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煉氣之修真者 作者:喝水 (連載中)

灰虹紫霓 2009-1-9 11:10: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5 117708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4:29
正文 第六十章 孟津

            

         孟津本是世俗間一名勝所在,上古之時周革商命,而那周王便是在此地會盟天下八百諸侯。一舉定下一統江山的偉業。當是其時那周朝是何等的興盛,如此王朝即使流傳數千年也不稀罕,然則令後人惋惜的卻是,那周朝在立國之初便採納了一群腐儒的建議,以儒家韜略來治理國家,由此而始到最後那周朝卻落得個未及四百年便國破君亡,天下也因此開始了長達千年的諸侯爭霸,在這期間世人死於戰爭這不計其數,直到當今九大帝國的開國君主出世此等局面才告結束。

         時至午時,在孟津少有的一座涼亭之中,一群人正呆在裡面,看他們一個個神情肅穆樣子,顯然他們之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將要發生。這時一個身穿火紅色長袍的壯汗衝著另外一個身著綠衣的人嚷道:「我說老平,你們齊國的那個叫衛衡後生真的會來嗎,怎麼都到了晌午了還不見他的蹤影,莫不是事到臨頭害怕挨揍給躲起來了吧?」

        「老應,你認為一個身具『氤氳紫氣』的人會害怕你這個普通人嗎?」那個被叫做老平的人說道。

        「難說得很,他身上的『氤氳紫氣』只有你們齊國才有人見過,到底是真是假只憑傳言可是誰也判斷不了,說不定這個消息就是你們齊國安排出來嚇唬人的,大宗師的身份是何等尊貴,又豈是他那麼一個黃毛小子可以當得的。」那個老應道。

         「老應說得不錯,這『氤氳紫氣』可是傳說之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咱們老哥幾個又有誰人見過,一個小毛孩子就能煉出來這等東西,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或許老應猜測的還真的是對的。」兩個人的談話顯然引起了周圍人等的注意,那個老應的話音剛剛落地,接著就有一人接過他的話題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對於二人所說的那個老平顯然是不服氣,他們兩個的言語已然侵犯到了國家的尊嚴,這是任何一個有骨氣的人都不願意聽到的,那個老平登時譏諷道:「不錯,你蒙信是何等了得,衛衡一個小輩又怎能跟你相提並論,那大宗師的測試是何等的艱難,可是閣下卻輕而易舉的便通過了,象閣下這樣的古往今來又有幾人,當日問聽此事之時平某便對閣下佩服不已。

        但是有一件事還是要請教閣下的,不知閣下通過測試之時殺傷了多少刺客,我們齊國的這位可是不成器的很,他通過的時候不過才殺了四百四十八個蠢材而已,想來跟閣下當年的威風比起來自是天壤之別了。要知道衛衡可是即閣下之後第一個成為大宗師的人,你們二人倒是可是比較一下,」

        那蒙信聞聽平某人話語的時候,一開始還以為對方跟自己是站在一起的,立時就要鼓掌稱讚。可是尚未等那平某人把話說話,他的話鋒便開始轉換了,直至此時鄭英才明白過來,感情那平某人是拿著齊國那人的戰績譏諷自己來著。鄭英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自己以前的戰績他自然清楚,那是萬不能跟衛衡那個殺人王相提並論,平某人在這一點上他可是無從辯駁的。

        這時蒙信幫腔的那個身著紅袍的人,趕忙過來打圓場道:「老平,人家老鄭的話語雖然有失偏頗,但是你也不至於這麼挖苦他吧,大家都是老交情了,可不能為了一個外人傷了感情。再者說來,老鄭埋怨幾句卻也是當得的,你們齊國的那位架子也著實的大了一些,咱們這麼多人等他一個,也有點說不過去。」蒙信是在給他幫腔的時候得罪平某人的,他要是不站出來的話,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說你們這些大宗師也忒不像話了,我苦苦等候了你們一個上午,可是你們卻絲毫不見蹤影,原來是躲在這裡來了。難道孟津之會不是你們邀我來的麼?」忽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眾人耳朵邊上響起,登時把這些自以為是的高人下了個不輕,他們竟然讓旁人來到自己跟前尚不能察覺,這要是人家想要暗殺自己的話,那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

        畢竟是一個國家的人天生就有認同感,那老平很快就恢復過來,站起身型朗聲說道:「閣下就是我大齊新近崛起的大宗師衛衡吧,在下平生潮這廂有禮了。對於讓閣下等了這麼長時間我很抱歉,沒有在挑戰書上面沒有寫明具體的地點,這倒是我等疏忽了,尚請閣下萬勿見怪。」

        「原來你就是那平生潮,你這人還算不錯,可惜就是不怎麼會教徒弟,那個什麼廣靈公主就是你的弟子吧,她在京城可是給我添了不少的麻煩,現在正好,我倒要找你討個說法。」這回聲音卻不是在眾人耳邊響起了,乃是由遠及近慢慢傳了過來,但是在聲調上面卻是跟剛才是同一人。與此同時一個身影也自東方飛奔過來,不過是一句話的工夫,身影便在話音落地的時候來到了眾人眼前,看來人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不是衛衡又是何人。

        其實衛衡早在眾人來到孟津之前,就已經在此地等候他們,畢竟他的代步工具是修士的飛劍,比起眾人來快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提前至此倒也是容易得很。可是身為修士卻要等候幾個常人,這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不教訓眾人一下衛衡也開心不起來,是以他剛才才會出言挑釁眾人,想要激怒他們好藉以教訓眾人一番,沒想到那平生吵潮的反應倒挺及時的,立時出言向衛衡道歉,化解了這次危機。

        在孟津的這些日子裡,衛衡也不是閒著無聊,反倒是趁著這難得的幾分清淨,煉製了幾件防身的法寶出來,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在修真界包保命的本錢。為了在修真界裡保住自己的小命,這次煉器衛衡可是著實花費了不少的材料,他的身家本就不怎麼富足,此刻更是一下子就減少了大半,這也讓衛衡心疼不已,他那麼想教訓眾人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待得衛衡落下身行之後,尚不等眾人言語,他就跑到了那平生潮跟前說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平生潮,也就是你這樣的才能教出那麼個刁蠻丫頭出來。」那廣靈公主給衛衡找麻煩,而她的師父平生潮也破壞了衛衡找人出氣的打算,這師徒二人在衛衡看來自是一丘之貉,自然也就不會給平生潮好臉色看了。

        至於眾人的身份衛衡來得比他們還早,他們的言語衛衡也已經聽在耳中,這麼多半天都過去了他還能分辨不出來麼,這倒是不須要驚怪,是以也不待平生潮言語衛衡緊接著又道,「好啦,你們這些人我也都知道了,都是成名這麼多年的人了,還用得著向我這個後輩介紹麼。現在我也按照你們的吩咐到了孟津了,你們找我來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就當面直說吧。」

        衛衡這話直接把眾人跟他寒暄的藉口給堵上了,弄地眾人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不過衛衡的武功眾人雖然未曾得見,但是衛衡剛才跑過來的身法卻是映入了眾人的眼簾,他們也不能否認衛衡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資格,以勢壓人這種法子也就使不出來了,是以對於衛衡的言語眾人卻是無言以對。

        眾人沉默了半天,以至於場面登時冷清下來,到最後還是平生潮依仗著老鄉的面子開口道:「衛兄既然已經經過了那大宗師的測試,那麼大家就是同等身份了,在這裡小老兒說話也就不見外了,我等邀衛兄至此,除了要見識一下衛兄的風采之外,就是想要向衛兄請教請教那傳說之中『氤氳紫氣』的奧秘。

        說來也不怕衛兄笑話,我等成為這大宗師也有不少年歲了,可是這大宗師後面是何等模樣卻是一無所知,這『氤氳紫氣』或許就關係到我等達到下一個境界,我等又怎能放過,因此上我等才託詞挑戰,厚顏把衛兄想邀至此。想來衛兄也是武林中人,對我等這番作為應該不會見怪才是。」

        平生潮這番話可是給足了衛衡面子,他身為大宗師高高在上幾十年了,能這麼說卻也難能可貴,甚至於衛衡也有些動容。不過平生潮這麼說卻觸了某些人的霉頭,那應厚便是一人,尚未等衛衡開口他就先站了起來道:「老平,當初咱們可不是這麼說的,大家不是商量好要找人先試試這小子的根底嗎,怎麼你一張嘴就變味了,我應厚可是不依。」

        那應厚乃是魏國人,衛衡就是踩著魏國武者的頭上爬到現在的位置上的,身為魏國唯一的大宗師,應厚當然要跟衛衡計較一二。應厚接著就對衛衡說道:「衛衡,我的身份你既然知曉,那麼我也就不多費唇舌另行介紹了,咱們幾個大宗師雖說是有求與你,但是你也要把那氤氳紫氣施展一下吧,這樣也對得起你那大宗師的身份不是。不如你就跟我比畫幾下,露一手給大家看看,你覺得如何?」看來應厚是打定主意要折辱衛衡一番了。

        衛衡本就想找個人教訓一下,出出心中的那口惡氣,應厚自投羅網他又怎麼錯過,當下衛衡就對眾人說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氤氳紫氣』的奧秘,那麼就請大家一塊上來試試吧,單看別人打鬥可是無從瞭解的。」

        衛衡既然邀戰,眾人自然樂得奉陪,只是那應厚見衛衡如此瞧不起自己,未免就有些氣惱了,可是眼下這個辦法別人都同意了就他一人反對也是無法,是以應厚暗自打定主意,要在交手之時好好給衛衡來上幾下。

         眾人在衛衡的邀請之下魚貫走了出來,只有平生潮顧唸著同胞之宜沒起身,見此衛衡出言道:「平兄不妨也過來比試一下,都有九個人了也不差你一個。」言下之意顯然是頗為自信。平生潮無法,只得走了過去跟他那些舊人站在一起,等待著衛衡出招,他也有自己的主意,這一戰衛衡肯定是輸家,自己也是齊國人,應付一下也就是了,斷不能叫衛衡傷在自己手上。

        見十人站好了陣勢衛衡也亮出了用「氤氳紫氣」凝結的寶劍,他略微揮動一下雙手,就在眾人的驚嘆聲中衝了過去。

        這時就顯現出修士跟武者的差距來了,衛衡不過是使用了一點微不足道的靈氣而已,眾人手上的那些神兵利刃便有些承受不住了,兩廂裡甫一接觸眾人的兵刃便發出「叮噹」的破裂聲,幾個缺口立時呈現在眼中。

         未等眾人從兵刃受損的驚訝之中反應過來,衛衡便以風捲殘雲的架勢從眾人之間一掃而過,而眾人能夠留住的就只有他的身影了。這時眾人的兵刃也隨著衛衡的身影一一掉落在地上,似乎是不願意佔兵刃的便宜似的,衛衡並沒有把他們的兵刃打斷,只是用劍氣點在眾人的手腕之上,才使得眾人拿捏不住兵刃以至於掉了下來。

        一時之間眾人宛若失去了魂魄似的,呆呆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這等打擊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不過衛衡很快就把他們喚醒了,只聽得衛衡朗聲說道:「衛某的技藝諸位想必已然清楚了,不知諸位還有什麼言語,若是沒有的話衛某可就要告辭了。」

        眾人這才從睡夢之中醒過來,那平生潮登時就跪了下來,對衛衡說道:「願拜先生為師只求一得『氤氳紫氣』奧妙。」

        其他人等也立刻跪下來一同說道:「請先生收我等為徒。」大家都是沉迷於武學的人,否則也不會臻至現在的境界,為了「氤氳紫氣」這種玄妙至極的武學,拜衛衡為師也不算丟了顏面。

         這時衛衡卻苦笑了一下,對他們說道:「如果此功法能夠傳授我豈能藏珍,可是我卻要問你們一句,那先天真氣你們也都具有,那麼你們可曾傳授給他人?」此話一出,眾人立時醒悟過來,他們雖然身具先天真氣可是卻無法傳授給自己的弟子,這等事物只有通過磨練才能體悟,想來這「氤氳紫氣」的修煉也是同理,至此眾人不由得對自己成為大宗師之後,疏虞修煉而心生慚愧了。

