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游戲大宋 作者:純屬抄襲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10 00:23: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 13335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7 22:07
第十一章 小試軍旅(一)


  題記

  每人男人都想有一把大宋軍刀。

  是日,城外一片開闊的沃野被重兵把守,所有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大地之上,旌旗招展,眾將士槍明甲亮,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趙佶站在高台之上,看著一隊隊的士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台前走過,當先一隊乃是騎兵一萬,由種師閔帶領,雖然速度不快,可那排山倒海的其實還是震撼人心,隨後的弩兵,箭兵和重甲槍兵,個個都是英姿颯爽,心中甚喜。

  一個時辰過去,全軍簡約完畢,種師中在台下高聲喊道︰“大宋禁軍二十萬將士列陣完畢,請官家下令。”

  此時底下的二十萬大軍一萬一隊,共分為二十組,每組一個方陣。其中一組全是騎兵,另外十九組中也都有一個騎兵隊。趙佶身前共有紅黃藍三色旗每種顏色三面。可組成旗語共一十二種。他命身前三人將三只藍色大旗揮起,底下二十個方陣得令之後,隊形頓變,片刻之間,已經成了二十個半月形的陣勢,正是當年曾大破騎兵的卻月陣。此陣對敵軍形成半包圍,敵軍騎兵沖來,越近受到的射擊越多,乃是弓箭對付騎兵常用的陣勢。不過若是敵軍並不正面沖突,則優勢不顯。換陣之時動如雷霆,此時卻又靜若處子,二十萬人劍拔弩張,靜的仿佛讓人窒息。

  趙佶大喝道︰“換六花針。”

  兩面藍旗,一面紅旗舉起。

  只見人潮迅速變形,從半月變成了如同蜂巢的六角形。居然此陣乃大唐開國元勛李靖所創,利于防守,任憑敵軍四面八方涌來,我軍盡可抵擋。

  “好!換疏陣。”

  兩紅一黃大旗飄在空中。

  二十組人馬各有五百人出列,三百人在前來回跑動,搖旗吶喊,身後二百騎兵往來奔馳,塵土飛揚,五百人所造成的聲勢宛如五千人。

  據《孫臏兵法》,凡陣有十︰有方陣,有圓陣,有疏陣,有數陣,有錐行之陣,有雁行之陣,有鉤行之陣,有玄襄之陣,有火陣,有水陣。

  這疏陣迷惑敵軍,以少沖多的陣法。

  “不錯,有點意思。”趙佶再次示意變陣為數陣。

  兩黃一紅大旗豎起。

  各隊人馬收攏,弩兵箭兵全部藏于槍兵身後,當前的是幾輛大車,各軍統領一聲令下,槍兵將長槍觸底,槍尖向前。數陣者,全軍收縮,集中兵力也。

  軍旗再變,兩紅一藍大旗舉起。

  種師閔帶領著騎兵直沖了出來,後面是步兵的掩護,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大軍的吶喊之聲,震耳欲聾,仿佛將天地都震的晃了起來。此乃錐形陣,專破敵軍防御。

  忽然三面黃旗舉起,配上鳴金之聲,天地之間,轉瞬歸于寂靜,諸軍人馬均是悄無聲息的回到隊中,僅有一只孤雁忽然從空中落下,啪的一聲摔死在地上,其聲傳遍全軍,竟然是被方才的喊殺聲嚇死的。我 看&書齋

  趙佶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我大宋精銳,傳令下去,全軍突擊。”

  終于三面紅旗揚起,在湛藍的天空下迎風飄揚。終將士吶喊著向趙佶近前殺了過去。三個旗手明知不會有事,也個個被嚇得面無人色。只怕著趙佶趕快下令偃旗息鼓。

  哪知趙佶見了這等氣勢,居然高興的手舞足蹈,不但不下令偃旗,反倒抽出身後一面備用的紅旗展了起來。

  四面紅旗迎風展起,可苦了底下各軍中負責觀旗傳令的軍官,為了簡單方便,趙佶只發明了三色旗語,忽然出現四面旗,士兵全都傻了眼。有的不免停下腳步,場面頓時混亂。這大軍一亂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不馬上控制,士兵互相踐踏,只怕就要出人命了。好在身在軍中的呼延贊見形勢不妙,打起了自己所帥部隊的軍旗,然後又打出三面黃旗,整頓所部向邊上移去。其他將領有樣學樣也都開始整軍後退。

  趙佶本來的意思不過是讓士兵繼續突進到他的面前在停止,哪知自己不過扛了次旗,居然惹出了麻煩,連忙大喝道︰“偃旗。”

  四面紅旗全部收起,駐軍見到正確的命令,總算安靜下來,得了此令按理應該臥于地下,隱藏身形,可現在地方太小,只好全部蹲在了地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最後三面黃旗舉起,大軍各歸其位,演練完畢。

  趙佶見大軍經過幾月的苦練,總算是小有所成,幾聲令下,真有了如臂使指的感覺。看著排山倒海的人潮隨著自己的命令涌動,感覺真是爽啊,忍不住嘆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難知如陰;不動如山,動如雷霆。這才是朕的大宋鐵軍啊。”

  大軍如此軍威,連素來不動聲色的種師中也是怦然心動,罕有的迎合道︰“官家果然熟讀兵書,孫子此言,真道出了強軍的風采。”

  這本是孫子兵法上的名言,後來被落後的矮子學去了,引為至寶,天天掛在嘴邊,好像變成了他們發明的,鄙視一下。

  趙佶看看種師道,問道︰“愛卿可覺得朕的軍隊還缺點什麼?”

  種師道︰“若說缺少,倒是實戰經驗少了點。”心道莫非官家現在就要與夏遼開戰不成?這可有些急躁了,難道又犯了少年天子好大喜功,貪功冒進的毛病。

  趙佶道︰“是啊,演練再好也是演練,沒見過血終究是不行的。”這時候的戰場可不像後世,飛機大炮,隔了好遠,自己的武器不管殺了多少人也是眼不見心不煩,這時候可都是眼睜睜看著對方倒下的,親手殺人可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所以匆忙間召集的民夫不管多少人,真上了戰場也是潰不成軍。不過一時哪能找到該殺的人啊,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讓士兵殺點虎豹什麼的。

  這時候生產力不發達,人的聚集區常常遭到猛獸的襲擊,可不像後世為了一只華南虎需要多人協助才能搞定,自然也沒什麼動物保護條例,打虎的絕對是英雄。軍隊打虎一方面可以訓練膽識,二來頂著為民除害的名聲也多少可以改變一下這時候人們對軍人的鄙視。

  不過這練膽當然不能幾百人去殺一只老虎,那太容易了,還練什麼膽。當下傳令,各路兵馬除了有保衛皇宮等任務的人,十人一組,輪番上山打獵,不許用弩,可用弓箭和刀槍,一時之間山中的虎豹黑熊不免遭了殃,士兵也開始掛彩,身上傷疤見多,膽量見長,居然還連帶出了販賣熊膽,虎皮等的副業,又增加了一筆收入。趙佶倒也沒親手殺過老虎,不免技癢,也混入軍中去殺虎練膽。

  城外二十里的一座深山之中,趙佶正帶著那張普通的讓人記不住的面具,穿著普通士兵的服裝,混在一組十人的士兵當中,不過另外九人中還有黃裳,林沖,其他七個倒是真正的小兵了。

  一個個子不高,長著絡腮胡子的將士道︰“林將軍,這山外面的大蟲都叫兄弟們殺的差不多了,不如往林中走走。”

  林沖見走了大半天,連禽獸的腳印都沒看到,趙佶又是興致勃勃,只好領著十人向林中行去。

  眾人緩緩前行,居然在林中發現了幾處沼澤,不過鳥語花香,不像有什麼猛獸的樣子。趙佶有些無聊,和身旁的一個小兵聊了起來,得知他性蔡,命文廣。

  “兄弟是哪人啊?”

  蔡文廣個子高高的,面善的很,也就二十上下,道︰“我是大名府的,兄弟是新來的嗎,以前好像沒見過?”

  趙佶正要答話,那絡腮胡子的士兵忽然道︰“將軍,這有黑熊的腳印!”

  幾人湊了過去,見泥地上一個大大的足印,林沖也不認得這麼多,不過這絡腮胡子名叫錢射虎,參軍以前據說是在山上打獵的,想來不會看錯,點點頭道︰“帶隊去找。”

  錢射虎當前走去,時不時的東瞅西瞧,轉來轉去,眾人頭都有點暈了,不過想到黑熊可能就在附近,也都不敢大意,雖說眾人都有利器在身,可若是被抽冷來一下,也都夠嗆,林沖和黃裳更是緊緊護在趙佶左右,生怕他有什麼閃失。

  趙佶對兩人的保護有點不耐煩,他外面雖然穿的是普通士兵的衣服,其實里面早就穿了軟甲,自然不擔心危險,一閃身竄到隊伍的前部,在蔡文廣身後道︰“兄台以前是干什麼的?怎麼入了軍?”

  少年正全神戒備,忽然听見趙佶說話,被嚇了一跳,轉身道︰“你倒是膽大,我……”他正要往下說,忽然一陣腥風傳來,一只身高兩米的黑熊忽然從右側的樹林中撲了出來,真奔蔡文廣。那蔡文廣以前是書香門第,雖然身體條件不錯,裁軍的時候過了關,可哪見過這等場面,嚇得忘了躲避,眼看就要被黑熊撲倒。趙佶心說算你走運,今天遇到我,不然不死也要毀容了,拉著他猛的像一旁滾去,若是如此,那蔡文廣也被黑熊的利爪傷了右肩,疼得大叫。

  林沖等人反應神速,遠處的幾人閃電般上箭向黑熊射去,林沖更是掄起大刀沖了上來,直刺黑熊的小腹。黃裳卻第一時間護到了趙佶前面,並不出手。黑熊身中數箭,雖然皮糙肉厚,也疼的嗷嗷大叫,大掌一揮,將林沖的刀打偏了,轉身想要逃走,趙佶原來的短刀上次救孟皇後的時候忘了取回,現在身上干脆帶了十把飛刀,一刀飛出,正中黑熊的右眼,頓時血肉模糊。黑熊疼得嗷嗷大叫,行動更加遲緩,如何能逃脫眾人的追殺。轉身逃到林中的沼澤,眾人正要結果了它,忽然從水中竄出一條大鱷,一口咬到黑熊的腿上,將它拖到了水里,水面一陣翻騰,接下來冒出幾只鱷魚的頭,一頓私鑰,將本就污穢不堪的水面染的更是惡心。

  眾人除了趙佶都沒見過這等丑陋凶殘的怪物,慌忙離開水潭,蔡文廣更是不爭氣的吐了起來。那獵戶出身的錢射虎喃喃道︰“那是什麼,我在山中怎麼從來沒見過?”

