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龍淵大唐 作者:風落九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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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st0724 2009-3-5 00:39: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 95087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27
第二十八章一石二鳥
         
  高忽默然半響,心知眼前這個男人是公主的摯愛,看現在的情形,恐怕已經死心塌地跟了他了……想到這里,高忽躬身一禮,“高忽遵命!”

  薛楓伸手扶起他,笑了笑,“有勞高忽先生。”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古怪地看了鶯歌一眼,低低道,“鶯歌,看你那天行刺的身手和劍術,比我只強不弱,怎麼,我那次能輕易將你虜走了呢?而且,你既然劍術超群,狼群襲擊,你居然也不幫我,害得我差點喪命。”

  “楓,我的劍術是你我分別後跟高忽叔叔學的,以前的我,騎馬射箭還可以,劍術可不行。為了報仇雪恨,我日夜苦練,才稍稍掌握了一些防身之技。比起高忽叔叔來,我差得遠了。就算是比她們,我也差很多很多。”鶯歌說著,手指恭敬地站立在一側的三女。

  “走吧,我們下山去。”薛楓朗聲說道,牽著鶯歌的手,帶頭向山下行去。

  就在這一日。隨著薛氏鋪子的關門,一條消息傳遍長安:神機駙馬店鋪被迫關門,人也因此急火攻心,生命垂危了。

  在薛氏關門的當天,張氏就開始大幅提價,一瓶居然提到了2貫,民怨沸騰,但人家擺出了一副愛買不買的架勢。盡管怨聲載道,但買者還是不少,畢竟,花露瓊漿的魅力是不可阻擋的。既可以增加女性的香氣,又能消暑驅蚊。

  ※※※※※※※※※※※

  吳王李恪府中。一個面目清秀,神態瀟灑的青年,急匆匆走進客廳,大呼,“不好了,高陽妹子,據說薛楓生命垂危,命在旦夕了!”

  正在品茶的高陽大驚,但接著,又平靜下來,“王兄,不可能的。明堂醫術高明,自己怎麼能病倒呢。一定又是謠言,我不相信,一個鋪子被擠垮,他還能受不了,如果這樣的話,說明我高陽真看走眼了,這也是一個不中用的男人。”

  “不,高陽,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剛才我進宮遇到太子李治,他說去看過薛楓,他的確因為急火攻心,引發了舊疾,目前還昏迷不醒呢。”李恪俊朗的臉上,微微掛著一絲焦慮,“高陽,不管怎麼說,薛楓其人我雖然沒有見過、接觸過,但看他的詩文和軍中才能以及醫術,的確是一個奇才,你能得夫如此,也是幸事了。不要任性了,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居然聽信謠言,侮辱我,他死了活該。”高陽嘴一撅,手中的茶杯卻哆嗦了下。

  “高陽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任性了。這樣吧,我代你去看看,如果真是如此,你馬上給我回去,聽見沒?”李恪愛憐地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最投脾氣也是從不歧視自己的妹子,無奈的歎息。

  高陽沒有吭聲。李恪搖了搖頭,“來人,備車,我去豫章公主府。”

  李恪落寞的身影走進大廳,豫章和長樂、柳湘蘭迎候在了客廳中,豫章心里奇怪地很,這吳王李恪一向深居簡出,沉默寡言,很少與別人有什麼來往,今天這是怎麼了?突然到訪,真是稀客呀。

  正思量著,李恪滿臉堆笑,“長樂姐姐,豫章妹妹,嘉文惠公主,李恪有禮了!”

  豫章微笑,“王兄客氣了。”長樂和柳湘蘭則肅手讓座,“吳王請坐。”

  李恪淡淡一笑,坐下,然後眉頭一緊,“聽說薛駙馬病了,李恪特來看望,不知情況如何?”

  “唉。明堂為了那個勞什子花露瓊漿生意耗費了大量心血,誰知半路冒出了個張氏,與薛氏展開惡意競爭,明堂一怒之下,舊疾複發,現在還處在半昏迷狀態中呢。太醫說了,能不能醒過來,要看明堂的意志力和造化了。”長樂雖然愁容滿面,眼中卻全是笑意。

  豫章則起身,“王兄,請隨我們到臥房看看明堂吧。”

  李恪點頭,立即起身跟在豫章三女的後面,進了薛楓的臥室。

  薛楓面色蒼白,雙眼緊閉,躺在床榻之上,看上去氣息微弱,真的是命在旦夕之間了。李恪一看,歎息一聲,“聽說薛駙馬醫術高明,救治了很多人。可如今,自己得病卻是無能為力,看來,古人云,醫者道通神但自救不得,是頗有道理啊。”

  三女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一起歎息一聲,均默然不語。李恪略微寒暄一會,便告辭離去。回到自己府中,高陽已經迎候在大門之內,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色已經顯得很是焦急了。

  “高陽妹子,我奉勸你趕緊回府,薛楓情況很是不妙。至今,還是昏迷不醒,這是我親眼所見,絕非有假。”李恪深深地望著高陽,輕輕道。

  高陽呆了下,“來人,備車,回府。”一行人急速返回薛府,高陽下得車來,撩起裙子,一路小跑,沖進了薛楓房中。

  豫章和長樂一邊一個,坐在床頭,而柳湘蘭則站立在一側,看到心急如焚的高陽,三女突然齊聲大笑,“明堂,好了,別裝了,起來吧,高陽回來了。”

  薛楓哈哈一笑,睜開雙眼,從床上一躍而起,“高陽,你終于還是回來了!我說錯了話,你不要怪我啊,我向你道歉!”

  高陽愣在那里,一會,才如夢初醒,“你們,你們騙我!”

  薛楓幾步上前,一把將高陽摟在懷中,“高陽,不要生氣了吧,我要不這樣,你能回來嗎?”

  三女悄然離去。高陽在薛楓的懷里掙紮幾下,抽泣起來,“你個壞蛋,你欺負我。”

  薛楓吻了高陽的臉頰一下,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高陽,原諒我的失言吧。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高陽仰起掛滿淚珠的俏臉,望著薛楓深情而明亮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翹起腳,熱烈地吻住了薛楓的嘴唇。

  其實,她出走也是因為一時之氣。她如何能不知道,這是薛楓一時的“戲言”。畢竟,薛楓對她們幾個的感情,不是虛假的。

  溫存半響。薛楓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牽著高陽的手,出得房來。暗道,這個一石二鳥之計,嘿嘿!成功了一半,第一“鳥”——高陽,已經中計了,那麼,那第二“鳥”呢?

  他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心說,“高忽,就看你的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27
第二十九章絕心之毒
         
  薛楓的臥房,與豫章、長樂、高陽、柳湘蘭乃至孫延真的臥房,其實都在一個院落里,是豫章府中的內院。院落並不大,每一個臥房都是一進一出的套房,服侍各女的丫鬟都在臥房一側的外間里。

  院落里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樹下有石桌、石凳,而一側,有一個長方形的花圃,其間,各色盛開的花卉爭奇斗豔,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在昏暗的夜色中撲面而來。

  門吱丫一聲開了,孫延真的房間里一起走出一對麗人。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綠衣粉黛,嫋嫋婷婷地走來,真是羞煞了院落中的那一圃盛開的鮮花。

  綠衣麗人脆生道,“鸞鳳見過駙馬,高陽公主姐姐。”

  高陽輕輕將手從薛楓手中掙脫,迎上前去,笑道,“鸞鳳妹妹,你怎麼來了?”

  鸞鳳回頭感激地看了孫延真一眼,“回姐姐的話,鸞鳳到府中來,是請延真姐姐診病的。延真姐姐真是神技,那明晃晃的金針紮在鸞鳳身上,非但沒有半點疼痛的感覺,反而感到神清氣爽,舒服的緊呢。”

  “駙馬,高陽姐姐,延真姐姐,鸞鳳先告辭了,明天再來。我父王還在府中等候我用晚飯呢。”鸞鳳說著,微笑著點點頭,輕盈地向外行去。

  “鸞鳳郡主……”孫延真欲言又止,輕輕喚道,“走好!”

  鸞鳳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那清麗青春的笑容猶如紅梅盛開,讓薛楓看得一呆。

  高陽狠狠地掐了他的腰部一下,哼道,“壞東西,你看什麼看?”

  薛楓苦笑道,“我的公主大人,我看什麼了啊?”

  孫延真在一旁輕輕一笑,“鸞鳳郡主也是一個美人胚子,如花似玉的,姣姣柔柔,難怪駙馬會直了眼。”

  薛楓干咳一聲,岔開話題道,“延真小姐,鸞鳳郡主到底怎麼了?真的是中了毒?”

