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龍淵大唐 作者:風落九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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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st0724 2009-3-5 00:39: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95077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17
第八章太子夜來
         
  從長樂房里出來,穿過一道長廊,木質的長廊兩側每隔數米就懸掛著一個桶狀的燈盞,發出昏黃的光芒。長廊上面,覆蓋著一層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間或開有幾朵或白色或粉色的小喇叭花,在傍晚的夜色中散發出陣陣幽香。

  一個青衣宮裝少女急匆匆低頭小跑過來,薛楓一邊走一邊想著商務司的事情,與她正撞了個滿懷。

  “啊?!”兩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是你!”薛楓借著昏暗的燈光,端詳著眼前這張漸漸恢複了紅潤和嬌嫩的俏臉,“青霞,匆匆忙忙所為何來?”

  “駙馬大人,青霞,青霞奉公主之命去廚房取點心,青霞罪該萬死,沖撞了駙馬……”青霞惶恐地跪倒在地。

  “起來,是我撞了你才對。”薛楓俯身抬起手欲要扶起她,剛要觸摸到她的手腕,突覺不妥,尷尬一笑,“快起來!”

  “是,奴婢去了。”青霞急匆匆起身,看也不敢看薛楓一眼,側著身子,閃到一邊,躬身一福,快步向著廚房的方向而去。

  薛楓望著她嬌柔的背影,歎息一聲。轉過身,繼續邊走邊想自己的心事。向左行去,長廊的左盡頭,是一個寬大的涼亭,涼亭下方,有一個人工小湖。湖中游魚紛紛,且佇立一座假山,亭台湖水假山,相得益彰,也算是豫章府中一個最為雅致的所在了。涼亭中人影綽綽,已經點起了明亮的燈盞。

  今天晚上,太子要來訪。豫章已經安排人在涼亭中設下酒宴,款待李治。李治與豫章的關系本就很好,薛楓出現之後,這種關系就顯得更加緊密了。

  豫章還在房中更衣梳妝,高陽和柳湘蘭坐在涼亭一角,看著丫鬟家仆們忙來忙去,不時敘談兩句。高陽一身粉紅的敞胸長裙,酥胸半露,雙峰高聳,高高豎起的發髻上斜插著一支玉簪,白皙的粉臉上盈光流轉,那模樣要多媚就有多媚!而柳湘蘭,一身清淡色的束腰長裙,胸部處挽了一個蝴蝶結,發髻低垂如吐芳的花骨朵,柳月眉,丹鳳眼,款款輕笑,別具一番動人的韻味。

  當真是春蘭秋菊,各有千秋!薛楓看得心中一蕩。快步走過去,硬生生擠在兩女中間的木墩上,嘿嘿一笑,“兩位公主,我來湊個熱鬧。”

  “哎呀,楓哥,你都坐到我腿上了。”柳湘蘭臉一紅,輕輕嗔道。

  “哼,明堂,你一個男子漢,坐我們女兒家身上算什麼?來,你抱著我!”高陽嘴一瞥,發出一聲脆笑,身子一起然後一屁股坐在薛楓的腿上,雙手環抱著他的肩膀,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趴在他耳邊低低道:“今晚,高陽等著你哦。”

  薛楓的手在她的豐臀上輕輕拍了一下,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心中一片溫馨和幸福。

  不遠處,一個丫鬟打著燈籠,後邊,盛裝的豫章緩步走來。豫章之美與高陽之媚、柳湘蘭之清純相比,更顯端莊大方,豔而不妖,美而不媚,別有一種英武的氣質。

  “明堂,你看你們,像什麼樣子,也不怕下人們笑話。”豫章輕笑著,腳步加快,走了過來。

  高陽嘻嘻笑著,很不情願地從薛楓身上起身,迎了上去,“妹子,太子怎麼又要來?是不是覺得咱們的飯好吃哦。你也是,這般小題大做,還設宴招待。”

  “高陽姐姐,明堂在朝中,仰仗太子的時候還多呢,咱們可不能怠慢了太子。”豫章朝薛楓頷首,“明堂,長樂姐姐好些了嗎?”

  “恩,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她在房里,睡了。”薛楓笑著起身,“豫章,太子還沒到嗎?今天這麼隆重,莫非有什麼要事?”

  “不知道呢。他剛才傳過話來,說今晚過來吃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商量。是不是和你的商務司有關?”

  “太子殿下駕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薛楓一愣,平素里,李治到此,是從來不帶太監的,最多帶幾個侍衛,今天這是?正思量間,李治大步走來,臉上掛著一絲沉重。

  “駙馬,本宮適才聞報,諸遂良等人推薦了一個天竺煉丹士給父皇,父皇有些心動,又要下詔建丹房煉丹了。這些江湖術士,哪里有長生不老的秘方?勞民傷財倒也罷了,怕是這些紅白之物有損于父皇的龍體啊。可本宮勸諫半天,父皇執意不從,你看這該如何是好?”李治喘了口氣,一腚坐下,順手撿起一塊甜點,往嘴里送去。

  “什麼?”薛楓吃了一驚,李世民真是好了瘡疤就忘了疼了,自己好不容易給他排了丹毒,怎麼又要服食丹藥?想長生不老,做夢呢。

  “王兄,先別著急,我們邊吃邊談。”豫章招呼著,高陽和柳湘蘭也走過來入座。

  李治搖了搖頭,“本來想過來與駙馬談一談國事的,但遇到這事,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太子殿下,此事重大,拖延不得。必須要阻止陛下聽信術士之言,亂服丹藥,否則對陛下身體大有傷害啊。這樣,薛楓以為,此事太子不宜出面,還是請房玄齡大人等忠直之臣明日勸諫吧。”薛楓歎息著,“陛下服丹,意欲永生不老,但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仙佛之說幻想而已。生老病死,是每一個人都難以擺脫的循環宿命。”

  “好,駙馬,你們吃吧,本宮心急如焚,我這就去房府。”李治說罷,起身朝豫章、高陽、柳湘蘭勉強笑了笑,匆匆而去。

  來去一陣風,前後呆了不到兩分鍾,下人們卻忙了大半天。高陽噘嘴,“明堂,太子也忒急了,父皇英明神武,不至于被那些術士蒙蔽吧?”

  “難說。”薛楓望著李治離去的背影,低低道。

  ※※※※※

  長孫無忌府,***通明。長孫無忌和長孫沖正在宴請幾個大唐朝臣。有鄭國公、刑部尚書張亮,有黃門侍郎加銀青光祿大夫兼檢校大理卿諸遂良,有大理寺卿孫伏伽,有吏部尚書馬周等,這些人可以說都是長孫無忌的心腹之人。

  張亮舉起杯,“趙國公大人,聖上此番任命薛楓為商務司大總管,可奇怪地很呢?”

  “不錯,駙馬入朝為官是常見之事,雖然他們尚未大婚,但聖旨已下,薛楓已經是名正言順的駙馬,何以既不管軍,也不從政,搞什麼商務司,令人費解。不過,薛楓此人文武兼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旦在朝中羽翼豐滿,必成大器。”諸遂良沉吟道。

  “兩位大人是不是高看他了,依馬某看來,薛楓不過是投機取巧之徒,因公主而貴罷了。”馬周猛然干了一杯。

  “馬大人言之有理。想那薛楓,算個什麼東西。靠女人擁有權力,算什麼本事。”長孫沖站起身來,走到場中。

  “放肆!沖兒,不許對當朝駙馬無禮!退下!”長孫無忌斥道,長孫沖面色一變,灰溜溜地退回到座位上。

  “諸位大人,無忌曾經親眼見過在戰陣中來去自如、有勇有謀的薛楓,也見識過他高來高去如同劍仙一般的神奇本領,更對他的文采歎為觀止。更重要的是,此人心計深沉,目光遠大,絕非是常人所能比擬。他的確是千古難見的奇才,千萬不可小視他啊!”長孫無忌一邊說著,一邊沉思著,眼前仿佛又浮現出薛楓那晚在麥谷城下縱橫馳騁的一幕幕,“當今之計,我等對其即不可過于接近,也不宜得罪于他,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諸遂良等皆點頭稱是。

  而與此同時,房玄齡府也正在舉行一場酒宴。賓客有,宋國公、太子太保蕭瑀,英國公李世績,固安公、兵部尚書崔敦禮,盧國公、左屯衛大將軍程知節,工部尚書閻立德等。

  房玄齡一陣咳嗽,面色變得有些蒼白。李世績憂慮道,“梁國公要保重身體啊,大唐可離不了你這位中流砥柱。”

  蕭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恩,梁國公必須要好好調養身體了。”

  “唉。諸位大人,玄齡何嘗不想退休養病?但國事繁忙,玄齡受皇上知遇之恩,只有拼死相報了。所幸,大唐有神機駙馬這樣的治國人才,將來必成大唐棟梁,玄齡即便是死了也放心了。”房玄齡又咳嗽幾聲,歎息道。

  “父親,這薛楓有什麼過人之處……”房遺愛站起身,有些激動地說。

  “遺愛,你如果有神機駙馬的一半能為,為父也就放心了。”房玄齡無力地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痛苦。自己是一代能臣,兩個兒子卻都不爭氣,既無才又無德,自己活著還好,倘若自己故去,他們還能過上富貴的生活嗎?

  房遺愛不忿地還要說什麼,程知節打斷了他,“遺愛,你莫要不服氣,你比薛駙馬差遠了。”

  正在此時,一個家仆來報,“啟稟大人,太子殿下來訪!”

  房玄齡等人大吃一驚,太子深夜到此,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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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通房丫鬟
         
  李治急匆匆而來,看到眾人躬身相迎,倒愣了一下,“怎麼,諸位大人都在?不需多禮,請坐!”

