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宦海無涯 作者︰夏言冰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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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2008-12-8 00:40: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7 517950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06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周宏昌教授



    趙長風決定還是不能告訴林欣萍他的真正意圖,於是就改口說道:“而且最好是那種文物收藏家和文物鑒定專家兩者兼之的人,現在金融危機,連美元都疲軟,我想購買一些文物進行財產保值。”

    “哦,原來這樣啊。”林欣萍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趙長風,原來他過來找自己,僅僅是為了考慮如何讓他的財產不貶值不縮水。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怎麼自己以前就沒有發現,趙長風是一個如此貪戀權勢和富貴的人呢?

    “呵呵,我的碩導周宏昌教授就是全國著名的文物鑒定專家,你去找他,可能會有一些收穫。”

    “對啊!我怎麼忘記這一點呢?太好了!”趙長風恍然大悟道。其實他就是想讓林欣萍為他引薦周宏昌,只是不確定,在中原省還有沒有比周宏昌更著名的文物鑒定專家,所以才繞了一下。

    “你先回去吧。”林欣萍抬手看了一下時間,“我這邊會先和周教授聯繫一下,跟他約好時間了,再通知你。”

    招來一輛出租車,趙長風打開車門,請林欣萍坐上去,然後才坐到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對出租車司機說道:“中原師範大學後門。”

    沿著金水河向西行走,到了中原師範大學後門,兩個人下了車,林欣萍在前面熟門熟路地走著,趙長風本來打算和林欣萍並排走,可是他每次趕上去,林欣萍就有意地加快腳步,顯然是想和趙長風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於是趙長風就稍稍落後半步。林欣萍的腳步才不那麼急促。

    走了十幾分鐘,進了教工公寓的大門,林欣萍往左側一拐,穿過一道長長的迴廊,來到了中原師範大學的教授樓。由於是中原省重點大學,所以中原師範大學的教授樓建設的比較先進,是九八年在中州地區還非常少見地小高層。

    林欣萍也不說話。帶著趙長風進了電梯,上到十九樓,按了一九八室的門鈴。防盜門很快打開,一位清癯的老者笑著出現在門口。

    “欣萍,這麼快啊。”然後又望著趙長風道:“這位一定是趙長風先生吧?”

    趙長風連忙伸出手說道:“我是趙長風。周老你好!”

    周宏昌輕輕握了一下趙長風的手,說一聲:“歡迎。”

    到了客廳,趙長風掏出名片雙手捧到周宏昌面前:“周老,請多多指教。”

    周宏昌接過來一看,哦了一聲,掃了林欣萍一眼,然後對趙長風說道失禮失禮。趙先生如此年輕,就身居處長高位,真是難得。

    說著周宏昌也取了自己的名片,遞給趙長風。

    趙長風雙手接了過來,嘴裡笑道:“一介虛職而已。怎比得上周老,是全國聞名的文物專家呢?”

    周宏昌引著趙長風在橡木沙發上坐下,林欣萍則熟門熟路地取來玻璃杯,打開周宏昌的儲物櫃,取出一聽明前龍井,泡了三杯。先給周宏昌捧過去,然後又給趙長風端過來,第三杯則留給自己。

    趙長風四處看了看,周宏昌地客廳和房間都很空曠,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文物鑒定書籍,距離太遠,趙長風看不清楚,猜想其中一定有周宏昌自己的著作。墻上掛著名家字畫,居中懸掛著五尺長的橫批大字,上面寫著“靜心自在”。趙長風覺得筆跡非常熟悉,覺得和啟功書寫的華北財經大學的校名如出一轍,往下看去,落款果然是啟功。

    周宏昌又看了一下名片,問趙長風道:“聽欣萍說。趙處長很喜歡瓷器字畫?”

    趙長風說道:“是啊。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瓷器和字畫是中國傳統文化地代表。最能體現中國傳統文化的神韻,所以我很喜歡。只是我雖然喜歡,卻不懂得鑒賞,所以特地過來向周老討教。”

    周宏昌就笑了,說道:“趙處長太謙虛了。不過我倒是寫過幾本關於中國歷代瓷器和字畫方面的書籍,趙處長如果不嫌淺陋,走的時候可以拿兩本回家看看。”

    趙長風連忙說道:“周老,太感謝了。”然後他又說道:“周老,我拜讀過你的大作,尤其是《中國宋代官窯考證》,寫得詳盡精到,實在是中國考古界一本振聾發聵的巨作。”

    “哎呀,我怎麼當得起趙處長如此讚譽?”周宏昌嘴裡謙虛著,臉上的笑容愈發濃了。這本《中國宋代官窯考證》確實是中國考古界響當當地一本著作,被國內考古界業者奉為宋代官窯考古必讀的著作。趙長風這句話真的是撓到周宏昌的心窩窩裡了。

    趙長風笑道:“周老太謙虛了。我拜讀了周老的大作之後,真的是獲益匪淺,很多以前不明白的東西都豁然開朗。”

    頓了一頓,趙長風又說道:“可惜的是,我很少見過真正的古瓷,所以對周老在著作中很多細微精妙之處無法領會。聽欣萍說周老這裡有一些真正的古瓷,所以就斗膽過來,想在周老這裡開一下眼。我想見識過真正地古瓷之後,對周老著作中的細微精妙之處才會有真正的理解。周宏昌微笑起來,站起身走到博古架旁,打開下層的精緻木門,從裡面取出一個實木匣子,打開裡面一層層包裹,這才從裡面拿出一塊核桃大淡青色的瓷片雙手捧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展示給趙長風:“這個瓷片就是真正的宋代古瓷,是我在八三年從我的老師手中拿到的。”

    趙長風看著淡青色的瓷片,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震撼,感嘆良久,才說道:“周老,這就是大名鼎鼎地號稱雨過天青的汝瓷吧?”

    周宏昌搖了搖頭,嘆息道:“這是鈞瓷,不是汝瓷。雨過天青極其珍貴,在全世界範圍內整件瓷器也不足一百件。即使是一片汝瓷碎片,也是千金難求啊。不過這片鈞瓷雖然不及汝瓷,卻也非常難得。”

    趙長風就問道:“鈞瓷的行情如何?”

    周宏昌道:“前一段豫發拍賣行的羅總過來讓我把這片鈞瓷拍賣掉,說可以拍賣到二十多萬。只是這個是我老師留給我的,所以就沒有捨得去賣。”

    這時趙長風看了林欣萍一眼,林欣萍就過來說道:“長風,天不早了,老師該休息了。”

    趙長風就摸出一個信封,裡面裝了三千塊地謝儀,放在沙發旁地茶几上:“周老,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周宏昌推辭著不收,說道:“趙處長,是欣萍的朋友,欣萍是我地學生,算起來你也是我的後輩,我怎麼能收後輩的錢呢?”

    趙長風想了一想,就說道:“周老,我聽欣萍說你的字寫得極好,今天難得有機會拜會周老,這就當是潤筆,我就厚著臉皮求周老一副墨寶吧。”

    周宏昌這才收了信封,讓林欣萍帶著趙長風來到創作室室,揮筆寫了“眼中滄海小”五個大字,落了款鈐了印,對趙長風說道:“趙處長如此年輕就身居高位,眼界自然不同凡響,這五個字勉強能配得上趙處長的胸襟了。”

    趙長風在一旁待墨跡收乾,小心翼翼的把書作折起來,再次道了謝。然後和林欣萍起身告辭。

    出了教授樓,林欣萍對趙長風說道:“趙長風,今天你已經見過周教授了。其餘有什麼事情,你到時候直接跟周教授聯繫吧。”

    “謝謝你,欣萍。”趙長風還想說什麼,林欣萍前面已經行走起來。出了中原師範大學後門,趙長風攔下一輛出租車,要送林欣萍回家,林欣萍擺了擺手,對趙長風說道:“現在還早,我自己回去就好。”

    然後坐進出租車對司機說道:“青雲裡。”

    司機在車裡望了趙長風一眼,一踩油門,起步離去。趙長風在後面呆呆地望著漸行漸遠的出租車,心中默默地回味著他和林欣萍的一切。他知道,林欣萍就像那輛出租車一樣,和他漸行漸遠,終將駛向另一個目的地。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07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最後的準備



    第二天,趙長風打通了周宏昌的電話,說昨天聽周老一席話,獲益匪淺,今天晚上還想登門求見,不知道周老方便不方便?

    “難得有年輕人不嫌棄我這老頭子索然無味,既然趙處長願意陪我這老頭子聊天,我當然方便了。”周宏昌笑呵呵地說道,又打開抽屜,摸了摸裡面的那個信封。他本來以為趙長風只不過是在信封裡裝上兩三千塊錢。這謝儀也就是比別人豐厚一點,引不起周宏昌驚訝的。但是周宏昌沒有想到,信封裡裡出來三千塊錢現金以外,竟然還夾著一張銀行卡,和銀行卡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紙片,上面寫著五萬元,密碼六個。這樣的大手筆當然會讓周宏昌砰然心動。

    到了晚上,趙長風按響一九零八室的門鈴,周宏昌笑呵呵地把趙長風讓進來坐到到橡木沙發上,親手為趙長風泡上明前龍井。然後回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信封,放到趙長風的面前:“趙處長,如此厚禮我實在不敢當,還請趙處長收回。”

    趙長風把信封輕輕地推到周宏昌跟前:“周老,這是你應得的佣金。”

    周宏昌一愣,說道:“佣金?我並沒有為你鑒定什麼收藏品啊。”

    趙長風笑了一下,說道:“這是預付佣金。”他對周宏昌說道:“周老,這裡也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吧,我需要你幫我找一件珍貴的古瓷器或者是古字畫。”

    周宏昌眉頭微微一動,問道:“不知道趙處長的珍貴是什麼涵義?”

    趙長風說道:“或者換一種比較直觀的說法,就是需要一件價值在五百萬到一千萬之間的古瓷器或者古字畫。”

    周宏昌思忖了一下,說道:“瓷器和字畫屬於無價之寶,很難有一個具體的價位,我們在在評估一件古瓷器或者古字畫時首先是要鑒定它的真偽,鑒定出來真偽之後,再按照國內外主要拍賣行的類似收藏品的拍賣行情進行估價。所以給出地價格只是一個參考價,很難說這就是一件藏品的真正價值。”

    趙長風點頭說道:“周老,參考價就行。首先保證這件藏品是貨真價實的,其次國內外近期類似藏品的拍賣記錄在五百萬以上,這樣的東西就行了。當然,我希望這樣的東西在中原省就能找到。”

    周宏昌想了一想,對趙長風說道:“趙處長。你稍等一下。”

    他回到書桌前拿出名片簿,在裡面翻找起來,很快他找到一張名片,抽了出來,拿過話機撥通了電話:“羅總。你那裡那隻清朝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還在嗎?”

    “周老啊,那隻碗還在,上次流拍了,正要退給委託人呢。”

    “好,你先把那隻碗留住,明天我帶人到你們拍賣行去看一下。”周宏昌掛斷了電話,笑眯眯地來到趙長風身邊。

    “趙處長。還真巧了,豫發拍賣行那邊就有一隻清代乾隆年間的御制琺琅梅花報春圖碗。香港蘇富比拍賣行有一隻類似地碗,曾經拍出過九百萬港元的價格。不過豫發拍賣行上次以七百萬的底價在拍賣會上拍賣流拍了。你如果感興趣,我可以帶你到豫發拍賣行看一看,覺得滿意,可以只付給豫發拍賣行少許手續費,然後直接見了拍賣委託人,以底價從拍賣委託人手中收過來。”

    趙長風大感興趣,連忙說道:“周老,這隻御制琺琅梅花報春圖碗你見過嗎?是不是真品?”

    周宏昌就說道:“按照拍賣行業的行規。就是拍賣行並不保證拍賣品的真假,這就是拍賣行業著名地不保證條款。不過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梅花報春圖碗你卻不用擔心,因為這隻碗我鑒定過,確實屬於真品。除了我之外,中原省其他幾位陶瓷專家和北京幾位陶瓷專家也都鑒定過,認為是真品無疑。”

    趙長風想了一下,說道:“那麼周老和其他幾位陶瓷專家出了鑒定意見書了嗎?”

    周宏昌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幾個聯合出了一份鑒定意見書,一致認為是真品無疑。”

    趙長風笑了起來,說道:“是真品就好辦了。周老如果明天方便的話。就帶我過去看看。這件事情如果談成的話,我會再給周老一份佣金。”

    周宏昌就笑道:“趙處長,你太客氣了。”

    上午九點,徐董事長拍司機用自己的奔馳500載著趙長風來到中原師範大學,接到周宏昌。來到金水路東方國際廣場。乘電梯到了十二樓,一出電梯門。就迎面看見兩扇巨大的玻璃門,照壁上鑲嵌著中原豫發國際拍賣行金光閃閃的銅字。

    周宏昌帶著趙長風進去,前台漂亮的接待文員就站了起來,禮貌地問道:“兩位先生,你們找誰?”