  “不錯。我今日為她針灸把脈,已經初步斷定,她所中之毒是罕見詭異的絕心之毒。此毒,傳自西域,是一種慢性之毒,剛開始服用不會對身體構成傷害,但時間久了,就會慢慢將身體的機能破壞,先損傷血脈,後逐漸進入心肺,一旦發作,神仙也無救。而且,毒發之日,人會神態安詳,在睡夢中被甜美地走向死亡。”孫延真緩緩而言,聲音既嬌柔又低沉。

  “絕心之毒?”薛楓喃喃自語,心想,看來,這古代社會有很多東西是很神奇的,一種毒素居然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去,簡直可以跟現代社會中的一些化學毒劑媲美了。

  “鸞鳳中了毒?怎麼會呢,她是江夏王的唯一女兒,寶貝疙瘩,怎麼能中上這種邪門之毒?難道,是有人暗害于她?”高陽有些驚詫地皺了皺眉頭。

  “延真從旁側擊,也沒有從鸞鳳嘴里探詢到什麼。看起來,她對中毒一無所知。暫且不管那麼多了,先為她排除了毒,再說吧。”孫延真搖了搖頭,“為了給鸞鳳郡主針灸排毒,延真只好再在府中呆些時日了。駙馬和公主,延真回房休息去了。”

  “對了,延真小姐,長樂姐姐的毒排得怎麼樣了?”高陽大聲道。

  “基本無妨了,再將養些時日,就好了。”孫延真身子一頓,沒有回頭,說完,繼續前行,白衣閃處,麗影已經進入房中。

  薛楓沉思著。高陽腳一跺,嬌嗔道,“明堂,你要讓我陪你站在這里發呆嗎?”

  薛楓低頭看了看她嬌豔無比的面容,那一絲薄嗔,不但沒有讓容顏失色,反而更加映襯出一種嬌媚,令人回味無窮。他輕輕伸出手去,將高陽額頭前飄灑下來的一縷亂發梳理了一下,柔聲道,“高陽,你先去客廳,估計豫章她們都在准備吃飯了,我在這里考慮點事情。”

  高陽小瓊鼻子一吸,剛要說什麼,馬上又想起李恪的話,“高陽,不可太任性,既然跟了他,就要處處體貼于他。”想到這里,她松開緊握著的手,輕輕道,“好,明堂,我先去了。”

  一陣微風撫過,熱乎乎的,讓人感到心煩意亂。突然,一道黑影閃過,“薛駙馬!高忽回來了。”

  “如何?”薛楓頓時興奮起來,兩只手在空中虛虛地揮舞了一下。

  “一切順利,高忽按照駙馬的吩咐……”高忽健壯的身子微微一躬,低聲說道。

  “好。多謝你高忽先生,薛楓感激不盡。”薛楓一甩袍袖,長籲一口氣,徑自走到石凳上坐下。

  “高忽乃一個下人,既然公主命高忽跟隨駙馬,高忽自然會一切唯駙馬之命是從。”高忽黑黝黝的臉上一片肅然,略略有一絲恭謹。

  “哪里話,鶯歌既然呼你為叔,薛楓自然也當如此,請坐,高忽先生。”薛楓笑著站起身,肅手讓道。

  “高忽不敢。”高忽身子一顫,依舊站在那里。他本是泉蓋蘇文的一個貼身侍衛,對泉蓋家族忠心耿耿,為奴為仆慣了。泉蓋鶯歌如今落魄至此,喚他為叔那是有感于他的忠心護衛,可薛楓則不然。他可是堂堂的大唐駙馬,文才武略名躁一時的大人物,一口一個先生地叫,多少讓他有些感動。

  “薛駙馬,高忽此生誓死守衛鶯歌公主。公主國破家亡,念在她對駙馬情深一片的份上,請駙馬善待公主,高忽願意為駙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高忽突然跪倒在地,叩首下去。他的“漢話”不是很好,這些話是結結巴巴說出來的。

  “請起,高忽先生。你放心,有薛楓在世一天,決不能讓鶯歌受一絲委屈。她說得對,從今往後,她不再是高麗公主了,而是我薛楓的女人。”薛楓伸手扶起高忽,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駙馬爺,長孫無忌大人來訪!”一個家仆站在內院的拱形圈門外,大聲稟道。

  “長孫無忌?”薛楓一驚,“難道?”

  一念及此,他眼角閃過一絲寒光,低低道,“高忽先生,還得麻煩你一趟……”

  高忽應聲而去。居然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越牆而去,黑影一閃,人已經失去了蹤跡。薛楓看得呆了,飛簷走壁,踏雪無痕,與他一比,自己這點“武藝”跟小孩玩意兒也沒什麼區別了。

  他長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袍,袍袖一甩,冷哼一聲,“長孫大人,我來了!”

  飛快的腳步,袍袖甩動著,一路走來,行云流水瀟灑飄逸的身姿,讓幾個進進出出帶動丫鬟和家仆們看得呆了,看得癡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28
第三十章西山禪寺
         
  長孫無忌高座客位,手中端著一杯茶,正與豫章和長樂、高陽、柳湘蘭輕聲談笑。薛楓昂首快步走了進來,淡淡一笑,“趙國公大人光臨,薛楓有失遠迎哪!”

  “薛駙馬,客氣了。”長孫無忌起身微微一笑,“無忌此來,為了上次丹藥之事。無忌誤聽僧人無稽之談,錯怪了駙馬,實在是汗顏。無忌已經上書向陛下請罪,今特來向駙馬公主負荊請罪!”說完,他深深躬身下去。

  “些許小事,何必掛在心上,過去就算了。”薛楓言不由衷地說著,身子往一旁閃了閃。長孫無忌不但有爵位,還是大唐的開國元勳,又是長孫皇後的兄長,是長樂和高陽的親舅舅,他多少還得顧及一下長樂和高陽的面子。

  “舅父,我們本是一家人,雖然,雖然長樂與長孫沖無緣做夫妻,但我們畢竟還是您的晚輩。長樂只希望舅父今後能看在辭世母後的份上,多多照拂一下明堂。”長樂猶豫了下,過去扶起了長孫無忌。說實在話,長孫無忌這些年對她還是很好的,而且,他本人除了私心重權欲重之外,也不算一個壞人,大體上也可算是一個忠臣。不過,比起房玄齡的那種忠心赤膽大公無私,他就有所不及。對長孫皇後的親生子女,譬如李治、長樂等,還是從心底里愛護的。

  “唉。舅父無能,讓長樂你這麼多年受委屈了。”長孫無忌望著眼前這個如花似玉、越來越顯嬌媚的前兒媳兼外甥女,情不自禁地長歎一聲。

  “好了,無忌告辭了。”長孫無忌深深看了薛楓一眼,向四女輕輕頷首,轉身行去。

  薛楓一邊與豫章四女出廳相送,一邊思量,原來,長孫無忌來是為了道歉?不是?預料中的結果沒有出現,他多少有些不甘心。望著長孫無忌老邁的身影,他忽然大聲道,“趙國公大人,長孫沖公子最近可安好嗎?薛楓改日還想與長孫公子一聚。”

  長孫無忌一震,身子一頓,轉首一笑,“沖兒還好,你們年輕人當走得近一些才是,我們畢竟是血緣之親。”

  等長孫無忌坐上車轎離開,四女怪異的目光一起望向了薛楓——平白無故,怎麼關心起長孫沖來?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吧?

  薛楓嘿嘿一笑,轉身快速往回行去。

  ※※※※※※※※※※※※※※※

  長安城外西北,西山寺。這是一座宏大的寺院,由赴天竺求佛回來的玄奘法師所建。寺前有黃堆潭,水面約十畝,色綠清澈,四季不涸。傳說,玄奘西行時,經過此地,他在潭中飲馬,見潭水清幽,環境優美,心中便發願若取經回來,定要在此處修建一座寺廟。也許他面對那一泓碧水,看到人的渺小,而更加激起了自己宏揚佛法的大願。

  貞觀年間,佛教盛行,信徒眾多。因而,盡管是傍晚,前來燒香拜佛的善男信女們還是絡繹不絕。

  一個黑影靜靜地站在西山寺內一座偏殿的角落里,聆聽著悠揚的鍾聲和如同天籟一般的禪唱,臉上悄然浮起一絲敬仰,但馬上便消失不見。

  殿中,只供奉著一尊不知名的佛像,香案上點燃著的一支蠟燭即將燃盡,昏暗的燭光閃爍著,跳動著。

  一個須發皆白的天竺僧人輕輕走了進來,摩娑著掏出一根紅燭來就著即將化為灰燼的蠟火苗上點燃,豎立起來,殿中頓時光亮了很多,但畢竟光照的范圍有限,大部分地方還是一片黑暗陰森。

  天竺僧人歎息一聲,盤腿于香案前的蒲團上,“想不到功虧一簣,看來,長孫家族指望不上了,羅邇娑婆啊羅邇娑婆,是不是該離開長安了?”

  “不錯,老和尚,你是該離開了。”一個冰冷的有些僵硬的聲音從角落里響起,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猶如鬼魅一般踱步出來。

  羅邇娑婆大驚,霍然站起,須發顫動著,輕喝,“誰,是誰?你是何人?”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和尚你該走了。一個時辰以內,離開長安,否則,修怪我劍下無情。”黑衣人低沉地說著,一道青光從他的袍袖里閃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橫在羅邇娑婆的脖頸上。

  “你,我可是大唐皇帝請來的煉丹高僧,你敢傷害我,必難逃死罪。”羅邇娑婆恐懼地顫動著身子,那一幅道貌岸然的高僧模樣早就不複存在了,除了驚惶,就是恐懼!