  “太子殿下深夜到玄齡府中,有要事嗎?”房玄齡單刀直入,兩眼中疑惑的神色毫無遮掩。

  “是這樣,本宮聽聞,諸遂良等推薦了一個天竺煉丹士給父皇。父皇前番身體之疾患,全是服用術士丹藥中了慢性丹毒所致,作為儲君,本宮甚為擔憂。明日早朝,諸位大人一定要進諫父皇,千萬莫要再重蹈覆轍啊!”李治聲音低沉,目光一一從眾人身上掃過。

  “玄齡也不相信有什麼長生不老的仙丹,太子殿下放心,臣等明日一定竭力進諫陛下,讓陛下遠離這些江湖術士。”房玄齡站起身,微微一笑。

  “那就好,有勞梁國公了!”李治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本宮就不打擾諸位大人的酒興了,告辭!”

  李治走後,眾人也相繼散了。

  ※※※※※※※

  高陽的房間,是四女中布置得最豪華奢侈的,雖然這也只是臨時居所。寬大的羅床,紫檀木的床身,雕刻有絢麗的花卉和鳥紋;地面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羊毛毯,據說是波斯人進貢的;左邊有一個狹長的案幾,是上等的昆侖玉雕刻而成;右邊,擺放著一整套紫檀木鑲嵌金線的梳妝家具——梳妝台、銅鏡台……;羅床的前面,兩側各有兩個錦墩,蒙著豔麗的經過漂染的動物毛皮。

  薛楓搖了搖頭,“高陽,這也太奢侈了點。咱們的府第還沒建好,臨時在豫章這里住幾天,你何必搞成這樣。”

  “明堂,看看,這多溫馨啊!我就喜歡這種感覺。不過,如果你不喜歡,我馬上讓人撤了重換就是了。”高陽輕輕走過來,豐滿的身子貼了過來,抬起頭,眼中一片深情。別看高陽在眾人面前與薛楓打情罵俏從不“怯場”,但到了自己的房間與薛楓獨處,她卻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柔情蜜意。或許,也只有當事人的薛楓,才能切身體會到她對于他的熱烈而真摯的情感。

  “算了,就這樣吧,別再折騰了。”薛楓俯下身去,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高陽身子一顫,馬上仰起俏臉,眼中迷離著,櫻唇迎向了薛楓。一雙祿山之爪從她的豐臀處逐漸上行,劃過她細嫩而有彈性的腰部,穿過她的腋窩,握住了她的雙峰。兩粒“豆豆”被揉捏著,高陽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我要死了!”

  衣裙散落在地毯上,高陽身上只剩下一個紅色的褻衣,鼓鼓的胸部上兩顆凸起似乎要沖破褻衣的束縛,兩條修長的玉腿,渾圓的豐臀,薛楓的手托起她滑膩的臀部,溫熱的桃源早已泛濫成災了。

  “不,來……”高陽呢喃著,兩條玉腿交叉著盤在薛楓的身上,“我的郎君,還不趕緊要了你的寶貝高陽嗎?”

  “羔羊?哦,這可是一只又白又嫩的大白羊哦。”薛楓淫蕩地一笑,將頭埋在高陽的波濤洶湧處,一陣“咀嚼”。

  “壞蛋!”高陽上半身抖動了下,一顆“葡萄”從薛楓口中滑出,發出撲的一聲響,兩顆殷紅色的“葡萄”平空晃動著,如同跳動的紅色音符,伴隨著高陽口中的呢喃、呻吟,令薛楓癡迷沉醉。

  “呆子,總不成就站在這里?”高陽一陣羞澀,饒是她豪爽,這般赤裸著身子,私處全部“曝光”,也有些難以自持。她身子前傾,依偎在薛楓的懷里,“到床上去。”

  門外,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公主殿下,奴婢送茶來了。”

  高陽迅速從薛楓身上滑下,疾步走到床前躺下,蓋上被子,薛楓略略整理了下衣服,也走過去坐在床邊,一只手卻伸進被去,握了下她那可堪一握的玉乳後縮手而出。

  高陽慵懶地應了聲,“青霞,進來吧。”

  沉重的房門吱丫一聲,青霞微垂著頭,快步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銅制的茶盤,茶盤上放著兩杯熱茶,透過杯蓋,絲絲的熱氣蒸騰著。

  “公主,駙馬,茶來了,請慢用,青霞告退。”把茶放在案幾上,青霞依舊垂著頭,向後退去。

  “且慢。青霞,你過來。”高陽呼道。

  “公主有何吩咐?”

  “到我身邊坐下。明堂,你先讓一讓好忙?”

  “奴婢不敢。”

  “來,本宮有話說。”

  青霞遲疑了會,慢慢走過去,欠身挨著床邊,動也不敢動一下。

  “青霞,不必拘束,本宮自覺對不住你,我看你也很乖巧,左右你現在是我的通房丫鬟,日後,日後你就留在房中侍侯我和駙馬吧。”高陽柔聲道,意味深長地道。

  薛楓一驚,青霞更是臉色大變,急忙起身跪倒在床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本宮選的駙馬,是我大唐獨一無二的好男兒,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好了,起來,明兒個我跟豫章妹子說一聲,把這個事情定下來。放心吧,本宮和駙馬會好好待你的,去吧。”高陽輕輕揮了揮手。

  青霞呆了呆,偷偷瞥了薛楓一眼,起身離去。

  “高陽,你這不是胡鬧嗎?”薛楓陰沉著臉,雙手叉腰站在那里。

  “這有什麼,她是我的通房丫鬟,給你做侍妾不是很正常嗎?反正,你都要娶四個公主了,還差這麼一個丫鬟?青霞人乖巧,長得也水靈,明堂啊,你可是不吃虧的哦。”高陽揭開被子,光著身子下床來,“我的郎君啊,你的寶貝高陽給你找了個俏麗的可人兒,你該怎麼感謝我啊。”

  薛楓搖了搖頭,“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主動給自己的夫君拉皮條,真是搞不懂你。”

  “明堂,我知道,其實很多駙馬是非常痛苦的,別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可駙馬卻只能獨自守著一個高高在上、自己不愛的公主,還得處處仰人鼻息。高陽愛你,高陽不願意看到你不快活,高陽希望你能跟其他男人一樣。從成為你的女人的那一刻起,高陽公主就只是一塊招牌了,我永遠都是你的寶貝高陽。我想,豫章妹子、湘蘭妹子、長樂姐姐,她們其實也是如此,我們如今都是你的女人,而不是大唐公主。明堂,只要你快樂,只要你愛我……”高陽輕輕絮語著,赤裸的嬌軀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薛楓心中激蕩,為高陽的深情而感動。他沒有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呢?一切無言勝有聲,他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火熱的雙唇。

  ……

  夜漸漸地深了,黎明很快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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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舌戰丹士
         
  當了商務司大總管,可不比那個掛名的禦林軍大總管了,這個,要按時上朝的。當然,也可以告假。

  五鼓。高陽輕輕喚道,“明堂,你該起床上朝了。”

  薛楓伸了伸懶腰,心想,這古人也忒勤奮了,這麼早就開始工作!他撐起身子,順手在高陽的雙乳豐臀等處“揩”了一把油,才慢吞吞地起身。

  高陽笑罵了一聲,喚道,“來人!”

  官宦人家的主人臥室是分兩重的,里面是真正的臥房,而外面,則是丫鬟房,隨時有貼身的侍女或者侍妾伺候著。

  青霞應了一聲,急匆匆披衣下床邊系裙帶邊跑了進來,“公主!”

  “青霞,侍侯駙馬更衣吧,駙馬該上朝了。”

  青霞抬頭飛快地瞥了薛楓一眼,臉色微紅,低聲道:駙馬爺請起身,奴婢服侍更衣。”

  薛楓尷尬地點點頭,只著內衣下得床去,青霞略有些笨拙地替他穿好外袍,再罩上官袍,束好玉帶。行動間,薛楓猛然發現,她的雙眼通紅通紅的,布滿了血絲。他暗想,莫不是自己昨晚與高陽的動靜太大,讓她聽了一夜的活春宮,沒睡好覺?或者?

  ※※※※※※※※

  早朝。

  剛剛走進太極殿的文武大臣們,驚訝地看到了一個須發皆白身材高大、神采不俗的天竺僧人,而李世民則早已等候在龍椅之上。

  眾臣朝拜禮畢,李世民興奮地站起身,“諸位愛卿,朕得了一位天竺的得道高僧羅邇娑婆,其專門研究長生不老的仙術,煉制祛病延年的金丹,朕准備下旨為其建造煉丹台,為朕以及諸位愛卿煉制長生丹藥,眾卿以為如何?”

  “陛下,羅邇娑婆大師是天竺有數的高僧,已經200多歲的高齡,至今身輕體健,他一定能為陛下煉制出長生的仙丹。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長孫無忌出班跪倒在地。

  “好,朕得金丹,一定同時賞賜給眾卿,君臣同享長生之樂,共保大唐盛世千萬年!”李世民哈哈大笑。

  “陛下,臣以為荒謬。自古至今,哪有長生不老的人?秦皇相信術士之言,勞民傷財尋覓仙丹最終淪為千古笑談。漢武迷戀煉丹,最終還是駕鶴西歸。如果憑借一顆丹藥就能成仙成神,這世間還有凡人嗎?望陛下明察!”房玄齡站出來高聲反對。

  李世民皺了皺眉,面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時,羅邇娑婆一直緊閉的雙眼睜開了,嘴唇輕啟,發出了一種極其細柔的聲音,在大殿中久久回蕩著:“唐朝陛下,貧僧今年208歲,修習煉丹仙術已經百余年。所謂大道得丹,普度眾生,陛下服用貧僧所煉之仙丹,定能長生不老,久而久之,飛天成仙也並非不可能。”

  房玄齡冷哼一聲,“妖言惑眾,純屬無稽之談。”

  “這位大人,你如何斷定貧僧是妖言惑眾呢?”羅邇娑婆微微轉過頭來,“貧僧可以表演一個小小的仙術博陛下以及諸位大人一笑。”

  說罷,羅邇娑婆從袍袖中取出一塊白色的絲巾,用火折子點燃,絲巾頓時火焰冒起,一會,他吹滅火焰,絲巾居然完好無損。

  眾臣大驚失色,房玄齡目瞪口呆,李世民興奮的拍案而起,“仙術!真是仙術!”

