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煉氣之修真者 作者:喝水 (連載中)

灰虹紫霓 2009-1-9 11:10: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5 117710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48
正文 第七十章 坊市

            

         在結束了對那罈子美酒的爭奪之後,雲苴道人也恢復了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開始了對衛衡的說教:「衛小友,老道有句話還是希望你能記住,這紅塵俗世雖然是光彩流離,但我輩修士最好還是不要多呆,否則若是沾染了塵緣,在日後度劫飛昇的時候,難免會受到影響。這可是歷代前輩總結下來的經驗之談,切莫忘記了。」到最後他還是有叮囑了一句。

        本來衛衡在世俗界呆了這麼些日子,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是以對於這個經驗之談他還是不怎麼在乎的,但是眼下卻不同了,連雲苴道人這個破虛境界的修士也這麼說,想來這其中必定有原因的。至此衛衡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應聲道:「多謝前輩關愛,這個囑咐晚輩記下了。日後這世俗界晚輩是再也不會踏進去半步了,先前的那番作為倒是過於莽撞了。」

        這時那個紅臉膛的古越子卻在一旁說話了,他出言問道:「師尊,這世俗界真的是那麼險惡嗎?難道說即便是到了您這樣子,達到破虛境界幾成仙人的高手,也不能進入麼?」

         「其實這世俗界卻是沒有什麼可以傷到我等修士的,當然那座號稱是修真界三大險地之一的秦山山脈除外,是以世俗界也算不得險地這個稱呼。可是這世俗界裡面卻是有太多的世人了,只要跟其中一人牽扯上因果,就難免不會招惹更多的世人,這便與就跟我輩修士所追求的那種超脫凡俗不染紅塵的宗旨相違背了,這對於日後的修行便是天大的障礙。因此若無必要這紅塵俗世還是莫要沾染的為好。」雲苴道人緩緩說道。

        「前輩說得不錯,非但如此,那世俗界也有十分險惡的地方,貧道就曾經起過心思想要到那世俗國都去遊覽一番,可是尚未等貧道走近,便受到了升騰在那國都上空的異氣的影響,體內的真元也險些失去了控制,想想當時的情景著實可怕。」等雲苴道人說完,衛衡接著向眾人介紹道,「貧道也仔細檢查過,像這等地方在世俗界尚有九個之多,且每一處都是世俗的國都,按前輩今日所講,想來這些地方之所以會產生異氣,便是因為俗世的因果糾葛所致了。」

        由於雲苴道人適才的那些言語都是前輩經驗,眾人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衛衡所說的這些便是親身經歷了,出於衛衡一貫表現出來的沉穩老練,他的話也由不得眾人不相信,是以這世俗界就在眾人心中跟險地等同對待起來,看他們的樣子,這世俗界他們是絕對不會進入了,倒也免了世俗界那些美酒的劫難。

        看到眼前的氣氛有些沉悶,雲苴道人把話題岔開道:「我清平宗的坊市在修真界也有幾分名氣,是個熱鬧的地方,眾位小友既然來此一趟卻是不容錯過,不如就由小徒帶諸位去觀賞一番,卻是如何?」

        「前輩所言甚是有理,來到清平宗卻不去遊覽它的坊市,未免有些說不過去,這等熱鬧所在即便是貧道身在在海外,也是聞名已久了,但是卻不免麻煩古峭道兄了。」在眾人之中,如論察言觀色衛衡自是不二人選,所以他立刻附和道。

        「這有什麼麻煩可言,不過是多走幾步路罷了。」古峭子謙讓道。

         眾人身上的傷勢雖然嚴重,可是尚不致影響到他們的行動,若是沒有人打攪的話只需憑藉自身的真元,即可醫治完好連丹藥都不用浪費。現在已經是處在清平宗的山門裡面了,自身的安全亦是有了保障,眾人也是緊張一路了,對於雲苴道人提出的這個放鬆心神的建議,倒是沒有人反對。於是在古峭子師兄弟的帶領下,一眾人等向著清平宗的坊市飛了過去。

        飛行了一段時間之後,眾人在一座牌坊跟前降落下來,轉過了這座牌坊就是清平宗的坊市了,不過為了方便交易,在這坊市裡面卻是不允許飛行的,因而接下來就需要眾人用雙腿走路了。今日在清平宗遊覽的這個坊市,自不是衛衡曾經見識過的那個所能比擬的,但見坊市裡面人潮湧動繁華異常,一時之間竟然讓衛衡有了回到了世俗界的錯覺,曾幾何時他在大齊的朱雀大街不也是見到過這種景像麼,只是今日卻物不是而人亦非了。

        在一處交易煉器材料的地方衛衡停住了腳步,他對著材料的主人施禮道:「這位道友如何稱呼?貧道海外修士衛衡這廂有禮了。道友這些材料裡面倒是有幾件是貧道所需要的,還要請教道友此刻需要些什麼?」

         因為修士在修行的過程中大多是獨自一人,是以當他們發現缺少什麼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親自採集,但是某些天材地寶它們出世的時間卻是固定的,若干時日之內只有一個機會才能得到,是以修士所需要的材料,在很多時候卻是很難湊齊的,此時便需要去坊市跟人交換了。

        當然在修真界交易卻不是象世俗界那樣,有黃金白銀這樣的通用物品可以使用,基本上修士的交易都是在以物換物。這是因為修真界的勢力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象清平宗這樣的大派,在正道也有另外十二家與它並駕齊驅,除此之外也不乏像闌星宗這樣的雖然隱世不出,卻實力並不遜色的門派,更無論正邪兩道還是勢不兩立的了。因此想要在修真界找出一種象黃金白銀那樣通用的東西不難,可是想要找出一個勢力保證它的流通卻是難上加難,無可奈何之下,以物換物的方式也就被修士默認了,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什麼東西可以交換什麼東西也能夠做到心中有數,倒也很少有上當受騙的情況出現。

        「貧道宗元門水炎子見過道友,」那水炎子回禮道:「卻是因為貧道近日有要事處理,是以需要開爐煉製一些『須齡丹』,不過之前貧道的準備有些不足,身邊尚且缺少一部分材料,不知道友身邊可有貧道所需要的東西?」

        「這位道友,那煉製『須齡丹』的材料貧道身邊也是沒有,不過貧道身上倒是有幾滴『玉髓』,想來道友此次煉丹也用的著。貧道就以此物交換道友手上的『雲泥』、『銅實』、『葉紋精』……等物,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這「須齡丹」乃是修士煉製出來醫治巨毒的,也算得上珍貴,但是這種丹藥對於衛衡而言卻是沒多少作用,他修煉的上古煉氣心法,可是號稱是包羅萬象的對於毒藥他自是不用在意,因此衛衡在平日裡也就沒有注意過,煉製這種丹藥的材料。不過衛衡身上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這「玉髓」就是其中之一,他用幾滴來換取眼下需要的材料,倒是划算得很。

        這時古峭子在一旁給衛衡傳音道:「道兄,你這『玉髓』的價值可不是他這點材料可以比擬的,若是這麼交易你可要虧大了,不如拿出點別的材料試試,想來他也不致反對。」

         衛衡苦笑著回道:「道兄,非是貧道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貧道本就身家不豐,剩下的那些材料又是還有其他用處的,眼下多餘的東西就只有這幾滴『玉髓』了,而且對方那幾件材料也是貧道急需的,不能就這麼錯過啊。再者貧道身邊還有幾滴『玉髓』呢,若是省著點用,也能維持好長時間了,這件交易也不算太虧。」

         衛衡如此言語古峭子也不好說些什麼了,他即便有心阻止這次交易,可是一時之間卻也湊不出眼前的這麼多種材料,只得就此作罷。聯想起衛衡當日連那「附骨嗜精箭」也讓給自己的經歷,古峭子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嘆息道:「這衛道兄真是好大的度量,連這等交易都會做得。不過也正是他這種大度之人才值得交往,若是換了那些貪圖小利連跟他講話都要時刻提防的修士,卻是無趣得緊了。」

        古峭子心中的主意卻是衛衡不曾想到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利用幾滴「玉髓」便換來了古峭子,這個清平宗本代最出色弟子的認同,怕是要打心眼裡笑出聲來吧,要知道衛衡當日收取的「玉髓」可是有一大瓶呢,而且他還在那個瓶子上面,刻畫上了須彌化芥子的法術,像今天這樣的交易,即便是在做上幾千次衛衡也不會心疼的。

        那水炎子更是心急,他雖然法力不高,但是卻是依靠著自身的努力一步步修煉出來的,因而他的見識也比衛衡這樣勇猛疾進,只花費十幾年工夫就金丹大成的人要高上許多。有這等見識,水炎子又怎會不知自己在這次交易上面佔了大便宜,他趕忙把衛衡需要的那幾件材料揀了出來,遞給衛衡道:「這次交易卻是貧道佔得便宜了,又怎會有不肯答應的道理,這些東西便是道友想要的材料,請道友收下。」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53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丹鼎

            

        見那水炎子一臉緊張的樣子,衛衡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他的修為還算不錯硬是忍了下來,沒有讓人看出來自己的心思。強忍著笑意,衛衡自乾坤袋裡面取出了一個玉瓶遞給水炎子,道:「水炎道友,這個瓶子裡面有五滴『玉髓』請你收好。」

         水炎子接過玉瓶之後,就像是害怕有人強搶似的,立時把它放進了乾坤袋裡面,上上下下都捂得十分嚴實,在這之後水炎子想了一想說道:「其實卻也不須瞞著諸位道友,貧道此次確實是有要事要辦,因而這『玉髓』對貧道亦是極為重要,在這裡貧道就要謝過這位衛道友的慷慨了。道友的這個人情貧道記下了,日後若是有緣定當徒報。」

        「道友此話卻是從何說起,此次交易你情我願自是誰也沒有佔到便宜,什麼人情不人情的卻是不要在講了。」衛衡不悅道。

        見衛衡堅持,那水炎子也就不再說些什麼了,他只得笑了一笑算是承認衛衡的說法。見到水炎子這個樣子,衛衡的臉色才緩和過來道:「今日貧道卻是同友人一起來得,自是不能再跟道友多說話了,貧道就此告辭。」

        「道友好走,貧道不送了。」

         在回去的路上除了心中對衛衡好感大生的古峭子之外,其餘眾人對衛衡這種敗家的行為均是好一通埋怨,對此衛衡卻也不多加解釋,只是一個勁的對他們解釋,這次交易所得來的材料乃是自己急需的,也算不得吃虧,這才安穩了下來。在整個過程之中,古峭子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衛衡跟眾人嬉鬧,他自己則是不發一言,著實給人以莫測高深的感覺。

        古峭子給自己安排的靜室之中,衛衡身前整齊的擺放著數十份材料,靜室周圍也被他佈置了禁制,防止外人的打擾,看他的樣子像是打算要煉製什麼東西了。

        一道三味真火噴了出來,頓時,炙熱的火焰充斥了整個房間。不過在衛衡的刻意控制之下,這道三味真火卻沒有燒著任何東西,能有如此效果卻跟衛衡佈置的那些禁制沒有絲毫干係,全是因為衛衡對三味真火的操縱又升到了一個新的台階。

