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東邪傳人 作者:葉離歌 (連載中)

sintanrove 2008-11-23 21:48: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3 210339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6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龍二鳳
    “尋影,你和楚先生到底是什麼關系?報紙上說的楚邪身邊的神秘女子不會就是你吧?”

    沈尋影听到容紗的問話,微微一笑︰“我和邪兒關系太過復雜,實在難以言明,實在不知從何提起,所以紗紗就不要追問了”。

    說完向楚邪看了一眼,剛好與楚邪的目光相遇,兩雙目光中同樣是溫馨如水,這件事情也只能是兩個人的秘密,沒有辦法告訴他人的。

    “停!停!”

    容紗看到兩個人的表情,連忙出聲讓兩人打住,說道︰“喂,你們兩個也太不當我外人了吧,當著我的面就那樣親親蜜蜜,還說什麼你們的關系太過復雜,能復雜到哪里?好,我不問,尋影,你就告訴我說你是不是要和他過一輩子?”

    過一輩子麼?沈尋影听了她的問話,心中一怔,當然希望能夠這樣溫馨幸福的一直過下去,但這個願望能夠實現麼?當然她心中的過一輩子並不是如容紗想的那樣,性質有著本質的區別。

    沉思了一下,對容紗說道︰“紗紗,我和邪兒不同,我們不是愛人的關系,更像是親人,與你想的並不一樣”。

    容紗听了似乎對沈尋影的話極為頭疼,搖搖頭說道︰“就算你們現在是這樣,難道一直過下去還能保持這樣的關系麼?算了,反正是你的事情,你做事向來穩重,又用不上我為你操心。既然是你看上的人,相信也不會差到哪里。只是到時候你們地關系走到了那一步,一定不要忘記通知我。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上次從分別到現在你連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不知道我多想你”。

    沈尋影听了無奈的搖搖頭,對于她關于自己和楚邪地話也不再過多談論,越說越亂︰“紗紗你這次可以放心了,我們大概要在桃花島住上許久了,如果想我隨時都可以來的”。

    听到這句話。容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對沈尋影說道︰“尋影,你這話可是當真地?這片地就是你居住的地方?”

    看到沈尋影點頭,容紗頓時來了興趣。伸手再次拿起桌子上的圖紙,說道︰“嘖嘖,這樣的房子園林如果建起來,絕對稱得上無與倫比,不過在桃花島這個旅游景區建造。到時候恐怕會吸引到很多游客。可能都沒辦法安寧下來的”。

    沈尋影听了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楚邪。答道︰“這些以後自會有辦法,紗紗這個工程你們應該能接下吧?”

    對于游客來往的事情,沈尋影知道楚邪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等建造好以後把竹林布置成奇門陣法,也就能夠避免閑暇人來往了。

    “當然了,如果我們悠然小築沒有能力,那我敢說全中國也沒有一家建築公司能夠接下這樣的工程了”,容紗听了秀美一掀,自信滿滿地說道,

    完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轉頭看向旁邊正在悠然自得地喝茶的楚邪,說道︰“喂,你還沒回答我這些圖紙是怎麼來的呢?”

    楚邪放下茶盞,隨口說道︰“楚某畫地”,

    容紗听了接道︰“我是問這些圖紙你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這是宋朝的建築風格吧,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容紗之所以這般關注圖紙,是因為圖紙上繪畫的建築結構實在太過詳細,就連門窗雕繪地形狀造型,也清清楚楚地說的明白畫地清晰,有太多的造型她根本听都沒听說過,不過這般組合起來,卻遠比現代那些仿古建築單一少變的樣式好的太多。

    楚邪微微一笑,說道︰“知道就是知道,何須問是如何得知的”,

    容紗听的頓時眉頭一揪,看著楚邪的眼光帶著幾分不滿,不過忽然臉色一變,滿臉帶笑的說道︰“那我就不問了,這件工程我們就接下來了,不過你能不能再畫一些其他樣式的圖紙?比如宮殿或者其他比較大型莊重一點的古代建築圖紙?”

    “沒有興趣”,容紗的話剛落,楚邪就直接回絕了她。

    “你!”容紗氣的跺了下腳,往常她向別人提點什麼要求,哪個不是誠惶誠恐的,現在卻連連在楚邪面前吃癟,而且這些圖紙並不是尋常之物,尤其是那些細微的構造,門窗的雕繪還有房屋的具體布局,很多都是從未見聞過的。與之相比現代那些仿古建築造型實在太單一,就連門窗等的構造基本也就那兩三個樣式,由此就可知道楚邪這些圖紙的價值。

    “紗紗莫要在意這些東西,邪兒他就這樣的性格”,沈尋影見了對容紗笑著說道,

    看了一眼容紗,楚邪說道︰“建完之後,這幾張圖紙就歸你們所有”。

    他不是什麼建築師,更不會專門為他人繪制什麼圖紙,不過容紗是自己郭姐姐的朋友,楚邪看她比較在意那幾張圖紙,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容紗听了撇了撇嘴,對沈尋影偷偷笑了下,也就不再說話,他對朋友直率而坦誠,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楚邪沒有答應她,她心中也就是氣楚邪對她不在意,並不是生氣楚邪不答應她的請求。

    “容小姐,這些東西交與你們,不知道最快能到什麼時候完工?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辦好,至于需要的錢,你們盡可以開口”,楚邪最在意的還是這兒問題,

    容紗听了看向沈尋影說道︰“既然是尋影要居住的地方,我當然會盡最大的努力,這些建築園林大概在兩個月左右完成吧,當然這是在所有材料都齊全的情況下。至于錢就不要提了,這就當是我送于尋影的禮物吧”,

    沈尋影听了正待答話,楚邪卻提前說道︰“容小姐的好意心領了,不過這是楚某的事情,和郭姐姐關系不大”,

    “郭姐姐?”第一次听到楚邪對沈尋影的稱呼,容紗詫異的看向沈尋影,眼中滿是疑惑不解,不明白楚邪怎麼這樣稱呼她,

    沈尋影見了微微點點頭︰“紗紗這些事情無需在意,我說了我和邪兒的關系有些復雜。不過這件事情你就莫要與他客氣,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對我也了解,應當知道我們之間無需這樣客套”。

    容紗見了也不再追問,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再客套了,這樣吧,這近千平方米的建築,包括園林在內,各種用材我們負責,楚先生就拿五千萬吧”。

    沈尋影听了連忙說道︰“紗紗,這樣的價格你們……”,

    容紗擺擺手說道︰“尋影,這件事就這樣了,不用再多說了,要不我就不高興了”,

    仿古建築的成本本就高于現代建築,不光是材料比較昂貴,更主要的是工人技師的費用也非比尋常,這又不像是平常那些仿古建築一樣,全部都是現成的材料,更多需要專門根據楚邪的圖紙制作,而且楚邪的各種要求可謂是詳盡無小,遠比平常的麻煩的多,這六部分建築再加上那些園林和亭榭等,五千萬的價值實在太少,更不能與沈尋影以前了解的悠然小築的要價相比。

    容紗搖搖頭笑道︰“你們放心,我容紗什麼時候做過賠本的生意,五千萬已經足夠了,而且這幾張圖紙價值也極為不凡,賺的還是我”。

    听到容紗這樣說,沈尋影點點頭也就不再多言,朋友之間也用不著太過客套。旁邊的楚邪也沒有出言說什麼,價錢多少他並不在意。

    容紗見兩人都沒有異議,開口說道︰“那就這樣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我這就打電話讓人來勘察地形,還有運送所需要的材料”,

    說完,容紗從身上取出一個精巧的手機,迅速的撥了個號碼,在電話中三言兩語交代了一番,就了解完事。

    容紗收起電話,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眼楮在沈尋影和楚邪身上轉了一圈,語氣帶著幾分詭異,開口說道︰“尋影,既然接下了你們的活,你們總不至于不管吃住吧?不過我可不想單獨睡在其他房間里,但是住在這里會不會打擾你們兩位呢?”

    听了她的話,楚邪悠然起身,對寧寧說道︰“寧寧,我們進去,楚哥哥教你學點東西”,寧寧聞言乖巧的應了一聲,給沈尋影和容紗打了個招呼,跟著楚邪進了里面。

    容紗看著楚邪的背影,嘴里輕輕發了聲“切,還害羞了?尋影都沒介意”。

    沈尋影見了搖搖頭︰“你呀,還是這樣,想住這里我當然歡迎了”。西了沒?”

    “別提了,羨慕死人了,兩個如同仙子一樣的美女居然都住在楚邪的房間中,一龍二鳳呀,太讓人妒忌了,同樣是男人,怎麼差別都這麼大呢?照片倒沒有拍到什麼,只有那個女人進酒店時,因為太漂亮就拍了一張,沒想到居然是找楚邪的,這下誤打誤撞”。

    “行呀,有了這個消息,我們也算沒有白忙活兩天了,一龍二鳳,這個話題不錯,肯定能火”。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6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二章 琴曲
    新聞關注的就是民眾關注的,不管是政治還是娛樂,也不用管書面是怎樣解釋新聞這個詞的,這就是新聞的本質,沒人關注自然就稱不上新聞了。

    酒店里,剛剛吃過早飯的容紗手中正拿著一份報紙,看了一眼對面的沈尋影,說道︰“這些報紙就會胡說八道,居然把我和那個楚邪聯系在了一起,看看,這、這標題還起的這麼惡心,一龍二鳳,跟名人在一起真是麻煩”。

    沈尋影苦笑一下,對她說道︰“世間無奈之事又有誰能完全避免,也只能充耳不聞了,這樣的事越是糾纏越是麻煩”。

    “話是這麼說,我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容紗拿眼看了一下手中的報紙,接著說道︰“可這是我的第一次緋聞呀,如果是真的我也認了,看看這張報紙上,還把我的照片刊登了出來,而且旁邊還有那個楚邪的頭像,你的自然少不了,我們兩個大美女伴在他的左右,實在太可氣”。

    “不行,我容紗還沒有被人這樣戲弄過,非要讓這家報社好看”,隨著話聲,拿出電話撥出了號碼,剛一接通,也不管對方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誰,就說了句︰“給我修理一下報紙,只要不打人殺人你們看著辦,敢捏造本小姐的新聞,不過記著不要太過分”。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把報紙扔在了桌子上,

    看向報紙,只見偌大的封面上楚邪、沈尋影還有容紗的照片赫然刊登在一起,而且報道中處處圍繞著三人的關系落筆,尤其是三人同住酒店的一間套房,一天都沒有出房門,而對于沈尋影和容紗兩個人的美貌更是花費了不少的筆墨。同為絕代佳麗,但給人的感官卻是兩個極端,一個現代時尚,魅力十足;另一個古典脫俗。讓人驚為天人。如今,這樣世間難遇的兩個女子卻獨獨鐘情于少年才子,實在羨煞旁人。

    對于這樣的八卦消息,楚邪早就見識了這些人地手段,就算是他能耐通天。又能拿那些人怎麼辦,他們不過是些平常人罷了,說白了也是一種生存的手段,縱然有些不恥。楚邪的性格又與他人不同,所以對那些八卦消息也從來不理不睬,在他眼中那對他完全產生不了任何影響。那些記者隨便說道,只要不出現在他面前,不要打擾到他的視線。他就當做不存在。當然如若是超過了限度,楚邪也從來不會因為對方只是普通人而客氣。