    周宏昌就說道:“找你們羅總。”

    “預約了嗎?”漂亮地小文員問道。

    這是裡面傳來一個聲音:“周老,歡迎歡迎,我已經恭候多時了。”趙長風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

    周宏昌就轉身和中年人握手,然後介紹趙長風道:“這位是趙先生。”由於趙長風事前打過招呼,周宏昌並沒有透露趙長風的真正身份。

    “趙先生好!”

    “羅總好!”

    羅總在前面帶路,引著周宏昌和趙長風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辦公室外面用隔斷圍出一個會客間,趙長風發現會客間的沙發茶几和櫥櫃都是紅木的,做工精緻。網墻上掛著一副中原省著名書法家唐鈺的書法橫批。

    “周老,和你趙先生先坐一下。公司的錢經理帶著保安去庫房了,馬上就過來。”

    說話間,錢經理就在六個保安的簇擁下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錢經理手中抱著一隻黑色的提包,打開之後。裡面拿出一隻精緻的木盒子,捧給了羅總,羅總揮了一手,錢經理就帶著保安到了外面等候。

    羅總打開木匣子,取出裡面用來緩衝地絲綿,解開金黃色地綢緞,小心翼翼的捧出一直小碗。放在鋪在茶几上的軟墊上。

    “趙先生。這就是客戶委託我們拍賣的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

    說著羅總又拿出一隻放大鏡,遞給趙長風。趙長風接過放大鏡,來到茶几邊,只見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白釉溫潤,工藝精湛。圖中花傲雪綻放,老枝如鐵,新枝似箭,爭相吐妍,勃勃向上;圖側有一首行楷御題詩:“萬花皆寂寞,獨俏一枝春”,碗底更有藍料楷書寫《乾隆年制》字樣。

    趙長風看了半天,只覺得這隻梅花報春圖碗挺精緻,至於說價值七八百萬,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出。

    趙長風站起身來,又問道:“羅總,聽周老說過。周老和幾位鑒定專家聯合出具了一份鑒定意見書?”

    “嗯,這個是有的。”

    羅總打開保險櫃,拿出一份文件交給趙長風,趙長風打開一看,果然是周宏昌和幾位鑒定大師的鑒定意見書。

    “除此之外,還有中原省文物局出具的鑒定證書。”羅總又遞過來一份文件,“中原省文物局地鑒定書代表官方意見,每一張鑒定證書都有存底。”

    “呵呵,好好!”趙長風點頭笑道:“其實只要有周老的簽名就可以了,其他地東西看不看都無所謂。”

    周宏昌就在一旁得意地笑了起來。

    話雖這樣說。趙長風還是仔細看了一下中原省文物局的鑒定證書,然後把兩份證書都還給了羅總。

    “趙先生,東西你也看過了,給個意見吧?”羅總殷切地看著趙長風。底價七百萬的拍賣品,能賺不少佣金呢。

    趙長風笑了笑,說道:“羅總,我要回去商量一下,一周內給你答覆。”

    其實趙長風是能夠當場下決定地,但是他還是打算晾羅總幾天,沒有必要表現那麼急切。以防止到時候羅總忽然找各種藉口提高價格。

    趙長風回去之後,就好像忘記了這件事一樣,不和羅總聯繫,也沒有和周宏昌聯繫。他在等羅總主動過來聯繫他。

    羅總這邊好似也很能沉住氣,也沒有聯繫趙長風。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趙長風悠然自得。也不著急,他不相信羅總能眼睜睜看著這筆佣金不賺。

    果然。到了第六天,趙長風接到周宏昌的電話,周宏昌說,羅總剛才打電話問他,問趙長風究竟有沒有決定拍下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如果再不決定,豫發拍賣行就要把這隻碗退給拍賣委託人了。

    趙長風就說道這邊也是剛商量好,決定拍下這隻梅花報春圖碗,不過趙長風要求修改一下底價,從四百萬開始拍,最後拍到七百萬成交結束。豫發拍賣行要安排一些代理人進去烘托一下氣氛,顯示這件藏品很多收藏家爭相拍買地場面。

    七月四日,中原省各大新聞媒體都爭相報導了昨日在東方國際廣場舉半地中原豫發拍賣行九八年度夏季拍賣會,在拍賣會上有多件物品成交,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隻清乾隆御制琺琅碗。外界之所以關注這隻碗拍賣除了因為這隻碗拍出了七百萬地高價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隻梅花報春圖碗的最後得主是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由於中原天外天股份前兩年曝出巨額虧損,現在卻忽然在拍賣會上出手以巨資拍下梅花報春圖碗,這是不是預示著中原天外天股份經營狀況開始好轉,現金流變得充足起來?否則董事會絕對沒有在藝術品市場上投資地衝動。

    對於外面的疑問,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以徐董事長為首的管理層都以一句套話無可奉告來搪塞。

    七月二十五日,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發布中期報告,顯示中原天外天股份經過上半年的努力,虧損額已經已經逐步減少。九八年前六個月的虧損額只有不到一千萬。而去年同期,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地虧損額已經達到四億多元。從四億元降低到不足一千萬,這絕對是一個不小的飛躍,於是中原天外天股份的股價再次抬升。

    這次股價抬升讓張雨菁感到非常遺憾,因為在此之前,趙長風堅持讓她拋售手中的股票,還造成了天外天股份的股價下挫。最後張雨菁把手中所有股票都拋出去後,只賺了七千多萬。而如果把股票捏到現在,至少能兩個多億。

    七月二十七日,中原省換屆工作正式展開,雖然經濟形勢受到了亞洲金融危機地影響。但是換屆工作卻波瀾不驚,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的情況,和人們預料中地一模一樣:省委書記譚森當選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張文利當選為省長、黃永耀擔任政協主席,趙強也還留在了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上……

    消息傳出來後,趙長風本來想第一時間到趙強家祝賀,可是又想到肯定有很多人在這個時間爭相往趙強家去,就把心思暫且放下來。一直到九月中旬,趙長風才找了個時間,到趙強家去一趟。

    趙強對趙長風非常熱情,誇趙長風處理中原天外天股份的手段非常及時有效,尤其是在換屆前披露的中期報告,穩定住了中原天外天中小投資者的情緒,沒有發生什麼群體性事件,有力地保障了換屆工作地順利開展。

    “長風,好好乾,只要年底順利實現目標。出了年我馬上讓你到縣裡去。”趙強笑呵呵地鼓勵趙長風道。

    在半個多小時的談話中,趙強自始至終沒有問趙長風和方振華的關係,趙長風也樂得裝糊塗——有些事情,不說破比說破更有效果。

    從九月中旬開始,趙長風整天在外面出差,成了空中飛人,在上海、深圳、廣州、北京幾個大城市來回穿梭,誰也不知道趙長風在忙一些什麼。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初,徐董事長又和趙長風聚集到了一起,擺在他們面前地。是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九八年度前十個月的財務報表。

    徐董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趙處長,果然被你預測對了,前十個月,我們一共虧了兩千五百萬。如果十一月十二月沒有什麼奇跡發生的話。那么九八年度虧損額度應該在三千萬左右。”

    趙長風也搖了搖頭,對徐董事長說道:“前面已經做了那麼大的工作。後面還是一直虧損,看來天外天地管理團隊確實有問題。”

    徐董事長就不說話。

    趙長風把財務報表一推,說道:“徐董事長,看來我們地備用計劃必須上了!”

    徐董事長看著趙長風,問道:“那些事情都聯繫好了嗎?”

    趙長風點頭說道:“所有地作都已經準備就緒。本來我想能夠不走到這一步是最好,但是現在看來,不走不行了。”

    徐董事長又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趙長風的肩膀,說道:“趙處長,如果沒有你地這些手段,恐怕中原天外天是垮定了。不管怎麼說,我老徐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著老徐的地方,你只管說就是……”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07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九十章 激烈競爭



    十一月一日,中國收藏界眾多名家雲集北京,和這些收藏界的名家相伴的還有無數收藏愛好者。因為今天是中國拍賣行業的龍頭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冬季拍賣會的拍賣品巡展第一站北京巡展的開幕日。電視台、報刊雜誌的記者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都提前趕至拍巡展會場,焦急地等著巡展的開幕。

    上海嘉實比拍賣行是中國大陸地區拍賣行業的老大,雖然距離中國香港地區的蘇富比拍賣行、佳士得拍賣行等著名的拍賣行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發展勢頭卻很是迅猛,亞洲地區那些著名的拍賣行都感受到了這個中國大陸地區最大的拍賣行所蘊藏的巨大潛力。香港一些著名的收藏界人士就斷言,要不了多久,上海嘉實比拍賣行會從香港蘇富比拍賣行手裡奪走亞洲地區拍賣行老大的地位。

    按照慣例,拍賣行在舉起大型拍賣會之前,都會進行一次為期一個月的巡迴展出,主要是放在全國最有經濟實力、收藏愛好者最多的幾個大城市。這種巡迴展出目的主要是通過對拍賣品的提前展出,吸引那些有實力的潛在賣家去參加拍賣會。

    可是就上海嘉實比拍賣行來說,任哪一次拍賣會前的巡展都沒有這次巡展吸引的收藏名家和各大媒體的記者多。為什麼?因為在巡展開始前,各大媒體的記者,眾多收藏界的名家都收到了從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傳來的消息,說這次冬季拍賣會上會有一隻珍貴地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參加拍賣,很有潛力創造出中國收藏品拍賣地最高記錄。

    經過一番隆重的儀式。嘉實比拍賣行洪總裁終於宣布北京站巡展正式開幕。展館的大門徐徐打開。嘉士伯拍賣行洪總裁陪著收藏界的眾多名家大腕和一眾媒體記者進入了會展中心。其他的趕過來開眼地收藏界狂熱愛好者還需要在外面等候一下,等這些名家大腕過足了眼癮,離開之後,他們才能進入。

    洪總裁把收藏界名家大腕引領到一號展櫃前,向他們介紹。這就是那隻珍貴的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今年六月曾經拍出七百萬元的價格,創造了中原省收藏品拍賣成交價的記錄。

    “從個人觀點來說,我認為賣家搶了一個大便宜。”洪總裁微笑著說道:“據我們嘉實比拍賣行調查,這種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在世界範圍內也不會超過五隻。之所以能以七百萬的價格成交,一個原因是因為中原地區經濟實力一般,收藏界投資藝術品的慾望還不強烈;另外一個原因與上次舉辦拍賣會的豫發拍賣行也有關係。他們並沒有在全國範圍內舉行巡展地習慣。所以上海、北京、廣州、深圳等一些有實力地收藏名家並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成交價就維持到了七百萬元。”

    洪總裁這邊剛介紹完,那邊眾多收藏名家就圍了上去,一個個對展櫃中的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碗都讚不絕口,聽那口氣這隻碗哪裡是世界上的五分之一啊?簡直應該是獨一無二的人間罕見、世上僅有的最值得收藏的藝術品。

    那些媒體記者見收藏名家們人人都這麼說,自然明白這隻梅花報春圖碗的價值,一時間咔嚓聲不斷,閃光燈閃個不停,把這隻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碗各種角度的靚麗身姿全部拍攝下來。

    只可惜這些記者哪裡知道。這些所謂的收藏界名家學者不過是每人從上海嘉實比拍賣行領了一個伍佰元地紅包,享用幾天北京免費旅遊,就開始大唱讚歌。

    在中國,相比起收藏品的昂貴,專家學者的價位實在是低廉的有點不好意思。即使過了十年之後。不還是有一些著名的專家教授為了幾百元地紅包。閉著眼把一隻年畫虎鑒定為真正地華南虎嗎?這些人可是正牌的專家教授,在國內著名地大學內任教。可不是那些野路子所謂的教授。如果不是事情最後暴露出來,對一般公眾而言,誰又能想到,這些專家教授會為幾百元的紅包就出賣自己的良知呢?