  林沖哪還敢在往林中走,帶著眾人撤了出來。幾人方才雖然嚇得夠嗆,可除了密林,興致卻漸漸高了起來。幾個士兵難免開始自吹自擂,什麼自己見了黑熊如何鎮定,那水中的怪物若不是跑的快,早被自己殺了,連蔡文廣神色也好了不少,他方才被嚇的夠嗆,此時回想,覺得黑熊也沒那麼可怕了。對趙佶的救命之恩更是千恩萬謝。趙佶看到士兵的性質見高,心想一回生,兩回熟,習慣了也就好了,想來那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將士也是這麼成長起來的吧,對蔡文廣絮絮叨叨的感謝,很不耐煩,道︰“軍中本就是你救我,我救你,理該如此,有什麼可謝的。”

  雖說如此,蔡文廣卻一直惦記著報答趙佶的救命之恩,可回到軍中,這相貌普通的士兵就消失不見了,哪有報恩的機會。

  趙佶親自參加之後,覺得這殺虎練膽倒也可行,不過殺動物到底和殺人不同,真到了戰場,這些士兵能不能挺住就不知道了。不過暫時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此時劉公公已經將林沖的特種部隊的名單刷了一遍,剔除了幾百個來比不明或者與江湖門派瓜葛太多的人員,最後剩下三千人左右。這特種部隊可是趙佶的王牌,必須自己訓練,不過練之前嗎,還要準備點東西。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7 22:09
第十一章 小試軍旅(二)


趙佶本人在後世是搞科技的,自然沒參加過什麼特種部隊,不過他在後世曾遭到另一個國家的綁架,被救回來以後身邊多了不少頂級的特種隊員,通過跟他們交談和自己看書,對特種部隊倒也略知一二。

  許多人誤以為特種部隊只要能打就行了,其實不然。由于常常要執行特殊任務,所以特種部隊要掌握的絕對不單純是打斗,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技能就是野外生存。要想真正打造一支能在敵國來無影去無蹤,隨時能夠化整為零,化零為整的部隊,沒有裝備是不行的。

  趙佶按照後世的經驗和這時代的制造水平,列了一張表︰

  大宋血刃特種部隊裝備表

  裝備︰軟甲,簑衣,水壺,手套,迷彩服,背包,望遠鏡,特制鞋,帳篷

  武器︰帶血槽的匕首一把,飛刀四把,手雷兩枚,孔雀翎一個,閃光彈五枚,煙霧彈五枚,小弩一把,毒藥若干,獵斧(可選),鐮刀(可選)

  背包中的物品︰

  漁具(線+鉤+墜)

  蠟燭五支

  三米長麻繩一捆

  多功能小刀(大宋軍刀)

  指南針一個

  縫衣針線

  哨子一個

  密封火柴五盒

  急救包(消毒藥水,牛黃解毒丸,藿香正氣丸,清涼油,板藍根,黃連素,止痛藥,干淨的布)

  這些東西看似瑣碎,可每樣都必不可少,即便是小小的哨子,用于在林間傳遞消息,也比自己喊強多了。其中多數這時代已經有了,不過也有幾樣是沒有的,乃是迷彩服,特制鞋,帶血槽的匕首,手雷,閃光彈,煙霧彈,多功能小刀。

  這些自然難不倒趙佶,三下五除二,全部搞定。

  迷彩服乃是後世流行全世界的牛仔服弄上點花花綠綠的做成的,而牛仔服又是用船帆的粗布制成的,特點就是結實耐磨,適合在野外長期穿著。趙佶找來帆布,用綠色燃料扎染(就是用繩子將衣服捆起來,部分放到染料里)之後,搞出了深淺不一的綠色迷彩服。

  這時候已經有皮鞋,可惜不分左右腳,底也不夠結實,趙佶模仿後世的傘靴設計了特制的皮靴,一是分開左右腳,鞋腰高,系帶,二是用鋼板做了鞋底,絕對結實,在沒有路的深山老林中行走也不用怕鞋很快就被磨壞了。

  帶血槽的匕首不用多說,有了這個血槽,敵人失血更快,死的也就更快。

  手雷,閃光彈,煙霧彈都是趙佶早想裝備全軍的武器,原理差不多,都是一個點火系統加上可燃物。如果可燃物主要發光,就是閃光彈;主要冒煙,就是煙霧彈;主要爆炸傷人,就是手雷。

  手雷的點火系統是一個延時引爆裝置,主要結構不過是彈簧,針什麼的。具體說來拉環上連著一根針,這針和把手同時把里面的撞針固定住,用的時候按住把手,將針拔掉,此時再松手,撞針失去兩者的控制,被彈簧擠壓,點燃里面的引線,最後爆炸。這東西好啊,殺傷力大,便于攜帶,趙佶此後將手雷裝備到全軍,弓箭兵和弩兵攜帶大槍不便,帶些手雷還是能的,到時躲在重甲兵後面炸他奶奶的。至于閃光彈和煙霧彈自然也給飛虎隊和隆興鏢局配備了。

  還有一樣當然是野外求生必備的多功能小刀,趙佶在這個不過手掌大小的刀上集合了牙簽,剪刀,平口刀,鑷子,金屬鋸,放大鏡等等多種功能,又配上了精致的外表,最後還刻上了隆興制造的商標。由于此刀功能多樣,又便于攜帶,後來成為特種隊員拿來鄙視其他禁軍的常用裝備,以至于後來每當趙佶問立了軍功的士兵想要什麼時,一半以上都要這大宋軍刀。兩個士兵見面,一個狂吹了一通自己如何出生入死,一個二話不說,把大宋軍刀一亮,先前那個立馬閉嘴,甘拜下風了。這種風氣一直延續到和平年代,每個男人都想要一把大宋軍刀。

  最後還有一樣這時候有,但是需要改進的,就是指南針。這時候雖然有了指南針,但是設計的並不方便,主要問題出在指針的固定和磁偏角上。這時候指針的固定乃是放在指甲上,水中等等,趙佶當然是按照後世的方法在一個密閉的小盒子(一面是玻璃透明)中心用釘子固定,將一只磁化的眼很大的鋼針套在中心,保證鋼針的自由轉動,解決了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就是磁偏角,原來地球磁場的正南極與地球地理的正南方並不一致,有一角度,多在兩到三度。雖然此時沈括在《夢溪筆談》中已經談到了這個問題,可多數人還沒注意到。我看書^齋趙佶用最原始的幾何方法找到了三度的位置,標出真正的南極,方向準確,便于攜帶的指南針終于出爐了。

  搞定這麼多寶物,趙佶自然高興樂不可支,命手下取來鏡子,開始全幅武裝,身著迷彩服,背附背包,手拿強弩,衣服里別著手雷,飛刀,腳登傘靴,胸前掛著水壺和望遠鏡,腰上又掛了一把斧頭,看看還不過癮,又用油彩在臉上畫了幾條黑道,再看鏡子中的自己,哈哈,牛叉,可惜這時代講究的是身體毫發,受之父母,沒有理發店,不然弄個頭型,再配個墨鏡,就完美了,忍不住盯著鏡子凶狠的道︰areyoutalkingtome,玩夠了才洗去油彩,帶了那張普通的面具,招來特種部隊,開始訓練。

  林沖跟趙佶日久,一眼就認出了他,對于他何以變成這古怪模樣,很是不解,小聲道︰“官家,你這是干什麼?”

  趙佶道︰“我這是來訓練士兵的,你告訴他們,以後我就是他們的教頭。”

  林沖哭笑不得,轉身對集合起來的三千精銳道︰“此乃我血刃軍教頭,現在開始練兵。”

  三千人見了趙佶的裝扮,不少都在強忍著笑,听到居然讓這樣的人來訓練自己,有幾個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支部隊乃是從眾軍中選出的,林沖帶的時間不長,何況有本事的人難免恃才傲物,所以紀律反倒沒有普通部隊好。

  林沖听見居然有士兵敢笑,面沉似水,立時就要發作。趙佶卻笑道︰“怎麼,有人對我當這教官有什麼不滿嗎?”眾人見林沖沒有發話,笑的更加厲害。

  趙佶道︰“誰覺得我不適合當教官的,現在可以站出來說話,我可以做主,林將軍絕不怪罪各位。”

  眾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數都不再作聲,心想︰你說不怪罪,只怕將來還是要有麻煩,何必惹事。

  可也有幾十個刺頭仗著有點功夫,不忿的站了出來。

  一個大個兒,大臉大嘴大鼻子,粗聲粗氣的道︰“我等兄弟乃是按功夫高低選出來的,林將軍的武功不錯,當我們的統領大伙自然沒意見,你嘛,”一指趙佶道︰“一看就不會武功,又是古怪的很,怎麼當我們的教頭?”

  身旁一個拿著大錘的胖子附和道︰“大哥說的太對了,我們不服。”

  林沖在趙佶耳邊道︰“這兩人乃是軍中出了名的混人,一個是大嘴孫乾扁,一個是鐵錘謝長帥,常吃軍棍,屢教不改,官家不必和他們計較。”

  趙佶心說你們跳出來更好,我這正缺靶子呢,客氣的道︰“不知幾位如何才肯服?”

  鐵錘謝長帥 的一聲將兩只大錘撞在一起,呲牙做恐怖裝道︰“你打敗我孫大哥,我們自然服你。”

  趙佶看另外幾十人不作聲,料想自己就算打敗了這孫乾扁,這些人只怕還是有話的,不嚇嚇他們還真不知道朕有幾只眼啊,不屑道︰“我看你大哥那雙大手撈魚倒是挺合適,打人嗎,還差的遠,我就站在這兒任他打三掌,也是一根汗毛都不帶掉的。”

  孫乾扁氣得大嘴一撇,嗷嗷大叫道︰“林將軍,這可是教頭讓我打的。”沖上來照著趙佶的胸口就是三掌,正是他的師門絕學,梅花三弄。此掌本來使出應該是輕盈飄逸,速度奇快,可是他使出來,涂有凶狠,哪還有半點美感。

  他這三掌一掌強過一掌,後力與前力重合,尤其最後一掌更是難以抵擋。眾人見趙佶不閃不躲,竟用胸口硬生生挨了這三掌,均是心驚。孫乾扁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掌,傻在原地。

  趙佶自然是半點事都沒有的,這大嘴什麼地方不好打,居然打胸口,全被吸光了,趙佶連疼都沒疼一下,道︰“不錯,用來拍死蚊子倒也綽綽有余。”走到那幾十人面前道︰“現在還有誰不服?”

  林沖在旁邊驚了個半死,心說︰官家,你也太冒險了吧。

  果然還有不少人自認為武功高強,說道你打贏了那孫大嘴算什麼本事,也有人看趙佶武功深不可測,說道教頭靠得是可傳授的技藝,不是打架。

  趙佶仰天大笑道︰“好,一個個打太麻煩,你們”眾人以為他要說你們一起來,擺出駕駛就要一擁而上。哪知他說的乃是“你們不要以為武功好就萬能了,既然不服我,不如我們來賭一局,敢不敢?”

  眾人見林沖仍然是一言不發,哄然道賭就賭,誰怕誰啊,一個疤面大漢道︰“我賭,賭法和賭注隨便。”他一說話,其他人頓時靜了下來,顯然在這些刺頭中有些地位。

  趙佶冷笑道︰“我們賭命,你們四人一組,我只孤身一人,不帶任何食水,進入這叢林之中,各組各自求生,不可互相攻擊,也不能一起去找食物,誰先出來,就是誰輸。我若輸了,我的命以後就是你們的,你們若輸了,你們的命以後就是我的,敢嗎?”

  眾人均是血氣方剛,大喝道有什麼不敢。當下幾人分成九組,進了叢林,趙佶向林沖交代幾句,將水壺里的水倒空,孤身一人進了叢林。林沖又派人將整座山圍住了,不許一人出入。

  那些高手進了林中,本來以為只要殺些野獸自然可以存活,哪知道這片山林的野獸早被殺光了,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幾個時辰之後就開始覺得渴了,開始尋找水源。哪知山中居然沒有小溪和湖泊,這水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熬了兩天,先是幾組功夫不行的受不住出來了,到了第四天,孫大嘴一組也熬不住出來了,到了第六天,那疤面大漢一組終于又渴又餓,千辛萬苦的從林中爬了出來。林沖見眾人都已經服軟,發出一直穿雲箭,趙佶才悠哉游哉的從林中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水壺,瀟灑的喝著水,哪有一點狼狽的樣子。其實他乃是通過秘道先跑了,天天在皇宮里抱這鄭妃快活呢,可憐這些高手全被耍了。

  這些刺頭倒也願賭服輸,孫乾扁大嘴一張跪地道︰“教頭,我服了,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什麼時候要,絕不含糊。”疤臉大漢嘴上不服,可也承認自己的命是趙佶的,對趙佶恭恭敬敬,顯然也心服了。

  趙佶將自己的畫像取來,擺到正前方道︰“今天我給你們上的第一次課就是讓你們知道,你們的命到底是誰的。”指指畫像道︰“這畫的是誰,知道嗎。”

  “是官家。”“是陛下。”“是皇上。”眾人七嘴八舌的達道。

  趙佶道︰“好,听好了,你們的命不是我的,也不是你們自己的,是官家的,是大宋的。是官家讓你們吃飽穿暖,是官家讓你們豐衣足食,是官家保佑著整個大宋,包括你們的父母兄弟。所以你們一定要記住,你們的命是官家的,官家沒讓你們死,你們就不能死。精忠報國,永遠不死,就是我血刃軍的口號,明白了嗎?”

  眾將士自然都是忠君愛國的,心想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何必說這麼半天。

  趙佶見眾人頗有疑惑,解釋道︰“官家期望我軍成為一只深入敵國的奇兵,我們的任務將是最危險,最艱苦,最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今後你們可能隨時都會面對生死的考驗,我要說的就是即便是你們渴了三天三夜,明知道再也沒有找到水的希望,明知道必死無疑,也不能死,喝尿,吃樹上的蟲子也要活下來,因為,你們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官家的,官家沒讓你們死,你們就不能死,現在明白了嗎?”

