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火熱
這一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正是出遊的大好時光，哪怕是外出採購物品對京城的各位夫人小姐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不是一大清早京城最繁華的四條大街之一的朱雀大街上就擠滿了購物者的馬匹車輛。可是這麼早有的店舖還沒有開門哪，難道他們不知道麼。
原來今天正是衛衡煉製的那些丹藥對外出售的日子，京城裡面那些沒有收到趙守仁贈送的丹藥的貴族士紳們為了佔一個好位置就只好提前過來等候了。通過連日來的炒作，這些丹藥已經成了身份的象徵，京城裡面所謂「上流」階層的成員無不以擁有一瓶衛大宗師跟賢仁王爺親手鍊制的丹藥為榮。即使是那些家中沒有病人的成員們他們也加入到搶購的行列之中，他們家裡總還有老婆女兒吧，那些可以養顏美容的丹藥就是為她們準備的。就算是你連老婆女兒也不在乎，可是你總有老的那一天吧，你就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就不生病，預先買下些藥物就能做到有備無患了。
有些不明情況的還問這些貴族士紳們為何這麼積極，他們的回答是：你這就外行了不是，你知道煉製這些丹藥的是誰嗎，要知道他們可是衛衡大宗師跟賢仁親王，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煉一次丹，萬一就煉製這麼一次那你以後哭都沒地方買去，至於說逼迫他們，憑他們的身份又有誰敢啊，這不是作死麼。再說衛大宗師可是說了煉丹的方法可是只有他一個人會，旁人也模仿不出來，這可是大內太醫們證實了的。
本次賣藥坐堂的大夫是由素有「藥醫」稱號的太醫院院判大人領頭的太醫院諸位太醫，因為衛衡送出的那些丹藥的誘惑力著實不小，致使太醫院的眾位太醫們險些為了今天的這幾個名額差點打起來，幸好院判大人親自出馬才解決了這個難題，這一結果所帶來的好處是出呼衛衡意料之外的。要知道院判大人號稱「藥醫」他給人看病從來不用針灸一類的輔助手段，只須一貼湯藥便可藥到病除，因而院判大人在藥理方面的理解在整個大齊不做第二人之想，現在連他都在意的這些丹藥那還會有假，一時間在外面等候購買丹藥的那些人的心氣又提高了不少。
等候購買藥物的人群在藥鋪大門剛打開的一瞬間便擠了上來，大有搶購的勢頭，這讓躲在一邊偷偷看熱鬧的衛衡高興不已，可是尚未等衛衡笑出聲來人群之中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只見已經站在門口的眾人好像是顧忌到自己的身份一樣，自覺的按照各人身份的高低排成了隊伍依次進入藥鋪，整個隊伍竟然有序眾人一點有辱身份的事情都沒有做出來，使得衛衡張開的嘴巴頓時又閉上了，「看來這些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嗎。」衛衡自言自語道。
藥鋪裡面的場面就是連身為始作俑者的衛衡也沒有想到的，當第一瓶丹藥被大齊長安公同時也是大齊的第一大地主被人戲稱為「農民大亨」的閔公爺購得後，整個氣氛頓時熱鬧起來，眾人紛紛掏出巨資購買那些在普通人眼中近乎天價的丹藥。現在眾人已經不是在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了，他們為得就是在別人面前爭一個面子。
來了這麼多的人已經超出了衛衡的預計，從永安堂暫借來的掌櫃和小夥計一個個忙裡忙外得幾乎鞋底都沾不到地面，可是儘管這樣還是經常鬧出笑話來。剛才就有個夥計把一瓶可以給女孩子美容養顏的用的丹藥當成了補藥給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送了過去，幸好那幾個太醫還算眼尖阻止了這起事故的發生。這種的事情出現得多了衛衡也沒有辦法，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看熱鬧的趙守仁挺身而出接過眾人的指揮權。
趙守仁畢竟是做過地方官的，對這些繁瑣事情的處理還是有一手的，沒多大工夫就把事情處理的有條不紊，眾人工作的效率頓時提高了不少。但是今天來的人終歸多了些，就是達到先天境界的趙守仁也在大喊「吃不消。」就更不用提那些沒什麼功底的太醫和小夥計了，太醫們雖然坐著不怎麼動彈可是他們還要給來人介紹合適的藥物，因此嘴皮子都快要磨出水泡來了。夥計們更是不堪，在大堂上走來走去腿肚子也消瘦了不少。
終於一干人等在辛苦了半天之後摸索出了一些經驗，使繁忙的工作減輕了不少，他們也可以忙裡偷閒歇上一小會了。不過他們剛剛清閒了一會兒，一個人的到來就又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勞累，同時也給本來就火暴的生意更平添了幾分熱鬧。
「皇上駕到，眾人出外迎接聖駕。」一道刺耳的聲音從賢德皇身邊最受寵的大太監王奉君那猶如公鴨一般嗓子眼裡叫喚出來，吵得在場眾人一陣心煩，但是出於對皇帝的尊重除了衛衡這個在身份上跟賢德皇並肩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還是不得不走出門去迎接賢德皇的到來。出來的人當中以那幾個從永安堂借來得掌櫃和小夥計最為興奮，他們雖然身居京城平日裡也沒少見到出行的達官貴人，可是像今天這樣一次見到這麼多還是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現下竟然能夠見到身為一國之主的賢德皇更是激動不已，雖然不能跟賢德皇說上幾句話可是能這麼近距離的跟賢德皇接觸，他們以後也有的是跟人吹捧了。