  諸遂良出班,“陛下,此等仙術證明,羅邇娑婆大師所言非虛,望陛下早日下旨建造煉丹台,早成仙丹,以求陛下長壽,扶佑我大唐盛世延續萬年!”

  一旁,與諸遂良、長孫無忌“一流”的文武大臣們紛紛站出來隨聲附和。

  一旁的薛楓暗罵,真是一群愚昧的蠢豬。這個李世民,真是沒治了。真搞不明白,一個英明有為的君主,怎麼就迷信這種虛無飄渺的煉丹術!真是嫌死得慢啊。但,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此沉淪下去啊,畢竟是自己老婆們的父親,還是得阻止他再次服用這些害人害己的狗屁丹藥。

  想到這里,他出班,“陛下,可否讓薛楓與這位高僧講幾句話?”李世民神采飛揚,笑著點點頭。

  “羅邇娑婆大師,請問,你所謂的煉丹之術,到底為何,可以講給本官聽聽嗎?”薛楓冷冷一笑。

  “駙馬大人,服食丹藥作為道家的一種養生手段,從上古時期就己形成並流傳。貴國先人的《神農本草經》上就說:食石者,肥澤不老。《神農四經》上也說:餌丹砂、雄黃、雌黃、云母,各單服之,皆令人長生飛行。”羅邇娑婆侃侃而談。

  “哦,你倒是對中原文化頗有研究啊。不過,人乃血肉之身,所屬器官都有其正常的生理規律和特征,所以人才有了生老病死。即便你口中所言的丹藥能延年益壽,即便有神仙存在,那麼,飛天成仙,從人界飛升仙界,強大的時空穿梭壓力要求身體必須如金剛之體,或者舍棄肉體軀殼凝聚元神之體,一顆丹藥如何能夠做到?”薛楓哈哈大笑。

  “駙馬大人,多說無益。仙丹自有功效,到時一試便知。如若無效,貧僧願意聽憑陛下處置。”羅邇娑婆面色微紅。

  “一派胡言。陛下,薛楓略通道家養生之術,此人言語詭詐,欺瞞聖駕,應從速逐出大唐。陛下的身體,包在薛楓身上。只要陛下按照薛楓的法子保養身體,延年益壽是必然的。但欲要成仙成神,是萬萬不可能的。”薛楓懇切地躬身高聲而言。

  李世民沉吟著,薛楓的能為他是深信不疑的。前番,妙手回春治愈了困擾自己多年的疾患,將長樂從“死亡”中拯救回來,都顯示出了不同凡響的神奇本領。

  “陛下,神機駙馬所言差矣。仙術擺在眼前,豈能是騙術?陛下聖眼如炬,當不難辯明真偽。”長孫無忌奏道。

  薛楓不禁有些惱怒,史書記載,這長孫無忌也算是大唐的一個能臣和忠臣,怎麼就如此愚蠢?他哪里知道,唐朝人對煉丹之術的迷信由來已久,長孫無忌就是其中的一個狂熱分子。

  “趙國公說的是剛才那個小把戲嗎?陛下,此等騙人的鬼把戲,一個三歲孩子都會耍。”薛楓淡淡一笑。

  李世民“哦”了一聲,長孫無忌有些惱羞成怒,厲聲道:“神機駙馬,聖駕面前,豈能妄言!”

  看著長孫無忌氣急敗壞的樣子,薛楓突然產生了一種戲弄他的念頭,他哈哈笑道:“趙國公,願不願意與薛楓打一個賭,如果薛楓輸了,當面向國公賠罪並不再阻止此僧煉丹,如果國公輸了,又當如何呢?”

  “老臣輸了,也當場向駙馬賠罪,自今以後,不再提煉丹之術。”長孫無忌咬牙切齒地說。

  “好!一言為定。”薛楓點了點頭,心想,老家伙,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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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丹藥風波
         
  薛楓命人取來一壇高度白酒,讓太監們在殿中就地架起火爐,用簡易的蒸餾之法將酒中的水分盡量蒸發分離,半個時辰後,獲得了一部分濃度很高的酒精。這一切都是在太極殿中當著李世民和眾臣的面做的,濃郁的酒香彌漫在整個大殿中。

  薛楓喚過一個宮女,讓她將一條絲巾在酒精中浸泡一會,然後,點燃。果然,火焰突起,跳動的火苗燃燒著,半響,吹滅火焰,宮女手中的絲巾安然無恙。羅邇娑婆是怎麼做到的,他不清楚,但想來,原理是一樣的。如果不是酒精,就是其他的原始化產品。

  李世民等呆在那里。這種簡單的化學反應常識,在唐朝,無異于神話,他們如何能理解的了?

  長孫無忌面若土色,遲疑一會,還是面紅耳赤地走過來,深深一揖,“駙馬,本公向你賠罪了!”

  薛楓淡然一笑,略一側身讓過,“不敢,一句戲言,國公何必當真?”接著,向李世民一禮,“陛下,此僧的騙術已經揭穿,應盡快將他逐回天竺去,不能讓他在我大唐四處蠱惑民心招搖撞騙。”

  “也罷,就依駙馬之言。”李世民有些心灰意冷地揮了揮手。

  “且慢。陛下,貧僧這里有一顆並不是很純的仙丹,雖沒有長生不老的功效,但也可包治百病。貧僧觀這位大人身有重疾,不妨請他一試,如果明日不見效,貧僧當即離開大唐,再無任何怨言。”羅邇娑婆突然大聲喊道,指著房玄齡。

  李世民默然,望著房玄齡不做聲。房玄齡暗歎一聲,皇帝這還是不死心哪,只得硬著頭皮道,“陛下,臣願意一試。”

  薛楓早就觀察過房玄齡,他的病是積勞成疾,早已病入膏肓,如果是在現代社會,通過現代發達的醫療科技手段,或許可以讓其恢複健康,但在大唐,絕無可能。要不是這樣,為了抱住這樣一個有利于大唐和漢民族的當世英才,薛楓早就毛遂自薦為其診病了。然而,可惜,他的生機已經漸漸絕滅,目前正處在“回光返照”期,全憑一口為大唐盡忠的精神在支撐著,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藥物治療已經效用不大了。

  一顆丹藥一夜之間見效?扯淡,做夢吧。

  “好,一切明日就見分曉,退朝。”李世民拂袖而去,今天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確有些不爽。

  “陛下,臣還有本奏!”薛楓高聲呼道,他心說,正事還沒辦呢。

  李世民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陛下,大唐商務司剛剛成立,臣需要從朝中各部抽調幾名官員充任商務司副使,往陛下恩准。”薛楓躬身。

  “准奏,去與玄齡酌情辦理吧。”李世民點點頭,揚長而去。

  與房玄齡去中書省辦理好抽調張子聿、宋明華、崔仁師、郭柏林四人的任命文書後,薛楓帶著四人來到了位于西市的商務司破衙門。四人原本是6品閑官,如今啥事都沒干,就平空一下子跨越一級,搖身一變成為5品的商務司副使,他們個個欣喜萬分。

  衙前下馬,薛楓愣了一下,心頭浮起一絲喜悅。原來,僅僅一天的時間,武陽帶領眾衙役不但將衙前衙後清掃得干乾淨淨,還修繕好了衙前的台階,平整好了道路,把大門重新粉刷了一遍,甚至連衙門屋頂的雜草都拔了個干乾淨淨。

  武陽帶領一班衙役快步迎出門來,“參見駙馬大人!”

  薛楓暗暗打量著這個精干的青年,心頭一喜,不錯,很有頭腦,是個干才。他親切地擺擺手,“武班頭,你做得很好,來,見過四位副使大人。”

  武陽向張子聿等人依次見禮。眾人寒暄著走進衙內。說實在話,這樣經過武陽等人的“修整”,雖然還是破舊,但卻煥然一新像個衙門的模樣了。正中正北,是一座寬大的廳堂,想來是原先京兆尹的公堂所在。但如今,里面空空如也。

  薛楓苦笑一聲,“諸位大人,目前我們商務司可謂是一窮二白啊,我們必須要從頭做起,從有些瑣事小事做起。”

  “一窮二白?”張子聿嘀咕了下。

  “呵呵,就是什麼都沒有的意思。目前當務之急的,有三件事:第一,盡快制定出一整套管理大唐商務的細則,譬如如何向商人收取稅費,如何建立商業行業貿易規范,如何鼓勵和發展商業貿易等等;第二,對大唐商業的門類、品種進行登記分類,然後以行業為界限進行造冊,方便于我等管理掌控;第三,與有司打交道,讓朝廷為商務司劃撥必要的辦公經費開支。”薛楓沉吟著,緩緩道。

  “駙馬大人,什麼是細則?何為規范?”宋明華疑惑的晃晃腦袋,撓了撓頭。

  “這個,細則就是詳細的制度,類似于律法,規范,就是該干什麼不該干什麼提出一個統一的要求來,讓同一個行業的商賈遵從。”薛楓耐著性子,以大唐式的淺顯語言解釋給宋明華聽。

  宋明華點點頭,“下官明白了。請駙馬大人放心,下官等四人一定盡心竭力,按照大人的吩咐,立即開始工作,爭取讓商務司早日運轉起來。”

  “有勞諸位大人了。武陽,你過來,你帶人去購買商務司一切需要的物資,總不能讓四位大人站在院子里處理政務吧?哦,沒有錢是嗎?不要緊,在有司的撥款下來之前,先由本駙馬預支就是了。”望著武陽為難的神色,薛楓微微一笑,“一會你拿我的手諭,去豫章公主府的帳房上取錢。”

  ※※※※※※※※

  長孫無忌回到府中,向隨行而來的羅邇娑婆憂慮地問道,“大師,你的丹藥真有功效嗎?明日倘若?”

