想就這樣消失嗎?



……不,應該還沒有結束,我認為她還在這個街上。



“───────”



像是發瘋了,什麼都沒法思考。



……唧~唧。在耳朵深處,仿佛聽到了蟬鳴聲。



蟬,蛻下的殼。



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輕盈,裏面什麼都沒有,連思考都不會了。



所謂的靈魂脫離就是這種感覺嗎?







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像是空殼一樣的,只有腳走動著。



或許是動物的回家本能吧。



已經一無所有只剩自己,習慣性的往自己的家,走著────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9 14:38
愛爾奎特 No.11•凶ツ夜
────隨著翡翠的聲音而醒了過來。











在那之後───在回到自家之後,就鑽到房間裏睡覺了。



“志貴少爺,心情不好嗎?”



“────不。沒什麼”



如此回答,從床上起來。



……就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雖然嘴上什麼都不想說,不過身體還是照著平時那樣生活著。



“吃早餐了吧?我會馬上過去的。”



“………是。那麼就等您了”



翡翠露出了好像想說些什麼似的表情,然後離開了房間。



……換好了衣服,往客廳過去。









在客廳有秋葉跟琥珀兩人。



“早安”



說著跟以往一樣的問候,往餐廳走去。



然後回到客廳,吃著早餐。



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恍神的看著時鐘。



“……哥哥?那個,今天有課吧?”



“嗯───?啊啊,對喔。學校是嗎?嗯,不去不行哪。”



都忘記了。



因為什麼能做的事情都沒有了,所以在那件事之後,自己就一直是空殼般的樣子,恍惚的繼續活著。



“……我也是有遠野志貴的生活哪。不過什麼事都沒得做的話,去學校也不壞啦。”



“哥哥……?”



秋葉傳來懷疑的眼神。











……總覺得連說話都嫌麻煩…。



什麼都不想說,決定上學去。











毫無異狀的,時間繼續流動著。



這樣幾小時的課程,就這樣毫無目的的接受。



粉筆發出在黑板上喀喀的聲音。



毫無知覺般的,將黑板上寫著的數學公式抄寫在筆記本上。



突然,從窗戶往學校後院看去。



────當然了,那裏不會有任何人。



“───────”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在這樣的地方,老實乖乖的上課著。



也不再去找她了,這就麼回到普通的學生生活。



“─────”



畢竟,我連該怎麼找出愛爾奎特的方法跟手段都沒有。



既然那傢伙都從我這消失了,要能找到那傢伙的可能性都沒有了吧?







所以,真的……我,真的失去愛爾奎特了───



啪嘰。



“……………”



是從自己的桌面上發出的聲音。



……啊啊,想也知道。



不過是自己,用力的抓住那銳利的筆,將之折斷罷了。









課程結束了。



在嘩啊嘩啊吵鬧的教室中,只有我保持著跟上課時一樣的狀態坐在座位。



“遠野,過來一下。”



從講臺上,教數學的老師說著。



“───是,什麼事?”



往講臺回答。



“遠野,你最近好像品行很亂的樣子喔?有關於你晚上還在街上遊蕩的報告送來。怎麼樣,有記憶嗎?”



“……有。因為在最近幾天的街道有事情。”



“───是嗎。”



數學的老師───嘛,就是班導───在露出了困難的表情之後,又變成了無所謂似的表情。



“我知道遠野你不是會夜遊的學生,不過在職員會議那裏多少有些問題。好像學生指導部的老師想跟遠野談談的樣子。



所以因為這樣的原因,請你放學之後去一趟學生指導室。你大概覺得運氣不是很好吧!忍耐點。”



說完,老師離開了教室。











放學後。



我到了學生指導室,但指導部的老師還沒有來。



……仔細想想,指導部的老師們都是體育系的社團顧問。



或許是因為自己各自的社團還沒結束活動的關係吧。



“─────”



坐在椅子上,決定老實的等待老師過來。



“………嗚”



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現在應該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雖然明明知道,但對我來說…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







從窗戶看出去的景色──晚霞的夕陽染上了朱紅。



只聽到學校中庭傳來那些正在社團活動的,還有吵鬧著放學的那些學生。



在這裏,這間教室就好像被剪下分開了一樣的安靜。



……我到底在做什麼。



自己是為什麼在這樣的地方,作著這種事?



什麼都辦不到───



───對自己的無力感到生氣。



因為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結果只好把自己弄成空殼一樣。





“……到底在做什麼啊我…”



沒有答案。



就這樣,一直的───在無人的教室中聆聽著放學的聲音。















喀。



長長的指針發出的聲音,告訴我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學生指導室裏沒有任何人。



學校關閉的時間是六點,教師們回家的時間是六點半,所以說現在校舍裏已經沒有人了。







“……我被忘記了嗎…?”



從椅子上站起來。



一個人一直思考的結果,似乎有稍微的回到了現實。



一直的,思考著。



自己究竟該怎麼做,到底應該以什麼方法為優先?



我,今後應該───







───找出愛爾奎特。



就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這是沒用的事情,但我也只能想到這樣子了。



──在找到他之前,我都要一直找下去!



不能讓她,隨便的放自己變成一個人───我怎麼能夠讓她一個人去跟羅亞對決?



“────好。”



就這麼決定了。



既然都已經這樣決定了,那麼再待在這裏也只是浪費時間。



要立刻到街上去,哪怕累到昏倒也要找出那傢伙────









當然的,走廊上沒有人影。



電燈也關掉了,唯一的光只有從窗戶進來的月光,照耀著讓走廊變成青白色的。



“─────”



從走廊抬頭仰望著夜空。



應該沒有比今晚,還要更圓滿的月亮了──



“…………”



一瞬間,忘我的看著月亮。





銀色的月。



像玻璃工藝品般的美麗,如果用手觸摸的話,好像會壞掉般的脆弱。



那樣的月。



小時候。在睡覺的時候。也是這樣。凝視著。













────撲通。



“咕嗚…………!?”



突然的,胸前的舊傷發痛著。











────撲通。



心臟異常的跳躍著。



身體裏的血管開始活性化,呼吸也不固定。







────撲通。



用手觸摸了胸口。



制服,染上了火紅的顏色。



傷口裂開,出血了。









────撲通撲通。



“哈───啊、哈啊───哈────”



呼吸很亂。



背肌都發寒著,脊骨好像要穿破皮膚飛出去般,好痛!







───撲通撲通。







───撲通。





───撲,通。





───撲、通。











──────鏮。



在心跳聲中,總覺得,好像混雜進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啊───────”



有誰,過來了。



在走廊上,朝著這裏走過來了。



鏮,發出了這樣的腳步聲。







────總覺得,很危險。







就像生命至今為止那樣的感覺到危險,身體的脈搏跳動著。



頭好痛───這個危機感,是針對我而來的───。











我───遠野志貴,感覺不可以見到,那個人影─────。













“哈啊……哈啊……”



還沒辦法安定住呼吸,取下了眼鏡。



短刀在───口袋裏面。















人影往這過來。



在月光下,人影像是個男性。



死之‘點’,在他的身體中心,像個心臟那樣脈動著。



體內是,像機械編碼般那樣爬滿周圍,數不盡沒有中斷的死之‘線’









“───────────────────”



呼吸,停止了。



……腦子、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那個人影,我並不知道是誰。



明明是不知道的───但是,卻覺得似乎跟某人很像───?





鏮,鏮。



男人靠近了。



就快要…能夠看清楚那張臉了。







“────────────────────────”



好像是誰。



好像是誰。



好像是誰。



好像是誰。



我,想不出來他到底像誰──────







───眼球充血的眼睛。



體中存在著,死。



大氣似乎凍結了,異常的寂靜。



錯不了的──這傢伙不是人類。





鏮,更加的靠近。



男人只是一直凝視著我,連笑的聲音都沒有。





“──────────────────!”





拿穩了短刀。



鏘,刀刃彈出的聲音。





男人走近著。



已經沒有思考、猶豫的時間了───



白色的月光下。



像是慢動作一樣,面向著眼前的男人拿穩了短刀。



男人沒有停止。







慢慢的───簡直是,好像只有我的時間停止了一樣───





男人從我的手中輕易的奪走了短刀,並且,反手拿著短刀。





“什─────”





身體────動都不能動─────





“……志貴啊。看得到死,可不只是你的特權唷。”



男人,那樣說著,動了動手。





────撲通,撲通。



背肌結冰了。



腦隨凍結了。



以前,被作出相同的事情,身體也還記著那個疼痛。







“──────────────啊”



"刹"───有肉被撕裂開了的聲音。



男人奪走了我的短刀,在我的胸前,深深的刺入─────









身體倒下。全身失去了力量,崩落般的倒在地上。



嘩啦。



白色的布落下了。



───男人之所以會靠近,是為了近距離的刺傷我吧──?



我的手,一邊落下,一邊看著男人解開纏繞身上的繃帶。



“是嗎。這麼想看我的臉啊?志貴”



說著。



男人,繼續拆下自己身上的繃帶。





“─────”



眼前變得漆黑。



男人的臉。我確實知道這個男人的臉。

















───應該只是相似而已。



但是,這傢伙的臉────



在那個炎熱的夏天,在我面前,跟那滿身是血的少年太像了────











碰,倒在了地上。



胸口被短刀刺入了的樣子。



不可思議的不會痛也沒有出血。



只是,體溫下降了而已。意識斷斷續續的變得薄弱了。



身體的自由,什麼都消失了。



“被你殺了還有借走的,都確實的歸還了啊。”



男人,俯視著我說道。



抬頭看那張臉───男人的面貌,好像認識。



───不,應該是,當然認識。











啊啊───為什麼現在會忘了呢?



小時候。



在遠野家中一起遊玩的,我,秋葉,還有一個小孩。



不論何時───不論何時都跟自己一起玩。



就連跟秋葉玩的時候也是,總是跟他一起迎接秋葉,為什麼────我現在,會忘記了他的名字……?









“シ────キ”(四季)



“就是這樣,志貴。還真的很久不見了哪?”



那個男人───四季他,嘴角正滿足的上揚著。



シキ。志貴。秋葉。シキ。シキ。秋葉。志貴。



那樣的無意義的,塗鴉般的痕跡。



“怎麼會────怎麼可能”



“不好意思哪志貴。得讓你稍微聽些怨言囉,請容我稍微取消‘點’。



不會當場死亡的,還能暫時保有意識吧。不會讓你那麼簡單的消失的。”



──這令人厭惡的笑聲,不輸給跟尼祿戰鬥那時的厭惡感。



隨著逐漸變弱的意識中,我瞭解了───



這傢伙───就是愛爾奎特的"敵人"了。



“那麼───我要拿起這短刀嗎?不過你等一下就要消失了,所以這也只是不必要的東西罷了”



男人的手,往那刺在胸前的短刀伸出。



他握住了短刀的刀柄。



如果沒想錯的話,在短刀被拔出的那瞬間,我大概就會死掉吧?



……但又能怎樣呢?



身體,連閉上眼睛都沒辦法,完全不能動。









“嗚───!?”



飛了。



突然的,四季的身體就像被車撞到般,飛到了後面。



在那同時,穿著著黑色法衣的人影出現了。



雖然這裏是三樓,但她打破了窗戶的玻璃窗,就這樣華麗的登場了。



“咕嗚───────!”



吹飛到了幾公尺之後。



四季慢慢的重新站起,凝視著倒在地上的我,和────為了保護我而站在前方的希耶爾學姊。



“你這傢伙───打擾我一次就別想有第二次了!”



“…………………”



學姊什麼都沒回答,只是瞪著四季。



四季往學姊的腰際攻擊過來───











────好像發現到什麼似的,突然的,四季開始笑了起來。







“呼呼,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這樣啊,是這樣啊你這女人!那樣的話就很有趣了哪!真有趣啊,這樣子好像還是在八百年的反覆中的第一次哪……!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等著展開這個跟至今為止都不同的事情吧……!”



打從心底感到可笑般的,四季狂笑不止。



……學姊她,正無言的看著眼前的吸血鬼。



“怎麼了?你是為了殺我而來的吧?還是怎樣?還是因為脫殼之類的事情?”



“──────”



學姊沒有回答。



只是,將視線從吸血鬼那裏移開,抱起了倒下的我的身體。



“哼喔?比起切斷我的因果,那個假貨的事情還比較重要是吧?



不過,那也是沒用的啦!那傢伙不會得救的。因為遠野志貴已經歸還了他能隨心所欲的能力了。



死線被切開的傢伙不管怎樣治療都是無意義的啦!連那個公主都是一樣,雖然蘇生了,但卻是用八百年的歲月交換來的!



───像那傢伙這樣的人類,可是沒有逃出"死"的技術哪!”



只聽得到那,嘲笑的聲音。



學姊沒有回答。



最後──只是這樣不發一語的。



學姊抱著我,背對著吸血鬼從三樓的玻璃窗往外跳下────









三樓的高度,對學姊來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



輕輕的,噠的一聲落到了地面上,學姊開始不回頭的跑出了學校。











───在那之中。



我用空虛的眼神,眺望著夜晚的校舍。











……剛才在三樓的走廊。



自己只能用空虛的意識,恍惚的凝視著,那個露出誇耀自己得勝般的笑容放我們走的,長長黑髮的吸血鬼身影─────。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9 14:39
愛爾奎特 No.12•月世界
學姊抱著我,一直線的往遠野家沖過去。



……雖然她到底想做什麼,這我是不清楚,但是這樣我可就傷腦筋了。



我的胸前現在是被短刀刺著的情況,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就快要死了吧?



要是被秋葉看到了,不知道會讓她擔心得說出什麼樣的話啊─────



“──────”



……可惡,怎樣也發不出聲音。



雖然很想叫她停下來,可是現在我的喉嚨,也才好不容易能夠呼吸而已。



“遠野君請安靜。……不要緊的,如果是遠野君的妹妹,一定能幫助遠野君的”



“──────”



……我知道你想幫忙啦,但這樣太勉強了吧!學姊。



我的胸部被短刀刺入,身體已經不能自由活動了。



……都已經快要死掉的人類,就不用救了吧!



“不,不會的。不是那樣的話就沒有道理了……!你聽好,遠野君的妹妹要是沒有幫助遠野君的話,那麼遠野君在八年前早就應該死了!



所以─── 一定,這次應該可以趕上的……!”



……學姊說的這番話,聽起來好像知道些什麼關於"遠野"的事情?



“──────”



……學姊,那麼到底是怎樣啊────



“真是的,不是叫你安靜了嘛!要是還繼續囉唆的話,遠野你這條命真的會保不住的喔!”



我被那至今還不曾見過的認真表情給臭駡了。



……這樣下去對她也很不好意思,所以我還是乖乖閉上眼睛吧。





…………算了,總之………



………………………這樣就好了。













起來了。



辛苦是有過的。



喀啦。







────我一直所認為的"家人",原來是"別人"……



當自己發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孤獨一人。



因為在周遭有著像父母親的人在身旁,所以很努力的把自己當作是那裏的小孩。



那句話,小時候就聽過了。



應該是從遠野家被寄放到有間家的時候吧。



不,正確來說是更早之前就聽過了───"一直所認為的家人,原來是別人"。



不需考慮這是為什麼,這是什麼。



當自己發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孤獨一人。



因為在周遭有著像父母親的人在身旁,所以很努力的把自己當作是那裏的小孩。



那個古老的座敷的家,或許才是真正最初的家吧……



然後,因為某個事故而離開,到了一間大洋房。



……在那裏有著跟自己相同年齡的兄妹,自己認為跟他們交情應該還不錯吧。



不過那個兄妹跟他們的父親好像有隔閡的樣子。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努力的,想成為真正的家族。



就算沒有血緣的聯繫,自己也相信著我們是親子。



但是,事情就這麼無趣的結束了。



發生了很大的事故,我被帶到了醫院。



沒有任何人來探望,自己的眼睛也變得奇怪。



之前是孤獨一人,結果現在也是孤獨一人。



有時候,會想要乾脆就這樣消失算了────









直到,在那個美麗澄淨的青空下,遇見了一位魔法使。















………………………………………………………………



………………………………………………令人懷念的,



夢。





“我還────活著……?”



意識還很模糊地,發出了聲音。



身體還是連一隻手指都不能動的樣子,只能夠發出聲音。



意識也漸漸清楚了起來,這裏是自己的房間,這也能確定了。



“……哥哥?感覺如何?”



“秋葉───是你,在那邊嗎?”



秋葉站在床邊,好像是一直在照顧著我。



“秋葉,你───”



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看著秋葉。



秋葉好像很不愉快的別開了視線。



“……那個……這個傷,嘛……”



是被那傢伙───被四季所傷的,這話我卻說不出口。



不過,受了傷的我,秋葉她看到應該會無法接受的。



胸部被短刀刺入,一般來說都會趕快送往醫院,而不是這樣躺在家裏的才對吧?



“秋葉,那個────”



“……不用說了。事情我聽那個人說過了。”



“……那個人……你是說學姊嗎?”



嗯,秋葉點點頭。



“………………”



我怎麼覺得狀況變得很亂了哪……



秋葉所謂的"事情"是指,學姊跟她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吧……?



