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東邪傳人 作者:葉離歌 (連載中)

sintanrove 2008-11-23 21:48: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3 210624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04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寧寧丫頭
    媽媽,寧寧不是故意的!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雖然和楚邪相隔足有五十米遠,但楚邪依舊聽的清清楚楚,神色一動之下,身子一晃,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近處。

    看著四周圍的幾層人群,楚邪眉頭一皺,伸手暗運內力,身前圍著的一群人立時喜愛那踉蹌著兩邊退開。

    『誰呀?擠什麼擠?一點都沒禮貌『,幾個被推開的人回頭冷眼嘲諷道,

    楚邪只是漠然掃視了他們一眼,一群人身上立刻感覺到一股壓力,口裡的話立時收了起來。

    楚邪抬步向裡面走去,看著裡面正在對峙的幾人,口中欣然喊了聲:『寧寧!『

    一張小臉上正掛滿淚水靜聲哭泣的小女孩聽到有人喊自己到得名字,應聲抬起了頭,本來滿臉哭喪著的小臉一下變成了萬分驚喜的神色,那種驚喜讓旁邊圍著的人都看的不由自主的會心一笑。

    一道白色的小身影頓時衝著楚邪跑了過來:『楚哥哥,楚哥哥!『

    楚邪彎下腰伸手抱住了衝過來的小女孩,輕輕捏了一下她那紅潤的小臉,說道:『這麼久沒見,寧寧長高了不少『。

    這個女孩就是楚邪在雁蕩山中的許願村所認識的寧寧,記得她的父親叫做許剛,母親應該叫許,當時自己走的時候送給小寧寧了一個玉像,只是不知他們怎會來到少林寺了,而且看向場中,許剛並沒有跟著過來。

    『寧寧還小,當然要長高的。以後還要長的和楚哥哥一樣高『,寧寧滿臉歡喜的說道,對於這個與她相識只有短短幾天地哥哥,她可是懷念的很,特別嚮往的就是楚邪帶她在天空飛的感覺。

    楚邪溺愛的看了一眼小寧寧,伸手把她那張小臉上掛著的淚珠拭去。輕輕拍了拍她地後背,示意她先安靜一下,走到場中對寧寧的媽媽許和聲問道:『大嫂,發生什麼事情了?『

    許臉上同樣帶著幾分歡喜。她自然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楚邪,自己的這個女兒可是沒少惦記楚邪,聽到楚邪的問話,臉色頓時苦了下來,看著身前站著地三男一女,說道:『楚兄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剛才寧寧進寺門的時候,太高興。不小心撞到了這個大妹子身上,手中拿著的水也灑到了她的身上『。

    說完面帶苦色的看了一眼身前滿臉怒意的三男一女一眼。雖然只是簡單地說了下,楚邪心中卻已經明瞭,定然是對方不依不饒,否則就這點小事只用道個歉就完了。也不用在這裡吵鬧了。抬眼向對方看去,心中頓時暗道,今天是怎麼了。要等的人一直苦苦等不到,沒有想著見地人卻一個個都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三男一女楚邪認識的都有兩人,而且貌似這兩人對自己還並不友好。

    男的就是在北京救治孔儒時所遇到的那個張文遠,當時想讓楚邪為她那闖了車禍卻見死不救地女友治病,被楚邪給拒絕了。而女的就是楚邪和孔儒唐言三人前往上海尋找那幅師傅流傳出去的字畫《兩忘峰》所見到地,記得當時舉辦那個拍賣聚會的叫周建新,而這個女的就是他的女兒周雨心,不過當時對自己很有敵意。

    『吆,這不是大大有名的楚大才子麼?想不到居然出現在少林寺,不知道那些正在四處找你的記者們知道後,會多麼高興呢。你可真厲害呀,不但和大歌星林緋兒鬧緋聞,還能夠讓日本的天皇邀請你,不過是不是自己清楚自己沒有多少本事,才不敢前去應約呀?『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楚邪,周雨心臉色一變,接著又改成了一幅笑臉,沖楚邪諷刺道。

    周雨心的這番話一落,周圍嘩的一聲,頓時哄鬧了起來,不少人都衝著楚邪指指點點,臉上各種神色都有,驚疑,羨慕,崇拜,藐視等等。

    他們想不到這一個多月以來,媒體一直在報道尋找的人居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要知道自從日本天皇發出邀請以來,剛開始事情還只是被書畫界的愛好者所關注,但過了一段時間卻突然在各家報紙上大肆進行宣傳了起來。

    不過這些宣傳並不是稱讚的,幾乎所有的報紙如同統一了口徑一般,全都在炮轟楚邪,說他持才傲物,沒有文人的風範,仗著有一點才氣,就對於書畫界的前輩冷言相對,而且更無愛國之心,面對日本天皇的邀請,不但置之不理,就連中日舉辦的書法交流大會也不參加,可謂丟盡了中國人的臉面,中國流傳數千年的傳統美德在楚邪的身上沒有一分一毫的體現。就連中國書法協會,對楚邪的做法公開表示不滿,並拒絕承認楚邪的書法。

    類似與這類的報道,可以說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月,而在報道這些事情的同時,各方記者卻並沒有停下來,他們還在全力搜索著楚邪的行蹤。

    這些報道自然會讓很多國人對楚邪的行為極為不滿,網上的這種情況無疑更是嚴重。但在一些人反對的同時,卻也有不少人崇拜楚邪,稱讚楚邪的行為才是愛國的表現,中國的傳統書法,為什麼一定要到日本去發揚,日本人想要邀請楚邪,為什麼楚邪就一定要去?既然是邀請,楚邪自然有權利拒絕,因為楚邪是中國人,不是日本人。

    再者,很多人發出了疑問,為什麼這麼多媒體報道的口徑如此一致?這明顯是有人刻意針對楚邪的,至於中國書法協會拒絕承認楚邪的書法,這在很多人看來更是笑話,難道只要協會承認,書法就值錢了麼?書法技藝就提高了麼?

    當然也有很多人還有著另一種說法,就是如剛才周雨心說的那樣,以為楚邪害怕丟人現眼,才刻意逃避的,至於日本天皇為何會邀請一個年紀剛過二十的年輕人,猜測更是多種多樣。

    聽到周雨心的冷眼嘲諷,楚邪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抱著小寧寧對許說道:『大嫂,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對於如周雨心這樣的人,他根本無心理會,至於周圍人的各種話語,他更沒有心思過問,是冷嘲還是熱諷這些對他能有什麼影響?

    許聽了楚邪的話,看了一眼那三男一女,默默的跟著楚邪向外走去,她本來就沒見過什麼世面,剛才都已經不知所措,現在有楚邪做主,自然心中好受了些。

    『站住,這樣不吭不響的就想走,那我這褲子怎麼辦?難道讓我自認倒霉?『周雨心看到楚邪轉身帶著兩人就向外走去,心中怒意頓時高漲,當初第一次見到楚邪時,她就是因為楚邪這種對自己置之不理,如同未見的態度所生氣,現今又是當著這些遊客的面,對自己又如未見一樣離去,長這麼大唯一的兩次完全讓人忽視的奇恥大辱都是這個楚邪賜予的,她怎會不怒。

    聽了她的話,許的身子一顫,聞聲停了下來,她可是第一次出大山,以前一直生活在民風淳樸的山村中,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心中當然害怕,顫聲說道:『大妹子,我已經給你道過謙了,這都怪我沒看好孩子,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了吧『。

    『不計較?本小姐哪有心情和你計較,既然弄濕了我的褲子,就賠償500算了,這條褲子可是小姐我花了一萬多買的,500概勉強夠清洗的費用吧『,周雨心看著楚邪與許說道,

    『500『許驚叫了一聲,這對她可是一個大數字了,生活在大山中,一輩子可能也不出來一次,哪裡用得著錢?

    『怎麼?拿不出來?如果拿不出來,那本小姐就再寬宏一點,這樣吧,就讓你旁邊的這個情夫給我道個歉就行……『,

    『啪!『哎呀一聲尖叫,周雨心的臉上重重的挨了一記耳光,

    『如果不想穿,就脫掉堵著嘴『,楚邪淡聲說道,然後轉身對在一旁驚呆了的許點頭說道:『跟我走吧『。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圍觀的人臉帶恐懼的連忙給他讓開了路,許回過神看了一下捂著臉發呆的周雨心,連忙跟了上去。

    『張文遠,你***的老娘被人欺負到這樣,你還站在一旁屁都不放一個,老娘算是瞎了眼了,居然會看上你『,周雨心氣急敗壞的對身邊站著的張文遠罵道,

    看著四周圍著的觀眾吼道:『看什麼看,有什麼看的,滾開!『說完大步向山下走去了,後面的張文遠紅著臉跟了上去,他不是不想管這件事,而是頭腦還算冷靜,對於楚邪也算有了幾分認識,孔家就不是自己家能比的,更不用林緋兒家,那更不是自己有資格交往的。

    再說楚邪,帶著兩人進入少林寺,直接來到了自己住宿的地方,請許坐下,少林的弟子自然有人奉上了熱茶,而寧寧那小丫頭從頭到尾一直就掛在楚邪身上,許是山裡人,天性淳樸,也沒有什麼顧慮。

    『大嫂,你和寧寧怎麼會來到少林?許剛大哥呢?『楚邪問道,

    聽了他的問話,許眼睛頓時一紅,還沒答話,楚邪懷裡的寧寧就帶著哭聲說了出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06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家之不幸
    楚哥哥,我爸爸的腿不能走路了,我和媽媽來這裡是腿」,隨著稚嫩的話聲,寧寧的臉上淚水又流了下來。

    楚邪見了伸手拭去淚水,說道:「寧寧不要哭,讓你媽媽給哥哥說下」,

    對於這個小女孩,他在許願村時就極為喜歡,這個女孩頗有幾分靈動之氣,若是在宋時遇到,肯定會傳她一身本領,但在現代,楚邪卻不想讓這個靈動的女孩參與到武林中。

    許伸手拭了下眼角,低聲說道:「你大哥他前一段上山的時候,不小心從山上摔了下來,左腿摔壞了,當時因為並沒有斷,就只是敷了一些藥,以為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卻不知道過了一個月,不但腿沒有好,就連知覺也沒有了,在村裡人的幫助下,我們就去大城市醫院裡醫治,結果醫院說什麼送去的太晚,肌肉已經壞死,完全沒有救了,想要恢復,只有靠長時間的按摩,也許能夠恢復一些知覺」。

    說到這裡,許眼中的淚水再次滾落了下來,話聲帶著幾分嗚咽的說道:「別說有希望,就算是只有一分希望,我也要嘗試一下,但那些醫院要的錢都是動輒上萬,這還是一個月左右的費用,我們在大山裡過了一輩子,什麼時候見過那麼多錢?別說幾萬,就是幾千,一個村也湊不出來呀。後來有個醫生就說了,說氣功對孩子他爸的腿療效很好,而且費用也低的多,只不過很多氣功都是假的,想要找真地最好來少林寺附近。