  “國公放心,貧僧此丹具有奇效,不信,你可問問公子長孫沖大人。”羅邇娑婆陰險地一笑。

  “沖兒?”

  “父親,孩兒與羅邇娑婆大師交往日久,深知大師的本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孩兒今有一計,能給予薛楓重重一擊,以報我們長孫家的奪妻之辱。”長孫沖與羅邇娑婆對視一眼,上前伏在長孫無忌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半天。

  “胡鬧!倘若讓陛下知曉,我們滿門都是死罪!”長孫無忌大驚。

  “父親,你也太小心了。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密不透風,萬無一失。難道,薛楓奪我妻在前,羞辱您在後,父親就要逆來順受了不成?我長孫家從姑母以下,為大唐立下不朽的功勳,他薛楓是什麼東西?豈能容他如此折辱我長孫一門?”長孫沖越說越激動,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

  “不,沖兒,為父覺得此事欠妥,萬不可為。”長孫無忌搖搖頭,“薛楓是何等人物?豈能甘吃啞巴虧?一個搞不好,不要說陛下了,就是那三個公主,我們也得罪不起。”

  “父親,如果萬一不成,一切由孩兒承擔,絕不連累父親。更何況,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做了,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長孫沖緩緩站起,冷利的眼神中透出幾分狡詐。

  第二天早朝。薛楓沒有去上朝,直接去了商務司衙門,與張子聿等人商議商務之事去了。萬事開頭難,一切千頭萬緒,需要做得事情太多太多了。不要說別的,就單是商務司衙門本身的工作程序制度,就夠他們忙活一陣子了。幸好,崔仁師利用他的人脈關系,從各個有司衙門“挖”來了十幾個主事,類似于現代社會機關文員之類的角色。人多力量大,人多好辦事嘛。

  太極殿。李世民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投向了房玄齡,房玄齡猶豫半天,最終還是站出來,“陛下,臣服了那顆丹藥,今天的確感覺神輕氣爽,沉疴盡除。”

  “好啊!愛卿病體痊愈,朕之福氣,大唐之福氣。來人,宣羅邇娑婆大師!”李世民兩眼放光,能夠長生不老,永遠把持大唐國政,施展政治抱負,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

  羅邇娑婆進殿。李世民喜形于色地大聲呼喊,“大師,朕這就下旨為你建造煉丹台。”

  “陛下,貧僧還有話說。臣昨日從豫章公主府外路過,突然望見公主府中有丹氣流出,莫非駙馬也深通煉丹之道?倘若如此,陛下可命駙馬助貧僧一臂之力,早日煉就仙丹,陛下早成正果。”羅邇娑婆雙手合十,施禮。

  “神機駙馬?不會,不會,他對煉丹之術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豈能煉丹。”李世民愣了下,笑道。

  “陛下,貧僧是不會看走眼的。”

  “這?”

  “陛下,臣也有所耳聞,說是駙馬在府中秘密煉丹,自己服用。”長孫無忌站出來,此言一出,眾臣皆驚。這話可不是亂說的,煉丹自己服用,還反對皇上煉丹,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僧人的話或者李世民未必信,但長孫無忌的話李世民則就信了幾分。李世民臉色大變,立馬陰沉下來,“愛卿此言當真?”

  “陛下,臣隨陛下幾十年,可曾說過假話?”長孫無忌暗暗咬了咬牙。

  “如此,擺駕豫章府。大師,長孫愛卿,你等隨朕前往。如若事情屬實,朕絕不姑息。”李世民拂袖而起,大踏步走下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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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劍走偏鋒
         
  豫章、高陽、長樂、柳湘蘭四女剛剛起床,正在客廳中閑聊,忽然侍衛來報,“皇上駕到!”

  豫章愕然,這大清早,李世民跑自己這里來干嗎?正在思量,李世民已經帶著長孫無忌等人大步走進廳來。豫章四女急忙跪倒,“女兒等恭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世民淡淡一笑,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都起來吧,恐怕,朕是活不了一萬年的。”擺擺手,向一旁的羅邇娑婆看去,“大師,你且為朕查看,這丹氣到底是出在何處?”

  羅邇娑婆閉上雙眼,身子一搖一晃地圍著豫章四女轉了一圈,突然指著長樂說,“陛下,丹氣就出在這位公主身上。”

  “長樂?”李世民陰森森地喃喃自語。

  豫章與高陽互相對視一眼,如墜云里霧里,什麼丹氣?這個騙子和尚搞什麼鬼?但她們斜眼一看,長樂卻臉色蒼白,手微微顫抖著。豫章情不自禁地心中一跳,這?

  “長樂公主殿下,你可曾服用丹藥?”長孫無忌寒聲問道。

  長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嬌嫩的臉上紅暈頓生,嘴唇顫抖著,“沒,什麼丹藥,沒有。”

  “陛下,派人去長樂公主殿下的房中……”長孫無忌躬身說。

  “來人,去長樂房中,給朕搜上一搜。”李世民仰首向天。

  “且慢,拿著貧僧這顆丹藥,做個參照。”羅邇娑婆掏出了一顆金黃色的丹藥,遞給了一名禦林軍。

  一盞茶的功夫,禦林軍來報:“陛下,小人等在長樂公主房中發現了兩顆與法師這顆相同的丹藥。”

  李世民全身一震,半響,冷冷的目光盯著長樂,“長樂,給父皇說說,這做何解釋?”

  長樂面如土色,身子急劇地顫抖著,突然癱倒在地,昏迷了過去。豫章急忙過去扶住她的身子,急道,“父皇,長樂姐姐什麼時候服用的丹藥,女兒等實在不知,還是先救醒長樂姐姐,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李世民也有些著急,“快,宣禦醫!”

  “讓我來。”薛楓急匆匆走進來,看到委頓在地靠在豫章懷里的長樂,心頭一痛。慌亂中,他顧不上跟李世民見禮,縱身躍過來,從豫章懷中將長樂接過,平放在地,一切脈搏,掐了掐她的人中,接著口對口展開了人工呼吸。一會,長樂呻吟一聲,身子**一下悠然醒轉過來。

  發髻有些散亂,表情有些無措,嘴唇哆嗦著,剛要開口說話,卻看見薛楓眼中射出的異樣,長樂呆了一呆,再次雙眼緊閉“昏”了過去,眼角,兩顆晶瑩的珠淚,滾動著,滑落在地。

  薛楓緩緩轉過身來,跪倒,“陛下,長樂公主舊疾發作,脈息微弱,目下尚處在昏迷中,當不得任何刺激,可否容臣向派人將公主送回房中?”

  李世民喟歎一聲,俯下身來,腳步一個踉蹌,“都怪朕,來得太突然了。來人,趕緊扶長樂回房。”

  薛楓接到李治侍衛的飛馬急報,就從商務司衙門縱馬趕來。路上,他腦海中閃過重重疑問:難道還真有所謂的仙丹?房玄齡何以服用丹藥一天就舊症去除?長樂怎麼也服用丹藥?進得廳來,看到一臉得色的羅邇娑婆和長孫無忌,他驀然醒悟,大概,又是一個圈套了吧?雖然,他不清楚長樂何以用丹,丹從何來,但他預感到,這與羅邇娑婆和長孫無忌有關。目標當然不是長樂,是自己。

  想到這里,他再次叩首,“陛下,臣從來不信仙佛之說,也不懂所謂的煉丹之術,豈能私自煉丹蒙蔽聖上?陛下英明,不要為奸人詭計所迷。”

  羅邇娑婆踱步過來,嘿嘿一笑,“駙馬大人,請看這是何物?”

  薛楓望著羅邇娑婆手中兩顆金黃色的丹藥,心頭一跳,但面色如常,沒有什麼變化。一會,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陛下,此丹乃臣為治理長樂公主氣疾之症煉制的普通藥丹,怎麼成了仙丹?如果此丹可以讓人長生不老,臣願意終生煉丹,讓我大唐從陛下已下全部永生不老。”

  李世民愕然,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轉首望向長孫無忌,眼中的凌厲光芒讓長孫無忌心悸不已。

  羅邇娑婆撇嘴道,“駙馬真會狡辯,此丹明明是仙丹,哪里是尋常藥丸?欺瞞陛下,駙馬膽子不小啊。”

  薛楓冷冷一曬,眼神像刀子一般,從長孫無忌和羅邇娑婆的身上一一閃過,“陛下,臣問心無愧。既然羅邇娑婆大師一口咬定這是仙丹,薛楓也沒有辦法。不過,陛下,如果薛楓煉有仙丹,不會只給長樂一人服用,豫章公主、高陽公主、嘉文惠公主以及臣大概都會服用吧?請陛下派人到臣4人房中去細細搜查,如果查到此丹,臣無話可說,自當認罪。”

  李世民眼前一亮,不錯,薛楓如果煉丹,不可能只給長樂服用。如果要說起來,他與豫章的感情遠遠深于長樂……他點點頭,侍衛們應聲而去。

  長孫無忌面色大變,羅邇娑婆也呆在那里。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薛楓會劍走偏鋒,居然承認此丹是自己所煉,而且很巧妙地將這一個“燙手的山芋”又悄然“回敬”回來!

  搜查的結果不問可知。李世民大怒,手哆嗦了幾下,抬起又放下,冷冷掃了長孫無忌一眼,喝道:“回宮!”