“…………唔……”



真傷腦筋。雖然不知道學姊是如何對秋葉解釋的,不過這種事情她能明白嗎?



“那……個,秋葉。學姊她,怎麼樣了?”



“那個人在客廳那裏休息。……本來,是不讓那樣的人進入家裏的,可是她也幫助了哥哥。所以不能就這樣趕她走。”



秋葉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厲。



“哥哥。那胸前的傷,是被四季弄的吧。”



非常乾脆的───秋葉她,非常乾脆的問了這個事實。



“秋、秋葉、你───”



“老實說吧。我從那個人那邊搞清楚了大致的情況。……不過就算這樣,即使沒有瞭解事情經過,但看哥哥身體的病情就一目了然了。”



“────”



喉嚨,不能動。



秋葉她───好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四季這個人?



“秋葉,你……四季的事情───”



“……是,我知道。因為我從一開始全都知道了,然後才叫哥哥回來這裏住的。”



身體,好像被鐵錘用力"康!"的敲到般暈眩。



“……等、等一下!你說全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老實說,我完全不能理解這個理由。



如果說小時候除了我跟秋葉,還有另外一個小孩這是事實。可是,那個時候我問你────”



關於第三個小孩的事情,你當時不是說沒有嗎?



“……對不起。我,對哥哥說謊了。……這次的事情也……是也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我一直在,說謊欺騙著……”



“所以說……真的有,第三個小孩的事情了。但是為什麼,他突然才冒出來……?”



……是啊,真的沒有記憶。



第三個小孩子……大約跟自己同年齡的少年,還只記得總是跟他一起玩的事情。



我們總是趁著父親沒有看到的時候,偷偷找秋葉出去玩。



但是,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他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他的名字,跟我一樣名字的──四季的事情。



沒錯,我全部都───爽快的忘記了。



“……我不懂。如果我記得這事的話,那麼那個是────”



我看到的那個中庭的光景。



回來這個房子之後,總是像白日夢般的從腦海中浮現,那個炎熱的夏日光景。



那個時候,自己。



在自己眼前的,是躺在血泊中的一個少年的屍體。



“──────啊”



沒錯,他確實是這樣說的:



"被你殺了跟借了的,都確實的歸還了啊"



那麼,也就是說────



“那個夢───我、真的、他──”



我殺了他嗎!?



他之所以會突然冒出來,是因為對我來說這是不好的回憶,所以我才會將他給忘記了嗎?



“秋葉,我────”



“不,不是的。哥哥你誰都沒有殺。這麼做的是遠野槙久……是我們的父親這樣說的”



“父親……?”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懂啊。



為什麼父親,要對我的事情這樣聲稱?



“……秋葉。你,知道全部的,也叫我說了。



但是,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八年前的事情,關於那個四季的事情,你全都知道的不是嗎!?”



“……是的。四季的事,我不希望哥哥想起。可能的話,真希望能夠一直忘記著。



……不過,那也該結束了。



從一開始───想要隱藏起來就是個勉強的話題”



像是自嘲般,她難過的說著。



秋葉直直的看入我的眼睛,開始說了───



“……哥哥。那個人應該說了遠野家有特別的血族的事情了吧?或許你不能相信吧,但是遠野的血摻雜了人類之外的血。……至少,我從小就是被父親那樣教導的。



當然了,當時我並不是真的相信那種說法。但是,發生了讓我不得不相信這說法的事件了。



……那個八年前,哥哥被四季殺了的事故”



“……被殺……我,四季……?”



秋葉無言的點點頭。



可是,那樣說的話就很奇怪了。



這樣不就相反了嗎?



倒在血泊中的不是四季的話……那麼他那句"被你殺了跟借了的都歸還了"是怎麼回事……!?



“……遠野的人類,會依照個人差別隨著自己年齡增加"不同的血"。



這個血,不是什麼好東西。



混雜了遠野之血的異種,只不過是個會像野獸般的思考,被自己壯大起來的本能給迷惑了自己。



如果把人類的部分當作理性的話,那麼野獸部分的本能會驅逐理性”



“……………秋葉,可是那個”



“……我知道。因為是突然不能相信的話吧,所以現在請默默的聽我說就好了”



───不。



好像跟"那個東西"相同,我相當的清楚。



就算現在,我也很想去找四季算帳,如果這個身體能夠確實的活動的話,我想我現在應該是會立刻飛奔出去找他。



“但是,遠野的血統的人在上了年紀之後,作為人類的部分就會結束了。



……我的哥哥……四季他在小時後就"反轉"的例子,是至今還沒有過的。



遠野的人類混濁怎樣的異種之血,每個人都各有差別。



也有外表看不出來的例子,也有身體型態變化的例子。



───四季他,是典型的後者”



“後者……身體的型態改變……?”



“……是。四季他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突然就發狂了。



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反轉了。那個時候,四季攻擊了哥哥……攻擊了你”



“四季他……攻擊,我……?”



突然,覺得胸前的舊傷發痛了……。



“當時的發生地點就是那個中庭。哥哥被四季貫穿胸部,已經是瀕死的狀態了。那時候父親趕了過去,阻止了四季。



……遠野家的當主,有著必須對反轉的族人,處理掉的義務。



那個時候───看到哥哥滿身是血的樣子,父親就不得不處理四季…”



“───────”



奇怪,沒有辦法回想起來。



總覺得,那個時候。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在那之後,哥哥奇跡的保住了一命。之後哥哥的記憶,就是"遠野志貴因為意外,被送到醫院"的這個偽證。”



“─────”



“……雖然我是次女,但是也被作為當主般的培養就是這個原因。



一旦"反轉"過一次,就不能成為當主的繼承人,所以取代四季的後繼者,就剩下唯一繼承遠野之血的我”



……這樣啊。



經過秋葉這樣說明之後,才知道當主的重大責任……可是……啊咧?



“秋葉。可是那樣怪怪的啊。那個,反轉的是四季沒錯吧?可是我───呃,不能繼承嗎?”



“……真讓我驚訝。哥哥,你相信這些話……?”



“───那個啊。因為你沒有說這種謊話的理由嘛,而且……唉呀,這種話我也聽習慣了哪。



啊,不是!是那些話並不奇怪啊,秋葉。”



“說的也是。……但是哥哥,這些話並不有趣。因為不有趣,可以的話,能不能不要非聽不可……?”



“───不行,秋葉。



雖然不好意思,但是關於四季的話題,對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那傢伙對我,也是對那個人來說,是共同的敵人。不能無視。



所以───我要知道他的正體。我不想留下疑點。



為什麼被父親殺了的那傢伙還活著,為什麼───我,會忘記了那樣重要的事情呢?



拜託了。告訴我,秋葉。”



“……很簡單哪。哥哥你無論如何也不能繼承遠野家的理由………



你真的連那樣的事情都忘了嗎?哥哥。



……那個海市蜃樓,如果還能持續下去的話該有多好──”



“……秋葉……?”



“………哥哥你,不是遠野家的人。不過是父親他,用跟四季哥哥相同名字的志貴,當作養子而已”













──────────────咦













“……哥哥跟我,還有四季。我們被當作真正的兄妹般養育。



哥哥跟四季的交情非常好,我小時候還有些忌妒你們,感情那麼的好。



可是,那時四季突然完全的發狂了。



雖然對內部處理了四季,可是卻不能殺了遠野家的長子。



畢竟遠野家也是在社會上有地位的門第吧?所以……沒辦法那麼簡單的跟大眾說,長子沒有繼承”



“於是,父親想到了。把被四季殺了的哥哥當作真正的遠野志貴來使用,把反轉的四季跟意外死亡的養子給拿來使用。



───也就是,哥哥就代替了四季。



被殺的那方倖存了,殺的那方死掉了。這就是哥哥跟四季的關係。”



















哈───────────哈

















“……那麼。我雖然是秋葉的哥哥,但卻不是遠野家的人────”



當然了,也不是有間家的人。











我───到底是誰













“……對不起……已經,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了。



哥哥你───那個名字叫做志貴的小孩,已經不存在了。



叫做志貴的小孩已經在八年前死去了。



那並不是生命的死,而是存在的死───戶籍,過去,家庭,那些記憶,已經一點也不留了。



哥哥在八年前就成為了遠野四季的替代、全部……父親他,都處理掉了……”











───────────────────哈













“所以……哥哥被寄放在有間家中。



為了顧及面子,遠野家的長子不得不活下來。



但是哥哥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所以沒有被當作繼承人。



父親以"因為意外而身體虛弱"這個理由,將哥哥驅逐到了有間家。……哥哥好像再也…再也不能進入遠野家,仿佛是這樣對我說著…”



………秋葉的聲音聽起來在發抖著。



低著頭,像在忍耐什麼事情般。



……秋葉他一定,對我抱著非常大的罪惡感吧?



───其實我並沒有責備他的打算。



反過來想,至少秋葉他救了我,但是───現在還有沒問到的事情。



“……不行。還有兩個疑點。繼續說吧秋葉。事情光是這樣還沒真正的解決哪。”



“────哥、哥?”



“首先第一個疑點。



我知道我不是遠野家的人。但是,這樣就有疑點了。



……遠野家的人比一般人特別對吧?其實,我也稍微有著奇怪的體質。



因為學姊說我是遠野家的人,所以有這樣的力量,這樣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不是遠野家的人吧?那麼,我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父親確實也是個反覆無常的人,所以───哥哥被當作養子可能還有什麼意義在吧……”



“這樣啊。……算了,之後我到底是什麼人,這也無關緊要了。所以秋葉也沒有那麼在意的必要的。



嗯。至少我認為能活著就已經是幸運了。要是真的受到了像死一樣的傷呢?光是這樣我就覺得很幸運了。”



沒錯。比起那樣的事情,接下來的問題────



“再來第二個。四季為什麼還活著?”



狠狠的、無意識的──我對秋葉投以敵意的視線。



“……哥哥……那是……”



“很奇怪啊,他還活著。



四季他不是敗給了遠野之血,反轉了嗎?然後殺了我,被父親停止了生命。



那麼───應該不可能還活著才對吧?”



“─────那是─────那個……”



“可能性只有一個:不只我留了一命,他也留了一命。



……不,父親可能根本就沒停下四季的生命。



因為,就算發狂了卻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所以不殺了他,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療養著。像我被送到醫院那般”



秋葉沒有回答。



……看來,現在我所說的話是正確的。



“……這樣啊。那麼被當作四季召回到這個房子的遠野志貴,也是父親的意思囉?”



“那個……那樣的事────”



不能斷言的說"沒有"嗎?



秋葉低頭沉默著。



“……好。不是秋葉的錯。不是父親的錯。也不是四季的錯。



原因真的不過只是。這個國家有個叫shiki的人運氣不好罷了!



就算發狂的是秋葉也一樣。不過是這樣的事情而已!”









秋葉低著頭,什麼都沒說。









────我有點累了。



老實說,想知道更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但是現在比起那些事情,現在不快點見到愛爾奎特不行。



“……秋葉。我有些累了。我想睡覺,可以請你出去嗎?”



“…………好的。既然哥哥這樣說的話…”







秋葉從門口離去。



“────秋葉。”







還有一件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叫住了秋葉。



“什麼事,哥哥?”



“啊啊。……秋葉你…為什麼要叫我回來這裏住?畢竟我不是你真正的哥哥。”



“……請不要說那種話。對我來說哥哥只有你。



雖然現在跟以前的事情,哥哥大概都忘記了吧,但是從小時候就一直是這樣。───對遠野秋葉來說,哥哥就只有你───志貴。”



喀噠,打開了房門的聲音,秋葉離開了房間。



“………………”



秋葉離開了,現在總算能進入自己預設的狀況了。



時間是晚上十點。



被四季───不,被羅亞攻擊之後,已經經過了三個小時了。



但是自己的身體還是沒辦法能完全的活動。



身體簡直就像得用遙控器控制的機器人一樣。



也就是說,雖然身體沒有任何疼痛,但卻無法任意活動手腳。



“─────哈啊”



大大的呼了口氣,讓情緒沉著下來。



原本我想要活動手臂或者腿這些比較大的部分,可是卻動都沒動。



那麼就換比較小的部分吧。



例如把神經集中讓右手的小指活動這樣。



“────────咕嗚”



往小指集中身體上的所有力量──全身沾滿了汗仍持續集中力量──



幾分鐘之後,小指總算是動了動。





即使只有小指,不過身體總算可以活動的感覺比較靠得住。



為了想起神經的感覺,從小指到無名指,手掌,手肘,手腕,肩膀,不斷增加能夠活動的地方。



“哈啊───哈啊───哈啊────”



可是隨著能動的地方增加,疼痛也隨之增加。



難道說───之所以感覺不到疼痛,是因為全身麻痹了嗎?



這樣子一點一點的取回神經的話,疼痛好像也同時取回了。



“咕嗚…………唔……!”



額頭上都是汗。



被刀刺中身體的疼痛開始在全身奔跑。



但是,不恢復身體的自由的話,是沒法從房間出來的。



離開房間,到街上,到學校───尋找愛爾奎特的事情,還沒做哪。



“啊─────嗚………!”



拼命忍耐著想要嘔吐的感覺去喚醒上半身。



……或許這樣做會讓我筋疲力盡,但是沒關係。



被羅亞刺中胸口的點還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我要是還想希望更多,這或許就是報應了吧?



看著胸前被短刀刺的傷─────自己的胸前,連死之點都沒有看見。



“…………?”



突然冷靜了下來。



仔細想想───如果是死之點的話,那麼根本不需爭論,我早就已經死了才對。



就連尼祿那個不死的怪物,也沒有例外。



那麼像我這種程度,應該不會跟死之點衝突到的活下來啊?



“───有時往往看到的東西,是不一定對的”



正當這麼想的時後。



叩叩,輕輕敲打的聲音,學姊進到了房間裏來。



“───遠、遠野君!?不是叫你絕對要安靜休息嗎,為什麼還想起來,你啊……!”



學姊ずかずか的走近。



“…………………”



我就這樣子用著無言的表情看著學姊。



“……?怎麼了遠野君,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沒了眼鏡。”



“是啊,有些可惜呢。特地跟遠野君一樣的呢。”



……浮現了那樣的笑臉,學姊還是學姊。



穿著神父一樣的服裝,面對羅亞還能互相正面,果然還是我所知道的學姊。



“……謝謝。又被學姊你救了”



“嗯,這可是第三次了呢。下次請做好被我拋棄的覺悟喔!”



“……這樣啊。我知道了,會覺悟的。下次我會在受害之前行動的。”



這樣說著,直直的看著學姊。



“遠野君……難道說,你還沒從中記取教訓嗎?”



“……我說啊。什麼從中記取教訓哪,我可是受害者耶!這種事不必爭論吧?哪有從中記取教訓的道理。”



“雖然那樣,可是……遠野君,你還是很有鬥志嗎?”



“…………………”



因學姊的話語而無言。



自己確實正如學姊說的那樣。



但是────也只能在這樣的地方動也不動的休息不去。



“───學姊。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討厭。跟遠野君說不通哪。好吧,如果遠野君能老實點就可以了。那麼我就暫時聊一下吧”



學姊在秋葉剛剛坐下的位子坐著。



……剛才一定會停下來想,這個人的真正想法到底是怎樣?



“那麼我就問了。剛才那個人是羅亞吧?學姊”



“……是。那個是這次羅亞的轉生體。八年前掠奪了遠野君的生命的遠野四季。……關於那些事情都聽秋葉說過了吧?”





“啊啊,聽過了。……為什麼學姊,跟秋葉相處滿好的樣子?他好像討厭學姊的樣子耶。”



“嗯,被她討厭著哪。可能秋葉是討厭我異端狩獵的工作吧,我自己也只好接受了。不過,似乎是被"大部分"討厭著”



……學姊正用笑臉說著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樣啊。算了,話說回來──話題回到羅亞身上,他的住處莫非是學校?”



“……嚴格來說不是,不過將校舍當作根據地是沒錯的。大概是因為愛爾奎特沒有將羅亞剩下的死者給解決,所以他就自己出來活動了吧。”



“………………”



總之,也就是說愛爾奎特還沒有發現羅亞嗎?



那樣的話────還有,抓住他的機會。



“遠野君?”



“啊───沒事,繼續說吧。那麼,為什麼羅亞會拿學校當作住所?



……不,最初的時候。那傢伙感覺好像還是四季。完全沒有所謂吸血鬼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嗎,他的人格來源是叫做四季的人物。不像吸血鬼,也是理所當然的。”



“……?等一下。四季是羅亞的轉生體吧。性格是羅亞的話,那麼四季這個人呢,這個人豈不是不存在……?”



“……不,沒有那樣的事情。



聽好了遠野君。羅亞在轉生之前選擇好肉體,作為跟羅亞不同的人格,以人類的身分成長。直到羅亞的意識浮現之前,如果作為一個人類沒有成長的話,也會發生活用羅亞的知識的事情。



當羅亞覺醒了之後,那個時候轉生的肉體就成了羅亞的行動原理。”



“如果沒想錯的話,也就是四季那傢伙完全沒有羅亞的人格?”