  “我再說一遍。限你一個時辰內,離開長安。”黑衣人冰冷的聲音比那鋒利的匕首還要刺骨,讓羅邇娑婆顫抖得更加厲害,雪白的長須抖動著,劃過匕首鋒利的鋒芒,三兩根須發飄然飛舞起來,打了個旋兒,飄落著,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是那麼的詭異和可怖!

  “老衲,走,你放了我!”羅邇娑婆哆嗦著嘴唇,使勁擠出了一句話。

  黑衣人曬然一笑,撤回了匕首,青光又是一閃,匕首已經收入袍袖,“這就好。”

  “且慢。把你那種丹藥的配方留下!”黑衣人驀然一聲凌厲叱喝。

  “什麼,什麼配方?”羅邇娑婆心里一激靈,心想,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對自己的底細這麼熟悉?這個丹藥的配方,可是自己在天竺好不容易從一位法師那里騙來的,是自己走四方招搖撞騙的本錢,怎麼能舍得交出來?

  “我不跟你廢話,快,交出來。不交,死!”黑衣人昂首向天,聲音變得更加陰森。雖然聲調不高,但卻蘊涵著騰騰的殺氣。

  羅邇娑婆幾乎要癱倒在地。終于,還是哆嗦著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美的小玉匣子,輕輕放在了地上。他撲通一聲跪倒在玉匣子面前,臉上的肌肉和皺紋一起劇烈的**著,口中喃喃自語,“我的寶貝啊,我的寶貝!”

  “滾!”黑衣人走過來,腳尖一挑,玉匣子劃了個圓弧,飛起在半空,瞬間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

  夜色深了。漆黑的夜色,今夜無月,更無星,空氣中彌漫著潮濕且溫熱的氣息。

  長安城外,黑衣人遙望隱隱可見***通明的長安巨大的城郭,頓了一下,轉身向另一個方向的黑暗中縱去。

  幾間茅屋,一圈籬笆,圈起了一個苦寒的獵戶小院。籬笆上栓著一只毛色棕黃的獵狗,伏在地上,喉嚨中發出微微的**聲,居然沒有發現來人。幾張虎豹的毛皮張掛在茅屋外的牆壁上,透過紙糊的窗戶,微弱的燭光一閃一亮著。

  “公主!”黑衣人站在窗戶下,輕輕喚道。頓時,屋內,傳出幾聲嬌柔的聲音,“高忽大叔!”而那只獵狗,也立起身子,口中發出凶狠的吠叫。

  進得屋去,微弱的燭光下,泉蓋鶯歌慵懶地半靠在黃泥土炕上的草席上,身上覆蓋著罩衣,她起身道,“高忽叔叔,你怎麼回來了?”

  “高忽放心不下公主,趕回來看看。”高忽望著屋內簡陋的陳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公主,再堅持幾天,我想,薛駙馬一定會把你接離此地的。雅麗,雅錦,雅曲,你們三個一定要保護好公主的安全,知道了嗎?”

  三個嬌柔的侍女,一起躬身,“高忽大叔,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公主的。”

  “那好,高忽去了。公主,保重自己!”高忽說完,掀開破舊的門簾,走出屋去,轉眼間消失在夜幕中。

  身後,連續的狗吠聲再次響起,劃破了這清涼寂靜的山村夜空。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29
第三十一章執子之手
         
  從高忽手中接過精致的玉匣子,薛楓忍不住仰天打了個哈哈。還沒笑出聲來,他猛然發現了高忽臉上那怪異的神情,強忍住笑意,上前一步,輕輕道,“有勞先生了。我已經讓人為你准備了客房,去休息吧。”

  高忽點點頭,轉身離去。但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歎道,“薛駙馬,公主……”

  “我知道了,我一定盡快安排,早日將鶯歌接進城來。”薛楓面色一黯。

  對于泉蓋鶯歌,他自然是有打算的。目前,向豫章等女坦白,是不可能的,只有先找處宅院,讓泉蓋鶯歌帶著她的三個侍女安頓下來,以後的事情慢慢再說。辦法總是會有的,來到大唐的日子越久,他越習慣于一切從容應對,順其自然。既然在古代社會一夫多妻是合法的,自己為什麼要強行拒絕喜歡的女人呢?更何況她如今是那麼的無助和淒慘!至于自己駙馬的身份,日後再想轍吧。

  一切隨遇而安,只要做到不濫情,平等對待和愛護自己的每一個女人,自己也就無愧于心了。薛楓一念及此,心情放松起來,抬腳向豫章的臥房行去。

  豫章只著極為暴露的褻衣,雪白的玉腕抱在腦後,呆呆地躺在床上想著心事:那個越來越風流的薛楓薛明堂今晚又去誰的房間去過夜了?長樂?高陽?還是湘蘭?她最近,日漸覺得,他較以往有了很大的變化,無論是性格還是為人處事上,以前,沉穩而淡泊,可如今?她也說不上來,該如何形容現在的薛楓,仿佛,這才是更加真實的他吧?

  門輕輕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豫章的眼簾,她呆了一呆,“明堂?”

  “怎麼了豫章?在想心事呢?”薛楓嘻嘻一笑,一邊說,一邊飛快地脫掉了衣袍,光著身子出溜一下子鑽進了豫章溫暖馨香的被窩。

  “哎呀,你!”豫章近乎赤裸的嬌軀被一個同樣近乎赤裸的懷抱摟住,她忍不住嬌嗔道,“嚇我一跳。”

  薛楓一只手穿過褻衣,穿梭過去,握住了一個似乎還在微微跳動的“玉兔”,手中微微柔捏,豫章面上頓時浮上兩團紅暈,身子顫抖了一下,口中絮絮道,“你,輕點……”

  “明堂,你知道嗎,你跟以前有了一些很大的變化,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為我吟詩的酒中詩仙、那個淡泊名利不高攀權貴的布衣劍客、那個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神機將軍嗎?”豫章嬌柔的身子,在薛楓的撫摸下酥成了一團,蜷曲在他的懷里,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迷惘發問。

  薛楓的手頓了一下。他也隱隱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是跟以前有所不同了,現代社會的薛楓、初到大唐的薛楓,好像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自己!或者,這是自己將命運真正與這個時代聯系在了一起的緣故吧!

  歎息一聲,他俯下身去,輕輕吻了一下豫章晶瑩剔透白里透紅的嬌小的耳朵垂子,深情地道,“豫章,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最摯愛的紅顏知己。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永遠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們,不因為你們是公主,而因為你們是我的女人。”

  豫章仰起俏臉,兩顆晶瑩的淚珠滑落下來,櫻唇微張,“明堂,我也是。此生,豫章願意攜君之手,直至老去。生不能同時,但盼死能同衾。”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薛楓低低地吟唱著,手輕輕解開了豫章的褻衣。兩團豐盈顯現出來,兩顆已經微微有些鼓脹的粉紅色葡萄突突跳動著,目光往下,細腰翹臀,一抹黑色的三角桃源令人神往。

  四女中,長樂身子豐腴,高陽和柳湘蘭略微清瘦一些,只有豫章,既有長樂的豐腴,又有高陽和柳湘蘭的柔若無骨,另外渾身上下透射著一股子婀娜和英挺健美,肌膚凝脂而有彈性。

  薛楓探手順著乳浪向下撫去,手輕輕的劃過,豫章微微閉上了雙眼,圈起雙臂緊緊抱住了薛楓。

  ……

  又是一個春光四射旖旎無限的夜晚,又是一個臥床遲遲不起的早晨,已經豔陽高照了。

  自從商務司收稅的事情被李世民和眾朝臣否了之後,薛楓再也提不起精神去上朝。左右他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閑官,又是皇帝的駙馬,上朝不上朝對于大臣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幾天了,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不告假就擅自不上朝。

  “起來吧,明堂,要不她們該笑話我了。”豫章將那只使勁握住她**的手推開,臉上抹過無盡的柔情蜜意。

  “睡吧,又沒有什麼事情。”薛楓依舊閉著雙眼,雙手又去摩娑起來。

  ※※※※※※※※※※※※※※

  中午時分,一件誰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張氏店鋪的門口,一下子湧來了眾多喧鬧的人群,不是買貨的,而是退貨和索賠的。原來,從張氏買去花露瓊漿的女人們,使用了後,皮膚先是感到麻木,然後是紅腫,接著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疱疹,奇癢無比。

  大部分顧客可不是好惹的,大多是當朝權貴的女眷,其中就有京兆尹公孫武達的夫人。中午時分,京兆尹衙門就派衙役查封了張氏的店鋪,把掌櫃張朋“請”到了京兆尹的大堂。

  公孫武達驚堂木一拍,怒喝,“大膽張朋,膽敢販賣有毒的花露瓊漿,該當何罪?”

  “大人,這是從何說起?小店一向奉公守法,花露瓊漿賣了很多時日,一直沒有問題,怎麼突然就有毒了?請大人明察。”張朋先是一驚,繼而平靜下來,有恃無恐地辯解道。

  “放屁!包括本官夫人在內的很多官宦女眷使用了你的花露瓊漿之後,全都出現了同樣的病狀,你還敢狡辯!”公孫武達霍然站起身來,“來人,給我打!”

  “且慢,大人,大唐律法森嚴,無憑無據,豈能濫加刑罰于守法良民?”張朋激動地高呼。

  “說得不錯,公孫大人,沒有證據怎麼能濫施刑罰?”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堂口傳來,李治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29
第三十二章明爭暗斗
         
  公孫武達大驚,急忙走下案台,跪倒在地,“臣公孫武達拜見太子殿下!”