  眾人心想不會這麼嚴重吧,答道︰“明白了。”

  趙佶道︰“我听不到。”

  眾人大喝道︰“明白了。”

  趙佶又道︰“沒吃飯嗎,我听不到。”

  眾人怒吼道︰“明白了。”

  趙佶大喝道︰“我血刃軍的口號是?”

  “精忠報國,永遠不死!”

  藍天之下,三千勇士注定用一生守護自己的諾言。

  三千特種士兵被趙佶挑起了熱情,每日的課程,都是全力以赴,用心學習。趙佶講的東西包羅萬象,不過全部是實用的知識,從如何尋找水源,到怎麼在沒有火柴的情況下生火,再到如何喬裝打扮,又請了會契丹語和西夏語的先生來講課。這些士兵乃是粗人,哪能學會這些勾勾拐拐的文字,好在趙佶也沒想將他們培養成博士,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學幾句口語,必要時蒙混過關罷了。

  他構想中的大宋軍隊總算有了雛形,種師道任殿前司統領,種師閔任侍衛馬兵統領,呼延贊任侍衛步兵統領,諸軍又設軍官若干,林沖任血刃軍統領,此後士兵訓練不輟,加上待遇提高,士氣和作戰能力直線上升,可惜的是大將太少,趙佶不僅對六月六的武舉更是期盼。

  過了些天,山上的動物被屠殺殆盡,大軍又不能遠離京城,趙佶干脆建了個擂台,讓將士上去比武,招式不限,不過不見血是沒有賞的。眾軍每日打斗,不免打出了真火,到後來越來越狠,不打的血肉橫飛是絕不罷手的。好在不打不相識,場上打的越歡,場下反對有了感情,戰斗力也一路飄紅,與幾個月前羸弱的那只大宋禁軍簡直判若兩軍。缺點就是帶傷的士兵居然比上山殺虎豹時還多,要不怎麼說與人斗其樂無窮呢。趙佶見此情景只好宣布這擂台暫時停止,擇日再開。

  擂台停止的當日,趙佶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搏擊大廳,看著夕陽的余輝發呆,自己將大宋的士兵變成這樣,到底是對還是錯呢?門口忽然傳出梁紅玉的聲音,道︰“官家,你到底讓不讓我們練兵啊,這些女兵可是長公主花了大把銅錢找來的。”原來大宋重文輕武,男子尚且不願從軍,女子更是如此,當日梁紅玉和趙柔招收女兵,除了一兩個個性異常的女子,剩下的哪里招得來,好在趙柔自有歪點子,干脆改招收女兵為招收奴婢,將趙佶送的不少好東西賣了,湊足了銀錢,招了二百個女子。這些女子都是按奴婢的標準招的,一個個細聲細語,柔柔弱弱,知道是女兵,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過家家呢。

  趙佶當日讓她倆招收女兵其實已經留了後路,倒也不急,他上次給梁紅玉買的跌打藥膏還沒送呢,拿出道︰“紅玉姑娘,朕前幾日逛街,發現這東西非常適合姑娘,所以特定買來,還能姑娘笑納。”

  梁紅玉知道趙佶曾送給趙柔不少好東西,還以為趙佶送她什麼大內至寶,高興的接過一看,只見一張破紙,寫著上幾個丑陋的小字,上等狗皮膏藥,氣道︰“這東西給那些欠打的登徒子倒是適合,官家還是自己留著吧。”

  趙佶嘆氣道︰“可憐在下一片苦心,怕姑娘哪天洗溫泉時不小心滑倒,摔斷了腿,跑遍全城特意賣的,姑娘既然不收,那就算了,不過那女兵嗎,朕看簡直是胡鬧,還是快點解散吧。”

  梁紅玉走過來,給了趙佶一拳,道︰“你還是皇帝呢,居然公報私仇,那天”想到那天被摸,臉都紅了,一跺腳道︰“那天真應該把你摔死。”

  趙佶見了梁紅玉的樣子,骨頭立即酥了,忙道︰“玩笑,玩笑,不知紅玉那天到底用的什麼奇功,朕真是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甩出去了。”

  梁紅玉一轉身,上了擂台道︰“那是我家傳的沾衣十八跌,官家還要試試嗎?”她上次比投壺輸給了趙佶,一直想找回場子來,此時又來了興致。

  趙佶那天被甩出去,自以為是措不及防,很是不服氣,听到是一門武功,自然要試試,飛身也上了擂台。

  梁紅玉一報拳道︰“擂台之上,自然要討些彩頭,若是官家輸了,就快快撥給我軍盔甲武器,不可再敷衍我等。”

  趙佶心說,打就打哪來那麼多廢話。一轉身繞道梁紅玉的身後,還是學當日的動作,向梁紅玉摟去。

  此時他終于看清了梁紅玉的動作,只見梁紅玉微一屈身,右手抓住趙佶的手臂,一個背摔,自己就飛了出去,與後世柔道中的大腰動作相似,不過柔道乃是將人往身前的地下摔,然後制服,梁紅玉的功夫卻是將人往遠處摔。難道柔道跟這功夫有什麼關系?趙佶胡思亂想道。

  他這一猜倒真猜對了一半,原來五代十國戰亂頻繁,民不聊生,三位武術大師東渡扶桑,一位正是梁紅玉的先輩,擅長的正是這借力打力的沾衣十八跌,另外兩位一位擅長鎖技,一位擅長利用自身力量制敵,成為後來的舍身技。三人在京都開設武館,弟子將三人的武功合為一體,才成了後世的柔道。

  這次趙佶有了防備當然不能就這樣飛出去,他現在日夜習練伏魔心法,身體比以前柔韌了不少,後世時只在書本上看過絕對使不出來的柔道招數,此時卻忽有神助,使了出來,一個巴投的舍身技,拉著梁紅玉的手在空中一轉,一腳抵住梁紅玉的小腹,自己跌倒在地,順勢將梁紅玉扔了出去。

  誰知梁紅玉除了家傳的武功,對這時代流行的角抵也有涉及,不甘示弱,又借力纏在了趙佶身上,兩人纏來纏去,開始時還有些招式名堂,後來不免變成了無賴打法,忽兒你上我下,忽兒我上你下,場面一時很是旖旎。

  趙佶壓在梁紅玉身上,一條腿卻被梁紅玉纏住了,喘氣道︰“你這沾衣十八跌不如改成纏衣十八倒算了。”其實改成脫衣十八摸更好。

  梁紅玉也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頓一頓道︰“我這是爭交的功夫,自然是要摔倒的。”爭交者,角抵別稱也。

  趙佶將美女壓在身下,本來就已經心猿意馬,此時見梁紅玉呼氣如蘭,又听到什麼爭交,自然想入非非,那還保持的住,下身像著了火似的,狠狠的頂在了梁紅玉的大腿上。將梁紅玉緊緊抱住,開始上下其手。

  梁紅玉本是少女懷春,對趙佶也早有情愫,此時難免意亂情迷,兩個少年男女,終于要在這擂台上擦槍走火了。

  (居然開始打野戰了,汗一個)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7 22:11
第十一章 小試軍旅(三)


    上次說道趙佶在擂台和梁紅玉切磋武藝,磋著磋著就搓到了一起。趙佶的下身在梁紅玉的大腿蹭來蹭去,右手伸進梁紅玉的上衣里反復的摸索,將梁紅玉弄得神魂顛倒,猶不甘修,附到她耳邊,耳垂脖子一通亂吻,梁紅玉癢得一通嬌笑,上氣不接下氣︰“官家,不要,哈,不,不要,啊,要。”

  趙佶哪管她到底是不不要,還是要,反正都一樣,左手開始不老實的給梁紅玉寬衣解帶。梁紅玉感到趙佶在脫她的衣服,忙抓住了他的左手︰“不行。”

  趙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听到梁紅玉居然拒絕,很是沮喪,誰知接下來峰回路轉,梁紅玉道︰“不行,在這里不行,讓人看到。”

  趙佶一听,原來是害羞啊,脫下長袍將兩人蓋住了,梁紅玉在一片黑暗中,終于半推半就的被趙佶變成了赤裸羔羊,趙佶自從跟鄭妃那啥了之後,經驗豐富了許多,覺得梁紅玉太緊張了,下面忽然變得很干,只好強忍著好好愛撫了十分鐘,搞到梁紅玉洪水泛濫,才開始在洞口摩呀摩,梁紅玉初嘗禁果,忍不住舒服的啊啊呻吟起來,趙佶心想長痛不如短痛,猛地寶劍歸鞘,梁紅玉身子一震,疼得大哭,兩只抱著趙佶的手竟然狠狠的抓進了肉里,開始劇烈的掙扎。她十幾歲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對男女之事懵懂的很,哪里知道會這麼痛,哭道︰“不行,疼死我了,我不干了。”

  趙佶上次對著李師師禽獸不如了一會,這次哪能重蹈覆轍,緊緊抱住了她,慢慢開始進行活塞運動。梁紅玉大怒,一口咬住了趙佶的肩膀,趙佶越動,她咬得越狠,哪知反倒幫了趙佶的忙。趙佶本覺得底下的自己進入了羊腸小道,四周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只覺前所未有的爽快,正要噴涌而出,忽然她一口咬來,肩部的痛覺正好分散了大腦的注意力,更加快速的運動起來。

  梁紅玉慢慢的也知道了其中的妙趣,咬著趙佶肩膀的嘴漸漸松開了,啊的一聲,身子弓了起來,只覺一股莫名的麻木之感傳遍全身,整個人似乎都痙攣了。

  梁紅玉好了一次之後,不再害怕,居然反客為主,翻身坐到了趙佶的身上,她這一挺身不要緊,方才披在兩人身上的長袍滑落了下來,胸膛眼看就要露出來了。還好趙佶手快,抓起剛才她脫下的衣服給她蓋上了,只留出一道縫,正好可以看見梁紅玉一晃一晃的兩顆豪乳,趙佶見了,更是興奮。鄭妃雖然大膽,可從來不敢在他上面,王藻更不用提了,連同房的日子都的守古禮,哪有梁紅玉這麼大膽。兩人忘情的扭動起來。

  雲雨過後,梁紅玉軟軟的附在趙佶的胸膛上道︰“官家好壞啊,就知道欺負人家。”

  趙佶從梁紅玉身上享受到了另一種風情,忍不住摟住她道︰“紅玉以後不如入宮陪朕吧。”

  梁紅玉一推趙佶,開始穿戴衣服︰“誰說要進宮了,我才不要去呢,快封我個大將軍當當,不然以後不理你了。”

  趙佶以為她害羞,趁著她穿衣的功夫毛手毛腳道︰“宮里又吃又喝又有玩,有朕陪著你快活的很,多少人為了進宮頭都擠破了。”

  梁紅玉終于穿好衣服站起身來,別扭的走了兩步,覺得下身疼得厲害,狠狠地給了趙佶一杵子,不耐煩道︰“說了不去就不去,宮里規矩多得很,見了這個要行禮,見了那個要拜見,煩都煩死了;你把我弄成這樣我還沒跟你算賬,還好想再干壞事啊,沒門。快點封我做將軍,不然,不然我把你做的壞事都告訴趙柔。”她一個幼稚少女,整天舞刀弄劍,對于男女之事多少有些糊涂,竟不知道兩人已經做了夫妻之事,所以自然也不會想到要和趙佶拜堂成親。

  趙佶既然嘗到了這塊禁臠,哪能讓她跑了,欺上身哄騙道︰“好,不進就不進,朕答應讓你領兵還不行嗎。剛才可快活嗎?”右手向梁紅玉的大腿深處摸去。梁紅玉听到終于有自己的兵了,又想到方才那欲死欲仙的滋味,也主動得很,兩人又大戰幾個回合,都累得精疲力盡,方才各自散去。此後,梁紅玉成為趙佶半公開的情人,軍種大將種師道等一干將領及朝中韓忠彥等一干大臣,對少年天子處處留情多又微言,伺機而動。

  軍營中,部隊訓練完畢,正在休息,兩個士兵卻在忙著什麼。

  “錢大哥,你可要手下留情啊,不然我這條胳膊可就廢了。”一個二十上下的少年卻生生的說道,正是蔡文廣。

  “我說你怎麼婆婆媽媽的,說要狠點的是你,說要手下留情的還是你,這活我干不了,你找別人吧。”錢射虎將刀一扔,坐到了旁邊的石頭上。

  蔡文廣湊了過去,坐到他身邊,狠狠心一伸左臂道︰“錢大哥只管出手,不管傷勢如何,小弟決無怨言。”