“……是的。意思就是說,羅亞,這個人物已經不存在了。在那裏有的不過是永遠,追求不老不死的強迫觀念。



麻煩的是那些脅迫概念意思,與歷史還有堆積厚重的魔道知識。



作為羅亞,只是追求著不老不死的課題,除此之外就算自己會變成怎樣都無所謂了。



“羅亞繼續增加死者。但那就像是‘增加小孩’這種種籽本能。四季本人的意思,應該是另外跟他想做的事情不同吧。”



“……四季本人,想做的事……”



“是的。也許他的目的比起拉攏愛爾奎特這事,遠野君───殺掉你,才是他的第一優先”



“──────哈?”



學姊下的結論,我好像不能夠理解。



“四季的目的是要殺我───為什麼?”



“……說的也是。這事也滿難解釋,四季他認為,你是殺了他自己的人。”



“什麼啊。被殺的可是我這邊哪。反過來了吧?”



“可是遠野君你還活著。但是四季被殺了。所以結果就是,你成為了遠野志貴吧?



四季他被遠野內部給處罰了之後,也像遠野君那樣奇跡的復活了。



但是,在那之後他就算回到自己的家,也已經沒有他的居所了。



可是遠野志貴卻是好好的活著,和妹妹秋葉生活著。



“意思就是───你殺了叫做遠野四季的人物了────他可以回去的地方,你全都奪走了。



因為遠野槙久而被幽禁著的四季,在知道了遠野君變成自己生活著的時候,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呢?”



“……四季他、認為我是冒充了自己"遠野四季"這個名字的假貨嗎……?”



“是的。我想,四季是很憎恨你的吧,遠野君。”



那是個───就連我也不喜歡的事。



但是那樣的事情,對四季來說是否無所謂呢?



對他來說,我是個了奪走他全部的,應該憎恨的假貨。



被別人奪取了自己住處的男人───



那些怨恨沒有減弱,反而在八年間積蓄著、增加著。



……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像剛才那樣,想要確實的殺了我吧?



“──但是。被殺的是我哪,學姊。”



“遠野……君?”



沒錯,要說被奪走的話我也一樣。



八年前,那時我才九歲吧。



那個時候還活著的志貴這個人,華麗的、乾脆的被消滅了。



過去的記憶也無法再次想起。



雖然沒有想要見真正的父母親,但是自己重要的回憶也死去了。



這個叫做志貴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遠野君。用憎恨是無法戰鬥的。”



……仿佛對我的自言自語感覺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吧,學姊說了這樣的話。



我想我是不會吧,搖了搖頭。



“沒有特別想做什麼。我對羅亞是因為別的理由。”



“沒有憎恨嗎……?”



“說沒有是騙人的,只是那無關痛癢。我只不過是不能放著羅亞不管。如果放著不管……公主會一個人的。



我已經說了要幫忙的。要幫助到最後,我跟她這麼約定了”



───沒錯。



所以不能夠這樣一個人悠哉的休息。



他一直───忍受著這種程度的痛苦,在我面前卻表現著明朗的樣子。



“……我不懂。為什麼你要那麼幫助她。愛爾奎特是吸血鬼哪。不是跟遠野君不同的人嗎”



“───那些我不知道。我只是愛她。至於幫助她的理由,這樣就已足夠了”



看著學姊的眼睛,如此清楚的告訴他。









學姊發出了哈啊的聲音,像是贊同般的把手放在嘴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紅了臉。



(學姊你好過份啊,又下了暗示偷看別人記憶)









“───我知道了。那麼你就徹底的協助他吧,遠野君”



“啊啊。所以我就完全沒有在這裏磨磨蹭蹭的時間了。既然羅亞在學校,要是不趕快去的話────”



說不定愛爾奎特已經發現羅亞而戰鬥起來了───那個時候,完全不能保證那傢伙會沒事啊。



所以,我都已經說了要幫助她的。



雖然現在自己能夠有什麼作用這點還是疑問,但是總比愛爾奎特一個人來得好。



“───太勉強了。就算遠野君可以滿意的活動身體,現在的她還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對付羅亞的”



“什麼不能對付……為什麼學姊你會知道那樣的事”



“因為這是單純的加法啊。



她控制著一度潰堤的吸血衝動還依然活動。正因為如此能力更加低下,恐怕連羅亞的一半都不到吧。



即使有羅亞一半力量都不到的遠野君在,跟遠野君協力的話也不能跟羅亞對抗。



“……她就快要死了。原本力量就已經很弱了,但是還得要用那虛弱的力量去抑制自己的衝動。



那就像我們說的,心肺都潰爛了卻還想要動這種事喔。”



“什─────”



…那個是什麼啊?



你剛才說什麼"就快要死了"的話?



確實她是很痛苦沒錯,可是快要死的樣子,這完全看不出來啊……!?



“當然,如果不想抑制吸血衝動的話總會有辦法的。很簡單,只要吸人類的血就行。



但是愛爾奎特大概再也不吸人的血了吧?所以越是繼續追著羅亞,她也就無限的更加接近死亡”



“別……別開玩笑了,那種事……!”



從床上站了起來。



咚,又倒回了床上。



身體動也不能動,就這樣的像團垃圾黏在絨毯般。



“哈───嗚……!”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虛弱。



愛爾奎特都已經是那樣的狀況了,我卻─── 一個人,還不能滿意的走動的虛弱著。



“請不要作勉強的事情,遠野君。



雖然遠野君本身並沒有傷的樣子,但是現在遠野君能夠活動的生命力已經空了。



這大概就是羅亞這次的轉生體,四季的能力吧。



遠野君被短刀刺了之後,所有的"命"就都被削取了”



“……命………?”



“簡單來說就是能量。是讓遠野君生存的東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要活著就能作出無限的生命力,只是那個累積的量因人而異。



因為,從一個人的身體中取出來的生命力不是無盡,而是有限的。



在我們使用完積蓄的能力之前,會使用最後的力量再由無限的生命力繼續積蓄生命。



因此當正在積蓄的生命力被一瞬間奪取的話,不論怎麼樣無限,也沒法從那無限的生命力取出力量,那個個體的生命活動就停止了”



……命。



利用命,活著的,生命。



“……那也就是說……人類,靠這個活下去……?”



“是啊。嚴格來說不算死。大概就像沒有汽油而無法發動這樣吧。”



說著,學姊讓坐著的我躺下,好像打算就這樣讓我睡覺的樣子。



“……夠了。可以了,我不想躺著”



“真是的。竟然說想要一個人起來這種傻話。討厭躺著的話,那麼這樣呢?”



學姊強行的推起我的身體,讓我在床上坐著。



“……哈……啊”



不過是在床上坐著而已,就讓我累得喘息了。



“──可───惡……”



雖然說我已經是這樣子了,也並不是非得去學校不可。



即使我見到了愛爾奎特,這樣的我也只是礙手礙腳不是嗎……!



“已經夠了,遠野君不用再戰鬥了。羅亞的事情在幾天後就會了結的”



“───?可是……等等,什麼東西……”



“因為羅亞的轉生體已經決定了,所以法王廳……會請求來到我們的根據地。



七天之後法王猊下直屬的埋葬機關就會過來,羅亞也就會結束了。



……雖然結果又是重複同樣的事,但是這代的羅亞也只能暫且這麼處理了。”



……七天。



七天,可是………?



“……不行。那樣子,我等不下去。說不定今晚愛爾奎特就要跟羅亞了結哪!



所以───要是這樣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將力量灌入雙腳─── 一邊勉強說著謊話,一邊慌亂的呼吸著,想從床上站起來。



“……學姊。我的短刀在哪里?”



“我沒收了,不過───遠野君想要拿嗎?”



“……沒有。但是竊取別人的東西不好喔,學姊。將失物歸還原主這可是常識吧?”



說的也是哪,學姊這麼回答了,然後從那發出喀啦喀啦聲的口袋中取出短刀。



“這把短刀就當作回贈給遠野君的吧。但是,你還打算回學校嗎?遠野君”



“───啊啊。在愛爾奎特發現羅亞之前,我───”



要將他──殺死。



如果說四季的目的是要殺我的話,那麼與他的互相殘殺也就不可能避免。



這樣的話───為了保護愛爾奎特,我自己先去殺他。



“即使是那樣的身體嗎。……我還是不懂。我想知道遠野君為什麼拘泥於她的理由。



我只是想知道,之後我就不會再阻止你。”



……學姊又問了跟剛才相同的問題。



傳來的視線是沉穩的,真摯的。



看來學姊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



我,想要幫助她的理由────



喜歡愛爾奎特嗎?



希望她能快樂嗎?



……啊啊,那些都只是當然的大前提。



然而,更深入點。



有著無論如何都不能退讓的東西。



“……那傢伙,一直是一個人。總覺得,不能夠就這樣放置她不管。大概就是這樣的理由吧。”



“────騙人。如果光是那樣,我總覺得你太輕視自己的生命。請認真的回答,遠野君。……那樣的理由,我無法理解”



“不,真的就是那樣的理由。



……她到目前為止都是一個人,什麼是快樂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一直的,那麼愚蠢的,孤獨著。



那樣真的太寂寞了。沒有任何意義的人生,我不能允許。所以───”



所以只是,想讓他知道。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無意義又沒用的。



知道只要活著就能有很多快樂的事情,這點,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的──



“……只不過是,想讓她知道。



那樣快樂的笑著,不管是誰都能輕易得到的,我只想教她這點。



在世界上───很多,在煩惱消失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快樂的事情,不管幾次也想帶她體驗。



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樣理所當然的感覺───那傢伙,我想讓她幸福”



不管何時,都能夠真正的笑著。



愛爾奎特的笑容,我真的很喜歡。



“但就算這樣。



那傢伙至今都沒有得救的部分,不管有幾倍幾倍都沒辦法幸福。



說帳尾不合是騙人的。或許,他只有孤獨著這樣簡單的方法”



……沒錯,很簡單。



不用跟別人說話,只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但那個一定不管是對任何人都一樣。不論是誰都能讓那傢伙幸福……。



所以───確實…我這樣不像話的身體,沒有著急的必要吧?



因為即使是別人,也不會讓她孤獨的。”



……我知道。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但這不是理由。



“───可是,不行。



不能委託給其他的人,我不會就那樣跟那傢伙分手。



……我,她只能讓我去愛───”



可是。



我希望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讓愛爾奎特她幸福。



“……愛著愛爾奎特……”



身為一個男人,愛著她的全部。



“可是不只這樣,我想要自己親手讓她幸福。



所以為了這點,我的生命怎樣都可以。我不希望就這樣失去那傢伙────



───現在就只是這樣,只是這樣而已,學姊。”



……沒錯,只是這樣。



比起自己的事情,現在,愛爾奎特的事情更加的重要────



“……請不要說那樣愚蠢的話。就算是別人也不會作那種傻事。



不過,可以說世界上只有遠野君能夠這樣吧。”



大大的歎了口氣,學姊縮了縮肩。



“───學姊”



“……哈啊,不過稍微說一下。她啊,已經充分的幸福了”



所以說,請放棄吧。



學姊溫柔的聲音,輕輕的說了這樣的話。



───と。



窗外,傳來樹枝的沙沙聲。



“……!?”



“啊,不用驚訝。不過是她走開了。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在那裏的,大概是覺得還有違和感吧,所以就只有待在那裏”



一閃,學姊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對她來說遠野君比羅亞還要更優先了呢。───不過,原本她是把羅亞放在優先的”



“…………咦?”



我就這樣的,語塞。



是說剛才在窗外邊的,是愛爾奎特嗎!?



“為什麼───為什麼愛爾奎特她會到我的房間來!?學姊───”



“因為遠野君被羅亞弄傷了,所以她是擔心來看看的。然後偷聽著我跟遠野君的對話,所以現在大概是去找羅亞了吧。”



───也就是說。



她去找羅亞了結了嗎!?



“為───為什麼她要去……!?”



“這是理所當然的啊。要是聽到那樣的話,就連我也會立刻行動。……嗯,真人羡慕,你們幾乎一樣呢。”



“───所以我說,為什麼───!?”



“因為遠野君想要幫助她。可是她不想捲入遠野君。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吧?”



像是明白了一切,學姊冷靜的說著。



“所以遠野君就放棄吧。不管遠野君如何努力也追不上她的。所以還是好好的讓身體───”



“───別開玩笑了!!!”



非常激動的抓住了學姊的衣領。



因此感到暈眩,但就算這樣也無所謂。



“你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了,才會問我理由嗎!?學姊────”



“……不。我也不知道她正看著遠野君。……的確,那個是我的失策。”



儘管如此,學姊的表情還是沒有改變。



沉穩的眼睛就這樣看著抓住她衣領的我。



“──────────”



……我就算這樣做,也沒辦法阻止了。



愛爾奎特已經去那裏了。



我不應該這樣責備學姊了。



“───要去追她。得趕快──”



“你認為這是這種身體的人說的話嗎?”



啊啊,當然不是這樣想。



“我說的是、在這裏的犯人”



“─────”



學姊的表情突然垮下來。



"嘰"的,發出了好像要射穿我心臟的視線。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會有任何的膽怯了。



“─────────”



在那之後。



學姊哈啊的,歎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氣。



“這個提案的確很有魅力,沒辦法了。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我的失策。這樣的話,在最後到達之前合作吧。”



學姊突然離開我抓著領口的手。



“這樣的話我帶你去,請老實點喔”



“咦────?”



已經沒有時間驚訝了。



學姊嘿唷的一聲,將我抱起來。



“因為不能被秋葉發現,所以會用跟愛爾奎特一樣的方法離開喔”



“咦───咦!?”



唰,輕輕的聲音。



就這樣,學姊抱著我,從窗外往地面飛了出去。



……到達學校了。



學姊抱著我連一口氣也沒喘過,一個人好像全力疾走般的將我帶過來。



“遠野君,可以走嗎?”



“───勉強吧。之後就要跟羅亞去殘殺了,現在可沒有聊天的時間了”



“說的也是哪。那麼接下來請用自己的腳走吧”



學姊將我放了下來。



“─────”



校舍裏,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



如果進去裏面的話,那麼之後就要跟他戰鬥了。



哈啊,在深深的呼吸之後,我取下了眼鏡。



傳來頭痛的感覺。



不能滿意活動的身體,讓人想要用力大叫出來那樣的,難以忍受。



“………真麻煩哪”



學姊嚴肅的抬頭看著夜空。



月相是滿月。



輝煌流下的月光,照著夜晚的校舍。



“……你說的麻煩,是指什麼?”



“……是。原本真祖是被稱呼為月之民,受月齡的影響非常強烈。



所以真祖直屬的死徒羅亞他本人也是一樣的,我想今夜的羅亞更加無限的接近不死身。



……就算是我現在的裝備,或許也無法殺了他說不定”



喀嘰,咬著牙的聲音。



───無限的接近於不死身,嗎。



但是,那跟我沒有關係。



如果能夠靠近的話。就算我在下一瞬間會被貫穿胸部,只要能靠近的話───我,要貫穿那傢伙的‘死’。



“───不過今夜還真是明亮哪。看來想要在黑暗中潛伏也很困難”



哈啊,學姊歎了口氣。



……月光結冰般的青色夜晚。



就連這光也能看到,死之線。



“是啊。我對月光這麼明亮的夜晚,也感到討厭”



“遠野君……?”



腦隨被壓迫著。



“……並不是說太陽,月亮微弱的光反而讓我看得清楚。那強烈的可以讓線消失的陽光,還有真正的黑暗,這才是我喜歡的”



不是疼痛的事實在壓迫著。



“啊啊───今夜好像特別容易發狂呢。



好像連死都非常容易的,在這月之荒野般”



──但是,這樣的話。



即使是萬分之一,也不會放過羅亞的‘死’的。



戴上了眼鏡。



將短刀握在掌中,往校舍的方向走去────。







小心的來到正門。



我想要滿意的行走還是很困難。



到校舍的這段距離,讓人感覺真是遙遠。



“遠野君,就在這裏分別吧”



突然的,學姊說了這樣的話。



“從這裏開始一個人走吧。我有一些別的行動。”



“……別的行動是───學姊你,要做什麼?”



“我說啊。我的目的可是處理羅亞喔!



當遠野君跟愛爾奎特被羅亞殺的那個時候,我要趁著那個空隙將羅亞裁決。”



非常認真的,學姊很乾脆的說了這樣的事情。



“……看來,是認真的哪?學姊”



“是的。在工作中夾帶私情就到此為止。



遠野君是為了她而戰鬥的吧?同樣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所以───我是不會再幫助你更多了”



“這樣啊……嗯,謝謝了學姊。



或許會就這樣離別了也說不定,不過,我,喜歡學姊。跟學姊還有有彥三個人,說著那些傻話的時候真的非常快樂”



“────是啊。我,也覺得那好像夢一樣”



學姊就像黑色的影子一樣,就這樣消失在校舍之中。



“那麼─────該走了───”



鞭策著走路就感到暈眩的身體,往校舍之中前進。











……校舍之中滿是創傷。



像是被小型颱風破壞過一樣,就這樣不斷的往上往上移動著。



愛爾奎特跟羅亞的戰鬥,好像已經開始了───。



“……在上面一層嗎……!?”