        當下眾人朝著衛衡拜了一拜道「多謝先生指點,日後但有吩咐吾等必效死力。」這卻是他們對衛衡的答謝了,一個大宗師的諾言可比什麼價值連城的物件要珍貴多了。

        「你們既然明白,我也就不再多言了,自今日起衛某便回山修道再不踏入人世,只是在齊國衛某尚有幾個不成器的記名弟子,若是日後他們得罪諸位之時尚請看在今日之宜,放他們一條生路。」衛衡這卻是在為小翠她們積累江湖地位了。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19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巧遇

            

         由於沒有什麼目的,衛衡在修真界的這些天裡也就是閒逛罷了,不過他的運氣可是不怎麼樣,都在修真界呆了這麼多天了,卻連一個修士都沒有見到,這讓習慣了世俗界那種熱鬧的氣氛的衛衡反倒有些鬱悶了。不過好在修真界可是一個「珍寶」遍地的地方,隨便找到一點東西,都比他在世俗得到的那些要好上許多,因此這種連日來都大有收穫的日子,倒使得衛衡的心情逐漸變得好了起來。

        關於自身的安全衛衡現在倒是還不怎麼擔心,他也就只有在雲山派有個仇人,不過他銷聲匿跡這麼多年,想來一時片刻之間蹤跡尚不至於暴露,那仇家要尋訪到他還要再花費一些時間。同時衛衡所表現出來的法力不過是金丹境界,但是他卻駕御著問天劍這樣珍貴的飛劍,縱使有修士見到他,也會把他當成是某些前輩高手所寶貝的弟子,這種人等卻是旁人輕易不會招惹的,因此上衛衡目前還算是安全。

        一邊數著偶爾採摘的那些天生靈藥和輕鬆挖掘到的珍惜材料,衛衡高聲唱著他在世俗界學來的小調,一邊向著未知的方向前行著,這等歡快的日子才是一個修士所能擁有的,也不枉衛衡拋卻了人間的富貴生活了。

         這時遠處天地靈氣的異動卻引起了衛衡的好奇之心,他控制問天劍一個轉向,便朝著異動的地方飛了過去。這可是衛衡連日來遇上的第一批修士,而且這靈氣異動又像是使用法術的時候惹出來的,倒不如瞧上一瞧。若是那些修士在比拚的時候,弄出什麼便宜可以佔的話,借此發家的衛衡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想到那些修士身上的寶貝,衛衡心中不由得有些著急了,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催動問天劍加速前行。雖然去的晚了可能撈不到多少好處,但是這也總比叫人發現蹤跡要好上許多,前方比拚的可是修士,要是挨上那麼一兩下可是要吃不消的。

         等到衛衡潛行至發生靈氣異動的地方之後,等他稍微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局勢,立時就知道這一次怕是佔不到什麼便宜了。但只見在空中有兩撥人正在對峙,每一撥都有七八個人,一個個手持法寶飛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通過這些人散發出來的氣息,衛衡很容易得便估算出來了他們的實力,眼前這些人每一個的法力都至少是金丹境界,而領頭的那兩個甚至都已經元嬰期了。對於這樣的勢力,衛衡即使是再怎麼自負,也不會相信自己有對付其中任何一方的能耐。

         雖然敵對雙方的勢力強大,但是衛衡還是離開的意思,他可沒有見過一群修士打架,這種熱鬧可是不容錯過的,即使是從中吸取一點經驗也是好的。萬一雙方真個打起來的話,怕也不免有人會落單,只要大隊人馬離開,對於那些個落單的人衛衡還是可以圖謀的。哪怕是打到最後所有人都跑掉了,他們打了這麼一架,手上的法寶飛劍總歸要掉點渣滓什麼的吧,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人家可是有門派的人他們使用的東西,總比衛衡這些天來收集的那些要好上許多。

         衛衡算計的雖然不錯,但是人家卻未必順著他安排的道路走下去,就在衛衡想入非非的時候,只見那兩個領頭的其中一個站出來對著另外一個說道:「古峭子,通過適才那番比拚,相信你也能看出來,咱們雙方的實力相差無幾,若是硬拚的話只怕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你不如退讓一步放我等回去如何,這也免得傷了你我兩派的情分。」此人這樣言語卻是打得講和的意思了。

        說話的這人生得白淨臉皮,穿著青色道袍,身邊飛劍環繞也算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衛衡一看到此人就在心中暗自警覺的,卻原來在此人腦後隱約浮現著一團雲氣,衛衡可是用願力凝聚雙眼才能發覺這等奇異景象,修士法門可是從來不會裝好看的,是以那團雲氣定有不凡之處,衛衡更是依靠他那煉氣心法的靈覺,曉得其中暗藏殺機厲害。

        「好。玉銘子看在你門派的面子上我就放你過去,不過你手中的那株『凝香玉實』卻得給我留下。」那古峭子說道。或許是沒有那團雲氣的干係,衛衡倒是覺得這古峭子長得比那銘羽子要好看上不少,同樣是白淨臉皮,那古峭子卻在其中暗透神采,兩隻眼睛更是不時射出一道精光,一身水藍的道袍顯得他地氣十足,要是單論賣相的話,他倒是顯得更為厲害。

        「凝香玉實」衛衡一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就是一陣欣喜,心中暗道:「有這等寶物在此,倒是不愁這些人不拚命搶奪了,這樣的話還是有便宜可佔的。」衛衡能有這種念頭卻也怪不得他,只因這「凝香玉實」實在太有名氣了,而它能有此等名氣,卻是因為它乃是煉製修真至寶「回天丹」的主藥。

        大凡修士很少有不跟人動手打架的,而他們跟人交手之後卻難免有不受傷的,這樣一來便少不得醫治了。雖然修士自身的真元就是最好的傷藥,但是對於某些傷勢真元還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使用丹藥為上,單單依靠真元的話,恐怕是要耽擱不少時日了。如若說修士最害怕什麼,那肉身盡毀便是其中之一,沒有了肉身的修士便無從吸取真元,僅僅依靠元嬰金丹那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它們的存在便是為了更好的凝練真元,是以若是沒有新的真元支持,過不多久元嬰金丹,便會因為真元流失而魂飛魄散。

        那回天丹便是為了肉身盡毀這種傷勢所準備的,只要能在此時煉化一顆「回天丹」,再加以早已準備下來的血肉作為引子,那麼只要在修煉一段時日就可以使肉體恢復,雖然這樣一來會導致修士法力真元的下降,但是比起魂飛魄散的慘狀卻是要好上許多,是以每當發現「凝香玉實」的下落時,沒少有為此打破頭皮的修士出現。

        「古峭子,你這樣做未免欺人太甚了,那『凝香玉實』乃是我辛辛苦苦方才得到的,又怎能給你留下,難不成你們清平宗便是這樣教導子弟的嗎?」銘羽子質問道,他這話可是把清平宗整個門派都一起罵進去了,難保那古峭子不惱羞成怒。

        「呸,玉銘小兒你說得倒是輕巧,那『凝香玉實』我已守護多日,不成想卻被你奪走,我豈能與你善罷甘休,若是就此放爾等過去你叫我的顏面何存?」果然那古峭子也不甘示弱,立時反駁道。

        「古峭子,你怎可如此無恥,我在那水越山脈尋得這『凝香玉實』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你們清平宗的陣法標記,你哪裡來得證據說它是你守護的。」銘羽子厲聲說道。

         「銘羽子,誰說我沒有布下陣勢,我分明在那『凝香玉實』周圍佈置下了本宗的小天星陣,我的這些師弟都可以做證,便是說到兩派掌門那裡我也有理,這麼明顯的記號你怎能沒有見到,定是你見財起意破了我的陣法,你這小兒才是真正無恥。」古峭子也不是等閒之輩,他也是大有道理講得。

         在此之前衛衡已然在心中確認是那古峭子要殺人越貨了,這種事情對於那些大派的某些弟子而言乃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了,當初那玄心子不就是藉著這個藉口殺人的麼。可是古峭子的那一番話卻讓衛衡登時醒悟過來,雙方的實力相差無幾,一旦打鬥起來古峭子一方未必能佔到便宜,為了這株「凝香玉實」古峭子犯不著冒這等風險。再者說來那清平宗乃是修真界的正道十三大宗門之一,經年累月下來派中的藥圃裡面絕對少不了它,即便是古峭子採摘了「凝香玉實」也未必能從師長那裡得到多少好處,為此受傷那可是得不償失的。

        看那銘羽子的神情好像也不是說謊的樣子,這「凝香玉實」雖然珍貴,但是為此而得罪清平宗這樣的大派卻是不值當的,銘羽子能領著師兄弟外出修行,也不像是如此不智的人物。至此,衛衡卻是在心下懷疑是有人故意在這其中挑起風浪來了,兩派弟子爭鬥起來再從中坐收漁利,這可是衛衡原來的打算,有同行在此確實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這樣一來衛衡不由得把身行藏得更加隱秘了,惟恐讓人發現自己,到時候就佔不到便宜了。

        衛衡心中的這番思慮,那兩撥人卻是沒一個想到的,他們還是在那裡唇槍舌劍的得打鬥著,這主事的兩個人倒也沉得住氣,這麼長時間了還不動手,不禁讓衛衡讚歎不已。眼見得雙方的口舌爭持越演越烈,距離真個動手就差一把火了。那清平派畢竟是橫行慣了的,說著說著便有一個弟子忍耐不住了,他大吼一聲叫嚷道:「古峭師兄何必跟這些無名鼠輩計較,咱們把『凝香玉實』搶回來便是,難不成還要讓他們帶回去不成?」

        聽完這話銘羽子立時冷笑起來,他開口道:「爾等果然是不懷好意,貪圖旁人的寶物直說不就行了,卻還要惺惺作態耗費唇舌,你既然要動手那便動手好了,難道我還怕你不成?要知道我『闌星宗』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道統,又豈是你們清平宗這等後生晚輩可以比擬的。」

         「什麼上古道統,不過是一群抱殘守缺的廢物而已,你們說我清平宗是後生晚輩,那就接道爺幾招,看看我派到底比你們勝在何處。」剛才說話的那個清平宗的弟子是個紅臉膛,脾氣也跟臉色相映火暴異常,銘羽子剛剛說完他就按奈不住了,一揚手在他身邊飛舞的飛劍便朝著銘羽子刺了過去,一場打鬥就此引發。

         古峭子還要再說上兩句的時候,卻不成想自己的師弟已然要先行開啟了戰端了,他連忙叫道:「古越師弟且慢動手。」可是話音剛一出口那古越子的飛劍便先行飛刺過去,與此同時自己剩下的那些師弟也動起手來,看情形這場比拚卻是避免不了了。古峭子心知自己這些師弟無一人是銘羽子的對手,他長嘆一聲也把自己的飛劍亮了出來,隨後跟上前去,怎也不能讓師弟們吃虧不是。

        銘羽子見對方動手,他自然不能任人宰割,當下大喝道:「眾位師弟,他們已然動手明搶了,我等也不能認輸,大家切末丟了『闌星宗』歷代祖師的臉面,此時還不動手更待何時,大家跟我上啊。」說著一馬當先的把自己身邊的飛劍法寶通通打了過去,清平宗襲來的物件登時就被他攔了下來,闌星宗的弟子見師兄動手自是從後跟隨,兩廂裡是殺了起來。

        要說這清平宗卻也不愧是修真界正道十三大宗門之一,門下弟子頗有幾分手段,其中就數那古峭子猶為了得,一個人抵擋住了跟他同為元嬰境界的銘羽子的攻勢的同時,還攔住闌星宗另外的兩名弟子,以一打三絲毫不見下風。

        古峭子法寶飛劍再加上時不時的幾道法術,各種手段接連施展一時之間是好不威風,銘羽子跟他的兩個師弟好幾次想要繞古峭子的攔截,可是都沒有成功他們這四個人算是陷入焦灼狀態了。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20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偷襲