    “話說。紗紗,你的那個未婚夫知道了這件事不知會作何想?”沈尋影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對容紗說道。沈尋影並不是多事之人,她這般問只是關心容紗,因為她清楚這些報紙上地緋聞會對平常人造成很大的影響。

    對于容紗,她自然清楚依容紗的性格不會太過在意緋聞,但卻唯恐因此對她造成其他的麻煩。而對于容紗的未婚夫。沈尋影也只是以前曾經提容紗提及過兩次,並不了解。所以想提醒容紗注意一下。

    容紗听了沈尋影的話,表情突然一怔,微微搖搖頭說道︰“什麼未婚夫不未婚夫,若是這樣的緋聞都看不開,那也不值得我容紗看在眼中”。

    “尋影,我看你房間內放著一具古琴,想必也精通琴藝吧,能不能給我彈奏一曲,讓我欣賞一下?”容紗突然開口向沈尋影詢問道,

    沈尋影聞言點點頭起身走向房間拿起那具幽澗泉,來到廳內坐下,隨手放在腿上,對容紗輕輕一笑︰“一會我彈的如果不好,紗紗切莫笑話”。

    容紗聞言搖頭答道︰“你這話可是謙虛了,依你地為人,既然如此喜歡這具琴,不可能琴藝不精地,快些彈奏吧,現在想親耳听到古琴聲可是件難事”。

    沈尋影若有所悟的看了眼容紗,微微點了下頭,伸指調了一下琴弦,輕盈地琴音隨著她那猶如在琴弦上跳舞的十指而緩緩流淌在客廳內,聲音並不大,完全影響不到房外,就在客廳中裊裊盤旋。

    雖然是在客廳之中,並不是適于彈琴之所,但從沈尋影指間流淌出來的琴聲仍舊輕微而淡遠,讓容紗深陷其中,不知不覺閉上了雙眸,傾耳側听。

    這首曲子名曰《淇奧》,是詩經中地名篇,本是贊美德才兼備、寬和幽默的君子,充分展示了男子真正的美在于氣質品格,才華修養。詩經淇水彎曲幽深之處的綠竹起興,讓人似乎看到的是“君子”挺秀清朗地風姿,而聯想到“君子”內在地“虛心有節”,展示“君子”的品格,才化。

    但此時沈尋影彈來,琴聲中卻隱含著巾幗不讓須眉之意,在暗點縱然身為女子,也並不比那些君子差上分毫,甚至要勝于那些君子。德才仁厚女子同樣可以做到,而才華修養很多女子更勝于男人,同為人類部分男女,自己地人生都由自己做主,不能因為他人而左右,那樣並不是無德無品,而是活出自我。

    一曲琴聲,緩緩而止,沈尋影輕輕把琴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猶自閉目沉思的容紗,並沒有喚醒她,只是臉上卻露出幾分感慨之意,是人都有一份不解的苦楚,而且是不可避免的,沒有人能夠真正幫得上忙,只能靠自己。

    過得約有十分鐘,容紗慢慢睜開眼楮,看著沈尋影輕輕說道︰“謝謝你,尋影”,

    聞琴知音,並不是非要懂琴之人才能通過琴聲听出琴韻,而是只要用心去傾听,就能自然而然的體會到其中的琴意。

    沈尋影微微點點頭︰“不必整日為一些煩事而憂心,有時候看得開了就霍然開朗,只是一個決定罷了”。

    一個決定,世間萬事又何嘗不只是一個決定,但就是這個決定,人人心中都明白,不過卻有何人能夠輕易做出決定,沈尋影清楚,而容紗自然也不是糊涂人。

    容紗搖搖頭,把腦中的不快之事揮到一邊,笑著說道︰“你還敢說你琴藝不好,若你這樣的琴藝還不能說得上好,那我看世間都沒有什麼古琴高手了”。

    沈尋影輕輕一笑,對她說道︰“紗紗你這可是說錯了,古琴在今天會的人已經太少了,因為在文化大革命時,古琴被稱為四舊,而被禁制彈奏,很多琴譜也毀于一旦。在今天古琴已經是瀕臨滅絕的一門藝術了,中國人雖然人人都知古琴,但也僅限于知而已,我的琴藝也不過是初入門徑罷了”。

    容紗听了不相信的搖搖頭,向沈尋影問道︰“那依你所說,什麼樣的琴藝才能稱得上高手,我就覺得听你的琴音就像是用心感受去听你的話一樣,這樣神奇的感覺還只是初入門徑麼?”

    沈尋影正待答話,看到楚邪帶著寧寧走了出來,笑道︰“若你不相信可以問邪兒,讓他說說我的琴藝可算得上高手?”容紗轉身看向楚邪,臉現疑惑,不解的問道︰“你難道也懂得琴技?我好像听說過你是懂得音律,不過是簫技吧?”

    楚邪听了啞然一笑︰“既然稱之為音律,中國的大部分樂器都有相通之處,一法通而知他法。郭姐姐就琴技而論,雖然說不上高手,但卻深得琴理,對于古琴有著獨到而深厚的見解,縱然彈奏的曲子有幾分瑕疵,但卻能夠輕易的做到以琴傳聲”。

    容紗听了楚邪的話,心中自然有幾分不服,開口問道︰“那在你眼中高手又是什麼樣的?”

    “百鳥朝鳳、群獸安詳”,楚邪平淡的回答道,

    “什麼?百鳥朝鳳?群獸安詳?你確定不是小說電視看多了?如果這樣說來,那中國自古以來都沒出現過琴技高手了?”容紗听到楚邪的回答,滿臉驚疑,神色中帶著幾分好笑之意,只以為楚邪是小說看多了,或者看那些武俠電視電影多了,居然會說出這樣讓她匪夷所思的話。

    “百鳥朝鳳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歷史上有太多的人能夠做到這樣,不過是無人得知而已,”,楚邪隨口回答著容紗,一邊為沈尋影和寧寧倒了一杯茶水。

    百鳥朝鳳也就是在近代被人看成傳奇罷了,琴藝到了,想要引得百鳥齊聚,並不是難事,只需彈奏出那些鳥兒們喜歡的意境和曲音就可以把它們吸引過來。

    之所以歷史上沒人記載這樣的事情,是因為彈琴本就注重環境幽雅,風景絢麗之地,而這樣的地方更是平常罕見人跡之所,自然無人見識過這樣的奇觀。能夠做到百鳥朝鳳琴技的高手,也必定是心胸豁達而淡然,無名利之爭的人士,自然不會四處宣傳,最多留下手札罷了,所以世間才一直流傳有百鳥朝鳳的故事。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6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怒氣沖天
    容紗見到楚邪說的這般輕松,秀眉一翹,說道︰“看你說的這般容易,那尋影為什麼做不到,而且我看你也只是胡說罷了,難道你能夠做到?”

    楚邪听到他說自己胡說八道,也不與她計較,微微搖搖頭︰“郭姐姐只是沒有勤加練習罷了,以郭姐姐的聰慧,如果能夠認真聯系一番,音律上的成就絕對是無人能比”。

    沈尋影聞言呵呵一笑︰“只是彈琴罷了,同樣是為了打發時間,何必定要在這上面也花費心力。不過紗紗,邪兒在古琴上的造詣的確是無人可比”。

    容紗听到沈尋影對楚邪的贊賞,兩眼驚疑的看向楚邪,似乎想要看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一樣,以前對于楚邪的新聞她並沒有刻意關注過,也只是無聊之余出現在眼前,隨便翻看一下,一笑而過,報紙上的東西太多並不真實。

    不過從昨天就不敢再小視這個楚邪了,並不是她親眼見識到了楚邪的文采書畫,而是她對沈尋影極為了解和相信,所以才不會懷疑楚邪徒有虛名,但就算如此此刻從沈尋影口中听到楚邪的琴藝無人能比,還是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的是這樣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為什麼在二十余歲就有著這樣一身不應在當今出現的本領。琴棋書畫這中國流傳了數千年的文人雅士修身養性的必有之徑,在近代基本已經說得上失傳,唯一說得上流傳下來的也只有棋了,其他三樣早已經變了味道。

    不管是古琴,還是書法、或者是中國傳統繪畫,這些無論哪一樣都是需要數十年之久才能學有所成的,因為中國傳統技藝有個典型的通病,各種技藝都是相互聯系的,而且基礎根源就是文化,想要學好一門技藝如琴、書法、就必須在文學上有著不俗的造詣。如此才能學有所成。

    這也是為什麼中國傳統文化不適應現代社會的需要,被中國人自己拋棄的原因,因為人們生命有限,不可能花費那麼多時間用在學習上,而西方的諸多文化卻和中國不同。他們各種技藝之間聯系並不緊密,文化根源也不深,想要學有所成,也只需要短短數年而已。兩者相比,中國的傳統文化自然會遭到國人地拋棄。

    容紗兩眼愣愣了盯了楚邪好一會,眼楮轉向沈尋影,下意識的問道︰“尋影,你當真確定他能夠用一具古琴做到百鳥朝鳳?”

    沈尋影看到她這般神態。心中感到好笑。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莫要計較這件事了”。

    容紗听了搖搖頭。看向楚邪,說道︰“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這可是傳說中的事情呀,百鳥齊聚。這樣的場面想想就讓人激動”卻見到楚邪神色平淡地搖了搖頭︰“技藝是為了陶冶心神,而不是為了表演賣弄,楚某沒有興趣”,

    “紗紗,莫要與邪兒糾纏了。這些事情勉強不來。而且撫琴本就是淡雅之事,講究的心境環境相迎。心有所感才能彈奏”,沈尋影向容紗說道,她清楚楚邪有自己的為人準則。

    容紗听了只能心中極為不情願的不了了之,心中卻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以後定然要親自听听這個楚邪的曲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如尋影所說的那樣神奇。

    幾人剛安靜下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突然響起,容紗伸手取出手機,接通電話,听了一下,然後吩咐了一句就掛了電話,向楚邪說道︰“楚邪,我們勘察地形的人已經來了,下午就可以去那片綠竹林看一下地,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和意見就說一下,當然最好你也跟著去一下”。

    楚邪听了搖搖頭︰“我地要求都在圖紙上寫地明明白白,只要照著那樣做就行,那里的地形也沒什麼問題,不過唯一地要求就是你們的人通過竹林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不要隨意地弄損竹林,可以移植一條道路,妨礙你們施工的竹子盡數移植到竹林外圍就是,等開始施工以後,我會前去觀看的”。

    容紗听了楚邪的話,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雖然相識只有一天,但她已經領教過了楚邪在某些事情上地懶和不在乎,是能夠讓她感到抓狂地。

    “謝謝你對我們悠然小築這麼放心”,容紗一字一語的對楚邪說道,雖然知道楚邪地性格如此,但她面對楚邪時心里總會有種不甘的感覺。

    千里之外的北京故宮博物館內,氣氛卻很不平和,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正在和幾個人爭吵不已。

    “王老、林老,你們兩個冷靜一下,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你們為什麼就這麼看不開呢”,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對王墨文和林千習說道,

    “不是什麼大事?你們怎麼能夠這樣無知呢?”林千習一臉憤慨之意,氣的直跺腳,

    看向那名說話的男子說道︰“你和我說說,這幅字畫是不是能夠稱得上罕見之作,在故宮現存的字畫中,這幅畫卷如何?”