    那裡會氣功的人多。就這樣全村人努力把常年收集的一些獸皮和山中的一些藥材拿到外面,賣了湊了五千塊錢,送我們一家三口上了火車,就來到了這裡」。

    許停下來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直接趕到了登封,發現果然有一些氣功師專門治病。但我帶著孩子他爸走了好幾個地方,他們只是檢查了他的腿一下,就說想要治好最少要幾萬元,而且最少需要半年時間才可能會治好。我們身上只有幾千元。這還是全村湊起來的,哪裡能拿出來幾萬,哭天求地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理會。最後終於找了個氣功師願意為孩子他爸治病,卻想不到,想不到他只是騙錢地,直接把我們那五千塊錢給騙走了」。

    說道這裡,許失聲痛哭起來。出來的這些天所見所聞和她以前完全是猶如兩個世界一樣,在山中,一人有難,全村支援,人人都是淳樸善良。而出來後所遇到的,口口離不開錢,受盡他人的白眼也就算了。但為孩子他爸治病地錢就這樣被騙去,如果不是還有個孩子,她當時都恨不得自殺。

    寧寧在楚邪的懷中身子不停的顫抖著,臉上同樣掛滿了淚水,雖然年紀尚小,她這些天跟隨著父母卻見到了各種事情,父母所受的苦她同樣一一看在眼裡,爸爸每天與媽媽吵著讓媽媽帶他回山,這腿不治了,但媽媽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許慢慢止住哭聲道:「聽說這少林寺裡有不少大師會氣功,而且為人慈悲心腸,我今天就想著上山來求一下大師,讓他們幫幫醫治一下孩子他爸」。

    楚邪聽的心中發酸,山中的生活一直平平靜靜,如果一生無病,自然會比外面好地多,但他們一家卻偏偏遇到這樣的事情,許剛夫婦從來沒有出過大山,不識外面人心險惡,被騙自然正常不過,摸摸寧寧地頭,心裡歎了口氣,這個丫頭不到八歲就遇到這樣的事,若不是遇上自己,這樣一個靈氣十足的孩子,恐怕一生會因此而毀吧。

    抬頭看著傷心的許說道:「大嫂,不用著急,大哥的病就交給我,不出半個月,保管大哥他地腿完好」。

    「什麼?你說你能治好你大哥的病?」許滿臉驚喜與質疑的神色問道,

    楚邪點點頭:「放心吧,小寧寧這麼可愛,我怎麼也要讓她有個健康地爸爸」,

    「楚哥哥,你如果能治好爸爸,寧寧以後就做你的丫鬟報答你」,寧寧突然轉身對著楚邪神色嚴肅的說道,只是聲音太過稚嫩,讓人聽了頗有幾分好笑。

    但楚邪心中卻是一酸,拍了一下她的小頭說道:「小丫頭,懂什麼,以後不需亂說」,

    寧寧聽了小嘴一撅:「寧寧才不是亂說呢,為了爸爸,寧寧可是心甘情願的,媽媽這些天為了爸爸的腿已經受了好

    ,寧寧還小,不但幫不上忙,爸媽還要特意的照顧我爸媽出一份力呢。可是寧寧什麼都不會,只能端茶倒水,而且楚哥哥人這麼好,能夠當你的丫鬟,寧寧也喜歡呢」。

    聽了女兒的話,許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心中感動之餘更是自責,讓孩子受這樣的苦。

    楚邪拂著寧寧的頭,這個年不過八歲的女孩,今天已經讓自己感動太多次了,看著懷裡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寧寧,楚邪的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大嫂,大哥現在在哪裡?我看還是把大哥帶到這裡住吧」,楚邪對許說道,楚邪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定然是住在那收費極低的旅館內,現在天寒地凍的,旅館沒有暖氣,肯定受了不少罪。

    「這裡?」許疑惑的問道,「這裡能夠隨便住人麼?」

    她雖然沒出過大山,但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接受能力極強,這些天已經聽聞了許多事,也知道少林並不接待遊客。

    楚邪點點頭:「我與這裡的僧人相識,住在這裡無妨,不用在意,一切由我安排,而且在這裡為許大哥醫治起來,也比較方便」,

    楚邪心中還記掛著沈尋影,自然無法離開這裡,再者在這裡為許剛治病也的確方便一些,至於少林,他們定然不會在意,楚邪也不會客套。

    許聽了心中頓時一鬆,看剛才的僧人對楚邪這樣客氣,想來楚邪定然也是很有本事的人,於是點頭說道:「你大哥他就在山下的一個旅館裡住著,因為山上積雪太厚,路上太滑,就沒有直接把他帶來」。

    楚邪起身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這就去把大哥給帶到山上來吧」。

    許聽了點點頭,連忙起身帶路,楚邪搖頭道:「大嫂給我說下旅館的名字就行了,你就在這裡等候吧,看你剛帶著寧寧上山,一路也已經勞累,儘管休息」。

    「這怎麼可以,我不累,還是我帶你去吧」,許聽了連連搖頭說道,楚邪能夠這樣幫忙,就已經讓他感激不盡了,怎麼能讓楚邪一人去。

    楚邪搖頭笑道:「不要推辭了,我的腳程比較快,大嫂就這樣吧」。

    話聲雖然含笑,但其中卻有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許只好告訴了楚邪旅館的位置,楚邪走到外面叫過來一個和尚,讓他細心照料一下許,那和尚本就得到了永明主持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

    「楚哥哥,寧寧也跟著你一起去好不?寧寧知道路的」,寧寧睜著兩隻大眼睛一臉期盼的看著楚邪,

    楚邪溺愛的父母了一下她的頭,衝她點點頭說道:「既然你想去,哥哥就帶你去吧」,

    許看了張口欲言,不過她也知道女兒對楚邪的依戀,在許願村楚邪走後,女兒可是每天都必提楚邪的。

    對許打了招呼後,楚邪抱著寧寧快步離開,走的卻不是大道,而是無人經過的地方,一路施展輕功朝著山下疾駛,他心中還惦記著沈尋影的事情,生怕與沈尋影錯過所以不願浪費太多時間。

    楚邪懷中的寧寧一路上不停的響起銀鈴一般的笑聲,她可是時刻都期盼著再次在空中飛呢,此刻跟著楚邪飛在空中,多日來受的苦楚立刻遺忘殆盡,滿臉是開心之色。

    幾許功夫,楚邪就已經來到了許所說的旅館,看著眼前的房子,楚邪心中又是一歎,這哪裡說得上旅館,不過是民家空餘了幾間房子,閒著沒人住就掛了個牌子,在旅館老闆的注視下,小寧寧伸手為楚邪指著路走了進去。

    來到一扇門前,不待楚邪敲門,寧寧就開口喊道:「爸爸,我回來了,你看誰來了」,

    「寧寧呀,快進來吧,門沒關」,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與楚邪印象中聲音洪亮的許剛截然不同。

    楚邪伸手輕輕推開門,房中一陣濃郁的發霉氣息撲面而來,但僅有七歲的寧寧卻如同未聞一樣,從楚邪的懷中衝了出去,向牆角鋪著的一張小床跑了過去。楚邪順著看去,只見曾經魁梧強壯得到許剛此刻滿臉鬍鬚,臉色蒼白,萎縮在床上,床上僅僅蓋著一床被子,房中的溫度實在不比外面高到那。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11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爸爸,楚哥哥來了,我和媽媽在少林寺遇到了楚哥哥你治療腿傷,那樣以後爸爸就能再走路了」,寧寧在許剛身邊高興的說道。

    「許大哥」,楚邪喊了一聲,

    許剛看著後面站著的楚邪,苦苦一笑:「想不到能夠再見到楚兄弟,我這條腿廢也就廢了,就是殘廢一條腿,還不是一樣走路,就是你嫂子拚死拚活的非要帶著我東治西醫,受了那麼多苦不說,錢也讓人給騙去了,都是為了我這個破腿,連女兒也跟著受了這麼多苦。寧寧,你媽媽去哪了?」,許剛突然發現自己的妻子許沒有回來,連忙坐了起來問道。

    楚邪搖搖頭,說道:「許大哥不必擔心,嫂子現在在少林裡休息,我和寧寧過來就是為了接你上山,你這只是小病而已,要不了一個月,我保管你的腿完好如初」。

    從許的話中,楚邪就已經聽出許剛的腿只是因為沒有及時治療,而造成肌肉壞死,並不是腿被摔斷,的確如醫生所說,通過按摩就有幾率治療好,而所說的氣功師一般也是指不知從哪裡學了一點內功的人。

    「楚兄弟這話當真,我的腿真的能這麼快就能醫治好?要不要很多錢?如果需要的錢太多,就算了」,許剛急聲問道,說道後面聲音又低落了下去。在山村裡,他可是一家的主要勞力,如果自己這條腿不能用了,那全家幾乎所有的事情全都壓在了許身上,這讓他怎麼能夠忍心,自己這條腿也不是像瘸了那樣。能夠瘸著走路,一條小腿完全沒了知覺,是連走都走不成。但是,若因為治腿,就花費自己一家無法承受的天文數字的錢,他寧可不醫。也不會答應。

    楚邪笑道:「大哥說笑了,這點病用不著他人,小弟都能夠輕易醫治,如果再向大哥收錢。那小弟豈不是無恥之人」。

    許剛臉露驚喜地說道:「楚兄弟會治病?」

    對於楚邪,他瞭解的並不多,但這個年輕人身上卻有著讓他們一家無比信任的東西,這也是在許願村時放心讓自己的女兒跟隨著楚邪玩耍的原因,現在楚邪說他能醫治他的病,許剛自然相信。

    只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而已。至於錢,許剛自然不會和楚邪糾纏。在他心中楚邪就如許願村的那些村民一樣,相互幫忙從沒人提過報酬。

    楚邪點點頭:「許大哥看看有什麼需要收拾,我們這就離開吧,時間長了,嫂子會心急的」。

    許剛聽了連忙掙扎著倚著床坐了起來。說道:「沒什麼東西了,就幾件衣服,只是我這腿卻沒辦法走路」。伸手提著了一個包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楚。

    楚邪搖頭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把寧寧抱了起來:「我帶著大哥走路就好」。

    「這怎麼……」,許剛吃了一驚,現在外面天寒地凍,地上都是積雪,想帶著兩個人上山,路上危險自然不用說,就是累也能把人累垮,但話剛說了個頭,只感身子一輕,自己後背已經被楚邪扶了起來,快步走出了房間。

    來到樓下,那旅館地房主見了,連忙喊道:「哎!你們的房錢還沒有結呢」。

    聞言,許剛的臉上頓時一紅,楚邪看著那老闆問道:「多少錢」,

    「一共住了3,一天30,一共90元」,老闆拿著賬本說道,

    楚邪扶著許剛的右手快速一收,接著一張鈔票就飛向了那旅館的老闆面前,晃悠悠的飄了下去,那老闆一愣,再看向楚邪,發現三人已經不見了。

    再說楚邪左手抱著寧寧,右手扶著許剛向著少林寺快步行去,因為帶著許剛,所以楚邪並沒有施展輕功飛騰之術,只是腳下暗運內力,步伐雖然看似不快,卻瞬間遠去。

    而被楚邪扶著地許剛,心中驚駭萬分,他這些天雖然廋了一些,但體重也在150,楚邪外表文文弱弱如同書生,想不到卻能這樣輕鬆的單手扶著自己快步行走,而且自己地腿完全感覺不到地面,這等於楚邪只靠一隻手把自己給托了起來。