  ※※※※※※※※※※※※※

  床榻上,坐著滿臉憂慮和疑惑的豫章、高陽和柳湘蘭,而薛楓,則默然站立在房間的窗戶跟前,兩眼望向窗外。時下,已經是貞觀21年的春末,院子里,柳樹抽絮,空氣中傳來一股子淡淡的恬淡味道。

  長樂吃力地睜開眼睛,高陽迫不及待連續追問:“長樂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房里怎麼會有丹藥?你從哪里弄來的?你真服用了?”豫章和柳湘蘭雖然沒有吭聲,但長樂從目光中也看到了同樣急切需要回答的問題。

  長樂眼角滑落幾顆淚珠,驀然閉上了眼睛。任憑豫章和高陽、柳湘蘭再怎麼呼喚,她都緊閉雙眼,保持著異樣的沉默。只不過,身子和手臂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高陽急躁地跺了跺腳,薛楓緩緩轉過身來,聲音變得異常冰冷低沉,“你們走吧,讓我和長樂單獨呆一會。”豫章等女面面相覷,歎息一聲,相繼離去。

  空蕩蕩的房里,長樂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她睜開雙眼,望著薛楓高大瀟灑地身影,無聲的淚水噴湧而出。

  ※※※※※※※※※※※※※※

  皇城內,李世民的禦書房,長孫無忌此刻正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李世民的接見。誣告當朝駙馬,查無實據,這可是不小的罪名。因而,從豫章府中一出來,他就直接進宮,求見李世民。

  李世民緩緩從外面走進禦書房。長孫無忌急忙從座椅上站起,跪倒,“臣叩見陛下!”

  “你起來吧。”李世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半響,才一字一頓地說,“長孫無忌,朕對你長孫一門如何?”

  長孫無忌心驚肉跳,皇上今天言語神態如此反常,說明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他想到這里,出了一身冷汗,“陛下對長孫一門的天高地厚一般的隆恩,臣不敢稍忘!”

  “不敢稍忘?”李世民口氣微微有些激動,“當眾誣告朕的神機駙馬,這是所為何來?認為朕老糊塗了,可以隨意欺瞞嗎?”

  長孫無忌面如土色、體若篩糠,急忙叩伏在地,“陛下,臣有罪啊!臣不該聽信傳言,一時糊塗……沒想到,駙馬居然是煉丹為長樂公主治病……”

  李世民半天沒吭聲,任由長孫無忌在地上哭喊著。突然,他大吼一聲,“行了,別裝樣子了!給朕起來,朕如果要殺你,還會召見你嗎?”

  長孫無忌滿臉淚痕,顫抖著站起,再也不敢坐下。

  “論私,朕的長孫皇後是你的妹妹,論公,你是大唐的功臣,有大功于社稷。朕對你長孫一門封賞不斷,恩寵交加,可你居然敢詆毀陷害朕倚重的駙馬,破壞公主的名聲,你好大膽!”李世民一拍桌案,長孫無忌哆嗦一下,當即又叩伏在地。

  “論罪,你長孫一門可以滿門抄斬。但朕忘不了長孫皇後臨終時要朕看護你長孫家的囑托,朕更記得你長孫無忌為大唐立下的功勳。因此,朕思之再三,最終決定,不再追究此事。但你給朕記住,如若再犯,朕絕不輕饒。這是朕所能給予你長孫一門的最後一次恩典,你退下吧,好自為之!”李世民冷冷說道。

  長孫無忌悄悄抹去了頭上的冷汗,高呼,“謝陛下隆恩,臣告退!”

  “回來。朕為了你長孫一門,壓下了此事,但公主和駙馬的名聲該如何?你知道怎麼做嗎?”李世民聲音變得和緩了不少。

  “為臣知道,為臣告退。”長孫無忌後退著出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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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以彼之道
         
  薛楓疾步走到床前,坐下,伸出手去,輕輕捧住了長樂那梨花帶雨的俏臉,“長樂,莫要哭了,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無論原因到底是為什麼,我都相信你。”說罷,他俯身吻去,吻住了長樂那兩片尚在**著紅潤中略顯蒼白的雙唇。

  長樂伸出雙手環抱著薛楓的脖頸,熱烈地回應著,一陣旖旎的“舌唇大戰”後,薛楓一笑,“長樂,這會可願意給我說說了?”

  長樂羞澀地起身依偎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

  “半年以前,長孫沖為我介紹了一個天竺僧人,就是今天來的那個。說其煉制的仙丹能美容養顏,青春常駐。我忍不住誘惑,就服用了丹藥。起初,效果很是明顯,但我卻越來越發現,自己好似已經離不了這種丹藥了。後來,蒙父皇隆恩,重新選擇了明堂你作為駙馬,這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幸福快樂的時光。但這種丹藥,每隔兩天,必須要服一顆,如果不服,就會全身發冷、無力、痙攣甚至昏迷。最近,我背著明堂你和三位妹妹,偷偷與長孫沖來往,從他手里獲取天竺僧人的丹藥服用。父皇在我房中找到的丹藥,就是長孫沖給我的丹藥。本來,我想把事情真相告訴父皇,但……”長樂抬起頭,兩眼如霧水,“明堂,我怕你誤會我還與長孫沖有來往,我……”

  “傻瓜,你上了人家的當了。依我看,這種藥里一定含有一種令人上癮的毒素。不要緊,長樂,一切有我,你會沒事的。不過,今後,別再服用那些東西了,會傷害你身體的。”薛楓憐惜地刮了刮長樂的鼻子,他此刻明白了,怪不得房玄齡會一夜之間“痊愈”,都是這種含有讓人體上癮和興奮成分的丹藥在作祟,表面上感覺精氣神大有好轉,其實是飲鴆止渴,加速了生命機能死亡的腳步。

  “明堂,我,我這就進宮去跟父皇說明白。”長樂披衣就要下床。

  “不,你先休息。長樂,既然人家欺負到咱們頭上了,咱們就和他們玩一玩。”薛楓搖了搖頭,抬手摁住了她,“躺下吧,長樂,你的身子弱,好好將養身子。記住,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容忍你受到任何傷害。”

  ※※※※※※※※※※※※※

  高陽憤怒地在廳里走來走去,“長孫沖膽大包天,居然敢伙同妖僧陷害長樂姐姐,不行,我要進宮!”

  薛楓淡淡一笑,“我已經在陛下面前承認長樂所服丹藥是我所煉,你如何去跟陛下自圓其說?”

  高陽一呆,臉上的憤怒表情僵住了。

  豫章輕輕走過來,“明堂,你准備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我是一個極其討厭背後捅刀子的人,但長期以來,陰謀詭計總是圍繞著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比一比誰更陰險吧!”薛楓一頓,緩緩繼續說道,“以彼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著,他將豫章摟入懷中,低低而言,“薛楓有幸,能與你們四個結為伉儷,我不會容許任何人以任何手段傷害你們,除非我死了。”

  這是生死相守的承諾,也是永恒不變的誓言!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讓豫章瞬間情懷激蕩,不能自已。她仰起俏臉,深情地望著他,雙眸如一泓秋水,“海枯石爛……”高陽走過來,伸出雙臂從後面抱緊薛楓,豐滿而熱火的身子緊緊依偎在他的背上,低低地接過話茬,“永不相離!”

  “駙馬爺,府外有一個自稱叫孫思邈的老者求見。”一個家仆在廳外躬身報,打破了這短暫的溫情溫馨和甯靜。

  “啊?!”薛楓先是震驚,繼而狂喜,輕輕推開豫章和高陽,撒腿就往府門外跑去。

  府門外。正午的陽光暖暖地直射下來,鋪灑在一個青衣老者身上,給他的全身鍍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金光。白須白發,清朗的面上帶著幾許風塵,掛著一絲淡淡的灑脫的笑意。

  “先生!”薛楓狂奔而來。

  “薛老弟,我們終于再見了!”孫思邈張開雙臂,與奔至跟前的薛楓擁抱在了一起。

  “恭喜老弟,賀喜老弟,如今功成名就,作為當朝四個公主的駙馬,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駙馬啊!”孫思邈爽朗地笑著,語氣中含有些許諾揄。

  “先生見笑了,薛楓能有今天,全拜先生所賜。來,我們進府說話。”薛楓拉著孫思邈的手,就要往里行去。孫思邈呵呵笑著,“老弟,等等。”

  “來,延真,見過神機駙馬!”孫思邈轉首向後面望去,一個白衣麗人嫋嫋婷婷地站在那里,眉目如畫,身材修長,神情淡定,猶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論起相貌,她比豫章、高陽和長樂、柳湘蘭可能要略遜一籌,但她全身上下那種靈動出塵的氣質彌補了她五官樣貌的不足,別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和韻味。

  “延真見過神機駙馬大人。”淡淡的聲音傳來,白衣麗影漸行漸近,好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薛楓一邊還禮,一邊疑惑地問:“先生,這是?”

  “這是小女延真。老夫平生僅此一女,10年前隨峨眉山紫金庵的圓甯大師入山學藝,近日出師下山,與老夫相聚在渭水河畔。老夫一心來長安探訪薛老弟,她也就隨我來了。”孫思邈呵呵一笑。

  “啊,原來是孫小姐,薛楓失禮了!”薛楓一驚,是孫思邈的女兒呀!他趕緊肅手讓客,與孫思邈並肩向府中行去。

  一路上,孫思邈將他如何脫困以及最近的經曆講了個大概。原來,那只巨雕很是通靈,放下薛楓後又展翅飛回絕谷,將孫思邈同樣“帶”了出來。孫思邈出谷後,趕到龍門意欲與薛楓相會,但他已經啟程趕赴長安了……

  豫章即刻命人設下午宴,招待孫思邈和孫延真父女倆。豫章等女知道孫思邈在薛楓心中的地位,對其很是恭敬和熱情,就連躺在房中休息的長樂都出來相陪。孫思邈與薛楓把酒言歡,豫章、高陽、柳湘蘭、長樂也與孫延真相談甚歡。

  “先生,此次來到長安,一定要留在薛楓這里,薛楓向先生請教的地方還甚多,望先生不吝賜教哦。”薛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孫思邈猶豫了一下,“老夫性情淡泊,不喜繁華,四海為家以行醫普世救人為己任,不過,既然薛老弟如此盛情,老夫說不得要留下來與老弟相聚一些時日了。不過,小女……”

  “先生,延真姐姐與我姐妹四人甚是投機,她就是想走,我們也不放她。來人,給孫先生准備客房。延真姐姐,你就住在我的隔壁吧,你我姐妹早晚相聚也方便。”豫章拉著孫延真的手,熱情地道。

  “四位公主盛情,延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孫延真起身一福,口氣仍然是淡淡的,臉上還是掛著那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

  突然,長樂起身,強笑道,“先生,延真妹妹,長樂身子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說完,急急轉身離席,在貼身侍女的扶持下行去,如風拂柳的嬌軀微微有些斗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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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飄香之樓
         
  望著長樂離開的背影,孫思邈皺了皺眉,手捋頷下長須,道:“薛老弟,長樂公主看上去,身子有些不妥。體虛氣短,似是內藏某種病毒,要不要老夫診治一試?”