  李治微微一笑,“公孫大人不必多禮,請起!本宮往豫章公主府與薛駙馬商議國事返回東宮,路過京兆尹衙門,聽說公孫大人正在審案,就進來瞧瞧熱鬧,呵呵。”

  “來人,給太子殿下看座。”公孫武達起身呼喊一聲,等到李治落座之後,才再次躬身一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公孫大人,此人要證據不難。大人只要將其店鋪所生產之花露瓊漿取來,現場在他身上試驗一下,有沒有毒,一試便知。如果其用後安然無恙,則大可恕其無罪。反之,則可按律定罪,何難之有?”李治掃了跪在地上的張朋一眼,緩緩說道。

  “殿下所言甚是。來人,將張氏店鋪查封的貨物取來。”公孫武達一拍桌案。

  幾個衙役出去,不一會,用包袱包來了一大包張氏生產銷售的花露瓊漿,堆了一地。

  公孫武達再次一拍桌案,“張朋,此時招認,本官還會從輕發落,否則……”

  “大人,小的奉公守法,正當經營,沒有什麼好招認的。”張朋心一橫,口氣依舊很是強硬。

  “好!來人,扒去他的衣服!”公孫武達一聲厲斥,衙役上前粗暴地扒去了張朋的上衣,然後將十幾瓶花露瓊漿開了瓶,一股腦地傾倒在他的背上和前胸處。

  李治眯縫著雙眼,心里暗暗嘀咕,“薛楓啊,如果不成,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盞茶的時間,張朋的上身皮膚居然就開始發紅,他的表情也帶出了一些痛苦的神色。接著,一個個發紅透亮的豆子大小的疱疹開始紛紛鼓起。

  “張朋,你如今還有何話說?”公孫武達得意地大喝。

  “這,這到底是為何?”張朋強忍著癢痛,悲呼。

  “休要狡辯。聽判:張朋制造販賣有毒花露瓊漿,按照大唐律,流徙三千里。來人,拖了下去,打入大牢,明日流放。”隨著公孫武達的一聲大喝,幾個衙役上前拖拉著張朋向大堂外行去,張朋身上的疱疹在地面的摩擦下不斷摩擦著潰亂著,黃白色的膿水流淌出來,讓他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如果“受害者”中沒有公孫武達的夫人,他或許會聽聽張朋的辨白,下功夫查查真相。或者,他如果知道張朋的背後靠山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或許也會展開調查,但此刻,他一想起自己夫人那幅慘樣,立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定罪了。

  ……

  張氏店鋪中午被查封,薛氏店鋪下午重新恢複了生產和銷售,價格仍然是每瓶一貫。而李治的侍衛,從薛氏帶走了數十瓶花露瓊漿,興沖沖地回宮去了。這可是薛楓給他的“報酬”。

  ※※※※※※※※※

  刑部尚書張亮府第。張亮陰沉著臉,正在聽管家張虎的“彙報”:“大人,不好了,二老爺張朋開的花露瓊漿店鋪被京兆尹公孫武達查封,二老爺被判流徙三千里了!據說,是二老爺所售花露瓊漿含毒,讓眾多貴族女眷都患了疱疹之疾。”

  “啪!”張亮一拍桌案,“什麼含毒?這肯定是薛楓暗中陷害。二弟啊,讓你不要去招惹此人,你偏不聽,如今終于栽了,玩火自焚啊!”

  “大人,要想辦法救救二老爺啊!”

  “來人,備轎,本官去豫章公主府走一遭。”張亮猛然站起,大步向外走去。

  張亮來到薛府的時候,薛楓正在安排李維將一種“解藥”,免費派送給各府女眷,只要將此藥抹在疱疹上,半天的時間就會消疼止癢,恢複健康。當然,這自然是他搞的鬼。他讓高忽暗暗潛入張朋作坊的倉庫里,在他們儲存的花油的瓷瓶里下了一大包硝,硝和花油立即起了化學反應,加工出來的花露瓊漿自然隨之變成一種輕微的可以使人皮膚癢痛發炎的“毒藥”了。

  他原本是不願意行此有些卑鄙下作的手段的。但張朋實在是欺人太甚,“抄襲”創意在先,惡意打壓在後——他降價,薛氏也降價,價格一樣,全憑產品的質量說話,看看誰的花露瓊漿更有生命力,公平競爭也無妨;但他卻一味惡意降價,大有不把薛氏擠垮不罷休的樣子。

  你不仁,也就別怪別人不義了。聽聞張亮來訪,薛楓冷冷一笑,張亮?張朋?哦,果然是有權貴撐腰。

  正打著主意,張亮滿臉堆笑來到他的面前,躬身一禮,“駙馬大人,張亮有禮了!”

  “哎喲,這不是刑部尚書張大人嗎?如何有空來府中?薛楓擔不得張大人如此大禮。”薛楓淡淡一笑,微微往旁邊一讓。

  “駙馬說笑了。駙馬乃大唐第一神機駙馬,張亮早該來拜訪了。今日張亮此來,有,有事懇求駙馬大人。”

  “哦?我能幫上張大人什麼忙啊?”薛楓若無其事地問,心里卻罵了起來,借鑒老子的發明還一心要擠垮我,簡直是豈有此理。既然你來陰的,就別怪我施黑手,哼!

  “這個,張朋是張亮的二弟,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模仿駙馬大人學做花露瓊漿生意,冒犯駙馬大人的虎威。望駙馬大人看在張亮的薄面上,饒過他這一回吧。”張亮強忍羞愧,低聲下氣地說。

  “張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我做得,別人自然也做得,各自奉公守法經營便是,談何冒犯?他在花露瓊漿中下毒,可是京兆尹衙門定的案,與薛楓無關哪。再說了,薛楓怎麼能干涉司法之事?實在是無能為力。”薛楓“陰”笑著昂起頭望向別處。

  “駙馬大人,張亮……”

  張亮還要說什麼,薛楓已經走遠了,遠遠傳來一句:“李維,送客!”

  張亮愣在那里,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半響,他牙關一咬,大步離去。門口,豫章俏生生站立在那里。

  強忍怒氣,張亮躬身施禮,“張亮見過豫章公主。”

  “張大人,起來吧,要走啊?豫章有兩句話說。”豫章微微笑著。

  “公主請講。”

  “明堂發明花露瓊漿,原本是一個供我們姐妹把玩的小玩意。後來,見大唐百姓喜歡,就生產一些出售,意在造福百姓,而無意獲利賺錢。我們不願意惹事,但我們絕不怕事。你明白嗎?”豫章聲音雖然淡淡的,但口氣卻是冰冷的。

  “張亮明白。”張亮鐵青著臉,躬身,轉身離去。邁出高大的門檻,張亮回過頭來冷冷看了看府第上高懸著的金字牌匾,眼中放射出陰森的光芒。

  目送張亮離去,豫章曬然一笑,往府內行去。

  薛楓自然知道,這件事幾乎是擺在桌面上的。但他相信,就算是衙門去查,也查不出什麼。花油里加上硝會出現化學反應並致“毒”,大唐人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的。那個時候又沒有什麼檢測液體的技術設備,查無證據是肯定的。

  張亮肯定會記仇,甚至會不擇手段的報複,但自己長孫無忌都不怕,還能怕他一個刑部尚書?正好借機與這種勢力不是很大的當朝權貴斗上一斗,殺一儆百,讓那些大唐朝臣權貴們知道,薛楓不是吃素的,大唐第一神機駙馬不是從天下掉下來的。

  嗯,這樣又是一個一石二鳥,還具有挑戰性。自從上次長樂被長孫沖“暗害”的事件後,他就下定決心,要與那些不拿“領導”當“干部”的人抗戰到底,不論他是誰。正在思量,他突然聽到豫章輕輕的嘀咕聲:“明堂也太狠了點,沒想到,他還有這種陰險的一面。”

  “豫章,背後編排你相公,可不是賢妻所為啊。”身邊傳來薛楓那淡淡的又帶點狡黠的話音。

  “啊,明堂,你壞死了。”豫章笑罵道,一個箭步撲到他的懷里,粉拳頻出,捶打著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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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知識產權
         
  “豫章,別鬧了,我去看看花露瓊漿的生產,你回去休息去吧。”薛楓輕輕推開她,俯下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豫章,都是他們逼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說著,他大踏步而去。

  一會的功夫,他站在府中的花露瓊漿加工廠里,看著忙碌的家仆,心中的憤懣暫時被壓下來了。經此一事,他覺得有必要采取措施,嚴格保護好自己的知識產權了。想著,他大喝一聲,“李維!”