  錢射虎見他表情很是堅決,提起大刀道︰“我說娘們有什麼好,”話到一半,趁著蔡文廣不注意,一刀揮了出去,將蔡文廣的左臂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蔡文廣疼得強忍著叫聲,滿頭大汗。

  錢射虎繼續道︰“想要,窯子里多的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看看傷口,似乎對自己的一刀很是滿意,道︰“這刀夠深了,估計能逃過梁姑娘的法眼,你小子這回有福了,去吧。”

  蔡文廣謝了錢射虎,拖著受傷的左臂,進了軍中一處獨立的營房。

  錢射虎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心說那些女兵一看就是官家的,你居然還敢打主意,年輕人還真是不怕死啊。

  “站住,報上口令!”兩個守門的士兵嬌滴滴的問道。

  “你這麼直接包扎是不行的,必須先清洗傷口,然後清除死肉,最後再包扎,懂了嗎?”趙佶指著一個士兵的傷口對梁紅玉和她身後的幾十個女兵說道。

  梁紅玉點點頭,走到下一個受傷的士兵床前,一腳將他踢了下來,罵道︰“昨天就叫你滾,怎麼現在還賴在這。”

  那士兵方才蒙頭睡的正香,連趙佶來了都不知道,嚇得溜的比兔子還快。忽然一個女兵扶著一人進來道︰“將軍,這又有一個受傷的。”

  趙佶一看,不是上次那個蔡文廣嗎,見他左臂的傷勢不輕道︰“種將軍怎麼教你們的,實戰演練也不用這麼拼命吧,以後小心的。”

  蔡文廣覺得這人的聲音好熟,抬眼望去,居然是官家,立刻就要跪倒,趙佶對這些俗禮並不在乎,攙起他讓幾個女兵開始練手。

  幾個女兵剪開蔡文廣的衣服,清理傷口,消毒包扎,干的一絲不苟,蔡文廣卻只盯著其中一個女子呆呆的望著,心想︰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終于見到你了。

  趙佶見這醫療兵比想象的強不少,心情不錯,來到營外,看到種師道正等著自己似乎有話要說,問道︰“愛卿今日不用練兵嗎?”

  種師道看看四周的鶯紅柳綠,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道︰“官家,軍中容留女子,敗亡之道,官家若是舍不得這些女子,帶回宮不是更好,留在此處,軍心浮動啊。”

  趙佶知道他早晚要說出來,也不答話,對營中的梁紅玉大喊道︰“列隊,朕和種愛卿要檢閱醫療隊。”

  梁紅玉一聲令下,不一會,梁紅玉一身戎裝當先沖了出來,一百多人的軍隊集合完畢,隊列整齊,倒也似模似樣。其他場地的士兵看到女兵列隊,一個個眼楮都要冒出來了,將胸膛挺得老高,只恨爹娘將自己生矮了,不能鶴立雞群。

  趙佶低聲問道︰“愛卿覺得這只軍隊如何?”

  種師道見梁紅玉離得很遠,估計听不到自己的話,道︰“官家也是知兵的人,這樣的軍隊中看不中用的,哪上得了戰場。”

  趙佶點點頭道︰“不錯,朕本就沒打算讓這支軍隊上戰場。”

  種師道不知趙佶這次又發什麼瘋,一臉詫異。

  趙佶神秘的道︰“據說海邊有一種沙丁魚非常容易死,其他漁民捕了這種魚回到岸上,魚都死光了,只有一個漁民的沙丁魚每次回來都是活得,愛卿可知道為什麼?”

  種師道愈發糊涂,心想我這說的是女子誤軍,官家怎麼扯到魚上去了。

  “因為他在沙丁魚中加入了另一種魚,而這種魚能讓死氣沉沉的沙丁魚活過來。”其實這招趙佶已經用過,幾個月前他讓林沖等選擇下等士兵和上等士兵大比拼,林沖就是這另外一種魚,現在這醫療女兵也是另外一種魚。

  種師道想了半天,試著問道︰“官家的意思是?”

  趙佶道︰“不僅如此,戰場之上,傷亡難免,傷兵總要運到後方救治,照顧病人還是女子細心,有了這些女兵,那些受傷的士兵也有人照顧。”

  種師道擔心的道︰“只是女子在後方,若是前線失利,豈不要殃及池魚。”

  趙佶高聲道︰“這正是朕要的,古有背水一戰,朕要讓士兵知道,不但他們的父母兄弟在後邊,他們喜歡的姑娘也正站在他們的後面,有進無退,唯死而已。”

  種師道奇道︰“自來兵不厭詐,一時進退亦是常事,官家何以總有只進不退的說法。”

  趙佶背負上手,仰望藍天,對種師道淡淡的道︰“師道,你記住,只要朕還在一天,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容許戰爭在我大宋的國土上發生,我們必須御敵于國門之外,到了別人哪兒才能談進退,到了咱們的家門口,還退個屁。”

  種師道望著趙佶,只覺眼前的官家一時之間居然比身後的太陽還要耀眼,猛然跪地道︰“臣舍卻此身,也決不讓異族入我大宋一步。”

  送走種師道,梁紅玉高興的奔到趙佶身邊,問道︰“如何,我這兵帶的不錯吧。”

  趙佶偷偷摸了她一把,笑道︰“若不是我提醒你用當年孫子斬人立威和李代桃僵的法子,這兵能這麼好帶?”開始想一會帶梁紅玉到哪快活去呢。

  是年,大宋醫療兵隊成立,因其救死扶傷,多為女兵,在民間聲望甚佳,百姓稱之為觀音兵,不過初時因其不屬正規編制,所有軍費都有內庫負責,百姓以其為趙佶的私軍,亦稱為後宮兵。此後大宋每次作戰,正面戰場後方必有此隊身影,後世有好事者論證大宋戰無不勝,正源于此,然不為正牌學者認同,僅以為笑談。

  終于將大宋軍旅暫時構架完畢,趙佶躊躇滿志的回到城中,忽然得到消息,豐樂樓的頭牌李師師因為要遠嫁他鄉,明晚將進行最後一次表演。

  趙佶大驚,師師,難道你真要離我而去嗎?

  (現在嚴打,這章的開頭也不知會不會被刪,對付看吧)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2:57
第十二章 琴棋詩酒(一)
題記

  我可以控制一片落葉著地的位置,卻沒法改變一個男人的心。

  ——某女巫的名言

  我可以控制一個國家的命運,卻不能控制一個女人的心。

  ——《聖皇語錄》,疑為後人偽造

  第二天夜里,豐樂樓張燈結彩,人潮涌動,幾十萬人都想最後再看一次李師師的風采,不過當然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李師師最後的演出不過出售五張票,據說是由沈家拍賣的,千斤難求。沒有票的人想要進去,就只有經過師師姑娘的特批了。

  趙佶得到消息時,票已經賣完了,沈浪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居然沒有給趙佶留一張。不過這當然難不倒趙佶,從沈家獲得了買到票的人的名單,密令皇城司監視上述人等,必要時搶票也要進去,自己卻換了趙十一的面具,大搖大擺的來到豐樂樓,送上趙神醫的拜帖。

  老鴇一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替天行道趙十一來了,心里可開了花。趙十一人長得英俊,還曾為百花樓的姑娘治過病,可惜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沒听說過他到青樓尋歡,這次來到豐樂樓,是多大的面子,連忙拿著拜帖去找李師師了。樓里幾個姑娘主動的湊了上來,一個個嗲聲嗲氣的纏著趙佶,恨不得把他吃了,一個綿綿的道︰“公子,師師走了,還有我呢,今晚我在床上等著公子喲。”另一個牽著趙佶的手道︰“趙公子,人家這里跳的還快,你快給人家看看吧。”將趙佶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柔了起來。她們幾個是專門賣身不賣藝的,越說越下流,一個女子居然湊到趙佶面前道︰“奴家一見了公子,這里就癢的不行了,公子快來幫奴家止止癢吧。”

  趙佶大汗,他眼光高,對這些庸脂俗粉當然看不上眼,大喊道︰“一帖,快來。”

  隨行的趙一帖及時趕到,嫖妓可是他的重要愛好,主動上前跟幾個女的打情罵俏,總算是替趙佶解了圍。一會老鴇來到大廳,帶來好消息,李師師邀請趙佶也到雅間欣賞她的告別演出。備用的搶票計劃告吹,不過趙佶還有別的布置,命張俊並手下的學徒將自己準備的東西搬了進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幾位貴客終于就位,李師師的告別演出正式開幕。

  此次卻沒有任何的鋪墊和神秘,幾十支大蠟燭將演出台照得如同白晝,李師師款款的走上台來,臉上居然看不出一絲胭粉的痕跡,卻更是輕靈動人,對著雅間中的七八個觀眾盈盈一幅道︰“師師在京城之中時日不長,能有今日的薄名,全仗眾位的抬舉,”又有些憂傷的接到︰“無奈身心疲倦,對風塵已然無可留戀,明日就將離京遠走他鄉,各位的恩德,無以為報,只能用此琴聲,聊表寸心。”取出自己的古琴,端坐台上,彈出一曲高山流水。

  此時燭光暗去一半,叮叮咚咚的流水聲傳來,眼前的美人似乎變得越發不真實,給人一種幻滅之感。中國古琴音區低沉,音色明淨渾厚,給人一種空曠豁達之感,正適合表達傳統精神中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精神。趙佶卻覺得李師師的琴音中總是帶著淡淡的哀愁,只是藏而不露罷了。

  一曲奏罷,李師師琴音一轉,柔柔清音,從指尖傾泄而出,使人如浴春風,渾身懶洋洋的,正是一曲陽春,接著琴聲再變,轉為長調,接上了一曲白雪,表現的乃是白雪凜然清潔的氣節。陽春白雪乃古琴名曲,只因兩者意境不同,到了宋代分為兩曲。

  這幾首曲子,場內眾人也多半听過,可听了李師師的彈奏,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天籟之音。

  三曲之後,李師師雙眼迷離,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借著琴聲唱到︰“

  洞房記得初相遇,便只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別有、系人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這是柳三變的一首《晝夜樂》,乃是當時常听到的曲目,表現的當然是男女的情愫,不過李師師琴藝可怕,更可怕的還是她的演技,配著詞句,將初相遇的幸福,總輕負的寂寞,攢眉千度的失落都變現的淋灕盡致,當真是我見猶憐。

  她此時已將幾個貴賓可得清楚,似乎非常失望,方才還是離愁別緒,一轉眼自己也發起呆來,下意識的撫琴彈出了那首《胡笳十八拍》︰“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趙佶听得悲傷,只覺李師師好像在唱她自己一樣,心道︰師師姑娘,朕絕不會讓你走的。

  轉眼之間,一個時辰已經過去,再好的演出也有落幕的時候,台上的李師師終于唱完了這首古詩,停下的瞬間,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也隨音樂去了,只留下了一副空殼。

  四周寂靜無聲,眾人全都呆了,良久之後,還是趙佶第一個鼓起了掌,其他人不知道他是何意,突然被驚醒,均是大聲叫好。

  雅間中閃出一人,正是劉胖子,他手中拿著一個包袱,對著李師師虔誠的說道︰“這琴早該送給姑娘,可惜被幾個破爛貨攪了。我劉胖子沒本事,姑娘看不上眼,這琴可是好的,叫海月清輝琴,姑娘要走,就將這琴帶著吧。”

  高瘦子還真是他的天敵,立時也蹦了出來,道︰“師師姑娘自有好琴,要你的干什麼,我這有一本曲譜,乃是失傳已久的古譜《悲漢月》,想必師師姑娘必然有興趣。”

  原來當日兩人見出了人命,怕有麻煩,到城外躲了多日,此時听說李師師要走,才又來獻寶。此時歌姬的出路基本都是嫁作人婦,或為妾,或為妻,李師師這次忽然說要遠奔他鄉,平日又沒有想好的,兩人心中不免都存了幻想,若是自己能將李師師弄到家里,到時壓在身下,還不爽死了,所以爭了起來。

  李師師听到有好琴和好譜,暫時忘了悲傷,來了興致,對旁邊的丫鬟道︰“取來我看。”

  趙佶見丫鬟將劉胖子包袱里的東西拿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見那東西哪是琴,分明是一個二十一根弦的箏。琴和箏乃是兩種不同的樂器,一個聲音古樸,講究的是意境,一個清脆流動,善于打動人心,當時不少歌女是用箏的,只有李師師這種大師級的人物,才能用琴彈出多種意境來。劉胖子一個商賈,哪里分的清什麼是琴什麼是箏,還以為都一樣的,看到趙佶居然敢笑他,忍不住罵道︰“笑個屁,你的東西比我好嗎?”

