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二鬼子漢奸李富貴 作者:無語中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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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08-12-10 23:4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0 61011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1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皖中自治的事情李富貴很快就想出了點眉目,不過他現在走不開,就算可以把海軍放下,可是即將到貨的蒸汽機別人實在是不會擺弄,雖然李富貴自己對機械也不算多在行,但起碼懂得原理,面對外國技師起碼知道該問些什麼。

    李富貴走的時候臨時把安徽的事情托付給了陸歸延,這事也只好先把他再找過來合計合計,李富貴相信只要自己和陸歸延把這件事情討論清楚了,再具體如何去辦的問題上陸歸延還是很讓人放心的。

    陸歸延和蒸汽機只相差一天先後到達,在參觀了新建的連雲港和海軍之後陸歸延感歎不已,「了不起啊,這地方我以前來過,你竟然把那麼一個破落的碼頭弄出了這麼一番氣象,真不得了,還有那些軍艦,真是咱們的嗎?」今天的陸歸延顯現出了少有的興奮。

    「歸延,過兩天還有蒸汽機讓你看,那東西可是能夠改變天下命運的玩意。」

    「是嗎?那我可算有眼福了。對了,有件事情要問你,四劃字這個主意真的是你想出來的?」

    「是啊。」

    「被李少荃給勸住了?」

    「也是也不是,我本來就是拿出來嚇嚇他的,這樣他就不敢再反對簡化字了。」

    「我猜就是這樣,你知不知道李少荃拿著這件事情在到處表功。」

    「這倒不知道,不過我猜到了,這不是很好嗎?」

    「很好?還有更好的呢,我昨天一回來就遇到一個以前的師長,他立刻就責怪我不該幫你弄什麼簡化字,我就把這事全都推到了李少荃身上,說本來你是打算弄一套四劃字來用的,我苦勸你都不聽,最後還是李少荃想出了這麼一個簡化字的法子來糊弄你才算渡過危機。」

    「哈哈,你這招很毒啊,給他一個簡化字之父的稱號,偏偏他自己還在不停的炫耀,以後這簡化字的事情他想不出力都不行。」

    「富貴啊,我聽到四劃字的事情之後仔細想了想,這個主意蠻不錯的,這樣所有的人都能認識字了。」

    「可是,古書都看不懂了。」

    「那又有什麼,就是現在大部分人也是看不懂古書的。」

    「你們這些士人會答應嗎,大概會和我拚命吧。」

    「現在當然不行,不如我回去先把這四劃字弄出來,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在加以推廣。」

    竟然比自己還激進,李富貴第一次認真地審視四劃字這個想法,這樣一來自己不還得重新識字,「恐怕不行,你要是現在推廣如果解決了士人的反對說不定還真能成功,畢竟現在使用文字的人很少,如果等上幾年原先那些不識字的人都認識簡化字了,你再來推行四劃字那阻力就會大不知多少倍。」當年要是在剛解放的時候就推行超級簡化字說不定就成功了,李富貴暗暗想道。

    陸歸延把這前後的困難一加對照,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唉,可惜了,算了,只好還使用簡化字了。你這次這麼急匆匆地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

    「有件事想和你探討探討。」

    「唉,老大啊,你如果想讓我做智囊那就不要讓我獨擋一面,好傢伙,現在我一邊要幫你把安徽鎮住,一邊還要在你身邊出謀劃策,你把我劈成兩半好不好?」

    「不好意思,只此一次,是和安徽有關的事情。」李富貴仔細地把這幾天想出來的一套做法解說了一遍。

    「為什麼你總是有這麼多奇怪的念頭?我們派部隊以營為單位向南滲透,不直接和長毛的大軍衝突,控制了府、縣、鎮之後就開展選舉,選出議員來在議會裡又是通過投票來決定地方事務。這個想法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對我們很有好處,不是嗎?」

    「的確,可是做起來並不那麼容易吧,城鎮居民一人一票,那些老爺們會滿意嗎,在你的計劃裡派出的總兵力可不算多,太平軍回來把我們的這些議員都殺了怎麼辦。」

    「這次派出的軍隊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執行我軍新的群眾政策,一絲一毫都不許搶,以後凡是執行遊擊任務的部隊都可以享受一份游擊津貼,所以不管有多困難都不許從老百姓那裡搶東西。對議員當然要盡量保護,不過還是要保證在選舉中產生的議員,選舉委員會必須對候選人作一次篩選,將來我不管,現在選出來的必須是地方上一些有威望的人物,決不能有魚肉鄉里的傢伙,這樣太平軍如果真的殺了咱們的議員反而會激起民憤。」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多派些人去呢,咱們的新軍練得差不多了,那幫小子現在可是憋足了勁要打仗呢,你就這麼幾個營的名額讓我回去怎麼分嘛。」

    「就是不能派多啊,軍隊一多肯定會引起太平軍的恐懼,那時候就會是一場大戰,這可不是我的戰略目的,記住,軍隊的活動區域不能接近長江。」

    「嗯,倒也有理,選舉的具體實施細節你也想好了嗎?」

    「有了一個方案,具體的數字這幾天咱們再討論討論,對了,你走的時候帶一台蒸汽機回去。」

    「就是你說的能改變天下命運的東西?能做什麼?我們可都不會用。」

    「我會讓一個洋技師陪你回去,回去以後在鳳陽最繁華的地段打一口井,用蒸汽機從井裡提水出來讓老百姓免費往家挑。」

    「恕我愚鈍,我還真沒弄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所在了,我算計人的時候你總是能猜到,可是這時候就不靈了吧,其實給老百姓免費打水倒也不是我特別好心,只是想讓我們的老百姓長點見識,免得他們一天到晚少見多怪,除了鳳陽之外,淮陰我也打算弄一口機井,人們在日常生活中見慣了以後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從船上卸下來的蒸汽機讓李富貴覺得有點失望,主要是這個東西太小,和李富貴印象中的火車頭相去甚遠,而陸歸延圍著這些黑不溜秋的大鐵罐子左看右看實在是看不出這玩意有什麼驚天的本領能讓李富貴如此推崇。

    雖說有點失望不過李富貴還是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負面情緒拉著隨船而來的三個英國技師問東問西,這三個技師裡為首的叫做霍利,雖然連著作了幾個月的船剛踏上陸地的他十分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不過因為面對的是一位大買主,所以還是打起精神認真的解答李富貴的問題。讓霍利感到有些吃驚的是這位李大人還真有點懂行,問的問題都算是在點子上,有的問題還真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看來中國或許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落後。

    從原理上說蒸汽機並不複雜,不過要是說起細節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沒有經驗的人總是會在細節上出錯,而有經驗的人又往往會認為那些細節的處理是理所當然的,因而在解說的時候忽略過去,在這種時候是最能考驗一個人學習能力的。雖然明白這一點,可是李富貴並不打算把霍利腦子裡關於蒸汽機的所有細節都壓搾出來,主要是因為他自己也沒有這麼多時間。看看自己身後跟隨的一大堆工匠,這是他們的工作,不過這些矮子裡面拔出的將軍使李富貴暗中搖了搖頭,今天晚上他準備就著一台樣機把蒸汽機的原理給他們說一遍,至於他們能聽懂多少自己就沒有多少把握了。明天開始,洋人會在碼頭上安裝一台蒸汽機用於碼頭裝卸貨物,那時他們必須真正的學會如何安裝、使用蒸汽機,必須保證百分之百的掌握,否則如果處於鬧市的鍋爐由於操作不當而爆炸的話,說不定中國的近代工業化就會就此夭折。

    「明天,那些洋鬼子會幫我們安裝一台蒸汽機,你們必須把你們胸中所有的疑問都問出來,哪怕洋人在接管子的時候放了個屁,如果你感到奇怪的話,就可以站出來問他是不是我們也要在接管子的時候放屁。書記官,你負責紀錄,不管多荒謬的問題和解答,你都要記下來。」

    第二天霍利三人睡醒之後覺得神清氣爽,好久沒有這麼好好睡一覺了,窩在船上那點空間裡人的關節都要生銹了。既然休息好了自然就應該開工了,不過他們沒有想到整整一天的時間都受到幾十個中國人的圍攻,等到把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一算進度連平時五分之一的工作量都沒有做到,水倒是喝了一大桶,可還是覺得口乾舌燥,現在關節到不覺得生銹,但是整個人有一種塊散架的感覺。唉,想不到啊,就為了解釋螺絲、墊片就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一個裝鍋爐的,為什麼還要解說如何製作螺母、螺帽呢?那兩個翻譯也是混蛋,你對機械一竅不通還做什麼翻譯,一遇到關於蒸汽機的單詞他就聽不懂,還要自己畫圖向他們解說。還有那個李大人偶爾露一面,總是站在一邊壞笑,如果每一台蒸汽機的安裝都是這樣的話,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到英國。

    ps:關於四劃字應該會在這一章結束,以後應當不會再出現了,所以想和大家探討一下算是個總結。雖然在這本書裡李富貴不會推行四劃字,不過我認為四劃字倒也有一些可行性。首先從技術上說,相信大家都不會懷疑四劃字可以很輕鬆的弄出幾千種變化,但是如果一種變化就造出一個新字的話肯定會造成使用當中發生混淆的情況,就好像我們一般能記幾十個電話號碼,但是如果這些號碼都是連號的話肯定會弄混,也就是說需要一些冗余。實際上四劃字能夠提供這些冗余,因為四劃字的變化遠不止排列而成4096種變化,舉個例子來說吧,一橫一豎在排列上只有兩種變化,可是如果我們拿筆來寫的話兩劃不相連的情況下有十二種變化,相連不相交的又有十二種變化,相交的有五種變化,這二十九種變化都可以做到一眼就區分開來。所以照我推測四劃字的所有變化可能在十萬種以上(我懷疑繁體字的變化恐怕要超過十億),在其中挑選出四五千個來用,應當不難區分。

    關於有人說四劃字像日文的問題,這裡再舉一個例子,「韋方一個人飛上了三萬一千公尺。」我沒有看出這句話哪裡像日文。

    有可行性並不代表一定要實行,就如本章所說,在大家都已經能夠使用簡化字的時候再推廣一種完全不同的文字成本會非常高,就好像我們現在明知道鍵盤的佈局不合理也沒辦法把它改過來。在這裡只是談談可能,在這本書裡如果我自己都認為是不可能的事就不會把它寫出來。至於具體實行起來是否划算那就要看大家自己的計算了。

    另外對那些認為使用簡化字都不應該的朋友,我倒覺得你們可以先試試不用阿拉伯數字,畢竟這個東西除了方便之外什麼好處都沒有,又是外國傳來的,甚至連筆畫都與漢字不兼容,和國際接軌這一條理由也不是很充分,我想絕大多數人沒有多少機會和老外進行數字交流吧,要是非交流不可的話大家再把阿拉伯數字請出來頂一下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2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台蒸汽機的試車成功讓李富貴興奮不已,雖然只是一個簡單到吊臂都無法轉動得的吊車,而對其他人來說看到這個景象更多的應該是震驚甚至是恐懼了,看著這個冒著白煙的大鐵傢伙把好幾百斤重的東西從船上弄上岸,所有人都大張著嘴巴看傻了眼。李富貴捅了捅身邊的路歸延:「怎麼樣,這些玩意還不錯吧。」