    看向楚邪,卻發現他臉色平靜如常,呼吸沒有絲毫聲音,而自己的女兒在楚邪懷中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以前女兒和自己夫婦說的,楚邪帶他在空中飛的事情,以前還以為是說笑,現在看來定然有幾分本領,心道莫非這楚邪是什麼世外高人不成?否則怎會做到這樣常人不敢想像地事情。

    在許剛的疑惑中,很快來到了少林寺的門前,對於旁人驚疑地目光,楚邪完全置之不理,帶著許剛進入了裡面,還沒走到房中,見到前面的和尚,楚邪上前問道:「請問,你見到沈姑娘的身影?」

    他如此焦急的來回奔波,心中最為惦記的還是沈尋影的消息,此時回到山中,自然要先詢問一番。

    那和尚趕緊行了一禮答道:「回楚施主的話,沈姑娘並沒有在少林出現」,

    眼前少年雖然年輕,但連主持對他都敬重有加,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楚邪聽了心中一陣失望,暗歎一聲,帶著許剛走進了房中。

    「阿!」一進房中,許剛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那裡的妻子,

    許見了連忙快步迎了上來,扶住了許剛,兩人臉上露出的深情愛意讓旁邊的楚邪瞧的突然湧出了一陣羨慕之意,再次想到了郭姐姐。

    「阿彌陀佛!楚少俠回來了」,伴隨著一聲佛號,永明走了進來。

    楚邪轉身點頭說道:「主持,一位朋友腿上有病,楚某想在這裡為他診治一下,可能要在貴寺借住一段時間,可否麻煩安排一下?」

    永明看了一眼許剛,笑道:「楚少俠客氣了,這只是小事一件,無需吩咐,貧僧馬上讓人安排住房,儘管在這裡住」。

    三位師祖對這名年輕人可是看的極重,永明自然不敢怠慢,再者少林房屋眾多,安排兩個人住宿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立刻欣然答應。

    「多謝大師!」許剛夫婦看了連忙向永明謝道,

    永明搖頭說道:「兩位施主客氣了,佛家慈悲為懷,這點小事無需介意」。

    「大師真好,等寧寧長大以後,一定會報答少林的」,楚邪懷中的寧寧突然朗聲說道,稚嫩的語氣配合的卻是一張極為嚴肅莊重的小臉。

    寧寧的話,鬥得永明一陣樂呵,笑道:「那貧僧就代少林先行領小施主的情了!」

    心中並沒有把寧寧的這番話放在心上,不過對於這個小女孩,倒多了幾分歡喜,這麼小年紀都知道有恩報恩,實在不可多得。

    楚邪看著許剛夫婦說道:「大哥大嫂,你們兩人只管在這裡先行休息,不用感到拘束,小弟還有些事情,先告退一會,稍後就會回來,待晚上再為大哥醫治疾病」。

    「楚兄弟有事情儘管辦去,不用記掛著我們」,許剛連忙說道,對於楚邪能夠為他們尋得這樣一個地方,心中已經極為感激了。

    楚邪點點頭,附身想把寧寧給放下,寧寧卻搖頭雙手攬著他的脖子憨聲說道:「楚哥哥,如果我不妨礙你去辦事,你能帶寧寧一塊去麼?要是不方便,那寧寧就留在這裡等楚哥哥回來」。

    看著一臉乖巧的寧寧,楚邪會心一笑,看向許剛夫婦,說道:「既然你想去,那大哥哥就帶你去,大哥大嫂如果放心,我就帶寧寧出去了」。

    許剛連忙搖頭說道:「對兄弟你怎會不放心,只是寧寧會不會給你添亂」,許剛知道女兒對於楚邪特別癡纏,對於楚邪的為人自然相信得過,不過是害怕女兒妨礙楚邪辦事。

    楚邪微微搖搖頭:「不會妨礙到的」,

    轉身向永明主持說道:「就麻煩主持了!」

    永明連連說道不麻煩,自然知道楚邪心中惦記著沈尋影的事情,現在出去肯定又要親自尋找,雖然有心讓他安然等待,不過也知道他心中的焦慮,只好隨他去了,看著楚邪離去,永明吩咐弟子讓他們在旁邊為許剛夫婦安排了房間。

    楚邪帶著寧寧來到寺門前,再次停在大門一側遠處的石頭前,把寧寧放了下來,坐在那裡兩眼注視著門前來往的遊客。

    寧寧砸楚邪身前的雪地上開心的跑了幾圈,發現楚邪沒有出聲,停下身子看向楚邪,出聲問道:「楚哥哥,你在想人麼?」

    楚邪默默的點點頭,看著小臉有些通紅,身子有些發顫的寧寧,伸手招她過來,握著她的手微微運轉內力,給她驅散了一些寒氣,看著寧寧穿的衣服,心中一歎,待明日讓人下山為他們一家買些衣服吧,對於這個小女孩,楚邪對她的溺愛是由衷而發,這樣一個靈氣的女孩,如果自己能夠安穩下來,就培養一番吧,自己一身所學,不求能夠全部傳於一人,但也不能讓之失傳。

    時間匆匆如流水,下午的時光雖然漫長,但在楚邪的焦急等待下,天色還是緩緩黯淡了下來,楚邪幽幽歎了口氣,看著懷中昏昏欲睡的寧寧,輕輕站了起來,為什麼還沒有見到?不是要來少林麼?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13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收徒
    著寧寧回到寺內,許剛夫婦已經被少林安頓好了,用邪來到許剛的房中為他查看了一下左腿。

    「能治好麼?」許一臉緊張的問道,

    楚邪抬頭笑道:「沒什麼大礙,十天半月就能好了,嫂子不用牽掛,這幾日就在這裡儘管遊玩」。

    許剛的左腿的確是肌肉壞死,而且並不是完全壞死,只是局部有些像進入冬眠一樣,經脈堵死,不能流通,所以整個左腿才沒有了知覺,這小傷的確就是一些學了幾年氣功的人也能治好,不過需要的時間太長而已,一年半載中,不但每天要用內功按摩,而且他們還要用藥物輔助。但楚邪的內功精湛,他們一千個人也比不上,若說應用更不能比,那些氣功師只是把那少之又少的真氣發到腿上按摩,對於經脈什麼的心中連印象都沒,豈可與楚邪相比。若不是時間太長,楚邪保證兩三天許剛都能走路。

    聽了楚邪這番話,許剛夫婦臉上終於輕鬆了下來,他們這些日子因為這條腿受的苦太多了可以說比以前幾十年經歷的都多。

    楚邪伸手取出從身上取出一個盒子,對許剛吩咐道:「把腿上的衣服去掉」。

    許連忙幫忙去掉腿上的衣服,少林寺的客房中雖然沒有暖氣,但每個房中都燒的有炭火,所以房裡十分溫暖。

    楚邪看著許剛肌肉僵硬變色的左腿,從盒子中取出幾枚金針,這些金針是他空暇之時刻意帶到身上的,自從經歷過一些事情後。他心中也小心了幾分,帶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

    輕輕屈指一彈,幾枚金針霎間進入了許剛的腿裡,本來左腿毫無知覺地許剛,在金針刺入的時候,眉頭猛的一皺。只感覺到一陣麻意從僵硬的腿上傳到了全身。

    對於楚邪下針的這分本領,不但許剛夫婦看的猶如電影一般,就連旁邊地小寧寧也是滿臉緊張還有羨慕與崇拜,一張小臉的表情格外豐富。對於楚邪的本領。許剛夫婦心中雖然驚疑,但並沒放在心上,他們的性格淳樸,待人真誠,楚邪能夠幫他們治病已經感激不盡了,至於其他地他們想都不會想。這也是楚邪對待他們如此熱誠的原因。自然其中有很多是因為溺愛寧寧,對於許剛夫婦有幾分是愛屋及烏。但許剛夫婦的淳樸天性卻讓楚邪讚賞。否則就算為他醫治也不會安排他們住在少林。

    捻著深入腿中的幾枚金針,楚邪推拉捻提各種施針手法一一用出,伴隨著真氣通過金針湧入許剛的腿中,滋潤著枯萎的肌肉。

    而隨著楚邪地用針,許剛的臉上表情也變地十分豐富。只感到整個左腿的小腿酸麻酥癢,各種滋味一一湧上心頭,讓人難以忍耐。這種滋味可以說成是活受罪。

    不過雖然難受,但心中卻極為欣喜,這樣豈不是證明了自己的腿傷可以治好,只要腿傷能夠治好,別說是這樣痛苦,就算是十倍他也要忍耐,因為這不光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妻子孩子,這些天是怎樣度過的,他和妻子深深記在了心中,

    施了一刻時間的針,楚邪把幾枚金針取了出來,雙手虛撫在許剛地左腿上,用內力為他按摩,讓繃緊僵死的肌肉鬆弛下來,這樣過了十分鐘,楚邪收回了雙手,對許剛說道:「以後每天給你按摩一番,半月下來就可以走路了,心中不要著急,這些天你自己也要慢慢活動一下」。

    「謝謝你,大兄弟,謝謝你,真的……!」許眼中風含著淚水向楚邪不停地謝道,

    楚邪微微一笑,搖手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大嫂千萬不要太過客氣」。

    「楚兄弟,雖然在你看來也許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對我們一家卻是有著再造之恩,我們至死不敢忘記呀」,許剛滿臉感激的說道。

    大山的村落中,一家人如果一生平安,自然能過的安安穩穩,和和睦睦,但一旦出現了像他這樣的意外,可以說舉家難過,雖然村民都會盡力幫助,但有誰會願意當一個廢人度日?

    「爸爸媽媽,寧寧已經決定了,等寧寧長大後,我就報答楚哥哥」,寧寧嚴肅著一張小臉說道,這句話已經是第二次說了,讓許剛夫婦聽的心裡酸痛,別人家的小孩像寧寧這樣的年紀,還生活在父母的溺愛中,而自己的呢,就這一身衣服還是出來治病時村裡送的。

    楚邪看著寧寧笑道:「小丫頭,想要報答可不是說說就行的,你有什麼本事呀?」

    聽了楚邪的話,寧寧小臉頓時一苦,低聲說道:「寧寧沒讀過書,自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楚哥哥有呀,不但會飛,還會治病,而且我看楚哥哥在我們家的時爺爺下棋說文,這麼多本領已經夠用了,寧寧只需要給楚哥哥端茶倒水不就好了麼?」

    楚邪聽了啞然一笑,這小丫頭想的倒還真周全,衝她說道:「那寧寧看到哥哥會這麼多本領,想不想學?」

    「真的麼?楚哥哥真的願意教寧寧學麼?當然願意學,寧寧做夢都想像楚哥哥那樣有本事呢,那樣寧寧以後就能照顧爸爸媽媽,他們就不會那樣辛苦了」,寧寧聽到楚邪的話,臉上頓時欣喜的滿臉通紅,

    楚邪點頭笑著問道:「那寧寧都想學什麼?琴棋書畫還是其他的?那些東西可要一樣一樣的學,想要都學會可不簡單」。

    寧寧聞言臉色頓時一苦,側頭回想著說道:「既然是一樣,那寧寧還是學楚哥哥的醫術吧,那樣如果爸爸媽媽再得病,就不用這麼辛苦的到處看病了,外面的那些人很不好」。

    楚邪聽了心中頓感欣慰,這小女孩當真與眾不同,這樣懂事,其實對於自己的那些本領,想要盡數傳授也不是不可,但楚邪現在實在無心做這些,今日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只是不想這麼一個靈氣的孩子被塵世給玷污了。