            

         那古峭子能以一敵三尚自不落下風,他那件環狀的法寶倒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勞,此寶名曰「耀日金環」,乃是清平宗一位祖師在度過天劫快要飛昇之前煉製的,威力之大直追仙界靈寶。相當年古峭子的師父雲苴道人便是依仗這件法寶,以分神之境連敗十位比他高一個境界的破虛期修士,在修真界闖下了赫赫威風。而古峭子之所以能有這件寶物,卻因為他在本代弟子之中表現最為出眾,深得雲苴道人的歡心,在他進入元嬰期後,雲苴道人特地賜下此寶給他防身的。

         這件」耀日金環「的威力雖然稱得上強大,又是攻守兩廂皆宜,使用起來自是威風至極,只是它厲害之餘卻也極為的耗費真元,古峭子不過才使用了這麼一會,便有些吃不消了,不過他一開始便是打算纏住對手,給自己的師弟們製造各個擊破的機會,所以並不在意。可是等到古峭子回頭觀看自己那些師弟的戰況時,卻在心中叫起苦來。

        那闌星宗號稱是上古道統又豈是易於,他們剩下的那幾個弟子見對方人數上佔據優勢,自是不敢進擊,但若只是防守卻是絲毫不帶畏懼,他們幾個人站在一起,首尾相連立時結成了一個陣勢,堪堪抵擋住了那些清平宗弟子猶如潮水一般的攻勢。眾位闌星宗的弟子就憑藉著這個陣勢,環環相扣法力互助,任憑對手如狂風暴雨卻自巍然不動,偶爾還能偷襲一兩下子,對此清平宗的弟子稍不留神,便至少會有一人會暫時退出戰鬥。

        眼見得自己的師弟們,沒有因為自己拖住對手的主要戰力而佔得上風,古峭子也不由得著急起來。此時古峭子也沒工夫埋怨師弟們不成器了,趁著現在自己手中還有一件法寶可以依靠,他便在心中仔細計較起來,想要找個機會一舉戰勝對手,以扭轉逐漸不利的局面。

         古峭子著急的同時,這邊的銘羽子也是焦急不已。銘羽子在闌星宗可是倍受師長期許,修煉速度更是在同門之上,當他的師兄弟還在金丹境界打轉的時候,就已經是元嬰期了,這些資本也使得他在同門之中最為自傲,是以打鬥剛一開始的時候銘羽子便截住了古峭子,打的便是擒賊先擒王的主意。

         不過那古峭子的法寶著實厲害,這一點出乎銘羽子的意料,使得他在攔住古峭子的同時,卻被古峭子把經過他們打鬥範圍的兩個闌星宗的同門給攔了下來,使其餘的對手在人數上佔據優勢。對於古峭子的猖狂,銘羽子有些拉不開臉面了,情急之下他也是在心中盤算,想要借助個手段將對手一舉成擒。

         衛衡趁著這個眾人無暇他顧的時刻,悄悄向前行進了不少,眼下眾人鬥得正緊,想要發現他卻也沒那麼容易。不過這一次衛衡卻不是想要趁火打劫了,兩撥人一方是大派弟子另一方卻是上古道統的嫡傳,得罪其中任何一方都不是他所願意的。衛衡這麼的動作心中卻是打的救他們一次的主意,順便給兩大門派賣個人情罷了,這樣對他日後在修真界行走也有不少好處。

        其實早在眾人開始打鬥的時候,衛衡便將神識散開來了,他既然覺察出事有蹊蹺,又怎能探究個明白。那煉氣心法才是真正的上古流傳,神妙之處更勝闌星宗的十倍百倍,單就是那包羅萬象的屬性便不是一般人可以認知的,此時在衛衡的刻意隱瞞之下,他那神識擬化成風吹雲動的樣子,片刻之間就把周圍方圓數百里的情形弄得一清二楚。

        就在動手的兩方人馬西方三十里處,便由一個修士暗自躲藏在那裡,此人法寶飛劍已然盡數亮了出來,顯然是要偷襲打鬥之中的眾人了。可惜那人隱藏的雖然隱秘,法術技巧都使用上了不少,但是這些手段,在那煉氣心法的面前卻是毫無用處,不過是一個來回而已,此人便被衛衡從山石之中認了出來,就連此人法寶飛劍上面的法力,也被衛衡看得清楚,那上面殺氣橫生唳氣纏繞,此人顯然是修煉過邪道功法的。

        兩廂裡鬥得正緊,那古峭子突然之間大吼了一聲,將三個對手逼開,同時他也硬生生的退了下來站在空中,緊接著他的頭頂之上便顯現了一個三寸來高的小人,看得出來這個小人正是古峭子辛苦修煉出來的元嬰。古峭子的元嬰浮上頭頂之後,那「耀日金環」跟他的飛劍也飛了回來,守侯在他的身邊。但只見古峭子的元嬰用他那兩隻肉忽忽的小手來回的揮舞,好像是在使用什麼法決似的,與此同時「耀日金環」也發出了嗚咽的響聲向他頭頂飛去,以實際行動回應著法訣。

        在這個時候少了古峭子的糾纏,銘羽子本該帶領他那兩個師弟跟其餘的同門靠攏,可是那銘羽子和他那兩個失地卻是呆呆的站在空中,絲毫不見動彈。

         場中會出現這種情況,倒不是銘羽子分不清事情緩急,而是他在心中隱隱覺得古峭子即將出手的這一擊,勢頭肯定不小,這種危險他是斷不能帶到師弟跟前的。至於銘羽子那兩個師弟站在那裡的原因,卻是因為他們沒有見到銘羽子行動,使得他們也不敢隨便動彈,而此刻銘羽子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古峭子身上,根本沒有無法注意到他們,自然也就談不上吩咐了。

        銘羽子的這種反應卻正是古峭子所希望的,等到「耀日金環」飛至他的頭頂的時候,他那個元嬰一個便縱身便跳到上面,而後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元嬰竟然跟「耀日金環」融合在了一起。至此在一旁關注著的銘羽子才明白過來,原來古峭子此舉卻是打得「以神御器」的主意。

        「以神御器」乃是修士進入元嬰境界方能修習的法術之一,這種法術使用起來威力甚是驚人,遠非元嬰境界的其他法術所能比擬的,說它是元嬰期修士的撒手鐧卻一點也不為過。但是這個法術雖然厲害,卻還是有它的缺陷的,這缺陷就是在於,修士在施展「以神御器」這個法術的時候,由於元嬰跟法寶融合在了一起,是以修士的肉身便少了一層保護,使以很容易被人毀掉肉身,若是以這種代價換得的勝利,那不過是慘勝而已,只能用得不償失來形容。古峭子雖然身懷此術,卻是要等到現在戰況焦灼不下的時候才使將出來便是因此。

        銘羽子也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又豈能不知道「以神御器」這個法術的厲害,可惜的是他卻沒有能夠跟「耀日金環」相提並論的法寶,因而即便是他也施展出同樣法術,也不是古峭子的對手,為了抵禦古峭子隨之而來的攻勢,他只能另尋他法了。就在此時銘羽子也注意到了呆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同門,對於他們二人傻站在那裡銘羽子也沒心思埋怨了,他也想起來了適才盤算的東西,於是衝著師弟們叫道:「二位師弟,一氣化三清三清歸一氣,你們快過來助我。」

        銘羽子的兩個師弟倒是十分聽話,聽到銘羽子的叫嚷之後趕忙飛到他的身後,各自伸出一隻手掌搭在銘羽子的背後,看他們的這個樣子倒是跟世俗界的著名武學「借體傳功」十分相似。得到師弟們真元助陣的銘羽子立時就放下心來,他腦後的那團雲氣也越發顯得清晰起來了。

        隨著古峭子一聲大喝,那「耀日金環」衝著銘羽子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對此銘羽子緊緊盯著金環,眼睛一眨都不眨。終於,銘羽子瞅準了一個時機,雙手連續捏動法訣指向飛來的金環。

         銘羽子這一番的舉動,在場的眾人除了能夠使用願力的衛衡以外,包括那個暗藏的魔道修士都沒有看個明白。但是這些人的疑慮卻沒有持續沒過多久,因為銘羽子很快就給了他們答案,隨著銘羽子的法訣捏動,他腦後的雲氣也跟著動了起來,那團雲氣先是變成了肉眼所能觀看到的青紫色,然後憑空凝結成一口大刀,呼得一下朝著金環劈了過去。

        「轟」得一聲震動天地的巨響,雲氣凝結的大刀跟古峭子的「耀日金環」撞在了一起。

         撞擊結束之後,「耀日金環」在空中歪歪斜斜的拐了好幾個彎,才飛回到古峭子身邊,金光一閃「以神御器」的法術便告解除,古峭子的元嬰也回到他的紫府識海之中。這次撞擊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有「耀日金環」護身古峭子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元嬰剛回到體內,一口精血就立刻噴了出來,他臉上的神采也黯淡下來,整個人顯得是那樣的萎靡。

        銘羽子跟他的兩個師弟也不好受,就在古峭子吐血的同時銘羽子也是仰面吐出來一口精血,那「耀日金環」可不是普通法寶,加之那古峭子又使用了「以神御器」的法術,內中所蘊涵的力量之大,即使是分神境界的修士也不好硬接,而銘羽子不過是元嬰境界而已,即便是加上他那兩個師弟,法力較之分神境界也還差的遠了,是以銘羽子三人受到反震之後,卻也不能安然無事。

        雖然跟古峭子都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可是因為這次撞擊所受到的內傷,那銘羽子卻在古峭子之上,這是因為在大刀跟金環交手的那一瞬間,銘羽子就意識到撞擊之後的反震不容小看,出於保護同門的意識,銘羽子當機立斷彈開了他那兩個師弟,獨自承受撞擊帶來的反震。但是儘管如此銘羽子的兩個師弟也受到了波及,身子不怎麼好受,當然也僅僅是不好受罷了,相對於銘羽子的吐血,他們卻不過是一時間真元的運轉不那麼靈便。

        撞擊帶來的響聲可真稱得上驚天動地,即使是在另一邊攻守的兩派弟子也聽得清楚,出於關心同門這個一模一樣的目的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罷手,收回各自的法寶飛劍,朝著自己受傷的同門飛了過去。也許是有所牽掛的緣故吧,天空中包括四個撞擊的始作俑者在內,眾人都沒有意識到要防備什麼,這也就給了某些人以可趁之機。

         沒有防備的時候可是最適宜偷襲的,埋伏的那個魔道修士正是選擇了這麼一個機會,他也藉著這個機會給了眾人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很快那魔道修士的手段就顯現出來,一支羽箭模樣的法寶出現在了眾人的頭頂之上,尚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羽箭便分裂成千百支朝著眾人攢射開來。

        對於突如其來的偷襲,沒有防備的眾人登時就吃了大虧,有的人連法寶飛劍都還沒有放出來護身便射個正著,即便是那些個反應過來的,也因為事出突然,察覺不清箭枝的來路,是以雖然他們竭力應付了,可是還是有箭枝穿過了他們的防禦,扎到他們身上。

         這些箭枝可是陰毒無比,剛一接觸到眾人的血肉,便緊緊得卡在上面,就好像是原本生在那裡的一樣。僅僅是紮在肉身上面卻還不算完,那箭枝緊接著就吸收起眾人的精血來了,隨著大口大口的精血就這麼流失,有些法力淺薄的便忍耐不住了,他們一邊用真元阻止精血的流失,一邊從乾坤袋裡面掏出各種各樣的丹藥塞進口中,以求補充所流失的精血。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24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現身

            

         漫天的箭雨終於有了個結束,這件用來偷襲的法寶雖然厲害可以一件化分為多件,可是它也要受到使用者法力的限制,因此這箭枝自是不能無休止的持續下去。可即便是箭雨持續的時間不算太長,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但也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它還是給眾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除了少數幾個防範嚴實的人沒有被射中之外,其他的那些個都插著箭枝在那裡嗚咽呼痛。