         衛衡一個個的抓起材料,將之逐個投放到琉璃色的三味真火當中,霎時間,原本堅硬無比的材料登時變成了一灘灘色彩斑斕的液體浮在空中,隨著火焰的燃燒不停起落,就像是有什麼力量在操控似的。兩手一合,衛衡已然捏動了法訣,天空中的液體也跟著匯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滾圓的球體。就在液體匯合的那一瞬間,衛衡一口精血也噴在了上面,此時他已經跟那團液體建立了聯繫,也不用浪費真元使用法訣控制了。

        隨著衛衡的心意,圓球被變成了一個鼎的模樣,原來衛衡此次是要煉製一尊丹鼎。

         衛衡能有此心卻是與他目前的修行有關,要知道煉丹本就是修士最為重要的功課之一,可是衛衡除了在世俗界的時候煉製過一些不入流的丹藥之外,其他的日子就再也沒有做過這種功課了。仔細追究這其中的原因,即不是衛衡不想煉製,也不是他沒有材料,進入修真界都這麼多天了,他也採集了一些草藥,就憑這些也足以使他練習一下手法了。

        可是即便這樣,衛衡對此還是沒有上心,這就是因為他沒有一口丹鼎的緣故,煉丹不同於煉器,沒有好的丹鼎即便是藥材跟手法再為純熟,所煉製出來的也不過是次品罷了,這樣是檢驗不出是否有所長進的。不過今天在跟水炎子的交易之後,衛衡總算是收集夠那些煉製丹鼎的材料,是以他一回到居住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找古峭子安排了這麼一間靜室,為的就是早日把丹鼎煉製出來。

        等到丹鼎成型之後,衛衡自乾坤袋裡面取出了此次煉器最後所要加入的東西,這也是他跟水炎子交易的時得來的東西之一,那便是那凝固丹鼎之前所必須加入的「雲泥」。衛衡輕輕一笑之後,他慢慢說道:「這水炎子未免忒不識貨了,難道他就不知這雲泥之中還包裹著別的東西麼?」

        左手捏住「雲泥」右手一劃,登時「雲泥」就被剖成兩瓣,它中間的部分也露了出來。只見在那「雲泥」之中竟然還包裹著一顆精光閃爍的十六面晶石,而這塊晶石便是衛衡跟那水炎子交易的真正原因了。

        將晶石放入乾坤袋後,衛衡開始了煉製丹鼎的最後一道工序,那就是刻畫陣法了。

         雙手來回飛舞,剎那間衛衡已然在空中揮灑出了九百五十七道法訣,緊接著衛衡雙手一推法訣便被刻在了丹鼎之上,形成了最基本的「培火陣」。這「培火陣」可是丹鼎上面最為重要的陣法,修士煉丹的時候便是借助這道陣法,將噴吐出來的三味真火加以控制,使之在溫度跟燃燒上面更為適合鼎中的藥材。因此對於一個好的丹鼎而言,除了煉製它的時候所使用的材料之外,能否有一個完整的陣法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衛衡這一次在空中刻畫出了九百五十七道法訣,並以此所組成的「培火陣」已經是十分完美了,要知道即便是雲苴道人這樣的破虛期修士,也不過是能夠刻畫一千多道罷了,相對而言,以金丹境界,卻能刻畫出九百五十七道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當然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效果,跟衛衡識海之中的那些願力也是分不開的,這願力單以性質而論,本就在修士的神識之上,是以衛衡在刻畫法訣的時候,所使用的手法全都是在願力的指引之下完成的,根本用不著擔心會出現偏差。而衛衡要做的便是及時調動真元罷了,這樣一來就給了衛衡極大的方便,能夠在片刻之間,刻畫出九百五十七道法訣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刻畫好「培火陣」之後,衛衡再一次刻畫上去的就是孕育丹氣的「孕靈陣」和加固丹鼎的「戊土陣」等陣法了,在這些剩餘的陣法當中最為特殊的卻是「戊土陣」了。本來以加固器物的目的而言,使用在飛劍或是法寶上面的「銳金陣」的金性陣法卻是最為合適的,但是五行之中金木相剋,因此金性陣法是絕對不可取的,是以在此只能使用土性陣法了。衛衡能夠在得到寶物的時候,也沒有忘記這個要點,這等心性亦屬難得。

        陣法刻畫完畢之後,衛衡趕忙將體內的真元向著丹鼎周圍的陣法輸送過去,得到衛衡真元的幫助之後,圍繞著丹鼎打轉的陣法立時貼附到丹鼎之上,慢慢向內裡滲透。這個時候便是煉製過程中最為重要的一刻了,如若陣法可以跟丹鼎完美的結合到一起,那就意味著從此刻開始丹鼎便有了靈性,而若是陣法不能跟丹鼎結合,那麼對於修士而言這個丹鼎卻與廢鐵無異,頂多就是能夠煉製一些治療頭痛發熱的丹藥而已,跟修真界的那些靈丹妙藥自是無緣了。

        就在此時,衛衡突然間想起自己做得有些過火了,這卻是跟衛衡刻畫的那些陣法有關了。平心而論,衛衡刻畫的陣法確實是十分完美,可是陣法完美也就意味著此時要吸收更多的真元,但是目前衛衡也不過是金丹期而已,現在這點真元是否夠用就不得而知了。衛衡咬了咬牙,仍舊將真元源源不斷的傳了過去,現在的態勢已經容不得他停下來了,一旦停止那就是丹鼎破碎的時候,這次煉製所使用的材料可是衛衡好不容易才收集起來的,其中還有不少運氣的成分,再要收集這麼整齊那可不是衛衡所能夠等得的。

        等到陣法跟丹鼎差不多融合在一起的時候,衛衡體內的真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就是要跟比拚速度了,若是丹鼎先煉製成功的話那還好說,可是要是衛衡的真元當先耗盡的話,那無疑就是丹鼎破碎的結果,此時也因為衛衡耗盡了真元無法防護自身,在破碎的那一剎那也免不了受到傷害。

        終於衛衡的真元當先耗盡了,這可是九百五十七道陣法,即便是衛衡的真元比普通金丹期的修士凝練三百六十倍也支撐不住。一口精血噴出,衛衡把它吐在了丹鼎之上,在這口精血上面可是蘊涵著衛衡最後一絲真元了,本來這絲真元乃是他用來聯繫紫府識海當中的願力的,現在情急之下也被他噴出。由此也可以看出來衛衡是真的力竭了,否則他又怎會借助精血將真元送上去,直接打個印訣不就完了麼。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56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鼎成

            

         事情的發展卻沒有衛衡想像的那般順利,即便是他把最後的真元借助這口精血噴上去之後,丹鼎依然沒什麼改變,這最後一絲真元,就好像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一樣。可是就在衛衡徹底失望時候,忽然間在他的眼前閃過了一道道七彩光暈,一陣嗚咽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時已至此這座丹鼎卻是終於煉製成功了。

         衛衡這次煉製的丹鼎,跟世俗界那些寺廟裡使用的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三足、圓腹、尖頂的樣式,如果真的要找出不一樣的地方來就要屬它身上的那些浮雕了。這些浮雕的造型可是怪異的很了,它們總共有四個,正好把鼎腹分割成四個部位,每一個都被雕刻成怪獸頭顱,長嘴、大眼還有兩邊微微蹺起來的鬍鬚,兩隻耳朵耷拉著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溫和。而最特別的就是怪獸的牙齒了,衛衡竟然把他設計成下面的兩隻犬牙突出的樣子,也只有在這裡才能看出一點猙獰來。

         對於丹鼎的模樣衛衡卻是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思了,此刻他正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喘著粗氣,又過了好半天的工夫,他才恢復了一絲真元。勉強打開了乾坤袋之後,衛衡從裡面取出了一瓶子用來回覆真元的丹藥,他現在也沒工夫去分辨這瓶丹藥是從玄心子還是刖翼子那裡搶到的了,一抬手就往嘴裡面塞進去了七八顆。吞下丹藥之後,衛衡體內的煉氣心法也緩慢運行起來,借助丹藥的幫助恢復著衛衡的真元。

        等衛衡體內的真元恢復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才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日後可再也不能逞強了,這一次是運氣好才能撐過去,下一次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等運氣了,難不成要靠肉身硬扛麼?」

         呆立了半晌之後,衛衡又從乾坤袋裡面把先前那枚,被「雲泥」包裹著的晶石拿了出來。捏著這枚晶石衛衡又得意的笑了起來道:「也不知道是何原因,這只產於仙界的『仙晶』在這修真界竟也有存在,倒是要感謝那塊『雲泥』了,若不是它把這『仙晶』包裹起來的話,怕是要在修真界惹起滔天巨浪了,到那個時候修真界偌多的高手都會爭奪,還能輪得著我享有麼?」

        要說這仙晶的珍貴卻不是一般物件可以比擬的,單就是它在仙界出產的環境,這偌大的修真界就找不出一個與之相似的。這是由於仙界的靈氣較之修真界要厚重千百倍以上的緣故,當然也只有在仙界某些靈氣濃郁的地方,才會因為靈氣堆積而生出仙晶這等寶貝。

         正是因為仙晶是仙界的濃郁的靈氣堆積而成,是以在它內裡所蘊涵著的靈氣也難以記數,可以這樣說在仙界每一枚仙晶之中所蘊涵的靈氣,即便是仙人的修為也要花費一兩年的時間才能煉化乾淨,當然就更無論說是修真界的修士了。可以想像既然仙晶之中蘊涵著這麼豐富的靈氣,那麼此若是修士在修煉的時候身邊放上一枚的話,他真元的提升速度又何止是倍增,恐怕即使是幾十倍也是有的,是以要是這等寶物現世,還不得讓那些修士打破腦袋來爭搶麼?

         若是跟普通修士相比,這仙晶對衛衡的作用更是要大上許多,這卻是因為他所修煉的是那上古煉氣心法的緣故。現在衛衡已然在周身上下修煉出來了三百六十個竅穴,通過這些竅穴衛衡所吸收的靈氣被煉化成真元之後,還要再凝練三百六十倍,這雖然使得衛衡的真元比旁人更為厚重,但是也使得衛衡很難在修為上面有所突破,同樣的靈氣對他而言只能起到三百六十分之一的效用,這修煉的速度又如何跟得上去?