    「夷人的奇淫機巧實在是讓人弄不懂啊,不用人也不用牲口只要這麼一扳就都動了起來,真是神奇啊,不過這東西好像不太划算,就算它頂十個工人用吧,十個工人才要多少錢。」

    「所以我沒有把搬運工人全都換成蒸汽機啊,這個吊車一次可以吊起一千多斤的東西,就算你能找十幾個人把這麼重的貨物抬起來,可是你怎麼把它抬過跳板運上船呢?應當算是各有所長吧。」

    這兩天李富貴成天在碼頭上轉,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遠處的沙灘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練武,這最終引起了他的好奇,這天他找了個空子沿著海岸溜躂了過去。走近才發現原來是海鶯的弟弟,那個想做提督的小傢伙。李富貴始終不相信這樣一個年級的小海盜會抱有做大官的理想,站在邊上看了幾眼李富貴發現這小子雖然個子不高不過身體卻非常結實,拳腳舞動起來虎虎生風,至於功夫究竟怎麼樣李富貴看不出來,好像蠻厲害的。這個小傢伙似乎並不介意別人看他練武,自顧自的在沙地上閃轉騰挪。李富貴也就耐著性子看他把一套拳打完,這是他已經打算先勸說這個小子放棄做官的想法,相比於海鶯滿腦子的光宗耀祖的封建思想這個小孩子應當好對付得多,能做通他的工作也算是釜底抽薪了。

    看到小傢伙收起了架勢,李富貴急忙鼓起掌來,「不錯,不錯,小小年紀有這樣的功夫真是難得。你是海雲峰吧。」

    「是,見過李大人。」

    看到這小子表現得十分成熟,讓李富貴有點發愁,不會真的是他自己想做官把,「我聽你姐姐說你想要做很大很大的官,是不是啊。」

    「我不想做官。」

    太好了,這就好辦了,「我說也是,那些狗屁官有什麼好做的,整天不是磕頭就是打千,還是留在咱們海軍,將來有的是前途。」

    「我也不想留在海軍。」

    李富貴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想到了俠客行中謝煙客與狗雜種的段子,這小子不會也是什麼都不要吧,要是那樣還真會讓自己感到一些頭疼。還是開門見山的問吧:「那你想要去哪裡呢?」

    「我想去一個沒有我姐姐的地方。」

    暗地裡長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也是個問題少年啊。「那你想沒想過出洋,到一些你父親都沒有去過的地方,等把本事學好了回來縱橫七海,讓你姐姐好好見識見識。」派人出洋留學的事李富貴還沒有仔細想過,這時候順口就說出來了。

    看到少年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李富貴知道有戲了,「你還有時間考慮,過一段時間我打算選一些人出洋留學,如果你想去我可以給你一個名額。」

    「嗯」,少年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吊車成為這個碼頭上的最時髦的話題,那些跟在洋鬼子身後學習的工匠們往往成為談話的核心,看著這幫傢伙把剛學來的那點東西吐沫星四濺的現炒現賣,李富貴忽然感到在這座新興的城市裡新的風氣正在興起。的確,這裡住的都是些年輕人,而他們的首領甚至偶像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二鬼子。

    在對蒸汽機的熱情還未消散的時候,另一件大事從李富貴的那些幕僚嘴裡透露出來。李富貴要結婚了,皇上親自賜婚。這是多大的榮寵啊,當李大人聽到皇上派韋大人做賜婚使正把趙家小姐千里迢迢的送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那表情別提多奇怪了,肯定是興奮得過了頭,皇恩浩蕩啊。

    皇帝賜婚這事可不小,自然不能草率從事,陸歸延也馬上推遲了回去的行期,留下來幫他操持婚事,婚禮自然是在淮陰舉行。這次婚禮的規模在淮陰甚至在江蘇都有可能算得上盛況空前,江蘇、安徽官場上、商場上、洋場上、戰場上的各個方面的有些頭臉的人物都被驚動了,這還沒算上本鄉的士紳,李富貴現在才發現自己的交遊竟有這麼廣。不過再回淮陰之前李富貴可沒忘了他還有一件清洗的工作要做,雖然各方面都已經準備好了,可是到最後李富貴居然有些不捨得了,這段時間在整理黑材料的時候,李富貴發現這個龍橫還真的挺猛的,雖說現在桀驁不馴但是當年對海天凌還是服氣的很,這樣看來倒也不是沒有收服的可能。

    現在時間無多,不管最後究竟是殺掉還是放他一條活路,都必須在這幾天把他逮捕。這一天李富貴召集眾將開會,首先把自己離去之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後話鋒突然一變:「龍橫。」

    「在。」

    「關於曹星河、齊陽他們強姦民女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根本沒這回事。」

    「是嗎?把這個念給他聽聽。」

    接下來的控訴可以說鐵證如山,不但受害人曾經被安排悄悄的指認,還有來自海盜內部的證詞,龍橫越聽越怒,兩個眼睛瞪圓了死盯著在座的另外幾個首領,而那些人都盡力的迴避著他的目光。強姦民女的案卷之後書記官又宣讀了一大堆的卷宗,有殺人、搶劫、鬥毆等等總共有二十幾起,這時候的龍橫已經是雙目盡赤了,只聽他大吼一聲:「你這分明是在故意對付俺,俺我的人做了這些又怎麼樣,俺們本來就是海盜,殺人放火又怎麼樣。」

    「你們以前做什麼我不管,上了岸,當了富貴軍,再做這些事就是死罪,給我拿下。」

    龍橫又是一聲大吼向李富貴撲來,站在李富貴身後的風自強一躍而出,這段日子在李富貴身邊可把他憋壞了,每天盡看到一些自己弄不懂的事情,一身的功夫一直得不到施展的機會。鐵奇則在第一時間當在李富貴身前,透過鐵奇的肩膀李富貴看到場中兩人在一起斗的煞是精彩,什麼兔滾鷹翻、枯樹盤根之類的招式李富貴是不大明白,不過兩個人的動作之快還是給李富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看到精彩處李富貴拍了拍前面的鐵奇,「你也別光傻站著看啊,解說一下嘛。」

    「司令的這位保鏢武功真是出神入化,有他在以後我們就放心了,照我看他的武功可能還在那個海鶯之上。」

    「那個龍橫呢?」

    「他就差得多了。」

    「是嗎,我看他們打得倒是旗鼓相當嘛。」

    「大人這會還沒看出來,風大俠已經完全把形式控制住了,之所以還沒有擒下龍橫完全是因為這個傢伙太猛,盡用些不要命的招式,不過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要是讓你來抓這個龍橫,你有沒有把握。」

    「這個…,其實我和他的武功大概半斤八兩,不過真打起來…」

    「明白了。好了接著看吧。」

    果然又過了十幾個回合風自強一拳正擊在龍橫的心口上,龍橫被打得一口鮮血噴出坐倒在地上,帳中的親兵一擁而上把他給捆了起來。

    「海大姐,這個龍橫目無軍紀,不知該如何處置。」

    「龍橫如此囂張,應當砍頭。」海鶯面無表情地說道。

    剛剛緩過一口氣的龍橫一聽這話氣的又吐出一口血,「你們這些混蛋,沒義氣,我的兄弟們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很好把他押下去和他的那些兄弟們關在一起。」

    李富貴首先砍下幾個罪大惡極的傢伙的腦袋來裝飾碼頭,然後在海州大牢專門開闢了一塊區域關押龍橫及其黨羽,這次行動非常成功,龍橫的手下自然是沒讓他們跑了,其他的海盜也被如此雷厲風行的手段給震懾住了。

    在海州逗留的那兩天李富貴決定還是給這個龍橫一個表現的機會,他將來的死活就要看他自己的了。李富貴命令把這些海盜案的苦主,選出一些外形比較淒慘的,比如八十歲的老婆婆以及一些孤兒寡母什麼的,也送到大牢裡對這些海盜進行血淚控訴,暗中派人觀察龍橫的反應如果他還是毫無愧疚之情,那還是把他殺了算了。如果這種哭訴能把他的銳氣磨掉,那他就未必能承受每天有幾個手下被殺的心理壓力。

    海州的大小官員對於李富貴用人頭來準備婚禮的做法感到非常的驚恐,海州城門上每天都有幾個新鮮的人頭掛了上去,這又讓他們想起了前年的那個傳聞,看來此言不虛啊,這個李大人真是殺人不眨眼。

    李富貴舉起屠刀之後,龍橫一開始變得狂暴異常,整天喊些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要殺就殺我,不要動我的兄弟」之類的話,李富貴還去看過他一次,「我偏要把你留到最後殺,這些人都是被你帶入絕境的,你怎麼能忍心不送他們一程呢?」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3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因為是新郎官,婚禮的那些瑣事到不用他操心,當然那些東西他也不懂,奇怪的是他手下操辦婚禮的人才似乎到不少,整天都能看到這些傢伙忙忙碌碌的。因為難得有了空閒,所以李富貴準備趁著這個時機編一份報紙來看看,那些說書的已經培訓的差不多了,一拍驚堂木還真有那麼點架勢,就是一段書也不會說,不過拿著書念的時候聽起來倒是不錯,還能有不少臨場發揮的地方。現在嘛只要報紙一加刊印他們就可以出發奔赴到廣大的農村新天地中去了。

    就編報紙的事情李富貴已經找了好幾個編輯了,各種素材也準備了不少,不過第一期報紙還是需要他親自來編,創刊號需要為這份報紙打下一個調子,以後的編輯們的路就會比較好走,也不會犯什麼大的錯誤。蘇報的社論當然少不了我大清現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長毛妖魔小丑不日即將覆滅的內容。軍事新聞裡自然都是富貴軍浴血奮戰保境安民的事情,商業新聞裡多半是某某人在哪裡做什麼生意賺了大錢的故事,商人破產的故事因為不符合政治需要基本上是不提的。農業小常識應當會是一個很受歡迎的欄目,為了這個欄目李富貴還專門請了幾位有經驗的老農到報社來當顧問。最後就是一些各地的趣聞以及洋人與海外的故事。

    框架打好以後具體的文字工作李富貴就交給手下人去完成了,他只是在一旁指導,調整文字的傾向,還有就是不能有太艱深的語句出現。所有文章中社論是最容易獲得李主編點頭的欄目,實際上他往往是只掃上幾眼就點頭把文章留下了。可是一旦文章牽涉到洋人就肯定要數易其稿,看到最後令李富貴滿意的那篇關於洋人的稿件我的肺都要氣炸了,「你是不是當漢奸當傻了,這上面寫的哪裡是洋鬼子,這上面寫得分明是白求恩。」