    那名男子神色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說道︰“林老,這幅畫的確很好,但這次需要展覽的東西太多,而且位置有限,沒有地方能夠留給這幅畫,所以你老看能不能放到下次?”

    “屁!”

    男子話音剛落,林千習就大聲罵了出來,身為文人,向來溫文儒雅而且年齡又已過六十的他,今天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心中有多生氣,而對面那幾個人听了更是神色難堪之極。

    林千習伸手指著他們幾人說道︰“論畫技,這幅畫卷中精妙之處讓人贊嘆,細微之處的表現更是栩栩如生,實在是不世之作;論價值,從來沒有一幅描繪北京故宮全景縮圖的畫出現,而且全幅畫卷中雖有遠近之分,卻沒有模糊之感,把整個故宮一一清晰的呈現在畫卷中,猶如讓人親臨在故宮之中一樣,無論花草園林還是房屋門窗,全都伸手可及。這樣的字畫絕對是萬金難求的,你們卻居然依一個沒有位置的理由把這樣一幅字畫拒之門外,這還是博物院麼?故宮博物院就是這樣做事的麼?”

    說話間,林千習唾沫翻飛,氣的渾身直抖,讓人看的心中害怕萬分,生怕這位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老林,你慢點”,旁邊的王墨文看到林千習的神態,連忙伸手扶住了他,雖然王墨文的臉上同樣一臉憤慨。

    “林老,我雖然身為博物院的館主,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呀,這次的確沒有什麼位置了,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現在把哪個換下來也不太好,而且極為麻煩”,

    “我呸,什麼沒有位置,說明白一點不就是這幅畫的作者在報紙上的名聲不好麼?還有不就是上面一些人發話,不想讓國內出現他的作品麼?看你說的這樣虛偽,我都感到惡心。一個堂堂正正的博物館,本應該是為了展覽國家的文化、溝通文化、宣傳文化和傳播歷史的場所,卻被你們用于打擊他人的工具,真是國家的蛀蟲,這什麼博物館的名譽會長,我還就不稀罕了,老子不當了,我就回去看著你們以後被國民恥笑”,

    林千習一席話說完,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那幅字畫,轉身疾步離去,臨走之前轉身朝幾人的方向吐了口唾沫,王墨文見了連忙追了上去。

    後面的幾人一臉難堪之極的神色注視著林千習離去,那名身穿灰西裝的男子開口說道︰“生什麼氣,還辭職,博物館不缺你一個老頭,不就是一個年輕人的畫麼?還把那樣一幅畫說的天花亂墜,好像世間第一一樣,就算是又能怎樣,不讓出現在展台就是不讓,畫的再好,不會做人,白搭。要是對書法協會的話听上幾分,現在肯定是國人敬仰的少年才子了,白浪費了一身所學”。

    “老林,你慢些,你慢些”,王墨文一路急追著林千習,卻緊趕慢趕還是追不上,只能大聲喊話,然而前面的林千習卻如同未聞一樣,一路疾行,向博物館外面走去。

    直到出了博物館的大門,林千習才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抬頭看向大門那幾個雄勁有力的大字。王墨文走到林千習身邊,轉身也看向那輝煌的招牌,黯然嘆了一口氣。

    林千習突然張口說道︰“博物館,博物館,里面養的都是一堆蛀蟲,鼠目寸光,心胸狹窄的小人,我呸,以後一輩子我也不再踏進這里半步”。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6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以國為矛,以國為盾
    “博物館,博物館,里面養的都是一堆蛀蟲,鼠目寸光,心胸狹窄的小人,我呸,以後一輩子我也不再踏進這里半步”。

    林千習這番話說的聲音極大,不少進出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一臉詫異的打量著林千習,不知道這個老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王墨文趕緊一拉林千習說道︰“老林,我們先離開這里,有氣等回家再說”。

    林千習听了重重的哼了一聲,才跟隨著王墨文離開。

    坐上車,王墨文並沒有直接送林千習回家或者去自己的家,而是直接趕往了孔儒那里,林千習看了也沒有發話,一張老臉陰沉的可怕,胸口依舊一高一低的起伏不停,顯然心中還有很大的怨氣。

    敲開孔儒家的門,開門的卻是孔儒的老伴趙月英,看到兩人的樣子,尤其是林千習的表情,吃了一驚,連忙問道︰“老林,老王,你們兩個是怎麼會事?快進來,快進來,老頭,快出來”。

    林千習話也沒說,大踏步向里走去,王墨文一邊走一邊對趙月英說道︰“嫂子,你別在意,千習他是太生氣了,先進去再說”,

    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從書房走出來的孔儒,林千習與他差點撞到一起,閃避開話都不說,來到沙發上 的一聲坐了下來,伸手直接拿著茶壺也不管茶水是熱是涼,大口喝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繃著一張臉,坐在那里呼呼出氣。

    “出什麼事情了,這麼生氣?”看到林千習這樣的神態,孔儒心中大吃一驚,要知道他與兩人相識幾十年,可是從來沒見過發過什麼大脾氣,就連與人生氣也很少見到。而且不止是他,就連後面的王墨文也是一臉氣憤,滿臉火氣。

    “老子以後一輩子都不再踏進故宮博物館了,不但博物館不進,就連那書畫協會我以後也與他們沒有半分聯系”,林千習听到孔儒問話。幾乎半吼著說道。

    “什麼?”

    听了他的話,孔儒和趙月英同時出聲問道,他們可是清楚林千習對于字畫有多喜愛,尤其是故宮博物院和書畫協會這兩個地方,可以說一年大部分時間林千習都呆在那兩個地方,如果是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他們萬萬不會相信。讓林千習一輩子不踏進這兩個地方,比要他的命還厲害。

    “難道是上邊什麼人找你的事?把你給開了?”孔儒皺眉不解的問道,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如果真發生這樣地事,縱然再是生氣,也只有無奈的接受,不過一般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太小,尤其是林千習這樣一心一意只為了書畫的人,並不熱衷于其他。

    “開我?老子沒有犯錯,什麼人有權力把我給開了。是老子自己走的,羞于和那些人一起工作”,林千習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老林。你先消消氣,慢慢說話,不要急,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再急也沒什麼用處”。孔儒心中雖然十分不解。但看到林千習這樣生氣,還是先勸他。

    王墨文長嘆一聲說道︰“老孔呀。這件事實在太氣人了,別說是老林,就是我心中也氣憤難忍,還是和楚邪的事情有關”,

    “楚邪?”孔儒心中一驚,雖然已經數月沒有見過楚邪,但對楚邪的關心他可是從沒有放松過,特別是這一個月來各種有關楚邪的報道鬧得沸沸揚揚,孔儒對于楚邪很放不下心來。

    雖然孔儒清楚楚邪對于這些閑話並不放在心上,但是他卻在擔心楚邪對于這個社會越來越討厭,越來越不喜歡,這樣一來與社會的接觸更加少了。

    孔儒清楚楚邪的性格有幾分偏執,也可以說對很多人的為人處事心中十分厭惡,所以才會這般不忌人言,因為他根本都不把那些人看在眼中,自然也就對他們說地話毫不理會了。

    但孔儒心里卻不希望楚邪這樣,他希望的是楚邪能夠完全融入到這個社會,把一身所學盡可能的展現在世人面前,進而宣傳傳播弘揚這些日益衰微地傳統文化技藝,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在楚邪身上很難見到,但這卻是孔儒所期盼的。

    不過現在的報紙輿論卻處處打壓著楚邪,而且可以說完全是胡說八道,楚邪雖然不在意,但這般下去,只會讓他心中對這個社會越來越不喜,而孔儒心中的期盼就越來越沒著落了。

    但孔儒雖然對報紙極為關注,卻幫不上絲毫的忙,首先他根本無法聯系上楚邪,其次這樣的事情就算聯系到楚邪也不能改變什麼,因為這件事情完全是媒體在吵鬧。

    “小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們生這麼大氣?”孔儒急急的問道,

    王墨文搖搖頭︰“楚邪自然沒有什麼事情,有事情地是他的字畫,你知道楚邪上次為我們畫的那幅故宮地全景圖吧?”

    孔儒點點頭︰“當然知道,和那幅畫有什麼關系?莫不是故宮或者協會看上了這幅畫?”

    孔儒的這番猜測可以說極為正常,因為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故宮中的很多物品都是以國家的名義向私人買來地,而價格自然也就不會高到那里,基本上可以說是半賣半送,甚至直接送,收藏這些東西地人,一般也是真正喜愛收藏的人,為了國家心中也沒什麼怨言。不過孔儒心中卻知道如果國家索要這幅畫,林千習二人應該不會不高興才對,怎麼現在卻這麼生氣?“看上這幅畫?”在一旁喘息如牛地林千習听了孔儒的話,大聲反問道,語氣中流露著濃郁的輕蔑,說道︰“如果他們當真看上這幅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生氣?我和老王厚著臉皮向小楚求一幅畫,而且還是故宮的全景,這是為的什麼?不就是想要送給博物館麼?可他們、他們、氣死我了”。

    王墨文看林千習氣的話都說不下去,搖搖頭接道︰“老孔,你知道故宮博物院即將舉行的國際展覽吧?”

    孔儒點點頭︰“自然知道”,國際展覽顧名思義就是把故宮里收藏的物品拿到國外展覽,宣傳中國的思想文化。

    “就是這件事,我和老林把楚邪的這幅畫送到博物院,想讓他們把這幅畫也列入展覽的名單中,畢竟這幅畫的確說得上是珍品,你也清楚這幅畫,能在一幅平常的畫卷上把故宮全景清晰的描繪出來,而且細微清晰可聞,光憑這份技藝,就足以讓世人驚嘆,展覽自然是理所當然,但博物館的負責人卻在當天欣然接受下之後,今天告知我們這幅畫不能列入展覽名單”,王墨文說道最後,心中的氣也愈來愈大。

    “什麼?你是說博物館的負責人把這幅畫給刷下來了?”孔儒吃驚的問道,

    之所以這般吃驚,是因為林千習和王墨文的身份都是國內書畫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而且在博物館也擔任著要職,像這樣的展覽,他們想要舉薦一幅作品,可以說是十分輕松的一件事,而博物館也不會不應允。

    再者,楚邪所畫的這幅故宮全景當真是中國風景畫的不可多得的珍品,如若不是出自現代,沒有歷史的痕跡,絕對成為國寶級的文物,但博物館的宗旨並不是只重視歷史文物,而是所有珍惜的文化產物都應當惜若珍寶,今天的東西在幾十年後一樣成為歷史文物。而今這幅畫居然被博物館的人刷了下來,拒絕接受這幅畫參展,這樣的事情在孔儒眼中自然不可思議。

    “這不是明顯的推脫麼?居然用一個沒有空余的展位而把我們兩人給打發了,老孔,你說說這樣的理由誰听了不笑掉大牙”,王墨文譏笑道,

    孔儒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不已︰“這應該是沖著小楚而做的決定吧?”