說著,跑上了階梯。









“哈啊───哈啊───哈啊─────”



到達了四樓。



沿著牆壁延伸的傷痕,就這樣往走廊的盡頭───連接校舍與校舍之間的懸空走廊過去。



“可─────惡…!!”



勉強移動著蹣跚的腳步,往懸空走廊跑去。







穿過走廊,來到懸空走廊的轉角處。



───那裏,就是終點。



在懸空走廊之中。



兩個人影,保持著距離互相瞪視著。



在懸空走廊的盡頭,對面校舍的走廊前,似乎還很有餘裕站著的四季。



在懸空走廊的正中,呼吸正慌亂著的,單膝跪在地上的愛爾奎特的身影───



“愛爾奎特────!!”



我立刻往那個方向跑去。



但是,在那之前────跪著的愛爾奎特往我這裏看了一眼。



“…………………!?”



身體不能動……!?



在看到愛爾奎特的眼睛那瞬間,身體────就像變成了石頭一樣,完全不能動……!!



“───真過分哪。用魔眼束縛了特意前來的夥伴呢。為什麼不接受他打算一起死的好意呢?”



ㄎㄎㄎㄎ(くっくっく)。



感到愉快的,四季───不,羅亞笑著。



“魔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愛爾奎特要對我使用!?



我明明是………



我明明是特地趕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啊愛爾奎特……!!”



愛爾奎特將眼睛從我身上,轉向了羅亞。



……什麼都沒有說。



愛爾奎特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只是對著眼前的敵人,痛苦的凝視著。



“為什麼────為什,麼────………”



我連發出聲音都快要不行了……並不是因為愛爾奎特的魔眼。



都來到這裏了,卻對這樣無能的自己感到悔恨───至今一直勉強活動的身體,開始失去溫度。



看著這樣的我跟愛爾奎特,羅亞大聲的笑了起來。



“───這樣啊,終於下定決心了是吧,公主!!”



羅亞開始一步一步的朝愛爾奎特走來。



愛爾奎特還是跪著的樣子沒有動。



“唉呀唉呀,真了不起呢志貴。公主為了讓你逃走要跟我拼命的樣子呢。



不過啊,過去的公主非常可怕,但是現在你也只是個吸血鬼。真祖的力量已經沒有了呢。



───真是的,就這樣隨著自己的欲望墮落不就好了嗎?”



“閉嘴!”



愛爾奎特的聲音響撤在走廊。



───這個是怎麼回事。



這也許只是我眼睛的錯覺───愛爾奎特周圍的景色,開始搖晃起來────



“唔───”



走過來的羅亞停下了腳步。



“───空想具現化嗎?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不愧是真祖的王族。”



羅亞害怕的後退了。



“但是,你無法戰勝我的。因為我有個你沒有的東西。”



“────────”



愛爾奎特的呼吸停止了。



像是放棄現在自己一切的活動,像是在積蓄著力量般,那樣的危險。



“你也知道吧?沒錯,那就是死的實體驗。



我知道死,但你不知道。那就是我們之間決定性的差異。



……不過嘛,活著的生物無法體驗到死。能夠知道那個的,恐怕只有我這個轉生無限者吧!”



……愛爾奎特的周圍開始搖晃,漸漸的強大起來。



“人類是本能害怕著未知的生物。那個就算是身為超越者的真祖也是不變的。不管學習了怎樣的神秘,或者身為多麼長壽的生物,也無法體驗到死。



你們透過拒絕死亡來得到強大的力量,同時也造成了自己的弱小。



逃避死亡的你們,和,接受死亡的我。那就是愛爾奎特・布倫史坦德跟米海爾・羅亞・巴爾丹姆楊之間"質"的不同。



“我現在也作為人而活在人的時代。從時代脫離的亡靈的你,沒有處罰我的權利───”



磅的一聲──懸空走廊的玻璃窗開始破碎。



“───我知道。"死",那個黑暗。數十次陷入又脫離的那個虛無───!



因此對我來說,死亡不過是一種必然經過的儀式。



就算這個肉體死滅了,羅亞依然會在這個人世誕生。在這裏跟我拼命是無意義的,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



羅亞攤開了雙手說著。──愛爾奎特沒有回答。



“───真沒辦法。即使這樣也要向我挑戰的話,我也不阻止的。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可得接受千年的代償喔。”



放下了雙手,羅亞放低了腰。



愛爾奎特周圍的搖晃,好像現在就要爆裂開一樣─────



“啊─────”



聲音,出不來。



───糟糕了。



───這樣下去就無法阻止了!腦中不斷鳴響著這樣的警告。



我也不知道為何這樣想的理由,甚至連證據也沒有。



只是,至今看過很多死亡的我知道。



羅亞跟愛爾奎特。兩者中的一個,接近死亡的危機感。



“住────手”



……聲音發不出來。不能……發出來。





────咚。





響起了切開大氣般的聲音。



在愛爾奎特周圍的歪斜,開始侵食著整個走廊。





咚咚的,整個走廊在脈動著。



窗戶也是牆壁也是,愛爾奎特面前的走廊跟校舍也是。



簡直像是切菜般出現了數十、數百、數千的,數不完的的斷層,像波浪一樣蜿蜒而去。



“噫──────!!”



羅亞的身體一瞬間消失了───歪曲了,被切斷,被壓縮。



只剩下了一隻腳。



走廊的波動立刻消失了。



剛才的畫面就好像只是瞬間的錯覺一樣。



走廊又回復了原來的樣子───



───只是,站在那裏的羅亞只剩下了一隻腳。









但是,這還不是結束。







“啊─────”



羅亞的腳動了起來。



那個過程────每前進一步就會從腳,腿,另一隻腳,身體,雙手,逐漸生長出來。



“─────”



愛爾奎特依舊是跪在地上的樣子,沒有動。



在她的面前。



羅亞的臉,從頸部長了出來。



“愛爾──────”傳達不到的呼喚聲。



完全復活原樣的羅亞,就這樣的,輕鬆劃過了愛爾奎特的腹部。



看似輕鬆的切過了‘線’,肉沒有裂開,血也沒有流。



“───好危險好危險。選在今夜看來是正確的。如果沒有滿月的狀態的話,就不會從腳復原了哪~”



“───────”



“還有啊公主。你是不能從這個傷口蘇生的。我的爪啊,跟那邊那個男人是相同的能力喔!”



咚───愛爾奎特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體驗過死得到的力量。



或許很諷刺,不過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使用它的方法。教給我的人是他。對於看過死的我來說,讓事物給予死的型態並不是什麼難事。”



誇耀般的說著,羅亞踢了踢愛爾奎特的身體。



咻咻,愛爾奎特的身體被踢飛了出去。



“愛爾奎特──!!”



我的身體動了。



───也就是說,已經沒有愛爾奎特的魔眼限制的力量。



……愛爾奎特的力量,已經……無法再使用了。



“────嗚!”



猛然的將這種想法給甩開,抱起了愛爾奎特的身體。







───在那抱起愛爾奎特的瞬間,我…打了個冷顫。



愛爾奎特的身體非常冰冷───剩下的熱度,就像蠟燭的火焰般微弱。



眼前還有羅亞。



但是對我來說,那都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的我只是───想要救,愛爾奎特。



“愛爾奎特────!”



呼喚著她。



閉著的雙眼,就像剛睡醒般,無力的睜開了。



“啊哈───讓你看到了、丟臉的樣子、了……”



滿是破綻的明亮笑容───愛爾奎特她,露出了恍惚的笑容。



“說……說什麼傻話哪你。為什麼───為什麼,要───”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明明想要、想要說些更適合的話,腦卻一片空白。



因為我,已經沒辦法冷靜了。



抱著的愛爾奎特的體溫,已經是絕望的溫度。



要是現在取下眼鏡的話───將會看到,更加絕望的樣子。



───那是我。



那是我,絕對不想看到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只有這樣的話可以說。



不斷的自責著,用力的──用著至今最強的力量,緊緊抱著愛爾奎特。



……但感覺不到她回抱的力量。



愛爾奎特的身體,已經一點力量都不剩了。



她只是,高興的,露著笑容。



“騙人的─────!”



沒錯。這樣的情形,是騙人的。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為什麼要一個人,做這件事……!我們是夥伴,要一起努力的───要互相幫助到最後的,不是這樣說好了嗎……!!!”



“……是嗎……這樣的話,好像是呢。我好像……忘記了…”



“這種事不要忘記啊……!!這樣的話──這樣我不是很差勁嗎!?都說了要、幫助你…都說要幫助你了───但是卻連一點,都沒有,幫到你──”



“……嗯嗯,沒有那樣的事喔志貴。我,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了。……所以你已經……不用,再、幫了───”



咳。



從唇邊流出了血,她痛苦的笑著。



“……所以,作為回報,我想要,做到這一點點。最後,能夠從羅亞手中保護志貴──太好了……”



“───────”



我說不出話來。



……愛爾奎特的眼睛,似乎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管是自己的傷口的事情,或者羅亞還活著的事情也是。



……她的時間。



在受到那一擊的瞬間,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啊───啊、啊。謝謝、你。太好、了───”



"你在說什麼啊?"



連這種謊言,我,都無法順利的說出來……



……愛爾奎特她眼睛的顏色開始變得薄弱。



體溫,也漸漸的消失───



───消失。



我就要這樣失去了她了嗎!?



“……愛爾,奎特…”



“───什、麼?”



“──吸我的血。這樣的話,你的力量就會回來了吧……!!”



……我什麼也沒想。只是單純的,這樣叫著。



“…………”



愛爾奎特沒有回答。



只是,微弱得幾乎看不到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



難道說,你還要說你害怕的話嗎!?夠了,你聽好!之前你也說過了吧,如果鳥跟魚有跟自己一樣的理性還會不會吃之類的話。



如果是我,我會吃。因為不吃就不能活下去。為了生存而奪走某些東西,這在自然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那是愛爾奎特自己說過的話。



又為什麼。她的眼中帶著哀傷──還是搖頭。



“我,並不是,喜歡,如果這種話”



拒絕的臺詞。



那個是───我的,口頭禪……。



愛爾奎特說過。



喜歡如果之類的事情。是因為,在那裏感覺到了有救贖。



“───是,嗎?我、我是喜歡的。



或許像是詭辯。就算這樣,還是感覺到──在哪里,可以得到救贖”



"感覺到救贖存在著",我想說這樣的話。



但是,喉嚨在顫抖著───就連要順利發出聲音也沒辦法。



“……好像是這樣呢……可是我,現在有,比起那個更想要的東西…”



是什麼?我用顫抖的聲音問。



“嗯……我想要,志貴,吻我”



───什麼。



這麼簡單的事情,就好了嗎?







重疊的嘴唇。



那個沒有往常一般的甜蜜,也沒有溫柔的感覺。



不過只是───冰冷的嘴唇,碰觸到了自己的嘴唇而已,沒有任何的溫暖。



在那之後。



她打從心底的高興、笑著。



“……太好了。我一直,在憧憬著”



“……這樣啊。憧憬著奇怪的事情呢,你啊”



“……嗯,真的很高興。明明只是這麼簡單的小事,卻覺得非常的快樂。即使一直活下去,也不會感覺到現在這樣的幸福。”



────所以。



“即使就這麼消失了,或許也不算壞”



她輕輕嘟噥著這樣的話。







────然後,她的體溫消失了。











“愛爾……奎特……?”



她沒有回答。



她的身體明明還在這裏……還依然是這麼的柔軟……



甚至我的耳朵,還依然記著愛爾奎特的聲音。



───已經……再也不會………



她的一切,已經…再也不會重現了────



“啊──────────”



我到底在做什麼!?



……這傢伙,我明明是想讓她幸福的───



我明明是想教她各種事情的…



我明明想帶她到各種地方的…



想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那個願望,已經永遠無法實現了。



“────────”



她被殺死了。



不管怎樣,現在她不在了。



非常突然的、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就這樣一個人任性的逝去了……



這種事─────我這一生也無法忘記。



這樣的死亡───像要讓人發狂的,這種安靜的心情。



…喀。



至今一直靜觀著的男人的腳步聲響起。



“結束了嗎,志貴?”



“啊啊,結束了。”



───回答後。



我,往自己的敵人轉過頭去───



在明月照耀下的走廊,我們面對面。



羅亞站在她之前在的地方,動都沒動過。



至今都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我們,似乎是在炫燿著壓倒性的優勢所帶來的餘裕。



“不會吧,你還活著呢?”



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羅亞這麼說著。



───我取下了眼鏡,拿著短刀。



“能夠看到死的人好像就很擅長逃出死的樣子。並不是生命力強弱的問題呢。



───不過。那在一般情況下可是被稱作迴光返照的喔。”



“……活著就是罪惡這點,我跟你可是彼此彼此。不管是我還是你這傢伙,都死過了一次呢。”



"確實如此啊。"羅亞好像感到非常有趣似的笑著。



“從死回來的人可以理解死。我跟你啊,可是在這之中有著更特別的力量的例子。



我到達這種程度,已經體驗了十七次的死───但是你只有一次。老實說,這就是才能上的不同。我對你轉生後會得到怎樣的能力,很感興趣呢?”



───那充滿餘裕的,刺耳的聲音。



“……我有兩件事要問你,一件事要教你。”



頭漸漸的痛了起來,我說著這樣的話。



“───哦?好啊,說說看吧。”



來自絕對優勢的餘裕。



羅亞,好像很快樂似的這樣回答了。



“……第一個想問的,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這傢伙───為什麼要殺愛爾奎特?”



“要說為什麼也沒什麼。對於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先殺回去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話說回來───我想要的並不是這麼弱的公主。



這次的我,絕對會把公主給解體沒錯。雖說如此,跟一介已經跟吸血鬼沒有差別的真祖較勁也毫無意義。



既然已經判斷出沒有價值了,所以我決定就這麼作。對於這種結果為終結,我也感到可惜啊!”



呼呼。



歪著嘴角的,‘敵人’這樣笑著。



───我的頭好痛───



快點───哪怕一秒也好,快點停止他的性命───



這傢伙要是再‘存在’一秒,我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那麼…之後呢?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難道是要用這身體跟我鬥嗎?抵抗可是沒意義的喔,志貴”



……這種事,我自己最清楚。



──突然來襲的暈眩,讓我跪在了地上。



就算這樣───就算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我還是瞪著他。



“算了算了。即使你看到了我的‘死’,不能碰到的話也是沒意義的。



志貴──我呢,我對你的能力有很高的評價喔。



……哼嗯,反正四季的人格也漸漸消失了。對你的怨恨也沒有了,現在的我比起四季,是比較偏羅亞的吧?



算了,反正這也只是瑣碎的小事。”



羅亞朝我走來。



“這個力量非常棒吧!志貴。



高興吧!擁有直死之魔眼的人在全世界只有我跟你而已。這種稀少的能力要是消失了就太可惜了,而且我們是相同的。比起其他人更能互相理解吧!



成為夥伴吧?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你是說,要我當你的同伴了?”



“不。我並沒有說要你當我同伴。而是說要你成為我的同伴。跟你的意志無關。那樣的東西也會成為阻礙。



放心吧───我會吸你的血,之後再掠奪你的靈魂。你將昇華為沒有任何猶豫,只為行使自身能力而存在的一個存在”



“……是喔。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所看見的東西……是線還是點?不,更簡單點問好了。你所看到的東西只有生物吧。除此之外應該看不見吧?”



“……嗯?當然了,如果不是生物的話就沒有生命。作為生命起源的"要害",只有生物才有吧!”



“────果然。那麼就是這一點了,吸血鬼───”



我握緊了短刀───大腦早已被頭痛給支配著,現在能看到的東西只剩下一個了───



“……我真不明白啊,這與你打算活到最後的遺言不相稱啊?……算了,聊天就到此為止。我還要去找那個不知藏在哪的教會的女人。



───高興吧!志貴。成為我的下僕之後的第一個對手,就是那個你委託的女人。”



羅亞,來了────



───歪斜的視界已經無法捕捉到羅亞的身影。



“──我所看到的東西跟你是不同的,四季。”



頭腦的深處────



喀嚓、───打開了開關。



“你這傢伙,看到的不過是生命而已。連理解死的程度都沒有。所以你殺不了我,只能殺死已經衰弱的女人。”



腦隨,已經變得白熱。



“───什、麼?”



“一直看著死的話,就不會保有正常的意識。你所理解的不過是生物生存的部分。



能夠看到的死───就連站立也做不到。”







───要舉例的話,就像月世界────



仿佛什麼事物都死絕的荒野一般────



眼中所看到的東西全都綻開著死────



有如摸到就會消去的世界之事象────







“你───在說什麼…!?”



“…………能夠看到事物的死,只不過是將這個世界無比脆弱的這個事實擺在眼前。



地面如同不存在,天空都將在下一瞬間墜落。”



“什麼啊───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你這傢伙…!!”



羅亞的聲音正在動搖著。



……那也是當然的。



因為我所說的,那傢伙連一毫米也無法理解。



也就是說───那傢伙的跟我的眼睛,只不過是相似,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住手!那眼睛───不要用那個眼睛看我!”