        相對於那些身上插著箭枝的同門來說,古峭子和銘羽子二人倒是幸運得多了。就在箭枝飛射而下之前,銘羽子的兩個師弟正好調息好了自己身上那有些淤滯的真元,而銘羽子又是因為仰面吐血,很容易察覺到天上的箭枝,在第一時間銘羽子就通知師弟施放法寶護身。

         對於銘羽子的吩咐,他那兩個師弟還是聽從的,銘羽子話音剛一出口,二人的法寶飛劍便衝到頭頂上面,正好擋住了從天而降的箭枝,就連那古峭子也在銘羽子的照顧之下被二人護住,沒有遭受到那附骨噬血的痛苦。卻也因此那古峭子的眼睛之中,卻也不免流露出幾分感激來。不過即便是包括這四個人在內,現在場中沒有中箭的也只有五個人了,另一人就是古峭子那個紅臉膛,一開戰就沖上前去的那個叫古越子的師弟。

        在三個還算完好的同門護衛下,眾人緩緩落在地上,他們不是受傷便是被人偷襲,身上的那點真元可是經不住飛行的消耗了。剛一落地那些中了箭枝的人便躺了下來,此時他們已經感到真元不夠用了,即便是維持著最不耗費力氣的站立姿勢也是力不從心了,那些吞下去的丹藥好像也沒有效用,都吃了這麼多了,可是自己身上的傷勢卻是一點不見好轉。

         銘羽子跟古峭子可不僅僅是在法力上超過了同門,能夠臻至元嬰境界,他們的見識也遠非是同門可以比擬的,看清楚箭枝的模樣和同門身上的傷勢之後,他們就不約而同的叫出了那件法寶的來歷:「至邪宗的附骨骨噬精箭。」接著二人又吩咐同門道,「趕快用三味真火燒掉中箭的皮肉,這些箭是拔不下來的。還有箭身上面帶有巨毒,千萬不要用手觸摸,否則便會沾染到毒氣,日後更難救治。燒掉箭枝之後就地打坐,這樣可以減輕毒發的效力。」

        這「附骨嗜精箭」的名氣在修真界可著實響亮,衛衡身上的那本《修真寶薦》上面就專門列出來一章單獨介紹他的來歷。這件法寶乃是魔道門派至邪宗專門煉製出來給弟子防身用的,在至邪宗每一個修成元嬰的弟子,都會得到這麼一件法寶,因為這個原因使得使用這「附骨噬精箭」的不在少數,也因此它的模樣也很容易辨認。

         「附骨噬精箭」顧名思義自然是那種緊緊咬住骨頭吸取精血的法寶了,跟與之功效相近的法寶比較,此物最明顯的一個特徵就是可以分裂成更多功效相同的小箭,又或者說它是由無數個功效相同的小箭組成的一件法寶,只要隨著使用者法力的逐步提高,這箭枝分裂出來的小箭也是越來越多,只要經常加以祭煉就成。在至邪宗裡面他們最厲害的那個弟子,可以把這種法寶分裂為億萬三千四百六十一根,比之眼前這位自是厲害多了。

        見到偷襲的是「附骨噬精箭」這等法寶之後,古峭子心中便明白了事情的因果,他冷笑了一下放聲叫道:「至邪宗的哪位道友在此,可敢現身一見否?閣下既然有心設下圈套引誘我等自相殘殺,如此心計定是至邪宗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總不成這麼厲害的人物還怕我們幾個後輩吧?」

        清平宗畢竟是修真界的正道十三大派之一,經常會跟其他各派的修士的交往,這種交際,自不是闌星宗這種年代久遠但是卻很少跟人往來的門派可以比擬的。因此同為本這一代最為傑出的弟子,清平宗古峭子的腦子就比闌星宗銘羽子的要管用不少,在被人偷襲之後,古峭子便想到了自己跟闌星宗這些人打的這一架,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古峭子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此刻的他連使用神識搜尋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他能夠作的,也只能是用言語把偷襲的人擠兌出來了,要是放任對手藏在暗處偷襲,那可就難以防範了,只要對手肯現身就好對付了。

         按照古峭子的想法,他把對手的陰謀拆穿之後,闌星宗的人就不會再跟他們敵對了,面對共同的敵人,說不定還能並肩作戰一回。這樣一來他們這邊有古越子跟闌星宗的那兩個弟子,還有三個人可以使用,他們可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即便對手再強大總有一拼之力了,要是對手放鬆警惕的話,甚至此刻還躺在地上的他,也可以趁機給對手偷襲那麼一下子,這可是快意的很哪。

        事態的發展狠狠的打擊了古峭子的這一番一相情願,偷襲的人的確是現身了,不過他現身的方式卻是跟古峭子那個最壞的打算相同,因為此人乃是使用偷襲的方式現身的。

         這一次偷襲就不是來自天上了,偷襲者趁著古峭子他們降落時向著四周張望的時候,早已經使用土遁術潛行至眾人的腳下了,等到眾人落地正好是在他附近,是以這次偷襲卻是來自腳下。一道黑影騰空而起,來人便出現在了古越子的身後,這時古越子再要使用飛劍把來人逼退卻是來不及了,而且來人也已經先行使出法術,一道天雷登時劈在了古越子的後背上面。

        對於腳下的偷襲,古越子倒真個沒有在意,一般修士哪裡會做出這等有辱身份的事情來,他的全部心思還是集中到了天上,他卻沒有想到對手連偷襲這等事情都做出來了,難道還會在乎鑽地遁行麼?疏虞防範之下,古越子應聲昏倒在地上。來人這劈出的這一下不過是十分普通的掌心雷而已,卻把古越子這個金丹期的修士給制住了,他們的差距竟然是如此巨大。

        在打出一道禁制,制住古越子之後,來人沒有住手,又朝著闌星宗的那兩個門人飛了過去,這兩個人在被古峭子點醒之後,那顆被人偷襲過後變得十分緊張的心卻意外的平靜下來,兩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各自施放出神識探究著周圍的動靜,也正因為兩個人的謹慎來人才選擇最後出手對付他們。

        身子尚在半空之中,來人指揮著飛劍向著兩個人刺了下去,看情形顯然是要一劍把兩個人穿透,可是兩個人已經知曉了來人所在,他這一劍又怎能成功,其中一人右手揮舞,便有一口飛簡迎了上去攔住來劍的去路,二劍相交之下便冒出了無數的火花。跟來人法力終歸是有所差距的緣故,闌星宗那名弟子的飛劍,在兩劍對拼之後便連連後退,迫不得已他只得施展法術給飛劍助陣,這一下雙方算是扯平了,轉眼的工夫便交手了十幾個回合。

        見同門擋住了對手的偷襲,闌星宗剩下的那名弟子並沒有插手,而是站在一旁給同門掠陣,這倒不是他還打著公平對陣的念頭,只因為來人顯示出來的法力,並不象能夠施展出剛才那「附骨噬精箭」的樣子,容不得他不多加提防。

         果然不出那名弟子的預料,來人趁著對手忙於應付飛劍的工夫,偷偷的射出了一件法寶向他襲來。那名弟子立時露出了放心的神情,既然發現了偷襲的手段,那麼偷襲就算不得可怕了,他的飛劍也截住了襲來的法寶。至此,在那名弟子的防範之下,來人的算計第一次落空了。

        由於來人一直使用的都是偷襲的手段,使得眾人低估了他的法力,此刻來人的飛劍分法寶都被纏住之後,尚且清醒的眾人不由得一齊鬆了一口氣,包括古峭子跟銘羽子二人在內,都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剩下的就是等著二人法力恢復之後,再好好收拾來人了,是以二人也放棄上前助陣的念頭,而是用還剩下的真元治療身上的傷勢。

        眾人的反應都落在了來人的眼中,他的嘴角上立時浮現了一絲微笑,他製造了種種假象為的就是眼前的這個機會。

         在來人的操控之下,一道巨大無比的天雷朝著奮力頑抗的兩名弟子劈了下來,對此兩個人自是不敢怠慢,各自使出一計法術上前抵擋,這時觀戰的眾人,因為小看了來人,已經在心中認為這計天雷是不會再有任何作用了。可是出於眾人意料的情況卻出現了,兩個人發出的法術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天雷在粉碎了這弱不禁風的抵擋之後,依舊朝著兩個人砸了下來。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30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援手

            

        眼見得自己發出的法術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闌星宗的這兩名弟子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無數的居喪,不過他們也都知道現在還不是計較這等心情的時候,那道天雷還沒有消散,他們尚且需要打起精神,好度過這次劫難。

        這一次兩個人認識到了自己跟來人的差距,對於來人的法術他們卻是不敢怠慢了,各是一口精血噴了出來,他們卻是要藉著精血的效用,提升法術的威力了。果然兩個人又一次使出來的法術,立時增強了不少力道,再一次向天雷迎了上去。

         「轟」,在兩個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天雷竟然被他們的這一道法術給抵消了。不過這個現象,顯然不在兩個人的意料之中,對自己法術知根知底的兩個人,已經在手上準備在準備施展下一個法術了,可是眼中見到的情景卻使得他們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暫時停了下來。

        等得就是這一瞬間,來人眼睛一亮,手上掐動法訣兩道黑影便刺向了兩個人。這時兩個人也從慌亂之中醒過神來,繼續著自己的動作,也就是在兩個人再次捏動法訣的時候,來人新近射出的那兩道黑影也來到了兩個人身前,尚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黑影就已經插到了兩個人的身上。索性兩個人的身體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雖然沒有躲開黑影,但是也逼開了身上的要害部位,只是讓黑影射中了一個人的大腿和另一人的手臂。

        雖然逼開了要害部位,可是兩個人身上的傷勢卻跟沒有逼開沒什麼兩樣,只因為射中兩個人的竟然是那「附骨噬精箭」,如此一來他們跟那些剛才中箭的同門一樣,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一時間三個金丹期的修士被一一制服,反觀來人卻沒有受到半點傷痛,來人顯現出來的法力還則罷了,他的這番心計卻甚是了得。

        原來來人在第一次偷襲的時候並沒有使盡全力,或許是為了保險的緣故,他還是暗自扣下了兩枝箭沒有發射出去。跟來人交手的兩個人何曾預料到這種情況,當他們拖住了來人的飛劍跟另一件法寶之後,就已經認為來人已經法寶了,三個人只能使用法術比拚才能分出勝負,可就是因為他們的這種念想,卻給自己帶來了危險,身上插著的箭枝就是明證。

        「好心機,好手段,如此高手定不是無名之輩,不知閣下可敢說出名號,也叫我等知道是折在誰人手下?」古峭子發出拉一陣感慨之後出言問道。

        「好叫爾等知曉,道爺乃是至邪宗門下須離子,黃泉路上可千萬不要忘記了。」來人獰笑道,說著就要施展法訣將地上眾人擊斃,斬草除根方是最好的選擇,須離子可不會講慈悲放過眾人,卻給自己留下後患。

        「且慢,」見須離子要動手了古峭子趕緊叫道,「我等具無反抗之力,閣下要殺我等卻也不在這一時片刻了,倒不如先解釋一下貧道心中的疑團,讓貧道死個明白如何?這也算是閣下的一樁功德了。」

        「也罷,念在爾等給道爺送上的法寶飛劍,質地都算不錯的份上,就讓爾等死個明白好了,道爺也不是那不懂得通融的人,只是爾等若是求饒的話,那就不必言語了,道爺可沒有這麼好的心地。」須離子說道。

        「閣下開口古峭子敢不從命,這求饒的話語是萬萬不會出口的,這一點閣下儘管放心。」古峭子苦笑著說道,「事以至此貧道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是這心中的疑慮卻是不能跟貧道一同歸去,是以還要請教閣下。」

        「到底是什麼疑慮,惹得你到死都不能安歇,不妨說來聽聽,道爺或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須離子道。