  他回城沒幾天就出去躲避風頭,沒見過大名鼎鼎的趙神醫,居然口出狂言。

  趙佶這一笑不要緊,李師師眼楮一亮,曲譜都沒興趣看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向趙佶走了幾步道︰“趙公子也懂音律。”

  趙佶一看李師師的樣子,心道她不會是從笑聲認出自己了吧,答道︰“略懂而已。”

  另一個雅間冒出一人,見到趙佶很是興奮,主動湊了過來,道︰“兄台,可還記得小弟?”正是當日撞翻了趙佶小船的趙明誠。

  趙佶懶得理他,瞪了劉胖子一眼道︰“我的東西雖然比不上師師姑娘的琴,不過比你這破箏,還是好上一點的。”向外喊道︰“將東西拿上來。”幾個徒弟吃力的拿上來兩件東西。

  劉胖子見其中一件體積巨大,怪模怪樣,罵道︰“什麼破爛玩意,我那琴可是花了五千貫買的,你比得了嗎?”

  趙佶心說小樣,跟我比有錢,信不信我用錢砸死你,不過今天咱扮演的是趙神醫,不跟你一般見識,坐在樂器旁,彈了起來。

  趙佶拿來的第一件樂器也沒什麼,不過是他白天做的一架鋼琴罷了。後世的鋼琴結構復雜,他曾經好事的拆開過,對里面的結構了如指掌。現在當然做不出後世那樣的鋼琴,不過是用了鑄鐵一次成形作為琴身,用擒縱裝置解決擊弦的回彈問題,音色倒也不差,勉強能用。趙佶雙手跳躍,一首《獻給愛麗絲》流淌開來,宛如情人的低訴,流入了李師師的心中。眾人哪听過這麼華麗唯美的音樂,一個個張著大嘴,啞口無言。

  一曲談罷,李師師忍不住喃喃的道︰“真是太美了。”

  趙明誠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此次得了李師師的特許進了雅間,不免幻想著能將李師師弄回去做妾,見趙佶不搭理自己,心中有氣,冷哼一聲道︰“這東西毫無韻味,流于表淺,依在下所見,簡直是俗不可耐,用來獻給師師姑娘,真是辱沒了她。”

  高瘦子和劉胖子見李師師對趙佶迷醉的樣子,也是同仇敵愾,將鋼琴貶的一文不值,他倆又懂得什麼音律,胡說八道,最後連李師師都听不下去了。趙佶听趙明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心道你小子這麼狂,莫非還準備了什麼不成,罵道︰“師師自己還沒說話,你又是哪棵蔥,哪兒涼快哪兒蹲著去。”

  李師師听趙佶說的有趣,想笑又不敢笑,嘴角微彎,表情很是俏皮。趙明誠在美人面前受辱,哪能甘心,氣得手指趙佶︰“你,你”緩了一口氣才接上話,道︰“你等著。”拿起劉胖子身前的海月清輝箏和高瘦子獻上的曲譜《悲漢月》,邊看曲譜邊彈了起來,意思是告訴李師師這譜我第一次彈,還是用箏彈琴譜,難度夠高了吧。其實他家中藏有這一古譜,以前他就用箏彈過,不然倉促之間哪能彈得了。

  一曲彈罷,中規中矩,跟李師師是沒法比,不過悲傷之意倒也表達了出來。趙明誠洋洋得意,不屑的瞟了趙佶一眼,道︰“今日乃師師姑娘離別之日,有些不懂樂理的人偏要弄些不合規矩的東西打擾姑娘雅興,實在不堪。姑娘以後不如到我府上,到時我與姑娘琴箏合奏,豈不快哉。”拼命提醒李師師我這曲還和姑娘你方才彈的胡笳十八拍相和呢。

  趙佶一看,不出大招你還以為我是病貓啊,拿出另一件樂器道︰“方才的東西各位不認得,這件總該見過吧。”

  三人自然都不理他,另一個雅間的一個中年人道︰“這不是嵇琴嗎,公子也會彈?”趙佶一看,原來是三月三詩會時曾經見過的周邦彥,心說你這老頭也來打師師的主義嗎,對李師師道︰“在下不才,僅將此曲獻給狄大將軍。”擺開駕駛,拉了起來。

  所謂嵇琴,其實就是後世的二胡,趙佶拉的乃是一首《二泉映月》。幾聲下來,如同一聲深沉痛苦的嘆息,接著琴音百轉,似乎在訴說狄青悲慘的一生,最後琴音急轉直下,宛如對命運的控訴,李師師听著听著,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待到趙佶將此曲完成,連周邦彥都哭了出來,嘆道︰“趙公子此曲一出,世人只怕再也不敢彈這嵇琴了。”

  趙明誠傻傻的立在哪,不知如何是好,心道這人詩做的好,怎麼曲子也做的這麼好,他方才乃是對譜彈奏,趙佶卻是原創,他彈奏的雖然不錯,可是跟趙佶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哪還有臉再說什麼。

  不過自有不要臉的出來說話,劉胖子就蹦了出來道︰“你這曲唧唧歪歪,狗屁不通,還不快滾。”

  高瘦子見李師師臉有怒色,顯然對劉胖子說的很是不滿,忙狡辯道︰“不對,這曲是不錯,不過嗎,我看你也是仗著手中的樂器,不是什麼真本事。”心里對李師師維護這小子已經恨極,不免惡毒的想,李師師,你不就是喜歡小白臉嗎,等我明天抓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見李師師對自己獻的曲譜看都不看一眼,反倒對趙佶另眼相看,已經絕了抱得美人歸的心思,心里盤算的是明日如何在城外設下埋伏,活抓了李師師,到時自己嘗夠了在給手下試試,讓這個婊子知道看不起我的下場。其實他早有此念,不過搞不清李師師和李格非的關系才不敢貿然行事,此時李師師姚離京,才得了機會。

  趙佶當然不知道高瘦子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打著如此惡毒的念頭,拿來那張古箏,一撥琴弦,朗聲道︰“好,趙某今日就讓你們心服口服。”十指如飛,直接彈到了十面埋伏中設伏一段,眾人恍惚之間,宛如置身在夜幕籠罩的戰場,陰森恐怖,接著琴音越轉越高,進入戰爭高潮,兩軍短兵相接,金戈鐵馬,趙佶猛然唱到︰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踏雁門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趙佶越彈越急,心中仿佛有一股火被點著了一般,最後琴音高入雲霄,那古箏終于承受不住,邦的一聲,二十一根琴弦全部折斷,一代名箏,就此作廢,趙佶看都不看,啪的將它扔到一邊,走到李師師身邊,貼在她耳邊道︰“師師你等著,朕一定還狄大將軍一個公道。”轉身離去,心想︰師師啊師師,第一首是獻給你的,第二首是獻給狄將軍的,這最後一首,卻是彈給朕自己的,到底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吧。

  李師師早听得熱淚盈眶,大呼幾聲趙公子,竟然連場面話都沒留下,轉身奔回房去,撲到床上,痛哭起來。

  周邦彥看著趙佶瀟灑的背影,忍不住嘆道︰“銀瓶乍破水漿進,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劃,四弦一聲如裂帛。趙公子真當世才子也。”趙明誠知道他說趙公子的自然不是自己,心情煩躁,第一個走了。剩下幾人知道再留下也是自討沒趣,各種散去,只有劉胖子拿起自己那“琴”,想著這小子什麼來頭,剛才那股氣勢竟然連自己都不敢攔他,只能眼睜睜的看他離開。

  第二日,高瘦子一伙埋伏在城外的道路上,等待著李師師的出現,趙佶卻在早朝上談到了狄青......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00
第十二章 琴棋詩酒(二)


   新元元年四月二十八,有星自西南入尾,大凶。

  大慶殿,早朝。

  趙佶正要開口談狄青的事,忽然司農寺少卿李格非出列道︰“臣有事啟奏,今年我朝氣候不佳,雨水偏少,各地多有旱情,希望陛下早做準備,以防萬一。”

  趙佶急著說狄青的事,點點頭,下詔從內庫撥出五十萬貫用于抗旱及儲備糧食,開口道︰“朕昨夜于宮中觀仁宗畫像,忽然想到當年曾為我朝評定叛亂的狄青狄大將軍的骸骨,還在陳州,心實痛之,欲在京中建一英烈祠,供奉狄大將軍,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韓忠彥第一個顫顫巍巍的站出來道︰“當年將狄青貶到陳州,乃仁宗所定,若是如今將他的尸骨接到京中,豈不陷先王于不義;再者,當年狄青多有異志,因而受貶,朝廷若是封賞太厚,如何服眾啊。老臣以為,此事不妥。我朝忠臣,死後自有榮光,最高者得享孔廟,受萬世景仰,陛下又何必再建什麼英烈祠?”

  趙佶心說就知道你要反對,看看站在一旁,略有所思的曾布道︰“曾愛卿以為呢?”

  曾布不想違了趙佶的意,含混地說道︰“狄大將軍當年西抗黨項,南取昆侖,勞苦功高,官家若要賞他死後的榮光,也是仁義之舉,不過是否要將尸骨接到京中,臣以為可以再議,狄將軍入土多年,若是妄動,只怕不敬,不如賞賜其子孫些財物。只是不知官家所說的忠烈祠又是做何用的?”

  趙佶朗聲道︰“我朝雖有百萬雄兵,可軍威不顯,何也?朕日思夜想,覺得固然有士兵平日訓練不足的原因,更主要的還是士兵為國作戰,死後卻默默無聞,如此者,如何能指望諸兵奮勇殺敵,昨日忽然想到一良法,不如建一英烈祠,將戰死士兵的遺體統一安葬,樹碑立名,如此士兵必然死戰,我大宋疆土才能萬世無憂啊。”

  趙佶話音未落,禮部尚書李清臣已經跪地道︰“臣以為此事絕不可行,按祖宗家法,武官官級最高不過三品,如何可享受如此待遇,若真如此,又置朝中執宰,尚書,侍郎于何地?再者,武人向來居功自傲,得了這般待遇,只怕非但不思皇恩,反倒肆寵生變,大禍不遠矣!”

  趙佶見他一個勁的死死抱著祖宗家法,心下不爽,右手狠狠抓住龍椅的扶手,強笑道︰“愛卿多慮了。”張商英看看趙佶的臉色,定定神,出列道︰“臣以為設立英烈祠及拜祭狄大人之事並無不妥,自來人死為大,況且狄大人曾官至樞密使,不是普通的武將。”

  趙挺之現在忙著括田的事,雖然對趙佶建什麼英烈祠並不贊同,可也不便反對,裝聾作啞。

  李格非對張商英的看法不以為然,道︰“有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士兵自來貪圖財物,官家若要士兵勇于殺敵,只要多多封賞即可,建英烈祠反增後患,臣以為不妥。”

  趙佶見李格非倒也不是胡說八道,耐心道︰“士兵之中,也並非沒有不貪財務的仗義之士,李愛卿所言,過于偏激了。”

  朝上一二品的全是文臣,對武將能有什麼好感,均是大搖其頭。趙佶正要再說,忽然殿外一士兵慌忙跑的大殿門口,跪地道︰“報,有西軍王愍部監軍劉大人的急報!”