    第二天,全國各大城市有影響力的報紙都刊登了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冬季拍賣會第一站巡展在北京揭幕的消息,其中重點介紹了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碗。記者們引用專家學者教授們的言之鑿鑿的話來證明這件收藏品是如何難得如何昂貴如何價值連成。更有一些報紙直接刊登國內某幾個收藏界名家大腕的專欄文章,從歷史淵源、製作背景、陶瓷工藝、收藏傳承等等各種專業技術的角度來對這隻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碗進行分析。在文章的最後,各路專家都不約而同的一致認為,這隻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碗升值潛力巨大,很可能會創造中國拍賣行業的新記錄。

    隨後出版的各種收藏類雜誌也以相當篇幅刊登了諸多收藏名家的文章,大肆鼓吹了這隻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

    這樣下來,那些寫了專欄文章的專家教授們除了幾百元的紅包之外,還額外收入了兩到三千元不等的宣傳費,當然還有報刊雜誌支付的數十元到數百元不等的稿費。

    一些有影響力的報刊雜誌的記者也從嘉實比拍賣行領到了八百元到兩千元不等的紅包,而那些影響力欠缺的報刊雜誌記者,則是免費混了幾頓飯,得到一份紀念品而已。

    不管怎麼說,上海嘉實比拍賣行的操作非常成功,一時間全國收藏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上了。

    隨後嘉實比拍賣行的巡展移師廣州,又是一番熱鬧的景象;然後是杭州,最後到十二月十五日。所有展品回到了上海。在上海舉行了為期七天地冬季拍賣會拍前預展。這時候關於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炒作已經到達了巔峰,上海地展廳內雲集了從全國各地趕過來的藏家,雖然展廳內還有很多珍貴的收藏品,但是他們大多數都是衝著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過來的,以至於在這隻梅花報春圖碗的展櫃前人們都駐足下來擁擠成一團。連那些仰慕中國文化,但是對中國文化內涵都一竅不通地外國人也趕過來開眼。在記者的示意下,那麼善於作秀的人指著展櫃中的梅花報春圖碗伸出大拇指稱讚道:

    第二天報紙上就刊登出文章,中國幾千年文化征服了世界。配圖就是一個金髮碧眼白皮膚的老外伸著大拇指對著梅花報春圖碗大喊:

    趙長風看到報紙上這則新聞就笑了起來,這個記者還行,知道弄一白皮膚的老外,如果弄一個非洲哥們過來。估計就不是這個效果了吧?十二月二十一日。拍前預展的最後一天,下午五點,已經臨近撤展,展廳內仍然是雲集了很多收藏愛好者。上海嘉實比拍賣行洪總裁再次來到展廳現場,站在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展櫃前對著電視鏡頭侃侃而談:“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地珍貴之處就在於,當今世界上只有五隻,而另外四隻都被世界上幾個著名大博物館收藏起來了,這一隻梅花報春圖碗是市場上唯一流通地一件,所以更顯得彌足珍貴。我堅信在明天的拍賣會上一定會拍出非常理想的價格出來。”

    電視台的記者也非常知趣地沒有問洪總裁口中所謂的世界上幾個著名的大博物館的具體名字,所以離開展廳後,立即有嘉士伯拍賣行的工作人員跟到採訪車裡,給採訪組每人一個紅包,即使開車的司機。也領到了一隻伍佰元地紅包。等同於大學教授的價格。怪不得當時有文化人感言:賣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手術刀的不如拿殺豬刀地。看來果有其事。

    當天晚上。上海本地最著名地電視台就播出了採訪洪總裁的新聞,讓那些住在上海五星級賓館地潛在賣家心中對那隻清乾隆御制梅花報春圖碗心中越發癢癢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上午十點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冬季拍賣會在南京西路一千三百七十六號波特曼酒店四樓隕石堂正式開會,本次冬季拍賣會一共有一百多件收藏品拍賣,吸引了全國各地近五百位買家。

    拍賣會開始後,各路買家在拍賣主持人的富有煽動力的語言的鼓動下,紛紛舉牌應價,到中午休會,拍賣主持人一共推出了七十五件收藏品,其中六十八件成交,最高成交金額在三百萬元。

    這時候很多買家並沒有出手,他們都在靜靜地等候本次嘉實比冬季拍賣會的壓軸拍賣品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

    下午兩點,拍賣會復會,繼續拍賣,拍賣過程基本上是波瀾不驚,只是在拍賣倒數第三件拍賣品,一件清康熙御制白玉雕上方山角杯時出現一個,二十多位買家爭相競價,從一百五十萬的底價一路飆升,最後以六百八十八萬元的天價成交,這個價格創造了中國白玉杯的拍賣記錄,距離白玉杯的世界拍賣記錄不過也只差了一百多萬元。

    拍賣主持人非常遺憾,顯然對與世界最高拍賣記錄失之交臂感到有些可惜。

    隨後拍賣主持人推出一副清朝鄭板橋的《怪竹圖》,以兩百萬元起價,可是沒有人舉牌應價,竟然流拍。這讓拍賣主持人很是意外,也許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最後一件拍賣品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上了,所以竟然對難得一見的鄭板橋的真跡《怪竹圖》不感興趣。

    下午五點八分,拍賣主持人高調宣布,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正式開拍,起價一千萬元,每次舉牌應價最低為五萬元幅度。

    “一千五萬!”第一七號賣家搶先舉牌。

    “一千一十萬!”四十八號賣家不甘示弱。

    隨後有更多的買家參與進來。價格很快被哄抬到一千五百萬元。

    這個時候。很多買家都退縮回去,畢竟,一千五百萬元比他們的心理價位高出了三四百萬,實在是有點承受不起。

    可是會場裡依然還有十多位買家在相互競價,氣氛愈加熱烈。

    “一千六百五十萬!”

    “一千七百萬!”

    “一千八百五十萬!”

    這時候在場所有地人都興奮起來,這個價格如果能夠成交地話,絕對是中國大陸最高的收藏品拍賣記錄,他們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好戲,雖然他們不能親自參與競價,但是在能夠在一旁親眼看著各大富豪相互競價。已經是一種非常難得、非常刺激的經歷了。

    “兩千六百萬!”第兩百二十五號買家忽然間加了四百萬上去。一時間全場都寂靜了下來。盯著剛才還與兩百二十五號買家競價的其他十一二個買家。

    那些買家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還有些人拿出手機在小聲地打電話,顯然是在跟幕後的人進行請示,看如何應對這個場面。

    “兩千六百萬,兩千六百萬,這位兩百二十五號買家出兩千六百萬!”拍賣主持人興奮地用有些沙啞的喉嚨快速地嘶喊著,“還有哪位先生出更高的價格?還有沒有哪位先生願意出更高的價格?”

    拍賣主持人的目光在方才還在緊張地叫價的十來個買家臉上來回尋索。那些買家臉色漲紅,目光中有一些泄氣更多地有一些瘋狂地嫉妒地看著二百二十五號買家,顯然兩千六百萬的價格都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

    拍賣主持人把目光盯在正在打電話的一百四十八號買家。剛才他舉牌最為果斷,也許電話之後,他可能會繼續競價。

    可是,一百四十八號掛斷了電話之後,一臉沮喪。顯然。幕後操控人並不允許他再繼續加價下去。

    “兩千六百萬一次,兩千六百萬一次。還有先生願意出更高的價格嗎?”拍賣主持人喋喋不休地喊著,目光積極地和全場買家進行交流。可是人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

    “兩千六百萬兩次,兩千六百萬兩次。有沒有先生願意為這個世間罕見的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報出更高的價格?”拍賣主持人仍在盡著最後的努力。

    沒有人回應。

    拍賣主持人緩緩地舉起了拍賣錘,口中喊道:“兩千六百……”

    就在這時候,角落裡忽然間冒出一個帶著濃重廣東腔地普通話:“兩千六百五萬!”

    所有人頓時把目光移了過去,只見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舉起了應價牌。有些收藏界的資深人士頓時認出了這個瘦小的中年男子,這不就是廣州著名古董商人葉健民嗎?這個葉健民足跡遍布全國各地,包括香港、台灣,甚至會到英國倫敦、美國紐約的拍賣會上競拍,是中國收藏界赫赫有名地大腕。當然,這並不代表葉健民地資金實力非常雄厚,很多了解內幕的人都知道,葉健民不過是一個中間代理人,他很多競拍行為都是為幕後地代理人進行競拍。

    今天參加拍賣會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葉健民,以為他會在這次拍賣會上大出風頭,可是奇怪的是,葉健民始終沒有舉牌應價,好像對任何收藏品都不感興趣,人們漸漸的被拍賣會的氛圍所吸引,就逐漸忘記了葉健民。不過也有一些有心人認為,葉健民一定是為最後一件拍賣品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而來的。他們等著看最後一幕好戲。可是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開拍之後,葉健民仍然沒有舉報應價,只是嘴上掛著微笑淡淡地看著,仿佛是看著一幕於己無關的戲劇一樣。即使到最後剩下十來位競價者的時候,葉健民仍然沒有反應。所有人這個時候注意力都被兩千六百萬的天價所吸引,誰還記得全國收藏界最著名的商人葉健民呢。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他們都已經遺忘掉這個全國收藏界大腕的時候,葉健民會忽然間出手,喊出兩千六百五萬元的報價!哈哈,全場又再度興奮起來,等著看一幕龍爭虎鬥的好戲。

    “三百二十八號買家出兩千六百五萬元,兩千六百五萬元一次,兩千六百五萬元兩次!”拍賣主持人的聲音又再度高昂起來。

    二百二十五號選手目光緊緊地盯著葉健民,葉健民微笑著把目光影了上去,一點都沒有躲閃。

    “兩千七百萬!”二百二十五號選手惡狠狠地舉起了應價牌,

    “兩千七百五萬。”葉健民淡淡地說道,舉了一下應價牌。

    拍賣會現場有些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顯然他們都看出來了,葉健民是過來攪場的。一時間那些資深的收藏界名家大腕心中不平之氣大順。那個二百二十五號是什麼東西?以前在收藏品拍賣會上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哪裡跑過來的暴發戶,竟然想在拍賣會上獨占鰲頭,壓著他們這些收藏界的大腕一頭,這讓他們怎麼能夠平衡?收藏界是一個最講求資歷的地方,有固定的小***,絕對不會輕易接納外人,更不會歡迎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暴發戶。葉健民這次出手正是恰到好處,替收藏界所有名家大腕輓回了面子,讓二百二十五號暴發戶知道,收藏界的水很深,並不是任何暴發戶跳進來都能玩上一把的。

    “兩千八百萬!”二百二十五號大聲叫道。

    “兩千八百五萬!”葉健民仍然是不慌不忙。

    “三千三百萬!”二百二十五號顯然動了真火,一下子加了五百萬!一時間有些喧鬧的拍賣會現場又再度寂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盯著葉健民,不知道這個廣東佬能不能頂住這個二百二十五號買家的瘋狂壓力!

    葉健民挪動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姿勢,又輕輕地舉起了牌子:“三千三百五萬!”

    二百二十五號買家騰地下站了起來!拍賣會現場四周的安保人員立刻緊張起來,他們隨時準備衝上來,阻止一場可能發生的毆鬥。

    葉健民微笑著迎向二百二十五號的目光,絲毫沒有躲閃。三千三百五萬,三千三百五萬,三百二十八號選手報價三千三百五萬,還有買家願意出更高的價格嗎?”拍賣主持人好像也受到現場緊張氣氛的刺激,聲音也變得歇斯底裡起來!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08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合則兩利



    “三千五百萬!”二百二十五號鬆開了領帶,解開了襯衣領子上的第一粒扣子,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三千五百五萬!”

    “四千萬!”

    “四千五萬!”

    全場所有的人都熱血沸騰起來,無論是收藏名家大腕,還有在一旁採訪的記者,四千萬的價格已經破了中國藝術收藏品拍賣價格的世界記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深受亞洲金融危機影響的大蕭條時期,竟然在上海嘉實比冬季拍賣會上會誕生一個前幾年經濟繁榮時期都沒有產生的拍賣價格記錄。

    “五千萬!”二百二十五號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又解開一粒扣子。

    “五千五萬!”葉健民仍然是好整以暇。

    “五千二百萬……”二百二十五號顯然是頂不住了,加價幅度由每次五百萬降低到兩百萬。

    葉健民卻微笑起來,舉起了牌子:“五千五百萬!”顯然,葉健民已經摸清了二百二十五號的實力,試圖一舉擊垮二百二十五號。

    “五千五百五萬!”二百二十五號頭髮散亂,額頭上冒著股股白氣,他咬著牙猙獰地喊道。在一旁抓拍的記者通過遠焦鏡頭,敏銳地捕捉到了二百二十五號嘴脣上的血印。

    會場又一次喧嘩起來,顯然所有人沒有想到,二百二十五號竟然會採用和葉健民方才相同的戰略,以彼人之道。還施於彼人之身。大家都在議論著。看葉健民究竟會如何應對這個新的挑戰。

    葉健民冷冷一笑,似乎是看透了二百二十五號地外強中乾,他站了起來,用非常不標準地普通話對二百二十五號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這次報價後,如果你有種還加價。那麼我絕對不會再應價了。”

    然後他舉著牌子,對拍賣會主持人說道:“六千萬!”