    「白求恩也是洋鬼子啊。」

    「那就一樣了嗎,你到底存的什麼心,那些外國人的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年他們的所作所為難道你沒看見?你看看你這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這個叫約翰的傢伙還會幫孤寡老大娘挑水。」

    「唉…,我也是沒辦法啊,怎麼說呢,政治需要吧,既然當年央視能把雍正拍成焦裕祿,我為什麼就不能在洋鬼子裡發掘一個雷鋒呢,這也不過是師從他們的故智而已,現在畢竟列強代表著先進生產力。」

    「我倒想聽聽為什麼政治需要美化洋鬼子。」

    「因為我們現在需要向洋鬼子學習,就這麼簡單。」

    「我們只是要向洋鬼子學習自然科學,我們又不是要學他們怎麼做人,沒有必要美化他們的人品。」

    「不見得,首先是不是只需要學自然科學還有待探討,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這話我不太贊成,就算是只學自然科學,你知道我們這些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民眾有個什麼邏輯嗎,壞人的東西就是壞東西,壞東西我們就不能要。這個邏輯讓我很頭疼,實際上很多大儒都非常擅長用這一招,他不是證明你東西不好,他總是想盡方法證明你人不好。如果是幾十年後這些老百姓都經過了兵家思想的洗滌,我想他們大概能更理智的對待好與壞,可是現在不行,你想證明科學是好的,只能先證明洋人是好的。」

    「可是你這樣做,萬一把中國人都培養成了漢奸怎麼辦?」

    「漢奸,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按說我們國家的道德裡對漢奸是相當嚴厲的,可是歷史上我們出的漢奸總是數量又多質量又高。有時間的話真值得研究一下啊,好,回到你的問題,這個事情我不擔心,首先咱們中國的老百姓吃飽的時候在政治上是最聽話的,你看當年對老大哥多熱情,一眨眼就變成蘇修了,可還真就能連眼都不眨一下,看看這心理素質。八九年以前不也是什麼都是外國的好,不也是一下就翻過來了嗎。再說了,外國人他也是人,遵從人的邏輯,就算我們見到的侵略者多了一些,你也不能把他們一棍子都打死。」

    「那日本人也是人嘍?」

    「雖然日本人的邏輯是怪了一些,可還算是人。」

    「可他們連畜牲都不如。」

    「等一等,這個問題我可得講清楚,我從來沒有說過人一定要比畜牲強,尤其是那些食草畜牲。只要是遵從人的邏輯的我都把他們當人看,用分析人的方法去分析他們,分化他們,最終戰勝她們,這才是我要走的路。把整個世界分成中國與外國,太不明智了。」

    「你分化得了嗎?他們都把中國當作一塊肥肉,都想咬上一口,你怎麼分化。」

    「就算他們大的利益一致,小的差別總還是有的,分不開也要分,這事沒辦法的事情,你要知道我雖然也姓李,可是我和東北的那位大師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所以他那套毀天滅地的本事我也是一點都不會,在我的世界裡,中國過去不能、現在不能、將來也不能對抗整個外部世界。」

    「咦?可是你難道沒想過讓中國領導世界,我記得你好像又過這種打算吧?」

    「領導世界和對抗世界是完全兩碼事,老虎雖然比頭狼要兇猛的多可是卻不可能領導一群狼,我們真的想在這個世界中崛起,首先就是要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特殊,起碼在表面上。」

    「想領導一群狼就必須先變成一匹狼,」我在咀嚼這句話的意思,這個比喻倒算是比較貼切,可我還是覺得這事有些不太對頭,我不會又被這個李富貴繞進去了吧。「不行,除非這些是真的是那些洋鬼子做的,否則我絕不允許你這樣胡編亂造。」

    「你說這話也有些道理,編得太假了恐怕是不太好,雖然總能騙到一些傻瓜,不過如果能確有其事就更好了。」李富貴摸著下巴不知道又動起了什麼歪腦筋。

    「阿三」,李富貴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立刻阿三就出現在門口。

    「主人。」

    「嗯…,你們國家皮膚比較白的人多不多,就是說換一套行頭就能冒充英國人。」

    「我們國家白皮膚的人很少,也就一些婆羅門的膚色白一些,不過也比不上英國人。」

    看來印度是指望不上了,哪裡能弄到很便宜的白人呢?

    「好,我馬上給美洲去信,讓他們給我買一批白奴回來,要是美國南部的不夠的話,巴西恐怕也有不少,乾脆順便再買一些黑奴回來吧,就好像開放以後咱們看老外一樣,看多了就會發現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4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在李富貴的計劃中,對付龍橫那幫手下每天應該審訊處決五個人,這樣該殺的也就十幾天就殺完了,這樣殺人在檔期的安排上就不會和自己的婚禮撞車了,不過才剛剛殺了七天龍橫就架不住了,海州那邊報告說龍橫在牢裡哭著喊著要見李富貴,應該是服軟了。李富貴略加權衡決定自己再走一趟海州去見他,距離不算遠,與其搞一個囚車押來押去還不如自己快馬跑一趟。

    在海州大牢,那些龍橫的手下見到李富貴立刻肅靜下來,完全沒有前兩次的那種囂張,大概被殺怕了吧。龍橫的反應就更誇張了,一見李富貴立刻就枯咚一聲跪到,膝蓋和地磚撞擊發出的聲音令李富貴覺得自己的小腿一麻。跪倒之後就是一陣號啕大哭然後就是痛訴自己的罪行,什麼十惡不赦,什麼罪該萬死,什麼惡貫滿盈,這個老粗懂得成語還蠻多。

    聽到這傢伙的自我批評從他自己的十九歲開始,李富貴不覺打了個哈欠,叫牢頭給自己弄個馬扎李富貴挨著籠子坐下來,聽了一會李富貴還真被這傢伙講的那些血雨腥風的海盜生涯給吸引住了,完全無視講故事的那一臉痛苦悔恨的表情,李富貴心想:真看不出,這海盜當的還是蠻有意思的嘛。

    終於聽完了龍橫對他自己的控訴,這些陳述到後來慢慢變得乏味起來,不知是不是剛參加海盜時犯下的那些罪行讓龍橫記的更深刻,他對自己開始的那些罪行描述得相當細緻,自己當時心裡想些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到後來他的陳述就完全變成了一些數字的堆徹,總是搶了什麼什麼船,殺了多少多少人,真難為他居然都還記得。不過李富貴懷疑這些陳述可能有些不大對頭,有可能是龍橫由於過度激動使得他的陳述發生了轉圈的現象,否則這小子他手上的鮮血恐怕夠他死上一萬次了。

    「龍橫,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佩服你這個人算條漢子,不過你把我大老遠的找來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嗎?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指望我放過你嗎?」

    「不是,李大人,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不是想在您面前裝可憐,我確確實實是罪該萬死,現在回想起來,當年我也有父母也有哥哥姐姐,我娘真的很像剛才出去的衛大娘,可是我這麼多年究竟都作了些什麼。我求求您了,李大人,您把我殺了吧,但是求您放了我的那些手下,您說的對,是我害了他們,所有的刑罰都衝我來吧。」

    李富貴掃了一眼另外幾個籠子裡關著的傢伙,「怎麼,你們都下決心改過自新了嗎?」

    好半天都沒有人作聲,最後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問道:「我們是下決心改過自新了,不過能不能請李大人也放過我們龍老大。」隨著這句話呼拉一聲跪到一大片,全都是求情之聲。

    「混帳東西,誰讓你們替我求情的,我今天要是不死也對不起前些天那些被砍頭的弟兄。」

    「唉,看到你們這麼義氣深重,真是讓我難辦哪,龍橫,你想死我今天倒是可以成全你,不過你也看到了,你的這些弟兄要與你同生共死,要不然我置些酒菜,今天送你們大家一起上路」,李富貴說到這裡偷偷地向另一個籠子瞟了一眼,果然,裡面有幾個傢伙張口結舌的變了臉色,「你覺得呢?」

    「還請大人開恩,放過他們吧。」

    「可是我也很像成全你們的義氣啊,這樣吧念在你們都這麼講義氣的份上,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以前的事情暫時擱下,以後再戴罪立功。」

    龍橫顯然死志還沒有完全消除,對於這個提議還在猶豫,可他那些手下已經開始七嘴八舌的勸說起他們的老大了。最後龍橫一咬牙,「大人,從今以後,我龍橫追隨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很好,不過雖然我饒了你們的性命,但是這次的事情畢竟不能就這麼算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回到海軍後要從最低的職位做起,怎麼樣?」

    那些嘍囉們能夠逃出生天全都是大喜過望了,那還有心思管什麼職位的高低,自然都在大點其頭。可是沒想到龍橫卻把腦袋搖了起來,弄得那些嘍囉們的心都是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大人饒了我的性命,龍某感激不盡,職務什麼的自然是不會再想了,可是我不想回海軍了。」

    「為什麼?那你想去哪?」

    「我龍橫就算有千般的不是,可我還是講義氣的,所以我不想回去和那幫傢伙待在一起,我要去哪裡那就隨大人差遣了。」聽到這裡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個要求還算合理應該不會激怒李大人。

    「嗯…,也有道理,那這樣吧,派你們去安徽當步兵,從新兵幹起,怎麼樣。」

    「謝大人。」

    在這個時代從北京到江蘇可能算得上全國最好走的路了,雖然送親的車船比一般的商隊要慢上許多,不過還是在中秋之前進入了江蘇境界,李富貴專門派了一個營的兵力前去迎接,李富貴對這件事可以說是不遺餘力,務必要讓各地的人們都知道李富貴聖眷正隆。

    當新娘子終於到達淮陰的時候,李富貴自然是披紅掛綵的出城迎接,看到從遠處慢慢走來的車隊,李富貴不禁瞪大眼睛仔細眺望,他倒不是想看新娘子,在這個隊伍裡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位韋大人究竟長什麼樣。

    足足伸了半個小時的脖子終於等到了見面的時刻,一見之下李富貴立刻就把心放回到了肚子裡面,這位韋大人看起來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九了,應該早就到了心中無賊的境界。就下來自然又是那一套程序:宣旨、接旨、入城、酒宴。

    根據李鴻章提供的信息,其實李鴻章和這位韋大人也不熟,他在北京的時候對這樣無權無勢的老傢伙並不很感興趣,只是印象中這位韋大人收禮收得十分有特色,就是多少不拘,你送他百八十兩他也欣然笑納,十萬八萬他也不害怕,聽到這些的時候李富貴撇了撇嘴,罵了一聲:「沒品。」

    在入城的路上李富貴發現和這樣一個南方老頭子講話實在太費勁了,李富貴就奇了怪了,這傢伙操著這樣一口方言他怎麼在北京過日子。

    在李富貴的府上分賓主落座之後,下人們端上茶來,讓韋雲通大惑不解的是,僕人們還上了一盤黃瓜,韋雲通這幾十年來還從未聽說過那裡有用黃瓜招待客人的風俗,客隨主便,雖然一頭的霧水卻也不好意思問,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李富貴從盤子裡挑了一根又粗又長的黃瓜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韋雲通一邊看著李富貴吃黃瓜一邊在心中感歎:真是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啊,自己竟然從來不知道江蘇拿黃瓜招待貴客,不過這李大人嚼黃瓜的樣子實在有些不雅。