    這個結論根本不難想象,王墨文和林千習的身份地位縱然沒有什麼權力,也不會有人會沖著兩人做事,他們並不與人爭名奪利,只是純粹的文人罷了。

    這一個多月來,各種各樣的報紙上到處都是楚邪的報道,而且大部分報道都是圍繞著楚邪有才無德而說,各種各樣的詆毀接連不斷,這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能看出問題。作為媒體什麼時候這樣齊心協力朝一個從來沒接受過采訪沒與什麼人打過交道的年輕人炮轟,明顯肯定有人授意的。

    這授意之人自然也不難猜,因為日本天皇的邀請,而楚邪卻置之不理,還有書法協會的召喚,楚邪更是如同未聞,不見蹤影,書法協會里的一些人自然很沒有面子。

    而上面的人更是和日本商議好了要開展中日書法的特別交流會,這與往屆可大不相同,所參加的都是兩國最頂級的書法大師,而且日本天皇親自主持,對于宣傳中國書法,和世界上的影響,十分重大,上面的人自然不敢有半分疏忽。

    但偏偏日本方面提出了一個條件,舉行交流會一定不能少了楚邪,而楚邪卻偏偏對于文化部,書法協會的召喚置之不理,這個交流會自然而然的夭折了。

    在中國一些人的心中,所有事情都要把國家需要放在第一位,而管事的人更喜歡動不動就把事情抬到國家這一高度上。

    上面的一些人眼看著一件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交流會被楚邪攪沒,自然大為生氣,授意一些媒體對楚邪口誅筆伐自然也不意外,而且書法協會更是直接對楚邪做了封殺,這種種一切孔儒又豈會想不通。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6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以國為矛,以國為盾
    “博物館,博物館,里面養的都是一堆蛀蟲,鼠目寸光,心胸狹窄的小人,我呸,以後一輩子我也不再踏進這里半步”。

    林千習這番話說的聲音極大,不少進出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一臉詫異的打量著林千習,不知道這個老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王墨文趕緊一拉林千習說道︰“老林,我們先離開這里,有氣等回家再說”。

    林千習听了重重的哼了一聲,才跟隨著王墨文離開。

    坐上車,王墨文並沒有直接送林千習回家或者去自己的家,而是直接趕往了孔儒那里,林千習看了也沒有發話,一張老臉陰沉的可怕,胸口依舊一高一低的起伏不停,顯然心中還有很大的怨氣。

    敲開孔儒家的門,開門的卻是孔儒的老伴趙月英,看到兩人的樣子,尤其是林千習的表情,吃了一驚,連忙問道︰“老林,老王,你們兩個是怎麼會事?快進來,快進來,老頭,快出來”。

    林千習話也沒說,大踏步向里走去,王墨文一邊走一邊對趙月英說道︰“嫂子,你別在意,千習他是太生氣了,先進去再說”,

    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從書房走出來的孔儒,林千習與他差點撞到一起,閃避開話都不說,來到沙發上 的一聲坐了下來,伸手直接拿著茶壺也不管茶水是熱是涼,大口喝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繃著一張臉,坐在那里呼呼出氣。

    “出什麼事情了,這麼生氣?”看到林千習這樣的神態,孔儒心中大吃一驚,要知道他與兩人相識幾十年,可是從來沒見過發過什麼大脾氣,就連與人生氣也很少見到。而且不止是他,就連後面的王墨文也是一臉氣憤,滿臉火氣。

    “老子以後一輩子都不再踏進故宮博物館了,不但博物館不進,就連那書畫協會我以後也與他們沒有半分聯系”,林千習听到孔儒問話。幾乎半吼著說道。

    “什麼?”

    听了他的話,孔儒和趙月英同時出聲問道,他們可是清楚林千習對于字畫有多喜愛,尤其是故宮博物院和書畫協會這兩個地方,可以說一年大部分時間林千習都呆在那兩個地方,如果是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他們萬萬不會相信。讓林千習一輩子不踏進這兩個地方,比要他的命還厲害。

    “難道是上邊什麼人找你的事?把你給開了?”孔儒皺眉不解的問道,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如果真發生這樣地事,縱然再是生氣,也只有無奈的接受,不過一般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太小,尤其是林千習這樣一心一意只為了書畫的人,並不熱衷于其他。

    “開我?老子沒有犯錯,什麼人有權力把我給開了。是老子自己走的,羞于和那些人一起工作”,林千習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老林。你先消消氣,慢慢說話,不要急,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再急也沒什麼用處”。孔儒心中雖然十分不解。但看到林千習這樣生氣,還是先勸他。

    王墨文長嘆一聲說道︰“老孔呀。這件事實在太氣人了,別說是老林,就是我心中也氣憤難忍,還是和楚邪的事情有關”,

    “楚邪?”孔儒心中一驚,雖然已經數月沒有見過楚邪,但對楚邪的關心他可是從沒有放松過,特別是這一個月來各種有關楚邪的報道鬧得沸沸揚揚,孔儒對于楚邪很放不下心來。

    雖然孔儒清楚楚邪對于這些閑話並不放在心上,但是他卻在擔心楚邪對于這個社會越來越討厭,越來越不喜歡,這樣一來與社會的接觸更加少了。

    孔儒清楚楚邪的性格有幾分偏執,也可以說對很多人的為人處事心中十分厭惡,所以才會這般不忌人言,因為他根本都不把那些人看在眼中,自然也就對他們說地話毫不理會了。

    但孔儒心里卻不希望楚邪這樣,他希望的是楚邪能夠完全融入到這個社會,把一身所學盡可能的展現在世人面前,進而宣傳傳播弘揚這些日益衰微地傳統文化技藝,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在楚邪身上很難見到,但這卻是孔儒所期盼的。

    不過現在的報紙輿論卻處處打壓著楚邪,而且可以說完全是胡說八道,楚邪雖然不在意,但這般下去,只會讓他心中對這個社會越來越不喜,而孔儒心中的期盼就越來越沒著落了。

    但孔儒雖然對報紙極為關注,卻幫不上絲毫的忙,首先他根本無法聯系上楚邪,其次這樣的事情就算聯系到楚邪也不能改變什麼,因為這件事情完全是媒體在吵鬧。

    “小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們生這麼大氣?”孔儒急急的問道,

    王墨文搖搖頭︰“楚邪自然沒有什麼事情,有事情地是他的字畫,你知道楚邪上次為我們畫的那幅故宮地全景圖吧?”

    孔儒點點頭︰“當然知道,和那幅畫有什麼關系?莫不是故宮或者協會看上了這幅畫?”

    孔儒的這番猜測可以說極為正常,因為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故宮中的很多物品都是以國家的名義向私人買來地,而價格自然也就不會高到那里,基本上可以說是半賣半送,甚至直接送,收藏這些東西地人,一般也是真正喜愛收藏的人,為了國家心中也沒什麼怨言。不過孔儒心中卻知道如果國家索要這幅畫,林千習二人應該不會不高興才對,怎麼現在卻這麼生氣?“看上這幅畫?”在一旁喘息如牛地林千習听了孔儒的話,大聲反問道,語氣中流露著濃郁的輕蔑,說道︰“如果他們當真看上這幅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生氣?我和老王厚著臉皮向小楚求一幅畫,而且還是故宮的全景,這是為的什麼?不就是想要送給博物館麼?可他們、他們、氣死我了”。

    王墨文看林千習氣的話都說不下去,搖搖頭接道︰“老孔,你知道故宮博物院即將舉行的國際展覽吧?”

    孔儒點點頭︰“自然知道”,國際展覽顧名思義就是把故宮里收藏的物品拿到國外展覽,宣傳中國的思想文化。

    “就是這件事,我和老林把楚邪的這幅畫送到博物院,想讓他們把這幅畫也列入展覽的名單中,畢竟這幅畫的確說得上是珍品,你也清楚這幅畫,能在一幅平常的畫卷上把故宮全景清晰的描繪出來,而且細微清晰可聞,光憑這份技藝,就足以讓世人驚嘆,展覽自然是理所當然,但博物館的負責人卻在當天欣然接受下之後,今天告知我們這幅畫不能列入展覽名單”,王墨文說道最後,心中的氣也愈來愈大。

    “什麼?你是說博物館的負責人把這幅畫給刷下來了?”孔儒吃驚的問道,

    之所以這般吃驚,是因為林千習和王墨文的身份都是國內書畫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而且在博物館也擔任著要職,像這樣的展覽,他們想要舉薦一幅作品,可以說是十分輕松的一件事,而博物館也不會不應允。

    再者,楚邪所畫的這幅故宮全景當真是中國風景畫的不可多得的珍品,如若不是出自現代,沒有歷史的痕跡,絕對成為國寶級的文物,但博物館的宗旨並不是只重視歷史文物,而是所有珍惜的文化產物都應當惜若珍寶,今天的東西在幾十年後一樣成為歷史文物。而今這幅畫居然被博物館的人刷了下來,拒絕接受這幅畫參展,這樣的事情在孔儒眼中自然不可思議。

    “這不是明顯的推脫麼?居然用一個沒有空余的展位而把我們兩人給打發了,老孔,你說說這樣的理由誰听了不笑掉大牙”,王墨文譏笑道,

    孔儒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不已︰“這應該是沖著小楚而做的決定吧?”