    二百二十五號渾身一僵,呆在那裡。

    拍賣會主持人也不理睬拍賣會場上其他買家,他眼睛直勾勾地衝著二百二十五號瘋狂地喊著:“六千萬,六千萬元!三百二十八號買家出六千萬元。還有買家出更高的價格沒有?”

    二百二十五號滿頭是汗,嘴脣哆嗦著,偏偏說出話來。

    “六千萬一次。六千萬一次。六千萬一次!”拍賣會主持人也解開了領帶,瘋狂地喊道。

    葉健民微笑著看著二百二十五號,說道:“你只要再加五萬元,區區五萬元,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就是你的了。”

    二百二十五號左手緊攥著應價牌,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他非常想舉起那個輕飄飄的競價牌,偏偏此刻那隻看起來輕若無物地競價牌竟然重若千鈞,沉甸甸的壓著他手臂……

    “六千萬兩次。六千萬兩次。三百二十八號買家出六千萬!”拍賣會主持人聲音嘶啞如破鑼一般,他幾乎是在吼叫:“二百二十五號買家,你願意出更高的價格嗎?你願意出更高的價格嗎?”

    所有的人,包括拍賣會主持人以及二百二十五號都忽略了拍賣會主持人的失態,哪裡有拍賣會主持人點名道姓的讓人應價地?這絕對是違反規矩地!

    可是此時沒有任何人覺得拍賣會主持人這樣做是一種失態。因為今天的拍賣會好像就是三百二十八號葉健民和二百二十五號來歷不明的暴發戶的專場競拍。他們最後一件拍賣品的叫價竟然超過前面三百多件拍賣品拍賣價格總和的十倍,這裡面還包括了前面那隻創造了中國白玉杯拍賣價格記錄的清康熙御制白玉雕上方山角杯。

    二百二十五號選手猛然抽掉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的領帶重重地摔在地上。對葉健民說道:“你贏了!咱們下次走著瞧!”然後轉身怒衝衝地快步離開拍賣會場。

    二百二十五號,出了波特曼酒店,上了一輛山西牌照的寶馬車,駛進了滾滾車流之中。

    “奶奶地,熱死我了!”二百二十五號選手脫掉西裝,解開襯衣,從身上一貼一貼的往下揭著類似於膏藥的白色物品,“小日本生產的發熱寶就是管用,貼在身上不由自主的想出汗。如果不是這些東西,雖然拍賣會場有空調,但是大冬天想弄個滿頭大汗,還是非常有難度地!”

    寶馬車地司機微笑著不說話。

    “不行,這次受了這麼大的罪,一定好加錢給我!”二百二十五號嘟囔著,“兩萬太少了,對不起俺地精湛演技,你對洪總說,至少再給俺加兩萬。”

    “沒問題!”寶馬車的司機聲音變得冷森森地,“怕就怕多加的兩萬你有命拿,無命花!”

    二百二十五號立刻閉住了嘴

    寶馬車司機暗笑,看來洪總教得辦法果然管用,有的時候,冒充一下黑社會,比花錢好使多了!

    “六千萬三次,成交!”拍賣主持人的拍賣錘重重地敲擊下來,“恭喜三百二十八號,你拍得了本次拍賣會最後一件拍賣品,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

    會場上響起一片熱烈地掌聲!

    葉健民高高舉起雙手向四周道謝:“謝謝諸位前輩的支持,謝謝各位兄弟的抬愛一時間鎂光燈閃個不停。

    數十家記者第一時間蜂擁到葉健民的身旁,搶在最前面的美眉記者問道:“請問葉健民先生,經過一番激烈地競爭。你最終拍得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此時此刻,你有什麼感想?”

    葉健民笑了起來,用濃重地廣東腔說道:“說實話,我感到非常意外,真的真的非常意外!”

    “本來我來參加拍賣會之前。預計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的價格在八千萬元。實在沒有想到,我只用了六千萬就順利地拍下了這隻碗,這麼低的價格實在出乎我地預料。”

    周圍嘩然一片,所有的人包括記者都沒有想到,在葉健民眼中,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的價值竟然如此之高。

    又有記者問道:“請問葉健民先生,這隻梅花報春圖碗你是為自己拍的。還是作為代理人。替其他什麼人拍的?”

    葉健民聳聳肩膀,說道:“對不起,我無可奉告!”

    當天晚上,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聯播中文化報道中就插播了這條新聞:“據本台記者剛剛收到的消息,在今天下午六點結束地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冬季拍賣會上,一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拍出了六千萬元地價格,這個價格也創造了中國藝術品收藏拍賣價格的世界記錄。據有關專家介紹,這隻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

    第二天幾乎全國所有有影響力的報紙都刊發了這個消息。

    當然,上海嘉實比拍賣行並沒有為這次中央電視台的報道支付什麼宣傳費。第二天的報紙刊登出這條新聞嘉實比拍賣行也沒有支付宣傳費。因為根本不需要再付什麼宣傳費了,有了創造世界記錄的拍賣天價在這裡,那些記者想要採訪嘉士伯拍賣行還需要付採訪費呢!

    藉助中央電視台廣泛的影響,又加上全國各地主要報紙的影響力,所有人都知道。一隻清朝的破碗竟然賣到了六千萬。一時間全國所有地文物大販子小販子二道販子都集體下鄉。到處瘋狂的搜尋,看看有沒有哪一個窮鄉僻壤碰巧有一直喂貓的破碗就是清乾隆年間的遺物。也不奢望賣六千萬了,能賣個五千多萬,這一輩子至少可以從二奶包到十三姨了。

    在上海郊區某個偏僻的別墅,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地洪總裁正和一個躲在陰影裡沙發上地年輕人在討價還價。

    “按照拍賣行的規矩,要收取買家百分之五地手續費,還有收取賣家百分之五的手續費。六千萬成交額,我們應該收取六百萬元。現在我給你打個五折,一共收你三百萬元,你還嫌高嗎?”

    “呵呵,洪總裁,賬可不能這樣算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趙長風那非常富有魅力的聲音,“洪總裁,你首先要想到,有了這筆創造了世界記錄的拍賣價格,等於給你們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做了一次免費的廣告。你想一想看,上一次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節目,這相當於多少廣告費啊?另外現在全世界各大拍賣行和藝術品收藏家都知道中國上海有一個嘉實比拍賣行,拍出了世界記錄。以後會有大批的賣家把收藏品送到你們嘉實比拍賣行進行拍賣,也會有全世界的收藏家來參加你們嘉實比的拍賣會,想從中拍到價值連城的收藏品。這麼算來,以後嘉實比拍賣行的業務量將會呈現爆炸性的增長,你們從中賺到的佣金不知道是多少個六百萬了。”

    趙長風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是其一。其二呢,我們有言在先,這次拍賣行運作我們只支付一百五十萬,洪總裁臨時變卦,怕是不好吧?”

    洪總裁聲音變得陰森起來:“趙處長,如果是這樣,那麼這次拍賣會有什麼內幕消息泄露出去,可與我們嘉實比拍賣行無關了!”

    “呵呵,有話好說,洪總裁何必動氣?”趙長風依舊是不慍不惱,躲在陰影裡平靜地說道:“這樣吧,我給上海警備司令部的軍務處杜處長打個電話,你和他說幾句?”

    洪總裁激靈靈地打個冷戰。漫說他只是認識道上混的人,並不是真的黑社會,即使他是真地黑社會大哥。又怎麼敢惹以狠辣著稱地警備司令部?洪總裁知道趙長風搬出警備司令部並不是嚇唬他。因為趙長風來嘉實比拍賣行談生意,都是警備司令部的軍車接送,洪總裁在拍賣行廝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曉得其中厲害。他本來以為,趙長風雖然認識警備司令部的人。但是趙長風本人只是一個內地省會城市的普通小官員,在上海人的眼裡等同於鄉巴佬,他嚇唬幾句,趙長風一定會發慌,根本不會想到去動用警備司令部地關係,沒有想到趙長風雖然年輕,但是卻見過大世面。把他的話硬邦邦的就頂了回來。

    就在洪總裁尷尬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趙長風的話又再度響起:“洪總裁,如果真有內幕消息泄露出去,對我們雖然不利,但是對你們上海嘉實比拍賣行更是不利啊。首先前面取得的那麼轟動的廣告效應消失了,嘉實比拍賣行陡然之間提高地品牌價值又被歸零,而且恐怕還成了負數。出了這樣地醜聞,嘉實比拍賣行的業務不但不會大量增長,恐怕沒有任何買家和賣家再過來嘉實比拍賣行參加什麼拍賣會吧?這對洪總裁來講,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

    趙長風繼續說道:“洪總裁。所以嘉實比拍賣行和我們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實際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究竟何去何從,你可要考慮清楚!”

    頓了一頓。趙長風又說道:“洪總裁。還有就是葉健民代表的買家的六千萬拍賣款會如實的打到我們中原天外天股份的帳戶上,所以即使你泄露出去所謂的內幕消息。也影響不了中原天外天股份,只會影響到你們上海嘉實比拍賣行的形象。你手頭上所謂地證據,不過是因為你請了一個人冒充買家在抬高拍賣品的價格,就衝這一點,葉健民就能和你打官司,告得你傾家蕩產。一兩千萬的東西被你弄來二百二十五號買家抬到六千萬元,呵呵,這個後果你很清楚吧?”

    洪總裁不愧是在生意場打滾的老人,臉皮極厚,他心念轉動之下,立刻笑道:“哈哈,趙處長,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呢?你這個年輕人還沒有我這個老頭子有幽默感哦!”

    “洪總裁,我也是和你開玩笑呢!”趙長風笑著站了起來,“好了,既然都談妥了,我就不打擾洪總裁了。”

    洪總裁立刻殷勤地伸出手:“趙處長,合作愉快。”趙長風的手輕輕碰了洪總裁地手就滑了開來,“合作愉快!”

    中州,天外天集團,徐董事長辦公室。

    “趙處長,多虧你運籌帷幄啊!”徐董事長大笑:“有了拍賣清乾隆御制琺琅什麼彩碗地五千多萬元利潤,彌補了中原天外天股份的三千萬虧空之後,一九九八年度還能盈利兩千多萬元。”

    趙長風說道:“也只能採用這個辦法度過難關了,不過九九年度該怎麼做,徐董事長可要拿好主意。”

    徐董事長連連點頭,說道:“金廳長已經就這個問題和我探討過了,如果是以前,我沒有把握,但是前面我們投入了三億元購買了中原天外天股份地股票,這次年報出來後股票一定會大漲。到時候我們拋售出去,至少能賺上個六七個億,這些錢可以投入中原天外天股份公司中一部分,環節一下中原天外天股份的壓力。”

    趙長風說道:“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他看著徐董事長有點不捨,就繼續道:“徐董事長,你必須這樣做,而且還要對外宣布,這出售中原天外天股票所有獲得的資金都會無償借給中原天外天股份長期使用,幫助中原天外天股份順利實現整合目標。只有這樣,外界才會繼續保持對中原天外天股份信

    徐董事長咬了一下牙,說道:“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這錢反正也是從股市上賺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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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九十二章 毀譽參半



    督察組辦公室,趙長風*在真皮轉椅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中原天外天股份這一關終於過去了,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九八年度中原天外天股份終於可以交上一份漂亮的財務報表了。

    至於九九年度或者更遠的以後,中原天外天股份究竟會怎麼樣,這已經不是趙長風所能控制的住的。最起碼他為中原天外天多爭取了三到四年繼續存活的機會。趙強既然還在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上,分管著商務廳,絕對不會任中原天外天股份繼續這樣下去。以前天外天有問題,趙強還可以推到范爭強身上,但是現在,趙強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然終究是個禍患,不過這和趙長風應該沒有關係了。

    想到這裡,趙長風不由得小小的自得了一下,他這一手為中原天外天股份洗澡的手法還算漂亮,最起碼交上了一份漂亮的財務數據出來。九月份到十月份這兩個月,趙長風就是一直在考察國內幾家著名的拍賣行,考慮選擇哪一家拍賣行進行合作,最後選中了上海嘉實比拍賣行,就是看中了嘉實比拍賣行洪總裁的勃勃野心。洪總裁一直想把嘉實比拍賣行做成亞洲地區最大的拍賣行,讓香港和東京那幾家大拍賣行都臣服在嘉實比拍賣行的腳下。所以才會和趙長風一拍即合。至於葉健民,不用說,也是趙長風尋找的代理人。只不過葉健民最後代表的並不是趙長風,而是深圳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這個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其實是中原省外經貿廳在深圳投資興辦地企業,不過因為不是上市公司。一般人很少知道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背景。

    本來無論是趙長風、徐董事長。又或者是商業廳地金雨淵廳長都無法去直接和中原省外經貿廳進行溝通,但是中原省外經貿廳恰好在趙強的分管工作之內,這個關係就好協調了。當然,商業廳在深圳也有自己的企業,只是趙長風為了穩妥起見。沒有動用商業廳的直屬企業,雖然拍賣行有義務為買主保密,但是這並不能保證消息完全不泄露出去,因為如果將來發現購買清乾隆御制琺琅彩梅花報春圖碗的買主和賣出這隻碗地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的母公司中原天外天集團都是商業廳的下屬企業,那麼難免會給有心人一些想象的空間,如果再被某些有心人加以利用,難保不出問題。所以趙長風才寧願多費一道手續。出動趙強的力量去協調省外經貿廳。

    在省外貿廳的協調下。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自然會充當這個買主,更何況昊天公司還不露面,找了廣東省最著名的收藏巨頭葉健民做代理呢?將來即使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暴露出來,也沒有關係。因為昊天進出口公司地主管上級是中原省外貿廳,和中原省商業廳毫不搭界,即使某些人想象力豐富,也只能豐富地聯想一下,在法律上,找不到這次拍賣交易的任何毛病。

    那麼這樣算起來。外經貿廳讓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用六千萬拍下梅花報春圖碗,豈不是有些吃虧?這六千萬虧空從什麼地方出來呢?