  “駙馬爺,小的在。”李維急忙走過來,躬身施禮。

  “李維,你覺得,我們該如何確保花露瓊漿一直為我薛氏獨家經營?”薛楓平靜了下心,淡淡說道。

  “小的以為,我們要想長期保持獨家,不妨在產品包裝上下點功夫,讓其他商戶無法模仿。”李維低頭答道。

  薛楓眼前一亮,這李維的確是個人才,作為古代人,他不可能有現代社會的商標知識,但在他的潛意識里,卻已經具備了樸素的商標意識了。他知道花露瓊漿本身技術含量並不高,模仿起來並不難,但如果創造出薛氏獨一無二的包裝和標識,就能在未來的市場競爭中確保薛氏花露瓊漿的獨一無二性。

  滿意地點點頭,“李維,好!你說的不錯,很有見地,不枉我提拔你一場。來人,取筆墨紙張來。”薛楓微微一笑。

  李維趕緊讓人取來了筆墨紙張。薛楓鋪開一張紙,接過李維遞過來的毛筆,蘸了墨,略加思量,“連編帶抄襲”,提筆就寫了四首詩。

  其一:玉顏成色得天眷,清荷出水正芳年。凝眸一顰失魚雁,對鏡三笑怯花顏。玉柳扶風垂帝都,一身才藝冠古賢。寶玉為骨情為神,我道今人勝嬋娟。

  其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溫宛麗人出城去,引得路人遙盼看。解釋春風無限暖,花香解語倚欄杆。

  其三:莫道長安舞芳華,一脈清香飄萬家。敢往瑤池竊仙芝,**脈脈裹輕紗。紅顏豪氣沖霄漢,笑看風云酌霧茶。玉魄冰肌何處去,霓裳高陽臥玉榻。

  其四:折莖聊可佩,入室自成芳。幽蘭當路發,綠葉迎春風。秀色空絕世,馨香接續香。質傲清霜色,香含天露華。

  一氣寫完,旁邊站著觀看的李維驚歎不已,口中喃喃自語,“乖乖,難怪駙馬爺被稱之為酒中詩仙,如此神妙詩句,堪比天籟啊!”

  “呵呵,李維,學會拍馬屁了?”薛楓聽了,一時間心情似乎高興起來,“你拿去,去瓷窯定做裝花露瓊漿的專用瓷瓶。瓷瓶的正面雕刻燒制上一首詩,背面雕刻山水畫,瓶口處燒制上薛氏兩個字,一共定制4種瓷瓶,你明白嗎?”

  李維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小的明白了,我這就去。”

  “速度要快,以後我們的花露瓊漿全部改裝這種刻詩瓷瓶。”望著興沖沖而去的李維,薛楓喊了一聲。

  ※※※※※※※※※※※※※※※※※※

  長孫府。長孫沖披散著頭發,發狂地摔著東西,他的臥室中,滿地狼藉。書籍,瓷器,玉器,字畫,茶杯碗盞……散落了一地。

  他兩眼血紅,望著門口站立著的兩個面如土色的丫鬟,嘶吼著,跟野獸一般,“※※※,給老子找天竺僧人來!”

  “沖兒,你瘋了嗎?”長孫無忌陰沉著臉,大踏步走了進來。

  “出去,給老子滾出去!”長孫沖兩眼發花,眼前全是“小星星”,早已不認人了,根本就沒看到眼前這個是他老子。

  “放肆,逆子,畜生!”長孫無忌怒吼著,“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

  進來幾個家仆,一哄而上,操起繩索就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長孫沖歇斯底里地扭動著身子,口中發出震天的喊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給老子找天竺僧人來!”

  啪!長孫無忌狠狠的一個耳光,在他肮髒的臉上留下五個深深的指痕。

  ……

  一個多時辰後。長孫沖逐漸平靜下來,他乏力地瞥了門口侍立著的家仆,嘶啞地道,“過來,給我松開!”

  “公子,大人說了,不能放開你。”家仆低低道。

  “我沒事了,你放開我,我要去見我父親。”

  家仆猶豫再三,還是過來為他解開了繩索。長孫沖深吸一口氣,起身活動了下麻木僵硬的身子,冷哼道,“我要更衣。”

  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袍,長孫沖鐵青的臉上,浮起深深的憤怒,嘴里不住地咒罵著,“臭婊子,膽敢暗害老子,活膩了。看老子一會怎麼收拾你!”

  ……

  飄香樓。天剛傍晚,已經人滿為患。樓下的大廳里,聚集滿了眾多喝花酒的販夫走卒們,而樓上的數十個房間里,數十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已經盛裝開始接客。

  長孫沖慢慢上樓而去,一腳踹開房門,風鈴兒手中的一支竹簫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他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襟,低吼,“臭婊子,老子花錢養著你,讓你不被萬人騎千人胯,你居然膽敢害老子。說,是誰讓你這麼干的?”

  風鈴兒暫時的恐懼之後,慢慢地平靜下來,她的眉頭一跳,聲音雖低卻很有力,“老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呢?風鈴兒怎敢害老爺?”

  “啪”,一個巴掌扇過去,風鈴兒的嘴角滲出絲絲血跡。風鈴兒突然哈哈狂笑起來,“打吧,打死我吧。”

  她正是按照那天那個黑衣人也就是薛楓的“指示”,將長孫沖存放在她這里的“丹藥”(長孫沖引誘長樂服用的那一種),數次偷偷放在他的茶里,讓他逐漸上癮了。不過,她倒不是為了薛楓的錢,或者害怕薛楓對她下手。而是長孫沖瘋狂無恥的性虐待,讓她幾乎是在下意識中做出了這一切。

  幾天來,她知道,這一天總是要到來的。遲早,長孫沖會發現的。

  來就來吧,與其這樣苟且偷生于青樓,讓世間男子隨意玩弄,讓眼前這個變態狂魔變著法子**自己,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的好,一死百了,什麼痛苦都會煙消云散了!

  死志一萌,她的態度就變得堅決起來,“打啊,怎麼不打了?”

  長孫沖瘋狂了,一腳就將她踢倒在一邊。上前,一陣拳打腳踢。半響,用腳狠狠地踩踏她豐滿柔嫩的胸膛,兩只爆滿的淑乳在靴子的擠壓下變形又變型,慘不忍睹!

  “說,你說還是不說!”

  “哼!”

  “說,你說還是不說!”

  風鈴兒痛楚地閉上了眼睛,身子抽搐著,眼見就要昏迷過去。

  蘭姐兒大驚失色地闖進來,“哎呀,老爺,風鈴兒哪里冒犯了老爺哪,您下這麼重的手?快放了她吧,人命關天啊!”

  “滾,老子打死她,賠你幾個臭錢就是了!”長孫沖怒吼著,又是一腳,風鈴兒嘴邊血跡斑斑,頭往一旁一側,暈死過去。她這種養尊處優嬌滴滴的身子,如何能經得住這樣暴風驟雨一般的毆打?

  長孫沖呆了呆,雖然他是皇親國戚,但真要鬧出人命來,他也是吃罪不起的。他罵罵咧咧地抬起腳,往地上扔了一錠金子,惡狠狠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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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再會媚娘
         
  長孫沖大鬧飄香樓,毆打長安第一紅倌人風鈴兒導致其重傷的消息,由眾嫖客們的嘴中傳播開來,很快便傳遍了長安。而且,打人的原因也被“詮釋”成好多個版本,有說他跟其他嫖客爭風吃醋的,有說他要強行霸占風鈴兒的……如此種種,丟盡了長孫家族的臉,自然,長孫沖是身敗名裂了!更重要的是,他中了“毒”……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算他明知是薛楓在背後“操縱”,沒有證據也是干瞪眼。

  薛楓聽著李安的彙報,嘴角不自然地浮起一絲陰森,讓站立一旁的李安心頭猛跳。薛楓心里暗道,“長孫沖,咱們暫時扯平了,這就是你謀害長樂的下場。等著吧,等我慢慢修理你。”

  “好了,下去吧。對了,回來,我讓找的宅院怎麼樣了?”薛楓神態恢複了往常的從容,問道。

  “駙馬爺,小的已經覓好了一處宅院,是一個外地客商在長安的私宅。他因為生意缺銀子周轉,著急出售,小的正在跟他談,盡量把價格壓得低一些。”李安回過身,答道。

  “好,抓緊辦,完了馬上稟報于我,你去吧。還有店鋪銷售的事情,你多上點心。”薛楓起身,笑了笑。對于李維和李安這兩個忠心不二的“下屬”,他是非常滿意的。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相得益彰,配合的很是默契。

  柳湘蘭緩緩走了過來,幽怨的道,“楓哥,你越來越忙了。”

  “湘蘭,世事難料啊。如果我不到長安,這會,也許我們會過著快樂平淡的生活,養養花種種草……”薛楓一把將柳湘蘭摟在懷里,聲音無奈而低沉。

  “楓哥,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切向前看吧。”柳湘蘭溫柔地伏在他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怎麼,後悔來長安了?”一個黯然的聲音響起,豫章邁著輕盈的步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柳湘蘭嘻嘻一笑,急忙推開薛楓,邊走邊說,“豫章姐姐,我去找高陽姐姐了。”

  薛楓深深地望了豫章一眼,嘿嘿一笑。

  “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湘蘭妹妹。”豫章抬手拂了拂額前的亂發,“明堂,你是不是厭倦這種生活了?”

