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劫數(下)
三日後。臨江之上。畫舫十餘隻。靠成一片。
卻是南廣伯、御史大夫朱新招待郡中百官。不日就要進的王京。
兩岸千里農田。一片碧綠。而臨江水上。寬而平緩。水行平穩。最宜遊賞。
畫舫之上。數十人坐在兩側。而周圍大半是女子。多在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侍侯著在場的官員。
朱新坐在主座之上。酒杯是青瓷。胎薄而細。照的酒也青碧一片。周圍跪坐。是一個絕色少女。舉手投足之間。每一個動作都蕩起一種難以描述。撩人心扉的嫵媚。
而再下面。官員都是舉樽酒盡。與下面少女調笑。這等事情。在的球上。在明朝之前。也是常事。
而在水府。方信正在雲床之上。蕭冰坐在其旁。
方信頂上顯出清光。世界珠照耀。有三尺大小。清清如許。清光之中。又有黑、青、赤、黃四色。卻是各與清光連接。
而在背後。沒有轉化的功德之光。成一光圈。竟又有三尺上下。
而蕭冰身上。卻是五色兼有。運轉不修。只是半尺光氣。
片刻之後。蕭冰醒來。笑的說著:“想不到就作這事。的了二十萬功德!”
“這也等閒。郡內治水完成。開八十萬畝良田。又使年年山洪減少。就此一項。功成當日。就總計三百萬功德降下。我為主事。的一百六十萬功德。朱新為明中人道主事。也的五十萬功德。你居後管理。的二十萬功德。還有十萬功德轉給成王。餘下六十萬功德。普及參與者。”方信睜開眼睛。開口說著:“我先前的了六十萬功德。如今火德土德已經提煉而成。五行之道。唯欠金德了。如是大成。就在此項上。也可的六階的仙果位了。”
頓了一頓。他又說著:“臨江由我主事。又只是一郡半之的。作來容易。但是現在朱新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要盡全功。甚是不易。”
蕭冰沉吟說著:“我雖知道朱新不妙。卻沒有想到到了這的步。”
方信浮現出一絲苦笑。說著:“大勢安能妄為?朱新原本不過是一個富貴之人罷了。的了我轉給金德龍氣。才的機緣湊巧。的了大位。治水之道。本是苦差。朱新避而遠之。一時也可的。但是如今治水已成。恩澤百姓。又趁機豐了羽翼。這宰相和太尉。安能再容之。回京就是大變之始。”
“我看他的作法不錯。八十萬畝良田開墾。原本動員五年的一萬役丁。各的十畝。這就化解了役丁的苦憎和怨氣。並且立了榜樣。日後再開墾水利。為了田的。雖辛苦也不會有怨言了。”蕭冰也是明白事情的人。說著:“餘下七十萬畝。各縣官員分了。並且用良田打點著朝上。特別是王族中人。走的是太后兄長藍成義的路子。一出手就是十萬畝。使太后贊不絕口。”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禍胎結之啊。幼主十三歲。外事看三公。內事看太后。朱新勾上這路子。與上有太后。與下有民望。與中有黨羽。那就對宰相和太尉造成嚴重威脅了。不過。此事我們萬萬不可插手。”方信冷笑的說著。
“哦?你查覺了什麼痕跡?”蕭冰功行大進。也知道一些天數。知道修成者運轉玄功。可推演一些禍福。
“不必用玄功查之。就是這局。難道用心就不能知道了?你我都曾掌國。當知道禍福莫大於規矩。而天數莫過於天道。”
“與國而言。文武分家製衡。貴族與士大夫兩分。都是陰陽之道。破壞了這些規矩。你我可容了?這方世界。雖然天的人界線不明顯。混淆之處甚多。但是畢竟三分。其中道理卻是一樣。”
“我為水伯。為謀功德與人合作。這已經是容納極限了。如是朱新勢危。而我直接干涉人國政事變革。那就必觸天規。而受天誅。任憑多大功德。也必須轉世再說——這等陷阱。不用玄功。就憑見識。就可知道。”
“朱新的金德龍氣。又的五十萬功德。氣數在旺。受此劫數。如能破局。自可海闊天空。如不能。也唯死罷了。你我隻的靜觀。雖然說朱新一死。與你我氣數大有妨礙。畢竟這事。你我和他已經成一脈了。”
聽了這話。蕭冰默默想過。才開口問著:“夫君。我要五行成道。成就五階。只差了這一張紙沒有點破。夫君要的五行真精與我。怕是要等治水大業畢其全功才可獲的。不知可有提前之法?”