    趙長風也做了打算。這隻梅花報春圖碗有那麼多專家鑒定,又有中國最權威的上海嘉實比拍賣行的拍賣記錄,各大新聞媒體都報道過了,那麼價值六千萬是貨真價實的。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只要拿著這隻價值連城的碗到銀行抵押貸款就好了。當然如果沒有上邊的壓力。中原省有關銀行不一定會同意接受這件抵押品。但是常務副省長一般來說都是負責分管金融工作的。這樣一來,所有東西就順理成章的一環扣一環地順利地走下去。有人又說了。這麼說來,最後是銀行充當了冤大頭。呵呵,在中國,銀行充當冤大頭的事情還少嗎?很多公司還沒有什麼抵押品,而昊天進出口公司至少拿了一隻創造了世界拍賣記錄的梅花報春圖碗。到時候如果昊天進出口有限公司不償還這筆貸款,那麼銀行至少還有一隻創紀錄的貨真價實的清乾隆御制碗拿到拍賣行去拍賣。

    一九九九年一月三十日,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率先公布了經過會計師事務所審計通過地一九九八年度年報,在年報中顯示,經過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一年地努力,終於甩掉了巨額虧損的帽子,一九九八年順利實現扭虧為盈,稅後淨利潤達到三千多萬元。

    對於一個年營業收入幾十個億地大型商業企業來說,稅後淨利潤只有三千萬元是顯得有點可憐,但是問題的實質在於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終於擺脫虧損的帽子,不用擔心懸掛在頭頂上那把鋒利的退市之劍了。

    市場對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的年報反應果然非常熱烈,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價格再度一路走高,最後最高點竟然達到每股十九塊錢,這比起趙長風當初來到天外天集團時每股四塊一的股價已經翻了兩番還多。

    這個時候,中原天外天集團又對外宣布,為了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更好更健康的發展,天外天集團準備拋售在去年上半年為了托市而買入的五千萬股股票,預計這批股票拋售後,天外天集團將會獲得五億元左右的利潤,而這筆拋售獲得的巨額利潤中原天外天集團將會作為長期借款無償劃撥給中原天外天股份使用,至少在三年之內,中原天外天集團不會收回這筆借款……

    這個消息傳出之後中原天外天的股份有少許波動,畢竟五千萬股股票屬於巨額拋售,中原天外天股票降低到每股十八塊,這個價格已經高於趙長風和徐董事長預計的價格了。五千萬股票全部拋售之後,中原天外天集團一共獲得了六個億的巨額利潤。隨後中原天外天集團和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簽訂了三年期限的借款合同,中原天外天集團把六億元巨款無償借給中原天外天股份使用,合同中還約定,如果三年之後合同到期時中原天外天股份公司仍有需要,借款期限可以再度延長三年。

    外界本來對中原天外天集團的承諾持觀望態度,此時見中原天外天集團果然按照之前拋售股票的公告把所獲得的六個億利潤無償借給中原天外天股份使用,並且簽訂了三年期限的借款合同,所有不利於中原天外天股份的推測都煙消雲散。因為天外天集團假如對子公司中原天外天股份沒有信心的話,又怎麼會簽訂如此長期限的借款合同?尤其是免除利息這一項,更說明中原天外天集團是堅定不移地支持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的發展的。

    於是中原天外天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再度走高,每股股價突破了二十元整,那些整天嚷嚷著買了天外天的股票吃虧上當的中小投資者忽然間改變了態度,即使股價上漲到二十,他們也不願意出售手中的天外天股票了。

    對於中原天外天股份發生這麼大戲劇性的變化,商業廳裡的人都知道是趙長風的功勞,雖然他們未必像徐董事長,甚至未必像金雨淵或者工作督察組的郭魯明、黃健中、錢榮生等副組長了解其中的內情,但是大功勞是趙長風的總是沒有錯的。本來趙長風當初來到商業廳企業處的時候,有很多人等著看趙長風的笑話,一個嘴上沒毛的太子黨、紈褲子弟,竟然不知死活地去接手中原天外天的爛攤子,到時候看他怎麼收場。可是任誰都沒有想到,趙長風竟然是身懷金剛鑽,自然不怕拯救中原天外天爛攤子的瓷器活,一年時間下來,真的讓中原天外天股份起死回生了。一時間趙長風在商業廳幹部中間,尤其是中下層幹部中間,獲得了很高的評價和讚譽。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對趙長風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失望,因為他們巴不得中原天外天股份趕快倒下,那樣就會在商業廳內引起強烈地地震。地震過後,就會有很多位置,那麼他們這些人就有機會趁機上位了,而現在趙長風的出現,讓他們的希望都變成的泡影。於是這些幹部私底下不少臭罵趙長風。

    此刻趙長風已經顧不得商業廳的人對他是贊還是罵了,他正滿懷期待得等著趙強兌現承諾,等待到下面縣裡出任縣長,成為手握重權的一方諸侯呢!

    第二卷磨礪正式結束,請看第三卷初鋒。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10
第三卷 初鋒 第一章 省委黨校



    九九年的春天似乎來的特別早,剛過完春節,氣溫就顯著升高起來,省城裡那些時髦的姑娘們迫不及待地甩掉了身上厚厚的冬裝,換上薄薄的休閒裝、套裝,把在臃腫的羽絨服中藏了一冬天的動人的身體曲線驕傲地向路人展示;更勇敢的姑娘則乾脆穿上美麗的裙子,一雙雙被絲襪裹著的玉腿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著,就象是一串串音符在街巷的琴弦之間翩翩起舞。

    趙長風心情也非常不錯,因為他剛剛接到商業廳人事處的通知,讓他下周到省委黨校報到,參加為期三個月的青年幹部培訓班學習。人事處張處長親自過來送的通知書,他把黨校入學通知書遞過來時候,重重地握了一下趙長風的手,說道:“趙處長,祝賀你。”

    趙長風矜持地笑了一下,說道:“謝謝張處長的關心。”

    張處長走後,趙長風*在皮轉椅上看著手中這份薄薄的一紙通知書,心中充滿了喜悅。對於去省委黨校中青班學習,趙長風是早就做了準備的,大年初四他去給趙強拜年,雖然沒有等到趙強,但是劉曉燕的電話打過去之後,趙強特意讓趙長風接了電話,趙強在電話中說道:“長風,在商業廳乾的很不錯嘛,很讓我放心。”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趙強的話語雖然寥寥,但是趙長風卻已經能夠領會到話語後面的意思了。趙長風發覺,隨著他和趙強接觸的次數增多,趙強對他說話地方式也逐漸轉變。當初那個和他推心置腹地趙叔叔逐漸消失。一個威嚴的省領導的形象卻逐漸豎立。其中究竟是從什麼時候發生這個過程轉變的趙長風也不清楚,也許就是從趙強嘴裡越來越多冒出這種語焉不詳的話開始地吧。

    對於這個轉變,趙長風還是能夠適應的,畢竟總不能奢望趙強一直把他當成個什麼都不懂的毛孩子來教他如何在錯綜複雜的官場上一步一步學走路,他進機關已經四年多了。很多東西應該學著自己去領會掌握,否則一直躲在趙強的翅膀下面,什麼時候能成長為一隻搏擊長空的蒼鷹啊?

    接了趙強的電話之後,趙長風就起身向劉曉燕告辭,他已經得到了他所需要地東西。趙強已經用最言簡意賅地話向他暗示,趙強是會兌現當初對趙長風地承諾的。

    果然,這不春節剛過。就接到了到省委黨校中青班學習的機會。

    如果說趙強看似平常的話還必須*趙長風去領悟的話。那麼這張省委黨校中青班的入學通知書則是一個明確無誤的信號,表明趙長風很快就會下到下面地市區。因為按照慣例,一個沒有基層工作經驗的省直機關的幹部要下基層任職地話,必須要到省委黨校進行培訓的,這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程序。

    到了晚上,趙長風和方佳怡一起回了方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方振華。方振華曾經是省委常委,自然熟知這其中的內幕。他語重心長地告訴趙長風,能夠進入省黨校中青班學習的中青年幹部都是來自各地市包括省直機關地中青年幹部地精英。都已經列入了省委組織部的考察對象地範圍之列,也就是已經屬於或者即將屬於省委組織部管理的幹部。在歷次黨校中青班的學員中不乏一些進入重要領導高位的例子,比如現在的省委書記譚森,也曾經參加過省委黨校的培訓班,而且和現在退居二線的省政協主席黃永耀是同期同學。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省委黨校中青班的學員的發展都不可限量。

    “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方振華說道:“當然。現在對你們年輕人來說,下鄉的知青是沒有了,但是戰友關係和同學關係還是非常重要的,其中同學關係又遠遠比戰友關係更牢不可破,因為在部隊裡戰友之間可能還會有利益之爭,或多或少會有一些隔閡,而同學之間的關係就簡單多了,沒有利益的地方,就不會有衝突的產生,所以同學時期打下的關係也就更為牢固。”趙長風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卻偷笑方振華把後面幾句話給掐了,“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這些東西以方振華的為人,估計是一輩子都不會在自己這個女婿面前說的。

    “長風,”方振華說道:“既然進入了黨校,就要利用好中青班這個平台,相互結識,培養人脈,初步形成自己的人際關係網。等將來你們這些人都走向領導崗位了,相互之間互相提攜互相幫助,比一個人獨自發展要順利的多。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你個人能力再高再強,也需要有人從一旁協助嘛。”

    “方伯伯,我一定會珍惜好這個機會的。”

    方振華點了點頭,說道:“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到了黨校之後要韜光養晦,不要鋒芒太盛。你今年還不到二十六歲,在省委黨校中青班雖然不一定是年齡最小的學員,但是一定是年齡最小的學員之一。另外還有職務級別,在官場講求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大家聚集在中青班學習互相之間並沒有隸屬的上下級關係,但是對於級別比你高的,年齡比你大的學員一定要學會尊重服從。你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在省委黨校中青班中,你很可能會是一個受支使的對象,這個時候你要樂於為大家服務,千萬不能總想著你身後有趙強的關係,有我的關係。我可以告訴你,省委黨校的中青班看著簡簡單單,但是裡面的水也是深不可測的,你根本不知道會有那個學員背後連著某個重要的省委領導甚至是更高級別的領導。所以韜光養晦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趙長風聽得連連點頭,他發現一向對他非常嚴厲的方振華忽然間取得了趙強的位置,開始對他諄諄善誘。而趙強卻似乎有點漸行漸遠,從叔叔的位置上逐漸還原成威嚴省大員。

    教導了趙長風一番後,方振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茶。趙長風以為談話就要結束,就連忙站起來說道:“方伯伯,我會牢記你的教導的。”

    方振華放下茶杯,目光忽然間犀利起來,盯著趙長風看了老一陣子,看得趙長風心中一直發毛,不知道方振華是什麼意思。

    “呵呵,好好!”方振華見趙長風沒有躲閃他的目光,忽然間笑了起來,似乎非常滿意。方振華這一笑,趙長風心中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趙長風發覺,論起身上的威儀,連趙強似乎也差方振華少許。

    “長風啊,”方振華笑容收了起來,“回頭請你爸爸媽媽過來一趟吧。這麼長時間只聽你說起過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面。”

    趙長風心中一喜,知道方振華這是正式表態,他終於吐口同意方佳怡和自己的婚事了。

    “方伯伯,好的。我給我爸我媽說一聲,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回去把他們接過來。”趙長風說道。

    方振華翻了翻書桌上的台歷,對趙長風說道:“這周三到周五都可以。你問問你爸爸媽媽,看他們周三到周五這段時間什麼時候有空,就去把他們接過來。如果他們忙,我們也可以再約時間。”

    趙長風知道,方振華這樣說是委婉地表達對他父母的尊重,也等於說給他父母選擇時間的權力,雖然這個選擇範圍很小,但是總比方振華說我某天有空,把你父母叫過來那種盛氣凌人的方式要強得多吧?