    這個結論根本不難想象,王墨文和林千習的身份地位縱然沒有什麼權力,也不會有人會沖著兩人做事,他們並不與人爭名奪利,只是純粹的文人罷了。

    這一個多月來,各種各樣的報紙上到處都是楚邪的報道,而且大部分報道都是圍繞著楚邪有才無德而說,各種各樣的詆毀接連不斷,這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能看出問題。作為媒體什麼時候這樣齊心協力朝一個從來沒接受過采訪沒與什麼人打過交道的年輕人炮轟,明顯肯定有人授意的。

    這授意之人自然也不難猜,因為日本天皇的邀請,而楚邪卻置之不理,還有書法協會的召喚,楚邪更是如同未聞,不見蹤影,書法協會里的一些人自然很沒有面子。

    而上面的人更是和日本商議好了要開展中日書法的特別交流會,這與往屆可大不相同,所參加的都是兩國最頂級的書法大師,而且日本天皇親自主持,對于宣傳中國書法,和世界上的影響,十分重大,上面的人自然不敢有半分疏忽。

    但偏偏日本方面提出了一個條件,舉行交流會一定不能少了楚邪,而楚邪卻偏偏對于文化部,書法協會的召喚置之不理,這個交流會自然而然的夭折了。

    在中國一些人的心中,所有事情都要把國家需要放在第一位,而管事的人更喜歡動不動就把事情抬到國家這一高度上。

    上面的一些人眼看著一件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交流會被楚邪攪沒,自然大為生氣,授意一些媒體對楚邪口誅筆伐自然也不意外,而且書法協會更是直接對楚邪做了封殺,這種種一切孔儒又豈會想不通。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8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五章 時代?文人?社會?的悲哀
    “他們這些人這樣做都圖個什麼?難道就因為楚邪沒有答應理會日本的邀請,沒有理會協會的召喚,就完全否認他的作品麼?楚邪答應不答應人家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楚邪並不是什麼協會的人,從來都沒加入過哪個協會,不理會你的召喚那也不代表就有錯,協會再怎麼說也不是什麼政府部門。現在倒好,不但大肆叫嚷著在全國封殺別人的作品,更慫恿媒體對楚邪口誅筆伐,這樣的行為簡直像不懂事的孩子受了點委屈”,林千習語氣沉重的說道,

    他最氣的不是這幅畫被拒絕,也並不全是為楚邪抱屈,而是生氣上面的個別人做事不分輕重,一件原本簡單的事情,都是他們自己鬧得不可收拾,如今還牽連到了博物館這個在林千習心中極為神聖的地方。

    孔儒無奈的搖搖頭︰“他們生氣的是沒有台階下,當初想當然的以為小楚對于日本的邀請肯定欣喜若狂,所以招呼也不打一個,不但在媒體上大肆宣傳,更擅自與日本商議了交流會,經過一番宣傳後,卻發現小楚絲毫沒有不予理會,這樣沒有面子的事情,有些人自然臉上不好看”。

    “不好看,不好看,他們的面子重要還是國家的文化重要,而且這些事情怪誰?不都是那些人自己一手策劃的麼?總是想當然的把自己放在國家的位置上,有點事情就是自己代表整個中國文化界,然後就是發出一些不管合理不合理的政令。國家什麼時候給這些人這樣大地權利了?”林千習氣喘如牛的說道。

    對于書畫協會的一些事情,他平常見了縱然心中不滿,但總是搖頭嘆息一聲就算了,因為這些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但對于博物館,卻是一個例外。故宮博物館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全國最神聖地地方,這里會聚了中國數千年歷史的進程,包括各朝各代各種流傳下來的各種文物典籍,還有文化思想,他們是人們了解中國歷史的最真實寫照。

    作為博物館,不但要珍藏收集以前的歷史,隨著時代的發展,各國越來越側重于現代文物的收藏,現代具有歷史價值的東西也越來越重要。(在博物館的比例也越來越高。

    古代文物是讓世人了解以前地歷史。而現代文物卻是人們了解國家各方各面發展地寫照,對于古代文物人們更多是抱著緬懷的態度仰慕的,而對于現代的文物,卻又一種真真切切的感覺。林千習這二十年來是真真切切地看著博物館一步步發展起來的,心中完全當成來了自己的孩子養。而現在他地感覺就如同養了數十年的孩子突然變壞,心中自然氣急難忍。

    “你就這樣離開博物館了?當真連協會都不去了?”孔儒搖頭嘆道,這樣的事情他們縱然再有身份。但又能做什麼?身份並不代表權力,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縱然心中再是不滿,也無法從根本上改變。

    林千習滿臉憤慨的說道︰“離開就離開,難道我林千習還養活不了自己麼?這些年看看協會里做過什麼好事?一切都是向利益看去,每年國家撥款那麼多。卻還不滿足。打著協會地名譽不知賺取了多少利益,這些利益都用來做什麼了?有幾個尋常人听說過中國書法或者繪畫協會舉辦過什麼宣揚文化地活動?甚至很多人對協會都沒有听說過。一些人進協會純粹是為了利益,哪里是為了什麼書法繪畫?以前還能當做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現在卻忍不下去了”。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林千習接著說道︰“百姓有句話說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事,不如回家賣紅薯,要繼續呆在那里,我還怕哪天再氣出病來,離開了好,離開了就不用為什麼事操心了,就不用每天見那些利益燻陶地人,活的還能自在一點”。

    孔儒搖搖頭,一臉感嘆︰“也好,歲數也已經過了六十了,沒幾年好日子過了,我們這些人不管是學得知識還是年紀,都足矣被人當成老古董了,中國的這些傳統文化沒什麼人真心願意學了,就隨一些人鬧吧”。

    林千習忽然哈哈一笑,對孔儒說道︰“我現在才真正的體會到,為什麼唐言他當初為什麼會拒絕國家的邀請,那那樣喜歡書畫收藏,卻連一個閑散的要職都不肯擔當;還有老孔你,雖然身上擔著一些職位,但除了偶爾給學生上幾次課,或者有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動,平常基本從來沒有去過任職的部門;你和老唐兩個都是一個比一個精明,就知道與那些人呆在一起,會有太多的不自在,于是就直接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和你相比,我和老王兩個人就差太多了,常年待那些個地方,雖然是自己喜歡的場所,卻常年心中受氣”。

    林千習說完搖搖頭苦笑,旁邊的王墨文同樣無奈一笑,孔儒听了也只能跟著兩人嘴角發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古人誠不欺我,歷史各朝各代的文人幾乎大多最後走上歸隱的道路,不是他們看破紅塵,而是他們心中無可奈何。也許現代人會批判他們寧可讓一身所學藏于山林,也不報國思民,其實人們又何嘗能體會到那些文人心中的無奈”。

    真文人多有君子之風,不與小人同流合污,甚至不能容忍對方的存在,而自古以來歷朝歷代,從來不會缺乏小人的存在。

    與小人相比,真文人多是正直憨厚,善良淳樸,為人耿直之人,這樣的人身在朝堂,又豈能斗得過那些狡詐虛偽的小人。身在朝堂一方面要忠君報國,另一方面又要時時刻刻提防著那些小人,他們不屑與小人同流合污,而小人的眼中也無法容納下這些為人耿直,眼中容不下沙子的文人志士。

    若論文采治國之能,那些朝堂小人自然不能與他們相比,但甜言蜜語、歌功頌德卻很容易能夠獲得掌權之人的好感,最終文人報國無門甚至命喪朝堂,歸隱山林也只是無奈之舉罷了,心中縱有萬般不甘也無可奈何。

    自古以來流傳至今的名人佳句,又有幾首不是借以明志,抒發心中的憂憤,這是中國數千年來無法改變的通病。從楚國的屈原開始,一個個名傳千古的文人才子又有幾個能在政壇有所建樹,是無才還是不願,是無奈還是無心;也許正是遠離了那利益燻天的場所,這些人才能在文壇上取得流傳千年百年的成績,雖然縱情于山水之間,但在這些人的詩詞之中,至始至終都在流露著報國無門之意。

    中國的這種通病在今天,並沒有半分改善,不但沒有改善,反而有更加嚴重的趨勢。這種通病存在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利益,而當代社會,利益之爭更是較之古代激烈百倍,在這樣到處以利益為根本、以利益為人生目標的社會中,學會做人就成了生存的根本技能,會做人遠比一身才學重要的多。

    人們常說知識開啟了人們的另一雙神奇的眼楮,也許有些夸張,但飽學之士的確比常人更容易看清社會,不管是孔儒還是唐言,他們雖然並沒有刻意躲藏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但行事卻極為低調,與自己的身份相差頗大,尤其對于一些閑扯到政令的事情,他們更是從來不參與,這也算是在信息發達的今天的一種歸隱吧。

    “輕松點好,是該輕松了,年紀也不小了,早就該放下了,努力了一輩子還是沒有半點變化,徒費精力”,听過孔儒的話,林千習神色黯然的點點頭,無意識的重復著幾句話。

    不管是他林千習還是王墨文,在那些部門擔當要職,並不是為了什麼名利,而是他們想為中國的傳統書法和繪畫貢獻一份自己的心力,希望這些傳統文化能夠在中國再次輝煌起來,但一生努力,到現在已經年逾六十,幾近古稀,回頭看看,不管是書法還是繪畫,依舊日益衰落,哪里有什麼生機,徒勞一生罷了,還被一些人嫉恨于心,擋了他們的路。

    孔儒看到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神情低落,長嘆了一聲,知道二人經歷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恢復的,縱然如林千習那樣說下了一生不踏入博物館和協會的話,但他心中只怕比任何人都苦。

    現代社會,這種情況不知道是時代的悲哀,還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悲哀,或者是中國文人的悲哀,或者說是世界的悲哀,或者說是社會的進步所必須邁出的腳步。
ian55768 發表於 2009-5-29 23:28
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六章 縱是逍遙亦無奈
    第二天,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的辭職信就遞交了上去,書畫協會和博物館還有一些其他的職位,盡數辭去,兩人本人沒有一人親自前往遞交。

    兩人的這番決定,可以說在書畫協會和博物館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在兩個地方任職長達二十余年,可以說無人不識無人不知,而且兩人同樣書畫兼容,一個在書法協會、一個在繪畫協會,如今兩個書畫界泰山北斗一樣的先輩居然同時辭職,任何人都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

    雖然上面把這件事遮掩的極嚴,但昨天發生的爭吵早已慢慢傳開,經過今天的辭職風波,暗地里更是如同旋風一般刮開。這件事情因為閑扯到楚邪,對于楚邪媒體自然關注良久了,前段時間關于楚邪和書畫協會的一些事情已經鬧的沸沸揚揚,這一段剛剛被楚邪的艷遇所遮掩,而今天居然又爆出了這樣的事情,有些媒體的目光登時轉移了過來。

    雖然前段有關楚邪的一些報導是經過上面的人授意,但並不是說上面的人就能控制媒體,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報紙本就屬于文化產業,和文化協會之間自然有著很多關系,而且那件事的確又是引人關注的消息,所以才能做到那樣。

    而現在發生的呢?是中國文化界的一件大事,可以說不是說能忽略就能忽略的,若媒體不聞不問,根本不能向通訊發達的社會民眾交代,就算他們不說。網絡就不會知道了麼?與其被民眾責罵,不如自己挺身而出,報導這件事,反正是無法遮掩的事情。

    就這樣不到中午,雖然因為時間關系不能以報紙的形式報導出來。但很多家媒體地網站已經掛出了標題,“書畫界兩位大師同時辭去所有職務。原因閑扯楚邪”。

    網絡的傳播速度是相當恐怖的,而且楚邪雖然幾乎從來沒有拋頭露面過,但卻並不妨礙他的知名度,更因為這一個月來,有關楚邪的消息接連不斷,而楚邪地所作所為可以說更是吸引常人的目光。

    不管是崇拜、是鄙視、是好奇、是無聊,各種各樣地目光卻對偶句被楚邪吸引了過來。就算是媒體再怎麼詆毀,就算楚邪本身的確如媒體所說是無德之人,但卻並不妨礙楚邪在今天的社會中。尤其是年輕人的心中,頗有些傳奇色彩。

    年方二十,一般人還在大學里過著無憂無慮浪漫的校園生活,但楚邪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琴眾人沒有听過,不過在長城上吹奏簫曲時被人無意間拍的視頻和錄音,就讓網民听的心服。而且在桃花島林緋兒的演唱會上,楚邪在最後伴奏的一曲,可是被數萬人親耳听到。這樣地簫藝可以說足以稱得上精通了。

    書法和字畫,這兩個世人是最為了解的了,雖然很多人並沒有親眼看到過,但通過網絡看到的畫面也相差不了多少,而且有唐言和幾位書畫界的大師對楚邪的字畫的稱贊。也足以讓世人嘆服。