羅亞的聲音夾雜著恐懼。



這正好是他自己說過的───"人類,是本能的害怕著未知的生物。"



“……仿佛一秒鐘後整個世界就要死的錯覺,你不懂。



───那才是,看到死的事實。



那眼睛,不是能讓你如此得意炫燿的力量。”



沒錯,就連走路都感到可怕的那個時候。



要是我───沒有遇見那個人的話,我的過去會變成怎樣呢?



“這是你的錯誤,吸血鬼。



生命與死不過是有如背對背,永遠無法互相對視的兩個東西───”



“所以我說了───我說你不要再用那眼睛看著我了……!!!!”



羅亞跑起來的腳步聲。



但是──我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倍。



“───讓我告訴你吧。



這就是,所謂的"殺死事物"。”



如此宣告著。



鐺───刺入了走廊的‘點’───瞬間───在走廊遍佈的線,瞬間蜿蜒起來。



“什─────!”



就連羅亞的叫聲,也隨著崩塌的瓦礫聲消失了。



走廊,就如同字面上一樣,完全的被殺了。



沒了意義的碎塊,瞬間開始瓦解崩落。



對羅亞來說,這根本完全是突然的意外。



羅亞被捲入走廊的崩壞,隨著瓦礫的碎敗,往地面落下───



“………………”



眼前的一切是───走廊崩落著。



我帶著疼痛的頭,以及那僵硬的身體,往樓梯過去───



“………………”



越過了愛爾奎特的屍體,往中庭急速前進。











……在明月之下───



在原先有走廊的中庭那裏,有一面化作瓦礫的海。



那片瓦礫之海的中心,有個不斷晃動著的人影。



“……………”



看來真的是"活著就是罪惡"哪……



我拖著幾乎一步就要跌倒的身體,往那個地方移動過去。







……哦…真是了不起……羅亞的下半身幾乎不存在了。



雖說如此,但從瓦礫堆中爬出來的羅亞的上半身,好像跟下半身毫無關係的活動著。



對於那個強韌的生命力,我也許該表達純粹的敬意才是?



“───那到底是什麼啊…剛剛那個…”



雖然羅亞自己不斷顫抖著,他還是這樣強撐著碎碎念。



我走在瓦礫之上,往羅亞眼前走去───。



“───志貴…”



羅亞抬起頭看著我。



那個眼睛,充滿了像要滿溢出來般的憎惡情緒。



“───怪物”



充滿憎惡的怨嗟聲。



“是誰呢?”



我回答,站在羅亞的面前───羅亞的‘死’在心臟再稍微偏右邊的地方……



用短刀就這麼俐落的──刺下去。



像是貫穿了紙張的感覺。



這個感觸才是確實的‘死’────







"啊、"









羅亞只發出了這樣短短的聲音。



……他是體驗過死的男人。應該是相當清楚這個感覺了吧?



“……這應該不可怕吧?畢竟這對你而言已經是很熟識的道路了。假如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的話,那麼應該只有一個────”

















“───這一次,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拔出了短刀,轉過身去。



羅亞還沒有死。



看來他跟愛爾奎特同樣,因為長生的關係而多少使得死的過程長了些。



“哈…………啊”



意識暈眩起來。



如果說身體已經是極限,那麼大腦更是極限了。



……愛爾奎特她說過。



礦物的死,不可乙太勉強著看。否則這樣腦血管會被燒壞,諸如此類的話。



“………………”



───那樣的事,我已經無所謂了。



如果這樣就能解決的話……如果我成為廢人這樣就好的話……要是我更早的將羅亞解決掉………



這樣,你就不用作那樣的事了────



“………!?”



……跌倒了……我自己跌到了地上。



腳尖好痛。



回過頭去一看,在那裏的────是上半身還在爬動著的,羅亞的身影。



“你、你你、你這渾、蛋——”



眼中佈滿血絲,向著倒下的我爬過來。



“消、消失、我要、消失、了——”



沾滿血的雙手,纏住了我的脖子。



“你做了、做了、什麼——我要消失了、為什麼、怎、麼、把、我殺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



如同刀刃一般的嘴張開,向著我的喉嚨咬了下去───



“不會、消失、我和你、是相連、的…移到、你那、邊去、的、話、存在之鎖、還、不會被切斷……!!!”



───——他的牙────刺入了我的喉嚨。



“啊————”



突然消失了。



羅亞的身體,在一瞬間被切得七零八落───







“───好了。這樣,殺了這個人的就是我了。”



手中握著劍,學姊她歎了口氣,站在那裏───



“……咦?”



我一時之間還搞不大懂學姊的意思。



“所以說啦,殺了羅亞的人是我。



……不管對方是怎樣的傢伙,殺人這件事是不行的。你,是不應該來到這一邊的人。所以,動手的人就是我囉!”



學姊兩手插著腰,好像很了不起似的說著。



“……學姊……這個是詭辯吧?”



“詭辯、嗎?不過若是溫柔的謊言這樣也好。即使是偽善,但也是有存在著救贖不是嗎?”



“──────”



這句話好像是……



好像是她說著"不要說如果的事情"時,對那傢伙所回答的臺詞。



“……說的,也是……不管怎樣───如果知道在某處,存在著救贖的話───”



那個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那麼,那也已經無所謂了。不要緊嗎遠野君?有沒有被咬到!?”



學姊看照著倒下的我。



“──────”



意識開始遠離。



已經不想再活動了,腦部現在只想要休息。









“……君……志貴………我說……!”



……漸漸的,遠去。





我的眼睛沒有閉上。



在頭上的是如同玻璃工藝品般的月亮。



意識完全的中斷了。



在那之前……啪嚓一聲、如同切斷電視電源般,想起了什麼事情……。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9 14:42
(月姬本身就是同人遊戲  所以有兩種結局  在此分別貼出)
愛爾奎特 No.13•Turn End 月姬
Turn End 月姬



“志貴少爺,已經早上了。該醒來了”



……聽到了那個已經習慣的聲音。



“志貴少爺……請醒醒。如果跟昨天一樣也遲到,這樣可就違反了跟秋葉小姐的約定了”



……這種冷靜的催促聲,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是誰了。



“志貴少爺…算了這樣也好,今天早上就也讓秋葉小姐責備吧”



……什麼啊,什麼"這樣也好"啊,太無情了吧!



“……起來了。我要起來了啦,等一下…”



蓋上了床單,打算慢慢的起來。







“早安,志貴少爺。”



“嗯,早安。”



帶著還睡迷糊了的腦袋這樣回答,戴上了眼鏡。



時間是早上七點。



翡翠還是跟往常一樣,在這個時間過來叫我起床。



“那麼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換好衣服之後,請到餐廳去”



行了一禮之後,翡翠她離開了房間。



“哈─————啊”



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床上起身。



換上了更換的制服之後,突然的,我將視線投向桌子那邊────



……在桌子上,放置著從那時以來就沒有再用的短刀。



窗簾輕輕的飄搖著。



是翡翠打開了窗戶,在越過窗戶看到的天空,看來是個大晴天的樣子。



但是,那吹進來的風卻讓我的皮膚感到寒冷。





於是我往窗戶走近,想要關上窗戶。









─——結果。



在那之後,我在自己的房間裏醒了過來。



看來是學姊她把我搬回來的,幸好秋葉還不知道我離開房間的事情。



從那夜之後的一個星期。



遠野志貴的生活,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有變。



我跟秋葉她,或多或少,感覺上會覺得有一點不融洽,但彼此之間還依然是兄妹的關係。



如果把學校在修理懸空走廊這件事除去的話,一切都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改變。



……不,其實還是有變。



在這所學校,已經沒有人記得,叫做希耶爾的學姊的事情了。



曾經在街道上騷動的殺人魔事件,在那之後,一件也沒再發生了。



並不是因為犯人被捕讓夜晚的街道變得更冷清,而是回到一個月前那種平靜的夜晚。



結果、我───



胸中好像被挖了個洞一樣,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了。



……或者該說,已經無法忍受了。



偶爾我,會隨著時間過去,逐漸覺得越來越沒有希望,仿佛感覺已不能夠再觸摸到一樣。



漸漸的……或許我會一直忍耐著,直到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從此普通的生活下去。



不過,我想那可能性只有一半吧。







─———就這樣,在那之後。



我每天都遵守著,跟那個女人的那最後約定。



“─————秋天,也要結束了啊”



外面,是幾乎要讓人窒息的蒼色天空。



作最後一次大大的深呼吸,然後將窗戶給關上了。







(1,遵守約定)







課程結束了,教室裏已經沒有任何人,即使已經日落了,自己也還不想回家。



赤色的教室。



窗外那燃燒般的黃昏正在擴大著。



沉沒在深空之中的,紅透的太陽。



“─────”



我一直,這樣等待著。



牢記著跟她的約定,我不會忘記的,會一直的在這裏等待的。









…那一個不會實現的約定。



“事情全都結束之後───打倒吸血鬼之後…在分別之前,再像這樣一起玩吧?”



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歪著頭。



“所以我說啦───是真正的,不是因為什麼義務、責任這些的,就這樣沒意義的在一起,我只是這樣想”



……自己忍不住說出了那樣的話。



心裏只是,想著她的事而已。



“要是你很忙的話那也沒關係。反正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這不過是。



身為互相共同努力的夥伴而已。



就像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樣,真的,我不過是想要留下些什麼回憶罷了。



一定───她那個時候一定很高興。







嗯───!事情結束之後,再來這裏吧志貴!



什麼意義都沒有,那個一定,一定非常快樂的!───





我茫然的睜開了眼,點了點頭。



在這晚霞照耀的教室裏。



她,單純的露出了笑臉與我這麼約定了。







───那個約定,我還記著。



───那個笑臉,我還記著。



───所有一切,我還記著。



不能忘記。



不會忘記的。



在這燃燒般的教室之中,要來這裏的約定,我會一直一直的記著───







“…………………”



深深的沉入。



直到這朱色消去的幾個小時裏。



直到這深紅的空氣消失的安靜的時間。





仿佛一瞬間變成了永遠,已經停止的時間。





說不定,我已經不能夠再碰觸到她的感覺。



已經沒有能夠說著"下次再來"的物件,心就這麼持續墜落下去…













───喀噠。



好像有什麼碰到了桌子的聲音。



移動了視線。



看到窗戶開著。



注意到了。



染上了赤色陽光的她,正站在窗邊。







她,好像決定待在窗邊不動一樣的站在那裏。







雖然她好好的在眼前





雖然她不是幻影,但









────卻讓人感覺到手永遠到碰不到的隔閡。







“───────”



聲音怎樣也發不出來。





但是自己的情緒卻平靜了下來。







“……真是的。雖然我原本是打算要悄悄消失的說,但是志貴你,一直的在這裏等著。我實在無法放著不管,所以就跑出來了”



像是在害羞著,她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是啊。我說過了吧、跟你的約定再也不會不遵守的。”



“說的也是哪。謝謝,你遵守了約定”



“可是,對不起。這次我可能無法遵守約定了…”



“……為什麼?”



……連自己都驚訝。



沒有生氣的抱住她,反而用著非常溫柔的語氣,這樣問她。



“……嗯。志貴還沒問我追著羅亞的理由哪。



那個,老實說。我…很久以前曾經吸過一次人類的血喔!



在那之後我自己一部分力量被那個人類奪走了,那個人變成了力量強大的死徒。



結果,除了我以外的真祖都被那傢伙殺了”





───那就是,盡頭。





“……你說的是指,羅亞嗎?”



“沒錯。那個時候,什麼是吸血衝動我也不懂。



其他的真祖們,好像也認為我沒有吸血衝動。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直到那時───我都還不知道自己是吸血種的這回事。



所以───就連"不好的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啊。



沒有教給她任何一件多餘的事情,連那"自己要殺的物件"的事情,都沒告訴她。



“只有那一次的過錯,讓我壞掉了。



……所以我再也不吸人的血。



可是吸過一次血的真祖,不吸人血的話就會沒有了理智”



“─────”



“……我能像現在這樣的在這裏,是因為志貴將羅亞給完全的‘殺’了。



至今不論我怎麼將他消滅,消失的也只有肉體,靈魂無法殺掉。不過,志貴你殺了他的存在。



所以───那些被奪走的力量回來了,我好不容易才復活了”





“───這────樣,的事”





“可是,我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在我裏面的吸血衝動,已經沒辦法再繼續抑制下去了。



所以────”





“───那樣的事───怎樣都、好…”





“……所以志貴,我們不會再見面了。約定,無法遵守了…對不起……”





……那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了!



我只是───想要在你身邊而已…!





“……約定,可以遵守的”



“志貴……?”



“吸我的血。這樣一來──你就能遵守約定了吧!”





就這樣,時間持續的流動著。



彼此之間,什麼話都沒有說。





───好像一切都真的要結束般的沉默感。





“───是嗎。可是,還是不行。我不能吸志貴的血”



“為什麼?我的血不行嗎?不能吸我血的理由是什麼?”





嗯,她點了點頭。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吸你的血。”



就是這樣,她像朵盛開的花一樣,用那笑臉這樣說著。







“…………………呼”



大大的吸了口氣之後。



努力的,抑制著這樣的心情。





停下來。



停下來。



停下來。



停下來。



────即使要殺了自己、也要停下來。



那張笑臉非常的美麗。



看起來好像不會因為我,而沾染到任何污穢。



“──再見了。至今真的非常謝謝你,志貴──”



“………………”



喉嚨發抖著,發不出聲音。





就算這樣───離別的話語,我要是說出來的話───





“……我,在說謊…”



“為什麼?志貴你已經遵守約定了呀。”



“───就算這樣也是說謊。



你……要讓你幸福,我說過的。



沒錯,我已經發誓了”



“……嗯嗯,沒有那樣的事喔。



以後我會一直的睡眠,在那段時間會一直作著志貴的夢。



跟你一起度過的時間真的非常快樂。



所以,會一直作著那個時候的夢”



“沒有任何意義的,那個一定…一定非常的快樂喔!



所以、志貴。我很幸福。因為志貴你,給了我幸福……”



“嗚………………!”



喉嚨梗塞著。



就算這樣───就算這樣,我…



“……好溫柔啊,志貴。嗯,最後還是說些道別的話比較好。



我、愛著志貴喔!老實說,有點糊裏糊塗的、我是在那之後、才開始積極的愛著你。



所以呢,我希望你…今後也一直,就這樣好好活下去喔。^_^”







在那一瞬間…



她好像很哀傷的,微笑著。





揮了揮手,仿佛溶化在夕陽之中,她就這樣從我面前消失了。







“………………嗚”



拼命的咬著牙,忍耐著。



她到最後都一直強撐露出笑臉,是因為不想要流淚吧?







───教室裏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這樣啊。你…還是做到約定了哪…”





這間教室。



在黃昏的教室見面的約定,確實的作到了。



……雖然有失去的東西,就這樣的結束了。



跟那傢伙互相瞭解的時間,就像飛奔過去一樣,現在在這裏如舞臺一樣,確實的卸下布幕了。



仔細想想,離別不過是遲早的事。



我跟她的情況,只不過是比較早罷了。



換個角度想,這也是個滿足的離別。



她還活著,又說了,很幸福、這樣、的、話……。





“……騙人……!!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我,才不是這樣想的啊……!!”





───沒錯。





再一次的───



再一次的,在一起。



再一次的,聊天。



再一次的,感受體溫。



再一次的───再一次的,想再看到那個笑臉。



一直。



從今以後一直的────想就這樣,讓她幸福下去。



可是,那傢伙。



到最後還是笑著,對我說"好好活下去",只留下了這樣的話。



“……大……笨蛋……”



那是她最後的希望。



不管多麼辛苦───像剛剛那樣欺騙欺騙著,帶著回憶直到她能回來的時候,我要一直向前積極的生活下去,因為她留下了這樣的笑臉。



“嗚……………!”



可是那樣的事,我辦不到!



我───就連那樣活下去的的自信,一點也沒有!



“──────”



儘管如此她還是作著那樣幸福的夢。



至少、那個不能實現、這樣也不可以嗎。















“…………啊”



這才注意到,太陽已經沉沒了。



深紅的空氣已經消失了,天空染上了青青的顏色。



黑暗的夜空。



像在描畫螺旋般的雲,只是閃耀著白色光輝的月。



───剩下來的只有那個。



但是,卻是非常美麗的…記憶。



哈啊。



長長的、像祈禱般,大大的歎氣。



她已經不在了。



當時我忘記了要說的事情,不說出來不行。



“是啊。……我也…非常的快樂……”





已經來遲的話語殘響在教室裏。













在夜空裏,只有那如同玻璃般的月。



遙遠的,好像輕輕觸及就會壞掉的蒼色月亮。







我就這樣一直的─── 一直的抬頭看著,直到夜明。

[ 本帖最後由 =icesnowsea= 於 2008-11-9 14:46 編輯 ]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9 15:05
愛爾奎特 No.13•Good End 黎明之月

(2,忘了愛爾奎特)





從那位在斜坡上的家,朝著學校走去。



早晨跟平常完全沒有變化,被平靜安穩的空氣包圍著。



已經是秋天結束,冬天來臨的季節了。



並沒有夏天那般的炎熱,也沒有冬天那樣的寒冷,是個曖昧的季節。



也許,這稍微使我的心情變的有些透明。







在學校附近,看到很多穿著學生制服的學生們。



可能是因為今天星期六吧?大部分的學生們,臉上都帶著笑容的在街道上走著。



穿過這個十字路口之後就是學校正門了。



自從搬回遠野家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這條上學的路也已經開始習慣了。





信號燈轉為了紅色,於是我在人行道前停下了腳步。





“……………”



每一次,在這裏遇到信號燈變成停止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來……想起了,那個時候。



在這個十字路口,那傢伙現在就在那裏等著……愛爾奎特正坐在護欄上等待著遠野志貴。







“─────咦?”