    李富貴才不去管他想些什麼,實際上李富貴每次接待這些大儒的時候總是要弄出一些奇怪的舉動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反正和這個傢伙也沒有什麼正事好談,婚禮的日子皇帝已經給定好了,具體的籌備工作手下們做得也差不多了,現在只是要把這一群人安頓下來住個幾天,等婚禮結束後打發他們滾蛋就是了。

    安頓下這幫人之後,李富貴發現在自己把心放回肚子以後現在突然很想知道趙家小姐究竟長得什麼樣,李富貴叫人把這次執行迎接任務的王勤找來,雖說韋雲通不讓自己在婚禮前見見新娘子,不過王勤這幾天在路上陪同車架應該見過自己未過門的老婆才對。

    「哎,你這幾天看到我老婆沒有?」

    王勤傻笑了兩聲,「見到了。」

    「我老婆長得怎麼樣?」

    「好看。」

    有一塊石頭落了地,不過看這小子傻傻的樣子,李富貴又有點不放心,「究竟怎麼個好看法?」

    這一下可難住王勤了,他搜腸刮肚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幾個形容詞來。李富貴也發現要讓這個人來描述自己未來的老婆有點強人所難,只好在一邊提示,「眼睛怎麼樣?大不大?」

    「眼睛好,大。」

    「那臉怎麼樣?」

    「臉張得不太好,太小了。」

    臉不大應該好看哪,難道這個趙小姐臉已經小到難看的地步了嗎?這個要確認一下,「你覺得銀盆大臉好不好看?」

    「好看。」

    「我老婆不是銀盆大臉?」

    「不是。」

    「那是不是小到尖嘴猴腮?」

    「也不是。」

    李富貴長出一口氣,看來是場誤會,只是雙方的審美觀不同,自己老婆得臉型應當還是不錯的。

    在李富貴一點一點的拷問之下,趙小姐的輪廓在他腦子裡漸漸清晰,打發走王勤之後,李富貴自己也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了,不過是一場政治婚姻嘛,想來想去最後李富貴把這種反應歸結到了處男情節的頭上,終於要和童身說再見了,有點緊張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5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富貴結婚了,經歷了半場婚禮的李富貴發現結一場婚要比打一場戰役要累多了。從這件事李富貴聯想到前世的一條法律:男人好像要滿二十三週歲才能結婚,可是十八週歲就可以當兵了。這裡頭的潛台詞是什麼?女人比敵人更難對付啊!開始的一些儀式李富貴在頭腦裡還根據自己對民俗的記憶來加以驗證,到後來李富貴已經完全陷入一種半催眠狀態,任由周圍的人擺弄了。

    一直到華燈初上,大家入席喝酒的時候,李富貴才算是清醒過來,現在他又要面對自己有生以來場面最大的應酬,連琦善、楊文定都來了,江蘇、安徽的一多半官員都在這個大廳裡了,楊文定現在可是暫署兩江總督,絕對是春風得意,琦善過的就沒這麼滋潤了,重建江北大營的事情弄得他焦頭爛額,幸好揚州現在不歸他收,這讓他覺得忙些累些也是值得的。看著大廳裡這麼多官服,李富貴突然靈機一動,如果裝個炸彈把他們都炸死在兩江的地盤上就會出現巨大的權力真空,這個主意滿有誘惑力的,將來可以試試。不過現在嘛李富貴還是要應付那一大隊前來敬酒的隊伍,真是豈有此理,記得自己幾個表哥結婚的時候都是拿水來當酒的,大家雖然都心知肚明,不過也都這一眼閉一眼算了,哪會像這些傢伙,每一次都端兩碗酒上來,弄得自己一點作弊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幫李富貴頂著他早就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終於鬧過洞房之後,周圍安靜了下來。李富貴一口氣幹掉了半壺茶,現在洞房裡只有李富貴和蒙著蓋頭的新娘子,這事的李富貴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蒙著蓋頭的新娘平添了一絲誘惑。李富貴猶豫再三最後一咬牙,不管了先把蓋頭接下來,後面就摸著石頭過河,隨機應變好了。

    蓋頭下現露出來的是一張嬌嫩的面孔,嬌小的五官配上一雙亮眼睛看起來還有點甜。李富貴長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不過倒也不討人厭,看起來滿順眼的,這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耐看吧。

    揭下蓋頭之後氣氛變得更加尷尬,這位趙小姐似乎打定主意不先開口講話,而李富貴則在那裡搜腸刮肚的尋找話題,「娘子,按照你們這裡的規矩,是不是從今以後你就要叫李趙氏了?」或許這不算是一個好的話題,不過李富貴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才不是呢,只有那些沒有名字的村婦,才這樣叫,我叫婉兒。」

    「是帶女字旁的那個婉吧?」婉兒,嗯,雖然也說不上驚天動地,不過比起那個什麼春花實在要好太多了。

    「是啊,就是女字旁的那個婉,咦,你不是認不得四畫以上的字嗎?怎麼能認識婉的。」

    這個女孩滿精的嘛,「這個…,對啊,我就是只認得邊上那個女字。」

    趙婉兒狐疑的看了李富貴一眼,「官人真的不識字?」

    娘子、官人?還真以為自己進了水滸傳呢。「不認識,哎,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咱們就不要在談論這個煞風景的話題了,好不好?」

    「好吧,不如以後我教你識字吧,咱們就從這本西廂記學起。」說著趙婉兒就從他的書箱裡拿出一本線裝書出來。

    「西廂記,好像紅樓夢裡說它是淫詞艷曲來著。」

    這話一出口兩個人不覺都在心中叫了一聲糟糕,李富貴想到的是今天怎麼總是露出馬腳,看來要把戲一直演到床上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實際上自己身邊的那些人都多多少少的知道自己這個老粗是裝的。趙婉兒那邊卻在想:真是倒霉,還以為嫁了個老粗之後就沒有人再管我看這些書了,真奇怪,他怎麼會知道紅樓夢的?聽戲聽來的?他居然會喜歡聽紅樓夢。

    「誰說的,西廂記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書。」事到如今趙婉兒也只好死挺到底,希望這個老粗並不是真的瞭解西廂與紅樓。

    「原來如此,那肯定是我搞錯了,其實我也蠻喜歡聽西廂記的。」李富貴心裡暗笑,趕忙就坡下驢,說句實話,他對西廂記還真沒什麼瞭解,他以前對這種純言情的東西不太感興趣。

    聽著趙小姐逐字逐句的為他講解了一段西廂之後,李富貴感覺自己的眼皮有些打架,這實在是太無聊了,這可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既然犯困自然就想到了睡覺,在近距離又觀察了趙小姐一番之後,李富貴變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在紅燭下看女人更顯得嬌艷。

    「咳,這個,娘子,這個西廂記放在那裡他也跑不了,夜已經深了,不如我們安歇吧。」這是李富貴的心猛烈的跳動著,想來臉也被燒紅了。

    趙小姐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輕輕的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坐下,從懷中抽出一方雪白的羅帕鋪在床上。當李富貴突然明白了這些舉動的意思後,似乎週身的血液一下都衝進了腦子,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身體似乎在按照他們自己的意識在活動,而自己只是感到眩暈,好像一切都在圍繞著他旋轉。

    第二天李富貴沒有像平時那樣被公雞吵醒,而是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甚至在他醒了之後還閉著眼睛躺在那裡賴床,昨夜的瘋狂加上宿醉讓他的太陽穴很疼,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那裡品位昨晚上的滋味。

    在經過多次思想鬥爭之後李富貴睜開了眼睛,當一個人早上睜開眼就發現一雙大眼睛在近距離的凝視你,小吃一驚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你幹什麼?」

    「看你啊。」

    「看,看我幹什麼?」

    「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

    「是啊,我爹爹說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娘親說你是少年才俊,我的那些表哥有的說你是傻瓜,有的說你是混世魔王,還有一個說你是蓋世英雄。」

    「你多大了?」這個女孩看起來實在沒有什麼心機。

    「十七,怎麼啦?」

    也就是說大概十六週歲,這可真是有點荒唐。「沒什麼,隨便問問,哪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是個壞人,昨天讓我那麼痛。」

    唉,我就說這事荒唐嘛,李富貴這時還真有些擔心自己夫人的身體了。

    「不過呢,除去昨晚上的事,我還是願意相信你是個蓋世英雄。」女孩的臉上露出調皮的表情。

    吃早餐的時候,宿醉的頭痛讓李富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昨晚上大量飲酒,萬一就此產下了下一代,那可怎麼辦,雖說在這裡可以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可總還是希望自己的後代健健康康的啊,以後一定要減少應酬,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唉,真是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啊。

    新婚燕爾的生活開始讓李富貴感覺不錯,也享受到了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一次閒暇。不過還是有不少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的這位夫人在頭兩天表現的還是很淑女的,除了喜愛西廂記之外其他的地方與李富貴印象中的傳統婦女沒有多大差別,不過這種看法很快就被打破,李夫人很快就摸清了李富貴的脾氣,她高興的發現他的夫君對自己所有離經叛道的行為都表示認可,在自己父親眼中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一到李富貴這裡就變成了「沒關係」「好大事」「那又怎麼樣」,這樣的婚後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可以隨便看禁書,繼續蕩鞦韆,想什麼時候起來就什麼時候起來。不過快樂實在是個奇怪的東西,它來得快的時候去的也就快,很快李夫人就開始鬧書荒了,而天天蕩鞦韆也變得沒有太大意思,趙婉兒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這些東西變得沒有以前不讓玩的時候那麼有趣了。

    世界上有這麼一條定律,當一個女人變得無聊的時候就是他開始折磨她老公的時候,而李富貴雖然很喜歡趙婉兒,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從早到晚的陪著她,特別是對方把西廂記當作共同語言的時候。在這段時間裡雖然他可以停下手中的工作,但是他的腦子卻始終不願意閒下來,所以除了陪伴夫人之外他還開始整理自己最近的思路,把未來的計劃分一分輕重緩急,而這樣的工作最怕別人打擾。可是他的夫人去越來越遠離淑女的形象,完全沒有一點紅袖夜添香的意思,反而總是跑來搗亂。不知是不是發生了關係的緣故,趙婉兒在婚後沒幾天就在日常生活中各種細節上對李富貴表現出了非常親密的態度。這還讓李富貴有點不適應,晚上在床上是一回事,白天卻是另一回事,畢竟對與他來說趙婉兒還算得上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一個對男人變現親密的女人總是伴隨著撒嬌和胡鬧,實際上在結婚後的第三天這個苗頭已經出現了,不過李富貴作為一個現代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反常,至少她沒有逼著自己去陪她逛街。可是現在李富貴已經明顯察覺出事情不妙了,他真的很奇怪那位尚書大人是怎麼教育女兒的,因為趙婉兒這兩天的表現非但不淑女,簡直可以用瘋丫頭來形容了。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6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婉兒,你總是待在我書房裡幹什麼,去蕩鞦韆去吧。」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幹嗎要到書房來,你手裡的書都拿倒了。鞦韆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你給我講故事吧。」現在的李富貴深深地為自己那一時的多嘴感到後悔,當時他被這個小丫頭纏得沒辦法,就在記憶中翻出了那麼一兩篇言情小說,沒想到從此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很快他腦子裡的那點存貨就被扎干,剩下的都是一些乾巴巴的框架,根本沒法滿足他老婆的要求。