    棋倒是從來沒有見到過。也沒有听聞過楚邪有關于這方面的事情,但就琴、書法、繪畫而論。這三樣已經足以讓無數人嘆服乃至崇拜。

    很多年輕人追星追地發狂,而在中國人內心中,琴棋書畫一直是中國人心中最高貴的技藝,就算是在今天這些技藝已經瀕臨絕跡,但卻始終深深的印在每個中國人心中,對于這樣地人,中國人的內心中始終有著一種特殊的尊敬和膜拜

    從未接受過媒體任何采訪的楚邪,甚至幾乎沒露過面的楚邪為什麼媒體不耐其煩地接連報道一個多月?這縱然是有一些人地授意,但如果沒有利益又有哪家媒體這樣浪費篇幅?有利益的事情才能稱之為新聞,而人們關注地事情才有利益,就是因為對于楚邪很多人都在關注,所以媒體才變著法子來圍著楚邪各種各樣的傳聞轉。

    而網絡,能夠讓平常人親自參與的平台,自然有著更為廣泛而眾多的人關注楚邪。不管是在文學網站、還是在商業網站、還有各種論壇,楚邪的新聞都成了吸引目光的手段。

    就如林千習和王墨文的事情,其實在昨天晚上網絡中已經流傳了一些消息,現在剛出現在網站上,就被各家網站論壇轉載,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林千習和王墨文這兩個人是誰?說句實話大部分並不了解,因為書法和繪畫在現代離普通民眾的距離的確有些遠了,雖然沒有人會忘記琴棋書畫,但也僅僅是念在心中,緬懷的是古代的琴棋書畫,現代已經不值得讓太多的人崇拜了。

    不過就算不了解,也很快被網絡曝光了,因為兩人和楚邪的關系很不簡單,當初就曾與孔儒一起贊譽過楚邪的才學,而且和楚邪也的關系還很不錯。

    很不錯,這個詞語用在楚邪身上已經很不簡單了,因為縱觀網絡中流傳的楚邪將近一年以來的歷程,可以說幾乎讓人看不到他與幾個人交往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的也就是林緋兒,孔儒、唐言、林千習和王墨文幾人,這些人可以說幾乎是楚邪的所有朋友了。

    人們常說,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對于孔儒、唐言、林千習和王墨文幾人,雖然人們並不理解,但很容易通過網絡查找到,這些人無一不是當今文壇的大師,為人品性更是讓人值得稱贊,而能夠讓這些人贊賞的楚邪,再怎麼差,也不可能像媒體所說的那樣吧。

    而這次之所以引起人們的軒然大波,是因為人們對于這件事情實在難以贊同乃至忍受。從流傳出來的消息來看,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的辭職可以說完全是因為楚邪,而之所以閑扯到楚邪,是因為博物館拒絕接受楚邪的作品,還有書畫協會封殺楚邪的行為。

    以前關于各種詆毀楚邪的言論人們可以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一笑了之,但現在卻已經牽連到一些部門作為問題了。身為一個國家的文化組織,僅僅因為一個國人沒有理會日本的邀請、沒有理會組織的召喚,就在文化界封殺年紀輕輕的才子,而且對方還不是什麼協會的人,更有著煽動媒體詆毀楚邪的痕跡,這種做法已經有些過分了。但現在居然就連地位應當超然的博物館,也戴上了有色眼鏡,做出了這等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決定,是有人授意,還是因為楚邪被媒體口誅筆伐?

    而楚邪當真如媒體上所說的那般不堪麼?雖然無人能夠與楚邪面對面問答,但無論唐言、孔儒,還是今天事情的主角林千習和王墨文,以他們的為人,難道會對一個無德無品的人那般贊譽麼?甚至說今天兩位大師憤然離職,這樣與其說是那些部門、那些領導的勝利,更不如說是中國文化的損失。

    網絡和現實是互通的,網絡上的軒然大波自然很快影響到了現實中,接下來的幾天里,網絡中對于楚邪和林千習幾人的事情關注的倒不多了,更多的是把矛頭指向了書畫協會和博物館,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提出了各種各樣的疑問,乃至批判。

    而現實中,媒體自然不能像網絡上那般肆無忌憚,隨便說話,不少媒體雖然同樣對幾個相應的部門的做法發出了一些疑問,但卻有意無意的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觀點替書畫協會和博物館開脫。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而遠在桃花島的楚邪自然也不會不知,他在桃花島並不是什麼隱秘之事,楚邪對自己的行蹤也從未可以隱藏過,在他心中,那些記者或者其他人不管怎樣跟蹤自己,只要不要讓他發現,或者打擾到他,他只當未見,完全沒心思理會,而記者們經過幾次探索之後,似乎也理解了楚邪的性格和底線,並沒有打擾過他。

    這幾天來,楚邪並不清閑,容紗所吩咐的人,已經陸續把各種用料等開始運到了那片綠竹林中,而楚邪卻要指點著那些人移植大片的竹子,這些竹子並不是隨便移植,是必須按照楚邪的話,在特定地點移植的。

    看到報紙上有關林千習和王墨文的事情時,楚邪嘴角不由得發出一絲苦笑,雖然他對于那些事情並不在乎,但不可避免的卻因為自己對別人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是他所願,但他卻不能置之不理。因為對于林千習和王墨文,雖然他們較自己年長四十余歲,但楚邪卻完全把他們當做了朋友,二人因為自己的一幅畫,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又怎能依舊充耳不聞。

    雖然楚邪也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說是自己的原因,更不如說是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根本不能融入到一些人當中,這幅畫這件事情也只能說是一個誘因而已,但這些並不能讓楚邪當成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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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再臨北京--孔家
    “你打算如何插手這樣的事情?”

    看到楚邪的神色,沈尋影心中了然,開口向楚邪詢問道,

    楚邪聞言輕嘆一聲︰“去北京看望一下他們二人吧,怎麼說也與我的事情有關,看看也是理所當然的”。

    坐在沈尋影旁邊的容紗听了楚邪的話,說道︰“你這個時候出頭露面,去見他們二人,恐怕不但于事無補,反而會把事情攪的更亂吧?”

    媒體從來都是捕風捉影,在現在這時候楚邪忽然露面,去看望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恐怕那些媒體立刻會蜂擁而至吧,到時候就算說出楚邪和林千習、王墨文幾人刻意給中國文化界抹黑,也不足為怪,那時候只怕影響更大。

    听了容紗的這番話,楚邪頓時哈哈一笑︰“不說他們兩人都不是什麼俗人,媒體的那些胡言亂語他們會不會在乎,現在兩人已經離職,那樣的流言蜚語對他們又豈會造成什麼影響?我去看望他們也只是以友情為立場,若這樣也遮遮掩掩,顧慮他人看法,又何嘗能稱之為朋友?”

    容紗听了楚邪的話,欲言又止,楚邪的話自然極為有理,朋友之間的友誼若是因為顧慮一些留言,而不敢往來,那這樣的朋友最多也只能是酒肉朋友罷了。在今天的社會中,很多時候朋友的含義很大成分就已經帶上了酒肉朋友的帽子。而古人最為看重地知己卻代替了朋友這一稱呼。

    容紗雖然贊同楚邪的話,但對楚邪的做法卻並不贊同,她的社會經歷因為工作的原因,可以說極為豐富,對事情有著更深入的見解,這種事情在她看來縱然無論是林千習還是王墨文斗都不會在意什麼流言蜚語,不過這件事情很容易上升到另一個層次,造成的影響也會有著截然不同的變化。

    現在來看,這件事輿論的主題還是林千習、王墨文和楚邪為主導。那幅畫為線索,雖然有很多人對博物館和文化協會地做法有異議,但並不是主流媒體。

    而一旦楚邪此刻與林千習他們相見,這件事肯定會再次升華,那時候輿論就很可能演變成他們幾人與中國傳統文化的部門之間的針鋒相對,造成的影響很可能整個中國文化界都會波及到。

    不過容紗通過兩天來的觀察。清楚楚邪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什麼,依他的性格,能夠听沈尋影地話。已經讓容紗覺得稀奇了,所以容紗也就不再多說。

    沈尋影搖搖頭說道︰“世間兩全之事實在太少,做與不做都是一種決定,我們只需挑選一個自己覺得正確的方法就足夠了”。

    她並沒有阻攔或者贊同楚邪的做法,因為楚邪卻看望數月不見地林千習和王墨文,也是理所當然,二人此番做出這樣的決定,人人都可以想象兩個人心中要經受多少煎熬。這種煎熬不是為了那些流言蜚語,而是做出這個決定,他們心中的痛實在無法言語。對于書畫的喜愛,對于博物館的情意,他們幾十年來在里面傾注了太多的心血。若不是失望之極,又如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此時此刻,作為他們極為關注的楚邪,在情在理也要去看望一下。

    楚邪看向容紗,說道︰“容小姐。綠竹林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如果有什麼疑問,盡可以等到我回來再說。不管如何,一定要嚴格按照我所做的規劃去做”。

    對于綠竹林那里地建造,是楚邪心中最大的事情,容不得半分粗心大意,那里可以說得上是楚邪的一種心靈寄托,是故園地所在,同時也是郭姐姐的家園,雖然不能完全恢復到宋時的風貌,但楚邪也要為郭姐姐同時也是為自己尋一塊安身所在。

    沈尋影搖搖頭,對楚邪說道︰“我就留在這里陪紗紗吧,你帶著寧寧也不方便,這里的事情有我來照看著,你也可以放心些”,

    楚邪微微一怔,想了一下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在他心中雖然從和郭姐姐重逢以後,就打算再也不與她分離,但現在事情也比較亂,還有寧寧跟著,再者容紗也是沈尋影的朋友,自己前去北京應該也就一天地時間,不會發生什麼樣地事情。

    楚邪辦事向來迅速,一旦有所決定,如果還做拖拉,純粹是平白給自己增添心事罷了。所以下午三點左右,楚邪就走下了飛機,來到北京。

    在來此之前,並沒有與誰打過招呼,不管是對孔儒還是對林千習或者王墨文他們打招呼,都是徒增麻煩,來就是來了,還麻煩人家來接麼?

    因為楚邪從來沒去過林千習或者王墨文家,只有對孔儒家比較熟悉,所以楚邪出了機場直接趕往了孔儒家。

    誰知道到了孔儒家的小區門口,楚邪被攔在了門外,這個小區是屬于高檔小區,保安措施很嚴,楚邪前幾次到這里都是直接跟著孔儒來地,自然可以出入自由,而現在一個人要進去,保安自然不讓。

    這樣的事情,楚邪也沒什麼氣生,只好拿出幾個月沒用的手機,打開,幸好來之前因為沈尋影的關系,充了一次電,不至于沒電。

    這一打開,呵,把楚邪嚇了一跳,光是未接電話都有將近三十個,短信和不知多少,楚邪無奈的笑了笑,這手機號碼也就林緋兒和沈尋影清楚,這幾個月來事情太慢,楚邪更沒用過手機,而最近又與郭姐姐重逢,自然一時間也把林緋兒經常聯系自己的事情給忘記了。

    現在並不是處理林緋兒的事情的時候,楚邪伸手撥了孔儒家中的號碼。他的記憶本就不尋常,對于一些刻意記下的東西,更是過目不忘,孔儒家地號碼自然也清楚。

    電話剛一接通,里面就響起了一個慈祥的聲音,“喂,是哪位呀?”