        但是現在有了這枚仙晶之後,衛衡就不用擔心修煉速度的問題了,在此之前他就曾經得到過一枚血精,它的作用就是提高衛衡的生命本源,保障他在向更高的境界前行的時候不會受到阻礙。而這枚仙晶的作用就是提供靈氣給衛衡吸收,使他不用擔心外界的靈氣跟不上自己吸收的速度,有這兩個寶貝握在手中,衛衡日後的發展只能用不可限量來形容了。

         衛衡能夠獲得這枚仙晶卻是因為那觀息術的緣故了,其實早在坊市的時候,衛衡便對周圍的東西留了一份心,趁著旁人不注意的工夫,他已然把觀息術悄悄的使了出來,以期身邊的寶物不致落空。隨後這觀息術也不愧是當年三才門在修真界藉以安身立命的功法,很快就給了衛衡豐厚的回報。在衛衡路過水炎子身邊的時候,觀息術就產生了感應,它所指的就是擺放在水炎子身前的那塊「雲泥」,對此衛衡卻是絲毫不動聲色,還拿出了手中最為豐富也是最為珍貴的「玉髓」,跟水炎子交易他身前的那堆材料,當然這其中自是包括那「雲泥」在內了。

        而衛衡這麼急匆匆的煉製丹鼎,便是因為要為了掩飾這「仙晶」的存在了,這麼珍貴的東西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不佈置下陣法防止別人探察,衛衡是絕對不會取出來的,即便是當初他還不知道,雲泥裡面包裹的是仙晶這等寶物。當然在這清平宗呆著的時候,衛衡也只有在煉器的時才有藉口佈置下防禦陣法,若是隨意佈置的話,豈不是在懷疑清平宗這麼大的門派都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麼?這種讓人心生芥懷的事情,衛衡還是暫時不會去做的。

        要說衛衡的運氣倒真的是不錯,包裹著那塊仙晶的雲泥,不知在水炎子手裡面呆了多少日子了,可是那水炎子卻一直把它當做是普通的雲泥來對待,一點剖開它的意思都沒有,已至於跟仙晶失之交臂。當然這其中卻也離不開那觀息術的功勞,時隔三百萬年,這門法術終於又在衛衡的手上重現,只是不知衛衡的命運是否會跟那三才門一樣,身懷重寶自然免不了遭人妒忌,若是因此招來殺身之禍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拈著那枚仙晶衛衡卻又不得不嘆息道:「唉,這元嬰境界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否則的話不說這枚仙晶,即便是我手上的那兩顆丹藥也能提升幾百年修為了,可惜這煉氣心法偏偏在元嬰成就之前,是不能煉化任何靈藥來增進真元的,手握靈藥卻是沒法享用感覺,真是憋屈死人了。」

        就在衛衡煉製丹鼎的時候,古峭子也在向雲苴道人稟告他此次外出的經過,首先他先是向雲苴道人請罪道:「啟稟師尊,古殤師弟已經被邪道妖人所殺害了,弟子沒有把他給帶回來,完不成你老人家吩咐的任務,尚請師尊責罰。」

         聽聞弟子身死的消息之後,雲苴道人沒有表現出半點的傷心,他沉聲道:「古殤子遇害的事情為師早有預料,也活該他有此劫。早在他年幼的時候,便受到那些正邪不相容的言語影響敗壞了心性,直至此時,日積月累之下此子的心性已然偏離了大道,即便是為師苦心勸解也是不起作用,這個孽障又何必放在心上,就算這次他被你救了,日後還是免不了遭劫的。而且你要知曉,此次為師遣你下山,卻也不過是讓你見識一下世面罷了,是以這處罰大可以免了。」

         「多謝師尊開導。」古峭子恭身行禮道,直至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師尊心裡面早就已經厭惡古殤子了,這個動不動就把正邪不兩立掛在嘴邊的師弟也著實討厭,好像世間就只有他才能代表天理一樣。雲苴道人的這番話,也給古峭子解釋了為何他門下第一個外出修行的,會是平日裡表現一般的古殤子。

        接下來古峭子就開始稟告其他事情了,這其中既包括他被須離子欺騙的經過,也包括他被衛衡相救和跟眾人交往的事情,面對自小把自己養育成人的師尊自是不用顧及顏面,在這些事情上面古峭子便沒有做一絲的隱瞞。

         對古峭子的經歷雲苴道人也不過是聽聽便罷,反正他的寶貝徒弟就站在自己身邊,再要擔心也是多餘了。只有在古峭子講述自己跟銘羽子交手的時候,雲苴刀刃才插上幾句,向他分析這其中的得失,看他的樣子卻是要趁機調教弟子了,不過這倒是個好法子,趁著那場比拚古峭子現在還記得清楚的時候,好好調教他一番,這樣正好可以跟他加深印象,避免他日後再犯同樣的錯誤,若是時間長了就難以受到這麼好的效果了。

        說完比拚的事情之後就是須離子的暗算和衛衡的出手相救了,當古峭子講到須離子是如何死在衛衡手上的時候,雲苴道人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嘆,然後他追問道:「你可是看清楚了,那衛衡殺死須離子的時候並沒有使用任何法術?」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58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試探

            

         古峭子正在講述經歷,聞聽師尊發問自是不敢怠慢,在心裡面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之後,才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稟告師尊,雖然弟子在當時已經不能動彈,但是還是可以察覺到週遭靈氣異動的。弟子可以肯定當日衛道友並沒有使用任何法術,不過他是否使用法寶弟子就不曉得了,那須離子死得太快弟子一時間看不真切。」

        雲苴道人撚鬚笑道「能在被敵人制住的時候還能觀察得這麼仔細,著實難為你了。」

        見師尊誇獎了自己幾句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古峭子不由得問道:「師尊,那衛道友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竟然還值得您老人家垂問?莫非這衛道友是在……」接下來的話語他實在說不下去了,好像是害怕什麼似的。

         對古峭子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雲苴道人便以知曉自己這個徒弟又是想到岔路去了,他啞然失笑道:「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般模樣,為師只是好奇那衛衡到底是使用的什麼方法殺死須離子罷了,這等手段,老道在修真界呆了這麼多年了,卻是聞所未聞。瞧你那副模樣,難不成此次出門後,非但身上受了傷,竟然連膽子也變得小了不成?」這最後這一句,卻是雲苴道人在跟弟子打趣了。

        古峭子臉面一紅,但是又十分認真的說道:「師尊所言極是,這次出山歸來之後弟子的膽量的確小了很多,想不到這世間竟然有這麼多的陰謀詭計,著實叫人膽寒。同時弟子也害怕,若是弟子再像以前那樣粗疏的話,怕是早晚要連師尊的臉面也一起給丟了,那弟子可是萬死也難辭其糾。」

        「好!好!好!」聽了古峭子的解釋之後,雲苴道人非但沒有怪罪弟子反而是連聲說了三個好字,接著他又道,「你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就不枉受了這身傷勢。你可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日後為師飛昇之後,這身道統還需要你來發揚光大,為此你日後難免要跟旁人打交道,這時便需要防備人家的算計了,是以多長些心眼對你沒有壞處。」

        「多謝師尊指點,弟子受教了。」古峭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不過你也無須太過於害怕別人算計,你看那衛衡,論法力他比你還要差上一個境界,即便是他所修習的功法也要差上好多,可是他卻敢獨自一人在修真界闖蕩。你可是深受為師栽培,難道還不如一個海外的散修麼?」雲苴道人話音一轉又開始教訓起古峭子來,不過聽他話語裡面的意思卻是以勉勵居多。

        「請師尊放心,弟子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栽培。」古峭子高聲說道,顯然他也明白雲苴道人的用意。

         略帶期許的點了一點頭,雲苴道人說道:「你是何等樣人為師自然清楚,不會不放心的,你就回去安心養傷好了。」見古峭子有些躊躇的樣子,他又道:「你那些朋友為師會帶你招待,不會失了禮數的。即便是那衛衡的事情也用不著你操心,過幾日為師給他講解道法的時候,自會親自問他,想來他也不會欺瞞與我。」

        師父說話當徒弟的自是不會質疑,古峭子一躬身便施禮告退了,等他離開之後雲苴道人才喃喃得說道:「到底是什麼手段,能夠讓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殺死元嬰期的,即便是當時那種情景也絕無這等可能,等見到那衛衡之後,到要好生問上一問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眾人都在靜室之中打坐療傷,唯一一個清閒著的就是衛衡了,不過他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為了煉製那座丹鼎可是耗費了他不少的真元,現在他也在努力吸收著天地靈氣,補充前日造成的損失。

         十多天以後,衛衡的真元終於恢復過來了,甚至在原來的基礎之上好有所增長,而他丹田氣海裡面的那顆金丹也變得通透異常,可以說他距離元嬰境界就只差那最後一步了。不過這一步的差距卻不是在真元上面,而是在於對天道的理解,索性的是衛衡的心神修為卻也不差,因此這一步對他而言也不是難以踰越。至此衛衡不由得嘆息道:「原來那破而後立,竟然說得是真的,可笑我還一直質疑與它,卻不成想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又怎能妄下斷言。」

        這一日衛衡正在山峰上面,觀賞這清平宗四時雲氣的時候,一個童子來到了他的身邊,對他道:「衛前輩,祖師請您過去一趟,他老人家說是要跟您談論道法。」

         這個童子衛衡倒在雲苴道人的身邊見過,知道雲苴道人平日裡都是由他跟另外一個童子侍奉,聽了他的話語之後,就知道是到了那雲苴道人給自己講解三才門心法的時候了,衛衡連忙起身對那童子說道:「既是雲苴前輩召喚,貧道自然是要前去的,倒是辛苦道友了。」說罷他也不管那道童反對與否,就硬塞給了他一塊中等煉器材料。

        衛衡能有此舉,卻是緣於在他世俗界的見聞了,想那世俗界的齊國朝堂,無論是多麼顯赫的官員在求見皇帝的時候,都要向他身邊的小太監送上一點「心意」,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日積月累之下衛衡也懂得其中的道理了,無非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而已。果然衛衡送上這塊煉器材料之後,那個道童看他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尊敬了,卻不成想要是那個道童,知道衛衡是把自己當作太監對待的時候,又是何等面容。

        等衛衡進入雲苴道人居住的那座山間草廬的時候,雲苴道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衛衡一稽首道:「貧道拜見前輩。」

        「大家都是自己人,小友就不必客氣了,你就坐下好了。」雲苴道人笑嘻嘻得說道。

        「多謝前輩賜坐。」衛衡仍舊施禮道。

        「此次老道請小友過來,乃是因為對小友的心法有所疑問,還要向小友請教。」等衛衡落座之後,雲苴道人說出了召喚衛衡至此的原由,不過他的這番說辭倒是謙虛得緊,竟然把指點衛衡修行說成是了請教。

        衛衡又不蠢笨,豈會不清楚雲苴道人的意思,他趕忙起身謝道:「貧道業師坐化得早,因此對於師門心法貧道卻是領悟的不多,前輩既然肯屈尊大駕指點貧道,晚輩自是感激不盡,請前輩受晚輩一禮。」說完他就要跪拜下去。

        衛衡這一禮雲苴道人又怎生受得,他立時揮出了一道真元將衛衡攔住,接著說道:「小友這一禮老道卻是心領了,不過對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自從閱讀了小友的心法之後,老道也是大有收穫,因此今日之事就算是咱們相互切磋好了。」

