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七二七章 用與被用
政治過于黑暗了,長期涉足其中難免會讓人感覺疲憊,感覺精神的壓抑,而對于孫紅羽來說,她作為一個自強的女人,或許能夠忍受那種來自政治層面上的精神壓抑,可卻永遠無法忍受那種被人完全操縱的被動,尤其是當自己的未來都將有受人操縱的時候,她更是無法繼續忍耐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放棄了對仕途的期望,選擇了一條雖然平淡但是卻更加自由的人生之路。
如果換成一個對政治沒有充分了解的人,她或許會受困于什麼民族大義,愛國觀念,而徹底屈從于別人的安排,在窩窩囊囊嫁人的同時,也成為別人與遠東打交道,進而謀求政治資本的工具。可問題在于,孫紅羽對政治這個東西的了解太深了,她才不會在乎什麼口號與高調,更不會為了那份熱血與**而犧牲自己的幸福,在這種情況下,瀟瀟灑灑的離開,成為她最直接且最理想的選擇。
現在,經過一場精心策劃出來的苦肉計,孫紅羽最終還是從郭守云這頭小狐狸那里得到了一個最好的歸宿,對她來說,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似乎是從幾年前那第一場會晤之後就注定了的,這個結果雖然並不是她所期望出現的,但總算是一個可以接受的選擇。
而對郭守云來說呢,他對孫紅羽的感情雖然不如對妮娜那般的身後,但作為一對交往了數年的朋友,能夠尋得這樣一個結局,總算是很幸運的了。回想起來,那些曾經與他合作做過的人,現在已經基本上消失殆盡了,就連一向與他有著父兄般感情的伊萬諾夫將軍都故去了。在他看來,一個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條蜿蜒流淌的大河,那些有過一定交集,抑或是僅僅擦肩而過的人們,終究會在這條大河的無盡奔行中逐漸遠去。直到黯然褪色,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能夠挽留住一兩個璀璨的浪花,保留住一兩個值得相互依戀地朋友、女人,那就等于是在長河中點綴了一兩葉扁舟,那不僅是一種對人生的安慰。更是人生中的一道絢麗風景。
孫紅羽這次過來顯然沒有打算停留多長時間,她在抵達哈巴羅夫斯克的當天下午便冒雨返回了國內,按她的說法,心里有打算是一回事,可真要實施起來則是另一回事了,為了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孫紅羽謝絕了郭守云地挽留,第一時間趕回哈爾濱彙報情況去了。
送走了芳心暗喜對未來躊躇滿志的孫紅羽,郭守云也沒有清閑下來。對他來說,這次紅姐帶來的信息很重要,國內的政壇局勢即將發生變化。新舊兩代國家領導人的政權交接等于是進入了最後階段,而這對于遠東來說意味著什麼,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郭氏集團不采取必要的措施,那麼將有可能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失去很多東西。
就在郭守云目送紅姐離去,躊躇滿志的准備著擴大對北京影響力,並奪得美人歸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地列甯格勒。也正在醞釀著一場大規模的行動。
在偏僻幽靜的郊區秘密集會別墅里,面色嚴肅地站在開闊的花園草坪上,一身得體西裝的弗拉基米爾做著他的那個習慣性動作----揉搓下巴。短短幾年時間,這位曾經慎行訥言的新手政客,已經迅速成長為一名目光犀利、心思沉穩的老練政客,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時刻都充斥著無限的精力與遠大的抱負,就像某個人所說地:“看著弗拉基米爾的眼睛,你會發現除了義無反顧的支持他之外。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在弗拉基米爾的旁邊,一身黑色西裝、留著分頭的謝爾蓋緊緊相隨,這位升任莫斯科安全部對外情報局局長一職的年輕人面色平靜,不過他那雙眼睛里卻跳動著無法掩飾的**之火,而他對弗拉基米爾的忠誠,也一如過去般的堅定,作為一個真正出身于克格勃地精英來說,他有著深遠的眼光與陳舊的人生觀,這兩者結合在一起。便造就出了他這個未來俄羅斯聯邦的第三號強權人物。而在距離弗拉基米爾、謝爾蓋不到二十米的左前方。祖布科夫、舒瓦洛夫、謝爾久科夫、格雷茲洛夫、帕特魯舍夫等人正圍坐在一方白色的塑膠小圓桌的旁邊,氣氛熱烈的商談著什麼。時隔數年。他們這些人已經很少能聚的這麼齊了,那他們今天既然聚在了一起,那就說明有什麼重要地計劃准備開始執行了。
“鮑里索維奇,”邁動著沉穩地步子,弗拉基米爾來到一株筆挺的白樺樹下,他一手撫摸著樹干上地“眼疤”,壓低聲音說道,“你是不是仍舊在懷疑我此前所作出的決定?仍舊不明白我這份計劃的要點在什麼地方?”