    听到聲音,楚邪心中頓時有數,接電話的不用說就是孔儒的老伴趙月英了。當下說道︰“趙奶奶,是我,楚邪”,

    “誰?啊!小楚,你是小楚?”趙月英剛听到楚邪說話,一時間沒回過來勁。隨即帶著一腔驚喜,重復的問道,

    楚邪听了她話中的驚喜。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暖意,從認識到現在,孔儒對自己的看重、幫助自然不用多說,而趙月英更不比孔儒差,對楚邪完全是當成了自己的子女看待,幾次前去孔家,當真是百般照顧。

    現在听到趙月英的聲音,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點點頭說道︰“是我,楚邪”。

    “小楚呀,你終于舍得打電話了,都兩三個月了。從上次離開,連信也沒,你怎麼就不打個電話呢?嗨,看我,人老糊涂了。打電話來了。我還嗦這些干嘛?小楚你現在在哪?什麼時間來北京讓我看看”,趙月英話中帶著萬分欣喜。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對楚邪她可是喜歡的很,不但因為楚邪文采出眾,更因為楚邪比現在的那些年輕人好的太多了。人越老,越是看不慣現在都市里的年輕人的為人處事,楚邪地性格在她的眼中是太過耿直,愛恨分明,從不掩飾,也從不虛偽待人,這樣的性格深得趙月英看重。

    不但如此,趙月英還想著把楚邪和自己地孫女撮合在一起,孫女的心意她早就看透,一顆心可以說完全放在了楚邪身上,但楚邪卻讓趙月英擔憂不已,而且最近關于楚邪的消息,又多次牽連到什麼女人,雖然一般這些東西她並不相信,但因為自己的孫女的關系,自然也擔憂。

    趙月英年紀大,而且若說學問趙月英沒什麼學問,但俗話說人老成精,對楚邪的性格她早就看透了,這樣的性格好是好,幾乎沒什麼缺點,不過女人看上這樣的男子卻是不容易。

    不是不容易愛上楚邪,而是容易愛上,但不容易在一起。楚邪這樣的人對于三妻四妾,他沒有這樣的追求,因為這些東西在這類人身上並不重要,可以說他們更多地是追求精神靈魂的升華,過得自在悠閑對他們而言已經足矣。

    愛情,當然不是排斥,而是他們講的是緣分,有緣則愛,無緣則勉強不得,這種緣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也可以說是日久生情,但不管那種都是不容易地。

    愛上楚邪,痛苦的是女子,而不是楚邪,若沒有感覺,他的心就如同榆木疙瘩一般不開竅。若不是孔令曦已經愛上了楚邪,趙月英縱使喜歡楚邪,希望孫女和楚邪走在一起,也一定會猶豫再三。

    不過這一切已經無法猶豫,孔令曦早在數月以前就愛上了楚邪,而孔令曦的性格看似溫雅,內心卻極為執拗,再者孔令曦更多的是受傳統文化影響,一旦愛了,想要回頭實在難比登天。面對這樣地事情,趙月英也只好盡量為孫女撮合楚邪。

    “趙奶奶,我現在已經來到了北京,就在你們小區門前”,楚邪話中帶著笑意說道,

    “你說什麼?”听到楚邪已經來到北京,而且還在自己小區地門口,趙月英吃驚的問道,“小楚,你說你在我們家地小區門口,真的麼?”

    听到楚邪確定的回答,趙月英說了一句︰“小楚,你先等著”,

    啪的一聲,電話直接放到了桌子上面,急促的腳步聲在楚邪的手機中響起,

    “小曦,小曦,小楚來了”,雖然離電話頗遠,但話聲依舊傳到了楚邪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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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為有所不為
    “小曦、小曦,小楚來了”,趙月英放下電話,沖著二樓大聲喊道,這一段時間,自己的寶貝隨女心情可是很不好,現在治她心病的良藥來了,為孫女擔心不已的趙月英自然欣喜萬分。

    “喊什麼呢?小曦這幾天不是天天都去忙工作了麼?”孔儒的聲音晃悠悠的從書房中傳了出來,

    趙月英听了頓時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看我,一急起來什麼事情都給忘了,哦,小楚來了,已經到了小區門口了”。

    “什麼,你說小楚來了?那快去接呀”,听到趙月英說楚邪來了,孔儒頓時跺了一下腳,抬腿就向外面走去,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來到電話旁邊說道︰“都差點忘記了,小楚進不到小區來,先給門衛打個電話”。

    “嗨,小楚的電話還沒掛呢?”趙月英急急忙忙的喊到,兩人忙的亂糟糟的,

    “喂,小楚麼?你先等等,我這就給門衛打電話”,孔儒急急忙忙的給楚邪說了兩句,又急急忙忙的把電話掛下,給門衛打了過去,讓他們放楚邪進來。

    完了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家門,後面的趙月英被孔儒這一番行動鬧得頭都有些暈乎了,看到孔儒向外走去,還不等她喊出聲來,人就不見了,頓時無奈的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當真是高興傻了,也不想想這里離門口有多遠,一把老骨頭了還這樣走路去接人”。

    心中想到自己的孫女,連忙拿起電話,打算給孔令曦打個電話,告訴她楚邪來的消息,電話撥過去之後。卻听見樓上響起了鈴聲,趙月英听了嘆了一口氣。把電話掛了起來。

    這段時間來,這個孫女的笑容是越來越少了,尤其是這幾天,也許是受報紙上到處流傳的有關楚邪那個一龍二鳳的消息的影響。孫女就連家里也很少待,整天不是去忙著工作就是說去外面寫生,每天都要晚上很晚才回來,就連手機也經常不拿。

    其實往常哪里有這麼忙。還不是因為楚邪地原因,才這樣用工作來排除心中的抑郁,孫女大了,她地父母又經常在外面忙工作,而自己和孔儒對一些事雖然看在心中,也毫無辦法。

    面對這樣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麼辦法可言,他們並不是普通的家長,對孩子的管教十分理智,從來不會拿身份來逼迫孩子做什麼事。

    放下電話。趙月英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就听到孔儒開懷大笑地聲音傳到了耳中。伴隨著的還有楚邪的聲音,心中暗道,這小楚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心中想著,腳下不停,快速地走出了家門。一眼就看到了正向這里走來的楚邪。臉上的笑容頓時盛開了起來︰“小楚呀,你來了怎麼也不先打個招呼。讓我們也好接接你”,

    楚邪看著她笑道︰“對我哪里還用得上這樣麻煩,隨意慣了,如果和我再過客套,那我可就不敢來了”。

    “不客套、不客套”,趙月英連連說道︰“就把這里當成你的家,這樣更好”。

    “快進家再說吧,在門外成什麼?”孔儒帶著滿臉喜色說道,

    常人若是見了他們的神態,肯定不會理解為什麼對楚邪這樣喜歡,就算楚邪文采出眾,就算對楚邪極為欣賞,但也用不著這樣熱情吧。

    豈不知,在孔儒和趙月英的心中,對于楚邪不單單是欣賞,更有種視他如子一樣的感情。他們已經老了,沒有什麼追求了,可以說對一切的一切看的都淡了,而最想要的卻是心靈地一種寄托,楚邪的出世性格也許不適合與這個社會,但卻非常得他們的欣賞,而且年紀與孫女相似,這般對待楚邪在他們心里可以說是理所當然地。

    進入家中,還不待楚邪坐下,趙月英就趕著為楚邪沏茶,楚邪也沒有推辭,來了幾次已經領教到了她的熱情了,越是推辭越是熱情。

    坐了下來,孔儒看著楚邪問道︰“小楚這次來是不是為了老林和老王他們兩人的事情?”

    楚邪點點頭︰“二老做出這樣的決定,相比心中不是一般的沉重吧,我沒有什麼本事改變這樣地情況,但也應當來看望一下”。

    孔儒嘆了一聲道︰“看到你沒有為他們二人感到愧疚,我這心也就放下了,在我看來這樣也不錯,只是他們短時間內心中有些不好受罷了”。

    楚邪輕笑一聲︰“愧疚倒是不會,二老以前地所作所為也不是為了什麼名利,那些個地方,也的確不適合他們,留在那里只是經常心中受氣罷了,現在這樣做雖然有些傷懷,但也不是什麼錯事。至于他們心中地傷懷,並不是為了這個決定而心疼,而是因為乍然間放棄了自己過去一生的追求而感到心痛,這是不可避免的”。

    “難得小楚你年紀輕輕,對世態能看的如此透澈”,孔儒听了楚邪的話,贊賞道,才學可以憑借過人的才智而少年有成,但人生經歷卻不是能夠靠聰明才智就能擁有的,楚邪能夠對這件事情看的如此清透,實在讓他驚訝。

    楚邪聞言一聲輕嗤,說道︰“這並不是什麼讓人欣喜的經驗,縱觀歷朝歷代的文人才子,有幾人能夠名滿朝野的同時又能名傳文壇?又有幾個名傳至今的文人騷客年少之時不是滿腔報國之心,最終經歷了一番流離顛簸,歷經各種磨難,最終黯然遠離朝野,也正是這樣,那些人最終才能做出名傳千古的巨作。文學的發展本就是一種極其自由的學術,隨心隨己,不受他人的引導,這樣才更容易學有所成。自古以來,也就現在才出現了什麼文學組織,但那些組織的成立當真對文人起到了什麼好處?反而處處遏制了文人的思想,就連寫篇文章,也充滿了歌功頌德,這樣的氛圍又豈會培養出什麼文壇巨匠?林老二人離開那個地方,也是件好事,以後可以靜心鑽研書畫了”。

    對于林千習和王墨文的抱負,楚邪自然清楚,就連孔儒心中也有這樣的抱負,不過孔儒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改變現狀,所以才斷然放棄了而已。

    當初剛認識楚邪時,孔儒不一樣希望楚邪能夠擔當起發揚中國傳統文化的擔子麼?與他相比,楚邪的年齡是最大的優勢,而且一身所學足以領導中國的傳統文化界,當初孔儒心中是何等的激動。

    但是在與楚邪幾番接觸之後,孔儒也不得不把這個想法埋植在心底,從此不再提。因為楚邪根本沒有那心思,對于琴棋書畫,古學,孔儒甚至清楚楚邪把那些只是當成了陶冶情操的工具,修身養性,他從來不把一身所學當成一種責任。而且楚邪的性格也注定了就算他想要插手傳統文化這一領域,也肯定是無所作為,一個人永遠不能撐起一艘大船。

    在楚邪而言,並不是他沒有絲毫愛國之心,他當初剛來到現代社會時,又何嘗不憂心中國的傳統文化,但就算是當時再怎麼憂心,他也從來沒想過靠自己去改變什麼。因為他心中清楚的很,自古以來不管學識是如何淵博,也無法改變一國現狀。

    雖然朝堂之上的眾人來自文人,但文人絕對無法改變什麼,最終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文人被同化,另一個就是如林千習和王墨文這般,最終黯然離開。

    楚邪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武功縱然高強,一身所學也是樣樣精通,但他不可能去改變世人的思想,就算能影響到也只是微不可見的一部分,改變不了什麼。這就如郭靖鎮守襄陽一般,縱然能夠堅持數十年,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相助,最後又能怎樣?不一樣煙消雲散?