         雲苴道人既然說到這等地步了,衛衡也不好推辭,他只得坐了下來,等待雲苴道人的講解。果然,雲苴道人在把衛衡給他的那枚玉簡還給他之後,就開始向衛衡提問了。雲苴道人先是問了衛衡幾個小問題,略微照顧了一下他的面子,在這之後就向衛衡解釋起他對於三才門那套心法的感悟了。

         雲苴道人能夠臻至破虛境界又豈是易於,再加上清平宗本就是修真大派,自立派以來所收藏的典籍,更是可以稱得上是不可計數,是以雲苴道人的見識也是非同尋常。不過短短十幾天的工夫,雲苴道人就把三才門的這套心法領悟得異常精湛,因而他今天才會把衛衡召喚過來,跟他講解個中奧妙。

         或許是教導過這麼多弟子的緣故,雲苴道人講解起這套心法來,顯得格外細緻,惟恐衛衡有一絲聽不明白的地方。而衛衡也因為難得遇見這麼個機會,在聽講的時候亦是十分用功,讓雲苴道人大感孺子可教。當然衛衡也不是一味的聽講,他偶爾還會把自己在修煉煉氣心法的疑難,夾雜在其他問題之中向雲苴道人提出來,這也使得雲苴道人大叫「見解獨特」。就這樣時間兩個人一講一問慢慢流淌過去,而這兩個人卻一點都沒有覺察出來。

        在回答完衛衡的一個問題之後,雲苴道人忽然想到了他的那個疑問,於是對衛衡道:「老道在聽劣徒說到小友當日救他的情景之時,告訴老道那須離子乃是死在小友雙掌之下,不知可有此事?」

         其實早在殺死須離子的時候,衛衡就知道旁觀的眾人會產生疑問,畢竟他的手法跟修真界所使用的招數卻是大廂逕庭,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些招數的由來。對此衛衡也沒有打算隱瞞,他直言道:「古峭道兄觀察的不錯,那須離子的確是死在貧道掌下。不過貧道使用的卻不是修真界的招數,而是世俗界的武功。」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5:59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苦楚

            

        「武功?」雲苴道人驚叫了一聲,對於世俗界的武功他還是有所耳聞的,不過這東西要是說可以殺死修士,他還是不會相信,因而他又問了一句,「還請小友明白告訴老道,當日你殺死須離子的時候,就只是使用了武功而沒有使用其他法術嗎?」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衛衡笑了一笑回答道:「前輩,其實當日的事情還是從頭說起得好,那一日晚輩察覺到了古峭道兄跟銘羽道兄交手所引起的靈氣異動,心下好奇便想要過去探察一番,而當晚輩來到附近的時候,也正好是須離子偷襲眾位道友的那一瞬間。不過那須離子是何等的陰毒,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就將眾位道友制住,此時晚輩再想出手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再加上那須離子比晚輩高上一個境界,即便是貿然上前也是自取其辱,是以晚輩只得在一旁守護。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種危難關頭古峭道兄並沒有失去冷靜,他竟然用言辭拖住了須離子,晚輩便趁著這個機會,使用遁術潛行到了場中,想要伺機救人,想來那須離子也是因為勝券在握的緣故,才會放鬆了對周圍的探查,以至於沒有發現晚輩。想必前輩也應該清楚,那須離子徹底制住古峭跟銘羽二位道兄的時候,也正是他最為虛弱的一刻,畢竟二位道兄的法力跟他相若,即便是受了傷也有一拼之力,是以那須離子硬接二位道兄的最後一搏又怎能好受,而此時也是晚輩偷襲他的最佳時機。

         不過須離子的境界終歸是在晚輩之上,若是使用法術偷襲的話,只怕單憑天地靈氣的異動也會驚動他,於是在這次偷襲的時候,晚輩就使用上了世俗界的武功。可是那須離子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單論法力可不是晚輩能夠比擬的,因此在晚輩出手偷襲他的時候還使用上了法寶,索性當時須離子沒有注意到,是以被晚輩的法寶擊破了他的護體真元。其實我等修士,若是失去了真元護體之後,那麼肉身是很容易被對手破壞掉的,即便是晚輩使用的是那世俗界的武功,那須離子的肉身也承受不起,他才會因此而喪命,到最後連他的元嬰也被晚輩的法寶毀掉了。」

        「就是嘛,老道就說世俗界的武功又怎能殺死修士,原來小友依仗的還是法寶。」雲苴道人恍然道,雖然衛衡的言語還是有不真實的地方,但是僅憑他說出來的就已經足夠解釋雲苴道人的疑惑了,剩餘的那些細節倒也不用再追問下去了。雲苴道人又道:「敢問小友,你使用的到底是何種法寶,竟然能瞞過須離子的探察,這件法寶可不得了啊,不知道能否給老道看看?」

        這時衛衡卻是難得的臉面一紅,不過他還是慢吞吞的把自己殺死須離子那件的法寶取了出來,用十分尷尬的語氣對雲苴道人說道:「前輩,晚輩當日就是使用此物殺死那須離子的,此物粗疏得很,尚請前輩不要見笑。」

        看清楚衛衡遞過來的法寶之後,雲苴道人不由得失笑道:「怪不得那須離子沒有發現這件法寶,想不到卻是因為此等緣故。不過小友,你這件法寶也煉製得著實精緻了一些吧,難不成就是為此所準備的嗎?」

         衛衡早已知曉當自己拿出法寶的時候,免不了會被雲苴道人拿來笑話,是以他倒沒有發作,只是訕笑著跟雲苴道人說道:「前輩,其實晚輩也不想把法寶煉製成這個樣子,只是晚輩身上能夠煉製法寶的材料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能夠煉製成這等模樣已是難能可貴,如若再要強求的話,只怕是晚輩到現在還沒有法寶使用呢。」

         要說衛衡拿出來的法寶,因何惹得雲苴道人這麼不顧身份的大笑出來,實在因為是這件法寶的樣式也著實奇怪了一些,原來它竟然被衛衡煉製成了一件繡花針的模樣。其實修真界的針類法寶也有不少出名的,可是使用它們的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女性修士,想衛衡堂堂男兒身卻使用這等法寶,也由不得雲苴道人不笑出聲來。

        「小友,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潦倒嗎,連一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雲苴道人不由得打趣道。

        「嗨!」衛衡長長得嘆了一口氣道:「想來前輩在修真界行走的時日也不少了,應該知曉我輩散修的難處,若是沒有根基的話,能有上一兩件法寶已是難得,又豈會在意法寶是何等模樣。」

         這時雲苴道人也笑不出聲了,以他破虛境界的見識,又何嘗不知道散修的苦楚,在他剛出道的時候就曾經親眼見過,一個破虛期的散修,因為一塊中品煉器材料而得罪了一個修真界中等門派的弟子,結果在那名弟子的誣陷之下,這個快要度劫飛昇的散修,沒有死在天劫之下,卻被那個門派的一群不過是分神境界的修士給群毆致死。

        像這等事例在修真界經常發生,可謂是舉不勝舉,是以也就造成了散修在修真界的地位十分低下,即便是遇見了什麼好的材料,也會被那些立身不正的大派弟子給搶奪過去,而被搶的散修為了自身的顏面一般還不敢聲張,這也使得散修的法寶飛劍都算不得上乘,而像衛衡這樣在金丹期就法寶飛劍齊全的更是少見。

        長嘆一聲之後,雲苴道人對衛衡致歉道:「小友適才的那番言語倒是老道的不是了,在這裡老道向你道歉了。」

         對於散修的切身處境衛衡可是從未品嚐過的,即便是把那「附骨噬精箭」讓給古峭子的時候,也是以推辭居多,他之所以在說出那番話語,不過是想要在雲苴道人面前裝可憐罷了,也省得老道總是拿這件事情跟自己打趣,沒成想雲苴道人竟然會因為這事給自己道歉,這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衛衡趕忙說道:「前輩不過是跟晚輩開個玩笑罷了,又何必認真,這等言語讓晚輩怎生承受得起。」

        看著衛衡那一臉至誠的樣子,雲苴道人在心中也是暗自感嘆,他也曾聽古峭子說起過,衛衡拿著「玉髓」,跟人交易幾種普通材料的事情,而衛衡駕御的那口問天劍也不是凡品,由此,他還以為衛衡是散修之中少有的幾個身家豐厚的那種。可是現在從衛衡的這件法寶上聯想,才知道衛衡也不是自己想像之中的拿那般富有,想來那些「玉髓」想必也是衛衡擠出來的吧,至於那口問天劍就更好理解了,肯定是衛衡師門流傳下來的寶物。

        想到這裡,雲苴道人拿出一件法寶遞給衛衡道:「聽老道那劣徒說起過,小友曾經送給他一件『附骨噬精箭』,平息了他跟銘羽小友的爭執。為對此老道無以為謝,這件『烈風錘』就送給小友好了,也算是補償小友的損失。」

         「前輩何以如此厚愛,想那『附骨噬精箭』晚輩即便是收取了也不敢在人前使用,惟恐得罪了至邪宗。可是把這件法寶贈送給古峭道兄,既可以平息他跟銘羽道兄的爭執,晚輩也能借此交上兩個朋友,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又哪裡來得損失?是以前輩贈送的這件『烈風錘』晚輩是萬萬不能受領的,還是請前輩把它收回去吧。」衛衡推辭道。

        「這件法寶乃是老道年輕的時候煉製的,自是比不了那『附骨噬精箭』珍貴,小友不收也是對的,老道這等低劣手法又怎能入得了方家法眼。」雲苴老道自嘲道。

        「前輩的手法如若低劣的話,那麼整個修真界又有幾人稱得上精湛,只是晚輩何德何能,實不敢受領此寶。」衛衡道。

         「小友你拒不接受這件『烈風錘』,莫非是以為老道可憐你,才把它送給你的不成?嘿嘿,你要是這樣想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想這修真界可憐之人大有人在,為何老道卻不送給他們,還不是沒那份交情,現在你既然是老道的晚輩,那麼老道身為長輩,送給晚輩一個見面禮又有何妨,你若是在不收下就是瞧不起老道了。」雲苴道人沉聲倒道。

        其實,早在衛衡剛看見這件「烈風錘」的時候就已經動心了,不過他拒不接受卻不僅僅是雲苴道人想像的那樣,他還在顧慮要是自己接受了這件法寶之後,雲苴道人那些個還沒有法寶的弟子的感想,要是得罪了他們,衛衡雖然不懼,但是跟清平宗扯上了糾葛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或許是看出了衛衡的顧慮,雲苴道人說道:「至於老道的那些弟子小友卻是無須顧及,想當年老道也是為自己使用方便才會煉製此物,根本沒有想到過日後會轉贈給他人,因此在煉製的時候,就不免暗合了老道自身的性格。不過老道的那些弟子,他們的性格卻沒有一個跟老道相同的,是以老道也跟他們明說了,這件法寶是不會賜給給他們的,對此老道的這些個弟子也是毫無怨言,原本老道還以為這件法寶會被老道帶到仙界,不想卻在此時遇見了小友,卻也是它的一樁緣法了,是以還望小友就不要在推辭了,這等寶物,原就不該閒置的。」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6:01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成嬰