  “哦,原來,我的寶貝豫章吃醋了。哈哈。”薛楓笑著走上前來,猛然將她攬入懷中,俯下身去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輕輕說道,“你忘了我的話了?豫章,你永遠是我此生最愛的女子,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

  豫章身子一顫,面上頓起紅暈,宜喜宜嗔的小女兒神態讓薛楓看得癡了。

  “明堂,我也愛你勝過我的生命。”豫章紅著臉低下頭去。

  薛楓心頭一蕩,擁著豫章,扳起她的俏臉,吻了下去。與薛楓一起生活了這麼久,豫章早已習慣了他這種過于“豪放”的親熱舉動,也忘情地回應著他。

  “駙馬,公主,太子殿下來訪!”遠遠地,一個女仆輕聲說。

  “啊,你壞死了,明堂,都讓下人看到了。”豫章羞紅滿面,推開薛楓就朝客廳行去。薛楓笑笑,也隨之而去。

  客廳里,高陽和柳湘蘭正在與李治和一個薄紗蒙面的黑衣女子敘話。豫章快步走進來,“王兄,你怎麼來了?”

  “怎麼,本宮來看看諸位姐姐妹妹,不行嗎?豫章啊,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駙馬給你吃了什麼仙丹啊,哈哈。”李治朗聲一笑。

  “王兄,你又來取笑豫章,以後別想要我們家的花露瓊漿了。”豫章狠狠地“盯”了李治一眼,自顧坐下。

  “太子殿下,這位是?”薛楓緩步走來,疑惑地望著低首不語的黑衣女子。雖然蒙著黑紗,面目看不清楚,但從身材和氣度來看,絕對是一位超級美女。

  “這?”李治愣了一下,剛要說話,黑衣女子站起身來,聲音如黃鶯吟唱,“妾身媚娘見過駙馬。”

  薛楓一震,媚娘?難道是武媚娘?未來的武則天,中國唯一一位女皇帝?這李治也太瘋狂了,居然敢把他老子的才人公然帶出宮來,天哪!半響,他也只好裝糊塗,趕緊回禮,“薛楓不敢當。”

  “薛楓啊,這可是個女才子啊,本宮此番帶她前來,就是要和你切磋一下詩詞技藝。”李治呵呵一笑。

  “太子殿下,依薛楓看來,這位夫人不僅是位女才子,還是一位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女英雄女豪傑,論起才學智慧,天下間恐怕無人與之比擬了。”薛楓緩緩說著,腦海里,所有關于武媚娘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湧動出來。

  “駙馬如此過譽,媚娘實在承受不起。”黑衣女子身子一顫,輕輕坐了回去。

  “沒有。薛楓如實道來,絕非過譽。如果薛楓沒有猜錯的話,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夫人你對于國家政事的關心遠遠大于吟詩作賦吧?”薛楓話語中帶著些許沉重和戲謔。

  武媚娘心里頓時激蕩起來,此人果然不簡單,一面之識,居然一眼看穿了我的心事和抱負。她哪里知道,關于她的一切,他了解得比她自己還清楚。最起碼,她將來的命運如何,目下她自己還無法確認,但薛楓卻是心知肚明。

  武媚娘呵呵一笑,“駙馬,國家乃天下人之國家,妾身雖系一女子,但也薄通治國之學,憂國憂民。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很好,薛楓欽佩夫人的志向和胸懷。但在當今時代,女性關心國事可以,但還是不宜參政議政。”

  “哦?何以?古有木蘭代父從軍,立下赫赫戰功,女子哪一點不如男子?關心國家大事,也是女子本份,不僅是匹夫責任。”武媚娘聲音略略提高了。

  旁邊的高陽也附和道,“明堂,你不要歧視我們女人啊,遠的不說,豫章妹子就文采武略遠勝男子。”

  “夫人誤會了。薛楓並沒有歧視女人的意思。古人說,巾幗不讓須眉,女子從來都是社會半邊天,我從來都是很尊重的。說起來,當前的男權社會,對女子很不公平。譬如這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毫無疑問,隨著社會的發展,未來社會中,男女會在方方面面平等起來,女子一定會走出家門,務工,經商,做官……與男子共同平分天下。”薛楓深吸一口氣,大聲道來。

  “好!說得好!駙馬真非凡俗之人,媚娘替天下女子感謝駙馬的尊重。”武媚娘昂然站起,鼓起掌來,傲視天下的霸氣油然而生。

  “夫人不必如此,聽我把話說完。就跟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一樣,社會的進步也是漫長的,短則幾百年,長則數千年,不可能一蹴而就。也就是說,從男權走向男女真正意義上的平等,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和過程,一下子翻轉,是不可能的。”薛楓淡淡一笑,深邃的目光射向了微微有些激動的武媚娘。

  “駙馬此言差矣。事在人為,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有人為之付出努力,這種進步的時間自然會很長,但如果有人為之奮斗,這一天一定會早日到來。”武媚娘低沉而言,目光中透出一股子寒氣。

  “一人之力,豈能逆轉數千年的文化?夫人,你即便有雄才大略,能倡導于一時,卻始終不能推行于後世。夫人今年大概是24歲吧,給夫人60年的時間,夫人或許能創造出一番新的天地,但天下間如夫人之謀略心胸者有幾人?夫人開創的局面,在夫人升天之後必然要推倒重來,你信還是不信?”薛楓的口氣更加低沉。

  “哦?駙馬倒是知媚娘甚深啊。不過,假如上天給我60年的時間,我定然能有所作為!”武媚娘在不知不覺間站起,朝薛楓走去。

  “我完全相信夫人的手段。但,因為個人的私欲和胸懷,置天下眾生于何地?”薛楓在廳里踱著步,手心里滲出幾絲汗珠,這武媚娘真是非同凡響,心思之敏捷,志向之遠大,言辭之鋒利,絕非是豫章等女所能比的。

  “駙馬說得哪里話?媚娘素以拯救蒼生為念,豈能危害眾生?”

  “非也。舉個例子,僅僅是戲言而已,請夫人、太子殿下不要當真。假如夫人是某一個國家皇帝的妃子,你登基當了女皇帝,天下的反應如何?你會將皇帝的後代子孫如何?改朝換代之後,會有多少朝臣貴族乃至平民百姓死在前所未有的政治變革中?”薛楓冷然說道,驀然回過身來,目光從李治等人身上一一滑過。

  眾人皆一震,愕然無語,一起將目光投向了廳中站立著的武媚娘。

  “駙馬說笑了,武氏哪里有那個本事。”

  “請回答我,假如這樣,你會如何?”薛楓咄咄逼人,凌厲的目光逼視著武媚娘。

  武媚娘呆了一呆,半響,才答道,“人盡其材,物盡其用,推行新政,天下大定。”

  “哈哈哈”,薛楓突然放聲大笑。

  “駙馬所笑為何?難道,媚娘所言,不夠赤誠、很可笑嗎?”

  “不,夫人所言出自真心,說得也很對。但你想過沒有,你做了皇帝,權力就換了姓氏,你的族人會容忍前任皇族之人東山再起嗎?權力爭斗是殘酷的,恐怕會出乎你的想象。更何況,女子一下子走到政治權力頂峰,社會秩序豈能不亂?一口吃了個胖子,你有多大的胃口能消化的了?”薛楓侃侃而談,“當然,這不過是戲言而已,呵呵。”

  武媚娘默然半響,緩緩仰起頭,轉向李治,“太子殿下,駙馬大才,目光遠大,朝堂不用,實在是浪費人才。妾身為太子殿下將來有駙馬這等良才輔佐,感到由衷的欣慰。”

  李治哈哈大笑,“自然,自然。薛楓啊,你不准備留我們吃飯嗎?都快晌午了。”

  “豫章,趕緊安排下酒席,招待大唐未來的兩位君主。”薛楓這話說得很快,以至于李治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語中的“毛病”,只有武媚娘暗自一震,長吸一口氣,望向薛楓的目光變得非常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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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烏金計劃
         
  酒宴很快擺了上來,賓主盡歡,午後才散。

  薛楓帶領豫章、高陽、柳湘蘭把李治和武媚娘一直送到大門口。望著李治的車馬離去,高陽帶著酒意嘻嘻一笑,“明堂,這個媚娘好生奇怪哦,是太子新近納的新寵嗎?”

  “唉。王兄真是膽大包天,也太不知分寸了,父皇剛去了上林苑狩獵,他就敢公然帶著武媚娘四處走動,真是的。”豫章微微一歎。

  “豫章,既然人家沒有公開身份,咱們就裝糊塗吧。今天之事,囑咐下人們一定不得外傳。不過,以後,你們得多去勸勸太子,一定要讓他遠離武媚娘,否則……”薛楓搖了搖頭,心想,武媚娘一旦掌權稱帝,武氏族人就占據朝堂,李氏宗室不是被殺就是被貶,自己恐怕也要受“牽連”。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武則天稱帝。她雖然有雄才大略,稱帝後也是一個有為的君主,但誰又敢說,武則天不稱帝,大唐就一定會沒落下去嗎?

  四人一邊說話,一邊從大門口往回走,就在外院的角落里,幾個家仆家的幼童正在嬉鬧游戲。一塊黑乎乎的跟石頭一樣的東西從天而降,恰好落在豫章的腳下,她大驚,呼道:來人,誰在亂扔石塊!

  一個中年女仆急匆匆跑過來,面色驚惶,跪倒在地,“是奴婢的兒子頑皮亂仍東西,公主殿下恕罪啊!”