    「寧寧既然想學,以後可不能整天玩了,學醫術可是很辛苦的,而且要跟著哥哥學好多年的」,楚邪說完看了許剛夫婦一眼。

    寧寧聽了楚邪的這番話,臉上頓時一怔,轉頭看向自己的父母,她心裡雖然沒有完全聽懂楚邪話中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想要跟著楚哥哥學醫,可能就不能與父母在一起了。

    「楚兄弟,你如果看得上這孩子,儘管帶去,能夠跟你學幾分本領,總比在大山裡豆大點的字都不認識的好,孩子交給你,我們放心」,許剛在旁邊連忙說道,

    若是在山中沒有出來過,楚邪如果想要帶走孩子,他肯定心中不願意,因為這是他夫婦的命根子呀。但自從自己的腿受傷以後,再加上出山看病這些日子所見所聞,現在女兒遇到這樣的造化,許剛打心眼裡感激楚邪願意教導自己的女兒。雖然心中還是頗為不捨,但就算帶女兒回山裡又能怎樣?以後再遇到這樣類似的事情,豈不是要女兒受累麼,如果女兒能夠學到幾分本事,以後也能一個人在世上過日子。

    再者楚邪雖然年輕,但許剛夫婦早在許願村時就覺得楚邪很不同尋常,而今天所見到的情景讓他更為確定。能夠一隻手帶著自己那麼快的從山下趕到少林,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而剛剛所顯露的哪啊一分醫術,更加看出了楚邪的不凡,他們跑了那麼多醫院,也沒人能夠治好自己的腿,而楚邪卻這般容易就能治好,可見他的醫術已經非同尋常。還有少林寺對於楚邪的態度,他們夫婦雖然沒見過世面,但怎麼說也出來一段日子了,對於少林寺的名頭自然也聽過很多,那少林的主持身份可不是一般,但今天對楚邪這個年輕人同樣恭敬有禮。

    這一切無一不在指明著楚邪的不凡,現在楚邪主動提出了願意教授自己的女兒這樣的機會若是錯過,那不但是對自己是種過錯,更是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可是,爸爸媽媽,寧寧不想離開你們呀」,寧寧終究是一個不到八歲的孩子,聽到要離開父母,心中自然不情願。

    許剛伸手拉過寧寧,撫摸著她的頭說道:「傻孩子,你楚哥哥又不是不讓你與我們見面,等逢年過節,不一樣能夠看看我們麼,再說你學好本領以後,不久可以和我們在一起了?而且到時候爸媽如果生了病,你也可以給我們治下呀,所以到時候跟著你楚哥哥要用心學習,學的快了自然能夠早些見到我們」。

    寧寧聽了重重的點了下頭,向爸媽說道:「爸爸媽媽放心,寧寧一定用心學的,早點學會,到時候讓爸媽過上好日子」。

    許剛欣慰的看著寧寧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寧寧就快去拜見師傅」。

    寧寧聽了來到楚邪面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說道:「許寧拜見師傅哥哥!」大山裡沒有學校,思想還很是傳統。

    楚邪聽了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變成了師傅哥哥,旁邊的許剛聽了開口喝道:「師傅就是師傅,不能再叫哥哥了」。

    寧寧的小臉頓時一苦,看著楚邪說道:「可是,寧寧還是喜歡叫哥哥,楚哥哥這麼年輕,如果喊成師傅不就是老頭了麼?」

    楚邪沖許剛搖搖手:「不用計較那麼多」,那些繁文縟禮他本就不甚在乎,寧寧想怎樣叫就隨她吧。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15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曲琴音心中喚
    幽幽一晃間,兩天已經過去,身在少林的楚邪臉上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重,自己已經來了三天,為什麼沈尋影還沒有到少林。就算是記憶有所欠缺,但既然能夠對自己的字畫有印象,又對身前的這把幽澗泉的古琴動神,那就是說明一些事情還是能夠引起她的注意的,而這少林又是她曾經所到之處,就算是路過這裡,心中也定然忍不住來少林看一看吧。

    這兩日來,白天楚邪就整日待在門口附近兩眼癡癡的盯著少林寺的大門,看著人來人往的遊客,生怕會不小心錯過沈尋影,明明心中知道少林寺內的僧人已經得過吩咐,只要見到與楚邪所畫的女子相像時,就以最快的速度稟報上去,但心裡終究還是無法放下。

    而晚上天黑之後,楚邪就照例為許剛醫治一下腿,雖然只有短短兩天,但許剛的腿已經恢復了知覺只是還用不上力氣罷了。

    花費半小時左右醫治後,楚邪剩下的時間就是教導小寧寧學醫,當然現在還稱不上學醫,說是學文更合適一點。寧寧並沒有上過學,只是認識幾個字而已,楚邪要從識字教起,對於這個過程他可是輕車熟路,小時候師傅教導他的方法可是別出心裁。

    當然在教授知識之前,楚邪最先做的就是傳授給了寧寧一套功法,桃花島的內功,這內功雖然沒有什麼厲害的名字,但楚邪自己卻知道,桃花島的所有本領。包括琴棋書畫,陰陽五行等雜學,想要在有生之年學個精通,這門內功是必修之學。

    縱然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聰慧者,想要用二十年時間把諸般本領學地一一精通,這本就是世間不可能之事。就算是有數位大師親身傳授,也是難以做到,但黃藥師卻能輕易的做到,既然能夠做到。自然說明其中另有玄機。桃花島的內功就是這玄機所在,這門內功對於修煉內力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就修煉速度而論,也只能算得上武林中的一流功法,但就是這個一流功法,卻有著另外一個常人不可想像的功能。

    這門內功就如同專門是為開發智力一樣。能夠大大增加大腦地反應接受和分析速度,不管是學武還是學文。

    大部分時候都要靠的腦子,腦子靈活學東西自然快,這就是黃藥師在四十歲之時能夠以名震江湖的原因,憑借舉世無雙的才智,對文武都能夠以常人不可想像地速度融會貫通。就算內功也憑藉著才智修煉的不比其他四絕低。

    縱觀黃藥師的數位徒弟,並沒有一人得到黃藥師的真傳,不是黃藥師不想傳。而是那數名徒弟都不足以繼承他的一身本領,縱然就是有桃花島內功輔助,但對人本身的要求也極為嚴格,畢竟內功只是起到輔助作用,若是愚笨之人,銀河只能讓其變地聰慧一點,而不可能變成奇才。所以黃藥師以前所收的徒弟只是因為種種機緣才收,而不是有心傳承所學,桃花島內功地精妙之處自然也沒有傳授。

    而之所以對九陰真經動心,就是黃藥師還是對自己這門內功心法有所遺憾,雖然能夠聰慧心智,但內力的修煉速度也慢了許多,相對的九陰真經則是內功修煉速度最快的心法,如果有九陰真經輔助,可以說武功就足以大成了。

    雖然楚邪暫時只打算傳授寧寧醫術,但楚邪想教的人,豈能教成無用之人?縱然只是精通一門醫術,也讓她足以在世上縱橫,而醫術不光能夠救人,更能夠殺人,這是醫者地自保手段,楚邪自然不會是敝帚自珍之人,以資質而論,寧寧並不比自己低多少,可謂是世間難尋的絕佳資質,要知道楚邪可是自小被師傅黃藥師用各種藥物調養。

    如寧寧這樣的資質,說句不誇大地話,若是無緣,縱然踏遍海角天涯也難尋找到一位,楚邪從第一次在山中見到寧寧,其實心中已經動了收徒之意,雖然他自己才剛剛過二十歲,但自己的這一身所學,只有他自己清楚,對現代有多大的影響,如果因自己而失傳,那實在是一種罪過。不過當時因為看到寧寧一家過的平淡充實,楚邪不願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改變了這個女孩的一生,因為這種改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但這次在少林的再次相遇,楚邪卻做出了收徒的決定,因為面對這些天的遭遇,在寧寧和許剛夫婦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這種痕跡已經不能再讓寧寧這

    能力極強的孩子生活在無憂無慮的大山中,楚邪不希十足的孩子慢慢在社會中泯滅,所以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既然不可避免的改變,那不如讓自己來改變。

    而傳授寧寧桃花島武功不只是為了讓她更快的學習醫術,更重要的這是為她學武打下了基礎,當然這並不是說楚邪已經打算傳授她武功了,這要視以後的情況而論。

    既然打算教了,自然就要把自己的徒弟教成最好的,楚邪在寧寧身上花費的精力可謂盡心竭力了,傳授她內功自不必說,因為寧寧的文化不高,不能很快的學會內功,楚邪直接用內功帶動著內力在她的身上運行,更花費莫大的精力為她拓寬經脈。

    對於傳授她的一切,楚邪第一次面色嚴肅的對她擺出師傅的派頭說了一句話:「我所傳授與你的本領,日後怎麼用是你的事情,我也不會管,但只有一個要求,若是你不遵守,以後師傅定然會廢去你所學的一切。但凡我所傳授與你的本領,萬萬不能輕易傳授他人,不但不能輕易傳授,一身所學也不能多傳,最多只能盡傳與一人。當然收徒多少我不管你,但除了一人全部傳授以外,其他人只能擇一面而授」。

    對於這番話,寧寧點頭謹記在心,但年紀尚小的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楚哥哥,為什麼不能傳的人多些?如果傳的人多了,不是能夠幫助更多的人治病麼?」

    對於她的話,楚邪只是淡聲說了句:「等以後長大自己就能想清楚了,現在只需時刻謹記就行」。

    對於自己的要求和警告,楚邪並沒有過多的解釋,有些事情經歷得多了,自然會能夠認識到。

    坐在自己的房中,楚邪靜靜的看著面前擺放著的古琴幽澗泉,心中相思重重,而在一旁,寧寧正翻看著一本書,用心學習。

    此時已經正午,若不是寧寧執意拉著他回來吃飯,他肯定還在少林寺的門旁等候沈尋影的身影。

    用過飯後,無意中看到了這具從畢閒交與自己後,就一直靜靜擺放在自己床頭的琴,心裡立時湧起了一陣波瀾,下意識的來到了琴前。

    伸手撫摸著斑斕的琴面和七根琴弦,腦海不斷閃現過郭姐姐的身影,師傅已經逝去,塵世間本還有著郭姐姐和自己相依為命,但上天卻把自己莫名其妙的弄到了800後,讓自己與郭姐姐從此兩無相見之日。

    但在自己心傷入骨一個人孤單的流浪在世間之時,卻偏偏知道樂兒這樣一個如郭姐姐一般的女子,而且種種跡象都在預示著這名女子就是自己的郭姐姐。

    但既然讓郭姐姐也來到了這裡,又讓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上天為何還要如此折磨自己,不遠萬里奔波嚮往一見,最終只能兩眼望穿無所得,而來到少林又苦苦等待數日,卻依然了無蹤影,難道這是上天故意在愚弄自己麼?