  薛楓心想,不愧是當世神醫,一眼就看穿了病根。長樂服用的那種丹藥恐怕是含有某種令人體上癮的毒素,就跟現代社會的毒品一樣,時間一到不連續服用就“發病”,痛苦不堪。所幸,長樂服用的時間還不算太長,只要她堅持“忍”一忍,應該不難戒掉。他想,“還是先別讓外人知道此事吧,如果她實在抗不住,再想藥物治療的辦法,反正有這麼一個神醫在這里。”

  薛楓暗自歎息一聲,“長樂,苦了你了。你的身子本就虛弱,再行藥物戒毒對你的健康有害,能不用就不用。”他抬起頭來,苦笑,“先生說得沒錯,長樂身有暗疾,日後少不了要麻煩先生。不過,此事急不得。來,我們飲酒,這個先緩緩再說。”薛楓笑道,舉起杯,“今天,我們不醉不散!”

  ※※※※※※※※※※※

  安頓好孫思邈和孫延真之後,薛楓帶著幾分酒意趕去了商務司衙門。此時,已經接近傍晚,落日的余暉斜斜地映照在衙門的影壁上,投射出一道淺淺的陰影。

  張子聿、宋明華、崔仁師、郭柏林四人帶著十多位新到任的主事,正忙得不可開交。寬大的堂廳中,靠牆擺著十多張案幾,每個案幾前都有幾個人或奮筆疾書,或翻閱資料,或輕聲討論。

  “駙馬大人!”一個主事抱著一堆跟賬本一樣的東西從外走進,看到薛楓,急忙施禮。廳內眾人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問好。

  “諸位大人辛苦了。”薛楓笑著向眾人點點頭。

  張子聿等人互相對視一眼,相繼走到他的身邊,薛楓用手指了指外面,帶頭向廳外行去。

  “大人,長安的商業,大體可以分成3大類:第一是餐飲行業,包括酒樓客棧妓院等;第二是車馬行業,包括車馬行、運輸行、鏢局等;第三是百貨行業,包括各種商鋪,鐵匠鋪,當鋪,金銀首飾鋪等。下官按照大人的吩咐,正在組織人對長安的商業情況進行摸底登記造冊,估計5天可以出一個框架。”張子聿笑道。

  薛楓點點頭,“張大人,這項工作很是瑣碎,既要細心又要有耐心,記住,一定要盡量地把種類登記全,為了以後的日常管理,現在雖然麻煩一點,但是可以一勞永逸。”

  薛楓把目光投向宋明華,宋明華清朗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緩緩說,“大人,關于本司的運作規程,我已經基本擬好了一個方案,請大人定奪。大人,以往朝廷對于商業的管理,都由地方衙門為之,而且,管理手段也很單一,就是收稅而已。下官以為,既然大唐商務司已經成立,所有的一切商務事宜都理應收歸本司。而除了稅費以外,還應該增加一項審核,也就是說,今後凡是開店鋪做買賣的人,都要現在本司備案審查,批准以後方能開業。”

  薛楓眼前一亮,哈哈大笑,暗道,真是一個商業天才,觀念超前啊,居然與現代社會的工商管理理念不謀而合,“宋大人說得太好了,妙不可言!不過,還要搞出一個細則來,報到中書省審核後通令天下。”

  崔仁師卻眉頭一皺,“大人,也有一些問題。商業稅費,對于地方衙門來說,是一塊肥肉,其中也牽扯到朝中各種有司衙門的利益,還有權力的糾纏,所以,恐怕我們收權會遇到一些阻力。再者,以長安來說,很多商戶的背後都有後台,都與王公貴族們有千絲萬縷的憐惜,下官擔心……”

  薛楓眉頭一跳,他倒是忽視了這個問題。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雖然王公貴族們鄙薄商業,但錢是不會燙手的,他們多讓一些下人或者宗族親屬出面,或開店鋪,或經營酒樓,當著幕後大老板。還有稅費的收納,地方衙門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棄這一塊“自留地”。不過,也不是多大的難題,一切,一切有李治嘛!他嘿嘿一笑,“崔大人,無需擔憂,這些幕後工作就交給太……交給本大總管處理吧,呃,你們遇到什麼阻礙,盡管跟我說,我專門喜歡啃硬骨頭,呵呵。”

  一個黑衣青年急匆匆走進來,趴在薛楓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薛楓點點頭,冷笑幾聲,抬起頭望著已經有些昏暗的天幕,半響不語。突然,他笑了,如同刺骨寒風又像是冰雪消融,笑得是那樣的冰冷和詭異。旁邊的張子聿等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暗想,傳說中的魔鬼笑容就是駙馬大人的這種詭異之笑吧?

  ※※※※※※※※※※※※※※※※

  長安最大的妓院飄香樓。***通明,人來人往,煞是熱鬧。進進出出的不僅有長安本地的商賈,還有便衣前來取樂的各級官僚,也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地和大唐各地的客商,甚至還有一些衣著寒酸的販夫走卒。長安的繁榮,帶來了妓院生意的火爆,繁榮娼盛嘛。

  足足有四層的飄香樓,在長安來說,也算是一座出類拔萃的“宏偉建築”了,樓梯和走廊建在外面,沿著樓梯上去,是一個正方形的回廊,回廊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房間,門口懸掛著帶有飄香樓字樣的紅色燈籠,房間里都居有一個美嬌娘等待著客人們的“雨水”滋潤。當然,在這種華燈初上的夜晚,房間里早就人滿為患了。伴隨著簫聲與琴聲,房間里傳出一陣陣放肆放蕩的男女之聲。

  一個頭戴斗笠,身著黑色軟袍的男子,輕飄飄地走了進來。風韻猶存的老鴇子蘭姐兒,一搖三晃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這位客官,歡迎光臨啊。請問,是吃花酒還是留宿啊。”

  黑袍男子瞥了蘭姐兒一眼,低低道:“包夜。”

  蘭姐兒嘻嘻一笑,胸前波濤洶湧,“那麼,客官是要雛兒還是要紅倌人啊?”

  黑袍男子淡淡一笑,從袍袖里掏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我要包風鈴兒一夜。”

  蘭姐兒嘻笑著剛要接過金子,突然面色一僵,呆了呆,立即陪笑道,“客官哪,風鈴兒已經被一位貴人包了年了,還是換一個吧。本樓姑娘們多了去了,豐腴的、瘦小的、水靈的,個個是千嬌百媚媚死人啊。”

  黑袍男子哼了一聲,順手又掏出一錠金子,“就一夜,就風鈴兒。”

  蘭姐兒貪婪地看著黑袍男子手中的兩錠金燦燦的金子,心里猶如貓抓一樣癢癢地不行,這人雖然臉生,衣著也不華貴,但出手實在是大方,這兩錠金子,都可以買下一個嬌滴滴的紅倌人了。要不,就答應他?反正那位貴人昨天剛來,今天肯定不會再來,左右風鈴兒閑著也是閑著,白賺兩錠金子,合算啊!想著,她哎喲一聲,“客官哪,好豪爽,人不親金子親,這樣,蘭姐兒這就領客官去風鈴兒的清音閣去。”

  黑袍男子再不吭聲。跟在蘭姐兒後面,徑自去了樓頂盡頭的一間明顯與眾不同更加華麗的屋子。

  “風鈴兒,開門!有貴客到了。”蘭姐兒一邊向黑袍男子拋了個媚眼,一邊扣著檀木雕花的寬幅合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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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簫琴合鳴
         
  門,吱丫一聲開了,露出一張白里透紅、宜喜宜嗔的俏臉來,掛著嫵媚慵懶的神情。身上,只著一件單薄的褻裙,粉紅色的摸胸下兩只顫巍巍的“兔子”似乎要“脫穎而出”,兩條白皙修長的玉腿,盈盈一握的纖腰,說不盡的迷人風韻。

  “媽媽,風鈴兒不接客的,你忘了嗎?”這飄香樓的當家“花旦”伸了個懶腰,臉上閃過一絲羞惱。

  “風鈴兒啊,這,這可是一位貴客啊。”蘭姐兒使了個眼色,手中的粉帕子晃閃了一下,發出一陣撲鼻的香氣。不過,是很俗氣的那一種香氣。

  黑袍男子微微一瞥風鈴兒,大步從她嬌柔的身子邊上閃過,一陣淡淡的風波動,他的人已經到了房間里面,徑自去案幾跟前大刺刺坐了下來。蘭姐兒呆了呆,趕緊把風鈴兒推回房間,關好門,手中掂量著兩錠金子,哼著小曲下樓而去。

  風鈴兒有些手足無措,要拒絕吧,自己只是一個窯姐,雖然號稱長安第一紅倌人,但也還是娼妓,老鴇子的安排不可能不服從。可不拒絕,自己昨天剛剛應付了那個常年包下自己的貴客,身子疲倦不堪,如何?一想起那個人層出不窮的“花樣”來,她的俏臉上不禁浮起一絲恐懼。

  黑袍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頗為英俊的臉龐,低沉地道:“你,過來。”風鈴兒看得一呆,兩只小手在裙角處輕輕地捏著,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帶起一陣清幽的香氣。

  ※※※※※※※※※※※※※※※※

  高陽在廳里踱來踱去,衣裙閃動,在燭光的照耀下,帶起一片片炫目的“浪花”。

  “高陽妹妹,你別在那里轉來轉去的好不好?我們看得眼暈。明堂不是派人來說了嗎,他今晚有點事情,不回來住了。他如今在朝為官,商務司剛剛成立,事務繁忙……”長樂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剛要繼續說,被高陽打斷了。

  “長樂姐姐,再忙,還要夜不歸宿嗎?他不會,不會跟那些臭男人一樣,去了煙花之地過宿了吧?”