    「鞦韆不好玩,你可以去玩別的嘛。」

    「有什麼好玩的,你又不肯教我騎馬。」

    「我的大小姐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裹著小腳怎麼可能學會騎馬,不是給你配了一輛馬車了嘛。坐車去兜風也不錯嘛。」

    「不好玩。」

    李富貴心裡歎了一口氣,我也知道不好玩,自從我到這個時代以後我還沒發現過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李富貴忽然想到:鞦韆是小孩子玩的東西,當然沒有多大意思,不過蹦極可是非常的刺激,淮陰的箭樓有十幾米高,搭一個架子從上面往下跳感覺恐怕不錯,這麼干難點在於沒有帶彈性的繩子,不過這也不難,無法把人的動能轉化為彈性勢能,但是可以轉化為重力勢能,只要在人下降到一半的時候帶動一個重物沿弧形軌道上升,就可以是繩子的拉力逐漸加強。不過…,在箭樓上弄這麼一套東西給自己的老婆玩好像有那麼點烽火戲諸侯的味道啊。對啊,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苦思冥想目的只是為了討好她,萬一他下次要坐雲霄飛車怎麼辦,就在這一轉念間十九世紀的蹦極運動就胎死腹中了。李富貴對於自己心態的變化感到很迷惑,難道自己真的愛上她了,見鬼,上次分家的時候自己得到的那些思考、推理、分析、計算的能力完全無助於自己此時的判斷,自己挺喜歡這個女孩,可那是不是愛呢?李富貴第一次對自己分裂的人格能力產生了懷疑。

    「喂,你發什麼呆啊,你究竟講不講嘛。」

    「我是真的沒有了。」

    「我才不信呢,反正都是你自己編的,那編一個和編十個不一樣嗎。」

    唉,催稿的我見得多了,還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不如你找點什麼事情做,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找什麼事情做?我可沒你那麼大的本事,一本書倒著看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李富貴把手上的道德經扔回桌子上,這本書在他看來正看反看也沒什麼區別。找點什麼事呢?李富貴叢書堆裡翻出一本簡化字教材,「你看看,這上面寫得字你都認識嗎?」

    「咦?下面一行我都認的,可是這上面一行是什麼字,好多字看起來有些似是而非,少了很多筆畫一樣,我知道了,這就是你弄得那套簡化字?」

    「是啊,怎麼樣,被我考倒了吧。」

    「這怎麼能算,你自己弄一套鬼畫符出來,別人當然不認的,而且我就不信這些簡化字你都認識,這麼多的筆畫。」

    「我當然認識。」

    「好,那你念一念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等一等,這幾句就算是傻子也會背,你在這等著,我把這些字從新排一下。」

    李富貴十分驚訝於趙婉兒的聰明,實際上她很快的利用教材上的繁簡對照用簡體字拼出了一首詩。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咦,你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喜歡這樣的詩?」

    趙婉兒的嘴巴張的能放進去一個雞蛋,因為她看到李富貴不但逐字念出了這首詩,而且很明顯讀懂了裡面的意思,「你真的知道單于是什麼,這個字應該念丹吧?」

    「就你還想騙我,我當然知道單于,怎麼說我也是個將軍,」說著李富貴向北方抱拳拱手,「要是擱兩千年前,咱們皇城裡住得不就是大單于嗎?怎麼樣?我厲害吧,實際上我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這些簡化字都學會了。」

    趙婉兒顯然被李富貴識字這個事實給刺激了一下,另外李富貴的牛皮也讓她受不了,「好,我就用半個月把這些簡化字學會給你看看,我就不信你都能認得我還會認不得。」

    看著趙婉兒拿著那本書急沖沖的跑出去,李富貴在想:看來這個時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保守,起碼在年輕人中不是這樣,自己的這個老婆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很明顯她受過最正宗的傳統教育,她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女工烹飪的功底都非常扎實,雖然江浙菜的口味太甜李富貴有點吃不慣,不過象刀工這些東西還是一眼能看出來的。可是她受過這種訓練並不代表她喜歡這種訓練,畢竟這個世界上向那些能夠把時間都用在研究用某月某日某種花瓣上的雪水存某年之後拿出來泡茶更香的怪胎並不多,絕大多數人是沒有辦法才會這樣無聊的,一旦把他們身上的枷鎖鬆開,說不定被壓抑的個性反彈的更加厲害。

    簡體字並沒有把趙婉兒拖上多久,有繁體字功底的話,學習簡體字非常容易,她只用了五天就能閱讀了,本來這應該也算得上學會了,不過趙婉兒一想到當李富貴出征的時候可以看懂自己的親筆信就覺得心中一陣甜蜜,因此書寫練習的也越加認真了。

    當趙婉兒再一次跑來騷擾的時候李富貴真的在研究道德經,因為他得到報告說正在進行的電報線路的架設在有些地方受到了阻撓,據說是當地人認為豎起的電線桿子釘到了大清的龍脈,這個指責雖然說起來非同小可不過真正響應的人並不太多,下面的人已經控制住了。不過李富貴從這件事聯想到鐵路計劃,修鐵路在這方面的阻力無疑要比豎幾根電線桿子大多了。李富貴一向有這樣一個觀點:要想完勝對手就必須以彼之道還誅彼身,因此除了看道德經之外還從大街上請了一位張鐵嘴來專門為他講解風水,以便做到知己知彼。當趙婉兒闖進來的時候張大師正跟李富貴講到什麼是小畜之象。

    「富貴,快來。」趙婉兒在門外向李富貴招手。

    「什麼事啊,夫人。」

    「你知不知道,街上出了一件新鮮事?」

    「哦?說來聽聽。」

    「在十字街那裡打了一口井,不用人提,那水就自己汩汩的往池子裡冒,旁邊還有個好大的鐵傢伙,轟隆隆直響還往外冒白煙,聽說可怕極了。」

    李富貴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那叫機井,沒什麼了不起。」

    「不嘛,人家好想看,你帶我去吧。」

    「也好,弄成之後我還沒親自去看過。」接著李富貴好像又想起什麼走回到書房裡對張鐵嘴耳語了幾句,然後大聲說道:「大師不想也去看看熱鬧嗎?」

    「老夫自當湊個熱鬧。」

    遠遠的就看到街口圍著一大群人,走近一些人群自然的分出一條道路,這是李富貴才發現在十字路口的一個角上蓋了一個小亭子,那台蒸汽機就端端正正的被裝在亭子裡,李富貴看了一眼,暗暗點頭,這個把蒸汽機裝在亭子裡的主意不錯,一看就顯得非常隆重、端莊,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到蒸汽機的工作,不過這亭子四面透風,恐怕對機器的保養不太好吧。亭子外面用青石砌了一個水池,不少人正在排著隊在水池前面打水。與李富貴同來的人都被轟隆作響的蒸汽機牢牢地吸引住了,可是李富貴的目光卻落在一群跪在亭子周圍焚香禱告的傢伙們身上。看來他們是在祈求蒸汽機神保佑他們,說不定自己帶來一個江湖術士是多此一舉。就在這時蒸汽機突然拉響了汽笛,接著噴出了一大團蒸汽,一下子又跪下了一大片。李富貴回頭看了張鐵嘴一眼,發現這位半仙顯然被這地動山搖的聲勢給嚇住了,臉色蒼白,嘴唇諾諾的不知在說些什麼,看來想讓他為蒸汽機說些好話是指望不上了。倒是自己的老婆表現的還算鎮定,雖然也是花容失色,但是雙眼中卻全是好奇的神色。蒸汽機真的這麼可怕嗎,在李富貴的印象中蒸汽火車頭是一種非常美麗的東西,尤其是那些新的,黝黑的機身上閃爍著鋼的光芒,可惜好多年都見不到了,而面前的這麼一個明顯不夠份量的傢伙竟然嚇倒了這麼多人。如果自己在戰場上使用蒸汽機一定也能把對手嚇倒,而且還可以大大加強自己的那層神秘主義外衣,在李富貴的腦海裡出現這樣一個畫面,一個履帶式的蒸汽機車在鄉間的田野上隆隆開過,李富貴高坐於車頂之上,周圍跪著一大幫求雨的農民。李富貴搖了搖頭把這個可笑的想法從腦子裡趕走,不要說這樣的蒸汽機車自己根本做不出來,就是能做出來,迷信這東西必要時可以利用一下,不過最好不要太指望它,從來沒有聽說那個現代人憑借現代科技能跑到原始部落裡冒充神的,倒是被煮了吃的時有耳聞。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7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把蜜月度完,李富貴重新精神抖擻的回到工作中來,事實上他甚至非常渴望工作,趙婉兒正在學習番話,本來趙婉兒並不認為會說番話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不過等到李富貴把他們祖上醉酒嚇蠻書的故事搬出來後趙婉兒就開始發奮學習起英語來了。這個小丫頭似乎不能容忍自己有哪一門學問不如李富貴,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這個方面如此的好強。

    皇帝賜婚這樣大的榮寵就算是李富貴也不敢等閒視之,看來不弄點兵馬出來應付一下是有點說不過去。不過李富貴並不想打亂自己的戰略部署,他只是計劃把軍隊拉出來,把架勢拉的更足一點而已。總的來說就是在江蘇戰場上採取戰略上的進攻,也就是和其他的清軍一樣在戰略上鉗制南京,不過李富貴並不準備真的動手。而在西面可以把游擊戰的規模與範圍都擴大一些,湖北現在也挺亂的,派幾個營去攪一攪水也好。

    這天李富貴正在自己的衙門裡研究地圖,看到周圍無人風自強向前走了一步低聲問李富貴:『不知大人對我們的那個提議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兩個多月來風自強一直很好的扮演了保鏢的角色,以至於李富貴猛地看到他今天這樣反常的舉動不覺一愣,『你不提我倒忘了,這陣子我還以為你做保鏢做上癮了以至於把那檔子事給忘了。『說到這裡李富貴也壓低了聲音,『說到反清,難道你就沒有別的什麼要說了嗎?『

    風自強非常矛盾,在他留在李富貴身邊的最初的一段日子裡他可以說是大喜過望,因為從近處觀察李富貴的所作所為的確不像對滿清忠心耿耿,那段時間他第一次對這次任務的成功產生了信心,一想到自己可能名垂青史他就會激動得不得了。可是漸漸的風自強又有了新的發現,不錯,這位李大人的確有可能站到反清的陣營中來,可是他那種唯利是圖的商人性格使得這種可能性有了一個前提,那就是要他反清究竟能得到多少好處,這位李大人比他們原先猜想的要不知精明多少倍,作為談判的對手自己這方的籌碼實在少得可憐,風自強可不認為空手套白狼這招能用在這位李大人身上,武力脅迫實際上也是不可行的,在風自強看來李富貴這種人是決不會向脅迫低頭的,如果真的鬧僵了反而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大人,其實我們…『