  趙佶拿了那奏折,越看越是生氣,心說王愍啊王愍,你這不是給朕上眼藥呢嗎,啪的一聲,將奏折扔到了地下。

  韓忠彥哆哆嗦嗦的要彎腰去取地上的奏折,曾布看他辛苦,自己取來讀了起來︰

  吾皇萬歲︰

  臣劉錢急報,王愍所部鎮守河湟,不思皇恩,反倒縱容士兵搶奪百姓,以致民怨四起,釀成大禍,百姓群起而反,士兵傷亡慘重,百姓死傷無數,望朝廷速治其罪,早定河湟之策,否則只怕此地危矣。

  下面是落款,看時間乃是四日前。

  此時群臣可得了接口,紛紛言道士兵果然是貪財重利,居然搶奪百姓,實在是我大宋的恥辱,這樣的士兵死就死了,還建什麼忠烈祠。

  趙佶見底下亂哄哄的,大喝道︰“夠了。當務之急,是趕快解決這河湟之亂,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所謂河湟之地,指的乃是湟水與黃河合流處的一片地方,大約相當于後世的甘肅、青海等地。此處正好位于大宋,西夏,吐蕃交界之地,形勢復雜。當時吐蕃其實並非一個完整的國家,而是不同的割據勢力,搖擺于大宋和西夏之間。若是大宋得到河湟,就和東西兩路夾擊西夏的首都興慶府,所以曾有前人言道︰取西夏必先復河湟,使夏人腹背受敵。不過當地漢人不多,管理困難,又常常受到西夏和吐蕃的偷襲,各種稅賦物品收繳困難,所以朝廷也曾想放棄此地。

  韓忠彥對士兵居然搶奪百姓很是不滿道︰“老臣以為,王愍治軍不嚴,理應受罰,不如貶為福州刺史。”這時的刺史乃是虛弦,沒有實權,趙佶心說老韓你夠狠的啊,一下發配到福建去了。

  韓忠彥又道︰“至于河湟之地,實乃邊事禍亂之根源,招民怨,廢歲入,無所得,臣以為不如早棄。”

  曾布立刻道︰“韓相所言不妥,河湟之地局勢究竟如何,僅憑監軍劉錢的一面之詞,如何能夠做的準。那河湟之地雖然戰亂不斷,可乃是軍事要地,豈能說棄就棄。”

  禮部尚書李清臣道︰“臣有一策,即可保住河湟,又能省去朝廷的麻煩。不如令王將軍退出河湟之地,下詔封那吐蕃首領為我大宋之臣,令其鎮守河湟,若要取夏國,自然可請其出兵想幫。”

  趙佶一听,行,什麼叫自欺欺人,今天所說見識了,見群臣居然對李清臣的建議大是贊賞,怒道︰“胡鬧,將士浴血奮戰,奪得的疆土,拱手就讓給他人,朕如何對的起列祖列宗和戰死沙場的將士,此事不必再議,河湟之地不可棄,就名原北軍將領呼延贊去調查此事,見機行事。至于建英烈祠一事實乃強兵之道,朕意已決,不必再議。”

  百官見趙佶似乎心意已決,坐在簾後的向太後又始終不說話,都把目光投向幾個諫官,御史中丞萬聃見群臣都不吭聲,憤然出列道︰“臣有話說!民間多有流傳官家在軍種飼養女兵上百,難道這也是強兵之道嗎?”

  趙佶強忍著解釋道︰“這些女子乃是搶救傷員所用,正可一振我大宋軍心。”

  萬聃冷笑道︰“臣听說的可並非如此,官家可知民間如何稱呼此軍嗎,叫做後宮軍。百姓如此稱呼自然有其因,官家將女子帶入軍中,現在又要一意孤行,臣只怕亡國的日子,不遠了。”

  趙佶怒道︰“朕自有道理,不必再多言。”

  眾臣齊齊跪地道︰“請官家三思。”

  你們這算什麼,逼宮嗎,趙佶猛地站起身來,冷哼一聲,正要發火,向太後的聲音及時從簾後傳出︰“我朝向來不以言罪人,官家又是仁厚,諸位大臣均是為我朝社稷著想,所獻諸策官家即便一時不從,也不會怪罪各位的。不過官家想來亦又難處,此事還是改日再議的好。”

  趙佶不發一言,下面跪著的群臣也都不說話,足足過了一分鐘。趙佶才盯著簾子,從嘴里硬生生擠出兩個字︰“退朝!”

  “臣還有話說!”

  趙佶今日屢屢受挫,實在已忍耐到了極限,見到萬聃居然還敢說,怒極反笑︰“好,今天朕就讓你說個夠。萬聃,你說吧,朕就在這坐著听你還能說出什麼來。”

  “臣彈劾殿前司都指揮使種師道,侍衛馬兵都指揮使種師閔,西軍將領種師中三人結黨營私,心懷叵測,圖謀不軌。求官家罷此三人的官職。”

  “什麼?”趙佶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看看吧,看看吧,這就是我大宋的御史中丞,風聞言事,節制百官,朕看你是捕風捉影,陷害忠良,當年狄青不就是這麼去的嗎,我要祭拜他你們不同意,現在居然又扯到種家身上了,你眼楮瞎了嗎,趙佶終于忍不住,罵道︰“胡說八道,種家世代忠良,三位將軍均是大宋的忠臣,你不辨忠奸,見識不明,就不怕朕制你的罪嗎。”

  萬聃似乎毫不在意,平靜的道︰“忠臣?敢問陛下,太祖當年何嘗不是後周的忠臣?”

  趙佶听到他居然敢如此說話,乃還受得住,火山終于爆發,扶著龍椅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將上好的檀木抓下一大塊,狠狠地朝萬聃扔去,大罵道︰“來人啊,給朕拉出去......”

  城外,官道旁的密林.

  高瘦子擦擦臉上的汗,對身旁一個手下道︰“你可打听清楚了,確實是這條路嗎?”

  手下心理發虛,也下意識的往臉上擦去︰“應該沒錯啊,我听說李姑娘是要向北去,出了城就這一條路啊。”

  高瘦子又熱又緊張,罵道︰“就這一條路,現在都過了晌午了,怎麼還不見人。”手下心說︰听說昨晚神醫趙十一大出風頭,說不定是李姑娘看上了小白臉,不走了呢,當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高瘦子見眾人一個個都餓得不行了,覺得傻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派了一個手下回城打探,回報道︰李師師已經從良,作了司農寺李大人家里的琴藝師傅,竟然不走了。高瘦子白白蹲了幾個點,又想到自己花在李師師身上的錢,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向來是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可李格非乃是朝廷大員,他有家有業哪敢招惹,只好暫時咽下了這口氣。

  “怦,怦”趙佶對眼前的沙包,發了瘋似的一陣拳打腳踢,最後大喊一聲,一個飛腳將沙包踢飛了出去。

  “官家這是干什麼啊,好大的火氣啊。”

  趙佶回頭一看,見是鄭妃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火氣也消了,忽然覺得渾身酸軟,拉著鄭妃躺到草地上將早朝的事講了,最後道︰“若不是太後忽然身體不適,我今天就將那萬聃拉出去砍了。”鄭妃听到涉及太祖,不好說話,見趙佶似乎很是疲憊,給他按摩了起來。

  趙佶方才用力過猛,現在得了鄭妃的按摩,很是舒服,不僅又想起了狄青和忠烈祠的事情,看來給狄青恢復名譽倒還可能,要朝中大臣同意建忠烈祠是沒指望了,你們不同意,我不會自己搞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如就讓沈浪出頭,以民間商家的名義建這忠烈祠,越想越是興奮,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鄭妃。

  鄭妃想了想,面有憂色,故意笑道︰“官家的主意向來是好的,不過今天被那萬聃氣了,也出了昏招。自來武官都愛錢,商家又圖利,兩個湊到一塊,說不定若出什麼麻煩。再者,要是朝廷知道了沈家居然敢賣恩于武將,哪能放過。官家今天還是好好消消氣,等明天氣消了,再想辦法吧。”趙佶一想自己確實有些魯莽了,忍不住夸道︰“還是愛妃想的周到,可是已經有了什麼好辦法,快告訴朕。”

  鄭妃停下正給趙佶按摩的手,想了一會道︰“若非要建,不如讓狄將軍的後人先建一個狄公墓,將來若有士兵陣亡,再想辦法。”

  趙佶哭喪著臉道︰“狄將軍似乎並沒有後人啊。”

  鄭妃一抿嘴,道︰“官家是怎麼了,那狄將軍沒有後人,他狄家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只要找個他的親戚晚輩不就行了。”

  趙佶一拍腦袋,心想自己真是被氣糊涂了,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正享受著草地和陽光,忽然黃門來報,太後請官家前去。趙佶早知道她突然暈倒是裝的,想到若是沒有母後的支持事情終究是不好辦的,可母後到底是什麼態度呢?

  向太後見了趙佶,神色很是慈祥,道︰“官家少年得志,想必是要有一番作為的,哀家自然也是高興的。不過朝中大臣,說到底還是為了趙家的江山著想,官家凡是不可意氣用事。比如今日那萬聃所言,雖然不中听,可也是至理。”嘆了一口氣道“狄將軍的事,哀家小的時候曾听到,還以為是笑話,現在想起來應該是真的吧,據說當年彈劾狄將軍的乃是大名鼎鼎的歐陽修,理由嗎,居然是提拔狄將軍導致了當年的水災。官家想想,我朝百多年無事,為何?真正可能為禍的是文人還是武將?官家年紀漸長,哀家也懶得再理這朝廷上的是非,只要官家能時時記得哀家今天的話,哀家就放心了。”

  原來大宋的開國皇帝趙狂人當年本事周世宗手下的一員大將,後來因為周世宗突然包庇,僅留下一個九歲的兒子,趙狂人在陳橋驛黃袍加身,做了皇帝。此事自來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老趙其實是蓄謀已久的,要不然匆促之間哪來的黃袍,所謂被手下士兵所迫不過是狡辯;第二種是老趙確實是被迫的,他真是後周一個大大的忠臣,只是被形勢和手下士兵所迫才做了天子。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多光彩的事,所以也算是大宋的傷疤。後來實行以文抑武,固然是五代十國時武官當國殺人如麻,更重要的恐怕還是怕有人學了自己做了天下。萬聃之所以敢彈劾種師道,還敢口出狂言,正是看出了其中的關鍵。

  趙佶如何不知道這其中的虛實,痛心疾首道︰“朕必牢記母後教誨,不過朝廷如今正在用人之際,若是無緣無故,忠良受貶,豈不令人寒心?”

  向太後點頭道︰“官家這麼想也不錯,不過眼下距離六月六時間也不長了,到時選出些新的武將,再將種家將領派往各地就好了,眼下種師道剛剛接手禁軍,倒也不用擔心。”兩人又商議了明天的對策,趙佶離開。

  第二日,趙佶和太後均稱種姓世代忠良,萬聃所言不足為憑,不過對他也不加罪,萬聃堂堂御史中丞彈劾幾個武將居然無功而返,哪里還有臉留在朝廷,當下求乞骸骨,按慣例趙佶應該挽留三次再定奪是否準許,哪知趙佶留都不留,直接道︰“去吧!”群臣見陛下居然不守規矩,大眼瞪小眼也是無奈。送走萬聃,提了一個自己的心腹做了新的御史中丞,趙佶又在太後的調解下與群臣妥協,追封狄青為中書令,溢號武襄,準其後人在城外挑一風水寶地立碑,並賜白銀千兩,英烈祠卻終究沒建成。

  幾日後,墓碑建成,趙佶親自提字“旌忠元勛”,想到一代名將居然被困在文職上多年,空有定國安邦之才卻不得施展,最後只落得的受貶而亡的悲慘結局,也是黯然神傷,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心中默念道︰狄將軍,一路走好。

  不過雖然這英烈祠沒建成,好消息還是傳來,一是李師師果然沒走,留在了李格非府上教授琴藝。二嗎,就是回到天道醫館收到了李清照發來的請帖,邀請趙佶五月初五端午節的前一天,到府上飲酒賦詩。趙佶一看又是作詩,差點吐血,心說(作者)你就不能換換嗎,總是這一套,不過佳人有約自然是不能不去的。

  此時距離五月初四倒還有兩天,悠哉游哉的竄到小昭那,指點她下了一局。見小昭棋力進展的很快,現在讓她六子贏起來也得想想了,忍不住夸道︰“小昭倒是聰明的很,以後女子之中,棋力第一的一定是你了。”

  小昭笑道︰“只要能陪著公子下棋就好,女子第一嗎,小昭也不稀罕。听說最近醉仙樓出了個棋仙,連克京中名手,好像也是個女子。”趙佶一听,還有這樣的高手,倒要會會。

  (這章寫的真難啊,為了小說需要,可能有情節與史實不符,以後不再聲明)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02
第十二章 琴棋詩酒(三)


        上次說道趙佶听說居然出了一個棋仙,還是個女的,很是好奇,帶了小昭和黃裳來到醉仙樓,只見場面很是熱鬧。古代講究的是琴棋書畫,稱為四藝,四藝中只要有一樣出眾,就能充當一下懷春少女的閨中偶像了。而大宋上至皇族,下至百姓,都好圍棋。趙佶他們也趕得巧,場中端坐決戰的兩人,均是最近才聲明鵲起的高手,一位乃是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棋手晉士明,人稱鬼手,另一位就是最近被稱為棋仙的崔小小,兩人正戰到中局,晉士明執黑,崔小小執白,兩人各有兩條大龍,均是無眼,纏斗在一起,千頭萬緒,形勢不明。