  “噗哧。”一旁的孫延真淺淺輕笑,“高陽公主看來不是焦急,是吃醋嘍。”

  “呵呵,明堂不會那樣的,放心吧,高陽姐姐。對了,高陽姐姐,你今天進宮,打聽到父皇處理長孫無忌的消息了沒?”豫章望著孫延真笑了笑,輕聲道。

  “哼。不知道父皇怎麼搞得,明明是長孫無忌和那個天竺的僧人聯合起來造謠生事,父皇居然當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概不提了。聽宜妃說,父皇還賜了一幅畫給長孫無忌呢。”高陽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回到了座位上。

  “哦。看來,父皇還是很看重這些開國元勳哪。”豫章點點頭,目光中隱隱透射出一絲不滿,但一閃而逝。

  ※※※※※※※※※※※※

  長孫無忌府,客廳中紅燭高照,滿廳紅光。

  “沖兒,此事就到此為止吧,那個天竺僧人,趕緊打發他離開長安,煉丹一事絕不可再提。陛下今天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千萬不要再給為父生事了。至于薛楓,你千萬別再去招惹他,他後面有四個公主,尤其是豫章,深得陛下寵愛,在朝中威信很高,一旦惹怒了她,我也保不了你。還有,不要再去那些花街柳巷了,你是我長孫家的公子,又是大唐朝臣,老去那種地方,成何體統?”長孫無忌坐在寬大的檀木椅子上,臉色凝重。

  “是的,父親,沖兒遵命。”長孫沖低著頭,眼前卻浮現出一張俏臉和一具美麗的肉體,那高聳的雙峰,兩粒紅色的葡萄,小腹下那黑色的一小搓叢林地帶,他頓時有些瘋狂地顫抖著身子,發出一聲嘶啞的吼叫。

  “你怎麼了?沖兒!”長孫無忌啪的一拍桌案。

  “沒,沒怎麼。”長孫沖悚然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答道。

  “唉,你這個孩子,總是這麼不爭氣,你到底一天到晚再想些什麼?後天,江夏王府上請客,你替為父去吧。記住,不要丟了咱們長孫家的臉面!下去吧。”長孫無忌深深地歎息一聲。

  “是,沖兒告退,夜深了,父親大人早點休息。”長孫沖急匆匆出廳而去,背後,再次傳來長孫無忌的一聲悠長老邁的歎息。

  ※※※※※※※※※※

  “你干什麼?”黑袍男子輕喝道。

  “奴家干什麼?嘻嘻,那麼,請問客人,您到這里來又是干什麼?這里是飄香樓,長安第一***場所,奴家風鈴兒,長安第一紅倌人,伺候客人是奴家的本份。奴家寬衣解帶,不是為了讓客人你如願以償嗎?要不,客人的金子可就白花了。”風鈴兒手停頓了一下,半解的褻裙已經是形同虛設了,那一對鼓脹脹的雪白玉兔早就呼之欲出了。

  黑袍男子哼了一聲,“你不需如此。在下今夜前來,有事麻煩姑娘。只要你按照我的話去做……”說著,他從袍袖里掏出兩錠金子,“這些就歸你,但如果……”他抬頭冷冷地瞥了風鈴兒一眼,袍袖微展,一柄鋒利的匕首帶著一道冷厲的劍芒,劃過她柔嫩的脖頸。

  風鈴兒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隨著身子的顫動,兩只小白兔已經完全脫離了摸胸的束縛,跳躍了出來,頓時一片波濤洶湧,春光無限。

  “你,你要奴家干,干什麼?”

  “很簡單,很容易做到。只要你……”黑袍男子俊朗的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好了,據說你棋琴書畫無所不通,給在下彈奏一曲吧。金子嗎,畢竟不能白花,你說是不是?你放心,我只聽曲,不碰你。”

  “客人要聽什麼曲子?”風鈴兒驚魂未定,也忘了遮掩胸前的春色無邊,乳波搖曳,走到擺放古琴的案幾前,麻木地坐了下去。

  “隨便。”

  風鈴兒深吸一口氣,這才發現胸前一片涼颼颼的,臉一紅,急忙掩起摸胸拉緊。十個蔥花一般白嫩的手指頭輕輕一撥一勾,幾個動人的音符就跳動起來。或哀怨或纏綿的音符連續地跳動著,如同春閨怨婦的淺淺呻吟,激蕩著。遠遠地,穿透房間的藩籬,在夜空中飄蕩著。

  哀傷的情感通過手指的顫動,傳遞出風鈴兒無盡的酸楚和無奈,這種自卑和自悲紅顏薄命的情緒,感染著黑袍男子,他兩眼閃過一層薄霧,順手取下掛在牆壁之上的一支竹簫,湊近嘴邊,同樣低沉婉轉的簫聲與纏綿的琴聲應和著,混雜著,交融著。

  外面的風流過客們聽得癡了,里面簫琴合鳴的一男一女似乎醉了。夜色,濃濃如水,一彎明月,正上柳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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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上錯了床
         
  黎明的曙光尚未滑出天際。每個房間門口高高懸掛著的紅燈籠都已經熄滅了,喧囂了大半夜的飄香樓,此時,歸于一片沉寂。偶爾,不知道從哪個房間里傳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和夢囈。

  一個黑袍男子悄然推開一扇門,輕輕地下樓而去。走出飄香樓,沿著空曠的西市大街,他很快便來到了豫章公主府門外。剛要敲門,猶豫了下,走到府門的一側,看了看2米多高的院牆,苦笑一聲,後退幾步,身子急速前沖,一躍,手抓住院牆的頂端,一個翻身,人已經到了院內。

  整個府中,靜悄悄的。黑袍男子搖了搖頭,向內院行去。走到一間臥房門口,他躡手躡腳地輕輕推開房門,猶如鬼魅一般,走了進去。寬大的床榻上,遮蓋著棕紅色的絲綢床簾。後面,傳來輕微的嬌柔的睡熟聲。

  他無聲地一笑,脫掉袍子,“豫章,我來了。”

  掀開床簾,掀起大紅色的絲錦薄被,他飛速地鑽進溫暖的被窩,將那個嬌滴滴的動人侗體摟在了懷里。正欲上下其手,一聲尖利的帶著驚恐和憤怒的喊叫劃破黎明的長空,他被狠狠地一腳踢下床來。

  啊?!怎麼是孫延真?她驚魂未定地靠著床壁,死死地用被子遮擋著香豔的肉體,手指著地上的男子,“你,放肆!啊,是薛駙馬?”

  薛楓先是一驚,後是尷尬的無地自容,天哪!他在飄香樓被一個千嬌百媚的風鈴兒“勾引”得滿腹欲火,本想回來找豫章煞煞“火氣”,結果,結果卻,卻上錯了床!不,是床上的美嬌娘換了人!

  他張嘴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時候,臨近的房間里,門一開,衣衫不整睡得迷迷糊糊的豫章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看地上狼狽不堪的薛楓和床上羞怒交加的孫延真,先是一呆,繼而大笑起來。她明白了,這情景,其實已經不需要話語解釋了。

  昨晚,薛楓不在府中,她們四人本想小酌幾杯,但結果卻越喝越多,到後來,個個喝得酩酊大醉,也可能就是這樣,她和孫延真才進錯了各自的房間。這也要怪高陽,嫌丫鬟們礙眼,把她們都攆到外院去了,否則,怎麼能出這樣的事情。

  “出去!”孫延真捂住臉,尖叫。豫章忍住笑,拉起薛楓,將他推出門去。

  門外,薛楓剛剛回過神來,剛才,他的“鬼爪”已經攏上了她胸前的那兩團豐盈,那觸手綿軟且有彈性幾欲令人銷魂的感覺,還在隱隱讓他心神搖蕩。

  門一開,豫章走了出來,輕輕笑道:“明堂,進去同延真小姐道個歉吧,延真小姐不是凡俗女子,她不會怪你的。不過,你昨晚上哪里去了,怎麼一夜未歸?”

  “這,我有點事情。”薛楓尷尬地朝房內望了一眼,猶豫著走進去,沖著已經梳妝整齊的孫延真深深一揖,“延真小姐,薛楓魯莽,冒犯小姐,請恕罪!”

  孫延真臉上劃過一絲羞紅,表情卻是淡淡的,依舊恢複了她那種恬淡的神態,側身一讓,“延真鄉野女子,當不得駙馬大禮。事出誤會,延真剛才多有得罪。”

  薛楓苦笑著,這嬌滴滴看上去仙子一般的女子,腳下的勁怎麼這麼大?一腳就把他踹了個跟頭。他匆忙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外袍,套在身上,再次一揖,出門而去。

  突然,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聽起來,似乎是高陽。

  薛楓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豫章,飛速地朝高陽的房間跑去。豫章與孫延真也攜手跟隨而去。這個時候,初升的紅日已經將東邊的天宇渲染得通紅通紅,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高陽,咋了這是?”薛楓一腳踢開門,闖了進來。

  “明堂,豫章,快,快,快去看,長樂姐姐瘋了,她居然要割腕自殺!”高陽驚魂未定,站在門口,手指著床榻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長樂。

  長樂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左手腕已經被割破,滴滴血珠不斷地滑落在床榻上,面色淒厲,渾身顫抖,如同厲鬼。

  “明堂,昨晚我和長樂姐姐睡在我房里,可我一覺醒來,她,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這……”高陽拉著薛楓的手,“快啊,還愣著干什麼!”