            

        雲苴道人的這一番話語徹底打消了衛衡心中的顧慮,他躬身行禮道:「多謝前輩厚賜,晚輩感激不盡。」

        雲苴道人哈哈一笑,把那「烈風錘」塞到了衛衡的手中,大聲說道:「只要你日後不辜負了這件法寶就成,至於什麼感激不感激的話就不要在說了,老道看著你順眼才把它送給你,可不是叫你來感激老道的。」

        這時衛衡也不由得打趣道:「前輩,這件法寶既然是按照您老人家的性格專門煉製的,它可不一定就適合晚輩啊,所以晚輩是否會辜負它,現在還真的很難說,要真的是那個樣子,到時候您可千萬不要生氣啊。」

         「你這小子,既然三才門的道統都被你繼承下去了,老道就不相信跟那三才門的觀息術齊名的,號稱能夠駕御一切異種法寶的『御物訣』你就不會。有此等功法在身,老道相信在修真界除了那些仙器你沒法使用自如以外,就沒有什麼法寶是你不敢收取的了。」雲苴道人笑罵道。

        此時在衛衡心裡可真的是有些佩服這個老道了,想那三才門在修真界最為出名的就是觀息術,這御物訣雖然跟它齊名,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卻是不多。何況現在更是都三百萬年了,這等小事卻被雲苴道人記得這麼清楚,他的記性衛衡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不過這客氣話他還是要說的,雲苴道人話音剛剛落地他的馬屁就隨後跟上,只聽衛衡稱讚道:「前輩博聞強記晚輩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等事情晚輩也是前些日子才察覺到的,想不到前輩卻已然先曉得了。」

        哼了一聲之後,雲苴道人自誇道:「老道是何等人物,這修真界的歷史可是都在老道的心裡面裝著呢,老道的這種本事,你等小輩還需要多學著點,這對你日後的修行也是大有好處。」

         其實三才門的事情,雲苴道人又哪裡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就連三才門也是他在查閱雲山派的歷史的時候順便看到的,只不過當年這三才門直接導致了同為修真大派的法天門的墜落,和雲山派的崛起,在當時的修真界也算是一件大事,是以才會被他記住這個名字。至於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在得知衛衡所繼承的道統之後現去查找的,這等本領也好意思叫人學習,老道的臉皮也著實厚了一些。但是他說謊話一點都不帶臉紅的本事,衛衡倒是應該學上一學,免得他日後因為臉皮太薄而吃虧。

        衛衡又怎麼知曉雲苴道人是在欺詐自己,他連忙應聲道:「今日前輩的教誨,晚輩一定牢記在心斷不會有絲毫忘懷的。此外,在晚輩在清平宗居住的這些日子裡,還會經常向前輩求教,尚是請前輩不要怪罪才好。」

        「沒關係的,你儘管過來好了,反正這些日子裡,老道的那些弟子都要療傷,也用不到老道教他們什麼,老道正嫌無聊呢,你肯過來陪老道解悶那是再好不過了。」雲苴道人大包大攬道。

        「如此那就多謝前輩了。」衛衡一稽首道。

         果然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衛衡隔三岔五的就往雲苴道人的草廬裡面跑,他從開始修煉一直到如今,基本上都是自己摸索著修行,現在好不容易逮到這麼一個傳道解惑的了,自是不能放棄,把他自修道以來遇到過的所有疑難,都一一向雲苴道人請教了個通透徹底,看他的那副態勢,就像是要重新體驗一遍修真歷程似的。

         對於衛衡這個樣子,雲苴道人也是歡迎得緊,自從他的那些弟子一個個修煉成金丹,開始獨自悟道之後,他也只不過是在弟子困惑的時候加以點撥罷了,是以對於這種為人師表的樂趣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又怎麼會不歡迎呢。再者衛衡修煉的可是上古神人才懂得的煉氣心法,比之那闌星宗所謂的上古道統不知要純正多少倍,他提出的那些問題對雲苴道人也是不無裨益,是以對衛衡這個小友,雲苴道人可是打心眼裡喜愛。

        到最後,衛衡甚至就乾脆在雲苴道人的草廬之中住了下來,日夜想雲苴道人請教,直到雲苴道人的那些弟子傷勢痊癒之後,開始聽雲苴道人講解道法的時候才離開,不過這卻不是他已經出師了,而是因為他要避嫌的緣故了。

         衛衡的這番作為全被眾人看在眼中,那個直性情的古越子甚至開玩笑,要衛衡考慮一下背棄師門改投到清平宗門下,做他的小師弟,而衛衡對此的回應卻是這樣說的:「好不容易能夠得到這麼一次全面的指點,怎麼能不緊緊抓住。若是這次放棄了,恐怕日後即便是可以得道成仙,老天也會多劈下幾道天雷來教訓教訓我。」

        這一日,衛衡忽然間感到一絲心悸,就像是要有什麼重大事件發生一樣,只是他思來想去,卻也不搞不清楚這其中的原由,於是就駕御上問天劍向空中飛去,想要借助這天上的罡風,來清醒一下頭腦。

         衛衡站立在問天劍上面,向四周看去,但見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這一切風光都被他盡情收入眼底,不由得心中有所領悟。此時衛衡想起了雲苴道人在給他解說大道精義時,說過的的一段話語:「你要問老道什麼是道,相信誰也沒法子告訴你,即使是老道已經進入了破虛境界也不例外。但是老道卻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道理,那就是道是需要個人去領悟的,你領悟了就是得道,你沒有領悟就要接著領悟下去,靠別人講解那是不成的。」

        想到這裡,衛衡也顧不得罡風刺骨的滋味了,他收回了身前護衛著自己身體的真元,任憑罡風敲打著肉身,就這麼卻純粹憑藉肉身去感受道,同時也是感受自然。這天外罡風卻不是普通修士所能忍受的,就算是衛衡這樣經過了上古煉氣心法的錘煉,肉身已經比鋼鐵還要結實千百倍了,在長時間的吹刮之下也有些也忍受不了,可是就在衛衡剛要放出真元護體的時候,忽然間他被一朵朵聚散無常的白雲給吸引住了。

        此時衛衡的心神彷彿都被那白雲吸引過去一樣,他雙眼呆呆得看著雲朵的分合,渾然不在意那猛烈的罡風了。霎時間衛衡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大叫道:「我明白怎樣悟道了,原來這道就在每個人的身邊,這天是道、地是道、雲是道、山是道、水也是道,只有仔細的去品味自然才能真個得道。」

        說這句話的同時,衛衡丹田裡面的金丹也飛快的轉動起來,這金丹的轉動像是有莫大的引力一樣,不單是衛衡週遭的靈氣被它吸了進來,就連衛衡的心神也墜入了其中就此沉淪下去。這時天上的罡風還在不停得刮動著,而衛衡卻已經放棄了抵禦,要是這種情形就這麼持續下去,早晚衛衡的肉身也要承受不住,這樣的話,那麼銘羽子身上的那株「凝香玉實」,他卻是要先用上了。

         煉氣心法的神妙之處此刻又顯現出來了,當衛衡的肉身快要抵禦不住罡風的侵襲的時候,他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道晦澀的光芒把衛衡包裹起來,暫時緩解了了罡風的摧殘。但是這道光芒對於衛衡的竅穴卻是沒有任何影響,它們仍舊汲取著天地靈氣,加以凝練之後再灌入丹田之中。

        除了身外的這些跡象之外,衛衡的丹田也有了不小的改變了,此時他那顆飛速旋轉金丹已經變成透明的了,可是依然在吞噬著那些被凝練過的靈氣,宛若一口永遠填不滿的水井一般。不過這口水井終歸比不上外界的靈氣豐厚,彷彿是被壓制住了似的,金丹忽得一下停了下來再也動彈不了了。

        在飛速的旋轉之中定下來,身子也難免不會受到損傷,這種現象即便是金丹也不會例外,不過是停了這麼一下罷了,金丹上面立時就現出了一道裂縫。慢慢得金丹上面的裂縫越來越多,不一會金丹上面就再也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了。彷彿是約好了似的,那些破碎的表皮齊齊從金丹上面脫落下來,在衛衡的丹田之中就再也見不到金丹的蹤影了。

        隨著金丹的消失,那些被衛衡吸收進來的靈氣也沒有了方向,只是被煉氣心法按照習慣煉化成氤氳紫氣之後,便充斥在丹田之中。由於在剛才那段時間,金丹吸取了大量的靈氣,是以丹田之中尚顯得有些空蕩,而這些新近煉化出來的氤氳紫氣,相對於丹田的容量也是算不得什麼。但是時間久了卻因為氤氳紫氣越來越多的緣故,丹田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若是任由這樣的情形持續下去,只怕它就要跟金丹一樣破碎了。

        雖然氤氳紫氣瀰漫滿了整個丹田,但是有一個地方卻是看不到它們的蹤跡,就在原本金丹所處的位置之上,被氤氳紫氣空出了一個人型的模樣,任憑它們在怎麼衝擊這個人型都不會消散,原來此時此刻衛衡已經到了成就元嬰的時候。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6:04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錘煉

            

         就在丹田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膨脹的時候,衛衡的元嬰動了起來,他那顆小腦袋微微一揚,登時就如同長鯨吸水一般,把充斥在丹田內的氤氳紫氣吸了個乾淨,丹田爆裂的景象終於不用出現了。而得到補充的元嬰也在霎時間變得豐滿起來,身體的各個部位也都長得齊全了,再不復之前那種飄渺無形的虛幻模樣。

         其實若論外表,衛衡體內的這個元嬰長相倒是蠻可愛的,白白胖胖得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似的,著實招人喜歡。不過元嬰現在的動作,卻不是普通小孩子能夠做到的了,他跌坐在虛空之中動也不動,小嘴輕輕張開,努力吸著剛剛煉化出來的氤氳紫氣,這副模樣,就如同嬰兒通過臍帶,吸收母親提供給他的養分一般。而元嬰的雙手也沒有閒著,自從他出現之後,就緊捏著煉氣心法上記載的手訣,這卻是為了防止衛衡在這個時候遭受到外魔侵襲,以至功虧一簣才使用的。

        元嬰初成所需要的靈氣是何等的龐大,很快的衛衡吸收的速度就趕不上了,這時元嬰就把注意打到在體表護衛肉身的金光上面。眨眼間金光就全部進入元嬰的口腹之中了,而此刻元嬰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靈動,看上去更像是個真人的樣子了。