    『其實你們還是有些東西能給我的。『

    這話讓風自強眼前一亮,『不管什麼條件大人只管說,只要我們辦得到,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皺皺眉頭。『

    『首先,你要把那晚給你提供幫助的人交給我,你不要想糊弄我,這段時間我也作了一些調查,心裡也多少有個底,要是發現你騙我那咱麼的合作就算玩了。『

    『可是大人,『風自強幾乎是叫了起來,『這不是讓我出賣弟兄嗎?『

    『軍紀就是軍紀。『

    『大人,其實他們對你還是非常忠心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是嗎?我把他們從鄉下帶出來,教給他們本事,每個月給他們四兩銀子的軍餉,還幫著他們家裡減租減息。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放一個陌生人到我的臥室裡。『

    「不是他們把我放到你的臥室裡來的,他們只是在我潛入軍營的時候提供了一些方便。」

    「你不用說了,我說過了軍紀必須遵守,這個前提條件沒有商量。」

    「可是我們洪門義氣為先,出賣兄弟的事我不能做。」

    「那就是說沒辦法了,咱麼以後只好橋歸橋路歸路了。」

    風自強沉默半晌,「大人能不能保證不殺他們?」

    李富貴笑了一下,「我本來就沒打算殺他們,他們這種行為不算通敵,應當罪不致死。」

    風自強長出了一口氣,「好,我就告訴你他們是誰,不過如果咱們最後的交易不成你也不能懲罰他們。」

    「沒問題,你可以等聽完我所有的條件後再說出來。第二條就是有些事我不太方便去做,也不太方便讓我手下人去做。」

    「這沒問題,像這種黑道上的事情我們也能做。」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我打算組成這麼一支隱藏於黑暗中的力量,在名義上屬於你們。」

    「那具體怎麼弄呢?」

    「很簡單,在海州的那個個團裡有你們的人對吧,那些傢伙是我要懲罰的,那麼在其他的部隊裡呢?應該也有吧,你把他們找出來組成一支特種部隊,名義上算是你們天地會的,實際上由我指揮。」

    這個要求滿有新意的,風自強感覺到如果這麼做對天地會應有不小的好處,組成一支象富貴軍那樣的隊伍,雖說指揮權仍在李富貴手裡,可那些畢竟是洪門弟兄啊,將來反清的時候這支隊伍絕對可以成為主力,「這個沒問題,我可以答應。」

    「既然你把人都帶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在我這裡發展會眾了,怎麼樣?」

    「這,天地會又不是我們一家說了算。」

    「倒也是,那你就幫我放出話去,富貴軍中不歡迎幫派,誰要是想在這裡發展會眾,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這個可以,既然是合作了,繼續這樣做的確不太好,也難怪大人要疑心。」

    「我倒不是疑心什麼,只是軍隊不能沾染你們這種江湖習氣。最後一條就是我知道你們洪門在南洋的勢力很大,我在南洋有生意,你們能不能給我一些幫助?」

    「這當然沒問題,不過大人與我們的合作關係應當是絕密的,在我們會裡也只能有幾個長老知道,那要如何像我們南洋的兄弟介紹您呢?」

    「你不必介紹我,同樣也不必提富貴軍,你們只需要為我手下那些跑生意的牽牽線就行了。」

    這些條件讓風自強鬆了一口氣,原先他還以為李富貴要提出不知多苛刻的條件來呢,雖然出賣弟兄確實有違義氣,不過只要李富貴不殺那些人自己總有機會補償他們的。「大人,那您在這個合作中要遵守什麼樣的條款呢?」

    「哦,我嘛,我可以答應你們在我認為合適的時候反清。」

    這同樣與風自強希望得到的有些距離,不過轉念一想著總算是個好的開端,像李富貴這樣手握重兵的大臣能做出這樣的承諾也算不容易了。「好,擊掌為盟。」

    李富貴在審視風自強給他的名單,名單上只有五個人,這與他所掌握的情報略有不合,據他所知那個團起碼還有兩個是有幫會身份的,不過是不是天地會的就不太清楚了。

    「真的就是有著五個人?我的近衛裡就一個都沒有?」

    「那次答應幫助我的就是這五個人,實話跟您說,你的近衛裡的確也有我們洪門的人,但他們死也不肯做對不起您的事。」

    「姑且就信你一次吧,明天咱們再去一趟海州。」

    胡龍海聽說自己的部隊裡面有叛徒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跳,看著司令怒氣沖沖的親自趕來,他更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親自帶人把這五個叛徒抓到了校場,李富貴要在那裡審問這五個人。

    看著下面捆著的五個人李富貴問道:「我是不是剋扣過你們幾個的軍餉?」

    「沒,沒有。」

    「那我虐待過你們?」

    「也沒有,司令對我們好的沒話說。」

    「那還是咱們上輩子有仇。」

    「沒有,沒有。」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麼要出賣我?」

    五個人無言以對,在這時任何辯解都沒有用,因為風自強站在李富貴身後,他的那滿臉羞愧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這幾個人是誰出賣了他們,其實風自強在江湖上打滾了幾十年,什麼事沒經歷過,偏偏出賣弟兄是第一次做,所以才如此失態。

    「我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瞎了眼,還求大人開恩。」

    「每人打三十軍棍,趕出軍營,永不錄用。」

    行刑的場面沒有任何美感,李富貴突然想到如果同時打一百個人的屁股會不會很壯觀呢?

    看到這幾個傢伙挨了打之後居然還能走動,李富貴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手太軟呢?就在這五個人帶著背叛兄弟的恥辱與被兄弟背叛的憤怒蹣跚得向大營門口走去的時候,其中有一個返回身踉踉蹌蹌的向李富貴跑過來,風自強搶上一步想擋在李富貴的身前,被李富貴用手攔住了,「他要真想拚命,目標又怎麼會是我。」

    來人在李富貴身前幾步處撲通跪倒,「大人您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求您不要趕我走。」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朱箭。」

    「好,朱箭,我告訴你,一個人犯了錯就必須付出代價,在此之後才可以請求別人原諒,你走吧,出去以後你可以告訴別人,你是帶著我的原諒離開的。」

    看著他們走出去,李富貴回頭問道:「現在你大概知道做叛徒是什麼滋味了吧?」

    「大人,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希望能效忠於您。」風自強不知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為什麼?」

    「我實在不敢與您為敵。」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8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八章
    風自強在這件事之後就辭別李富貴回河南安排與李富貴合作的事宜去了,甩掉這個尾巴讓李富貴大感輕鬆,到現在為止李富貴還不能適應走到哪裡都要帶著人的生活,在他看來這種生活有點缺乏隱私。回到淮陰李富貴繼續周旋與公務和老婆之間,適應之後李富貴發現這樣的生活也不算討厭。自己的這個老婆倒也不是太難對付,只要時不時的刺激她一下,給她找點事情做就可以了,這個小丫頭滿有恆心的,開始幹的事到沒有虎頭蛇尾的。不過這種平衡隨著海鶯的到來被打破了。

    這天李富貴正在房中與老婆調笑,門房忽然來報:「海鶯求見。」

    「她來幹什麼,讓她到衙門去等我。」

    「人家都來了,你就見見嘛,去,把人請進來。」

    「我不喜歡在家裡處理公事。」

    「我倒是不介意你在家裡處理公事,我就怕你跑到衙門去處理私事。」趙婉兒明顯話裡有話。

    說話間海鶯就走了進來,李富貴的宅第不算大,「大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上次在婚禮上與大人一別,今日一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大姐說笑了,我來引見一下,這是內人。」

    海鶯拉過趙婉兒的手,嘖嘖的讚了幾聲,「早就聽他們說新娘子漂亮,今天一見,原來比他們說得更美上幾分。」

    「那裡比得上大姐,早就聽外子說過,大姐女中不但豪傑,更是艷光逼人,現在我才知道果然名不虛傳。」

    兩個女人就此坐下拉起了家常,弄得李富貴在旁邊摸不著頭腦,海鶯大老遠來難道就是為了與趙婉兒聊天嗎。看著她們那股親熱勁李富貴又插不上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後李富貴只好一個勁的在旁邊咳嗽,提醒她們自己的存在。海鶯首先反映了過來,「大人,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是不是你勸我弟弟出洋的?」

    「也談不上勸,那天遇到你弟弟隨口問起他對出洋有沒有興趣。」

    「你真是害苦我了,我弟弟這陣子就是鐵了心要出洋,我怎麼勸都不管用,你說說這出洋有什麼好,出洋回來能當官嗎?」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官本位思想,「出洋回來當然能當官,大姐知道當官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逢迎上司?」

    「大姐什麼時候見到我逢迎上司了?」

    「這倒還真沒聽說。」

    「可是你放眼大清,還有誰的官升得比我快嗎?」

    「應該沒有了吧?還請大人賜教。」

    「其實當官和當海盜一樣,都是要講力量的,對於那些弱者來說逢迎拍馬當然是最好的手段,可是對於強者來說就要靠實力了,我覺得你弟弟有成為強者的潛力,在他當官之前還是應當多學些本事為好。」

    「可是當官不是應當多學些四書五經嗎?」

    「哈哈,你說的那是老黃歷了,四書五經能為你弟弟帶來力量嗎?看看我,洋學是未來一百年裡強者的力量所在。」李富貴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趙婉兒,發現她好像有點不以為然的樣子,不過在外人面前她是不會有什麼不當的舉動的。

    「可是我總覺得不放心,那麼遠。」

    「其實送孩子出洋到目前為止還只是我心中的一個念頭,我主要打算動員一些商人子弟出去學習,你在海外那麼多年,對洋人應該有所瞭解,你真的認為他們是野蠻人嗎?」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太遠,我由沒辦法跟在他身邊。」

    李富貴大笑兩聲,「大姐,你不要忘了,海雲峰可是海天凌的兒子,縱橫七海是他的宿命,小小西洋又怎麼能難得倒他。拿到大姐希望他成為一個指揮躲在女人裙子後面的鼻涕蟲嗎?」

    「我不想我弟弟再走我爹爹的路,不過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我先告辭了。」

    「哎,急什麼,大老遠的來了吃頓便飯再走嘛,也請你嘗嘗婉兒的手藝。」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女人繼續表現他們那一套親密無間的把戲,直到送海鶯出去的時候還拉著手戀戀不捨。