    “好的,方伯伯,我讓我爸爸媽媽商量一下,盡量這周過來一趟,我下周要到黨校學習,不想隨意請假。”

    “定下來後告訴我就好。”方振華又端起來茶杯。

    “方伯伯,那不打擾你了,我下去陪佳怡了。”

    方振華點了點頭。

    趙長風下去對方佳怡一說方振華的話,方佳怡也是非常高興,她的老頑固爸爸總算肯點頭了。

    晚上,趙長風打電話回家,告訴父母這個消息。趙父趙母也是一陣驚喜。當然,他們驚喜並不是因為兒子終於可以攀上方振華這門高親了,而是因為趙長風的確老大不小了,眼看過了今年五月份都二十六了,再不結婚都成老大難了。現在只要趙長風能往家裡領回一房媳婦兒,能給趙家生一個大胖小子,趙父趙母就開心了,至於女方家庭是貴是賤,是窮是富,趙父趙母卻不絕對不會介意的。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36
第三卷 初鋒 第二章 婚事



    趙長風估計的沒錯,方振華果然是和他父母商量他和方佳怡的婚事的。按照方振華的意思,等趙長風從省委黨校培訓出來後就要抓緊時間辦理婚禮了。因為依照慣例,趙長風從省委黨校出來後並不會立即到下面去,還需要在商業廳再掛上個兩到三個月,然後才會到被安排到縣裡去。這兩三個月趙長風在商業廳也不會負責什麼過於具體的工作,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婚事辦了。

    趙父趙母聽了方振華的首肯,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們對方振華說道:“我們小地方人,也不懂得什麼大地方的訂婚規矩,我們就按照我們山陽地區的訂婚規矩給佳怡準備了點東西,方大哥不要見怪。”

    方振華笑道:“我是送丫頭出門,自然要依據男方的規矩了。至於現在年輕人流行的洋規矩,我也不懂。親家就按照你們的規矩辦就行了。”

    趙父趙母提前做了準備,此時見方振華首肯,趙父就立刻拿出一個紅包,裡麵包了一萬一元錢,寓意方佳怡是萬里挑一,塞到方佳怡手裡。方佳怡本想推辭,趙長風使了一個眼色,方佳怡就收了下來。

    趙母則拿出一對金鐲子、一副金耳環、一條金項鏈,親自給方佳怡戴上,嘴裡說道:“佳怡,這是阿姨的一點心意,你暫時委屈一下,收下來。回頭再按照你們青年人的規矩,舉行一個正式的訂婚儀式,讓趙長風給你準備好鑽戒,當眾向你求婚。”

    方佳怡就羞澀地笑著,任趙母的擺布。一句話都不說。方振華則擺了擺手。說道:“老妹子,沒有畢業那麼複雜,興師動眾地搞什麼訂婚儀式,我看這樣就算訂婚了,中午我們去吃頓飯。就算是訂婚宴了。”

    趙父連忙說道:“方大哥,這樣豈不是委屈了佳怡?”

    方振華看了一眼在羞澀微笑的方佳怡,說道:“趙老弟,你放心吧。你沒有看這丫頭地開心地樣子?她只要能和長風在一起,就會非常開心,又怎麼會介意舉辦不舉辦訂婚儀式?”

    趙母在一旁說道:“方大哥,總覺得這樣對不起佳怡。讓孩子太受委屈了呢!訂婚儀式也花不了多少錢。不如排排場場地為孩子辦一場算了。”

    方振華擺了擺手。說道還是不辦了吧,時間這麼緊,等長風從黨校出來就該結婚了,沒有必要再擠出時間辦訂婚儀式了。

    趙父趙母不好強求,只好作罷。

    中午的時候,方振華打電話把方天雷夫婦也喊過來,一起到外面國際飯店吃了一頓飯,就算是方佳怡的訂婚宴了。

    趙長風實在沒有想到,訂婚宴和訂婚儀式會這麼簡單這麼匆忙。這讓他感覺非常對不起方佳怡。方佳怡趁方振華和趙父趙母不注意的時候也衝趙長風瞪著眼睛,嘴脣一張一合向趙長風抗議,趙長風能夠讀出來,方佳怡是叫他趙老摳呢!因為他答應方佳怡的大號鑽戒到現在還沒有購買呢!這怎麼能叫訂婚呢?這其實也不怪趙長風,趙長風也沒有想到方振華不答應他們地婚事則已。一旦答應會如此乾脆利落。把那些繁縟的儀式都省略了。很多大領導都是趁著兒女訂婚的機會舉辦儀式,趁機收一筆不菲的賀禮。而方振華根本就沒有打算往這方面用心思。就吃了一桌五六百塊一頓酒菜,就算是訂婚儀式了。趙長風本來還打算如果方振華同意了婚事,那麼他就陪方佳怡去挑鑽石戒指,現在呢?這鑽石戒指就留在婚禮上吧。

    方佳怡和趙長風陪著趙父趙母在中州玩了兩天,趙父趙母就覺得留在這裡太影響方佳怡和趙長風的工作,就嚷嚷著要回去。趙長風心中清楚,父母是放心不下家裡的乾貨生意,也就不再強留,把父母送了回去。

    趙長風在黨校的學習五月二十五日結束,方振華和趙父趙母選定地日子則在六月十八日,也就是說趙長風黨校學習結束後就必須立刻準備婚禮,這讓趙長風總覺得婚禮地時間太趕了,方振華卻執意堅持要定在這個時候,他告訴趙長風,在黨校學習的三個月期間也可以準備婚禮。

    黨校開學後,趙長風就按照方振華的交代,住在了黨校安排的宿舍。雖然說按照副處長的行政級別,他可以住兩個人一間的宿舍,並且配備有空調,比起下面的科級幹部待遇高出一大截,但是畢竟沒有住家裡舒服,但是趙長風卻知道,這個是難得融入中青班這個集體的機會,假如回家住了,就等於在相當程度省損失了這個平台帶過來的好處。所以趙長風就踏踏實實地住在宿舍,和中青班其他學員打成一片。當然,中青班中也有幾個學員,家是中州地,或者有親戚在中州,為了體現和其他學員不同的優越感,每天下課之後,就離開黨校,回家或者到親戚家去住,這讓趙長風嗟嘆不已,若不是有方振華的指點,他恐怕也會這個樣子,不會選擇留在黨校宿舍住宿吧。

    在黨校三個月期間,趙長風按照方振華的指點,和中青班的學員之間互相交流,頻繁聯繫,把相互之間地關係夯地非常紮實,這對趙長風來說,就等於是一筆無形地政治資本,現在存入銀行,等將來某一天需要用的時候,就可以隨時從銀行取出來支用,而這個時候他當初存入地政治投資不知道增值了多少倍。三個月黨校中青班培訓結束後,趙長風覺得他成熟很多,這個成熟可以理解為理論上的成熟、思想上的成熟,也可以理解為政治上的成熟,總之,趙長風深刻地感受到,現在的他和三個月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從黨校出來之後,趙長風就開始和方佳怡忙著結婚的事情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忙的,新房是早就裝修好了,在方佳怡的設計下,裝修地美輪美奐的,連方天雷看了後都大呼小叫的說不知道妹妹還有這樣的設計天賦,非要方佳怡去把他們的房子重新設計一套裝修方案出來不可。婚紗禮服鑽戒都也都準備好了,這些東西是趙長風專門託人從國外帶回來的,雖然方振華對趙長風這個舉動非常不滿意,但是趙長風還是做了,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不能讓方佳怡受委屈。拍婚紗照的事情也非常好辦,方佳怡一個同學家裡就是開影樓的,找兩個最高檔的攝影師,連續出了兩天外景,就幫趙長風和方佳怡把婚紗照搞定。

    剩下的問題就是定酒店和下請帖了,畢竟方振華曾經是省軍區的司令,女兒結婚了,這個請帖下的一定要有講究。酒店方天雷替趙長風定好了,但是下請帖的事情,方天雷讓趙長風去請示方振華。

    敲了敲書房門,裡面傳來方振華威嚴的聲音:“進來!”趙長風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爸,天雷哥這邊要安排酒店,定桌子,他讓我過來問一下你,咱們這邊需要請什麼人過來?”

    方振華取下老花鏡,對趙長風說道:“趙長風,越簡單越好,不需要請那麼多人。你知道我為什麼去年不同意你和丫頭的事情嗎?”

    趙長風臉一熱,說道:“爸,你說過,我太貪婪了,所以擔心我控制不住自己,會害了佳怡,所以希望我多磨練一下。”

    方振華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只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當時不好跟你說,現在當然可以告訴你了。就是如果去年你和丫頭婚禮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想盡辦法過來參加。因為去年是換屆年,有很多人還要借重我這把老骨頭。今年則不同了,換屆已經過去,我這老骨頭的余熱也發揮完了,那些人也想不起我老頭子是誰了。這個時候你和丫頭再舉辦婚禮,就會清淨很多。你和丫頭的婚禮,一定要低調,我不希望大張旗鼓地鬧得滿城皆知。”

    說到這裡,方振華拿眼睛望著趙長風道:“我的這個用意,你明白嗎?”

    趙長風想了一下,點頭說道:“爸,我明白。這個時候,低調對我來說有好處。”

    方振華呵呵一笑,說道:“你明白了就好。趙長風思忖了一下,說道:“爸,要不這樣,我這邊也盡量從簡,只請幾個要好的同學,另外就是趙強叔叔,還有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李恩華叔叔以及商業廳的金雨淵廳長,其他人就不通知了。”

    “我看可以。”方振華戴上了老花鏡,“至於我這邊什麼人都不通知了,到時候沒有什麼外人,不過佳怡的姨媽是一定會從北京趕過來的。”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37
第三卷 初鋒 第三章 棘手問題



    邙北市位於中原省西北部,是天陽市下屬的一個縣級市。八月份,雖然已經進入了秋天,但是在中原地區有秋後一伏之說,此時中原小城邙北市就籠罩在秋老虎的肆虐之下,天氣悶熱的有點可怕。

    趙長風坐在辦公室裡,空調雖然開到最大,溫度調到最低,但是還是覺得渾身燥熱。說實話,趙長風真的沒有想到,他會被派到邙北市擔任常務副市長,也沒有想到,他到常務市長任上還不到一個月,就要面對如此棘手的局面。

    趙長風是六月十八日舉辦的婚禮。七月二日,省委組織部地市幹部處就到商業廳去考察,上邊有人關照,趙長風當然順利地通過了地市幹部處的考察。然後是商業廳領導召開會議,研究調整處室的幹部,自然是討論趙長風離開之後,誰人來接替趙長風的職務。不過趙長風已經向金雨淵打了招呼,無論誰來接替企業處副處長的職務,郭魯明的位子都會動一動,從副科提到正科,這也是當初趙長風對郭魯明的承諾。

    這個時候,趙長風已經知道他要到天陽市下屬的邙北市去擔任常務副市長。天陽市下轄五縣一市三區,是中原省的經濟欠發達地區,下屬大多數縣市經濟都非常落後。可是邙北市卻是一個例外,它的經濟實力在中原省一百二十個縣中能排進前二十強,可見其經濟實力強勁。趙長風看過天陽市去年的統計數據,邙北市一個地區的經濟規模就占到全部天陽市經濟總規模的百分之三十五,可以說邙北市對天陽市來說,地位舉足輕重。趙長風能到這麼重要地一個縣級市去擔任常務副市長。心中自然很高

    趙長風知道,雖然說邙北市常務副市長其實也是個副縣級幹部,級別等同於別的縣的常務副縣長,但是實際上中間卻有很多差別。比如邙北市綜合實力強勁,那麼無論是天陽市的領導到邙北市來的機會就多,而且省裡的領導來天陽市視察工作,天陽市一定會把邙北市排在領導形成的第一位。這樣,在邙北市工作的幹部出頭露面的機會也多,接觸領導地機會也多。說不定那一天某一個報告或者某一個工程又或者某一個舉措入了領導的法眼,那麼晉升的機會指日可待。也就是說,相比於別的區縣,邙北市是一個容易出政績也容易出幹部的地方,近十幾年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只要在邙北市擔任過市委書記或者市長等一二把手地幹部。都得到了重用。就拿天陽市來說,市委書記楊剛就曾擔任過邙北市的市委書記,組織部長王大奎,也曾經擔任過邙北市的黨群書記。