         不過即便是吸淨了金光也不夠元嬰使用的,他又開始通過衛衡的肉身,直接吸取起外在的天地靈氣來了。這時衛衡的肉身已然抵擋不住天外罡風的侵襲,肌膚上面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血色裂紋,緊接著衛衡的肌膚就徹底破裂開來,無數的鮮血就此流淌下來,看來衛衡的肉身怕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對於衛衡的肉身,元嬰是不能不管的,萬一肉身要是真個破碎了的話,那麼少了竅穴凝練的過程,那些普通的靈氣可是喂不飽他的,是以元嬰又放回了部分金光,用以抵禦罡風的侵蝕,同時也是把衛衡的肉身稍微醫治一下。得到金光的援手之後,衛衡的情形立時緩和下來,破裂的肌膚也回覆了原樣,而不停流淌的血液同樣停了下來。就這個樣子,衛衡的肉身才算是勉強保住了。

        但是元嬰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一些,等肉身的情況一有好轉,衛衡體外的金光馬上就會被他再吸收回去,而等衛衡的肉身又到了不好收拾的地步時,他才萬分不捨得又把金光釋放出來,這麼來回折騰著衛衡。不過這樣一來,衛衡的肉身等若是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錘煉,從而變得更為結實起來。不過不久之後元嬰就察覺到了肉身的這種變化,以至於金光吞吐的次數也慢慢減少了,但是這又促進了肉身的進一步凝練,是以這個過程倒像是在專門修煉肉身一樣。

        這種修煉雖然對凝練肉身大有好處,可是如若是由衛衡在控制住肉身的話,恐怕他早就停止下來了,肉身破碎之後又被治癒,緊接著肉身再次破碎再次被治癒,這其中的疼痛又豈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但是衛衡的心神早已被金丹吸了進去,此刻尚且困在元嬰之中,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對此他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按理說衛衡的神智尚未甦醒,眼下他所遭受到的疼痛應該感受不到才是,不過他卻切實的感受到了這種疼痛了,而且感受的十分清晰,這是因為在這一刻,衛衡用來感受疼痛的不是神智而是他的靈魂。也正因如此,衛衡現在所能體會到的感覺,就只有那通徹心扉疼痛,至於這疼痛是從何而來的他就不知道了,這種無知的滋味更是增加了他的疼痛。

         其實若是在正常狀態下,即便是遭受到同樣的折磨,衛衡也不致像現在這般難受,因為那樣的話,他至少還可以通過大聲叫嚷等方式表達自己的痛楚,這樣雖然毫無作用,但是可是發洩心中的積鬱對衛衡也是有好處的。但是眼下衛衡卻是連叫嚷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出來了,他心神受制不能控制肉身,能有所感受的惟有靈魂而已,試問單憑靈魂又怎麼能夠發出叫聲呢,即使是叫嚷出來他的耳朵也聽不到,這又有何用?

        苦難的時刻終於過去了,隨著衛衡肉身的進一步加強,罡風已然很難再造成破壞了,而且通過磨練衛衡的靈魂亦是堅韌了許多,忍受些許痛楚自是不在話下。當衛衡徹底感受不到絲毫痛楚的時候,那道晦澀的金光再一次被元嬰釋放出來,像一身鎧甲似的護在衛衡身上。原來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吞吐之後,金光也在元嬰之中得到凝練,此時它已經像銘羽子腦後的那團雲氣一般有了法寶的性質,所不同的是雲氣是用來攻擊的,而它卻是用來防護的。

        衛衡的肉身錘煉完成之後,元嬰也吸收了足夠的靈氣心滿意足的停止了一切舉動,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要是認真計較起來,衛衡遭受到如此痛楚,元嬰也是罪魁禍首之一,且不說他無數次吞吐金光的舉動,就是他在吸收靈氣之時,也是絲毫不顧及衛衡的經脈竅穴是否承受得住,只知道方便自身。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元嬰也是衛衡身體的一部分,元嬰到底應不應該受到埋怨,卻也難說的緊。

        這時衛衡識海裡面的願力也不甘寂寞,在丹田平復之後它又鬧騰了起來,索性的是它沒有像元嬰那樣莽撞,而是十分「溫柔」的分出一部分,順著識海跟丹田連接的道路流淌下來,最終進入丹田。願力在進入丹田之後立時浮在了元嬰的頭顱後面,結成一道圓環的模樣,一個神秘的微笑同時在元嬰的嘴角間浮現,此時的元嬰竟然有了幾分佛門弟子的味道了。

        等一切事情都結束之後,衛衡的心神也徹底醒了過來,這時一段明悟湧上他的心頭,金光的種種效用盡在其中,衛衡也明白了那些疼痛的由來。衛衡發出了一聲洞穿天地的長嘯,借此把心裡面的淤積給發洩出來,這些負面情緒要是攢得多了,難保日後不會自發的走火入魔。

         長嘯過後,衛衡感到痛快了許多,這時他才有閒心檢查自己的身體。就這麼一低頭衛衡竟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已經滿是鮮血流淌過的痕跡了,這時他也明白過來自己感受的那些疼痛到底是發生在什麼地方了。索性金光的治癒效果還算不錯,沒有在衛衡身上留下疤痕,否則的話衛衡非得被自己的那身傷疤給嚇暈了不可。

         看著身上堆積的那些血枷,衛衡不免有些心疼,這得是流出多少血液才能攢出來的。不過這些景象卻是不能叫外人看到的,趕緊施法招來了一團清水,衛衡就這麼當空搓洗起來,反正這麼高的地方也很少有人經過。雖說血液不是那麼容易清洗,不過衛衡卻是修士的身份,在必要時也能夠用法術幫忙,否則這些血枷還不知要清洗到什麼時候。

        神識在體內掃過一週之後,衛衡就在丹田裡面,發現了正在虛空之中悠然打坐的元嬰,由此他也知曉了自己已經成就了元嬰,現在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了。非但如此,衛衡還發現自己的肉身也得到了極大的增強,憑肉身現在的強度,即便是硬抗次一些的法寶飛劍也不在話下了。要是再加上金光的作用的話,只怕到最後毀損的還是那些法寶也說不定。

        「如此效力倒也不枉我流淌了那麼多的血液了。」洗刷完畢又換上了一身新道袍後,衛衡在心裡面暗自說道。

        這時雲苴道人從遠處飛了過來,他只是看了衛衡一眼之後,就笑道:「恭喜恭喜,小友進入元嬰境界實是可喜可賀。」

        衛衡笑著回應道:「還是多虧了前輩的指點,晚輩才會有此進境。要是像以前那樣閉門造車的話,晚輩想修煉出元嬰卻是至少要再耗費百年光景,前輩這番恩德晚輩永世不忘。」說完他衝著雲苴道人就是一禮。

         「小友至此亦是自身苦修的結果,老道那些話語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當然這也跟小友的悟性不無干係,否則老道即使再耗費言語也終是無用,這大道又怎是簡單幾句話能夠說清楚的。」雲苴道人趕忙推辭道,不過衛衡那一禮他卻領受下來,顯然他對於自己能夠把衛衡調教好,還是有些得意的。

         不過是片刻的工夫,還在養傷的眾人也都趕了過來,衛衡的那聲長嘯可謂是驚天動地,他們不可能聽不到。當眾人看到衛衡現如今的境界時,心中也是說不出的羨慕,要知道金丹期跟元嬰期雖然只相差一個境界,可是其中的區別卻只能用天差地遠來形容,而且橫亙在二者之間的關口也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今日衛衡能夠以海外散修的身份領先眾人進入元嬰期,又怎能不叫這些名門弟子汗顏。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6:08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閉關

            

         在眾人之中,古峭子跟銘羽子也都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因此他們心中倒沒有那麼多的思慮,再者衛衡也是眾人的救命恩人,他能夠有所精進二人也是高興得很。古峭子第一個上前祝賀道:「此番衛道兄能夠進入元嬰境界,著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道兄大道可期,貧道先在這裡恭喜道兄了。」

        等古峭子說完之後,銘羽子也跟著說道:「恭喜道兄。」這裡畢竟是清平宗的地盤,在說話之前他還是讓了古峭子一下。

         「二位道兄已經進入元嬰境界多年,貧道不過是剛剛進入而已,日後還要仰仗二位道兄多多指點。」衛衡謙虛道,直至此刻他才在二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尊敬。畢竟在修真界還是強調實力的地方,而在此之前衛衡比二人差了一個境界,能夠跟二人平輩論交,已經是他救過二人性命的緣故,再想叫二人真正的尊敬他也確實是有些為難。

        等二位師兄恭賀過之後,眾人才湧上前來向衛衡賀喜,雖說他們有些羨慕衛衡,但是僅憑這些,卻還上升不到嫉妒的地步,這聲賀喜倒是出於真心。但是眾人還是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待他們散去之後也是加緊了修煉,以期超越衛衡。

        衛衡進入元嬰境界也有不少日子了,通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他也把目前的境界給鞏固下來,不過由於害怕外魔入侵的緣故,他身上的那些丹藥卻沒有服用,眼下他剛剛突破境界,靜修煉心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眾人身上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銘羽子也帶著一眾師弟向雲苴道人辭行了,雖然雲苴道人竭力挽留,可是被銘羽子以出門時間太長為原由,給婉言謝絕了,無奈之下雲苴道人只得放眾人離開。

         由於在來清平宗之前,衛衡曾經向銘羽子提起過,想要去闌星宗查閱一下他們珍藏的上古典籍,是以在離開之前銘羽子也曾徵求過衛衡的意見,看衛衡是否有跟他們一起離開的意思,若是有的話他們也好同行。今時不同往日,衛衡現在也是元嬰境界了,有他在一路之上也多少有個照應。

        衛衡是這樣回答的:「銘羽道兄,相信你也知道,在此之前為了貧道把那『附骨噬精箭』讓給古峭道兄,雲苴前輩把他當年使用過的法寶『烈風錘』送給了貧道,可是由於貧道這些天來忙於突破境界,一直沒時間煉製這件法寶。現在貧道已經把境界鞏固下來,也到了煉製這『烈風錘』的時候了,是以此次貧道卻是不能跟你一起離開了,得罪之處還望道兄諒解。」

        其實銘羽子心裡也是明白,當日衛衡之所以回提議跟他回闌星宗一趟,不過是為了平衡他跟古峭子之間的矛盾,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跟古峭子兩個人也算是有了幾分交情,倒也不怎麼在乎那些矛盾了,是以衛衡這番說辭他也聽得進去。

        於是銘羽子說道:「既然道兄事物繁忙,貧道也就不打擾道兄了,這是貧道山門所在,日後若是有閒。尚請道兄到闌星宗一遊。」說完他把一枚玉簡遞到了衛衡手上。

        「貧道跟道兄一見如故,日後一定會去拜訪道兄的,不過道兄屆時千萬不要閉門不見才好。」衛衡打趣道。

         等銘羽子他們走後,衛衡又開始了閉關,這一次他給古峭子他們的藉口卻是要煉製那件「烈風錘」了。這件「烈風錘」的來歷古峭子他們也都知曉,它雖然比不上「耀日金環」那樣厲害,可也是雲苴道人專門為他自己煉製的一件法寶,在這其中也花費了雲苴道人不少的心血,現在衛衡卻要煉化它,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為此古峭子還專門囑咐師弟們不要打擾衛衡的修煉,畢竟衛衡才剛進入元嬰境界不久,若是因此而分了神,難免不會走火入魔。