    兩手輕撫著琴身心道,都說琴聲覓知音,聞琴知心,縱然相隔千里,若心中所思而對方同樣通曉琴藝,就能夠寄琴音傳達到對方的心中,琴聲覓知音已經遇到過,卻不知是否真的能夠傳遞到心中思念之人的心裡。

    楚邪伸手推開前面的窗戶,一陣寒風隨之而入,正在靜心看書的寧寧感覺到寒意抬頭看了過去,卻只看到自己的楚哥哥一個讓她有些傷心的背影。她雖然年紀尚小,但卻天資聰穎,自然早就發現楚邪這些天心情不太好,而她也經常想著法子讓楚邪開心,學習的時候更是用心之極,生怕自己會惹楚邪生氣。

    看著外面白雪皚皚的雪景,楚邪抱著琴輕身一躍,來到了院子中,這裡是少林特地安排的一個精緻的小院,雖然是冬天,但院中正是臘梅盛開時,陣陣淡淡的芳香飄入鼻中,不過楚邪此時卻無心欣賞。

    走到院中的石桌前,伸手輕輕一拂,石桌石凳上的積雪頓時一乾二淨,把手中抱著的幽澗泉輕輕放在了上面,坐在石凳上。

    兩眼看著晴空,心中回想起郭姐姐最愛彈奏的一首曲子《考盤》,兩手輕拂琴弦,錚錚琴音緩緩而起。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17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六章 琴音急急,倩影現!
    考盤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這經》,是一首隱士之歌,說大丈夫在山澗之間遊蕩,獨往獨來,雖寂寞無侶,容色憔悴,但志向高潔,永不改變。

    而郭襄雖然身為女子,一生的經歷卻和這首詩最為貼切,常年孤身流浪江湖,獨來獨往而風塵僕僕,心中雖然思愁萬分,卻不減半分豪爽之氣。

    這首曲子郭襄空暇之餘,經常獨自一人靜心彈奏,楚邪年少之時就已經粗通音律了,當時雖然不能完全體會到郭襄的心情,卻也能感覺出郭襄心中的愁苦之意,所以對這首曲子雖然很少彈奏,但印象卻已經頗深。

    裊裊琴音如一縷輕煙一般,隨著寒風緩緩飄蕩,漸漸如潮水一樣四溢而開,慢慢充盈了整個少林寺。

    這曲《考盤》本應是一曲逍遙自在的脫俗之曲,但此時聽在耳中卻讓人感覺到其中有著一絲怨天之意,似是在埋怨蒼天為何不讓人過的自在一些,為何不天隨人願,總是戲耍世人。

    輕靈的琴聲吸引了遊客的心神,這般傳神的琴聲讓他們的心中自然湧上了好奇之意,要知道在當今古琴這種樂器已經比較沒落了,大部分人也只是能夠在電視或者音樂上聽一下,現實中還從來沒有聽過。

    琴雖然沒落,卻不代表已經被國人遺忘,相反作為傳承了兩千多年的樂器,在現在國人的心中無形的地位卻不是其他樂器可比。

    在中國古代社會漫長地歷史階段中,「琴、棋、書、畫」歷來被視為文人雅士修身養性的必由之徑。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樂品格寄寓了文人凌風傲骨、超凡脫俗的處世心態,而在音樂、棋術、書法、繪畫中居於首位。

    文人雅士自古就是被人所崇拜敬重的人。今日能夠在遊覽少林寺之時,耳中突然聽到這樣難得一聞的琴音,本就是來此散心地遊客自然不願意錯過,再者作為名傳千年的少林寺,說不定在這裡能夠有緣遇到善緣呢。

    在少林遊覽的遊客不自覺的隨著琴音向著琴聲發出之處會聚了起來,卻沒想到走到一座大院子地門前。被兩名年輕的和尚攔住了去路。

    「各位施主,裡面是私院,並不開放給遊客,請大家不要往前走了」。

    眾人聽了心中頓時失望不已,看向院子,只見裡面白雪皚皚,遠處的房屋在積雪中若隱若現,可以看得出裡面的地方很是雅致。對於裡面,遊人心中自然極為好奇。不過既然少林的僧人說了裡面不對外開放,眾人心中也是無奈。而那錚錚的琴音還在源源不斷地從裡面飄出,迴盪在這被白雪覆蓋的古剎中,讓聚集在這裡地人一時間捨不得離去,依舊圍在附近傾聽琴聲。

    「師傅,我是一名記者。想要進去採訪一個人,能否通融一下,讓我進去?」眾人剛靜下心來。卻看到一名年輕男子上前走到了守在門口的兩位和尚前,伸手遞過去一張名片。

    「阿彌陀佛!」和尚低吟了一聲佛號,回絕道:「施主請原諒,沒有主持的許可,這裡是不讓外人進去的」, 那名記者聞言一愣,向他詢問道:「我記得以前不是能夠進去麼?怎麼現在不讓進了?」

    以前雖然裡面不能隨便進去,也沒有對遊客開放,因為裡面是少林僧人的居住之地,但只是相對來說比較難進,而記者一般只要有證件,少林就會直接放行,因為這畢竟也是在宣傳少林。

    「對不起施主,因為近來事情繁多,所以暫時不接待貴客了!」

    最近幾天遊客還是如平常一樣並沒有增多,但記者卻多了很多,剛開始少林還不知道他們地目的,以為只是像往常一樣進去拍攝一些照片,但不曾想他們進去之後,直接到處詢問楚邪的消息。面對這樣地事,少林自然要詢問一下楚邪的意思,而楚邪也自然直接一句不見就給回絕了。

    少林依言幫楚邪回絕了那些記者後,那些記者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想著辦法到處尋找楚邪,沒有辦法永明主持直接讓人守著外面的大門,不讓外人隨便進來。

    「師傅,大師,我們來這裡真的有急事,要見楚邪楚先生,這件事可是關係到中日兩國,你們這樣攔著我們不讓我們見他,要是耽誤了事情,這責任誰能負責?」

    看到和尚依然不讓他們進去,旁邊的其他幾名記者也開口說道,自從前幾天網上傳出消失數月的楚邪突然出現在少林寺,尋找了良久的記者們自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有人關注的新聞就是財富,楚邪引起了尋常百姓的關注,那些媒體和報紙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面對記者說的這麼嚴重的話,那兩名和尚仍舊不為所動,語氣平淡的回答道:「這裡不接待外客,這是少林的規矩,至於各位想要採訪的楚施主,我們已經代為轉告過,但楚施主沒有答應各位的採訪,所以各位還是請回吧」。

    面對這兩個清心寡慾,無動於衷的和尚,這些記者相視一眼,滿臉無奈,記者的日子也不是好過的,特別是遇到如楚邪這樣的人,要知道他們這些記者可沒什麼權利,任務是上面直接分配下來的,如果不能採訪到,自己的工資被扣是小事,因此而失去領導的信任甚至丟掉工作可就是大事了。

    而周圍正在傾聽琴聲的遊客,看到這樣的事情,心中也頗感有趣,聽他們話裡的意思,似乎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主角楚邪就在這裡面居住,這個楚邪現在雖然不是什麼明星但卻勝似明星,對於他的事情,在場的遊客基本人人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嗨,師傅,那楚邪不會是想到你們少林寺裡出家吧?」人群裡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人們聽了,頓時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而談論聲也逐漸多了起來,各種各樣的猜測和看法不斷的在人群中傳出。

    「錚!錚!」兩聲響亮的撥動琴弦的聲音悠然而起,似是鐘鼓一樣,震的眾人的心中一跳,談話聲霎間靜止了下來,再次側耳傾聽那剛才被他們遺忘的琴聲。而本來一直飄渺如煙的琴音在這兩聲過後,卻猶如換了一個人彈奏一般,雖然還是剛才的那首曲子,但其中更加增添了一種蕭殺抱怨之意,讓聽的人心中也產生了幾分壓抑和鬱鬱寡歡之意

    琴弦的撥動聲愈來愈急,隨之的眾人的心也愈來愈不平靜,以前所經歷過的種種不順心的事情,彷彿突然之間一起湧上了心頭,心中的不滿和抱怨越來越多,若不是這首曲子本身的曲調就是豁達逍遙的調子,恐怕這些人會忍不住心中的鬱悶,而肆無忌憚的發洩出來吧。

    「噗通!」忽然兩聲響亮的悶響聲在旁邊響起,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卻什麼也沒有見到,而兩個守門的和尚則回身向院子裡看去,臉上卻是一變,只見兩個年輕男子正從牆邊的雪地上站起,看脖子上帶的東西,顯然也是兩名記者,想不到這兩名記者為了採訪居然翻牆,要知道這裡的牆可是足有三米高的。

    「兩位施主,請趕快出來」,隨著話聲,兩名和尚快步跑向了那兩名還沒有站穩的記者。

    大門處的遊客們因為隔著高牆,看的莫名奇妙,見到兩個和尚離開,幾個好奇心重的人立刻走到門口向裡面看去。他們本來只是有些好奇,也沒有想著闖進去,但後面的人看了卻認為他們想要往裡面走,而人類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生命,一個人單獨行動時也許行事會非常理智,但一旦處在群體中,自己的行為就會不由自主的發生改變,比如做一些自己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後面的人見了也隨著那幾人一擁而上,頓時擠在了門口。

    而看到這種情況,原先那幾名向和尚交涉的記者相視一眼,不由自主的快步向裡面奔了過去,他們所掛念的是採訪的任務,自己的職責,現在有這個空子,作為記者自然不能放過。

    此時的琴音急如雨,快如風,琴聲中的悲憤之意越來越明顯,受此影響,遊客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急躁,順著琴聲衝進了院子中。

    兩名和尚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一看,臉色頓時一白,心中唸了一聲苦也,一人連忙進去稟報主持,另外一人則是勸阻那些人。

    剛才擁擠的院門處此時卻空無一人,只餘下那激盪的琴聲一聲緊過一聲。門口人影一閃,一個身穿淡黃色外衣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前,一頭烏黑的長髮只是簡單的在後面束了一下,在寒風中微微隨風飄揚,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一種「塵土之外浮名拋,暗裡只覺芳華俏」的出塵之韻。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20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怨氣難抒,將相見
    黃衣女子靜靜的立在院門前,一頭烏黑的直髮只是簡單色的絲帶束了起來,在寒風的吹拂下隨風而舞,好不飄逸。

    再看女子的正面,膚若凝脂,唇似朱丹,橫眼秋水,但明亮的雙眸之中卻流露出一絲憂愁而略帶豪爽,透澈而更加了幾分鎮定,雍容又平添了幾分不羈。

    只是此時女子的表情卻頗有幾分激動之意,一雙修長的黛眉此刻卻是微微皺起,似乎是對耳中所聽到的琴聲頗有幾分不滿,但臉上的表情卻又充滿了回憶之色,讓人觀之而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湧上一股憐惜之意。

    琴聲悠然而止,女子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隨之舒展了幾分,但還不待平心喘上一口氣,琴聲忽然再起,而這次所彈,仍舊是剛才彈奏的那首曲子,與之不同的是,琴聲比剛才又多了幾分急躁之意,整個少林就猶如籠罩在漫天怨氣之中一般,讓上山觀賞的遊客心裡壓抑萬分,提不起半分欣賞雪景之心。

    黃衣女子的眉頭再次皺起,幽然輕歎一聲,抬步走入了院子之中。

    ……

    再說那些進入院子內的遊客們,走的慢的在那名少林弟子的勸告下,退了回去,而另外一些卻已經不見了蹤影。作為少林外院弟子居住的地方,這裡面居住了少林的偶同弟子,因為是外院,自然無法與內院弟子相比,他們學的只是一些粗淺的功夫,而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的遊客,他們並沒有得到寺內長輩地吩咐,所以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遊客在院內穿梭。