  豫章掃了她一眼,眉頭一皺,“起來吧,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讓他在府中頑劣。”

  “多謝公主恩典!”女仆爬起來,轉身後退著,欲要離去。

  “且慢。”薛楓說著蹲下身去,撿起那塊黑乎乎的石塊仔細端詳著,驀然,他喜形于色,大叫,“快把你兒子給我叫來!”

  女仆惶然,再次跪倒在地,“駙馬大人,饒命啊!”

  “你說什麼呢,我想見見你的兒子,沒別的意思,你不用怕,我不怪他,孩童豈有不調皮的?起來。”薛楓和氣地說著,眼睛卻看向了一個飛快跑過來的男孩身上。

  男孩約有七八歲的樣子,雖然衣著樸素卻也眉清目秀。男孩怯生生地過來,跪倒,“是虎兒亂扔的石塊,與我娘無關,駙馬大人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

  “呵呵,虎兒,起來,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娘。我來問你,你這塊石頭是從哪里來的?”薛楓笑著拉起虎兒。

  “是從城外的山上挖來的。昨天,我跟幾個伙伴去城外,山上玩耍,看到這些石塊黑乎乎的,還能在石頭上寫出字來,就挖了幾塊回來玩。”虎兒脆生生地說道。

  “哦,是這樣,那麼,虎兒啊,你能不能帶我去那個地方看看?我給你買糖葫蘆吃。”

  “好啊,我最愛吃糖葫蘆了。駙馬大人,大人說話要算話哦。”

  “算話。來人,備馬,我們跟虎兒出城。”薛楓一揮手。

  “明堂,你這又是搞什麼明堂啊?”豫章愕然不解,高陽也疑惑的看著他。

  “你們等我回來!”薛楓大笑著,帶著幾個侍衛和虎兒,出門上馬馳去。

  長安城外。這其實不過是一座丘陵,算不得山。並不高,也就海拔100米左右的樣子。在虎兒的指引下,薛楓和侍衛們很快便在背陰面的山坡上找到了那種黑乎乎的石塊。(不用說,讀者諸君大概也猜到是煤了)煤,在中國開發利用的曆史悠久,但在唐朝,煤的價值還沒被世人發現。

  滿山坡,土壤的表層下,全是裸露出來的煤塊。薛楓大喜,初步可以斷定,這是一座露天的煤礦啊,真是上天賜給我的財源!他大體估算了下,如果真要大規模開采起來,儲量一定驚人。你想啊,裸露出地面的煤快都這麼多,地下的儲藏還能少得了?

  此時已近黃昏,站在山坡上,迎面吹來涼爽的山風,薛楓心里盤算著:第一個問題,怎麼樣才能將這座荒山據為己有;第二個問題,該如何利用這些煤資源來生財?

  第一個其實不是問題。這樣一座不起眼的荒山(也不能叫山,山丘而已),讓豫章她們出面不難從京兆尹衙門弄到手,實在不行就讓李治出頭。真正需要考慮的是第二個問題,是賣煤?讓長安人學會使用煤這種新型的燃料?不成,沒有幾天,就會引起他人的效仿,畢竟,在這個煤資源尚不為人知的時代,一旦煤的巨大價值被發現,開采起來就不是什麼難事。想來想去,他突然想到了現代社會的煤氣發生爐——對,就這麼辦!他猛然一拍巴掌,讓身邊站立著的侍衛們嚇了一跳。

  回到府中,已是華燈初上。豫章和高陽、柳湘蘭都沒有吃飯,一直坐在客廳里等著他。看著他滿面笑容走進來,豫章便笑著起身,“明堂,該用飯了。”

  “哦,好,你們還沒吃嗎?那就先別吃了,我給你們講一個天大的喜事。”薛楓嘻嘻一笑,手心一翻,一塊黑乎乎的石頭露了出來。

  “這什麼呀,髒呼呼的,明堂。”高陽輕輕走過來,伸手摸了一把,馬上跳了起來,“哎呀,我的手都變黑了。”

  薛楓笑了,“高陽,你別嫌髒,這東西可是比金子還珍貴。”

  “不會吧,就這麼一塊破石頭,咋看也不像值錢的東西。”高陽疑惑地瞅了瞅。

  “這叫黑金。”薛楓把手中的煤快放在桌案上,從一邊的洗手盆里洗了一把手,“可以燃燒,熱值比柴和木炭高百倍。早在漢朝,就有鐵匠用煤作燃料了。”

  “是這樣。明堂,你准備?”豫章似乎有些明白了。

  “豫章,明日你去請太子殿下跟京兆尹通融一下,我們用一塊封地換取城外那一座產煤的荒山。這些煤,將給我們帶來源源不斷的銀子,哈哈哈哈。”薛楓越想越樂,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柳湘蘭微笑著,遞過一條毛巾,“楓哥,擦擦你的臉,好髒哦。”

  薛楓呵呵一笑,接過胡亂摸了一把,與豫章等女一起去餐廳匆忙吃了點東西,就開始思考自己的“烏金開發計劃”去了。他想以煤為燃料,開發一種類似于現代社會煤氣發生爐一樣的東西,在長安城中進行推廣,然後再普及到大唐各地。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容易。畢竟,這是工業水平很低的古代,要想制作出具有現代工業原理的設備,可以說比登天還難。

  他絞盡腦汁,琢磨設計了整整一宿,充分發動自己腦海中的科學知識,終于鼓搗出一個簡易的、可行的設計方案。

  先用泥堆砌一個密封的火爐,呈桶狀。火爐中間用鐵條架開。爐上開一園孔,用以加煤,下方開一方孔,用來清理爐渣。這些孔,都用厚厚的鐵塊打造成蓋子,蓋上剛好密封住火爐。爐上方一側再開一小孔,安裝一個細長的煙囪,自然也是用鐵皮鑄造。為了加強密封性,他還准備將火爐外部全部包上鐵皮。

  火爐的右側上方,開一小園孔,連接密封住一根鐵管,鐵管又連接上一個巨大的、像現代社會農村里使用的暖氣包一樣的用鐵皮打造的物體——“煤氣包”。“煤氣包”上同樣開一個小園孔連接上一根鐵管。

  最後,是制作一個點燃煤氣的煤氣灶。這個,在鑄造工藝落後的唐朝,確實有天大的難度。但薛楓相信,憑自己的知識,一定能指導鐵匠打造出一個簡易的爐頭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8-22 16:31
第三十六章鶯歌進城
         
  說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他讓李維去城中雇傭了十幾個鐵匠,帶著工具和鐵匠爐子等進了駙馬府。同時,安排家仆按照他的“設計”堆砌火爐,還讓人去城外的山上挖來不少煤塊。

  堆砌桶狀的火爐,鍛造鐵皮,火爐密封蓋、“煤氣包”等鐵制的零部件……幾個鐵匠在薛楓的手把手指點下,大體明白了該干什麼、該怎麼干,很快就投入了緊張的鍛造。頓時,豫章府中傳出叮叮當當的打鐵之聲,以至于府牆外過往的行人都迷惑萬分,這公主府要開鐵匠鋪子嗎?

  忙活了一個上午,鐵匠們、家仆們總算是“上道”了。

  薛楓正要洗洗手,去補一補覺,昨晚一夜沒睡,他強撐到現在,還真有些吃不消了。李安興沖沖地跑來,“駙馬爺,小的已經買下了那所宅院,好便宜呢,才花了百兩白銀。”

  “哦?好!這樣,你再辛苦一趟,馬上帶人去布置一下那所宅院,配備一切日常生活用品,我有急用。”薛楓點點頭,心想,“鶯歌,該接你進城了。”

  “是!”李安應聲而去。

  薛楓沉吟了一會,對身邊的一個家仆說,“備馬,請高忽先生過來。”

  不多時,高忽沉穩地快步走了過來,躬身一禮,“見過駙馬!”

  “高忽先生,走,咱們去接鶯歌進城!”薛楓笑著,帶頭向府外行去。

  高忽一陣激動,臉上的神色變幻著,喃喃自語,“公主啊,一年多了,總算是要安頓下來了,雖然沒有了公主的尊崇和榮華富貴,但有一個安身之所、有一個愛護你的男人,高忽死而無撼了!”

  時下正是盛夏,正午的太陽惡毒地掛在當空,讓人汗流浹背。一輛馬車緩緩沿著不太平坦的鄉村小道,向長安城的方向行進著,兩匹駿馬之上,薛楓和高忽並肩縱馬緩行,跟隨在馬車後面。

  馬車轉過一片樹林,道邊的深溝里,雜草叢中,隱約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薛楓停住了馬,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茂盛的一叢綠草中顯現出一條粉紅的絲帶,像是女子系在腰間的一種腰帶。

  高忽翻身下馬,縱下溝去。探開草叢,一個臉色蒼白滿臉淤青衣裙凌亂的妙齡女子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雙眼緊閉,口中微張,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

  “駙馬,是一個重傷的女子!”高忽呼道。

  薛楓愣了下,下馬,也下到溝底,放眼望去,頓時呆在當場,居然是長安第一紅倌人、飄香樓的頭牌,風鈴兒!怎麼會是她?難道?