        佈置下禁制之後,衛衡立刻開始了煉製起了「烈風錘」。

         由於雲苴道人把「烈風錘」交給衛衡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印記從上面抹去了,因此衛衡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印記刻在法寶上面就成。可是那「烈風錘」不知跟隨雲苴道人多少年了,多少也有了幾分靈性,又豈是這麼容易煉製的;再者衛衡也沒有修煉過清平宗的法訣,是以在功法上難免會有跟「烈風錘」相剋的地方,這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難度;還有就是衛衡跟雲苴道人,在稟性上也沒有多少相同的地方,這也使得在煉製過程之中「烈風錘」不會乖乖配合他。

         衛衡把「烈風錘」捏在手中,微微笑了一下,緊接著他就發動了三才門的御物訣,對此那「烈風錘」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很容易就被衛衡收取了。「要是把這個情況告訴古峭子他們,想必會嚇掉不少人的下巴吧,要是他們早就知道「烈風錘」容易收取,這等寶物怎能落到我的手中。」衛衡不無惡意的想到。

         其實這件法寶之所以能夠被衛衡收取,卻是那煉氣心法的功勞了。想那上古煉氣心法本就具有包羅萬象的特性,無論是道、佛、魔、妖哪一派的法寶,對它而言都沒有任何分別,這「烈風錘」雖然厲害,但也不過是一個破虛期的修士煉製的法寶罷了,又怎麼能超越這天地萬物的範疇,也正因此它才會這麼容易被衛衡煉製成功。

        其實眼前的這種情況,衛衡早就已經預料到了,為了不至於浪費這最後一次在清平宗閉關的機會,他還給自己準備了另外一項任務,而這個任務才是他此次閉關的真正目的。

         那座距煉製成功沒有多少日子的丹鼎,被衛衡取了出來擺放在靜室之中,爾後衛衡揮了揮手,從衣袖裡面甩出來一道人影。這個剛得到自由的人影,一見沒有了束縛,立時施展遁術迅速向外逃逸,看他這副急匆匆的樣子,就知道是人影是被衛衡禁制了好長時間了,否則又怎會連周圍的佈置都沒有查看清楚就到處亂闖的。

        果然,人影剛一施展遁術,就一頭撞在了衛衡佈置下的禁制上面,他大吼一聲叫嚷道:「到底是什麼人在暗算道爺,有本事的就站出來,你這麼鬼鬼祟祟的難道見不得人麼?」

        衛衡笑眯眯的說道:「須離子道友你好,貧道海外修士衛衡這廂有禮了。」說完就是又一道禁制揮灑過去,將人影制住。

         衛衡這道禁制也算不得隱秘,在他揮手的時候那道人影就感受到了,人影轉過身來狠狠的看了衛衡一眼之後,就大叫道:「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個偷襲道爺的小輩,原來你是海外的那幫雜碎。小輩快些回答道爺問話,你把道爺關了這麼多天了殺又不殺放又不放,到底是做何道理?」看人影的相貌還真的是當日那個志得意滿的須離子,不過現在他卻只剩下一個元嬰,再無當日的囂張霸道了。

        原來當日衛衡在滅掉須離子的肉身之後,趁著須離子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元嬰尚未來得及逃竄的時候,使用了藏在他衣袖之中的法寶,將須離子的元嬰收了起來。而當時場中的眾人都是有傷在身,兼之事發突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具體的情形,都以為須離子是被衛衡順手給殺死了,也沒往這方面去想,竟然讓衛衡給矇混過關了。

        「須離子道友,」衛衡喚了一聲對方的道號之後,說道:「道友切莫生氣,切聽貧道從頭道來。想必貧道如何偷襲的道友,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面你也已經想清楚了,是以這些東西貧道也就不再細說了,咱們就說一下貧道為何關了你這麼多天的原由好了。其實當日貧道本是想立刻殺了道友的,只是道友的元嬰也著實誘人了一些,要是能夠煉化成丹藥的話,只怕是有不小的效力吧?這等寶貝可是由不得貧道不動心啊,是以貧道就留了閣下一條性命,好煉製幾顆丹藥滋補一下,免得貧道老是因為法力不濟被人欺負。

         不過當時跟貧道一路的都是正道修士,若是貧道做出這等事來,只怕他們連貧道是他們救命恩人的身份都不會顧忌,毫不留情的斬殺貧道,如此一來貧道豈不是死得冤枉?再者閣下好歹也是至邪宗的得意弟子,若是就這麼隨便被貧道殺死,日後閣下的師門包報復起來,貧道自問是抵擋不住的,因此貧道即便是真個要殺死閣下,也要找個嫁禍的對象才好下手,是以閣下的性命也就被貧道留了這麼長時間,不過貧道本就不安好意,閣下也就不用感激貧道了。」

        「哦,這麼說現在你就不怕我師門的報復了不成?又或者你已然找到了嫁禍的對象?」須離子冷冷的問道。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6:10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閉關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衛衡讚歎道:「不愧是能夠將古峭子、銘羽子他們將近二十個元嬰和金丹期修士,玩弄於鼓掌之上的須離子呀。貧道這點算計還真的瞞不過你,閣下也猜得不錯,貧道正是找到了嫁禍的對象了。」

         「哦,但不知是何人何派要遭此橫禍呢?」須離子諷刺道,這也難怪他如此囂張,在整個修真界不怕得罪至邪宗的門派也有不少,可是這些門派卻都不是衛衡這麼一個元嬰期的海外修士可以結交的,要是嫁禍到其他門派的頭上,只怕至邪宗還會順著這個線索查到衛衡,那樣的話即便是他須離子死在衛衡的手上,也有人給他報仇了。

        衛衡笑著問道:「閣下不妨猜猜看,現在我二人卻是在哪個門派的地界上?」

        看衛衡這麼囂張的樣子,顯然是心中有所依仗,須離子仔細一盤算便有了答案,他沉聲問道:「道爺現在是在清平宗還是在闌星宗?想來你這個小輩沒什麼本事,能夠結交到的門派也就是那兩撥笨蛋的師門了。」

         「閣下果然了得,在如今這種情形之下腦子還這麼靈便,貧道真是佩服啊!」衛衡讚歎道,「你猜得不錯,此地正好處在清平宗的山門裡面,而這座靜室,就是原本你要殺害的那個古峭子的居所。實不相瞞,為了借到這間靜室貧道可是下了不小的本錢,連閣下的那件『附骨噬精箭』都讓給了古峭子了。」

        「什麼讓給古峭子,我看你是害怕沾染因果被我師門報復,不敢收取才是真的吧?」須離子譏誚道,不過在他的心裡面還是為衛衡的大膽驚嘆不已,敢在清平宗這個正道大派的山門裡面,煉製他人元嬰的卻也著實少見。

        「好像閣下這麼說也沒有不對的地方,對於閣下的師門貧道著實是害怕不已。」衛衡老實的說道。

         衛衡肯這麼老實的回答,倒是出乎須離子的意料,這也使得須離子在心裡也對衛衡高看了幾分,他嘆了一口氣道:「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無的放失的人,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殺我,你也不怕夜長夢多,想來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反正這裡也沒有旁人,有什麼話語你就直說了吧。」

        衛衡輕輕笑說道:「自是要請教,趕問閣下費盡心計要殺死古峭子他們,到底是出於何種原因?」

        須離子一愣然後說道:「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是因為清平宗那個叫古殤子的後輩得罪了我,才使得我大開殺戒的。」

         「嗨!」衛衡嘆了口氣道:「閣下就不要欺瞞了,這等謊言你又能騙得了誰?即便是那古殤子得罪了你,可是你也把他給殺死了,你們二人之間,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恨也應該化解了吧;再者閣下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作出這等一個人得罪你之後,就遷怒與那人整個門派的事情來。還是請閣下直言相告吧。」

         「你這後輩倒也聰明,也罷道爺就告訴你這各種真相吧。其實我至邪宗早就想滅掉清平宗,這個所謂的正道十三大派之一了,不過這樣一來我至邪宗也免不了遭受損失,是以道爺便想到了挑撥清平宗跟闌星宗這兩個門派內鬥的主意,如此我至邪宗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須離子緩緩說道。

         若是旁人聽到這麼個消息之後,他至少也要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才對,可是衛衡卻跟旁人不一樣,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微笑直直得盯著須離子,嘴上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直把須離子看得心裡發毛。就在須離子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衛衡終於開口了,他輕輕的說道:「閣下未免把貧道看得太簡單了吧,這種事情,即便是你所說的諸如古峭子那樣的笨蛋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能夠暗算閣下的貧道了,你這樣說既是小瞧了貧道,也是侮辱了你自己的智慧。」

        須離子的元嬰做出一幅苦笑的樣子說道:「我怎敢欺瞞與你,這些可都是我的心裡話啊。」

        「不錯,貧道也相信這是閣下的心裡話,可是這心裡話卻不一定就是實話啊,事到如今閣下的性命已然是保不住了,再要隱瞞什麼對你又有何等好處,難不成還要貧道向你分說這其中的漏洞麼?」衛衡問道。

        「還是明說得好,也要貧道知道你是如何編排與我。」須離子道。

         「閣下真是嘴硬呀。也罷,貧道就對你細細講來。」衛衡略帶埋怨的說道,「在說話之前,閣下怎麼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我一樣都不過是元嬰期的修士罷了,而元嬰期的修士在至邪宗這樣的門派少說也有上萬人了,試問剿滅象清平宗這等大事又豈會告之我等樣人,除非你是至邪宗掌門的私生子,依貧道看,閣下似乎是還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吧,否則你手中就不改只有『附骨噬精箭』這麼一件法寶了;

        再者,即便閣下能夠參與這等事件,可是以閣下的智慧,又怎會想不到此事發生之後兩宗掌門的反應,不過是死了不到二十個弟子罷了,至於兩大門派拚死拚活的麼,最多是教訓一下門中弟子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想要兩大宗門藉機火拚總要找幾個份量大的下手才是啊?好,就算兩宗掌門都是傻子,他們看到事情發生之後就會挑起征戰,可是在閣下算計的時候又怎麼知曉,在古峭子附近就有另外一個『傻子』的門下啊,難不成你是從魔界回來的高手,能夠未卜先知不成?