  “長樂,你干嗎?!”薛楓縱身過去,一把奪過了長樂手中的匕首,隨手仍在地上,另一只手攥住了她滴血的傷口處。

  “明堂,我,難受的緊。”長樂呻吟著,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我冷,我要死了……”

  薛楓頓時明白了。長樂是“毒癮”發作了,看來,她實在是抗不住了,才試圖割腕企圖用肉體的痛苦來緩解毒癮發作的痛苦。

  薛楓歎息一聲,“豫章,叫人帶一根繩子過來。”

  “這?”豫章疑惑地看著薛楓。

  “快!”薛楓猛然抬頭。

  高陽急忙高聲喚道,半響,才見一個丫鬟從外院急匆匆跑過來。高陽怒不可遏,斥道,“快,快取一根繩子過來。”

  “綁上長樂。”薛楓說著接過繩子,就把長樂捆綁起來。然後,輕輕歎道,“長樂所服的那種丹藥含有令人上癮的成分,一旦毒癮發作,人便會瘋狂起來喪失神志。她目前正是毒癮發作,必須要強制給她戒毒。豫章,讓人給長樂包紮一下傷口。”

  豫章點點頭,剛欲上前,孫延真擋住了她,自己過去接過丫鬟手中的紗布,為長樂熟練地包紮起腕部的傷口,“薛駙馬,長樂公主可是中了一種丹毒?你這樣強制戒毒是不行的,這樣,讓我來,讓我用針灸幫公主驅毒。”

  長樂劇烈地抖動著,臉上的痛苦神色令人不忍,雙眼緊閉,已經接近昏迷狀態了。

  “多謝延真小姐!”薛楓心里一喜,倒忘了這是神醫之女了,家傳醫術,一定精湛呢。其實,孫延真會醫術不假,尤其擅長針灸之術,但卻不是傳自孫思邈,而是她的師父峨眉山紫金庵的圓甯大師。

  “長樂,再痛苦,再難受,你也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薛楓憐惜地給被捆成一個大粽子的長樂蓋上了被子。

  高陽擔憂地看了長樂一眼,“明堂,要多久才能戒毒啊!”

  薛楓沒有吭聲,向孫延真深深一揖,“有勞延真小姐,薛楓感激不盡!”說罷,他憤懣地跺了跺腳,揚長而去,“長孫沖,你這樣禍害長樂,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高陽姐姐,你發現沒有,明堂的性格好像有些變化,有時候冷森森的,怪可怕的。”豫章望著薛楓的背影,低聲而言。

  “是的。高陽也注意到了,他最近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寬容和淡泊,變得愛發火,脾氣也暴躁了一些。”高陽有些擔憂地咬了咬嘴唇。

  門外,隱隱傳來長樂歇斯底里的叫喊和呻吟聲。薛楓煩躁地看了看紅日初升的天空,手中攥著的一段衣角在無意間被扯裂開來,化成碎片飄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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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變態狂魔
         
  匆匆吃了一點東西,薛楓就到商務司去了。畢竟,那里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西市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繁華的程度,讓薛楓想起了現代社會中北京的王府井大街,除了沒有比比皆是的高樓大廈之外,單論起“客流量”和商業店鋪的密集度,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市面上,店鋪林立,物資豐富,不僅大唐國內各地的物品特產隨處可見,胡人的烤肉、西域的水果、吐蕃人的奶酪、西方的葡萄酒、阿拉伯人的金銀首飾,天竺的香料,乃至來自非洲的象牙……都是應有盡有。

  薛楓步行穿過西市的大街,望商務司衙門信步行去。一輛車轎不緊不慢地從對面馳來,車轎的門簾一閃,一道陰森森的厲芒閃過,薛楓心頭一動,是長孫沖!驀然轉過身,望著長孫沖的車轎遠去,他冷冷一笑,眼前有不由又浮現出那個修長豐腴的麗影,“風鈴兒,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

  長孫沖一路直奔飄香樓,理也不理蘭姐兒的媚笑寒暄,徑自去了風鈴兒的房間。風鈴兒剛剛睡下。一個陌生男子在自己房里呆了大半夜,卻啥也沒干,除了坐著喝茶就是聽自己彈琴,搞得比接客還累。送走了那個瘟神,她趕緊就睡下了。

  門晃蕩一響,長孫沖闖了進來,冷哼道,“臭婊子,還睡?起來伺候老子!”

  風鈴兒悚然一驚,條件反射一般從床榻上竄了起來,褻衣半掩,兩團白肉晃閃著,迎了上來,“大人,還是照舊嗎?”

  “嗯。”長孫沖低哼,順手一扯,將風鈴兒的褻衣全部扯開,順著滑嫩的肉體上一溜到地,高聳的玉峰,平坦的小腹,爆滿的豐臀,修長的雙腿緊閉著,那黑色的一片小叢林是那麼誘人!長孫沖咽了口唾沫,抓住她的**捏了幾下,“給老子寬衣。”

  風鈴兒眼中閃過一絲羞憤,緊閉雙腿,微閉雙眼,哆嗦著雙手給長孫沖一件件脫去了衣袍,直至精光赤體。

  長孫沖大踏步走到床榻跟前,一屁股坐下,眼中發射發獸性而狂熱的光芒,嘶啞著嗓子,“過來!”

  風鈴兒雙手遮住羞處,顫巍巍地走過去,雙膝跪地,淚花一閃,美豔的俏臉俯向了長孫沖的胯間。隨著一頭青絲的上下甩動,長孫沖一聲聲低沉的聲響,猶如狼嚎一般……半響,他突然抬腳一踢,風鈴兒柔嫩的嬌軀就仰面朝天跌落在紅色的羊毛地毯上。

  “快,快!”長孫沖嘶吼著,風鈴兒閉上雙眼,淚水奪眶而出。一手撫摸著自己的玉乳,一手撫向了自己的叢林地帶,她身子一邊顫動著,一邊發出低低的、男女歡好時才能有的呻吟聲,不過,其中除了難堪和羞憤之外,很難聽到一絲快感。

  “大聲點!”長孫沖滿意地躺在風鈴兒的床榻上,翹起了二郎腿。

  風鈴兒叫得聲音變得高亢起來,幾近于淒厲的呼喊了。淚水嘩嘩下,順著臉頰流下,或瀉于地,或沿著玲瓏有致的肉體曲線滾動著。此刻,她重複著這個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可恥動作,以自己的丑態來換取眼前這個變態男子的畸形快感。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孽,原以為遇上了一個貴人,可以從良脫離娼門,結果,此人卻不是個真正的男人,而且,跟地獄的魔鬼一樣可怕,無恥!

  風鈴兒漸漸停止了動作,慢慢起身,披上褻衣,轉身去外間,端起一杯茶。瞬間,她的耳邊響起那個黑袍男子冷森森的聲音:將長孫沖存放在你這里的丹丸每次放三粒于茶水或者酒杯,讓他喝了它!

  她的手顫抖著,猶豫再三,終于從一旁的龕間上取出一個白色的玉瓶,飛快地從中倒出三粒金黃色的丹丸,傾入茶水之中,搖了搖,丹丸化為淡淡的黃水消融于茶水中。

  ※※※※※※※※※※※※※※※

  商務司衙門。薛楓坐在武陽帶人給自己清理出來的“辦公室”,衙門大堂左首一間寬大的廳堂。擺設很簡單,一張寬大的案幾,一把椅子而已。

  天,已經有些熱了,透過窗欞吹進來的風,熱乎乎的。薛楓一邊翻看著張子聿等人呈報上來的相關“材料”,一邊琢磨著,下一步的“工作安排”。目前,只能先初步將長安城的商業事務管理起來,等到其納入正軌之後,再將商務司衙門的分支機構開設到大唐的各道、各府縣去。此外,收取稅費和管理商務,需要一支專門的人員隊伍,干脆就建立一支像現代社會城管一樣的“商管隊”,平日里收收稅什麼的?嗯,就這麼辦!

  想到這里,他呼道:武陽!

  門外一直等候在院中的武陽,急忙走進來,撩身跪倒,“見過大人!”

  “起來吧。武陽,是這樣,你出面去組建一支商管隊,專門負責長安城的商業稅收,不論攤販還是店鋪酒樓,按照一定的標准,每月收取一次稅費。具體問題,你去找副使張子聿大人。至于人數嗎,暫定50人吧,你直接去雇傭,要那種精明強干的,最好還懂點武藝,費用列入本司的公務開支。”薛楓笑道。

  “大人,武陽曉得了,我這就去辦。”武陽躬身。

  “去吧,抓緊點,等皇上批准了本司的管理‘方案’後,你們馬上就開始運轉。”薛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中午了,該吃飯了,他自言自語著,走出門去,迎面與一個男子撞了個滿懷,看樣子是豫章府中的家仆。那人趕緊後退幾步,躬身,“駙馬爺,公主讓小人過來請駙馬回府用午飯,說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哦?你先回去,告訴豫章,我隨後就走。”薛楓點點頭。

  家仆扭頭行去,張子聿緩步走了過來,滿臉笑容,“大人,子聿原本想請大人一起吃午飯,看來是不成的了。”

  “張大人客氣了,咱們來日方長,等本司的事務走上正軌,薛楓一定請各位大人到長安最大的酒樓去痛飲一番。對了,以後我未必天天到衙門來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派人到府中通報于我,衙門的日常事務就交給四位大人了,有勞了!”薛楓笑著走過去,從一個衙役手中接過了馬缰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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