賢德皇此次出宮乃是微服，因此只帶上了王奉君和幾十名大內侍衛，為了掩人耳目他還少有的穿上了武士服騎上了一匹高頭大馬，不知底細的人見了還以為他是武林中人呢。但是賢德皇的裝束放在衛衡的眼中卻成了畫虎不成反累犬的典範，跟著他的那幾十名侍衛還好說，一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兩個太陽穴高高得鼓起來顯然是名家高手。可是多了一個王奉君那可就把這些高手營造的氣氛給破壞乾淨了，先不說此人長相如何單就說他那一臉的阿諛樣就足以倒了觀者的胃口，更何況他是少有的太監嘴臉了。再說賢德皇也不像話，他的武功本就不成卻偏偏帶了一口裝飾的精美絕倫的寶劍，這本不是大事天下間裝腔作勢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賢德皇一個，可是他這口劍卻不佩帶在腰間而是叫王奉君在身後捧著做足了一番高手的架勢，就不得不引人發笑了。再有賢德皇騎乘的那匹馬，雖說高高大大的顯著很威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馬是經過馴服的而且是馴服過度的那一種，它身上最後的一點野性都被消磨光了，再也不能風馳電掣般的滿世界飛奔了。
賢德皇進得藥鋪之後衛衡便迎了上去，此時陪伴在賢德皇身邊的的除了剛剛出去的趙守仁以外就是王奉君了。本來衛衡對待這些太監沒有一點蔑視，他們要不是有苦衷又怎麼會操持這等賤役，可是惟獨對王奉君衛衡是一百個瞧不起。王奉君此人因何成為宦官衛衡不得而知，可是他的人品卻頗為低下，為了討賢德皇的歡喜他可以使出任何手段，甚至不惜將原本父母起得王振的改成了王奉君這麼一個充滿了阿諛奉承意味的名字。即使這樣也不算什麼，可是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還是大內太監總管劉瑾的男寵，這就叫人不得不嘔吐了。王奉君的事蹟京城之中知道的人甚多，只是礙於劉瑾的勢力因而甚少提及，或許是他馬屁拍得好的緣故，賢德皇即便是知道了此事也沒有斥責過他，僅僅是一笑了之。
關於王奉君的事情是趙守仁無意之中被衛衡灌多了酒水吐露的，消息應該可靠，衛衡本來懷著聽過就算的心情來聽的。反正他每回見到賢德皇都沒有見過此人，想來是賢德皇也不願意在衛衡面前露醜，但是此人的樣貌他還是聽趙守仁形容過的。沒想到衛衡今日竟然見到這傳說之中的真人了，卻也使得衛衡懷疑是賢德皇故意帶這人來弄髒他的地盤來了。
「皇上大駕光臨，衛某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衛衡憋了半天終於說出話來。
「今日是衛兄煉製的丹藥出售的日子，朕豈能不來祝賀，那不是太失禮了麼。」賢德皇笑著說道。
「皇上一路辛苦，還請入內奉茶。」
「正要叨擾。」
「前些日子我托王爺送進宮的丹藥不知皇上服用過後感覺如何？」衛衡雖說噁心，但還沒有忘記藉著賢德皇的嘴巴給他的丹藥提升一點名氣，可見衛衡的心神修為不錯。
「衛兄送來的丹藥果真不凡，朕服用過後感覺好像年輕了十歲似的身體裡面充滿了活力，就連皇后也說她臉上的皺紋減少了許多。」賢德皇說得這些話顯然是出於真心，不是那些客套話。
有些時候皇帝的招牌在某種地方還是好使的，賢德皇說的那番話經過藥鋪之中的那些人光為傳揚，立時就在眾人心中激起了更大的購買慾望，一時之間丹藥的銷量大增，藥鋪中的人手顯是不夠用了，幸好此時趙守仁自地方衙門裡叫來了一些衙役才將這股風潮應付過去。
把賢德皇招呼到內堂之後，衛衡命特意跟著他來永安堂伺候他的小翠奉上茶水之後，便跟賢德皇客套起來，不過衛衡不想看王奉君的嘴臉只匆匆應付了幾句就將賢德皇交給了藥鋪裡面一個接受了趙守仁送他的丹藥今日趕來祝賀的官員，便不再說話了只是任由那官員跟賢德皇交際。好在賢德皇說了幾句話就要回宮了衛衡才得以解脫，否則他真就要吐出來了。這時衛衡不由得佩服起趙守仁來了，他接下來大堂裡面的各項事宜顯然是早就防備這種事情，這種先見之明卻不是衛衡可以比擬的。
尚未入夜，庫存的十萬八千一百九十三瓶丹藥就賣得一乾二淨，總共給衛衡帶來了二百一十六萬三千八百六十兩黃金的收入，這些可是原本打算分成三天出售的，看來衛衡低估了京城士紳的財力。雖然說衛衡一瓶丹藥賣十兩金子看樣子是有些貴了，可是若干年之後隨著衛衡煉製的這些丹藥在世上的數量越來越少，使得它們的價錢被那些愛惜生命珍惜容顏的貴族一路抬高，到後來甚至有人願意拿一顆寶石換取一顆丹藥，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看到賺來的金錢趙守仁也不再吵吵著累了，一再鼓動衛衡再煉製些丹藥出來。衛衡沒有理會趙守仁的胡鬧，而是將三千八百六十兩的零頭分給了在場忙活了一天的眾人，算做是給他們的謝禮。這些錢把一干人等樂得是喜笑顏開，那永安堂的掌櫃猶為高興，今日永安堂不但代大宗師衛衡出售了他煉製的丹藥，而且大齊皇帝陛下還親自駕臨永安堂，這些事情把永安堂的名聲帶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高處，借助這股東風以後他這永安堂在朱雀大街的藥店裡面算是第一位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