    琴音愈來愈近。循著琴聲,眾人很快來到了發出琴聲的院子外,看著前方的院門,那幾名記者臉上頓時一喜,只要能夠進去,就算只是拍兩張照片。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至於談話不談話,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就算說錯。如果楚邪出來質問,那樣更好,所以加快步伐向前快步行去,兩隻手也沒忘記忙碌,伸手把隨身攜帶的相機拿好,就待進入院子中。卡嚓幾聲,拍照片了。

    這裡地庭院與外面相比更為精緻了幾分。眼看距離那院門還有十多米遠,琴聲忽然止住,接著又悠然而起,琴聲急如雨點,陣陣琴弦撥動聲中包含了莫大的怨氣。讓外面的這些人心神一顫,全身頓時有種想要鬱悶要死的感覺,只覺得如果再不發洩出去。全身可能因此而炸裂一般。

    「阿彌陀佛!」

    正在眾人難以忍受,想要發狂之時,一聲溫和地佛號驟然響起,眾人心中的鬱鬱之意頓時為之一散。

    向前看去,只見一名中年和尚滿臉祥和的含笑立在那裡,猶如一直站在那裡等待眾人一樣,雖然遊客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從那一身與眾不同的袈裟上,也可看出定然不是尋常人。

    「各位施主,這裡不接待外客,各位還是請回吧!」

    「你是什麼人?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採訪楚邪,大師為什麼定要阻攔我們?」一名記者滿臉不滿的說道,

    「貧僧永明,現為少林寺地主持,至於說是阻攔卻不妥,這裡本就是少林內院,並不接待外客,施主私自闖入,已經不對,再者楚施主並沒有答應接見各位,所以各位還是請回吧,佛門本是清淨之地,這內院更是參佛養身之處,不宜喧鬧!」

    少林寺的主持?眾人聞言心中大為吃驚,想不到能夠親眼看到少林寺地主持大師,要知道作為少林的主持,其身份地位可是非比尋常,就算是比那些當官的人也不遜半分。而且作為佛教寺院的主持,在民眾心中的地位也不一般,就算不是信佛之人,也不敢隨意對佛不敬。

    聽了永明地這番話,跟隨而來的遊客頓時紛紛向永明告罪,此時想來自己等人剛才的確太過衝動,不知怎麼就跟了進來,彷彿是受到了琴聲地鼓動一般。心中雖然還是對院內的彈琴之人極為好奇,而且琴聲依舊急如雨點,讓人心中蠢蠢欲動,但心裡卻不再如剛才一般迷惘,而永明主持低聲誦經的聲音卻夾雜在琴聲中清晰的傳入眾人的耳中。

    「主持大師,我是本省文學報刊的記者,想進去採訪一下楚先生,如果楚先生實在沒有時間,只要拍兩張照片就好,大師能不能通融一下,工作所需,也是迫不得已」,一名記者哭喪著臉向永明說道,

    對於永明,他們可不敢得罪,他們這些人可是知道別人可以隨便口誅筆伐,但這些宗教的人可是萬萬不能招惹的,言語間客氣異常。

    永明聞言停止了低吟的誦經聲,搖頭說道:「中入相了,此時由不得貧僧做主,這裡是少林的內院又是我少林的貴客,如果楚施主不願意幾位相見,我少林身為主人,自然也不能讓各位進去打擾他,所以幾位施主還是離去吧」。

    幾名記者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雖然對眼前這禿驢恨的要死,但也沒有辦法,這裡不是別的地方,不說自己有沒有本事闖進去,就算闖進去,如果少林追究,自己這些人也吃不了兜著走,無奈之下只好黯然離去。

    永明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聲唸了一聲佛號,回身看向院門之處,心中一歎,心道這位楚少俠也是一位重情重義之人,為了一名女子心中居然在數天之內積下這麼多怨氣,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喝醒眾人,那些人恐怕會因為受到琴音中的怨氣影響而可能發生什麼事情,而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少林已經從內院派出了數十名僧人在少林一些遊客聚集的廳堂之中誦經,藉以避免遊客受到琴音的影響。

    之所以沒有直接打斷楚邪的琴聲,是因為如果不讓楚邪把心中的怨氣通過琴聲發洩出來,在這樣等候不到沈尋影,恐怕楚邪會因此身體受到創傷,所以永明才不敢輕易打擾楚邪彈琴。

    走到院門邊,向裡看去,只見楚邪十指如風,在那張古琴上靈動如同跳舞,全神貫注之下,連自己的到來也沒有發現,聽著琴聲,永明心中暗道了一聲,已經是第三遍了,這首曲子楚邪已經彈了三遍,琴聲一遍比一遍急,琴中所包含的怨氣也越來越高,希望能夠不出什麼意外吧。

    看向裡面,永明的心中卻是一怔,他沒想到那名幾日來整天粘著楚邪的小女孩寧寧也在楚邪的身邊,永明心中下意識的一動,想要把寧寧抱離這裡,防止她被琴音所傷,在距離楚邪那麼近的地方聽這樣的琴聲,若不是內功深厚,定然會被琴音所傷。

    但讓永明意外的卻是寧寧正盤腿坐在楚邪身後的房門處,臉上雖然露出幾分不自在,不過並不太嚴重,而讓永明驚異的是寧寧明明就是在修煉一種內功,看了一眼楚邪,心裡頓時恍然,想必定然是這楚邪所傳,這幾日在少林中借了數本書籍,看來就是為了教導這個寧寧吧,不過能夠在短短幾日間做到能夠運用內功抵禦外侵,這實在不可思議,要知道一般人想要修煉出內力,就要需要半月之久。

    至於寧寧為什麼憑借這樣的淺薄的內力而無所傷,永明心中也已恍然,寧寧年僅7歲,而且在民風淳樸的大山中成長,心中自然沒有經歷過什麼不順之事,而楚邪的琴聲滿是怨氣,寧寧沒有經歷自然也就不會受到影響。

    永明看著仍舊全身貫注彈琴的楚邪,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面對這樣的情況,別人是不能私自打斷的,如果打斷之後不能讓他心中的幽怨之氣完全發洩,那麼楚邪的性格可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剛向外走了兩步,琴聲又是一頓,一曲《考盤》再次彈奏完,永明側耳傾聽,看是是不是會接著再起,果然,只是微微一頓,琴聲再次響了起來。但只聽了一聲撥動琴弦的聲音,永明的心就猛的一跳,琴聲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次琴聲中明顯蘊涵了楚邪的內力,臉色頓時為之一變,這樣下去造成的影響可非比尋常,以楚邪的功力,如果全力而為,恐怕整個少林就會被琴音波及到,而那些遊客自然更不用提,就算是少林弟子,恐怕也只有一部分能夠勉強自保罷了。

    永明心中焦急萬分,雖然知道後山的師祖定然會快些趕到,但此刻近在咫尺,心中卻不能平靜下來。

    正在永明不知所措焦急等待自己的師祖來到之時,門外身影一閃,一名女子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永明頓時為之一愣,而琴音也突然間戛然而止。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22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八百年後重相逢
    看著面前悠然而現的女子,永明的神色頓時驚呆,兩眼著對方,嘴不由自主的張了幾張,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心中卻不停的喊道,世道怎麼這般湊巧。

    那名女子目光微微掃視了一眼永明,輕聲歎道:「本是一首逍遙曠達的隱士之曲,怎麼彈成這般模樣?」

    「阿彌陀佛!」永明聞言喊了一聲佛號,答道:「沈姑娘,楚少俠等候你多時了,你終於到了」。

    這名女子正是楚邪苦苦尋找的沈尋影,永明雖然不認識,但楚邪所畫的畫像形態逼真,自然能夠一眼認出。

    「等我?」女子聞言臉色微微一怔,看著永明疑惑的問道:「大師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永明聽了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向著身後的院門輕輕一指,然後微微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沈尋影兩眼疑惑的看了一眼永明的背影,再次看向那座院門,心中暗道難道裡面彈琴之人是自己的舊識?她剛一上得少林,就被琴聲所吸引,這首曲子本來就是她極為喜愛的曲子之一,乍然聽到,心中自然不知不覺的向琴聲出處走去。

    一路緩緩而行,這首本來自己熟悉異常的曲子,此時聽到別人彈奏,心中卻突然有一種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感覺,好似這首曲子彷彿喚起了自己的某種記憶一樣,讓她心中多了幾分沉重。

    行至半路,一曲琴音已經結束,她的心神也為之一鬆,卻不想琴聲忽然又起,而琴音也與剛才多了幾分不同,本來空靈飄渺的琴聲似是在抒發怨氣一般,讓人聽的心浮氣躁,而沈尋影咋聽之下,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道是什麼人居然把一首嫻雅的曲子彈奏成這樣,豈不是驚擾了遊人的遊興?

    從琴音就可聽知,這彈琴之人的技藝高超前所未見,琴本就是清、和、淡、雅的表現,能夠擁有這樣琴藝的人。本身也必定是超凡脫俗地人,為何這彈琴之人所彈奏的曲子有這麼重的怨氣,難道是剛剛經歷了什麼人生劫難,為其所傷,才會這般以琴發洩?

    沈尋影心中對這琴聲越來越好奇。而她的情緒也慢慢受到琴音的熏陶,這包含怨氣地琴聲似是對她而發一般。讓她一路迷茫而不自覺的走了緩步而去。越來越近,而心中好像越來越沉重一樣,讓她微微有種想要窒息的感覺,心口壓抑難舒,這種壓抑並不是受琴聲中的怨氣所影響。更像是引起了她的共鳴一般,步伐也因此而慢了下來,直到第四遍琴音響起之時。才行到發出琴聲地庭院之外,而琴聲似乎感覺到她的到來一般,忽然而止。

    看著面前與自己數米之隔地院門,雖然琴聲已止,但沈尋影地心中卻愈發沉重起來,兩條腿猶如灌了鉛一般,讓她無法抬動半分,只能兩眼注視著院門。

    「沈尋影冒昧聞琴而來,敢問裡面彈琴的朋友能否出來一見?」沈尋影深吸了一口氣,讓心中的壓抑之感稍稍疏解了幾分,開口朝裡面說道。

    「郭姐姐,邪兒好想你!」話聲還沒落下,一道人影疾閃而出,訊若閃電一般朝著沈尋影撲面迎來。

    看到眼前急衝而來的身影,沈尋影心中一驚,剛要縱身閃開,卻忽然聽到對方口中所說的話,身子猛然一顫,立時愣在了原地,而整個身子也隨之被對方抱住,一股男性地氣息隨之而來,這在沈尋影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被一名男子這般接觸,但她此時卻如同沒有察覺一樣,立在那裡怔然不動。

    「郭姐姐,你可知道邪兒這一年來多麼想你麼?一個人來到這讓人莫名其妙的800年後,邪兒地心中多麼惶然」,

    楚邪在沈尋影的懷中呢喃道,兩行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將近一年以來心中的思念愁苦此刻再也無法忍受,勢如洪水一般發洩而出。