        要是以上這些東西都是真的話,貧道倒也願意相信閣下的言語,只是閣下想想這可能麼?」

        聽了衛衡的這番話語之後,須離子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對衛衡說道:「我原本就沒有想到這些話,可以瞞過你,只是想不到的是你竟然絲毫不給我留面子,硬是說了出來,難道就不能叫我死得安穩一點嗎?」

        「閣下注定要神魂具滅,也就不要有這麼多強求了,還是實話實說得好。」衛衡勸解道。

        「我的下場都已經是注定的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讓你心中有點鬱悶,我死得也開心不是。」須離子嘆道。

        「我本不想對閣下用刑的,怎奈閣下拒不開口,那也只好得罪了。」衛衡說完就是一道願力向著須離子撒了過去。

         這佛門功法不愧是跟邪道功法相剋,等願力撒在須離子的元嬰上面的時候,須離子也忍受不住這等疼痛大叫起來,可是對於須離子的呼喝,衛衡卻絲毫不做理會,仍舊是把願力源源不斷得揮撒過去,直到須離子哀號著叫道,說他願意吐露真相的時候才停下來,不過此時須離子的元嬰已經不成樣子了。

         須離子雖然受到了不小的折磨,不過他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元嬰了,是以受得折磨在嚴重也能迅速恢復過來,當然在這過程中間也不免消耗一些真元,但是相對與他的元嬰來說,這點真元也算不得什麼。須離子慢慢說道:「你這等性格卻是改加入我至邪宗才是,怎麼跟那些正道的偽君子混在一塊?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

         衛衡笑笑說道:「加入至邪宗倒是一件好事,可惜在加入之後就要面對那些正道修士的追殺了,雖然這也算不得什麼,可是日後處事卻免不了有所障礙,反倒不如我獨自一人方便。」接著他把願力凝在掌上威脅道:「還不老實說出你算計古峭子他們的原因,莫非你還要在品嚐一下這其中的滋味麼?」

        須離子沉聲問道:「雖然你是海外散修,但是對修真界的典故想必也應該知道不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睚眥的名字?」

        「你說的睚眥可是傳說之中,那身負上古神龍血脈的神獸?」衛衡問道,「這些我當然知道,不過這又你跟你到處殺人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在這修真界裡還會有只神獸不成?」

        「你猜得不錯,這修真界還真的就有這麼一隻神獸,而且還是活的神獸。」須離子應聲道。

        「你說什麼?」聞聽須離子的言語,衛衡再也保持不住他臉上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了,立時驚叫道,「睚眥這樣的神獸不都是在妖界嗎,這修真界又怎麼會有,你是從哪裡見到它的?」

        衛衡的反應顯然是在須離子的意料之中,這時他反而掌握了主動,於是須離子笑著對衛衡說道:「在這修真界真的就有這麼一隻活生生的成年神獸,而且我親眼見過了,它就生在那九幽極地之中。」
灰虹紫霓 發表於 2009-1-9 16:12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睚眥

            

        這下子衛衡可是真個被嚇著了,他連須離子的反應都不去觀察了,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裡自言自語道:「修真界怎麼會有神獸,而且還是一隻成年神獸,更為要命的是這只神獸還是具有神龍血脈的睚眥,它要是在修真界鬧起來的話,還要不要人活了。」

         看著衛衡這麼著急,須離子心中更是高興,他大聲叫嚷道:「衛道友,不用在那裡胡思亂想了,咱們還是先說一下眼前的事情吧,你總不能老把我禁制在這裡吧。」既然已經佔據了主動,那麼他也不用再裝出那副硬氣的模樣了,跟衛衡打好交情總是沒錯的,畢竟他現在只剩下元嬰連一絲反抗的力量也沒有了,可以說自己的生死全在衛衡的一念之間。

        須離子這麼一叫,衛衡登時警覺過來,他轉身看向須離子道:「我跟你還有什麼事情可說的,你就乖乖受死好了。」

        見衛衡這麼對待自己,須離子不以為驚反而喜,他指著那座丹鼎說道:「道友著卻是在嚇唬貧道了,哪有尚未殺人就先把丹鼎準備好的道理,道友這等心思貧道又怎會看不出來,有什麼事情咱們大可以商量,何必惡語相向。」

        衛衡冷笑道:「不用多說了,我這就送你上路,到底是不是嚇唬你等會就知道了。」

        眼見得自己已經有了一絲逃生的機會,須離子又怎肯放過,他對衛衡也不去猜想了,大叫道:「衛道友,只要你能放過貧道,我就帶你去見那隻睚眥如何?你要是能夠在睚眥身上佔得便宜,豈不是比我這個元嬰要好上許多。」

        聽到須離子的這個建議,衛衡不由得微微一怔,此時他也想起了,自己為何要詢問須離子的原因了,「想不到自己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不過是一隻未曾謀面的睚眥罷了,竟然搞得我心神大亂,這也算得上丟臉了。」衛衡心中暗道。

        在暗地裡數落自己一陣之後,衛衡出言問那須離子道:「這睚眥的事情還有什麼人知道,還有你當日暗算古峭子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快些跟我講出來,然後我在考慮是否要放過你。」

         衛衡的問話可是關係到自己的性命,是以須離子也顧不得什麼了,他趕忙說道:「睚眥的事情是我跟一個朋友一塊發現的,此事除了我跟那個朋友之外,就只有你一個人知曉了。至於我當日為何暗算古峭子他們,卻是因為那睚眥此刻尚處在沉睡之中,按照我至邪宗典籍的記載,想要喚醒沉睡之中的神獸必需使用那『萬靈祭天幡』才可以,古峭子他們的元神正好用來主持此寶。」

        「萬靈祭天幡」這五個字一進入衛衡的耳中,就驚得他心神大作,這件法寶在修真界可稱得上是凶名遠播了,要想煉製他首先一點就是要收集幾百萬生魂,其次更是需要數十個修士的元神主持。在修真界用生魂煉製的法寶也有不少,可要用幾百萬生魂煉製的,卻只有萬靈祭天幡這麼一種,單就它造的這些殺孽而言,在整個修真界就沒有其他法寶可以與之相比。想想看僅僅煉製這件法寶就需要幾百萬生魂,以及數十修士元神,那它的威力自是可想而知,可是這件法寶卻只能用來喚醒睚眥,那這睚眥了實力更是難以想像了。

        衛衡沉聲問道:「這麼說來,你那個朋友便是去收集生魂去了?不知他又怎麼稱呼?」

        「不錯,我那個朋友的確是去世俗界收集生魂去了,他的名字叫刖翼子,不知道友可曾認得?」須離子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反正他連自己要施展「萬靈祭天大陣」這樣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這無關緊要的事情更是不需要隱瞞。

        「什麼,你那朋友叫刖翼子,難道他也是你至邪宗的門人不成?」衛衡問道。

         「我那朋友倒不是我至邪宗門下,他跟道友一樣都是散修,沒有師門的。聽道友的語氣,莫非你認識我這個朋友不成,那你可就更要放過貧道了,要不然你見到刖翼子道兄之後,怕是不好交代。」雖然須離子不知道,衛衡為什麼在此時問這個問題,不過從衛衡的話語之中他還是聽得出來衛衡是跟刖翼子認識的,是以他選擇了老實回答,他也希望能夠借此跟衛衡攀上交情,畢竟衛衡跟刖翼子可都是散修來得,二人之間或許認識也說不定。

        「嘿嘿,不是你至邪宗的弟子就好,不是你至邪宗的弟子就好。我就說嗎,他那身法術一看就知道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又怎會跟至邪宗扯上關係。」衛衡在嘴裡念叨了幾句之後,又對須離子說道:「不要指望我更那刖翼子的交情了,不錯我跟他的確認識,不過他卻是死在我的手上,連轉世投胎的路我都沒有給他留,你說我能看在他的分上放過你嗎?」

        衛衡的話語徹底打消了須離子跟他攀交情的念頭了,而須離子也沒有想到,自己二人都是折在了衛衡的手上,從這一點來說衛衡也算得上是他的剋星了。由於害怕衛衡把他跟刖翼子的恩怨牽扯到自己身上,須離子趕忙撇清道:「道友千萬不要誤會,貧道跟那刖翼子也不過是所求相同而已,談不上什麼交情,他做過什麼事情貧道可是一點都不清楚。」

        須離子跟刖翼子是什麼關係,衛衡根本就沒興趣知曉,他所在乎的不過是刖翼子是否是至邪宗的弟子罷了,現在既然在須離子的口中得知真相衛衡也就放心了,只要刖翼子不是至邪宗的弟子就成,要不然他跟至邪宗的仇怨可就結大了。笑了一笑之後,衛衡跟須離子打趣道:「看不出來你的運氣不錯啊,連極幽地獄這樣的險地也能夠闖出來,並且還能在裡面發現睚眥的蹤跡,莫非你真的鴻運當頭不成?可是這又怎麼解釋你遇上了貧道,更為難得的是,你還讓貧道看出了你心裡面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這番嘲諷的話語須離子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此時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索性也豁出去了,直接跟衛衡交易道:「想必道友你也清楚,那極幽地獄可是號稱修真界三大險地之一,其間危險之處數不勝數,要是沒有一個熟知路途的人領著,只怕你即便是死在那裡也找不到睚眥的半片鱗甲。不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二人合力先把那萬靈祭天幡煉製出來,然後再一同前往極幽地獄如何?」

        見衛衡仍舊是沉吟不語,須離子不由得急道:「道友你可要想清楚,那睚眥乃是上古神獸,如若能夠把它喚醒,你我定能落得不少好處,說不定還能藉著睚眥的勢力稱霸修真界,這不比你做個普通修士要強上千萬倍?」

         這時衛衡不由得大笑起來,過了半天之後他才說道:「你這妖孽也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罷了,要說有見識那是差得遠了,你也不想想這修真界到底有多大?又有多少高手隱世不出?區區一隻睚眥而已,它即便是出了極幽地獄又能掀起多大風浪,說不定只有清平宗一個門派出手就能把它擒下來,你還妄想借助它的力量稱霸整個修真界?莫非你在世俗界看多了他們那兒的小說話本,走火入魔了不成?」

        衛衡也不待須離子在解釋什麼了,一道法訣劈下將須離子的神魂徹底抹掉,然後幻化出一隻大手,把來不及消散的元嬰扔進了丹鼎之中,再往丹鼎之中加入了幾味藥材跟一滴「玉髓」之後,噴出一口三味真火就開始煉起丹來。

        等一切都收拾完了之後,衛衡才有閒心笑罵,他一邊煉製丹藥一邊道:「哼,稱霸修真界?也真虧你想的出來,也不想想上界的那些神仙妖魔答不答應,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得,這至邪宗是怎麼教導弟子的。」

         不過是片刻的工夫,四粒冒著香氣的丹藥,就從丹鼎那四個獸頭之中噴了出來,滴溜溜的在在空中打轉。衛衡凌空一抓,登時就把丹藥抓在了幻化的大手之中,把它們放到眼前仔細看了一下之後笑道:「這次煉製的丹藥可是比前兩次要好上許多了,看來有個丹鼎幫手效果還真的不一樣,這四粒丹藥怕是每一粒都能減少我百年苦修吧。」

        看著眼前的丹藥,衛衡不由得又想起須離子的那些話語,他嘆了一口氣自語道:「神獸睚眥,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修真界?要是真有個像須離子這樣的妄人把它喚醒了,那又當如何?算了,不去想這麼多了,即便這只睚眥把修真界鬧的天翻地覆又如何,屆時自會有仙人下界來收拾它,卻是用不著我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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