  趙佶自小對圍棋就甚有天分,後世時又因為見到圍棋無比親切,所以也花了幾個月仔細研究了後世的各種定式和大師如吳清源等的對局集,雖然沒能參加正式比賽,不過在網上力克韓國流,也是大名鼎鼎的,棋力之強,當世只怕絕無敵手。他不過掃了棋盤一眼,已經發現若是兩人應對無誤,最後幾條大龍應該能形成共活,黑棋小勝。可看看場中兩位棋手的表情卻完全相反,該贏棋的晉士明此時正滿頭大汗,手里的黑子,猶豫良久才能下出;反倒是該輸棋的崔小小,一副悠然自得,得意洋洋的樣子。

  趙佶正在奇怪莫非是自己算錯了,忽然看到啪的一聲,晉士明黑子落地,把已經死在角上的四子接回了大龍。趙佶一看,暗罵他糊涂,圍棋十訣有言道︰逢危須棄,這幾個子已經發揮了作用,現在強行將他們接回,貌似得到了四子,其實發展下去在以後的對殺中就會棋差一招,一條大龍全部被屠。

  原來趙佶棋力何等高絕,自然是按照自己所想的最佳應對發展,可對戰雙方的水平跟他差了一大截,很多厲害招數都用不出來,自然一個自覺被動,一個自覺形勢大好。

  趙佶正在嘆氣,忽然發現正坐在崔小小身旁的另一個方才一臉愁容的紅衣女子居然笑逐顏開,心說︰莫非她的棋力比場中的兩人還高,居然看出了其中的虛實?不僅對她暗自留意。

  兩人又下了幾十手,終于如趙佶所料,晉士明的一條大龍被屠,只好認負,對那女子鞠了一躬道︰“姑娘棋力,遠勝在下,當世除了宮中的國手劉仲甫劉大人,只怕再無一人能勝的過姑娘了。”

  崔小小居然毫不退讓道︰“只是不知宮中的劉大人,是否願意與我手談一局,也好決出誰是真正的當世第一。”

  趙佶听了倒也不太在意,不過看小昭撅著嘴,好像在為自己鳴不平,笑道︰“要不小昭下場替公子教訓教訓她。

  小昭最近跟趙佶學棋,自覺棋力進展神速,也是信心滿滿,充當了挑戰者。崔小小看來了一個同齡的小姑娘,倒也不敢小覷。一場雌爭雌斗,終于上演。

  當時實行的乃是座子棋,在棋盤四顆星位先放上兩顆黑子和兩顆白子,然後雙方才開始下棋,而且與後世不同,乃是挑戰者執白棋先行,也沒有什麼貼目的規矩。小昭執白,用三連星開局,崔小小卻只顧著局部的打打殺殺。片刻間就落了下風,猶自不覺。原來當時的棋手對布局研究不深,兩人對決,基本是直接進入白刃廝殺,看著倒是爽,可惜終究是落了下乘。

  小昭按照趙佶交的舍小就大的原則,猛撈實地,僅是開局的二十多手,至少就領先了三十目。隨後邊角的爭奪中,小昭因為從趙佶那學到了各種定式的原理和不同變化,更是大發神威,撈足了本錢,進入中局時已經領先了五十目左右。趙佶知道小昭若論對殺的能力還是遠遠比不上崔小小的,不過這麼大的優勢也夠輸一會了,不再擔心,反倒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方才那個紅衣女子,見她呆呆的望著棋盤,似乎對小昭在邊角的一些妙手很是痴迷,過了一會居然自己到另一張桌子上拿出棋盤,擺出了不少此一定式的其他變化,雖然不是正解,可想法也算不錯了,顯然棋力比那崔小小只高不低。

  趙佶見她的水平似乎不低,不僅有些技癢,準備有機會和她切磋一下。此時小昭和崔小小的棋也已經到了收官的階段。方才中局時崔小小發現形勢落後,無理手頻出,小昭心里膽怯,應對的過于保守,所以巨大的優勢居然一點點化為灰燼,此時也就還領先五目左右。官子靠得乃是計算精準,跟天賦無關,可惜小昭的計算能力差的很,兩處官子都選錯了。趙佶算算若是再錯,可就贏不了了,偷偷在小昭身後弄起了鬼,小昭拿棋若是要往錯誤的地方收官,他就在身後故意踫踫她,直到小昭選對地方。崔小小倒也不疑有鬼,還以為對手確實舉棋不定呢。最後一顆白子落下,棋局結束,看的入了迷的百姓才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焦點反倒不是誰勝誰負了,而是小昭獨特的開局下法和邊角的妙手。場面一時很是吵雜,誰也沒注意到,此時已經有七八個陌生的男子悄悄走了進來。

  點目之後,小昭執白棋先手半目贏(因為此時無貼目)。崔小小站起來,佩服的說道︰“小女子學棋多年,今日方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不敢請教姑娘大名,在何地居住,以後也好時常想姑娘請教。”

  小昭看看趙佶,不知應不應該告訴她,趙佶點點頭,小昭才說道︰“我叫小昭,住在洗冤台的隔壁。”

  听到小昭兩字,崔小小居然有些激動道︰“莫非姑娘就是常常替官家為百姓申冤的小昭姑娘。”

  小昭臉一紅,正要說話,忽然幾聲野獸般的叫聲響起,七八個身影同時竄了出來,目標卻不是她,也不是趙佶,而是正在擺弄著棋盤的紅衣女子。

  趙佶一瞬間已經看到幾個人影均是面目猙獰看著就不像好人,何況還敢當街行凶,真是目無王法了,對隨行的黃裳喊道︰“救人!”自己隨手飛出了兩把飛刀,直射離紅衣女子最近兩人的後腦,身形一閃,又迎上了另一人,那人一刀砍來,趙佶用左胸擋住,右手已經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吸力一發,那人立時癱軟在地。原來他身上的另兩把飛刀正在左胸,那人砍到了飛刀上,自然是傷不到趙佶的。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趙佶制服了一人的時候,遭到他飛刀襲擊的兩人,一個閃躲不及,已經被射點了半個腦蓋子,疼得嗷嗷大叫,血流滿面,摔倒在地。另一個卻頭也不回的反手一刀將趙佶的飛刀斬成了兩節,毫不停頓,眼看就要到了紅衣女子的身前,另外五人也均貼了上來。

  趙佶閃電般又射出兩把飛刀,可如何能對付得了六個人,外面埋伏的高手一時也指望不上,場中能救那女子的,只剩下黃裳一人。

  趙佶這才發現黃裳不知何時已經移到了那紅衣女子的身邊,全身衣服似乎被強風吹起一般,姑姑作響,一掌揮出,場中猛地一聲悶響,宛如十級大風刮過,將六人中的五人震了出去,倒地吐血,生死不知。

  只有方才砍斷趙佶飛刀的人,不退反進,迎著黃裳的掌力,大喊一聲︰“迎風一刀斬(日語)!”一刀斬出,妖艷異常,居然穿破了黃裳的掌風,直奔他的天庭。

  黃裳見那刀身隱隱有淡淡藍光,怕是有毒的,不敢硬接,身子猛地轉起螺旋來,正是他仁義無雙掌中的絕招︰周而不比。周者,圓圈也,比者,某一點也。這招身法成圓,可隨時攻擊,不局限于一點,所以稱為周而不比。只見他借著螺旋的勁道先是全身後退,躲過了這一刀,接著又以更快的速度轉了回去,見那人招式用老,露出了胸前的空檔,兩掌齊出,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胸前。那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趙佶見黃裳只不過兩掌,就搞定了六個,此時威風凜凜的站在場中,氣勢逼人,總算知道自己身邊這位高手到底有多牛了。愣了一會,才想到方才那人似乎說了一句扶桑話,仔細看了幾人果然長得都很猥瑣,大怒道︰“全給我抓起來。”此時在外面秘密保護趙佶的一組人馬也已經趕到,將八個扶桑人不論死活全都綁了。趙佶想到那紅衣女子只怕和這些人多有瓜葛,見她似乎想跑,抓住她道︰“姑娘也去衙門一趟吧。”

  紅衣女子面露驚恐,拼命搖頭,只是不說話,趙佶心說︰難道是個啞巴?正要帶回去詳查,崔小小卻說道︰“此乃我家主人,還請公子高抬貴手,其中原委,小女子自會說給小昭姑娘。”趙佶一听,原來你也有份啊,好,一並帶走。

  趙佶將八個矮子和兩個女子帶到皇城司,兩女才向小昭說明了原委。原來這兩女一主一僕,主人乃是扶桑國公主山口惠子,僕人乃是幾十年前到扶桑經商的商人的後代,所以精通漢語,七八歲時開始服侍公主,和公主一起學了圍棋。公子此行本來任務重大,帶了二三十人來到大宋,可海中遇風浪,路上遇劫匪,後來又遭到敵對派的追殺,最後所帶的貢品全部丟失,只剩下一封國書和身上一點銀兩,隨行的人也只剩下她們倆和一個山賀眾(某忍者派別)的護衛。哪知道更倒霉的是才進了汴梁城,居然就遭到官府的緝拿,兩人遠遠看到那護衛被抓,只好跑路。可跑了一通,終究不是辦法,只好回到汴梁想辦法。兩人也曾試過到禮部去表明身份,可禮部的人只道你等連貢品都沒有,還敢冒充他國使節,顧念你等是女流之輩,不予治罪,三言兩語將兩人哄了出來。兩人商議半天,覺得除非有機會見到當今天子,否則是無論如何不能回去的,最後異想天開,何不利用圍棋,成為國手,與皇帝下棋時自然有機會說明。這次也算是歪打正著,居然真的遇到了趙佶。

  趙佶命人反復問了細節,與那先前被抓的侍衛兩相對照,又取了國書觀看,再將三人分開反復問了扶桑國內的一些情況,終于確定三人所言非虛,最後秘密接見了兩女。

  此次會見作為幾件重大歷史事件的起點,被後世的史學家反復提及,可其實參加會見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大宋皇帝趙佶,一個是日本公主山口惠子,至于崔小小是負責翻譯工作的。

  山口惠子倒也干脆,直奔主題道︰“我朝天皇欲請貴國出兵相助討伐藤原逆黨,不知大宋天子可能答應?”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3-24 11:20
第十二章琴棋詩酒(四)

趙佶一聽,還有這麼白痴的皇帝,要藉別人的兵替自己打仗,詳細問了,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此時的扶桑,正處在一個特殊時期,被後世稱為院政時代。天皇大權旁落,手握實權的藤原氏虎視眈眈。六年前,為了對抗藤原氏,扶桑的建仁天皇想出了一個奇怪的辦法,將皇位傳給了當時只有十歲大的白癡兒子彪仁天皇,自稱上皇,成立了所謂的院廳,與藤原家爭奪實權。可幾年下來,由於藤原家樹大根深,建仁非但未能撼動他分毫,自己反倒是損兵折將,僅有的一點軍隊,都被陰死了,皇權反倒更是弱化。此時一個手下獻計不如去大宋求援,才有了公主帶隊一事。派這公主來,其實多少有點美人計的意思。不過消息不密,被藤原家知曉,排出手下沿途追殺了一路,最後只剩下這三個人。

趙佶看看三口惠子,見她眼睛大大,屁股翹翹,倒也有幾分姿色,更難得的是一幅柔柔弱弱的樣子,不知道到了床上是不是也這麼聽話。可惜他跟扶桑的過節太多,所以對她也就興趣缺缺,問道:“若是我大宋出兵,不知貴國又如何回報?”