    在沈尋影剛剛出現在庭院外面之時,彈琴發洩心中對於上天不讓自己如願以償與郭姐姐相見的怨氣的楚邪心中就猛然一動,琴聲隨之而停了下來。而心中一個瘋狂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喊道,郭姐姐來了,郭姐姐來了,外面出現的人就是自己千思萬想的郭姐姐。

    雖然連聲音相貌都沒見到,但楚邪的心中已經完全確定外面的來人就是自己敬愛的郭姐姐,因為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中再次感覺到了曾經在回雁峰上的寺門之處那突如其來的感覺,當日在回雁峰上,心中一霎間出現的揪動讓他一段時

    郁寡歡,總感覺那一瞬間自己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此在回雁峰尋找數日,也沒有線索,而當時還以為是遇到什麼故物,才會讓自己有種深深的依戀感。

    但在剛才,楚邪的心中再次湧上了如回雁峰上一樣的感覺,這次比上次的感覺更為強烈,而且更為重要的他的心中瞬間想到以及確定了這必定是自己的郭姐姐。

    在那一瞬間,楚邪整個人呆在了那裡,心中雜亂猶如亂草,讓他猶如傻了一般,只知道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喊道終於能夠見到自己的郭姐姐了,這一刻間,他的心中充滿了委屈、激動、感激等等,各種情緒霎間全部湧上了心頭。

    待聽到外面的問話後,楚邪才回過心神來,下意識的用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撲入了那個苦苦思念將近一年的熟悉的懷抱中,在依偎著那溫暖的懷抱時,心裡的愁苦思念再也無法忍受,兩行熱淚緩緩留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一年來,在他人眼中楚邪過得瀟灑自在、無拘無束勝似神仙一般、在他身上名利垂手可得,常人一生乞求而不能得的東西,他卻如同閒雲野鶴一般,視名利皆為浮雲。

    但他人又怎知道楚邪心裡的愁苦,一個人忽然從宋末來到800年後的現代,這種瞬間的轉變縱是灑脫之人就能看開而能夠從容面對麼?要知道不光是時代的轉換,更是民風的改變,就如同把一個人突然丟到了另一個陌生的星球上一般,環顧周圍,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縱是心志無比堅強之人,突然面對這樣的狀況,心裡也定然有種懼怕之意。

    而楚邪同樣是人,而且還是一名年僅二十餘歲的年輕人,雖然旁人看他行事瀟灑,過得無憂無慮逍遙自在。但那是因為楚邪的性格使然,以楚邪這種行事無忌,隨心所欲的性格,對於自己內心的活動,是從來不願在他人面前展露分毫的,是不屑也是不想,更是傲氣使然。

    有才之人必有傲骨,這點楚邪完全繼承了黃藥師性格,因為心傲,他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刻意流露過任何一絲的心事,不管是心中的彷徨還是對師傅的懷念,還有對郭姐姐的想念,縱觀與楚邪相識之人,不管是孔儒還是其他閱歷豐富的人,在他們眼中楚邪就是一個行事無忌,狂傲不羈,離群索世,還有幾分持才傲物的人,常人有的情感在他身上彷彿一切都變的淺淡一般。

    楚邪兩手抱著自己的郭姐姐,頭埋在她的懷中,嘴裡不停的呢喃著,向她訴說著自己這一年來的種種,只有面對這個從小就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姐姐,他才能完全放開自己的心懷,讓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敞開出來,對於郭姐姐,期滿她任何事,在楚邪的心裡都覺得不可接受。

    雖然鼻中聞到的氣息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雖然手中擁抱的嬌柔身軀也同樣和宋時的不盡相同,但楚邪卻沒有任何懷疑,自己所擁抱的就是讓自己無盡思念的郭姐姐,這種是完全出自內心的感覺,一切都是如此真實,擁抱著她,彷彿又回到了宋時,又回到了與郭姐姐在桃花島上空暇之時吹簫彈琴的情景,還有兩人行走江湖的快樂日子,一切都是如此的真真切切。

    而此時被楚邪緊緊擁著的沈尋影,整個心神同樣如狂狼一般不平靜,在對方擁到她的那一瞬間,沈尋影的整個身子都呆在了那裡,只感到自己的大腦突然間猶如停止了思考一般。

    直到對方兩手用力的擁抱才讓她回過心神,回過心神的沈尋影感覺到對方的舉動,心裡頓時一怒,在她意識中還從來沒有人能夠這樣接觸自己的身體,一氣之下下意識的抬手想要一掌拍下,但對方卻突然喊出了「郭姐姐,你可知道邪兒這一年來多麼想你麼?」

    這句平平常常的問好之話,在沈尋影的心中卻突然猶如一顆炸雷一樣,頓時讓沈尋影為之驚呆。

    郭姐姐,邪兒這樣的稱呼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熟悉,陌生是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兩個稱呼,而熟悉卻是此刻聽在自己的耳中,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突兀,在她心中彷彿已經存在了很久像是被她遺忘一樣,這兩個稱呼讓她的心神頓時有種前所未有的放鬆,同時心裡也湧起了一絲深深的迷惘。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24
書畫山河 第二百四十九章 相見不相識
    楚哥哥,師傅哥哥,你怎麼在這個大姐姐懷裡哭了?

    正在沈尋影和楚邪兩人一個心亂一個激動的時候,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原來是寧寧看到楚邪的情況忍不住喊了起來。

    寧寧剛才一直在打坐,而剛剛琴音停止後,她才慢慢收功,因為內力修為還特別淺薄,自然不能收發自如,所以到現在才完成。

    而當寧寧收回心神時,卻發現了讓她這個七歲的小孩都感覺到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己心中無人可比的楚哥哥,居然會趴在一個女人的懷裡流淚,就像一個小孩撒嬌一樣,而那個女子卻像是癡呆了一樣,站在那裡兩眼無神的任由楚邪在懷裡呢喃,寧寧這才忍不住喊了出來。

    聽到寧寧的喊聲,沈尋影和楚邪兩個人的心神頓時為之一清,回過神的沈尋影臉色頓時為之一紅,原來對方趴在自己懷裡哭泣半天,自己胸前已經被浸濕了一片,羞紅著臉的沈尋影嘗試著掙扎了兩下,但對方的兩隻胳膊卻緊緊擁著自己不放,無奈之下臉色一寒,沉聲說道:「這位先生,請把我鬆開」,

    話雖然是命令的口氣,而且本意也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之意,但話從口裡說出後,卻多了幾分從未有過的溫柔,有點像是商量的意味。

    她的話剛一說完,楚邪的身子就輕輕抖動了一下,猛的一下抬起頭,看著沈尋影滿臉悲傷的說道了什麼?」

    話聲中的傷感讓人動神,沈尋影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大腦中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昏迷和疼痛,臉色頓時顯露出幾分痛苦之意,這兩個稱呼猶如他的催命符一般,只要聽到耳中,整個大腦就像是想要爆炸一樣。

    一鬆一漲的。

    「郭姐姐,你不舒服麼?快進屋,讓邪兒給你看下」,看到沈尋影的表情,楚邪臉色頓時一變。連忙牽著沈尋影的手向屋裡走去,他這才想到王從雲好像說過,沈尋影地記憶好像有些問題,對於沈尋影的安危,楚邪自然心急如焚。關心萬分,因為在他心中。已經完全確定了這個沈尋影就是自己的郭姐姐。

    沈尋影感覺到楚邪的動作。連忙搖搖頭,輕聲說道:「無妨,過一會就好了」。

    這句話雖然說的平淡無奇,但楚邪卻聽地心中一痛,過一會就好了。這不是說明自己的郭姐姐經常頭痛麼?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了。

    果然呼吸了幾息,沈尋影臉上的痛苦之色明顯減輕了幾分,抬眼第一次打量眼前剛剛對自己可以說舉止頗有幾分無理。但卻令自己的心中也隱隱產生了幾分溫馨的感覺地年輕人,這一打量之下,沈尋影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頓時蕩然無存,只感到自己地大腦轟然一聲,猶如爆炸一般,整個人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向著地上倒去,而眼前卻如同電影畫面一般,快速地出現著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從幾歲小孩到成年之後的畫面都有,而且畫面中隱隱掠過的完全是同一個人一樣,只是視線有幾分模糊,令她無法看清對方的相貌。

    看到沈尋影向地上倒去,楚邪地臉色突地一變,雙手一探,以最快的速度攬住了沈尋影的身子,接著身影一晃,已經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大哥哥,師傅哥哥,你去哪裡了?都不理會寧寧了」,寧寧看到楚邪突然消失不見,嘴裡立時帶著幾分不滿地喊道,轉身向屋裡找去,卻看到楚邪坐在床邊,而那名漂亮的大姐姐已經被自己的楚哥哥平放在了床上,身上也蓋了一床被子。

    寧寧走到屋內,來到床邊楚邪的對面,看著自己的師傅,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大哥哥的神色這樣嚴肅過。

    寧寧轉頭看向那名躺在床上的大姐姐,小臉上頓時一呆,剛才遠處觀看還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這位漂亮姐姐的皮膚好光滑,猶如鋪蓋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水層一般,五官精緻的讓小寧寧都有些羨慕,只是此刻這位大姐姐的眉頭卻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似乎心中有著無數的憂愁一樣,寧寧雖然看不出她的心思,不過也受到了沈尋影的影響,兩道小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回過頭,看向正在靜心為大姐姐把脈的師傅哥哥,輕聲說道:「楚哥哥,這個漂亮的大姐姐生病了麼?能不能治好?」

    楚邪聞言,心裡一怔,看向寧寧,笑道:「有大哥哥在這裡,當然能夠治好,寧寧先去找父母玩去,好麼?」

    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話聲中卻流露出了心中的沉重之意,而且笑容裡也頗有幾分憂愁。

    寧寧聽了微微搖頭:「哥哥,寧寧只在一旁看,不會再出聲打擾哥哥了,讓寧寧留在這裡好不?」

    楚邪溺愛的對寧寧點點頭,不在說什麼,而寧寧看到楚邪同意,馬上乖巧的退到一旁,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一會看看楚邪,一會看看躺在床上的沈尋影,似乎對兩個人的關係十分感到好奇一樣。

    雖然是剛剛見到沈尋影,但小寧寧心裡卻感覺到沈尋影身上有種讓她感到特別親切的氣息,就像是自己從楚哥哥身上感覺到的一樣,讓她十分安心,喜歡與他們呆在一起。

    楚邪自信的為沈尋影把脈,心中卻多了幾分疑惑,對於失憶之症,楚邪自然也遇到過,而且從師傅處也學到了診治失憶之症的一些方法,但把脈的結果,卻讓楚邪心裡很是疑惑。

    如果當真患了失憶之症,此時沈尋影的脈象雖然很不平穩,但這只能說明沈尋影的情緒十分激動,而如果是失憶之症,此刻的表情除了情緒不穩之外,心臟也和大腦的一些經絡也會隨之發生改變,,要知道脈搏所牽連的是整個人體的經脈,隨著病情不同,不同的經脈也會表現出相應的變化,而中醫正是根據這些變化來確定病人的病情的。但沈尋影的情況並沒有失憶之症顯著的表現特點,大腦情緒激動和心跳加快,這完全可以說成是受到了刺激所影響。

    不過雖然沒有診治出來沈尋影的病情,但這卻並不能讓楚邪斷定沈尋影的記憶完好,因為他心中已經確定了沈尋影就是自己的郭姐姐,而沈尋影之所以昏迷也是受到自己的刺激才導致她的昏迷。