    楚邪深受儒道兩家思想的影響,但對儒他更多的是學其知識,而行事卻是得自師傅的傳承,更多的是受道家無為的思想影響。

    無為不是如字面的意思一樣引導人們消極、遁世、清談、無所作為,這種思想是魏晉時期玄學家們的錯誤誤導。道家的“無為”追求的是奉獻,“無為”的結果,恰恰也成為“有所作為”。

    不妄為、不亂為、順應客觀態勢、尊重自然規律這是道家無為的根本。就如宋時郭靖鎮守襄陽而言,這並不是說郭靖不對,而是在當時而言朝廷腐敗,舉國對與蒙古的侵略的都無動于衷,僅僅靠著一群江湖之人鎮守國門,這樣又有何作用?平白添了無數個冤魂,而如郭靖這樣只為鎮守一座城池而鎮守,從來不去思考本質原因,不去試圖改變本質,只憑著一腔問心無愧,這也怨不得黃藥師對于郭靖至始至終心中都不歡喜。

    這樣並不是說郭靖有錯,在郭靖身上的確體現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思想,但卻多了幾分愚鈍,木呆,徒勞一生,于事無補。行事是沒有錯,但方法卻有些讓人震撼欽佩之余為之唏噓不已。如這樣的爭議,在岳飛身上同樣有所體現,十二道金牌之事又何嘗不是讓人們至今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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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山河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速之客
    “小楚,我這就打電話叫老林和老王過來,如果得知你來這里的消息,他們肯定會很高

    孔儒笑著對楚邪說道,對于這幾天的事情,他本身也並沒有在意,發生都發生了,而且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別人鬧就隨便鬧吧,實際上對林千習和王墨文也造不成什麼影響,人老了什麼都看淡了,揪心的也只是突然間舍棄了抱負。

    楚邪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孔儒的話,並不執意直接前往二人的家中,畢竟對這里林千習二人也極為熟絡,而且楚邪本身也有些懶散在這方面。

    果然、孔儒給二人打電話時,听到楚邪在孔儒家的消息,二人極為欣喜,他們兩人這兩天可是在家呆的特不自在,一下子突然之間幾十年的生活改變,自然會覺得身上不舒服的很。

    若是在平常,每天早飯吃過就會出門,不是往協會中去,就是到博物館了,現在吃過早飯卻只能在家閑散著,現在突然听到楚邪的消息,自然忍受不住,隨即就趕向了孔儒的家中。

    在孔儒打電話的時候,趙月英一直在旁邊看著楚邪,通過這一會的觀察,她也的確發現楚邪比以前開朗了一些,而且神色中也不是流露出以前很少見的喜意。

    以前的楚邪雖然灑脫,但總覺得身上總籠罩著一種不可見的憂愁,只是隱藏的比較深罷了。

    不過楚邪雖然有變化,但趙月英卻覺得這並不像陷入愛情的反應,更像是了了什麼心願一樣。所以對最近流傳的楚邪與女人之間的交往,她心中也有了個數,大概這些事情畢竟不能直接問,也只有自己猜測一下。

    看到孔儒掛了電話。趙月英對楚邪說道︰“小楚,听說你在舟山那里買了一塊地。是打算在那里常住麼?”

    最近因為林千習和王墨文的事,楚邪在桃花島買地的事情,並沒有引起記者地關注,而且對具體情況也不知道。所以只是稍微提了一下,目光都轉向了書畫這一方面。

    不過趙月英卻獨獨對這些事情最為關注,畢竟在她心中可是想要孫女和楚邪走在一起的,楚邪想要置地。她又如何不關

    楚邪听了點點頭︰“只是看那里地風景不錯,就買了一塊,建幾間房屋”,

    “怎麼不來北京安居呢?我知道你不喜歡喧嘩的地方,但比如我們這小區,不一樣清淨的很麼?”趙月英看到楚邪的確是打算在那里定居,立時出言問道。

    “呵呵,只是比較喜歡那個地方,所以就打算在那里住下”,楚邪笑著答道。有些事情實在無法向他人提及,而且也正是因為對桃花島有感情,喜歡那里才居住在那里地。

    趙月英還待說話。孔儒在一旁說道︰“北京有什麼好的?如果不是住慣了這里,我都想找個清淨點的地方,離北京遠點好呀”。

    听了孔儒的插言,趙月英心中頓時生氣,心說我這樣說不是為了孫女麼。怎麼這麼不知道配合。我們不能勉強楚邪突然喜歡上小曦,但起碼要多給他們一點相處地時間吧。不能一見鐘情,也得日久生情吧,孫女愛都愛上了……

    被孔儒把話給岔開,趙月英也不好再提,只是關心的詢問楚邪這段時間過的如何,但看到楚邪從來了之後連問都不問自己的孫女一句,心中不由得又對自己的孫女產生了一種無奈,如果孫女可以過得平平淡淡,她寧可楚邪不出現在這里,但這一切都是如果,一切都已經不可改變。

    三人一邊喝茶一邊交談,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門鈴聲就響了起來,孔儒起身說道︰“肯定是老林、老王他們二人到了”,

    隨著話聲,快步走到外面去開門︰“老王、老韓,你們,是你?”

    “孔老,未打招呼就前來拜訪,實在冒昧”,門口站的人不是林千習和王墨文,而是上次在北京張隱的家中拍賣楚邪的那幅《蘭亭集序》的韓允達,韓國的書法家。

    孔儒怎麼也想不到他此刻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事情,心中極不情願現在和這個韓允達打什麼交道,畢竟楚邪剛來家里,而且王墨文和林千習又馬上趕到,一個韓國人留在這里算什麼,所以沒有請韓允達進門,而是開口問道︰“韓先生有什麼事情麼?如果沒有什麼要事,我家中尚有客人,就不敢勞煩韓先生了”。

    韓允達笑道︰“孔老放心,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找楚先生、還有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位,當然同時也是找孔老你地”。

    听到他的話,孔儒心中頓時驚疑,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在我這里?”

    楚邪剛到這里半個多小時,而王墨文和林千習兩人還沒有到,這韓允達就這樣清楚,孔儒心中當然會吃驚。

    韓允達卻沒有什麼驚疑之色,答道︰“我剛去過林老家中,他們的家人說他可能來孔先生這里了,我想著既然林老來這里了,王老也自然會來,所以韓某就直接來見孔先生你了。至于楚先生地行蹤,自然很容易知道他來北京,猜到在孔老你這里也不足為奇”。

    孔儒心中這才明了,想必是林千習要先去找王墨文,兩人一塊趕來,所以這韓允達才早一步到來。雖然心中有些不願接待,但韓允達既然是專程來找幾人,他也沒理由再直接拒絕,所以只好請他進去。

    剛走進房中,韓允達一眼就看見了安然坐在那里的楚邪,臉上頓時露出了花開一般的笑容,熱情的說道︰“楚先生,許久不見,楚先生越來越容光煥發了”。

    楚邪聞言,看了他一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對他楚邪從來沒有過半分好感,現在又找上門來。不知道又有什麼目的。

    旁邊地趙月英對他輕輕點了點頭,就起身回了房中,對于這些事情,她從來不會參與。

    對于楚邪地冷淡。韓允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隨著孔儒坐了下來,問道︰“林老和王老還沒有來麼?”

    孔儒點點頭︰“他們自然沒有韓先生這般熱情”,

    這句話中明顯有著幾分諷刺。韓允達不是什麼愚蠢之人,自然听得出來,臉上頓時現出了幾分尷尬,不過好在臉皮厚,瞬間就恢復如常,笑著答道︰“對于孔老你們幾位,還有楚先生,我可是敬仰地很,熱情也是理所當然”。

    話音剛落,門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孔儒起身向外走去,而韓允達見到屋內只剩下自己和楚邪,臉上帶著幾分阿諛地笑容。輕聲說道︰“楚先生,對于你這段時間來在遭受中國國內眾多媒體的詆毀的事情,我心中為楚先生叫屈不已,我們韓國書畫界也對楚先生感到不公。楚邪的書法字畫在真正地有學之士的眼中,絕對可以說得上上當世一絕。可惜中國現在有藝術眼光的人太少了”。

    說話間。話中話外帶著滿滿的唏噓,為楚邪叫屈地同時。又對楚邪贊賞不斷。

    楚邪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他一眼,悠悠說道︰“那楚某可要多謝韓先生和貴國的好意了”。

    韓允達滿臉帶笑連聲說道︰“不用不用,應該的,對于人才我們韓國從來是放在第一位的,不敢怠慢任何的有才之人,楚先生你書畫如此超絕,我們是從內心敬仰的”。

    門口腳步聲傳來,韓允達立刻停止了說話,站起身來,向門外迎去,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剛踏進門口,韓允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林老、王老,兩位可還記得我這個後輩學者?”

    林千習和王墨文看了他一眼,淡聲說道︰“原來是名滿韓國的書法大師,我們可當不得你的稱呼”。

    話聲說完,直接把他放在了一邊,看向楚邪,臉上頓時笑容盛開︰“小楚呀,見你一面比國家領導還難見,通訊便利在你身上永遠感覺不到,怎麼現在想起來到這里看我們幾個老不死地了?”

    楚邪听了莞爾一笑,抬手拿起茶盞為兩人倒茶,口中說道︰“二老言重了,小子又不是什麼富貴之人,平平常常的百姓罷了,看到你們笑語如往,小子也就不枉此行了”。

    林千習和王墨文兩人聞言相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我們能有什麼事,過得自自在在,輕松多了”。

    楚邪微微搖搖頭,端起兩杯清茶遞向兩人,說道︰“那小子今天就要慶祝你們終于放下包袱,輕松過日了,以後祝願二老在書畫上再進一步”。

    兩人刻意掩飾心中的遺憾,而楚邪也自然不會刻意提起,那遺憾只是一種想法而已,相通了也就沒了,再過執著也沒什麼結果。

    兩人接過茶盞,深吟一口,林千習嘆了一聲說道︰“和你一見面,听你兩句話,心中突然間感覺輕松多了,幾天來雖然不後悔什麼決定,但心里始終有個疙瘩,讓整個人都不自在,還是小楚有能耐呀,寥寥兩句就把那疙瘩解開了”。

    王墨文點點頭︰“地確,小楚的話從來不多,但每每出言,卻必定會讓人心有所感,我們兩個活了六十多了的老頭,還不如你看的開,看的透,既然已經決定,心中還何必時時在意”。

    楚邪搖頭笑道︰“你們兩位對小子太過看重了,若二老不是本身已經看開,小子萬句話又有什麼用?”

    驀然,楚邪地話聲突然停下,臉上地表情也出現了一絲凝重,右手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手機,上面顯示著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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