不由自主的,發出了聲音。



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跟那時相同的光景開始擴大起來。









“─────什”



在那裏的,是她。



到達肩口上的金色頭髮和白色的衣服。



細長的眉毛和紅色的眼睛。



───可是,應該不是我看錯吧?因為那身影並沒有消失。





“────────”



信號燈變成了青色。



學生們開始流動起來。



在那之中。



只有我是停著不動的———只有她,注意到了我。







"呀呵~"發出了跟聲音非常相襯的笑臉,愛爾奎特她橫越過了馬路。



“──────”



發不出聲音。



心中充滿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感覺。



───比如說,感覺這就像是個討厭的幻影。



因為能再次的看見她的身影,我高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你好。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不敢相信。



這個幻影、連聲音都有。







“志貴?呐、你為什麼沉默了哪~?難道你忘記了我啊?”



從下面往上窺視著我的,那雙紅色眼睛。



……我應該是沒有忘記的。



可是,同樣的…她,應該不是活著的才對啊?



“──────”



我說不出話來。



她像個不高興的貓一樣,"唔~"的揚起了眉毛瞪著我。







“吼,什麼嘛!我一直忍耐著想去見你的心情在這裏等待著耶!……難道說,志貴你生氣了嗎?”



“唔─────”



……我真的不敢相信。



現在,就算在我面前的是個幻影也無所謂了──真的,是真正的────







“……愛爾……奎特……?”



“就是這樣唷。───太好了,我還以為志貴跟羅亞那一戰之後就變成廢人了,真讓我擔心呢!”



“────”



──等、等一下。



那個───我現在還很混亂,我應該說些什麼、該有怎樣高興的表情、該做些什麼!?



真奇怪───胸口好像充滿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東西。







“志貴……?呐,你從剛才就很奇怪喔?嘴巴張的開開的,眼睛連眨都沒眨的說。



……不過啊,因為你這樣子也很有趣,所以我也看不膩啦。XD”



“────愛爾、奎特…”



“我說啊……真是的,你從剛才就一直只重複我的名字。人家特地來跟你重逢的耶!可不可以說些其他比較好的話啊!?”





────啊啊,真的沒錯。



還能這樣開玩笑,會這樣說的也就只有那傢伙了。





“………為什麼……”



“嗯?什麼?我剛剛沒聽到。你可以再大聲點說嗎?”



我對愛爾奎特示意要她耳朵靠過來。



“───為什麼明明還活著也不跟我說啊,你這傢伙───!!!!”



用最大的聲音,將我現在的心情給吼了出來。







“好痛啊────志貴,好大聲啊~!!”



“你啊……應該不是說"好大聲啊~"這樣的話吧!!為什麼,也不跟我說你還活著……!!



我───我還以為你不在了,還一直以為,已經,再也不能見到你─────”



悔恨的說著,為什麼……



為什麼你那麼爽朗的,就好像昨天才分別似的,那麼簡單的就跑出來打招呼……!!!





“啊,對喔!因為我還沒跟志貴你說嘛”



啪,愛爾奎特拍合了雙手。



“我追著羅亞的理由呢。因為我被他搶走了一部分的力量啊,我為了要討回來,所以才一直追趕著他,可是那傢伙被志貴完全消滅了不是嗎?



所以,從羅亞那裏被解放的力量就回來了,我好不容易才復活了呢。”



“這───這種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



“因為我沒說啊。不過那種事,也是跟志貴也沒什麼關係的話題。”



“你───……”



你這傢伙啊,為什麼說跟我沒關係────



“不過,雖然我勉強復活了,可是沒有辦法抑制高昂的吸血衝動。



如果就這樣子回去見志貴的話,一定會做出難以預料的事吧?所以我就回去睡覺直到力量恢復。



就是這麼回事,照這樣恢復原狀,這七天的日子內就能控制衝動了喔!”



“咦───真、真的不要緊嗎,愛爾奎特……?”





“當然!不是那樣的話就不會出現在志貴面前囉!”



她笑咪咪的,露出滿面的笑容。



愛爾奎特握住了我的手。





“志貴,我呢。在我睡覺的期間,一直很期待著能這樣快樂的見面喔!



可是,要在志貴面前出現,就要趕快恢復身體才行!



快點,快點恢復身體,我就這麼一直、一直想著。”



愛爾奎特看著我,一點混濁也沒有般的笑著。





“───────”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並不是什麼負面的意思,而是───因為我真正的,在高興著────



也就是說以後,都可以看到愛爾奎特的笑顏了吧?



就像有一天學姊她說過的,我的希望就是不想讓那傢伙變成一個人。



不管哪一個────我,都沒有失去。





“─────”



想說的事情,想傳達給她的事情像山一樣多。



可是,現在我只想誠實的將心裏話給說出口────



“────歡迎回來。我一直…在等著你。”



被握的手握了回去,簡簡單單的,就這樣把我的心情傳達給她。



愛爾奎特瞪大了眼睛、



“……嗯”



她說著,很害羞似的低下了頭。



“……愛爾奎特?”



呼喚她。







她稍微停了一下後,又抬頭露出了滿面的笑容。



“嗯!我回來了志貴!你能忠於自己的真心,太好了。” (*^﹏^*)



我的胸口有著滿滿的感覺。



如果這裏不是上學路段的話,我就會抱緊她來一個吻,因為愛爾奎特她的笑臉,真的好可愛。





“好~!那麼走吧志貴!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去各式各樣的地方嗎?”



愛爾奎特放開了手,她在我面前蹦蹦跳跳的。



─────那個身影,就宛如無法直視般的耀眼。





“可是,那個───雖然你說是要走,但是要走去哪?”



“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有志貴陪著我就很快樂了!”



露出了笑臉,愛爾奎特好像覺得算不了什麼般的那樣回答。



可是那樣的話,就有點傷腦筋了耶。



“……我說啊。但是我今天有學校要去耶”



“什麼嘛。就今天,志貴的一天也不可以給我嗎?”



愛爾奎特露出不滿的眼神。



“……唔”



……看起來,這傢伙的臉上,好像在說著我是個徹底的弱者。



……算了,就算帶著這種心情去學校也是心不在焉的吧,既然這樣───我就跟愛爾奎特在一起吧!



“……嗯,說的也是哪。那麼無聊的面子這玩意就先扔掉吧。



好~愛爾奎特。今天一天,我就陪你這個任性的公主吧!”



“好耶~!”







───撲通。



突然的,愛爾奎特貼近了我的身體。







“呐,志貴。那個晚上,你跟希耶爾說話那時的心情,還是沒變對吧?”



從下方窺視進來的愛爾奎特這樣問著。



“……你說"那個晚上的心情"───是指什麼?”



“就是你說愛我的那件事嘛!”



“───────!!”



不由得的咳嗽了起來。



這麼貼近的距離,又被愛爾奎特本人問了這樣的事情,搞得我害羞了起來。



“……是嗎,我忘了耶?可是偷聽是不好的事情哪,愛爾奎特。”



“都聽見了所以也沒辦法啊。呐,告訴我嘛!你那個時候說的話,即使現在也還沒改變嗎?”





────笨蛋。



那種事根本不用我說了吧?





“……啊啊,沒有改變。雖然不能保證,但是大概、…會一直不變吧。”



因為我在害羞,所以一邊看著遠方的天空,一邊用著含糊不清的態度回答她。





撲通。



貼近了身體的愛爾奎特,抱住了我一隻手。



“這樣啊!那麼,今後你可得要有覺悟喔,志貴!”



“覺悟…?什麼覺悟啊!?”



總覺得有一抹不安的感覺,這樣問她。



愛爾奎特抱著我一隻手,微微的笑了,說道:











“我說啦,一直要在一起的約定啊!



我在一開始的時候不就說了嗎?



你可得要好好負起殺死我的責任喔!”













然後,愛爾奎特抱著我的手走著────



"快點快點"的說著,就像個充滿精神,等著要去遊樂場的孩子一樣。







“唉───原來你是在說這個──確實是要覺悟啊……”



沒讓人聽到的細語著,跟著她一起前進───。







在上學的學生群中逆向前進,往任何地方都可以的方向走去。



要到哪里去呢。



算了,先走再說吧!





跟我一起走的月之公主,就連太陽的光芒也很合適她。







───天氣,看起來好像是個沒有任何抱怨的蒼之空。







我們手牽著手,往著對兩人來說是第一次的某個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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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線完成  接下來是秋葉線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24 18:19
秋葉 0/序章 塗鴉
窗簾輕輕地晃動著,揚起來,又垂下去,發出沙沙的響聲。
  輕柔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初秋特有的乾爽味道。
  夏天……要結束了嗎……

  我閉上眼睛,把頭重新埋到那散發著醫院特有氣味的枕頭裏。

  從剛才醒來的時候開始已經是在這裏了——到底是什麼時候被送到這裏來的?雖然不斷很努力地去想,但似乎總是想不起來。

  “嗯,是遠野志貴吧?看來康復得很快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病床旁邊多了位陌生的醫生。雖然不曾認識,但是那白色的醫生袍,四方框的眼鏡,還有微笑,都讓人覺得安心了一些。

  “志貴,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唔……”我搖了搖頭。“那個……為什麼我會在醫院裏呢?”
  “哦?你不記得了嗎?你在路上遇上了車禍。”
  “車禍?”
  “是啊,你的胸口被車窗上彈出來的碎玻璃片刺傷了,有印象嗎?當時你的狀況可是相當糟糕啊。”
  “……是嗎……”

  我突然感覺有些頭暈。
  “我有些困了,可以睡嗎?”
  “哦,當然,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那樣的話對儘快康復也有幫助。”醫生很乾脆地說,臉上依然是一貫的笑容。

  “醫生,我有件事情想問一下,可以嗎?”
  “哦?什麼事?”
  “這個房間怎麼到處都畫著這種奇怪的線呢?讓人感覺好像快要倒塌一樣……”

  醫生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擔憂,但是馬上又恢復成剛才那種微笑的表情。
  “似乎腦部和眼球也有可能受損了呢……去聯繫一下腦外科的人看看,下午可以安排的話,檢查一下眼球……”醫生小聲地指示著護士。

  真是奇怪的事情,人的身上、椅子上、床單上,還有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都佈滿了猶如樹木枯枝般的奇怪線條。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是只是看著就已經覺得很不舒服了。我用指尖碰了一下床架上的其中一條痕跡……奇怪,本來應該是硬質的床架,我的手指竟然可以像按海棉一樣按下去……看樣子,甚至可以完全透過去的樣子。
  我好奇地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果刀,沿著那塗鴉的痕跡切了下去,刀刃簡直是完全沒有費力就沒入了床架裏……然後,我把刀沿著線條慢慢移動……
  “嘩啦……”……床架突然解了體,變成了一堆碎片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啊——!!!!!”隔壁床的女孩發出一聲尖叫,護士聽到之後也過來了。

  我坐在醫院的辦公室裏,面前是神色嚴肅的醫生。
  “唔……志貴,你是怎麼把病床弄成那個樣子的?”醫生問道。似乎,比起弄壞病床的原因,他更想要知道我是怎麼弄壞的。
  “就是用小刀往那些塗鴉的地方切下去,然後就壞掉了……那些東西,到處都是啊!房間裏,牆壁上都是……”
  “志貴,你在說什麼呢?”醫生生硬地打斷我的話。“我可根本沒有看到這裏有什麼塗鴉,但是,床被毀成那個樣子是事實吧……”
  “我真的只是沿著那些……”
  “夠了,我知道了,今天還是到此為止吧,我們明天再談這件事。”
  醫生就這樣走了。

  就這樣,我說的東西根本沒有人相信。只要沿著那些痕跡切下去,東西就會碎掉……就像用剪刀剪一張薄紙一樣,只不過連任何其他東西也可以這麼輕易地切斷——床、桌子、牆壁、地板……雖然說沒有去試過,不過,肯定是這樣子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塗鴉一樣的東西似乎只有我自己能看見,其他的人根本意識不到它們的存在。漸漸的,大概有些明白了。那些肯定是傷痕吧,就像手術後剛剛縫合的傷口一樣——非常脆弱——除了這個,也許找不到任何其他更好的理由來解釋所發生的事情了吧。
  我想,世界上大概到處都有這種脆弱的地方,東西是很容易被毀壞的。人們看不見,所以自然也不擔心……而我能看見……最後的結果,我說的話完全被當成玩笑……

  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
  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也沒有人來探望我。在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裏,只有我一個人。病房裏什麼都沒有……
我再也不想在這個滿是塗鴉的地方呆下去了,我決定逃出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最好是逃到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地方去。

  “咳……咳咳……”
  胸口的傷口實在太痛了,我只跑了一點路,就已經不得不停下來。那是城市邊緣上的一片大草地——實在,實在是沒法去到更遠的地方了。傷口的疼痛在跑動的作用下愈發劇烈,使我跪了下來,不住地咳嗽。
  夏末的草海裏,沒有看到任何人——

  “蹲在這麼高的草叢裏可是很危險的呢,剛才可是差一點就踢到你了哦。”背後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啊?你是……”

  眼前站著的是個有著長長的紅發的女人,手裏提著一隻復古風格的皮箱。在夏末的陽光下,那頭長髮散發著絲一樣的光澤。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微笑著望著我。
  我應該不認識她才對,但是腦海裏浮現的卻是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嗯,能在這裏碰到,我們也算有緣呢。我叫蒼崎青子,你呢?”
  “我叫遠野志貴。”

  那天,我和她聊了很久,那是很久以來的第一次,有人認真去聽我說的話。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
  每天午後去那片草地裏,似乎逐漸成了我的習慣。

  她似乎不是太喜歡我叫她的名字,甚至我隱隱約約地覺得,她對自己的名字有些討厭。大概是感覺上她很像學校裏的老師吧,我便開始稱她“老師”——我從車禍之後一直封閉的心情,也逐漸因為老師而好起來了,而那些線的事,也似乎覺得沒有那麼可怕了。

  漸漸地覺得,只要和老師在一起,就很快樂。
  重要的事情往往非常簡單——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又是一天的午後,我一如往常地跟老師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讓老師驚奇一下。
  “老師,看著哦。”

  我掏出從醫院裏帶出來的水果刀,對著身旁那棵樹根部的黑線切了下去。
  還是跟當時在醫院裏一樣的感覺,刀刃仿佛是被吸入樹裏一樣,完全不需要用力便切了進去。隨後,整棵樹便隨著一聲輕響,從那光滑的斷面處被清脆地切斷了。樹冠隨著一聲悶響重重地掉在了草叢裏,破碎掉落的葉子像蝴蝶一樣四處紛飛。

  “很厲害吧?只要切那些線的地方,無論什麼東西……”
  “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已經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老師的面孔變得十分嚴肅。

  “你知道嗎?剛才你做了一件十分草率的事。”
  “對……對不起……”看著老師嚴肅的臉孔,似乎我剛才做了一件十分過分的事。加上被打疼的臉頰,我不由自主地哭了以來。
  “志貴——”老師彎下身子,緊緊地抱住了我。“——不需要道歉。雖然我剛才是對你發脾氣了,但是那絕對不是因為你是個壞孩子。”
  “但是,如果現在沒有人為此而責備你的話,總有一天你會造成無法挽回的事情……所以說,不需要說道歉的話。甚至說你討厭我也沒有關係……”
  “啊……不……我真的一點也不討厭老師的。”
  “嗯……那樣就太好了。”

  接下來,我把關於看到線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師。

  “志貴,你看到的是本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哦。”老師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說。“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在被創造的時候,就註定總有一天要毀壞了。你眼睛所看到的,就是它們存在的終點……也就是說,你能看到未來。”
  “看到……未來?”
  “對,就是萬物所註定的死期。——目前來說,知道這些就很足夠了,再深奧的東西,不必去深究。隨著你以後慢慢長大,自然就會漸漸明白了。”
  “那個……我還是不太瞭解……”
  “嗯,你只要記住一件事就好了,就是無論怎麼樣,絕對不能隨便去切斷那些線。——因為在你眼中,世間萬物的生命,都會變得微不足道啊。”
  “嗯……我知道了……但是,只要看到那些線,我還是會覺得不安……好像那些線呼喚著我去切斷它們一樣……這樣的話總有一天我會把周圍的東西都破壞的……”

  “說得也是——也許,這就是我來這裏的理由呢……”老師輕歎了一口氣。
  “志貴,明天我要給你一份禮物,那樣你就可以回復以前普通的生活了。”

  第二天,也就是遇見老師之後的第七天,我如約來到了草地,老師也一如往常地在那裏,唯一不同的只是手裏多了初次見面時她所帶的那只皮箱。
  “來,把這個戴上吧。”老師拿出一副眼鏡。