    雖然沈尋影的年齡與自己郭姐姐完全不符合,而且就算是相貌,也有幾分微微的差異,但能夠在見到自己時有這樣的反應,已經說明技藝定然有著相通之處,就算這身體不是自己的郭姐姐,那她的記憶也定然有著郭姐姐的記憶,不管是付出任何代價,楚邪也定然要讓她的記憶恢復。

    楚邪微微催動內力,緩緩引導著沈尋影淆亂的氣息恢復平靜,這一引導,楚邪的心裡再次激動起來,沈尋影的內力中明顯帶著有著桃花島內功的影子,這一切都讓楚邪欣喜萬分。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楚邪輕車熟路的引導著沈尋影淆亂的氣息重歸正途,很快沈尋影臉上的激動神色就平復了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張長相清秀的相貌,臉上流露著幾分焦急與欣喜交加的神色,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而這一切卻無法掩蓋住年輕的面孔後面所帶著的幾分灑脫寫意的氣質,回想自己所遇的男子,這個年輕人無疑最讓自己欣賞,而且最為重要的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郭姐姐,你感覺怎麼樣?」

    正在靜心打量的著面前少年的沈尋影突然聽到對方的叫喊聲,心裡再次如針扎一般微微一疼,帶著幾分淡淡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少年說道:「多謝你了,不過你為什麼叫我郭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剛才好似經歷了很多事情一般,但沈尋影到現在還是不曾知道這名年輕人的姓名,唯一知道的這個年輕人好像自稱自己為邪兒,邪兒、想到這個頗有幾分寫意的稱呼,沈尋影的心裡再次微微一疼,對於這個素未相識的年輕人,一向待人極為淡然的沈尋影心裡卻感覺到一種特別的親切感。

    「我是邪兒呀,你難道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麼?」楚邪急聲說道,隨即醒悟到她可能身上有病,連忙說道:「郭姐姐,我是楚邪,桃花島你可記得?」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4 19:26
書畫山河 第二百五十章 嗟余尋影系相思
    郭姐姐,我是楚邪呀,桃花島你難道也不記得了麼?

    楚邪神色激動的對沈尋影說道,眼中流露的期盼希翼如果讓旁人看到,恐怕都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那個灑脫的楚邪。

    「桃花島麼?」沈尋影的身子一震,口中無意識的重複了句。

    楚邪聽了,臉上露出幾分狂喜之色,看著沈尋影連連點頭:「對,就是桃花島,你可想起來?」

    「桃花島我的確是去過,前一段還在那裡停留了一段時間」,沈尋影輕聲說道,聽了這句話楚邪的神色頓時由期盼狂喜變成了失望不已。

    「我總覺得自己對桃花島似乎有種特別深厚的感情」,沈尋影接著說道,

    楚邪聞言連忙答道:「當然熟悉,何止熟悉,那裡是郭姐姐你的家呀,你忘記了在桃花島上你和邪兒還有你外公也就是我的師傅,我們曾經在島上過的開心幸福的生活麼?」

    沈尋影聽了楚邪這番話,猛然盯著楚邪,伸手抓住了楚邪的胳膊,急聲說道:「你怎麼能夠確定那個就是我?我為什麼對這些都沒有印象?」

    楚邪聽了,右手一探,拇指與食指扣起,餘下三指略張,手指如一枝蘭花般伸出,姿勢美妙已極。指拂處若春蘭葳蕤出手優雅,氣度閒逸。接著手指一曲,悠然由指化為了掌,姿態飄逸,宛若翩翩起舞。而後,輕輕屈指向著門口一彈,「咚!」的一聲,門窗發出了一聲悶響。

    楚邪看著沈尋影說道:「郭姐姐,你可知道我所用的武功?」

    沈尋影語氣多了幾分焦急,沖楚邪問道:「蘭花拂穴手,落英神劍掌,彈指神通,你怎麼也會?」

    「這是師傅所傳,邪兒當然會了。郭姐姐你也會用麼?」楚邪看著沈尋影臉上出現了幾分喜意,

    沈尋影聽了輕輕點了下頭:「這些武功在我印象裡好像從記事起,就存在在我的身上一樣,而且在我使用出這些武功時,武功的名字也隨著浮到了心頭。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會事」。

    「郭姐姐,你剛才看到我時可有什麼印象?」楚邪看著沈尋影開口問道,

    沈尋影的眉頭輕輕一皺,微微搖了搖螓首答道:「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若是旁人像你剛才那樣冒犯與我。我早就無法忍耐了,但剛才心頭卻紛亂難理。總覺得與你應該早已相識了很多年一樣。但腦海中卻偏偏想不到到底在什麼地方遇到過你」,

    沈尋影的表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她為人本就頗為豪爽,而且不是什麼虛偽之人,心中有話。自然不會扭扭捏捏吞吞吐吐。

    再者,對於剛剛的事情,沈尋影心裡也是萬分疑惑。楚邪地話語中似是有著天大的秘密一般,而且好似這個秘密還與自己有關,沈尋影自然也想詢問明白。

    「那郭姐姐你可曾見過那幅名為《長相思》的畫?」楚邪的情緒已經慢慢恢復了平靜,心中雖然仍舊激動不已,但他清楚是以至此,光是焦急是沒有用的,唯一能夠做地就是看能否讓郭姐姐記起自己。而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要讓她自己先承認她就是自己的郭姐姐。

    「那幅畫我自然記得,現在還在我的手中,你怎麼知道的?」沈尋影聽到楚邪提起那幅長相思,點頭問道,這幅畫自己可是一直保管地,自然不會忘記。

    「難道那幅畫的作者就是你?」沈尋影智慧本就聰慧異常,聽到楚邪地問話,心裡立刻反應了過來,記得那幅畫上地落款之處,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個「楚」,那幅畫所畫之人和自己簡直宛若一人,而面前的這位少年不但一心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而且也是姓楚的人,此刻聽到楚邪突然提起那幅字畫,沈尋影馬上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聽了她地問話,楚邪輕輕點了點頭,默認了下來,不待沈尋影問話,楚邪身子突然一晃,瞬間到了門外,接著人影一現,再次回到了床邊,手中卻抱著那具他剛剛彈奏所用的古琴,對沈尋影說道:「郭姐姐,你可曾識得這具古琴,名為幽澗泉」。

    再次見到這具古琴,沈尋影的心中頓時多了幾分不平靜,輕輕搖了下頭:「我曾在蘇州見到過這具古琴,見到地第一眼腦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幽澗泉這個名字,彷彿與這具古琴有著聯繫一樣」。

    說完話後,沈尋影微微閉上眼睛,輕輕的呼吸了幾口氣,睜開雙眸,兩眼複雜的盯著楚邪說道:「能不能向我詳細說一下你那郭姐姐的事情?」

    如此多的事情,如此多的非比尋常,還有這自己一直以來迷惘的一顆心,沈尋影此刻遇到這樣

    機會,自然不會錯過,定然要把自己身上的事情完全己到底是不是這名年輕人口中一直喊的郭姐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情形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當然可以,只要郭姐姐想聽,邪兒就從頭到尾的細細講給你聽,我先給你倒杯茶水,你上山這麼久想必也渴了」,楚邪說完,有些手慌腳亂的趕緊給沈尋影倒了杯茶,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沈尋影的床邊。

    正待說話,突然看到旁邊睜著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在自己和沈尋影身上掃視的寧寧,楚邪連忙對她說道:「寧寧乖,師傅有事情辦,寧寧先去看看你爸爸」。

    正看的出神,想的頭疼的寧寧突然聽到楚邪要趕自己走,小臉頓時一苦,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哥哥有了姐姐就不要寧寧了,哼,不理你了」。

    寧寧雖然只是剛拜楚邪做師傅幾天,但也清楚楚邪的脾氣,如果楚邪和自己說話時自稱師傅,那他的話自己必定要聽從,否則他就會生氣,所以寧寧心中雖然不願離去,但也不敢違背,只好去找自己的父母了。

    ……

    看著寧寧小臉上帶著滿臉不情願離去,旁邊的沈尋影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動人的笑容,楚邪見了為之一呆,這笑容在他印象中已經一年不曾見到過了,現在雖然人已經年輕了許多,但笑容仍舊讓他猶如春風拂面一樣。

    人淡如菊,這個詞來形容她無疑是最為體貼的,她的美麗不是魅惑眾生,而是全身洋溢著讓人舒服的氣息,任何人與她相對,都會從內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絲祥和的感覺。而於此同時,她的身上還有一種雍容大度的氣質,這種氣質讓人感覺甚為親近的同時也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心裡升起一股尊敬歎服的念頭。

    雖然沈尋影此時的記憶並沒有包含郭襄的記憶,但從他身上,楚邪幾乎可以尋找到郭襄的所有影子,不光是相貌,更有的是音容還有言行舉止間的那種無妨仿製的神韻。

    楚邪心中輕舒了一口氣,兩眼緊緊的注視著沈尋影,緩緩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與她,從宋時自己兒時的記憶開始,到師傅的去世,從少年時期她對自己的照顧到師傅去世後為了讓自己的心情轉好,陪伴自己行走江湖,又從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現代到將近一年以來的經歷,還有這些天為了尋找她的經歷。

    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楚邪不耐其煩的一一詳細告訴了沈尋影,因為在他心中,自己的所有事情在郭姐姐面前都是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如果有一絲的隱瞞,他心中就會感覺自己對不起郭姐姐,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

    沈尋影一直靜靜的坐臥在床上,聆聽著楚邪的敘述,外表猶如平枯井無波一般平靜如水,但她的心中卻猶如翻江倒海一樣,楚邪所說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她腦海中已經封印了萬年一樣,隨著楚邪的敘述,那些事情彷彿也隨之在腦海深處悠然一現一樣,然而這一現只能夠讓她的心中增添幾分傷感,卻無法讓她清晰的回想起來而確定自己曾經經歷過。

    就這樣一件件猶如塵封久遠的記憶一樣,在楚邪的敘述下微微鬆動了幾分,流露出來的不是清晰的記憶,而是如水的傷感,慢慢會聚在心中,而淚水也不知不覺的留了出來。

    一個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歷經磨難,而是對自己的過去無從得知,沈尋影自己雖然並不是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但卻像是殘缺了一塊完整的記憶一樣,又像是有兩個人生的記憶,而自己卻只能記起一個,對於另一個如果毫無印象也就罷了,偏偏那個讓她一無所知的記憶在主導著自己的思想,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若不是那個主導思想的記憶,為人與眾不同,對世事看的極為淡然,為人處世開朗明瞭,一個人獨來獨往在世間遊山玩水,倒也有幾分逍遙,可能早就無法忍受那種折磨了。

    而現在聽著楚邪向她敘述她的郭姐姐的人生,和他的經歷,沈尋影腦中雖然無法回憶起,但每當聽到楚邪敘述一件過去的事情時,在她的心中就會猶如響應一般浮出一段記憶,然後再次沉寂在腦海深處不可尋,心裡已經一千個一萬個肯定自己就是他的郭姐姐了,但獨獨卻不能把那份記憶留下。

    沈尋影看向楚邪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溫和和親切,自己這樣算不算得上也有了一個知音之人,心靈上算不算得上有了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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