         「多謝道友了,此事貧道正要請教,貧道在那水越山脈發現了那株『凝香玉實』之後,便在那裡等待同門的到來,直到同門師弟們發出了師門傳訊玉符方才離開,貧道已經詢問過眾位師弟了,他們都沒有使用過這種玉符,想來道玉符便是閣下發出的了,但不知它是閣下從哪裡得來得?」古峭子問道。

         「其實這件事情即便告訴你也是無妨,你們清平宗的弟子實在太多了,道爺在前些日子剛好就遇到了一個你們清平宗的弟子,他的脾氣可是不怎麼良善,整日裡喊著什麼『除魔衛道』來追殺道爺,無奈之下道爺只得取了他的性命,那道玉符便是道爺打掃戰場的時候,從那個小子身上找到的。」須離子倒也沒有隱瞞,把那玉符的來歷徑直說了出來。

        「請問道友殺死的那個貧道的同門是否是喚做古殤子?」古峭子問道。

        「不錯,那個小子動不動就喊什麼『我古殤子要殺了你這個邪魔替天行道』的話語,道爺就是因為聽了這個心中煩悶才殺了他的。」

        「想不到貧道致死的原由卻是出自自己的師弟身上,」古峭子苦笑了一聲說道,「還要多謝閣下告之師弟的下落,貧道此次下山就是奉師命來尋訪這個師弟的,只是他卻先死在閣下手上了,這倒也是一樁因果。」

         「你說得不錯這就是因果,若不是你那個師弟想著追殺道爺,道爺也就不會一看到你們清平宗的小子就不高興,道爺一不高興自然要殺幾個你們清平宗的弟子出氣,可是你們清平宗的弟子又多了一點,因此上道爺還得把這幾個闌星宗的弟子算計進去,總之一句話這就是因果循環天理報應。」那須離子絮絮叨叨得說道。

        「道友就因為貧道的師弟得罪了你,就要殺掉我等這麼多人出氣,你這一口氣卻也大了一些,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嗎?我等清平宗的弟子還則罷了,闌星宗的這諸位道友卻是無辜,又何必遭此牽連。」古峭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什麼無辜不無辜的,自開天闢地以來,我等魔道修士被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殺得還少嗎?即便是闌星宗這些年不出世了,可是當年他們宗門興盛的時候,死在闌星宗門人手上的至邪宗弟子也不在少數吧?你們打著『除魔衛道』的幌子胡亂殺生的時候,又何曾想過被爾等所殺之人是否無辜?」在須離子看來眼前眾人已經是任由他宰殺了,是以他也極為放肆的出言指摘起正派中人的行事來。

        「爾等邪魔行事狠毒,所過之處儘是災荒,如此法門自是不該存留在這個世上,直至此刻貧道依然不覺有錯。閣下若要貧道性命就請動吧,何必挖苦貧道做此小人行徑。在貧道身死之前還要勸說閣下一句,須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閣下的既然種下今日之因,必有後日果報。」古峭子閉上雙眼坦然說道。

        「好個古峭子倒也是個人物,也不枉道爺費盡心機設下圈套暗算你了。既然你口口聲聲因果報應,那麼你就先嘗嘗這果報的滋味好了。」須離子獰笑一下,就要動手殺人了。

        忽然,古峭子張開雙眼高聲喝道:「就是此刻,銘羽道友還不快些出手。」

         說完古峭子的「耀日金環」又顯現了出來,向著須離子頭顱飛砸而去,與此同時一直躺在地上的銘羽子,也動用了他腦後的那團雲氣,將之幻化成一口寶劍的模樣,直指須離子的紫府識海。原來古峭子跟須離子說那些話語,卻全是為了拖延時間,好叫他跟銘羽子這兩個受傷卻沒有被箭枝射中的人積蓄法力,做那最後一搏。

        透過附在「耀日金環」跟雲氣上面的神識,古峭子跟銘羽子已經看見了須離子臉上流露出來的恐慌了,看來他沒有預料到自己二人還有餘力反擊,二人在心裡面也不由得高興起來,這一擊儘管凶險,但還是有希望保住性命的。

        這時須離子也笑了起來,他一改臉上那副驚恐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冷笑一聲兩隻手各自捏住一道法訣,向著「耀日金環」和那團雲氣迎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古峭子跟銘羽子口吐精血倒飛回原來處身的地方,而原本光彩奪目的「耀日金環」也失去了往昔的神韻變得黯淡起來,那團雲氣更是可憐已經稀薄得近乎於透明了,二人的這次偷襲卻是因為對方早有準備而宣告失敗。

        就在須離子乘勝追擊的時候,他的身前卻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不待須離子反應過來,那人一雙泛著乳白色光華的手掌,已然印在了須離子胸膛上面。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34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結交

            

         「砰、砰、砰、砰、砰……」連續十餘聲巨響過後,剛才還是氣焰囂張的須離子,已然被偷襲他的那人打得粉身碎骨了。這一掌所蘊涵的力道著實不小,即便是須離子的元嬰都沒有逃脫出來,看樣子是尚在血水形成的霧氣之中的時候,就已經被那人給滅掉了。能夠使用世俗界的掌法殺死一個修士的人,在整個修真界不消說也只有衛衡一個人了。

        要是認真說起來,須離子卻也死得夠冤枉的,在他暗算眾人的過程中,整個事情的發展一直操控的他的手裡面,無論是使用「附骨噬精箭」的偷襲,還是最後暗算剩下那三個人的手法,都體現出了他那周密的算計,而古峭子跟銘羽子的反擊更是把他的這種算計體現得淋漓盡致。

        其實早在古峭子和銘羽子發起反擊之前,須離子就有機會把二人置諸死地,可是由於害怕二人臨死之前的反擊傷到自己,須離子硬是忍著沒有動彈,還在那裡跟古峭子東拉西扯的,暗中給予古峭子二人積蓄真元的機會。在二人的這次反擊中,須離子的故意示弱使得二人拼盡了全力,須離子也藉著這次機會徹底的制住了二人,就連最後一絲自暴元嬰的希望都沒給二人留下,這樣一來二人的元嬰也就成了須離子的囊中之物了。

         即便是在衛衡偷襲他的過程中,須離子也沒有犯下致命的錯誤。雖然衛衡也是使用了跟須離子一樣的手段——用土遁術潛行到場中,可是由於衛衡身具上古煉氣心法,這就使得衛衡可以完美融入天地自然當中,須離子的神識沒有發現他,卻也是情有可原,以煉氣心法那種包羅萬象的特性,除非是神識達到了仙人之境才有可能分辨,現在的須離子還差得遠著呢。

        再者即便是衛衡能夠成功的刺殺須離子,也是跟須離子是否失策無關,衛衡暴露身行的那一剎那,須離子就已經通過衛衡此時流露出來的氣息,判斷出他不過是金丹境界而已。對此,雖說衛衡是選擇了須離子剛剛制住了古峭子二人那一刻出手,佔了須離子暫時無法回氣,使用不了法術的便宜,但須離子畢竟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周天經脈之中還是有一部分真元的,是以他立即將身上所能調動的真元全部集中到了胸口,用來抵擋衛衡這一下,能夠及時做出這等反應,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在須離子把真元聚集到胸口之後,他胸口上的真元,可是要比衛衡手掌上面的要高得多了,境界上面的差距可不是心法的優劣可以彌補的,這時衛衡已然是絕無勝算了。但偏偏衛衡也是個精於算計的人,他的這一掌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在他的手掌印在須離子胸口之前,掌心上面卻出現了一根銀白色的細針,正是這根細針破掉了須離子的護體真元,才使得衛衡的掌力真正打在須離子身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跟計謀無關了,在那一掌上面衛衡在使用他獨創的,那套結合了武學技巧跟修真功法的「千擊一破」的招式,再加上跟邪道功法相剋的願力作用下,才徹底斷送了須離子的性命。

         在觀戰眾人的眼睛裡,場中的形勢只能用一波三折來形容,先是古峭子跟銘羽子的反擊給他們帶來了生的希望,可是接下來須離子的將計就計,卻是硬生生把他們這絲希望給斷送了。就在眾人的心肝掉到無盡深淵之中的時候,衛衡的出現卻又把他們給拯救出來,而那陰毒無比的須離子也死在了衛衡的手上,是以在眾人心裡面可是對衛衡這個救命恩人充滿了感激。

        眾人眼中的救命恩人,衛衡的心裡也是在來回折騰,現在在他的心裡面,殺與不殺眾人的這兩個念頭翻來覆去的佔據著上風。殺了眼前的這一眾人等,不說別的單是那「耀日金環「這等法寶,就已經足夠衛衡眼饞的了,更無論眾人身上還有那十幾顆金丹和兩個元嬰了,要是把這些金丹元嬰都煉製成丹藥,在衛衡進入元嬰境界之後服用下去,那麼他至少可以減輕近五六百年的修煉,要知道衛衡修煉的那上古煉氣心法可是最好耗費時間的,因此對他而言時間可是最為寶貴的東西。

        到了最後還是放過眾人的心思佔據了上風,原因無他只是因為衛衡在整個修真界跟本沒有一個熟人,反倒是在雲山派卻有一個已經達到了分神境界的仇人,在這個不能跟仇人解決恩怨的時候,再得罪正道十三大派的清平宗跟號稱是上古道統的隱世大派闌星宗這無疑是不明智的,要真的是這樣的話,衛衡卻也只有在修真界到處逃竄的分了,至於什麼得道飛昇之類的話題,卻也再跟他無緣了。

         雖然衛衡的腦子裡邊轉動了這麼多念頭,可是在外面不過是才過了一瞬間罷了,等到衛衡定下心計之後,他才轉過身行把古峭子跟銘羽子身上的禁制解開,他一邊解開禁制還一邊向著眾人說道:「貧道海外修士衛衡,見過諸位道友了。適才貧道救助遲疑,使得道友多有損傷,尚請諸位道友恕罪。」

        作為眾人之中兩個頭目之一的古峭子,他的腦子可是要比另一人銘羽子靈便多了,見衛衡向自己見禮他趕忙說道:「道友對我等有救命之恩,又哪裡來得怪罪的道理。只是我等具是身上有傷難以行動,卻是無法分道友見禮了,是以在這裡,還要請道友原諒我等無禮才是。」

         人家畢竟是救了他的性命,即便是出手晚了一點罷了,又怎麼好意思怪罪,這古峭子卻也懂得幾分道理,不像某些的大派弟子那樣囂張。再者說來,那須離子可是元嬰境界的修士,而衛衡不過是金丹期而已,他能夠出手救人就已經很不錯了,不管救成與否,但就衝著衛衡這分仗義,他古峭子就應該好好感謝人家。

        這時銘羽子也已經醒悟過來,他也接著古峭子的話把兒對衛衡說道:「道友這番恩情銘羽子記下了,我代表闌星宗的諸位師弟們給道友道謝了。」他跟外人接觸的少,說話自然比不上古峭子圓滑,但是這份感激卻是真實無疑。

         「除魔衛道乃是我正道中人的本色,貧道適才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又怎生受得起二位道友的謝意,此事卻是再也休提了。」人家可是大有來頭的衛衡又怎敢當著他們的面居功自傲,是以這一番說辭還是要的,接著衛衡又道:「既然二位道友身上有傷,咱們還是不要再說那些多餘的言語了。貧道身上倒是還有幾顆師長賜予的傷藥,不知二位道友可否用得到?」

        「貧道身上也帶有傷藥,這倒是無須麻煩道友了,只是我那幾個師弟中了須離子這奸賊的『附骨噬精箭』,還須用三味真火燒掉沾染箭枝的皮肉,可是他們已經沒有餘力了,尚請道友幫忙才好。」古峭子請求道,在他的身旁那銘羽子也跟著連連點頭,可見他也是極為關心自己同門的。

        「舉手之勞而已,又何談一個『請』字,道友卻是太客氣了。」衛衡道。這句話說完之後,衛衡趕忙走到眾人身邊,為他們拔除身上的箭枝,在世俗界打過這些年的翻滾之後,衛衡便已懂得了拉交情的手段,他現在結下的這等交情,說不定在日後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因此衛衡是斷不得它錯過的,