    讓趙長風高興的還不止是邙北市地位的重要性,讓他高興的還有一點,就是邙北市地現任市長是劉光輝。

    劉光輝是誰啊?趙強原來的秘書。當初奉趙強之名給華北財經大學校長朱歷宏打電話的就是劉光輝。兩年前,趙強把劉光輝推薦到邙北市擔任市長,按照趙強替劉光輝做的規劃,再有半年或者一年,劉光輝就要調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了。到時候趙長風作為常務副市長。有很大可能接替劉光輝地職務。當然,能不能爭得上這個位置,就看趙長風自身地造化了,畢竟,在邙北市,還有幾個人排名在趙長風之前。

    當然。到邙北市來並不是一切因素都對趙長風有利。這中間也有一個對趙長風非常不利的因素,那就是邙北市的市委書記蔡國洪。聽說趙長風要到邙北去之後。方天雷已經並把邙北市的情況替趙長風詳細的調查一遍,方天雷告訴趙長風,邙北市委書記蔡國洪就是蔡國富的親弟弟,蔡達明地親叔叔。

    蔡國富此時地地位和以前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語,他已經是中原省省委常委、中州市市委書記,在省委常委的排名中僅次於趙強。換而言之,如果不考慮身後地背景因素,蔡國富完全可以和趙強平起平坐了。

    對於這一點,趙長風顯然是心存顧慮的,但是他卻不能去告訴趙強,我和蔡國洪的侄子蔡達明有矛盾,你另外幫我換一個地方去吧?再者說來,蔡國洪雖然是邙北市的一把手,但是趙長風過去也是擔任常務副市長,僅僅比蔡國洪的地位低了半級,並不見得蔡國洪就吃定他了。更何況還有劉光輝還在擔任著邙北市的市長呢!更何況蔡國洪身為邙北市委書記,也不見得就那麼小家子氣,為侄子的一點破事就為難一起搭班子的成員呢。

    商業廳領導開會研究通過了處室幹部調整意見之後,過了兩天,到了七月二十日,趙長風接到了省委組織部幹部調配局一紙調令,上面簡簡單單地寫著:“天陽市組織部,茲有照顧分同志調入你市邙北市工作,請妥善安排好相應事宜。省委組織部幹部調配局。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

    趙長風不是很懂組織程序,心中說道我到下邊不是要擔任邙北市市委常委嗎?怎麼省委組織部幹部調配局在調令上沒有明確這個?按照慣例,邙北市常務副市長必然是邙北市市委常委,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組織部幹部調配局上面什麼也沒有寫,這就讓趙長風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趙強當初答應的事情又起了變化,也許只是到下面擔任副市長?但是這話趙長風又不好問幹部調配局的同志,他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回去請教方振華了。

    方振華聽了趙長風的疑問,微笑了一下,他告訴趙長風,這些東西組織部幹部調配局的調令上是不會明確的,但是——,組織部幹部調配局除了下調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溝通方式。就拿你這種情況來說。幹部調配局的局長還會親自打電話給天陽市市委組織部部長。你要記住,調令之是個形勢,主要內容都在電話裡呢!

    趙長風聽了訕訕笑道:“真沒有想到,有這麼多規矩呢。”

    方振華語重心長地對趙長風說道:“長風啊,這次機會對你很重要。你一直呆在省直機關,最為缺少地,就是基層的工作經驗。眼下很多幹部都認為下基層名義上是鍛煉,實際上是鍍金。但是你千萬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你要踏踏實實安安心心地在邙北市幹上幾年。乾得出乾不出政績且不說,但是對你來說,一定要把這次經歷當成一次難得的學習和鍛煉機會。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有這樣的學習和鍛煉機會的,你一定要抓牢,要抓牢啊!”

    趙長風收起了笑臉,認真地說道:“爸。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人的!”

    方振華點了點頭,揮手對趙長風說道:“我相信你!好了,長風,你去陪丫頭多說說話吧。馬上都要到下邊去了——方振華一邊戴著老花鏡,一邊拿起了桌上的內參……

    對於趙長風這麼快就到下邊去。方佳怡是有意見的。哪裡有剛結婚才一個月,就要分開地?可是方佳怡也知道,她阻攔不了趙長風,因為這對趙長風來說,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方佳怡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整天都是撅著小嘴。悶悶不樂。

    趙長風連忙柔言柔語地勸解方佳怡,並向方佳怡保證:“邙北市距離中州市也不遠,又有高速公路,我開車三個多小時就能從邙北趕到中州。以後每週末,只要下邊沒有什麼重大活動讓我脫不開身,我都會開車回來和你團聚。如何?人家不是說嘛。小別勝新婚?”

    話剛出口,趙長風就知道說錯了。果然。方佳怡眼圈紅紅地,咬著嘴脣說道:“人家是小別勝新婚,我們是新婚就要離別啊。”

    趙長風連忙把方佳怡摟在懷裡,恬著臉說道:“佳怡,什麼離別啊?無論在哪裡,你都會一直在我心中,根本不曾和我分開過一分一秒……”

    “呸呸!”方佳怡啐了趙長風一口,說道:“你呀,就是嘴甜,整天就知道甜言蜜語哄我開

    趙長風咂摸著嘴,嚴肅地說道:“佳怡,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我的嘴甜不甜,你嘗過之後才知道。”

    說著趙長風一張大嘴已經覆蓋在方佳怡嬌艷的櫻脣上。方佳怡猝不及防之下,被趙長風偷襲得手,嘴裡小聲笑罵道流氓,她緊緊地咬著銀牙,不讓趙長風得逞,可是一個多月的新婚生活,已經把趙長風鍛煉成接吻老手,他的舌頭靈活地動了幾下,就叩開了方佳怡地牙關,纏上了方佳怡的丁香小舌。方佳怡還想抗議,可是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嚶嚀,就迷醉在趙長風熟悉的氣息裡……

    七月二十六日,趙長風拿著省組織部幹部調配局的調令,到天陽市市委組織部報到。當天,組織部就召開了部務會議研究,推薦趙長風為邙北市市委委員、常委,並上報天陽市市委常委會。

    七月二十七日,天陽市市委常委會討論通過了市委組織部的提議。隨後,市委組織部就下了任命文件,正式任命趙長風同志為邙北市市委委員、常委。

    七月二十八日,市委組織部古部長親自陪同趙長風到邙北市上任。

    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內,邙北市人大常委召開會議,任命趙長風為邙北市副市長,然後在接下來地市召開常務會議,一致通過決定,趙長風為邙北市常務副市長,到了這個時候,趙長風的常務副市長的流程才正式走完。

    接下來趙長風的任務就是熟悉,熟悉工作、熟悉上級、熟悉同僚、熟悉下級,當然也包括熟悉那些已經退居二線但是依然對邙北市政治生活產生著巨大影響的老同志老幹部。

    經過一個月地迎來送往,接來拜去地生活,趙長風才基本上熟悉了邙北市的情況,也基本上熟悉了常務副市長的工作,眼看一切都要步入正軌的時候,市長劉光輝忽然間過來告訴趙長風說,他要辭職了。

    這個消息讓趙長風大吃一驚,感覺非常難受。說實話,趙長風難受不是因為劉光輝要辭職,而是因為趙長風覺得劉光輝現在辭職絕對不是時候。按照趙長風現在的資歷,如果劉光輝辭職後,邙北市的市長絕對輪不到他來擔任,那麼一旦其他人走上邙北市市長地職務,對趙長風就非常不利了。且不說其他人走上邙北市長地職位上後,不會像劉光輝那樣給予趙長風強大的助力,而是其他人當了邙北市長之後,絕對不會像劉光輝那樣再有半年一年就離任,說不定這個市長要幹上三五年,這樣對趙長風地上位就造成了強大的阻力。如果劉光輝再幹上一個年離任或者辭職,那麼對趙長風來說就是個機會,因為一年甚至半年,都能給趙強以熟悉邙北的機會,有機會爭取一下上位的權力。但是現在,劉光輝一旦辭職,趙長風絕對沒有任何機會!

    趙長風和市長劉光輝雖然都屬於趙強一系的人馬,但是在來邙北市之前,趙長風並沒有和劉光輝直接打過交道,唯一的一次見面還是七年前趙長風在趙強辦公室見過的那一次。包括這次趙長風要到邙北市擔任常務副市長,趙長風以為趙強會把劉光輝叫到省城來,給他們兩人互相引薦一番,但是趙強沒有。也許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要避嫌嗎?趙長風實在不知道趙強究竟是如何考慮的。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37
第三卷 初鋒 第四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到邙北市見到劉光輝之後,他和趙長風無論在公開還是私底下從來沒有提及過趙強,唯一給趙長風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他和劉光輝第一次見面時劉光輝伸出的有力大手,以及那重重一握後面跟的那句話:“長風同志是個好幹部,我代表邙北市歡迎你。”雖然話很平常,但是劉光輝的手裡握手已經暗示了很多。相比之下,市委書記蔡國洪的握手就輕描淡寫,似乎是一種對趙長風的恩賜了。

    趙長風作為空降幹部來到天陽重鎮邙北市,明眼人都能夠看出趙長風身後有很深的背景。至於趙長風身後的背景是什麼,這就不是邙北市一般幹部所能知道了。據趙長風估計,除了劉光輝外,蔡國洪應該會知道他與趙強之間的關係。蔡國富也位列省委常委、中州市市委書記,沒有理由不知道這背後的玄機的。

    對於劉光輝對他的迴避,趙長風也非常理解。在官場之上,關係其實是就像是武器一樣,越是重要的關係,越是隱藏得要深,這就好比國家與國家的關係中,一般都隱藏在地下很深的發射井裡,平常是看不到的,但是其中的威懾意味,卻又是每個國家都不可能忽略的。而那些動不動就掛在嘴邊的關係,就有點像是打狗棒,雖然擺在明處,但是真正要動用的時候,卻不見得有人會買賬。

    可是這次,劉光輝忽然間把他叫到過去,沮喪地告訴趙長風,他要向市委書記魏新強遞交辭職報告。可把趙長風嚇了一跳。劉光輝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想到辭職呢?

    關於劉光輝的履歷,趙長風當然很清楚,劉光輝是六六年生,八九年畢業於中原大學中文系,畢業之後就被分到中州市,在偶然的機會中被趙強發現,得到了趙強地賞識,就跟著當了秘書。後來趙強到省任職。也把劉光輝帶到身邊。

    劉光輝一直在趙強身邊乾了七年,趙強一直非常賞識他。像一般的秘書,在領導身邊幹上個兩三年,都會被領導推薦到重要的崗位上去任職,可是劉光輝整整跟在趙強身邊乾了六年,趙強一直舍不得放他走。可見趙強對他的器重。當然,這六年時間內,劉光輝的行政級別從科員一直升到副處,按照中原省的慣例,這已經是非常務副省長的秘書所能享受到的最高級別待遇了。這個時候,趙強就不得不把劉光輝放下去了。因為他再把劉光輝留在身邊,就是耽誤劉光輝發展了。

    可是劉光輝到了邙北市乾了兩年市長,眼看就要被提拔重用的時候,又怎麼會突然想到辭職地?

    “市長,你不是開玩笑的吧?”趙長風試探著問道。

    “長風。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劉光輝白淨的面孔漲得通紅,他掏出一塊眼鏡布,取下金絲眼睛,不停地擦拭著鏡片。

    趙長風心頭轉了無數念頭,最後卻問道:“市長,趙叔叔知道了嗎?”雖然劉光輝知道趙長風和趙強之間的真正底細。但是趙長風依舊稱呼趙強為趙叔叔。畢竟這個叔叔的稱呼是趙強親口答應下來的。

    劉光輝嘆了一口氣,“我沒臉。也沒有膽子跟老闆提。”

    “那,魏書記知道嗎?”