    不過當天晚上在床上趙婉兒就開始拷問起李富貴來了,「你和那個海鶯究竟有什麼關係?」

    李富貴心裡歎了口氣,該來的終歸要來,「我和她,當然是上下級關係。」

    「我才不信呢,就沒點別的,她長得那麼漂亮,算得上風情萬種了。」

    「你就會瞎猜,我還喊他大姐呢。」

    「那又怎麼樣,我有時候不也喊你哥哥。」

    這一點是李富貴到現在為止最不能接受的,在親熱的時候被這麼一個小女孩喊哥哥讓他有一種極強的負罪感。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我娘對我說過,說你什麼都好,不過沒讀過什麼書,恐怕在禮儀廉恥上不太懂,讓我一定要小心。」

    這什麼狗屁丈母娘,女兒還沒過門就教她這些,「我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是我做人還是很正派的,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那又有什麼用,這都是你的地盤,反正以後你給我小心些,不要以為我小就什麼都不懂。」

    一年之期說起來也快到了,李富貴不得不為鐵路的事情動動腦筋了,這幾天他一直在考慮這事,倒也有了些眉目,李富貴打算先以用兵需要為由籌建一條海壽直道把征地、拆遷這些前期的準備工作先做起來,順便再從藩庫裡軋一筆銀子,不過這前期的線路勘探必須有洋人參加,這多少會引起當地老百姓的疑慮,有點不好辦。就在李富貴為此煩惱的時候門房來報,有個叫曾國荃的求見。曾國荃不是曾國藩的弟弟嗎,他倒這裡來幹什麼?掃了一眼禮單,禮物還滿重,李富貴急忙把他請進來,雙方見面稍微客套了一下,「聽說大人性格豪爽,我也就開門見山了,這次我前來實在是有事要求大人。」

    「曾兄快人快語,我與令兄神交已久,有什麼事只管說出來好了。」

    經曾國荃把來意一說李富貴才明白,原來湘軍與太平軍在湖廣激戰,漸漸發現太平軍的火器越來越厲害,最近已經有點難以招架了,所以想到以擅使火器而著稱的李富貴,曾國荃這次來名義上是來取經,實際上因該算是來求援了。聽了這些之後,李富貴心中暗笑,還有比這兩頭賣軍火更爽的事嗎。太平軍購買軍火的事李富貴一直很注意,而且根據最近的情報,他們似乎從購得的軍火中找到了靈感,開始自己生產開花彈了,雖然在李富貴看來威力還不足為懼,不過如果用在湘軍身上恐怕還是有些效果的。

    「原來如此,湘軍弟兄們受苦了,要不是兄弟必須在這裡遏制金陵,我真想立即帶兵過去支援,不如這樣吧,我剛好定了一批軍火,大概也就這幾天就到了,本來是打算給第三軍團補充進去的,既然西線如此吃緊,不如你先帶回去,先應應急也好。」

    李富貴的大方讓曾國荃大吃一驚,實際上他為了爭取到李富貴的幫助準備了一大段說辭,還做好了艱苦的討價還價的思想準備,沒想到李富貴如此好說話,這李富貴願意給東西實際上比他答應出兵還要出乎曾國荃的意料,因為出兵雖然也可解湘軍目前的困境,可是打出來的功勞卻還是李富貴的,而提供軍火卻得不到任何功勞,就算打了勝仗那也是湘軍打的。看來坊間的傳聞實在是不能信,這個李富貴即不飛揚跋扈、也不粗傻莽撞,至於說他精的像鬼一樣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大人如此厚贈,叫我如何感收。」

    「哎,你這話就見外了,我這些東西可不是送給你的,我是送給那些浴血奮戰的湘軍弟兄們的,這些火器到了湖廣之後只要能讓弟兄們哪怕少留那麼一滴血,也是值得的。」

    這一番話幾乎把曾國荃說得掉下淚來,今年他們與太平軍大戰小戰打了無數,至今兵勢愈顯疲態,這個時候卻有人來雪中送炭,還說了這麼一番暖心窩子的話,叫他如何不感動。

    李富貴吩咐下面人利用這幾天組織一批軍火,主要是迫擊炮和手榴彈,現在兵工廠造槍的技術還是不行,雖然使用了進口鋼材之後,槍管已經不炸堂了,但是加工出來的槍管又粗又短,射擊精度無法保證。倒是改進了煉鐵工藝以後,迫擊炮的次品率大大下降,現在李富貴已經不用再把那些次品當作出口型的賣出去了,實際上他現在賣給太平軍的軍火都與富貴軍使用的幾乎是完全一樣了。因為他發現以前自己的做法有短視的地方,李富貴現在認為自己並不怕有其他的力量接受現代文明,恰恰相反。中國的現代化程度越高就越能發揮自己的能力,自己比任何人都需要一個現代的環境,所以讓自己的對手理解新事物也成為了李富貴的目標之一。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39
曲線救國 第一百一十九章
    當曾國荃看到李富貴給他準備的三十門嶄新的迫擊炮以及十幾箱炮彈和手榴彈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幾天他在淮陰可沒少跑,幾個軍營他幾乎都轉遍了,各種軍械的威力他也基本上摸清楚了,所見所聞讓他下決心回去要好好勸一勸自己的哥哥,這個李富貴的確是個二鬼子,不過他是個很有本事的二鬼子,他的這一套實在有必要借鑒一下,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嘛。而現在曾國荃可以完全肯定李富貴是一個好二鬼子,一定要改變兄長對李富貴的偏見,雖然連他自己也有點想不通為什麼會有好二鬼子。

    「沅甫兄,怎麼樣,這些軍火還滿意嗎?」

    「簡直太好了,大人如此厚愛,叫在下愧不敢當。」

    「就是少了一點,有點拿不出手啊,還請回去一定要向令兄解釋一下,我這裡也很困難啊。」

    「如此重禮已經是愧不敢領了,要不是為了前線的將士,我怎不敢伸著手。」

    「沅甫兄準備什麼時候帶著批軍火回去?走之前我再挑幾個人你帶回去,他們對這些軍械都很熟悉。」

    「那實在是感激不盡。軍情緊急,自然是越快回去越好,不過我這次走之前還有一事想請大人幫忙。」

    「有什麼事只管講。」

    「對於大人的資助我們兄弟永感肺腑,不過這些到了戰場上恐怕還是太少,所以想煩勞大人,幫我們再向洋人訂購一批。」說著從懷中把銀票掏了出來。

    李富貴朝銀票上的數字掃了一眼,心想:好傢伙,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前幾天我說的那些話恐怕連石頭聽了都要落淚,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沉得住氣,一直到驗過了貨,見了真佛,才把銀子掏出來。「這個沒問題,等一下咱們把銀子的數目算算,看看你都想要些什麼,到時候一起向洋人買來就是了。」

    這件事情上李富貴倒是有些錯怪曾國荃了,那天談話的時候曾國荃是真想當場就把銀子掏出來的,不過他在離開湖南之前曾國藩反覆叮囑,要他千萬把銀子看住了,這些可都是鄉黨們的血汗錢,沒見到東西之前決不能把銀子露出來,還說了不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類的話,反正是萬萬不可讓那個二鬼子給騙了,所以曾國荃才強忍住了掏錢的衝動。

    曾國荃既然已經把銀票掏了出來,接下來就變得很豪爽了,不管是武器的種類還是價格都遵從李富貴的建議,在曾國荃看來李富貴即是行家又誠實可信,沒有理由不尊重他的建議。而李富貴除了在價錢上多要了那麼一些之外倒也沒有去坑他,東西都是好東西,組合起來的效果也應當不錯。

    送走曾國荃李富貴又需要為鐵路的事情操心了,剛剛接到情報:據傳聞,在法國和美國已經開始就這條鐵路發行股票了,這個消息可把李富貴嚇得不輕,他的計劃是在前期瞞著清廷作準備,等到最後各項工作一起進發那時清廷就算反對恐怕也只能繼承事實,可是這幫洋鬼子居然這樣大張旗鼓,萬一被清廷知道,到時候一糾纏起來,麻煩可就大了。不管怎麼說鐵路自己一定要修,照現在的情況看必須加快進度了,風水上自己也要做好準備,李富貴的大致思路是弄一部偽書假托湯若望的名字給他弄一套似是而非的西洋風水,就說鬧長毛是因為這幾年星象不好,好像星像是湯若望的強項。星象不好怎麼辦呢?必須從地理風水上來解決,在南京的上方橫著修一條大路,這樣就可以鎮住金陵的匪氣,不讓它北衝京都的王氣。既然這個學說是出自湯若望,那李富貴請一些洋風水先生來也就很好解釋了。到時候突然把工程換成鐵路的時候也可以推到風水先生頭上,就說這樣可以用洋玩意的煞氣鎮住太平軍,富貴軍節節勝利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李富貴也並不指望這些鬼話能騙到北京的那些士大夫們,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有借口和沒有借口的區別非常大,哪怕這個借口連傻子都騙不了,我們的國人往往自持聰明,對這些借口看不上眼,其實這個東西不過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真鬧得太明白了反而不美。

    富貴軍在安徽的軍事行動逐步展開,李富貴雖然人在江蘇可是眼睛卻一直盯在合肥附近的戰場上,李富貴有種感覺,他的軍隊會在這個戰場上徹底的被鍛造出來。在李富貴的頭腦裡,他起碼有一千種方法對付西方列強的軍隊,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自己手下的這些人要有解放軍那樣的軍事素養,十年的戰爭可以提供錘煉隊伍的熔爐,當年的戰爭雖然跨時二十多年,不過絕大部分戰士應該不會有超過十年的軍齡。

    目前從路歸延那裡傳回來的戰報還基本上令人滿意,由於有物質基礎李富貴最關心的群眾政策被執行得不錯,這個時代不禍害老百姓的軍隊太少了,仁義之師的門檻很低。分地的工作進展就有些慢了,主要目前游擊隊的活動範圍主要還是在合肥以北,這裡的兵禍不算很厲害,仍然保持了很大的人口密度,雖然太平軍破廬州城的時候也達到過此地,兵荒馬亂當中也弄死過一些地主,但是還是留下了足夠多的繼承人,所以根本就沒有無主的土地。不過一過合肥,情況就好多了,那裡民團和太平軍打得很厲害,在那裡戰爭的殘酷性表露無疑,今天你殺過來,明天我殺過去,有家有業的非死既逃,剩下那麼一點都組織起了武裝,農民在戰火中損失也很大,呈現出了那麼一點地多人少的味道。目前游擊隊的政策是,向合肥以北輸入一些物資來爭取民心,而在合肥以南只是重新給那些佔有了土地的農民頒發地契,對於這些農民來說這可算是給他們吃了定心丸,他們現在可以正大光明的耕種自己的土地了,再也不必擔心原來的地主或者他們的不知什麼親戚找上門來。在李富貴向路歸延部署安徽攻略的時候,有一句話讓陸歸延欽佩不已,「收買人心的最高境界就是慷他人之慨」。

    在李富貴的計劃裡,如果真的可以完全掌握這一地區的民心,就可以真正的發動群眾展開游擊戰,強大的民間武力在加上自治的色彩,那將會成為自己最為堅固的根基。

    在這一段時間游擊隊與太平軍之間的衝突並不算多,不過開始出現投誠的太平軍,這讓李富貴很費了些思量,數量雖然不大,但這畢竟是個好的開始,自己必須善待這些人以起到榜樣的作用,可是他又不願意把他們編入現役,他總覺得這些傢伙有那麼點反覆無常的味道。人總是這麼矛盾,一方面他為那些戰死的太平軍惋惜,另一方面他又厭惡這些背叛了革命的叛徒,當對方奮死反抗的時候,李富貴由於敬佩對手而希望他們投降,當對方不加反抗的時候,李富貴又覺得他們毫無骨氣,太強硬和太軟弱都不好,或許這也是一種中庸吧。

    自相矛盾得李富貴就這件事徵求了路歸延的意見,得到的答覆是如果不想把他們編入現役,那不如把這些人打散派到游擊區去做地保之類的小吏。把退伍軍人安排去做這樣的工作的確是富貴軍的慣例,不過把叛徒安排的游擊區去,這一手也蠻狠哪,好像以前國民黨、日本鬼子都這麼幹過吧?