        拔除了眾人身上的箭枝之後,衛衡便坐在地上閉上兩隻眼睛之後,把神識放出來給眾人護法。過了不久,古峭子跟銘羽子兩個人先行醒了過來,他們雖然接連受傷,因而身上的傷勢比同門要重上一些,但是他們的真元卻比同門要高上一個境界,是以二人治療傷勢的速度也在同門之上。

        衛衡正開眼睛對二人說道:「想來二位道友身上的傷勢已然恢復,在這裡貧道倒是要恭喜二位了。」

        「卻還是要感謝道友為我等護法,否則貧道又哪來得心思療傷。」這回說話的倒是不善言語的銘羽子了。

         「道友卻是多禮了,貧道所為不過是我正道中人應當作為的,又怎值得道友讚譽。」衛衡趕忙推辭道,接下來他又岔開話題說道:「這名門大派的手段果然神奇,二位道友身負如此重傷,卻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換了貧道卻是不敢想像的,由此而言,貧道的這一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這其中大抵還是二位道友自身了得。」

        「道友這話卻是過謙了,如此重傷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又怎能治好,貧道跟銘羽道友不過是把傷勢暫時壓了下來罷了,日後回到門中還需要再調理的。」古峭子解釋道。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35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計議

            

         「如此,二位道友卻是要早做打算了。」聽了古峭子的解釋之後,衛衡一臉沉重的說道,「不知二位道友可曾想過,若是在諸位回山的時候,再遇到一個須離子那樣的妖人,那又當如何?當然二位道友法力高強,對那些跳樑小丑自是不懼,但是其他這些道友卻是身負重傷,若是在這個時候與人交手的話,怕是不免要再有所損傷了。」

        衛衡這句話登時在二人心中激起了陣陣波瀾,眼下的這種情況,可是自從他們踏足修真界以來從未遇到過,自己跟眾位同門都是身負重傷,若是與人交手卻也困難,萬一真個像衛衡所說得那樣,來上一兩個跟須離子法力相當的邪道修士的話,也用不著偷襲了,便是光明正大的挑戰,只怕是也不好保得住眾師弟的平安,如此一來自己可就沒臉面再回山門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古峭子問道:「此事卻也是難題,但不知衛道友有何見解?貧道洗耳恭聽。」

         「對此貧道也是沒有辦法,這『附骨噬精箭」卻也著實厲害了些,竟然使得這麼多位道友有所不便。」對於古峭子的詢問,衛衡說得倒是直白,他接著勸說道:「事以至此卻是只有一個辦法了,若是在這附近二位道友還有同門的話,卻不妨把他們請過來,同性命相比較即便是損失一些臉面,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古峭子苦笑了一聲說道:「二位道友,非是貧道顧及這些許顏面,只是這一次乃是貧道獨自帶著一眾師弟出來的,為的是尋訪另一名失蹤的師弟,眼下已然證實那名師弟已經折在須離子手中,貧道倒是可以帶著眾位師弟回山覆命去了。不過這附近卻是再沒有我清平宗的弟子了,否則在那須離子傳出我派的傳訊玉符的時候,便會跟我等匯合了,也不致等到今日。」

        聽了古峭子的解釋之後,銘羽子也苦笑道:「我闌星宗的情況尚不如貴派,我派已然多年不理會俗事了,這一次也是因為貧道奉師命,帶領一眾師弟給他老人家的一位故友送禮,方才得以走出山門,想要得到本門弟子相助卻是不可能了。」

        兩個人說完之後都拿眼睛看著衛衡,這件事情是他挑出來的,自然還是要著落在他的身上解決。

        衛衡想了一想說道:「貧道也沒什麼辦法,但是有一句話卻想說給二位聽聽,得罪之處尚請二位道友莫怪。」

         看到古峭子跟銘羽子都點了一下頭之後,衛衡慢吞吞的說道:「雖然貧道不知二位道友是因何原由起了爭端,但是二位道友那驚天動地的交鋒,卻是被貧道看在眼中了,因此上貧道卻要勸上一勸二位,在那世俗界有一句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值此危難之際二位道友不妨暫且放下心中的怨恨,在這段時日裡面並肩同行。想來有了兩個元嬰期修士守護,再加上其他諸位道友,在危急時刻也能出上一把力氣,即便是再有人過來偷襲,只要注意防範卻是無妨的。至於二位的仇怨麼,到不如放在日後傷勢痊癒之後再行解決,不知二位道友意下如何?」

        「衛道友說得甚是。」古峭子當先點頭道:「我等遭此劫難,全是因為我清平宗門下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須離子那煞星而致,本就與闌星宗諸位道友沒有關係,卻不成想連累了諸位道友,對此貧道心中著實不安,是以還請衛道友在這裡作個見證,貧道給銘羽道兄賠罪了。」說完他對著銘羽子就是一稽首。

        「道兄此話卻是哪裡說來,若不是貧道貪圖那『凝香玉實』也不致中了須離子的圈套,這番因果卻是少不了我闌星宗的,是以貧道又怎生受得起道兄這一禮。」見古峭子致歉銘羽子也不好受了,他趕忙阻止道。取出了那株「凝香玉實」之後,銘羽子向著古峭子遞了過去說道:「此物原本就是道兄的,現下正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兩個人之間先是經歷了一場殊死較量,然後又是因為共同的敵人而聯過一次手,現在更是要借助對方的力量來擺脫自身的困境,是以他們心裡原來的那點疙瘩早已是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意味。

         見到銘羽子遞過來的「凝香玉實」之後,古峭子自是不能就那麼收起來了,他大笑一聲說道:「此物既然落到了道兄的手上,其中自有它的緣法,貧道若是再收回來卻是不那麼自然了,是以還是請道兄把他收起來的好。若是道兄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就拿它代替貧道的歉意好了。」

        「道兄卻是哪裡說來,此物原本就是道兄所有,貧道見財起意已是不該,又怎能再拿它回山,還是請道兄把他收回去的好,否則貧道心中難安。」基於同樣的道理,這株「凝香玉實」銘羽子也是不想收取的。

        眼見得古峭子又要張嘴推辭,衛衡害怕二人又因此吵鬧起來,於是他開口說道:「這『凝香玉實』可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寶貝,二位道兄卻把它推來推去不免有些暴殮天物了,二位這樣做卻也不是道理,不如就叫貧道說一句公道話如何?」

        二人也知道,他們這樣做只會使得這「凝香玉實」永遠也找不到主人,而且二人之間也會生出撇不清的干係了,對於衛衡這種開口登時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的舉動,他們自然歡迎,於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全憑道兄主事,貧道斷不會有異議。」

         衛衡清咳一聲說道:「以貧道的見解,二位道兄具是大派出身,想必派內的藥圃之中卻也少不得這『凝香玉實』,是以這在旁人看來異常珍貴的東西,與二位道兄卻是不然。倒不如這樣好了,這株『凝香玉實;古峭道兄卻也不必收回去了,就由銘羽道兄留著,正如古峭道兄說得那樣,此物落在銘羽道兄手中未嘗不是它的緣法。

         但是銘羽道兄也不必覺得自己佔了便宜,那須離子身死之後所留下的『附骨噬精箭』尚且在我等手中,不如就由古峭道兄將它收了如何?這『附骨噬精箭』雖然是邪道法寶,但也有它的可取之處,比如那以一化繁的效用就不多見,道兄收取之後,正好可以用我正道功法將他它的陰毒之處一一化去,而道兄也可以多得一件法寶,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麼?」

        聽了衛衡的見解之後,那古峭子首先動心了,他身上用來攻擊的法寶就只有那「耀日金環」一個,可是此物使用起來太耗費法力了,若是遇上一個跟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就顯得不那麼順手了,衛衡的提議正好給他解決了當前的困惑,於是古峭子當先言道:「衛道兄所言正合我意,咱們就這樣定下來吧。」

        可是銘羽子卻張嘴說道:「不可,那須離子乃是衛道兄所殺,按理說這件法寶就應當由衛道兄所有,我等又怎能收取。」

        銘羽子這麼一說古峭子也立時醒悟過來,他的性命都是衛衡救的,此刻卻要貪圖救命恩人的法寶,這麼做確實不應該,他趕忙對衛衡道歉道:「貧道思慮不周,倒是有些疏忽了,尚請道兄見諒。」

        「道兄此言差矣,若不是二位道兄先前那一擊重創了須離子,貧道有怎能傷得了他,是以這件事上貧道是萬萬不敢居功的。再者說來天下寶物具是有德者居之,貧道何德何能敢收取這件法寶,二位道兄就莫要再推辭了。」衛衡連忙拒絕道。

        「道兄此話是哪裡說來,若無道兄那最後一擊,貧道跟銘羽道兄只怕是要再入輪迴了,因此這件法寶道兄收取卻是當之無愧,道兄也不要謙虛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的作為有欠周詳,見衛衡推辭古峭子趕忙勸解道。

         衛衡苦笑了一聲說道:「非是貧道做作,實乃是貧道不敢收取這件法寶。二位道兄請想,那須離子畢竟是至邪宗的弟子,既有門派庇佑本身又是法力高強,若是擱在往日,貧道在路途之上遇見他,那自是避之惟恐不及。今日那須離子雖然死在貧道的手上,但是貧道此舉雖是救人心切,那至邪宗也說不得什麼。

         可是貧道也終歸是得罪了至邪宗,再要是收取了須離子的法寶,這其中的因果就不免牽扯深了,難保那須離子的師長不會推算出來,貧道可不像是二位道兄那樣有門派可依仗,萬一那須離子的師長找上門來,貧道可就無處藏身了。因此這『附骨噬精箭』貧道是萬萬不能收取的,是以二位道兄千萬不要以為貧道此舉是在推脫。」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36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回山

            

         古峭子跟銘羽子雖然把衛衡的這番說辭聽了進去,可是他們的勸說還是沒停下來,衛衡剛說完那古峭子便開口勸道:「衛道兄,此事還是我清平宗結下的因果,是以如若事情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們清平宗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難不成就只許他至邪宗殺害我清平宗弟子,就不許旁人還手的道理嗎?」說到最後他還免不了抱怨至邪宗一句。

        衛衡苦笑一聲說道:「多謝道兄好意了,只是這件法寶貧道確實不敢收取,畢竟是只有至邪宗弟子才能使用此物,若是因此而得罪至邪宗實屬不智。但是如果二位道兄允許的話,可否把須離子身上的其他幾件法寶讓於貧道,若是只收取它們卻是不妨的,此次能有如此收穫,貧道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或許是衛衡的這一番被說辭打動的緣故,古峭子二人也就不那麼堅持了,古峭子當先說道:「既然道兄不便收取,那貧道也只好不客氣了,這件『附骨噬精箭』就算做是貧道的東西了。至於那須離子所遺留的法寶麼,就全數讓予道兄好了,也不能叫道兄白白辛苦這麼一場,銘羽道兄你覺得如何?」最後一句卻是他單獨對銘羽子說得。

        「就依衛道兄的意思好了。」銘羽子倒也乾脆,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在整理須離子的遺物的時候,衛衡眼睜睜的看著古峭子收取了那件「附骨噬精箭」,當他那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映入眼簾的時候,衛衡的心裡卻如同刀絞一般,真恨不得把剛才說出口的話語收回來。無奈自身實力不濟,這等事情卻只是在心裡面想想而已,要是真的給他那個機會,衛衡也只會跟剛才說得一樣。須離子的師門也就是那至邪宗,它在邪道的地位,就如同跟清平宗在正道當中的位置似的,門下弟子數不勝數,要是真個把這個門派給得罪了,衛衡日後也休想過安生日子了。

        這時衛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趕忙對二人說道:「二位道兄,日後若是有人問起今日的遭遇,尚請二位莫要提到貧道的名字,另外等療傷的那些個道友醒過來之後,還要二位囑咐上幾句,今日的事情還是不要外傳的好。」