    按照慣例,一個市長要打辭職報告,應該先給班子地班長通氣,然後才能向上級遞交報告。

    “沒,暫時還沒有告訴他。”劉光輝眼神有些渙散,“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下。”

    趙長風就知道,劉光輝一定是還沒有下定決心。否則他早和魏新強通過氣了。這讓趙長風松了一口氣,只要魏新強還不知道,那麼這件事情還有輓回的餘地。

    “市長,謝謝您信任我。”趙長風往前湊了兩步,低聲問道:“您有什麼難處,方便說出來嗎?我也許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但是兩個人商量一下,或許幫您排泄一下憂愁。”

    劉光輝看了趙長風一眼,說道:“長風,我相信你。”

    然後劉光輝向趙長風講述起來。

    原來劉光輝來到邙北市以後,認識了一個娟子的女孩子。娟子是土生土長的邙北人,但是身上卻沒有一點邙北人的土氣。她當時正在中原大學中文系讀書,論起來也是劉光輝地小師妹。這個娟子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氣質非常出眾,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永遠難以忘記的女孩子。劉光輝當時就喜歡上娟子,開始不露痕跡地用各種方式去討好娟子。

    劉光輝個子高大,五官端正,白白淨淨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雖然是邙北市長,但是渾身卻流露出一股很濃的書卷氣,也許是劉光輝的權力,也許是劉光輝地書卷氣,總之,劉光輝成功地追到了娟子,並且在中州市買了一套房子,把娟子養了起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這件事情被劉光輝的妻子知道了。可是劉光輝的妻子卻採取了默許的態度,總之,只要劉光輝不離婚,不把娟子明目張膽帶回家裡,劉光輝的妻子就不會去幹涉這件事情。

    對於妻子地態度,劉光輝也明白,當初趙強看在他地面子上,給妻子安排了不錯的工作,到現在,妻子已經是省直機關一個副處長。而她只要繼續和劉光輝維持這種夫妻關係,那麼她地仕途必將一帆風順,正是基於這樣考慮,所以妻子才會咬牙吃下這個啞巴虧,做一個官場上的“明白人”。

    和娟子好了一年之後,娟子就懷上了孩子,當時劉光輝找熟人為娟子做了B超,知道是一個男孩兒。這可讓劉光輝高興壞了,因為他家三代單傳,就他一個獨苗,可是妻子的肚子卻不爭氣,給他生下一個丫頭。劉光輝出身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他雖然當了市長,他父親也不高興,整天哀聲嘆氣的,說劉家要絕後了。當了市長,難道就不能弄個指標多生一個娃兒嗎?這讓劉光輝很沒面子,父親懂什麼啊!正是當了市長,才不能多生一個,否則這市長的烏紗帽就要掉了。在這個時候,娟子忽然間懷上了一個男孩子,劉光輝怎麼能不高興,不激動呢?

    可是劉光輝只激動了兩天,就想明白這個事情了。他不能讓娟子把孩子生下來,因為很可能會留下後患。再說娟子這個時候還在讀大學,大個肚子能去上課嗎?

    誰知道娟子堅決要生下來這個孩子,她告訴劉光輝,這是她與劉光輝的愛情結晶,當然要生下了。娟子還告訴劉光輝,她和劉光輝好這一場,以後不會再愛上任何男人了,所以很可能會獨自一個人生活終老,將來劉光輝厭倦她了,不愛她了,她還有個孩子留在身邊當做終身的慰藉,即使她老了,也有孩子照顧她,為她養老送終。她不求劉光輝什麼,只求劉光輝給她一個孩子。至於學校,她可以開一個病假證明休學一年,這沒有什麼問題的。

    劉光輝見娟子如此無怨無悔無求,不由得鬼迷心竅,信了娟子的話,讓她把孩子生了下來。誰知道孩子生下來之後,娟子態度立刻就變了,她要求劉光輝必須和妻子離婚,明媒正娶地把她娶回去。娟子還振振有詞地說,她可以不要名分,但是總不能讓孩子一輩子掛著一個私生子的名義。

    可是劉光輝如何能和妻子離婚呢?劉光輝明白,妻子的底線就是只要維持住名義上的夫妻關係,什麼可以,否則,以妻子的執著,一旦爆發出來,威力一定十分驚人。所以,劉光輝根本不敢去和妻子商量這件事情,所以只有不停地想著各種藉口去推脫娟子。最後無奈之下,劉光輝只好交了實底,告訴娟子,離婚是萬萬不可能的,除了離婚,他什麼都能答應。

    娟子見劉光輝態度堅決,就鬧了起來,但是無論她鬧,劉光輝就是不答應離婚。無奈之下,娟子告訴劉光輝,她一個姑娘家,沒名沒份地更他這麼久,還為他生了孩子。劉光輝現在不想要她了,也行,必須賠償她青春損失費、生育費、孩子撫養費、還有她自己將來的生活費。娟子告訴劉光輝,“姓劉的,我也不要多,四項一共四百萬元。你必須在一個月內給我拿出來,否則我豁出去和你拼個魚死網破。先帶兒子去做親子鑒定,然後我們母子雙雙在省前自殺,讓你一輩子良心都不得安寧!”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2:38
第三卷 初鋒 第五章 黃金之鄉



    “四百萬元,長風,你讓我去哪裡找這四百萬元?”劉光輝眼光中充滿了無奈,“她以為當市長天天都能撈錢,全完全不知道,我為了在中州給她弄一套房子,已經是我小金庫裡全部的積蓄了。”

    趙長風知道劉光輝這話倒是沒有多少虛假,因為邙北市雖然是個經濟實力比較強的縣級市,但是一個市長想在任上兩年就弄到四百萬元,恐怕有難度吧?況且在邙北市劉光輝一直韜光養晦,因為他只是下來掛職鍛煉,只要平平安安渡過兩三年的時間,鍍上一層金光,就該走了,又何必為了爭權奪利和市委書記鬧得不愉快呢?在任何一個地方,即使你有後台,只要班子不團結,那麼領導在提拔的時候都會有所顧慮,擔心你到更高的領導崗位時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在市,雖然劉光輝是簽字的一支筆,但是財政局等要害部門的頭領都控制在蔡國洪的嫡系人馬手中。所以在邙北市,劉光輝並不掌握太多實際權力,沒有權力,就沒有權力尋租的機會,劉光輝在邙北市兩年並沒有撈到多少錢,而且這些錢早在與娟子交往中用掉了,這讓劉光輝到什麼地方去湊四百萬元啊。即使想受賄,也要找機會啊。不是想受賄隨時就有人送錢上門的。

    “市長,那你辭職有用嗎?你辭職之後,娟子就不找你要錢了嗎?她就不鬧了嗎?”趙長風問道。

    劉光輝搖了搖頭,說道:“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如果辭職,沒有了利用價值,陳芳或許會和我離婚。娟子也許不會糾纏我,總之,我解脫了。”

    趙長風沉吟了一下,問道:“如果她們兩個都舍不得你,嫂子不和你離婚、娟子還是要糾纏你,你這番犧牲不是白做了?”

    劉光輝嘴角掛著一抹淡淡地譏笑,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會,她們不會的!”

    趙長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市長,這件事情先壓一壓,別急於做決定,也許會有轉機。我建議您最好向趙叔叔請示一下,不管怎麼說,你都是趙叔叔帶出來的人。他不會坐視你的困境地……”

    劉光輝搖了搖頭,打開抽屜,拿出一包軟中華,向趙長風讓了一下。趙長風連忙雙手推辭:“市長,你知道的,我不抽煙。”

    劉光輝就收了回來。抽出一根香煙塞進嘴裡,然後用按了一下台歷,上面一隻盤龍造型的火機就噴出火焰。劉光輝湊近點燃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才說道:“長風。如果是其他事情。我還可以找老闆商量,這種事情,我絕對不能去找老闆,我不能給老闆添麻煩。”門外傳來敲門聲,“老闆,韓局長來了。”是劉光輝的秘書崔山河的聲音。

    “讓他先等一等!”劉光輝的聲音忽然間變了。方才語氣中的無奈和彷徨一點都不見了。趙長風不由得心中佩服劉光輝情緒轉變之快。

    “市長。那你先忙。”趙長風就站了起來:“那件事,您還是慎重的考慮一下。”

    劉光輝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會的。”

    趙長風這邊剛走出來,正看見公安局副局長韓加森和崔山河等候在一邊,韓加森正要搶步進去,卻看到是趙長風,臉一紅,連忙閃到一邊,說道:“趙市長。”

    按照縣長分工,公安、交警、司法等系統也歸趙長風分管。雖然公安局局長田滿倉兼任著政法委書記,除了市委書記蔡國洪地賬之外,連劉光輝的賬都不買,但是韓加森是公安局一個閒職副局長,卻不敢對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趙長風有所不敬。

    趙長風點了點頭,過去了。

    回到辦公室,趙長風就開始想如何應對這個局面。劉光輝假如真的衝動之下,遞交了辭呈,那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在官場上這種事情可玩笑不得。劉光輝這個位子一旦空缺出來,那麼對趙長風可就太不利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上位。

    正在尋思間,一個瘦瘦的年輕人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老闆,車已經準備好了。”

    這個年輕人叫劉俊康,是辦秘書科副科長,是專門為趙長風一個人服務的,可是看做是趙長風的跟班,也就是不掛秘書名義地專門。因為按照規定,只有副部級以上幹部才能配專職秘書,可是在現實生活中,很多廳級副廳級幹部,甚至縣處級幹部都配有專職秘書。在邙北市也是這樣,不光是市長,每個副市長都配有專職秘書,不過為了遮人耳目,這些人職務或者是秘書科正副科長、或者是秘書科科員,雖然每人對應一位縣處級幹部,但是從來不掛某某長秘書的名義。

    趙長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還是很不習慣老闆這個稱呼。不過有了這聲提醒,他這才想起來,按照安排好的行程,下午他要到後河鄉去檢查工作呢。

    下了樓,一輛黑色的普桑已經在樓前等候,這是趙長風的專車。劉俊康早已經搶上前去,打開車門,用手護著上面,殷勤地請趙長風上去。

    趙長風微笑一下,坐了進去。雖然他覺得劉俊康的動作有點誇張,但是心中還是感覺比較舒服。和在商業廳相比,邙北市副市長和商業廳企業處副處長都是縣處級幹部,但是邙北市副市長享受得待遇要遠遠高於企業處副處長,怪不得省直機關那些中層幹部們都巴望著能有個機會到下面鍛煉呢。

    出了城區,往西南方向去,漸漸地就進入了小秦嶺山脈,大約走了十幾公里,看到路邊豎立了一個大牌子:歡迎來到黃金之鄉。於是普桑就拐了進去,趙長風這才發覺,這裡去後河鄉地路和當初他在F縣往臥虎鄉的路很有一拼。同樣是山高、彎多、路陡,普桑要開足馬力,一次接著一次的衝刺。

    彎彎曲曲地走了十幾公里,還沒有到後河鄉,這時候車子就熱得發燙,開始鍋來。司機老邢早就準備,把車停在路旁,打開後備箱,提出一塑料壺水往裡加了大半壺,水箱的溫度才降低了下來。

    又開了七八公里,終於在前面山路終於變得有些平直,在遠處的山坳中出現密集地房屋建築,劉俊康扭頭殷勤地告訴趙長風,那就是後河鄉了。

    *著路邊,有一個小廣場,在廣場地邊上,有一個大院裡,上面掛著後河鄉黨委、後河的牌子,普桑就拐了進去。

    院子裡有一群人恭敬地站在一樓的走廊裡,見普桑進來,就搶了過來。普桑停穩後,劉俊康搶先下車,打開車門,護著上方把趙長風請了出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肥頭大耳的矮胖子身體前傾伸出雙手來:“歡迎趙市長來指導工作!”他就是後河鄉黨委書記馬會來。

    趙長風早就學會了官場的派頭,他伸出手來軟綿綿地讓馬會來握了一下,說道:“會來同志好。”

    另一個肥胖程度不輸於馬會來,但是個子卻要高上半頭地方臉男子也熱情地伸出雙手:“我代表鄉全體幹部歡迎趙市長前來視察。”

    這個方臉男子叫霍乙路,是後河鄉地鄉長。

    趙長風一視同仁,軟綿綿地讓霍乙路握了一下,“乙路同志好。”

    後河鄉是邙北市的經濟重鎮,原來是出產蘋果著稱,後來在後河鄉發現了黃金礦床之後,後河鄉地經濟就轉而倚*黃金礦產,原來的蘋果之鄉也改成了黃金之鄉。趙長風這次前來,是例行的視察工作。

    “趙市長,鄉主要班子成員都來齊了,你看是先聽取匯報,還是——?”馬會來殷勤地笑著,雙眼緊緊地盯著趙長風。

    有些領導下來喜歡先聽班子成員匯報,然後再下去考察;有些領導下來則喜歡直接去考察,然後才聽取班子成員匯報。對於別的市領導,馬會來自然知道他們的習慣,但是對於新任常務副市長趙長風,馬會來一點都不摸脾氣,而他提前向劉俊康打聽,也沒有打聽出所以然來。因為劉俊康知道的並不比馬會來多少。

    趙長風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大家都到期了,那麼先聽聽匯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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