  我的視力本來很好,不需要什麼眼鏡。但是雖然有這樣的疑惑,還是把它戴上了。
  “哇!那些線都看不見了!好像魔法一樣!”
  “那當然了,”老師微笑著說道。“因為我是個魔法使啊。”
  我把眼鏡摘下來,視野裏馬上又佈滿了那些雜亂的線。
  “原來,摘下來,還是會看得見……”
  “啊,那個眼鏡本來並不會讓線消失的,只是戴上之後看不到而已……雖然說是不得以的事情,但是志貴,你要伴隨著這雙特殊的眼睛,一直生活下去。”
  “沒有別的辦法嗎?這樣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會把東西破壞掉……那樣的話,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吧?”
  “志貴,”老師蹲下身子,看著我的眼睛。“那雙眼睛是你才有的特別的能力,到底要怎麼運用,還是要你自己來決定……上天不會隨隨便便把特殊的能力賜給一個人的,也就是說,你能看到那些線,一定有它特殊的意義,總有一天你會需要它的,所以不必急於去否定它。”
  “這樣啊……”
  “比如說,保護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或者是非常重要的人……現在你暫時不需要去想這麼多,等你長大了——大概十年的時間吧,你會慢慢明白這句話的意義的。”

  老師說完之後便站了起來,拿起那只皮箱。
  我知道,今天也許是跟該老師道別的日子了。

  “老師……”
  “不要緊的,你一定會做得很好……就算只有你一個人,也沒有問題的……”老師高興地笑著。
  風吹了起來,老師的身影就這樣在搖弋著的草葉中消失了。
  我現在才想起來,我還沒有機會向她說一句“謝謝”。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也許吧……

  不久之後,我出院了,並且從那開始要在親戚家裏寄住。
  就這樣吧,沒問題的。
  新的生活,只有我一個人,也一定沒有問題的……

  我,遠野志貴九歲的那個夏天,就這樣劃上了休止符。
  緊接而來的是清新而乾爽的秋天。
  我覺得,自己似乎稍稍有點像個大人了——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24 18:19
秋葉 1/反轉衝動I
 志貴結束了在有間家的生活,要回自己家了。上學後,見到了朋友有彥和弓塚,聽說了“殺人狂魔”的事。

  志貴與弓塚一起回家,途中弓塚回憶起初中被志貴搭救的事情。志貴立下了“要保護弓塚”的約定。

  與弓塚分手後,志貴想起了秋葉的事。
  剛剛開始被寄養在有間家時,秋葉來拜訪過幾次。因為秋葉上的是寄宿制的女校,不可能經常來拜訪,漸漸的就沒有聯絡了。
  自己和秋葉是不一樣的,是被本家分出去的人。也因此得到了自由的生活。
  上了一所普通的高中,八年來和妹妹毫無接觸。
  父親死後,收到了讓我回家的音訊。說得很清楚,讓我立刻就回遠野家。
  秋葉就在遠野家裏。
  孩提時候,秋葉就像大人一樣,不論什麼都怯生生的忍受著,走路發出“tokotoko”的聲音跟在我後面。
  長長的黑髮還有豪華的洋服,秋葉是個像法國人偶的少女。
  父親過世後秋葉就一個人獨自住在那空曠的房子裏,自己擔負起所有的責任。
  這次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該向秋葉表示歉意。

  晚上到家,志貴去找秋葉談話。
  走進房間後。
  房間裏沒有看見翡翠和琥珀。桌子上有兩個茶杯,其中一個秋葉正在用。
  “啊,哥哥也來點飯後茶?”
  “不,只是找秋葉說說話。”眼裏暗示“假如打攪了就回去”的意思。
  “那不要站著,請坐吧。喝紅茶嗎?”
  “啊,只要好喝什麼都好。”
  秋葉又倒了一杯紅茶。
  “那麼,我開動了。”坐在沙發裏,把茶杯送到嘴邊。
  ……來找秋葉是沒錯,可這樣正正經經的面對面坐著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哥哥,怎麼不說話?不是來找我聊天的嗎?”秋葉望著我。
  那樣正坐著的妹妹感覺更像是個大小姐,沒法談什麼輕鬆的話題。
  “哎……我在想,八年來秋葉在做什麼。”
  “這種事用不著特意提出來吧。哥哥不在時,父親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說來哥哥呀,這八年來怎麼了。也不給我寫信,一次也沒有來看過我。”
  “唔……”確實一直沒有寫過信,也沒有來看望過。
  倒也不是不會寫信,還是心裏不想和遠野的公館有聯繫,所以才沒有給秋葉寫信。
  “信的事就算了。父親也不讓給哥哥回信。那麼八年了回來這個家有什麼感覺嗎?和原先那個老舊的房子相比,裝修後是不是覺得變化很大?”
  “——”聽了秋葉這麼說,我開始四處張望。
  八年前我還是小學生,就是記得什麼,現在也會覺得像在別人家。

  然後秋葉說要對志貴嚴加管教,改變在有間家裏的生活習慣。
  提到了志貴貧血的事。
  “聽說哥哥時常因為貧血而暈倒。”
  “確實出院後一年裏總是這樣,不過現在好了……現在還是會貧血,差不多一個月一次。你不用擔心。”
  嗵的,胸口的傷好像震了一下。
  “……哥哥,你以前不戴眼鏡吧?入院後視力下降了?”
  “——”是啊,秋葉不知道我戴眼鏡的原因。
  當然不能和她說戴上眼鏡就不會看見毀壞物體的“線”。
  “……不是。事故後遺症對眼睛稍有影響,不是視力下降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樣啊,當見到哥哥時很驚訝。因為我不知道哥哥戴眼鏡了。”
  “這樣啊。秋葉還真是冷靜啊。”
  “當然了。隔了八年和哥哥重逢時,可不想作出什麼笨拙的舉動。”
  “秋葉小姐,可以入浴了。”
  “是嗎,這就去。”
  “好了嗎?也可以讓志貴放鬆一下。慢點好好享受一下。”
  秋葉從沙發上站起來去浴場,琥珀也跟在後面。

  ——為什麼秋葉洗澡,琥珀也要跟去呢?難道是女同志?
  “啊,雖然怎麼想像是哥哥的自由——”
  “——!”秋葉一下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和琥珀入浴了嗎?”
  “關於浴場有件事忘記說了。哥哥,以前用的大浴場不用了。因為只剩下琥珀和翡翠,就把那裏封鎖了。”
  “大浴場?”
  那是什麼?
  “嗯嗯嗯?”秋葉皺著眉,“中庭不是有個露天浴場嗎?哥哥這都忘了。”
  “要洗澡請用自己的浴室,休息室裏第二個浴間是哥哥的。”秋葉離去了。
  秋葉走了,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也去洗澡了。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24 18:20
秋葉 2/反轉衝動II
 早上琥珀把“七夜小刀”給了志貴。

  弓塚缺席,志貴貧血暈倒,晚上才在保健室裏醒來。

  在路口處,雖然才夜裏7點,但一個人影也沒有。由於連日的殺人魔事件,夜裏外出的人少了許多。只看到遠處一名女性的背影。
  “啊,金髮。”遠處的女性看來是外國人。
  ……目光被吸引住了。只是看著背影,就覺得是個美女。
  ——咚咕。
  突然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喉嚨也感到乾渴。
  身體開始發冷出汗。
  “啊——”
  頭痛。
  ……和白天的貧血不同,意識沒有模糊,很清醒的感到痛。
  “啊——哈”
  那個——背影。
  只是看著那個金髮的女性,為什麼會頭痛?
  “哈——哈——哈——”
  思考混亂了。
  我——追上那個女人,然後……
  “然後?”然後做什麼?
  那個女性在公寓前消失了。
  向公寓走去,想著追上去時——
  “——!”
  雖然只是一瞬間,可確實看見了弓塚的身影。
  “弓塚——?”意識清醒了。
  弓塚……雖然只是一瞬間,可那確實是弓塚。
  是在街上散步嗎?
  “這種時候還出來走動——!?”
  弓塚離家行蹤不明,這總不是什麼好事。
  女孩子一個人夜裏在街上走動太不安全了。
  弓塚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遊蕩。
  絕對沒有看錯,一邊呼喊著一邊追上去
  “等一下,弓塚——!”
  “——!”弓塚好像聽見了,轉向這裏看了一眼。
  那面容不是別人。
  在前面走的女孩就是弓塚,她一臉驚恐的表情。
  “啊——”
  怎麼了,感到很冷。
  ——咚、咚
  心跳變得快了。腦後變得沉重。喉嚨發熱。
  就像見到金髮女子時一樣,頭痛。
  “怎麼了?”
  這時弓塚又走遠了。

  “等一下,弓塚——!”邊跑邊喊著。
  弓塚漫無目的的走,也不回頭。
  “弓塚——沒有聽見嗎?”身體跑得很熱了。可是怎麼也追不上弓塚。
  ……拼命跑也追不上走路的弓塚。
  真的好奇怪。可是除了這樣跑,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經意間,弓塚的背影消失了。
  雖然追不上可也能看見的弓塚的背影不見了。
  “可惡……到底怎麼回事……!”
  停下來調整呼吸。哈哈的,胸口在上下起伏。
  “……現在,幾點?”
  視線從支在膝蓋上的手轉到商店的櫥窗裏。
  時間是——已經夜裏12點了。

  “——假的吧,我居然那樣跑了那麼長時間。”
  ……雖然感覺不到,可是時鐘沒有錯。
  四下張望,連繁華街的店都已經大部分關門了。
  “回去吧。”雖然還擔心著弓塚的事,可四處找也看不到。
  ……追了將近4個小時,怎麼喊她也不回頭看一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一邊哈哈的大口喘著氣,一邊回家。

  ……這附近幾乎沒什麼人經過。
  繁華街裏還有人走動,從這裏回到家的路上就完全沒有人了。
  “……”
  殺人魔這個詞在腦海中徘徊。
  夜裏12點。
  獨自在街上走的我,不是殺人魔容易捕獲的獵物麼。
  “——!?”
  什麼東西的聲音。
  建築物裏什麼東西發出聲音。
  聽上去像人倒下的聲音。
  “……在路地裏……?”
  ……又聽到聲音了。
  現在又靜得可怕。
  ……有種不好的預感。
  路地裏有什麼人倒下的聲音。
  或許只是風吹倒東西。
  該怎麼選擇不用說了,可是——
  總有種弓塚在那裏的錯覺。
  “……怎麼辦呢……”
  一個人影也沒有。
  什麼可依靠的也沒有,只有早上琥珀給的小刀。

  ——沒有辦法不理睬自己的錯覺。
  在夜晚有犯下濫殺罪行的殺人魔徘徊的街道裏,也要到發出怪聲的巷子裏去。
  不管怎樣——我就是忘不掉弓塚昨日的笑容。
  假如弓塚在那裏,就一定帶她回去。
  ……我在為逃避的事情而後悔。
  “好。”眼鏡取下來了。
  遠野志貴的武器,看見“線”的眼睛。
  先生說不可以用在無關的地方,對手是殺人鬼應該允許吧。
  “……聲音,是這裏發出的。”
  做好了思想準備,向巷子裏走去。
  ——咚咕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
  很安靜,從這個廣場就可以聽見聲音。
  ——咚咕
  頭痛,身體極度緊張。
  ——咚咕
  怎麼了,本能在警告。
  ——咚咕
  走吧。向前走。已經走了就不能回去。
  ——咚咕
  退縮已經遲了。我已經從廣場走進了巷子。

  “——啊?”
  一個紅色的世界。殘肢斷足到處都是。那不是貓的狗的。看見斷面上那紅色的血,骨頭,肉,那都是人的四肢。
  地面和牆壁上都被塗上了血。
  頭被砍下來,還留著痛苦的表情的面孔。
  兩個像木乃伊一樣乾癟的,被砍下來的頭顱。
  雙目都被挖掉,是男是女身份也搞不清的頭顱。
  “——”發不出聲音,只是在旁邊看著人的屍體。
  不,那已經不能稱為屍體了。
  總共四具屍體,像吃剩的殘骸扔在這裏。
  “哈——哈——”
  愕然得看著屍體的海洋。
  腦後很痛。喉嚨很幹隨著呼吸像火一樣熱。手指在發抖。
  這是——什麼啊。
  眼前的世界,是什麼啊。

  突然,牆角的屍體動了。
  不對,那不是屍體。
  手腳還在,應該是倖存的人。
  “啊……”有什麼不對勁。
  有人倖存說來是好事,可在這樣光景裏活著的人類,覺得有什麼不自然。
  不過,還活著。還活著,不應該去幫助他嗎?
  “那個——喂?”那人好像麻木了向前走來。
  看見那個人的臉時,像木乃伊一樣乾枯的臉,反射性的向後逃。
  可它的動作比我快幾倍,我好像沒有動一樣。
  一爪被抓在肩膀上。
  雖然抵抗但還是被乾屍抓住了。就在要下手的一瞬間,它崩潰了。
“哎?”那股強大的力量消失了。那個只剩骨和皮的人形,殘餘的骨和皮都化為烏有了,一點痕跡也沒有了。
  好像惡夢一般,它化為灰塵了。
  “……這是什麼呀。”走路肩還在痛。
  自己的背上在流血。
  痛楚是真實的。所以這是現實。
  這如同惡夢一般的經歷,不是夢。
  “遠野君,在那裏很危險的”
  “——!”
  向著背後的聲音轉過身去。在我走來的胡同的入口,弓塚站在那裏。
  “弓,塚?”
  “晚上好。在這裏見到還真是奇遇呢。”弓塚的話好像只是街上偶然遇到般輕鬆。
  “弓塚,你——你這種時候在幹什麼?”
  “我只是散步。不過遠野君在做什麼?像那樣殺人可不對的呦。”弓塚說話時帶著淡淡的笑容。
  “殺人?”
  看了周圍。
  ……自己站在這樣的慘狀中,會被人認為怎樣。
  一片血的海洋裏。遠野志貴就像殺人犯一樣,呆呆得站在這裏。

  “不,不是我幹的!”
  “難道不是嗎。大家都死了,只有遠野君還活著,誰都會認為是遠野君做的。”
  “不是那樣的!我被那個東西襲擊!”
  正要指向襲擊自己的怪物,可是那裏什麼也沒有。
  它已經化為灰塵隨風飄散了。
  “啊——”我在發抖。
  弓塚在咯咯的笑。
  “不,不是我!”正在為自己辯解時——
  ……明白了。
  腦子裏不再因哪些是奇怪的事哪些不是而喋喋不休。
  比如說,離家的弓塚為什麼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
  比如說,為什麼看見眼前的慘狀弓塚還那樣的笑。
  “弓塚,我——”
  “嗯,我瞭解了。遠野君是只是出來用餐吧。抱歉之前那樣和你說話。我只是一直有點討厭自己的心情,遠野君也一直是吧。”弓塚還在笑。
  弓塚站在巷子的入口處沒有動。
  手腕有些不自然,好像在後面隱藏了什麼。
  ——在意的看。她的肘部上有什麼紅色的東西。
  “弓塚,你——”
  “怎麼了?嚇人的表情,遠野君有點奇怪。”又在笑了。
  “——”不對。
  弓塚那個女孩,什麼也沒做。
  “弓塚——你為什麼把手藏起來?”
  “哎?還是被發現了。遠野君真是敏銳。這地方你不記得了嗎,志貴君?”
  “志貴君”很不自然的讀得很重(大概弓塚就是被四季吸血了)。
  弓塚把手拿到前面。
  被染成紅色的兩隻手。
  血已經幹了,紅色的碎片劈呂劈呂的飛濺。
  弓塚五月的嘴在笑。
  “弓塚,你的手——”
  “嗯,是我殺了那些人。不過不是什麼壞事呀。我不是因為恨才殺這些人的。為了活下去需要這些人的血,沒有辦法才殺了人。”
  ——什麼啊。
  弓塚怎麼了,說的話我
不明白。
  “弓塚,真的——殺人了?”
  “以為是吹噓不信嗎?認為像我這樣的女孩做不到嗎?”弓塚在咯咯的笑。
  ——無法相信。
  不是因為認為弓塚吹噓而不信。
  這樣的慘狀,竟然全都是弓塚做的。
  “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
  “不是說了嗎。我不是因為恨才殺這些人的,是為了活下去。志貴君,為了活下去而殺掉別的生物不是什麼壞事呀”
  “什麼?不論什麼理由,殺人是不對的。”