山口惠子聽了翻譯,沒想到這堂堂的大宋天子居然如此現實,按照建仁的授意道:“天朝若是能夠出兵相助,我朝可為天朝附庸,歲歲來朝,永不相悖。”

趙佶一聽,當我三歲小孩啊,就你們還永不相悖,我還不如去信一條狗,啊,對不起了,狗狗兄,用你做比實在侮辱你了。嘆了一口氣,故意為難道:“貴國路途遙遠,海上風浪難測,我大宋將士只怕是不願去的,更何況若是士兵傷亡慘重,我如何向百姓交代啊。”

山口惠子沒什麼談判的經驗,聽了趙佶的話就急了,信誓旦旦說可以出什麼白銀千兩作為報答。趙佶不以為然,只是搖頭。山口惠子急得要哭,只好說趙佶想要什麼就給什麼。

趙佶表面上裝作勉為其難,心裡樂開了花,在一張紙上花了一副簡易的扶桑地圖,將北海道畫的模棱兩可,道:“你國的北部有一蠻夷居住之地,不服王化,若要朕出兵相助,先要承認此地乃是我大宋的領土。”

山口惠子也曾聽說北部有一荒島,氣候寒冷,無人居住,聽見趙佶不過是這麼小小的要求,樂不可支。兩人又繼續商議了半天,因為山口惠子來時,建仁抱定了以後賴帳的想法,所以交代她只要大宋肯借兵,什麼條件都可以先答應下來,所以與其說是談判,不如說是山口惠子任憑趙佶蹂躪,最終的協議如下:

一.大宋支持建仁上皇重振皇權的行動,扶桑承認其本州以北的島嶼全部屬於大宋。

二.扶桑本國的全部海外貿易,以後由大宋獨家經營,本國人再不許從事任何海上活動;大宋一次性付給扶桑一千萬貫。

三.大宋原則上同意出兵幫助建仁,但是具體的出兵數量和出兵時間由大宋決定;為了配合大宋士兵和貨物的運輸,扶桑將大阪,神戶以及橫濱等地送給大宋,被一次性付給大宋兩千萬貫。

四.扶桑對大宋欠款一千萬貫暫時靠出賣國內的金銀礦產的開採權來支付。

趙佶看看這個多少有些可笑的協議,知道建仁只怕隨時都可能翻臉不認人,反正簽這協議的不過是個公主,能有多少效力。不過他原本也沒想拿著這張廢紙去找建仁動嘴,有些事情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藉口,我管你以後承不承認,你不承認,我還不會自己拿嗎,反正我朝上國可沒去搶別人的東西,咱有協議,是你們主動給的,咱也沒辦法對吧。

兩人協議達成,山口惠子急於回國報告喜訊,趙佶卻告訴她不必急於一時,反正建仁這麼多年都挺過了,一時應該還死不了,待自己選好了屬下,再護送公主回國。

這海外貿易和海軍早就是趙佶計劃中的東西,此時有了扶桑國內的支持,辦起來利潤更大,不過到底要派誰去呢?趙佶想起正在家中閉門謝客的蔡京,這人嗎,是個人才,不用浪費了,只是不知道他現在想明白這大宋到底誰是老大沒有。準備了幾樣東西,來到蔡京的宅子。

卻說那蔡京當日被趙佶好好教育了一番,回到家中,從新研究這位少年天子的諸般手段,才發現皇上不動聲色就已經將諫官系統和武將牢牢的抓在了手中,更是在舉手之間將困擾大宋多年的錢慌之害去了大半,才覺得自己當日上了勾倒也不冤枉。

幾日前趙佶要祭拜狄青,建英烈祠,結果遭到文官的反對,最後雙方各退一步,終於還是在城外的七寶山建了狄青墓。常人聽了這消息自然不會深想,蔡京卻想的深了,以為趙佶的本意不過是要祭拜狄青以激勵武官,所謂建忠烈祠云云,不過是轉移文官視線的障眼法,結果輕輕鬆鬆就完成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將趙佶此次的行為看成了一次對文官系統的試探,對武將的威壓,暗嘆這新皇的心機未免太深了點,自己得罪了他,不知道還有沒飛黃騰達的機會了,愁的頭髮都白了幾根。

趙佶來的時候,蔡京正在後堂閉目養神,聽到趙佶駕到,驚喜萬分,一高興腳下絆蒜,一個踉蹌,頭磕在了門上,顧不得疼痛,慌忙的跑到前堂,跪地道:“臣蔡京參見陛下。”

趙佶見蔡京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早沒了當日那骨子裡的傲氣,臉上居然還青了一塊,配上幾根白髮,顯得有點可憐,暗自點頭,問道:“不知愛卿這些天在家修心養性,可有什麼心得啊?”

蔡京知道趙佶是說他名利心太重,見趙佶沒有發話,居然不敢起身,低頭道:“臣受官家指點,回來讀了蘇子瞻赤壁賦中: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才明白這天下之事,自由定數,不可強求。臣只願清風明月,最次終老,其他的事情不敢再想了。”

趙佶扶起蔡京道:“愛卿大才,何必自慚形穢,朕還有幾件事要愛卿去辦呢。”

蔡京大喜,再次跪地道:“官家若有差遣,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佶道:“那就委屈愛卿先到杭州呆幾年吧。”

蔡京一聽,什麼,很是奇怪,官家要貶自己去杭州,若說是要挫自己的銳氣,就應該直接下旨,為何又要親自前來,難道是怕自己心聲怨懟,所以先來安撫一下?

原來當時制度,重京城而輕地方,全部的高官,基本都集中在京城,地方沒有什麼封疆大吏,也沒有多少財權和兵權,好處就是也不會有什麼地方和中央的對抗,壞處就是地方上窮的夠嗆,想幹什麼也沒錢的。杭州雖然也是前朝一國之都,可跟汴梁還是沒法比的,蔡京曾經貴為中書舍人,要他去杭州,絕對是貶官了。

趙佶見蔡京一臉詫異,笑笑道:“朕有幾件事,想讓愛卿先在杭州試試,若是辦得好,以後通行全國,也不是不可能的。”

蔡京一聽,又驚喜的差點背過氣去,當年王安石變法,走的就是現在地方為官最後進入中央的路線,現在官家如此安排莫非也要大用自己,還好他心臟沒什麼毛病,不然這麼折騰沒準就廢廢了。

趙佶將準備的東西拿出來,一個就是地球儀,不過上面只畫了大宋沿海和扶桑,高麗等地,告知他要在明州(後世寧波)大力通商,不過關稅不再所有貨物都一樣;在杭州等地開展水稻的兩熟試驗;秘密調查當地的金錢幫。

原來植物的生長於陽光水分等均有關係,若是陽光充足,雨水充沛,水稻用不找長一年就能成熟,所以南方有些地區,一年之中,水稻是可以種兩三次的,這與只種一次相比,自然糧食產量更高,不過到底什麼地方能種兩次,也要因地而論。趙佶怕貿然在全國推行,只怕百姓不願,官員胡亂強迫,反倒麻煩,所以先讓蔡京小範圍試試。

只有關稅的問題,此時只是簡單的將商品十取其一,起不到對產業和進出口貿易調節的目的,所以關稅的調整是必然的,正好也讓蔡京先試試,說不定還能弄出一個自由港來。

趙佶正要離開,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道:“對了,還有一事,長公主曾經結識了一個叫金蓮的朋友,聽說她爹爹去杭州開了一家粥店,長公主很是掛念,愛卿走時,順便把長公主要送她的禮物帶去吧。”

蔡京一聽,如何不明白趙佶的意思,點頭道:“臣明白了。”

趙佶笑笑,還是小人還用啊,不再多言,轉身去找另一個人。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09-3-24 11:21
第十二章琴棋詩酒(五)

汴梁城外,金水河。

一個身影騰的從水中竄了出來,拼命的喘著氣,好一會才問道:“李教頭呢?還沒出來?”

岸上的士兵道:“五哥,這次你可服了吧。”

那被叫做五哥人爬上來坐到岸邊道:“不會吧,我至少在底下呆了至少有半刻鐘了(一刻鐘=十五分鐘,作者加),他還沒上來,不會出事了吧。”

周圍的士兵也有些擔心,議論紛紛,最後決定還是下水去找找,突然一人飛速的從水中竄了出來,趴在岸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卻青,不正式水軍的教頭李四嗎。

眾兵慌忙將李四扶到岸邊的一塊大石上坐好,五哥跪在李四身前,哭道:“李師傅,我服了,以後誰在敢不聽你的,我王五第一個不放過他。”

李四緩了半天,總算好了,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有了兩瞥鬍子,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鬍子,才拉起王五道:“五哥這是乾什麼,都是兄弟,這樣不是看不起我了嗎。”

忽然手下來報,官家來視察水軍,李四忙下令道:“快點整頓軍容,列隊迎接。”

趙佶在李四的陪同下參觀了這五千的士兵,只見眾軍常在水中訓練,趙佶來的又突然,這服裝嗎,難免有點不整,不過一個個倒也精神的很,鼓勵了士兵幾句,就讓他們自行休息了。

兩人坐到岸邊,趙佶看著不遠處在水中嬉戲的士兵,忍不住嘆道:“小李啊,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條河上吧,不過說起來你這張臉還真是早熟啊,六年前我見你好像就有鬍子茬了。”

李四憨笑幾聲,也不說話。

趙佶指指金水河,問道:“你看著金水河如何?”

李四不知所措,隨便道:“很好啊,就像家裡一樣。”

趙佶又指向東面,問道:“小李子,你聽說過大海嗎?”

李四望向東方,目光滿是期翼,興奮的說道:“聽說大海的水看不到邊際,大海的波浪有好幾人那麼高,真想看看啊。”

趙佶一拍他的肩膀道:“去吧,你帶著這五千士兵到明州去,將大海變成我大宋的疆土。”

李四奇道:“大海全是水,怎麼變成疆土?”

趙佶道:“海上不但是水,還有無數的珍寶,誰的船夠大,誰的兵夠多,誰的水軍夠強,誰就能縱橫四海,將這藍色的大海變成藍色的疆土。”

李四聽的迷迷糊糊,心說水里不就是有魚嗎,還有什麼珍寶?不過還是點頭示意聽明白了。

趙佶又指點了一些細節和暗號,拿出幾樣東西交給了他,分別是幾個地球儀,二十個羅盤,二十個星盤,二十個望遠鏡,交代他不要吝惜金錢和損失,一定要多造大船,迅速將這海軍建立起來。

他給李四的地球儀就比給蔡京的全多了,沿海的高麗,扶桑,琉球,那霸,甚至澳大利亞都有了。

至於這些羅盤,當然不是看風水用的那種,而是比指南針更高級的航海工具,原理其實就是一個指南針。不過在圓周分成了六十等分,代表一個甲子,每個天干地支又分成六十份。原來此時出海,之所以危險大,固然是因為沒有天氣預報,也由於方向的描述實在太過簡略,比如從大宋的明州到扶桑,按照前人的描述就幾個字:出海東行三日,轉為偏北,可達也。要是誰沒有老手帶隊,就按照這麼走,也許到高麗,也許到扶桑,也許就發現新大陸了(當然,他得能活下來),有了這羅盤就好得多,可以詳細記錄著海路到底應該怎麼走,東北方向到底是多少角度行進。

只有星盤,當然也不是算命用的,那是夜晚根據天上星星辨別方向的。李四聽了趙佶的講解,問道:“有了羅盤,還要這星盤何用?”趙佶才道出了羅盤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使用時必須水平,在波濤翻滾的大海,水平並不容易達到,所以當時的操船者多是“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觀指南針”,有了這星盤,在夜晚判斷方向就容易不少,一般人不用太多知識,稍稍教授,就能掌握了。

第二日,趙佶發詔指責蔡京編撰《哲宗實錄》不利,貶為杭州,任杭州三清宮宮祠(管道觀的閒官)。

同日,日本公主三口惠子,蔡京,李四和沈家一個掌櫃並五千水軍出發,前往明杭兩地,蔡京在途中上《哲宗實錄》,趙佶再升其為兩浙路(類似於後世的江蘇,浙江等地)經略安撫使(類似於後世的省長),並開明州貿易特區,商品關稅與其他港口不同,杭明兩州,日趨繁榮。

又封李四為藍疆軍統領,編制五千。李四在明州等地大造船隻,出海訓練,兼打擊水賊,東海區域,漸漸落入大宋的控制之中。

蔡京又組織大型商隊前往扶桑,高麗等地通商,趙佶的各種奢侈品和陶瓷,絲綢等開始行銷全球,獲利甚鉅,這些錢財又被直接撥給水中擴充軍備,大宋水軍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趙佶見發現新大陸的計劃終於邁出了第一步,很是興奮,高高興興的回到宮中,劉公公卻一臉陰沉的來求見,向趙佶回報導:“那幾個活著的匪徒,招供說他們在京城外三十里還有一個據點,另有一組人馬這幾天就要到達該處,據說其中還有藤原家的第一高手,藤原淺草。”

趙佶一聽,什麼狗屁第一高手,還能有黃裳厲害,想到血刃部隊練了好久,還沒出過任務呢,正好拿他們開刃啊。

哪知劉公公接下來的回報差點讓他抓狂:“屬下等審問中發現這些扶桑人身上多有我朝的財務,其中一人身上還收出了一座金佛,正是幾日前被殺害的吳員外的傳家之寶,那吳員外一家五口,連三歲的小孩都被拋出腸子,十歲的女兒更曾遭多人姦污,不知官家要如何處置這些扶桑人。”

趙佶大罵道:“我操他媽,傳令全國,扶桑人一經發現,男的當場格殺,女的充為官妓,把那幾個垃圾,送到軍中,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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