“弗拉基米羅維奇,”點點頭,謝爾蓋說道,“在我看來,咱們現在應該要做的,並不是死抱著列甯格勒不放,而是應該傾盡全力向莫斯科進發了。要知道,總統辦公廳方面甚至是葉利欽本人都很看好你,而久加諾夫那邊也數次放出風聲要招攬你,我相信,只要你答應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都可以在短期內或得足夠的資曆。嗯,當然,這些人對你的招攬固然不安好心,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分化列甯格勒,可現如今,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是,只要索布恰克還在這里,你就不可能有什麼出頭之日的。”
“呵呵。你說地這些我早就考慮過了。”弗拉基米爾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對于我來說。現在更為關注地並不是暫時地權力擁有。而是要將目光放地長遠一些。更多地考慮一下未來。還記得郭守云曾經對咱們說過地那些話嗎?冷靜。隱忍。謹言慎行。謀定後動。這才是一個成熟政客所必需具備地基本素質。”
“話是不錯。”扭頭瞅了一眼不遠處那幾個“至交好友”。謝爾蓋說道。“可現在地問題在於。在我們這些人中。除了你之外。幾乎每個人都找到了一條屬于自己地路。我擔心隨著大家地位地提升以及心境地變化。這個由你倡議組成地團體。會產生某些不必要地裂痕。最重要地是。權力地**是深壑。它會自己生長蔓延。因此。一旦這樣地裂痕出現了。咱們地未來恐怕就不好說了。”
“呵呵。你地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不管我想在短期內。這樣地情況還是不會出現地。”搖搖頭。弗拉基米爾說道。“更何況我也想到了應付這些情況地辦法。”
“哦?什麼辦法?”謝爾蓋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想讓你陪格雷茲洛夫去一趟哈巴羅夫斯克。”稍一沉吟。弗拉基米爾最終還是避過了對方地問題。他沉聲說道。
“去找郭守云?”謝爾蓋微微一愣。隨即說道。
“嗯,去找郭守云,”弗拉基米爾點頭說道,“我想,也需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要用到他了,所以,現在應該是提前做好准備的時候了。”
“用到他,”弗拉基米爾這句話說得很經典,的確,在現如今的他看來,他與郭守云之間的關系,純粹就是“用”與“被用”,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了。
“你打算從他那邊得到些什麼?”而作為他的左膀右臂,謝爾蓋並沒有這句冷酷的話產生任何疑問,他只是隨口問道。
“到目前為止,我的全盤計劃中還缺少一個很重要的輔助部分,”弗拉基米爾說道,“而在一部份上,我打算讓格雷茲洛夫挑起擔子,而要做到這一點,咱們的格雷茲洛夫就必須進入莫斯科,加入到你們的身邊,從而將整個組織結構建立起來。而在這件事上,咱們除了郭守云之外,找不到誰來幫忙了。”
“為什麼是格雷茲洛夫?”謝爾蓋皺眉說道,“難道梅德韋傑夫不行嗎?在我看來,他應該更可靠一些。”
“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會選擇格雷茲洛夫的,”搖搖頭,弗拉基米爾說道,“可關鍵性的問題在於,現在方方面面的人物對我們盯得很緊,同時呢,郭守云也不可能會像過去那樣毫無條件、毫無戒懼的幫助咱們了。因此,要想躲開各方的視線,在最大限度上消除郭守云的疑慮,格雷茲洛夫才是最佳的人選,不要忘了,他出生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從根本上來說,他就是一個純正的遠動人。再者,他一直以來都在從事教育工作以及工會工作,在身份上不是很敏感。”
“嗯,如果從這方面考慮的話,倒也很有道理,”謝爾蓋歪頭想了想,說道,“不過既然你考慮到了這些,那何不做得更妥帖一些?”
“哦?”微微一愣,弗拉基米爾問道,“你說來聽聽。”
“在現在這個時候,由我陪格雷茲洛夫去哈巴羅夫斯克顯然不太合適,”謝爾蓋說道,“我建議,可以由帕特魯舍夫陪他一起去,憑他們之間的關系,別人更不容易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