    入冬以後太平軍的活動慢慢的減少了,而富貴軍則利用這個時機再加上農閒,在農村轟轟烈烈的展開各種運動,李富貴發現惡劣的環境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一方十分有利。

    這天李富貴收到一封主教大人派人送來的信,比埃爾在信上請李富貴偕夫人到上海去過聖誕節,雖然語氣非常客氣,可是李富貴還是覺得有些不快,也不說什麼事來一封信就叫自己去上海,難道比埃爾還把自己當作一個可以呼來喝去的小廝嗎,他不是這樣的人哪,這位主教是李富貴到此以來最為忌憚的人物。李富貴總有種感覺,在這個時代不管是皇帝、親王、洋商、冒險家,自己都可以把他們玩得團團轉,唯獨這位主教是在陪自己玩,有那麼點深藏不露的味道,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總是得多長個心眼。他寫這樣的信來說不定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在信裡講,好吧,自己就去一趟上海,帶著老婆到十里洋場shopping一下,也讓她長長見識,給他弄一套西洋裝束來看看,其實李富貴對這個時代的洋裝並不是很喜歡,總覺得太花巧了,不過在電影裡這個時代的英雄人物都要有一位接受西式教育愛穿洋裝的紅顏知己,李富貴也想試試。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1:40
曲線救國 第一百二十章
    到了上海李富貴發現街面上根本沒有什麼聖誕節的氣氛,看來就是上海信教的人也不多啊。趙婉兒坐在他旁邊對馬車外的任何東西都感到好奇,這會又指著一個門衛大笑:『又一個阿三!『在她眼裡這些印度人都長的一個模樣,打扮也都一樣,她對這個發現十分感興趣,所以總是向馬車兩邊張望等著看下一個阿三出現在什麼地方。

    從今年開始小刀會開始在上海比較頻繁的活動,李富貴對此當然不會視若無睹,小刀會上海起義的事他還是有些印象的,這段時間他一直有兩個團駐紮在上海,自己起家的地方當然要給與特殊的關注。李富貴在趙婉兒吵吵鬧鬧的同時仔細觀察著上海的市面,感覺還算平靜,看來還不需要用太強硬的手段,李富貴可聽過不少時空悖論的故事,派人回到過去去阻止災難的發生,結果這反而成了災難的誘因,李富貴可不希望這種倒霉事發生在自己頭上。

    沒有理會趙婉兒要求繼續逛下去的要求,李富貴命令車伕把車徑直趕到比埃爾的府上,見面之後比埃爾劈頭就責怪起李富貴,『李,作為上帝的子民,你結婚為什麼不進教堂呢?我對你這種行為很失望。『

    『這個,主教大人,你也知道這次是皇上賜婚,我也沒辦法?『有點奇怪,難道大老遠的找自己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不會吧,要是彼得還差不多,比埃爾應該不會拘泥於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比埃爾沖李富貴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皇帝賜婚這樣的事當然不能由著你來,所以我才請你來,希望在我走之前為你補辦一個婚禮,我真的很想為你們的婚姻祝福。『

    『主教大人要走,到哪裡去?『這個消息讓李富貴有些愕然。

    『分別總是令人傷感,不過也不必太難過,我因為表現出色要升任大主教了,具體分到那個教區要回梵蒂岡才知道,我的繼任者已經在來中國的路上了,岡薩雷斯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有些莽撞,相信你們能相處得很好。『

    比埃爾要回國了,李富貴對此倒並不感到吃驚,實際上這兩年那些外國人就像走馬燈一樣的換來換去,李富貴甚至有種感覺,在這個時代被派到中國來就像以前的援藏一樣,干個兩年就可以回去高昇了,倒是有些像彼得這樣的神父在中國一幹好多年,說起來比埃爾也在中國待了十年,早就該高昇了。

    『李,新娘子呢?你把你那漂亮的新娘藏起來了嗎?『

    『噢,她和我在賭氣,賴在車上不肯下來。『

    『李,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我們意大利,美麗的女人有無數的特權,走,我親自去迎接李夫人。『

    趙婉兒顯然對這個熱情地為她拉開車門伸手要扶他下車的外國老頭感到很害怕,使勁往車裡縮著身子一邊用帶點哭腔的的聲音喊:『富貴,富貴。『

    比埃爾有些尷尬的縮回了手,『李,很抱歉,你知道我總是不自覺地把你當作你們說的洋人,看來我是嚇著尊夫人了。『

    『沒關係,賤內只是剛開始不習慣罷了。『李富貴探身進車安慰了趙婉兒幾句,就托著手把她扶了下來,這時候趙婉兒可沒有膽量再與李富貴鬧了,整個人靠著李富貴的胳膊。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跟你說過的主教大人。我夫人。『

    比埃爾鞠了個躬,顯然他不打算再用那些比較親密的西式禮節。

    『他剛才要幹什麼?『趙婉兒還對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沒什麼,主教剛才只是想扶你下車。『

    『我為什麼要他扶我?他怎麼能扶我?『趙婉兒的聲音有些高了起來。

    『好了好了,只是個誤會,是吧,主教大人。『

    『對,對,對,請李夫人一定要相信,剛才完全是個誤會,我完全是因為見到李兄弟太過高興才會忘了夫人尊貴的身份。『

    趙婉兒仔細看了看比埃爾,大概比埃爾的年紀讓她感到滿意,就點了點頭,表示了原諒。

    第一次來到洋人的府上,趙婉兒可能有些拘謹,並沒有把她平時那一套招牌式的好奇拿出來,實際上趙婉兒在陌生人面前總好像有些放不開,不過這種情況一般保持不了多久,這次也不例外,在李富貴他們離開的時候,她就從主教家中帶走了不少東西,那些都是在她看到這些西洋玩藝的神奇之處並發出陣陣天真的叫聲之後主教送給她的,雖然她也象徵性的說了兩句『這怎麼好意思啊,太讓您破費了『之類推辭的話,不過誰都能聽出語氣軟弱的連蚊子都趕不走,倒是李富貴的推辭更顯得堅決,不過主教表現的相當堅持,並且解釋說:『李,我要回歐洲了,這些東西我是不準備帶回去了,你就留下作個紀念吧。『

    聽了這話李富貴也就點了點頭,『好,過兩天我讓人送來幾件值得帶回歐洲的給主教大人餞行。『

    在回李公館的路上,李富貴把打算再舉辦一次婚禮的事向趙婉兒解釋了一番,趙婉兒低頭想了一會然後說道:『好吧,反正我現在已經是鬼子婆了『然後又抿著嘴叫了一聲『李『。

    趙婉兒對再舉辦一次婚禮沒有提出異議,這讓李富貴多少有些驚訝,不過隨之而來的條件又讓他釋然了,趙婉兒要李富貴陪著她好好的把上海轉個遍。雖然知道陪女人逛街是一項很辛苦的工作,不過畢竟沒有親身體驗並不真正知道其中利害,而且這個時代的上海還沒有那麼大,再加上可以以車代步,所以李富貴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婚禮是秘密的舉行的,到場的只有李富貴的一些洋鬼子朋友,看著自己老婆穿這婚紗的樣子李富貴不覺暗皺眉頭,裹小腳的人還真的不適合穿洋裝,本身個子就不高,用小腳走路就更是顯不出挺拔來,不知道賽金花是什麼樣子,應該沒有這樣的問題吧。不過李富貴對這一點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雖然她迷倒了那個德國司令。因為李富貴很早以前就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發現,雖然當年在國內有許多女人夢想著嫁給老外,可是讓這些對自己的姿色頗為驕傲的女士們失望的是那些外國人好像都瞎了眼,他們欣賞的那些中國女人往往在我們看來並不怎麼樣。為什麼外國人不喜歡中國美女,這個問題也曾經困擾過李富貴,當他發現自己推理能力日漸增強的時候把這個問題又拿出來推了一下,結果驚異的發現老外的這種審美取向是有道理的,因為首先不管中外審美的主流是大體相同的,比如都認為大眼睛、高鼻樑的好看,可是總體來說外國女人比中國女人的眼睛要大,鼻樑自然也要挺,而這些喜歡中國女人的老外既然捨棄了他們那些在外形條件上要更好一些也更容易到手的同胞,那麼從概率上就說明他們當中大部分的審美取向是與主流背道而馳的,這樣他們喜歡小眼睛、塌鼻子的女人也就順理成章了。當然這個推論並不能證明賽金花不好看,只是證明賽金花可能不好看。

    西式婚禮簡樸而又隆重,這讓李富貴十分喜歡,當然我們也有過一些很不錯的婚嫁習俗,比如說李富貴就覺得那種用自行車駝著新娘拎著兩個臉盆的迎親方式很讓人嚮往,在李富貴看來那些大事操辦婚禮的人都忘記了結婚最根本的東西,第一、結婚是兩個人的事,第二、結婚是一件快樂的事。

    第一次陪女孩逛街,這對李富貴來說還是滿新奇的,出乎他意料的是趙婉兒對珠寶首飾的興趣倒不是太大,她總是流連於那些新奇的裝飾品前,小女孩就是圖新鮮,倒是挺好糊弄的。還有就是採購年貨,這讓李富貴想起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回到清朝的這幾年因為一直是一個人,也就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看來今年會比較熱鬧。自己那些手下今年過年也可以放鬆放鬆了,前兩年過年李富貴因為無聊總要抓幾個人來陪自己。

    第一次過傳統春節的李富貴發現這年過的還真是挺有意思的,看著趙婉兒一本正經的拉著他祭祖,李富貴一邊應付一邊饒有興趣的觀察。看著趙婉兒認真的樣子李富貴在想:也不知道自己編造出來的這些祖宗是不是真的能保佑自己。

    李富貴在碼頭送走比埃爾之後就直接驅車離開上海,在車上李富貴忽然打斷趙婉兒喋喋不休的嘮叨,「你說這事是不是有些怪,比埃爾說他總是把我當作洋人,可我卻有時候會把他當作中國人。」

    「富貴,你好像滿惆悵的。」

    「有那麼一點吧,我的一個對手走了。」

    「對手?」

    「也不能算是對手,他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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