  “才不是那樣呢。啊,不過有件事是不好。因為我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沒法做得很熟練。吸血的時候自己的血也送出去了。所以本應該死了的人才會襲擊志貴。對不起,讓志貴捲進這種危險的事。那傢伙徹底死了,太好了。”
  “什麼呀——你再說什麼呀,弓塚。”
  “不理解也沒關係。現在我連自己的事情也把握不好,所以沒法說清楚。不過呢,我一直想著哪天也好一定要見到志貴君。好憧憬著見到志貴君啊——”
  說著,弓塚看上去十分痛苦地,臉在扭曲。
  “哈——啊,嗚!”弓塚痛苦的抓著喉嚨。
  弓塚在吐血。
  “果,果然。因為胃變小了,看來不該吸無關的血。不是品質上乘的血就不能和身體融合。”伴隨著咳嗽,弓塚吐出紅色的已經凝固的血塊。
  “——哢,嗚——”弓塚的身體在顫動。
  ……不明白怎麼了。
  什麼啊,沒什麼不明白的。弓塚的痛苦是很明顯的事實。
  “很難受嗎,弓塚?”向著弓塚伸出手。
  “——不要!不要過來,志貴君!”
  弓塚的聲音突然停頓了。
  “——不要。我沒事的,志貴君。”
  伴隨著痛苦的呼吸,在吐出紅色的血。
  “弓……塚,你——”
  我不明白。
  不僅是弓塚痛苦的原因,還有她為什麼會變得現在這樣也不明白。
  “到底怎麼了?殺人的事情,是你在撒謊吧,弓塚?那麼難受不去醫院是不行的。”
  ……多麼偽善。
  明明知道弓塚這樣痛苦的原因,嘴裏還在不停的撒謊。
  “弓塚——去醫院,好嗎?”話說得溫柔些。
  弓塚像撥浪鼓般搖頭。
  “怎麼了——難受了不快去醫院不可以的……!”
  “……不可以,志貴君。真是,一直都,不瞭解我。”
  “傻瓜——那樣說話我一句也不明白——”
  “啊……哈,是這樣啊……那麼就不要為我費心了——”弓塚好像逃避似的身體向後退。
  “——痛啊,志貴君。”呼吸混亂,還在不斷的吐血。
  “——感到痛,感到冷,感到不安。真的,就是現在也好想志貴君來幫我。——不過今夜不行了。再見了,為了成為像樣的吸血鬼來見志貴,我走了。”
  “等一下,弓塚!”
  “——”弓塚已經不見了。
  我只邁出一步的間隙,弓塚已經從巷子裏跑開了。
  ……那種速度不是人類能擁有的,像野獸一樣。
  “——弓塚,你——”
  什麼呀,到底要說什麼。
  “庫——”肩上的傷在痛。
  回頭看看,那個人體殘肢散落的小巷的廣場裏,紅色的血跡已經不見了。
  頭顱,內臟,四肢,都不見了。都像那具乾屍一樣,化為灰塵消散了。
  “可——惡——”懊悔得敲打著牆壁。
  “到底怎麼了——!”只有憤怒的吼聲在空當的巷子裏回蕩。

  回家後(過十二點啦),秋葉治療志貴,說“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現在哥哥受傷了,趕緊治療比問晚歸的原因要重要得多。”

  志貴夢見“Shiki殺Shiki”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24 18:21
秋葉 3/反轉衝動III
志貴下午一直在找弓塚,未果。回到家裏發現翡翠已經在等他。
  “您回來了。”
  “我回來了……翡翠,秋葉呢?”
  “秋葉小姐要到學校去辦手續。因為會晚回來,所以先吃飯了。”
  手續啊,秋葉上的是有很高名望的女校,所以有很複雜的手續吧。
  晚飯後九點志貴又從家裏出發,在玄關處撞見秋葉。

  “哥哥,這麼晚了去哪里?”
  “秋葉——你回來了。”
  “嗯,剛剛回來。不過哥哥要做什麼?換了衣服是要出門嗎?”
  目光裏,比起責備更多的是不安,“就算昨天負了那樣的傷還要出去嗎?”
  “……抱歉。朋友有麻煩,不能放著不管。”
  “……不論怎麼阻止哥哥也要出門嗎?”
  “……又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只是去看看他。”說著走出了玄關。

  “哥哥。”秋葉的聲音和一直以來都不一樣,如此柔弱。
  “秋葉……?”
  “待會,會回來嗎?”在那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八年前,那個像孩子般哭泣的秋葉。
  “什麼呀,我只是出去一會,會回來的。”
  ……外面是個明月當空的夜晚。
  看見秋葉那感到不安的面孔。怎麼會有種不會再回來的預感?

  十二點過後在公園深處找到弓塚。看見她蹲在地上,痛苦的抓著喉嚨。
  “弓塚——!?”看見弓塚十分高興,也沒有像昨夜的事就靠了過去。
  “等等——!”弓塚阻止了我的行動。
  “志貴來看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現在走近會讓我為難的。所以求你了,不要過來。”弓塚在痛苦的呼吸。  倒在地上顫抖著說出這些話。
  “笨蛋,我怎麼能放著不管呢?”
  “嗚,我沒事了……志貴君來了身體就好了。”弓塚勉強的支起身體露出笑容。
  ……不要過來。
  不明白為什麼弓塚不讓我靠近。
  “……弓塚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回家。昨天一個人,到底……”
  “嗯,什麼?”
  “……可惡,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弓塚……”
  “是說昨天我殺了那些人的事嗎?”好像在嘲笑我的心情般。
  “那麼……街上發生的殺人事件都是弓塚做的?”
  “我也答不上來。那些事……”
  “那些事又怎麼了?”
  “是什麼就是什麼!就和我殺那些人一樣的事情。”
  “弓塚,你……”
  “不要這樣叫我。我在稱呼志貴君,志貴君還在稱呼我的名字很不公平。”
  “那……”一下子頓住了。
  弓塚果然還是原來那樣。
  “只是這麼想的,我看起來很傻吧。要是不能這樣稱呼志貴君,總覺得和你還是那麼遠。”
  “弓——塚?”
  “我一直在看著志貴君,從在倉庫裏被你救了那次起,就一直在看著志貴君。我真的有癔病。所以和周圍的人合不來,勉強自己做不可能的事,講的笑話也聽不懂,一直看上去是個傻瓜。所以在學校裏也不快樂。但是中學二年級時,和志貴說話後全都變了。嗯,志貴君大概記不得了。你是總是那麼的自然,不加掩飾的人。就連那個時候志貴君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什麼都不說比較好。
  弓塚說的我一點也記不起來。
  弓塚到底在說什麼,不,弓塚說的事情有沒有都想不起來。
  “算了。志貴君那時候只理睬乾君,對別的同學沒有興趣。(這個天殺的……譯者Nel_IamAgg)不過也好。只是想想和志貴君在同一間教室就很高興了。一直想和你說話,想讓你稱我小弓,現在很失望。一直沒有讓你知道,我在看著你。那,志貴君喜歡我嗎?”
  “我對弓塚以前的事不瞭解,我想,我喜歡你。”
  “我,看來是個笨蛋。”弓塚呆住了。
  “啊——”弓塚忽然跪在地上痛苦的喘息。
  “弓塚?你沒事吧?”志貴過去幫助,卻發現弓塚的身體冰冷。
  “傻瓜!身體怎麼會冷成這樣!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要上街!”
  “志貴——”弓塚虛弱的喊著。
  “其實,志貴君不喜歡我也不要緊,我一直也不明白志貴君的事。”
  “好了別說了,快去醫院!”
  “不過,現在理解了。志貴君的事,志貴君想做的事,完全清楚了。所以要讓志貴君和我變得一樣——!”弓塚一口咬在脖子上。
  志貴身體裏的血液沸騰起來,下意識把弓塚推開。

  等志貴把弓塚推開,黑色的血液流入了志貴的身體中。
  志貴因痛苦倒在地上:“弓塚,你,幹什麼?”
  “沒事的,只是剛開始要忍受一下痛苦。開始很辛苦,等血液混合了就好了。放心吧,我不會殺了志貴的,只是把我的血分一點給你,不會像昨天的怪物一樣崩潰,只是變得和我一樣。”
  “在說什麼,弓塚,五,月?”
  “你會變得和我一樣。吸食人血就像是普通的食物一樣,不能在太陽下走動只在夜間活動的,不同的生命。”
  “那,那不就是……”
  “嗯,大概就是吸血鬼吧。我對自己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兩天前的夜裏,以為志貴夜裏在繁華街走路而去確認,結果倒在了巷子裏。當時感到的只有黑暗,寒冷和身上的痛楚。然而不可思議的是,隨著時間漸漸瞭解了自己身體的變化。為了阻止身體的崩壞就需要同樣生物的血。雖然知道理屈,可是不去做不是簡單的。我感到寒冷,感到一個人的孤獨。不想就這樣消失,於是尋找合適的人吸血。做了之後,那真是美味!身上的痛楚減輕了,也覺得可以繼續地做下去。可是不小心在那個人身上留下了自己的血。那個人就變成了只有身體沒有心的怪物。——可是為了活下去,不這麼做不行。已經說了,我不是因為憎恨才殺人的。吸人的血就和志貴你們吃其他的動物的理由一樣。殺人的事還沒有深入考慮過。”
  “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被吸血的人類會變成吸血鬼嗎?並非如此。事實上,只是吸血那人就會死去。只有吸血貴在吸血時把自己的血液也分給對方才會成為吸血鬼。在志貴身體裏留下的,就是我的血。”

  可是,志貴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自己的身體在抗拒弓塚的血液。
  兩人談到兩天前的約定時,弓塚又開始感到痛苦。
  “救救我,志貴……
  我害怕。這麼冷,到哪里都是孤單一人,這麼的不安。求你了,救救我。”
  “——我該怎麼做來幫弓塚?”
  “簡單。志貴君成為我的同伴就可以了。”
  看見那紅色的目光時,連呼吸都不能。
  “同伴,什麼意思——?”
  “這樣我就不在是單獨一個了。也不會覺得寒冷孤獨。嗯,只要志貴君變成我的種類,就會像當我還是人類是一樣幸福吧——”
  弓塚像子彈一樣的速度撲了上來。
  “原來得到志貴是這樣的簡單。”弓塚的眼中從驚訝變為喜悅。
  志貴突然拿出小刀,砍傷了弓塚的腿。
  看著弓塚的傷口被血染紅,志貴呆在原地。等反應過來弓塚已經逃開。
  “哈——哈——哈——我怎麼了——!”
  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刺弓塚。
  只是心臟在咚咚的跳動,不經意間就刺中了弓塚。
  心裏想的只是要幫助弓塚。

  志貴在逃離時又回憶起以前那個溫柔的弓塚……忽然志貴背後遭重擊倒地。
  看見一個四肢扭曲的男子。伴隨著笑聲,弓塚五月走了過來。原來弓塚又吸血製造了死徒。
  “剛開始殺人時我對自己充滿厭惡。可是現在——比起殺人的罪惡感,我更感到奪走生命的優越感。很快志貴君也會變得一樣。放心吧,我為了見到志貴君,會立刻把你變成吸血鬼。”
  “——弓塚,我幫不了你。”
  “才沒有這種事呢。志貴君不要像孩子一樣不聽話,像個大人一點,這樣我和志貴君都會幸福。”
  “不過雖然有約定——我還有別的辦法來幫你。”說著把眼鏡取下來。
  看來志貴不是弓塚的對手,被瞬間一擊吹飛撞在牆壁上。
  志貴勉強握著小刀站起來。
  “啊,還能動啊。志貴君真是頑強。一直以為你貧血身體很弱呢。”弓塚笑著靠近來。
  不行,雖然看得見破壞物體的線,可自己還只是人類。
  而現在的弓塚,如同動物般是速度超越自己幾倍的對手。看得見線也切不到。
  等到志貴的眼睛再次看清四周時,發現自己在巷子裏,也就是志貴第一次看見弓塚血色的手的地方……而弓塚就在旁邊,顯得很痛苦。
  “撒謊——幫幫我,你說過我有危險時回來救我的。為什麼,為了留在志貴身邊,忍受怎樣的痛苦都可以。現在這種程度就到極限了嗎?這麼痛,這麼辛苦,志貴君為什麼就不幫我呢?立下過要救我的約定,為什麼……”弓塚發出苦悶的聲音,“志貴君——為了讓志貴君留在我身邊,怎樣的痛苦都可以忍受。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呢……!”
  恐怖的殺氣消退了,從那話裏感覺不到恨意。
  弓塚五月只是一直在哭泣。
  志貴看著弓塚的樣子,心中感到悔恨與同情,願意讓弓塚吸血。
  “真的可以嗎,志貴?”驚訝與喜悅混合在弓塚的眼中。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弓塚,只有用這個辦法來幫你。”
  弓塚相信了志貴。

  熱量在急速消散。安靜的這麼死吧。
  就這麼結束吧,遠野志貴。
  這麼結束,好麼?
  ……會回來嗎?……
  那是秋葉的話語。離開八年的妹妹。什麼都學著哥哥的黑髮少女。那一個人生活在空曠的屋子裏的秋葉。
  “秋葉……”
  不能死。
  ……現在不能死。
  “弓塚,”說著拿出了小刀,對著那女孩的線,直刺緊貼在身前的弓塚的……心臟……“對不起,我我沒能保護弓塚。”(志貴你個大騙子!——譯者Ark)
  “是麼——最終還是不能在一起,遠野君。”那女孩的聲音,就像兩天前夕陽下的歸途中一樣平靜。
  “不過,真得很高興。至少,在那麼一點時間裏遠野君選擇了我。嗯,就這樣死了也不錯。不覺得痛,像魔法一樣消失。”弓塚膝蓋以下已經變成了灰,“時間不多了。嗯哼,這是遠野君的體溫。”
  “對不起,我真的很差勁。”眼睛裏熱熱的,視野變得模糊了。
  “啊哈,遠野君在哭。……真得很溫柔呢。那樣為我哭泣我很滿足了。嗯,比誰都喜歡。自從中學以來——誰也不知道,我在看著遠野君。”弓塚只剩下上半身了,“我想再和遠野君說說話。像普通的同學一樣說話。不過現在死了,就不可能了。”
  “不過,這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呢,遠野君不要哭。你做了應該做的。”小刀上的重量消失了,就是說弓塚的心臟也消失了。
  “啊,還可以再說幾句。那個,我家往這邊,再見了。嗯,BYEBYE遠野君。謝謝,還有,對不起。”隨著一陣風,弓塚在眼前化為灰塵消失了。

  志貴回到家後,秋葉為他處理傷口。
  “哥哥,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秋葉要離開時,志貴抓住了秋葉的手,將她緊擁在胸前。
  “秋葉,我真的很差勁,一點忙都幫不上。”
  秋葉什麼也不說,也沒有推開志貴,就那樣緊緊的擁抱著。
  忽然秋葉又變回那個大小姐了:“我不想聽,哥哥。那是你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
  “抱歉,今晚的事就忘掉吧。”
  秋葉走到房門處停了下來:“我什麼也不聽。我送哥哥出門時,心裏很害怕。感覺從此哥哥就不回來了。  就好像八年前一樣的預感。”
  “不過,哥哥回來了。說是哥哥沒能救誰,但至少將我從那樣的預感中救了出來。”
  “所以,歡迎哥哥回家。只要哥哥能回家來,秋葉就真的很開心了。”
=icesnowsea= 發表於 2008-11-24 18:22
秋葉 4/昏い傷痕I
  第二天(休息日)“一早”(十二點啦),志貴起床,遭到了秋葉與翡翠關於“起床問題”的夾擊;還好,琥珀的“開飯啦”一聲讓他擺脫困境。大家談到了“吸血鬼殺人”的事。弓塚已經被我殺死了……志貴心想。“哥哥的學校也有死者呢!今早新聞說,弓塚同學也被害了。在地上發現了好多血,推斷是出事了呢!”

  “今晚開個志貴的歡迎會吧!”

  志貴去找秋葉談話,談著“八年前的受傷事故(慎久編造版)”。突然,秋葉表現出很難受的樣子,但隨即恢復。她解釋她自己在那事故中也留下了後遺症。

  歡迎會根本就是未成年飲酒會……翡翠喝了一點就睡著了,秋葉則一直喝(秋葉是酒鬼——譯者Ark)。秋葉、志貴兩人走到中庭,志貴因酒精、受傷、心事重重、貧血而昏倒。
  志貴在自己的房間裏醒來。
  秋葉為志貴量體溫,在他身邊守了4個小時。志貴回想起以前自己的一次感冒的經歷(嚴重到倒下發高燒。——譯者Nel_IamAgg):
  坐在我枕邊的黑髮少女握住我的手;
  榻榻米和屏風;
  冬季寒冷的氣溫;
  昏暗的房間裏望著我而哭泣的幼小的秋葉的身影。
  哎?榻榻米的房間?
  “秋葉,這個房間有過榻榻米嗎?”
  “沒有呀,這間房間不是和式的。”
  “這樣啊,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哈,哥哥,沒有和式房間與不可思議有什麼關係?”
  “啊,這麼大的房子裏,一間也沒有嗎?”
  “哎,和本館分開的是有一間和式的別館。”
  這麼說來,庭院樹林的深處是有一間和式房子。
  “好了,休息吧,我不打攪回房間了。”秋葉離開了。
  志貴睡著前又想起了以前秋葉探望自己生病的事。記得那間誰也不來的屋子裏,秋葉躲開慎久的視線來探望哥哥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在不停的說“對不起,志貴哥哥”的黑髮少女。
  “等明天……”秋葉留下了這句話。

  (題解:志貴的歡迎會一直玩到黃昏,秋葉提議出去走走。在黃昏的庭院中,志貴又想起了弓塚的事,這精神上的傷痕觸動了胸前的傷,於是志貴因酒精、受傷、心事重重、貧血而昏倒。所以是“昏い傷痕”。——譯者Nel_IamA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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