        見衛衡如此慎重,二人也明白了身為散修的艱辛,對此二人也不敢怠慢,一個勁的保證斷不會向外人透露衛衡的名字。

        見此時的氣氛有些沉重,衛衡連忙岔開話題道:「還要請教二位道兄,不知哪位道兄的師門距離此地最近,這個貧道在海外呆得久了,在修真界卻是不好辨認方向。」

         衛衡剛一說完,銘羽子就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雖然不知道衛衡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從他的話裡面銘羽子還是聽到了對自己的維護。要知道古峭子所在的清平宗可是赫赫有名的正道十三大宗門之一,它的山門即便是位於修真界最地層的,那些剛進入引氣期的弟子也顯有不知道的,更無論說是衛衡這個接近元嬰境界的金丹期修士了。

        比起清平宗在修真界的威名而言,銘羽子所在的闌星宗就未免有些尷尬了。闌行宗雖然是上古道統,在實力上也不弱於清平宗,但是卻因為隱世的原因,聲名就不是那麼顯赫了。至於闌星宗的山門,即便包括是那些歷史悠久的大門派在內,只怕是除了他們門中,那些年老成精的長老之外,也很少有人能夠找到了。

        銘羽子趕忙說道:「我闌星宗距離此地倒是要比清平宗遠多了,而且路途之上也有不少邪道修士往來,是以道兄如若是想要到闌星宗做客遊玩的話,卻是要擔上些風險了。」

         「既然如此,貧道倒是有個計較,還請二位道兄指正。接下來就請銘羽道兄帶領眾位同門,把古峭道兄一行人等護送回清平宗如何?當然在此之後古峭道兄身為地主卻也要好好招待銘羽道兄,保護他在清平宗療傷的這段時日裡,不會受到邪道修士的打擾,不知貧道這番計較二位道兄意下如何?」衛衡這番提議,可是把二人的面子都照顧到了,即不會叫古峭子覺出被外人護送的羞赧,也不會叫銘羽子認為是托庇於其他門派的保護,真可謂是一舉兩得。

        二人都是明白人又豈會不明白衛衡的意思,古峭子當先對銘羽子施禮道:「此番前去清平宗,一路之上難免有妖魔打擾,我等師兄弟皆是身負重傷,是以我等的安危卻是要仰仗銘羽道兄了。」

        銘羽子也投桃報李道:「貧道及諸位師弟身上的傷勢倒是頗為嚴重,在療傷之時還要拜託古峭道兄照拂了。」

        話音落地之後,二人相視一笑,之前一切的不快,都盡在這一笑之間泯滅了。

        既然連銘羽子這個「仇人」都邀請了,那衛衡這個恩人更是不能放過,古峭子朗聲說道:「衛道兄若是有空閒的話,不如去清平宗遊玩些時日如何?我清平宗的坊市在整個修真界也算是小有名氣,想必在那裡道兄定會有所收穫。」

         雖然二人的性命是衛衡救回來的,可是對於衛衡的實力他們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在他們眼中衛衡不過是一個金丹期的修士罷了,跟他們根本無法比較。若不是衛衡救得二人性命,按照修真界法力高強者為前輩的規矩,衛衡還得尊稱二人一聲前輩,是以古峭子也只是邀請衛衡到清平宗遊玩一番而已,在他心裡可是沒有把衛衡當作護衛的意思。

        衛衡本就打算跟兩個宗派扯上關係,即便古峭子不邀請他,他也要跟著過去一趟,現在古峭子的出言邀請,更是遂了他的心意,衛衡當即說道:「既是古峭道兄有邀,貧道敢不從命,這清平宗自是要遊覽一番的。」

        看了看一旁的銘羽子衛衡又道:「闌星宗乃是上古道統,想必派中定有不少上古流傳下來的典籍,銘羽道兄可否允許貧道觀賞一番?對上古神人的事蹟貧道可是十分仰慕,卻不知貧道此舉會不會壞了闌星宗遁世的規矩?」

         衛衡這個馬屁顯然是拍個正著,只見剛才還是一臉冰冷的銘羽子,在問聽此話之後立時就露出了笑容,笑過之後銘羽子對衛衡說道:「我闌星宗雖然是遁世門派,但是對於朋友卻一向是熱情招待的,道兄若是對上古典故感興趣的話,那麼來我闌星宗查閱卻是最好。正如道兄所言,我闌星宗乃是上古道統,因此派內有關上古的典籍那是數不勝數,如果道兄想要借閱,只要貧道跟家師稟報一聲即可,自是斷無不許的道理。」

        「如此,就要多謝道兄了。」衛衡連忙施禮道。

        由此,本來應該兩撥殺氣騰騰的冤家,卻在共同經歷過生死之後,在衛衡的調解下,變成了可以託付生死的朋友,事情也變成了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三人笑了一笑,這其中的意味就盡在不言中了。

         等到療上的眾人陸續醒來之後,他們便踏上了趕赴清平宗的行程,或許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的緣故,一路之上倒也沒有什麼邪魔外道前來搗亂,倒叫這些個「傷殘人士」暗自慶幸不已。不過即便如此,這些曾經吃足了偷襲帶來的苦頭的人,在路上卻是再也不敢大意了,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關注著周圍的情況,稍有風吹草動便結成陣勢守護在一起。眾人的這種態勢,連帶著衛衡也跟著他們緊張起來,直到他們進入清平宗的山門之後,這種情況才真正的宣告結束。

         剛一進入清平宗的山門,衛衡心中便是一震在,在這之前,他只是進過同為正道十三大宗門的烈陽宗,為了方便在世俗界行走的弟子而設立的那座山門。雖然那個時候衛衡還不瞭解修真界一應事宜,可是當年烈陽宗的見聞卻以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底。因此當衛衡身處世俗界的時候,無論是見到世俗界的什麼景象都會拿它們跟心中的事物相比較,但是最後卻是得出了天差地遠這樣一個結果,是以烈陽宗的景緻在衛衡的眼睛裡面自是無與倫比的。

        這一次進入那清平宗的山門之前,衛衡原以為裡面的景色不過是跟烈陽宗的相差無幾罷了,卻不成想直至此刻他才真正見識到了修真大派的風采,這裡面可不是那些為了方便弟子建立的山門所可以比擬的。別的不說,單以靈氣而論山門之內便是門外的好幾百倍,更何況那些隨處可見的天材地寶和珍禽異獸了,當年的衛衡又何曾見過這等寶物。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39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雲苴

            

         衛衡所見到的東西,在修真界裡面漫說是他這樣的散修,即便是那些小門小派裡面也是極為稀罕的物件,可是在這裡卻像是不要錢的一樣隨意擺放,再看衛衡身邊的那些兩派的弟子們,對眼的前這些東西卻都是沒什麼反應,顯然他們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對此衛衡在心裡連聲嘆息道:「或許就只有『凝香於實』那樣珍貴的東西他們才會在乎吧!不過想必他們也僅僅是在乎而已,若是真像那些散修一樣為此拼上性命卻是斷然不會的,這次古峭子和銘羽子之間的這場爭鬥,若不是他們各自覺得對方傷了自己的臉面,恐怕也不會打得這樣慘烈吧。」

        至此衛衡卻不由得暗暗佩服起那個被他殺死的須離子來了,能夠藉著一株「凝香玉實」便能設計這些人殊死相搏,這等心機卻不是衛衡所能擁有的。同時衛衡也在心底裡面升出了些許的自豪,須離子這等人物都被自己給殺死了,想來殺死身邊的這些人卻也是不在話下,因此他失去了「附骨噬精箭」之後所積聚下來的鬱悶也消退了不少。

        跟把守山門的幾個師兄弟打過招呼之後,古峭子便帶著眾人向他平日裡居住練功的山頭飛了過去。一邊飛行古峭子一邊向眾人指點著清平宗的山山水水,聽他言下之意顯得是頗為自得。但是在衛衡看來,古峭子的這番話語卻不免顯得有些做作了,在修行過程中一味強調門派的力量,是注定不會長久的。

        等到了地方以後,古峭子當先降了下來,引導眾人向著一個不起眼的草廬走了過去,只聽他對眾人介紹道:「諸位道友前面就是家師雲苴真人靜修的地方了,自貧道拜在恩師門下幾百年來,可是很少有外人來拜訪他老人家,此次能夠見到這麼多位道友,想必家師一定會十分歡喜的。」

        古峭子的話語剛一出口衛衡便愣住了,直至古峭子介紹完畢之後他才從失神當中醒悟過來,眼前的景象畢竟是太簡單了,任憑他來時如何想像,也絕對想像不到雲苴道人,堂堂一代破虛境界的高手竟然居住在這等地方。衛衡清醒過來之後,立時認真仔細的觀察起這草廬週遭的景象來,等他細心品味過後才略微明白了這雲苴道人的用意。

         首先,這座草廬所處的位置,正好是群山之間靈氣會粹的地方,若是在此處修煉正好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自然這些好處已經進入破虛境界的雲苴道人自是不會在乎,可是他的弟子除了古峭子以外,剩下的這些卻還在金丹跟元嬰兩個境界之間打轉,在靈氣這麼濃郁的地方修煉,對他們突破境界卻是大有好處。

        再者,草廬的意趣雖然從外面看不出來,但是若是聯繫到它週遭的景象,便會發現,整個草廬就像是跟天地自然融合到一起似的,若是在裡面住得久了,對於自然的感悟也是大有裨益,這樣一來正好可以彌補弟子們吸收靈氣過多,而導致的心神修煉跟不上去的害處。

        雲苴道人居住在這個草廬的用意,當然不會是只有衛衡觀察出來的這麼簡單,但是衛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觀察出這些道理,單就他這份眼光而言,也足可以是建造者引以為知己了。

        輕輕的在草廬的木門上面扣了兩下,古峭子朗聲言道:「弟子古峭子辦事歸來,攜一眾師弟特來向師父請安。」

        這時一道清雅悠揚的聲音自門後傳了過來,「聽你的聲音,好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就不必理會那些俗禮,直接進來回話好了。還有把你們的這些朋友也請近來吧,為師可是好久沒有見到過修真界的後起之秀了,今日正好開開眼界。」此話說完,木門便輕巧的打了開來。

        古峭子立時回道:「弟子謹遵師命。」然後他向眾人一引手道:「請諸位道友由此前行,家師就在前面等候。」

         等眾人進去之後,衛衡登時便發現這屋內的空間,卻是要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了不少,隨即他就明白了,這是由於在草廬上面使用了那須彌納於芥子的手法所致。不過即使以衛衡那領悟了願力後,較尋常修士強大不少的神識,都沒有發現周圍用一絲陣法的痕跡,可見那佈陣之人卻也是非同小可。

        來到雲苴道人身前,眾人一齊施禮道「貧道(弟子)參見前輩(師尊)。」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這麼多禮數了,你們都起來吧。」這雲苴道人倒是很客氣,沒有擺高手的架子。

         直至此時衛衡才徹底看清楚了雲苴道人的模樣,只見他相貌奇古,長鬚飄灑,兩隻眸子裡面透著是無限的深邃,一看便知曉他的道行高深。此人的衣著更是了得,身服是蛟龍探水袍,頭上戴的是青玉琉璃冠,此二物寶光閃爍在暗中還顯露出一股子威勢,即使是衛衡這樣沒見過世面的也知道是極品法寶。

        等到眾人都起身時,那雲苴道人才又對古峭子說道:「古峭徒兒,難得今日來了這麼多小朋友,為師心裡是十分的高興,難道你就不知道給為師的介紹一下麼?」時至此時,他還是沒有理會弟子身上的傷勢。

        古峭子隨即起身介紹起來。當先一個便是銘羽子,他道:「師尊這位乃是闌星宗的高徒銘羽道兄,弟子在途中跟他相遇,又共同經歷了一場劫難,現在我二人可已經是至交好友了。」

         「闌星宗可是上古道統了,對此老道可是聞名久已,只是老道在修真界闖蕩多年,卻從未有見到一位闌星宗修士的運氣,想不到今日卻有如此福緣。這位小友,從你腦後的那團雲氣就可以得知,你的『星雲真法』已經有百年的道行可吧?這等功法可是比我清平宗的那些手段要厲害多了。」雲苴道人溫言說道。