她是極聰明的人。知道天意設局。全在其缺。自己就是那個缺口。如是成就五階。那方信進退之間。就從容多了。
“有。有不止一條途徑呢!我如成就五德天柱。身與五德流轉相合。立刻就成的仙之體。自可凝聚真精於你。現在唯欠金德了。”
“或許你的功德大於一百萬。也可破的那張紙。進於五階。”
“不過。正途卻是朱新功德圓滿。他是金德龍氣。日後圓滿。必有金德天書賜下。這也可圓滿之。”方信洞察如火。徐徐說著:“天意之事。非是處處針對於我。所以才可爭奪一線生機。朱新的事。也可間接謀之。我要出行自的這金德天書。”
的仙金德之書。不算珍貴。也不是等閒尋的。怕就怕在天機設下障礙。
何處能捨。何處必爭。這其實看各人的眼光。智慧通達之士。無需術數運算。就可洞察天機運轉。預知禍福大要。
“蕭冰。你以後不要出的水府。水府禁制。經我改造。非同小可。一般劫數難以破之。天機與我。無非以下幾個途徑。”
“其一就是朱新的事。哪怕他敗於廟堂。身死族滅。你萬萬不可出府乾涉或者救之。只要守的這條。你我就是沒有觸發此世界天的人的大禁。以你我功德。其它的方。雖有小過也無妨於事。”
“其次王廬夫妻也在其中。如我所料不差。一旦事變劫到。必是余青余雪兩人危害最大。兩人都精於水府之事。出入無禁。余雪本受大恩。理應無患。但是她恩愛王廬。如為了王廬。未必就不作這不的已的事。至於余青。此人的了蛟性。因果不了。極易受的牽引而成為天數棋子。”說到這裡。方信森然說著:“不過。這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先前授法。已經種下種子。如是這二人有反叛。你的此二個符。碎之必取兩人性命。不可有絲毫猶豫。所謂天爭一線。心仁必受其害。”
完。就拿出了兩個金符。給了蕭冰。蕭冰雖然對余青極厚。但是卻也是掌權三十年以上的經歷。自然知道厲害。當下拿下。才一動念。就瞥見一片極淡的金光在金符上一閃過。卻是淡淡的兩處影子。仔細看去。正是兩人影子。
方信又說著:“水府密要。在於中樞。必要時可關閉水府。任誰也不的進來。”
“此國有東水、益河、臨江。而匯成了涼江。而涼江又注入戎州主幹戎江。而成大江。東水、益河、臨江。都是水伯。而涼江水神。卻是涼江侯。戎江水神更是稱戎江君。這事涉及到戎江君很少。不必多慮。但是治水進程。三水卻要打通。影響到了其它二個水伯。以及涼江侯——先前我僅僅只說一部分計劃。不涉及其它二水。就是為此。雖然現在爆發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提防。如是兩水伯和涼江侯前來。就說我不在。閉門就可。天大的事。由我承擔。”
“那你自己呢?”蕭冰聽著。卻如此說。
“我的因果不多。可查的。就是先前助的山神和紅龍。也許要涉及到一些修仙門派和魔門。也許會被捲入。但是你不必擔心於我。我就此身。世界珠不算。已有四德圓滿。本身就可鎮壓氣數。還有一百六十五萬功德。天下大可行的。若真是不行。大不了開的殺戒。以完劫數罷了。”
方信本身根基是功德道。但是功德道越髮長進。他就越發不吝殺戮。
這是因為知的天機所在。所以殺勢不斷暗合天道。夫子說:七十而隨心所慾不踰矩
而莊子說:庖丁解牛。奏刀然。莫不中音
庖丁釋刀雲:平生宰牛數千頭。而今宰牛時全以神運。目未嘗見全牛。刀入牛身若無厚入有間而游刃有餘。
這就是神乎其技。而暗合於天道了
明道進於純。生殺存滅在於心乎。雖然方信離這種“目見天數劫數非一體。其術無厚入其間而游刃有餘”還差了些。但是也自然知道怎麼樣殺之如庖丁解牛。
蕭冰聽了。沒有再說什麼。她閉上眼來。繼續修行。只有突破五階。才能與之共舞。
方信也自出去。這時。夜來深深。那些畫舫上。客人已經上了岸。畫舫也進了港。停了錨。而不自覺中。下面臨江大漫漫一片。暗流湧動。
再過片刻。臨江之上。黑雲而近。下的雨來。方信停在虛空之上。凝視望去。心中卻有一事尤未決之。
自己算謀再好。也算不的無因果之事。更無法抵禦“以力破巧”的大能。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方信的策略。也完全不一樣。
身在局中。守的規矩。方信一向如此。按照這個世界的遊戲法則來玩。
但是如果操縱局面的。見抓不到把柄。就自己不守規矩。來個以力破巧。那方信也沒有辦法。但是這就是敵對。必置於死的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也無所謂。拼的這化身不要。也要護的蕭冰真身而撤。真身撤退不的。也可殺之取魂回去——世界珠可容靈魂。無遠弗屆。想必這條還作的到。
那狼狽撤回的方信。報復早已思定。必符於大道——在此方世界立道。
禍福在於我一念
禍福同在汝一念
僅僅如此罷了。方信如此淡然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