         雲苴道人這番話,登時就把他在衛衡心中的位置又提高了一個檔次。銘迂子腦後的那團雲氣,衛衡也是因為使用上了願力才可以看個清楚,而此刻雲苴道人絲毫不見動靜,就把給它說了出來,而且連銘羽子修煉的時間都說了出來,這等眼力的確不是衛衡可以比擬的,破虛修士果然名不虛傳。

         漫說衛衡在心裡對雲苴道人讚嘆,就算是比他高一個境界的銘羽子,他心中的驚訝也還在衛衡之上。銘羽子他修煉的這門功法,的確是雲苴道人所說的「星雲真法」,而他修煉至今也正好是第一百二十六個年頭。為了修煉這門法術,銘羽子可是耗費了不少工夫,為此連他進入元嬰境界的時日也給延誤了,可是這門法術的威力也著實不小,單從他前些日子跟古峭子的比拚上面就可以看出來。那「耀日金環」是何等了得的法寶,在修真界也是頗有名氣,可是銘羽子以此功法與之對陣,卻絲毫不見下風,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兩敗俱傷,是以那銘羽子也經常引以自己修煉了這種功法為豪。

        這雲苴道人如此厲害,登時就道破了銘羽子的修為,因此銘羽子在心裡面,也把雲苴道人擺在了一個相當高的位置上,他恭恭敬敬的對雲苴道人說道:「前輩法眼無誤,晚輩修煉的正是師門的『星雲真法』。不過晚輩的道行還淺薄至極,若是有暇,尚要請前輩指點一二。」

        「好好好,你這小友果真了得,比我那隻知道借助法寶威力的劣徒要強多了。」雲苴道人笑著說道。

        「前輩倒是繆讚了,古峭道兄法力精湛,正是晚輩所佩服的。」雲苴道人說說也還罷了,對自己的師父古峭子可不敢說些什麼,可是銘羽子就不敢居之了,是以在雲詎道人說完之後他趕忙推辭道。

         二人又在寒暄了一陣之後,古峭子才又接著介紹下去,而衛衡正是他介紹的最後一人。雖然衛衡是眾人的救命恩人,可是衛衡的師門就沒有眾人的厲害了,在加上他的境界也不是最高的排在最後也實屬無奈。只聽得那古峭子介紹道:「師尊,這位是來自海外的散修衛衡道友,此番弟子給銘羽道友等眾人被邪道妖人暗算,全憑衛道友救得性命,對此弟子心中著實感激。」

        雲苴道人看了衛衡一眼之後說道:「小徒玩劣受此教訓,倒是麻煩小友了。」

        「當日之事,全憑古峭道兄跟銘羽道兄重創了那妖人之後,晚輩才能僥倖得手,這等功勞晚輩卻是不敢獨佔的,對此尚請前輩明鑑。」衛衡畢竟受到過世俗界官場上面的熏陶,這圓滑的功夫卻也不差,對那古峭子是一點沒有得罪。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41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品味

            

        「我這劣徒是何等樣人,老道還是清楚的,小友就無須替他過多隱瞞了。」雲苴道人客氣道,當然他的話語也就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畢竟衛衡救的人可不止古峭子一個,還有銘羽子也在一旁站著呢,若是在說下去怕是要得罪銘羽子了。

        眼睜睜的看著雲苴道人不過四十歲的外貌,卻自稱是老道,衛衡不由得覺著有些怪異,轉念一想才明白過來自己現在已然是處在修真界了,在修真界可不是象世俗那樣是以外貌來區分年紀的,他連忙在心裡搖了搖頭把這些東西丟在一邊。

        這時雲苴道人的話音又響起來了,他笑著對衛衡說道:「小友的根基倒是十分的紮實,卻不知道你修煉的是何種功法,老道半輩子都在修真界闖蕩,對此卻是聞所未聞,小友可以告訴貧道麼?」

         「長者垂訊,小子敢不從命。晚輩修煉的這套功法乃是家師當年偶然間得來的,三百萬年前被滅的一個修真界的小門派三才門的功法,前輩若是有意,晚輩可以把口訣送給前輩閱覽,也請順便前輩給指點一下。」衛衡恭恭敬敬的說道,他這番話顯得是那樣的真誠,讓人察覺不出其中有絲毫的作偽。由於衛衡修煉的那套上古煉氣心法,乃是他在修真界安身立命的依仗,因此是絕對不能透露半個字的,現在能夠搪塞老道的就惟有那套三才門的功法了。

        「小友既是有心,那老道也就不客氣了。這三才門在我派內的典籍之中也曾經有過記載,聽聞它是被當時的大派法天門給滅掉的。不過當年法天門也沒有得到什麼好下場,在滅掉三才門的時候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失,在大派的位置上再多呆了三五千年之後,就被現在的雲山派所取代,這在當時還是一件頗為轟動的事情。嗨,可惜的是三百萬年過去了,當時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了,現在的後人想要再認知當時的情景卻有諸多不便了。」雲苴道人嘆息著說道。

        「前輩見識果然廣博,晚輩著實佩服,其實直到此刻晚輩方才知曉這三才門的來歷,尚要感謝前輩。」衛衡道,接著他取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雲苴道人,然後說道:「這上面記載的就是三才門的全部心法,請前輩指正。」

         手裡面捏著那枚玉簡,雲苴道人笑著對衛衡說道:「難得小友你如此信任老道,難道你就不怕老道是在貪圖你門派的心法麼?」雲苴道人的話語頓時在眾人心中掀起了一陣波浪,貪圖別派心法這可是修真界的一大忌諱,最受修士痛恨。可是眼下老道卻這麼當面說來,看他的意思顯然就是在考驗衛衡了。

        對於雲苴道人的問題,衛衡認真的回答道:「前輩這是在說笑了,想前輩是何等樣人,又豈會做出這種宵小之事?再者清平宗在修真界成名也已達數千萬上億年了,若是貪圖三才門的心法的話,早在三百萬年以前就去取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因此晚輩枉自揣測,前輩借閱心法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真正的目的還是要指點晚輩,畢竟我等海外修士或許在功法上面有些許獨到的見解,但是從總體而論卻是遠遠比不上清平宗這樣的名門大派了。」

        「哈哈哈哈,你這小友倒是機靈,老道打得正是這個主意。這玉簡你且放在老道這裡幾天,待老道參詳之後再慢慢與你講解。你也可以放心,這心法上面的內容老道是絕對不會向他人吐露的。」雲苴道人大笑著說道。

        「前輩的為人晚輩怎會不放心,再者晚輩的師尊收下晚輩不久便坐化了,因此上對於師門心法晚輩瞭解的卻是不多,能得到像前輩這樣的高人指點,晚輩可是萬分期待。」衛衡說話的時候仍舊是那副恭敬的模樣。

        「小友你可是真對老道脾胃,若不是你已經拜了師父,老道非得收下你這個關門弟子不可。」雲苴道人打趣道。

         「哎呀,老道的疏忽了,諸位小友來了這麼長時間了,老道卻連一點東西都沒有拿出來招待客人,實在是過意不去呀。」正在眾人說笑的時候,忽然之間雲苴道人大叫道,然後他對徒弟吩咐道:「古峭,你去把為師珍藏的『九品液』拿出來招待客人,記住了沒有?在貴客面前咱們可不能失去了臉面。」

        那值得雲苴道人如此誇口的「九品液」,很快就裝在杯中擺在了衛衡的面前。對於這「九品液」衛衡可是十分好奇,待到眾人跟前都有有了這麼一杯之後,立刻把他跟前的那一杯端了起來,放在眼皮底下仔細打量。

         這「九品液」果真是與眾不同,盛它的杯子還則罷了,它本身的形象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只見它的顏色乃是透明的清澈可以見底,在這一點上面卻不像修真界的其他飲品那樣花哨,放到鼻端連一絲味道都聞不出來,只有那股子天然的生氣蓬勃而發,卻是是一杯難得一見的佳品。可是在衛衡眼中,任他再怎麼觀察都覺得這「九品液」好像是……

        「清水!」這時古峭子說出了衛衡的心聲,衛衡偷眼望去,只見闌星宗的那些人的臉上也流露出跟他一樣的神情,顯然有這種想法的絕非衛衡一人。古峭子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之後,他才慢悠悠的說道:「諸位道友切莫以為這『九品液』就是清水,它之所以會呈現出如此品貌,卻是因為它已然把自身全部的靈氣都集中到了一起的緣故。若是不信的話,諸位道友不妨嘗嘗,貧道是不會叫諸位失望的。」說罷他當先品嚐起來了。

        衛衡也把杯子湊到嘴邊,學著古峭子的模樣慢慢的啜了一小口。果然這「九品液」不愧它的九品之名,僅僅衛衡口中的這麼一點,便發揮出了九種不同的味道,而且這每一種味道都跟它自身的靈氣相對應,這九道靈氣或是暴烈,或是寧靜……這些靈氣跟漿液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刺激著體內的真元,形成了它與眾不同的口味。

        此時,眾人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九品液」的好處,大家都不說話慢慢品嚐著其中的滋味。等到一杯下肚之後,過了好久衛衡才緩緩的對雲苴道人說道:「直至此刻晚輩才覺察出做修士的好處,跟前輩所珍藏的這『九品液』比較起來,晚輩當年在世俗界偷偷喝過的皇宮御酒簡直就像清水一般,」

        「哦,衛道兄曾經喝過世俗界的酒水嗎?不知它的味道是什麼樣的?」說這話的卻是冷冰冰的銘羽子,看來對於美食美味的誘惑卻是出於人的天性,與是否得道無關。

         酒在世俗界,可是一直跟人的生活息息相關,但是在修真界卻是已經絕跡的東西。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是因為,當修士們發明了其他天然帶有天地靈氣,而且味道絕對不差的飲品之後,便逐漸淘汰了酒這種純粹追求口感的東西。事過境遷,以至於現在的修士都只能在祖輩留下的典籍之中來知曉酒存在了。

        「原來道兄對酒也感興趣,正好貧道身邊尚留有一壇,這是可在世俗界得來的也算是難得,雲苴前輩跟諸位道兄不妨品嚐一下。」說著衛衡從他的乾坤袋裡面拿出了一罈子美酒,這卻是他在世俗界的時候,大齊君臣贈送給他的禮物了。

         揭開了酒罈上面的封泥,衛衡輕輕的在壇肚上排了一掌,借助這一掌的力道將壇中的酒水,依次送入眾人已經幹了的杯子裡面。出於好奇的緣故,眾人都是拿起了杯子飲了一口。登時,眾人全都被酒水獨特的口感所征服了,這種香醇爽趔的滋味,卻是他們平日裡飲用的那些甘泉清露所無法比擬的。雖然正如衛衡說得那樣這酒水比起「九品液」是差得遠了,但是卻勝在新鮮,因此給眾人的卻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古峭子忙不迭的將杯子裡面剩餘的酒水統統幹掉之後,朝著衛衡叫嚷起來:「衛道兄,想不到你身上居然藏這麼好的東西,你跟大夥這麼多日子以來都不曾透露半點口風,確實該罰。恩,就罰你這酒水充公如何?今日大家可是要把它喝個乾淨。」

        看著古峭子那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衛衡不由得擔心起自己乾坤袋裡面剩餘的酒水來了,他連忙苦著臉道:「道兄可要多少給我剩下一些,這可是貧道最後一點身家了。世俗界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

         衛衡的這一番哀求,眾人自是沒有理會,他們一個個爭搶著那罈子美酒差一點就打起來了,他們跟衛衡呆得久了,也知道衛衡這個人不怎麼在意那些小節,是以也不會跟衛衡客氣。到最後,即便是雲苴道人這樣的有道全真,都沒有忍耐得住酒水的誘惑,他也施展法術搶了不少,而眾人留給衛衡的就只剩下一個空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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