  歎息一聲,“高忽先生,咱們把她抬上去,看看還有沒有救。”薛楓上前,與高忽一起一個抬頭一個抬腿將處在半昏迷狀態中的風鈴兒抬了上去,橫放在馬車的外車座上。

  “楓,怎麼回事?”

  “公主,我們在溝底發現了一個重傷昏迷的女子,就救了上來。”高忽回道。薛楓皺著眉頭,伸手探向風鈴兒的脈搏。粉嫩的玉腕上,汙泥斑斑。好在脈息雖然微弱,但卻沒有生命危險,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和毆打所致,倒也沒傷及內腑。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荒山野地里?薛楓哪里知道,那日被長孫沖一頓“猛煉”後,風鈴兒連驚帶傷,一時間就岔了氣假死過去。蘭姐兒一看,以為她被長孫沖打死了,匆忙之中,就讓人悄悄用馬車將她帶出城來,隨意丟棄在野地里。要不說,這開妓院的老鴇子心黑手毒呢,別看風鈴兒給她賺了不少錢,但一旦失去了價值,就會像丟一塊廢紙一樣毫不含糊。失去了這樣一棵搖錢樹,蘭姐兒盡管肉疼,但卻知道惹不起長孫家的人,就自認倒黴了,根本就沒敢聲張。

  從昨夜被遺棄,到今天早上,風鈴兒就逐漸緩過氣清醒過來了,但全身疼痛動彈不得,躺在草叢中呼救多時卻始終不見一個人影。時間長了,人就在恐懼和失望中漸漸地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口中的呻吟,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罷了。如果不是薛楓等人路過,恐怕,她遲早也被野獸拖去當了點心。

  薛楓耳邊仿佛回蕩起那哀怨纏綿充滿悲情的古琴之聲,那種風情萬種,那種閱盡人世滄桑的韻味,讓他多少有些傷感。“鶯歌,帶她進城,救醒她再說!”說完,薛楓縱身上馬,揚鞭馳去。

  ……

  長安東城的一個角落,一條幽靜的巷道深處,一所不大的宅院里。宅院雖有只有兩重院落,規模不大,但遠離鬧市,很是清幽。忙活了半個多時辰,一切都安頓下來了。

  除了鶯歌原來的三個侍女之外,李安還安排了幾個雜役和粗笨的仆婦。對于泉蓋鶯歌,薛楓倒也不擔心,她們混進江夏王府行刺,是經過偽裝的,而且,有他在暗中“照料”,她們只要深居簡出,應該不會引起官方的注意。恐怕搜捕刺客的京兆尹衙門,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刺客非但沒有遠走高飛,反而跑進城里來定居了!

  ※※※※※※※※※※

  從泉蓋鶯歌的居所出來,已經是傍晚。薛楓回到府中,鐵匠們、工匠們、家仆們正在干得熱火朝天。

  看到一個初具“形狀”的煤氣發生爐擺在面前,薛楓感到一陣陣難以抑制的興奮。可以想象,在這1000多年前的大唐,利用最原始的工藝技術、最原始的材料,從事一項“創造性”的發明,一想到成功後,這必將改變大唐人的生活方式,為自己帶來滾滾的財源,他如何能夠不興奮!

  見他興致高漲,豫章等女都沒來打擾他。薛楓叫人在院子里擺了一張床榻,躺在上面,迷糊一會,起來指揮一會,再迷糊一會,再起來指揮一會,而工匠鐵匠家仆們也是輪番換班休息,不知不覺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

  連夜忙碌,其他的“部件”基本加工完畢,最後剩下煤氣灶的制作。想來想去,薛楓讓鐵匠們用泥巴做了一個圓形的模子,共是兩層,里面鏤空。外層與里層用細長的鐵管連接起來。然後用泥巴又做了模子的蓋子。外層,將融化的鐵水倒入進去,里層倒入融化的銅水。然後迅速將泥巴蓋子蓋上。

  為了防止回火引起爆炸,薛楓還特意在煤氣包與煤氣灶連接的鐵管上打孔安裝了一個簡易的銅制閥門,防止火焰往回倒竄。同時,還在煤氣灶上加了一個開關式的小閥門,設計原理都是一樣的。

  煤氣灶基本完成,火爐的鐵皮包裝工作緊接著又開始了。因為沒有經驗,初次加工精密度這麼高的活計,鐵匠們費勁力氣才將打造好的鐵皮一塊塊拼接包裹在火爐的外部。

  敲掉煤氣灶的泥巴模子,一個圓形的簡陋的煤氣灶就誕生了,應該可以稱之為曆史上第一台煤氣灶吧?一邊讓鐵匠小心地在中央的銅皮處打上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眼,一邊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勝利成果,薛楓得意地大笑起來,這才發覺有點餓。又是一天過去了,從早忙活到晚,居然連水都沒有喝一口。

  府中***通明。全府上下,都聚集在院子里,跟看耍猴一樣,觀看薛楓的點火試驗。這種奇怪的家什,家仆們包括豫章等女都是頭一回看到,心里半是新奇半是迷惑——這是要干什麼呢?

  加煤,點火,加蓋,密封——薛楓一道道口令下達著,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月亮已經悄然爬上了樹梢,好奇地打量著這人間怪異的一幕。

  薛楓很有自信,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他從頭到尾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設計,完全符合煤氣發生的工作原理,應該沒有問題。

  覺得煤氣包里已經貯存滿了煤氣,薛楓大喝一聲,“拿火折子來!”他接過家仆遞過的火折子,打開煤氣灶上的開關,別說,還真有點緊張,手哆嗦著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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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美好前景
         
  眾人鴉雀無聲,府中安靜到了一個極點。

  火折子對准爐頭,沒著。薛楓一顫,難道,失敗了?不會啊,煤炭經過高溫煅燒,產生焦化煤氣,經過密封和輸送,通過管道,沒理由不著啊?

  呆了一呆,他繼續點去,只聽騰地一聲,一聲輕微的炸響過後,半尺高的火苗平空冒出,突突地燃燒著,幽蘭幽蘭的火焰在夜幕下顯得煞是好看。

  “啊!?!!!”府中,眾人頓時沸騰了,歡呼聲、驚歎聲接連響起,鬧得街上的長安人心里很是奇怪,這豫章公主府中在干什麼?怎麼這麼大動靜?

  試驗成功,意味著財源滾滾了,一時間,薛楓躊躇滿志。第二天一早,薛楓把李維和李安都叫了過來。

  “李維,花露瓊漿的生意如今怎樣了?”薛楓低頭品了一口茶。

  “回駙馬爺的話,咱家的花露瓊漿銷售火爆,但我們每天還是限量發售,絕不超過1000瓶。如今,庫存已經達到5000瓶左右了。另外,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安排人專門定制的一批詩畫瓷瓶也快要完工了。”李維躬身答道。

  “駙馬爺,店鋪每天收入1000貫,除去人工和成本,淨賺800貫,截至今天,扣除前段時間的虧空,我們已經盈利,收入了3000貫。”李安聲音里略帶興奮。

  “好,很好。兩位辛苦了,一會,你們去帳房各自支取10貫錢,算是我對你們的酬謝。”薛楓呵呵一笑,站了起來。

  “小人不敢,這些都是奴才們該干的。”李維和李安一起垂首躬身,肅聲說道。

  “不,這是對你們辛苦的一種獎賞。去吧,今後,努力工作,我會將盈利中的一部分拿出來分給大家。另外,花露瓊漿的生意,從生產到銷售,都交由李安你來負責吧,你可以選拔幾個得力手下。今後,我們的生意會做得更大,知道嗎?”薛楓和氣地走過來,拍了拍李安的肩膀。

  “多謝駙馬爺提攜,李薛安一定盡心竭力。”李安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這麼一大攤子買賣全部交給自己,這是多大的信任?而且,看現在的局勢,花露瓊漿會越做越大,如今,不僅在長安火爆,已經有一些外地客商和西域、波斯等國的商人也開始來洽談,未來……

  “你先去吧,李維留下。”

  “小的告退。”

  李安走後,薛楓轉首看了看一旁必恭必敬站立著的李維,“李維,我有另外重要的大事交給你去辦。”

  “是駙馬爺昨日的試驗吧?”李維笑了笑。

  “不錯。你去辦三件事。第一,以昨日那班工匠和鐵匠、家仆為主,盡快組建一支制作煤氣發生爐的隊伍,按照我的設計圖紙和詳細說明,立即著手制作煤氣發生爐;第二,組建一支煤炭開采隊,按照我的方法,去城外的山上開始挖掘煤炭;第三,把長安各大酒樓老板請到府中來,我要召開一個產品推廣大會。”

  “是。不過,駙馬爺,是不是該另外尋覓個廠房了?駙馬府中實在……”李維恭聲應道。

  “好,你去處理,我看,我們旁邊有一座很大的空院落,你不妨去買下來。你花費的一切資金,都先從花露瓊漿店鋪的利潤中支取,如果不夠,我再想辦法。”薛楓滿臉笑意,對于這個李維,他是越來越欣賞了,做事有條有理,牢靠,目光遠大,真是一個商業的天才。

  “是。李維這就去辦。”薛維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李維,好好干,我會給你一個更廣闊的舞台,去施展你的才能,知道嗎?”身後,傳來薛楓充滿豪情但卻低沉的聲音。李維聽了,沒有停頓,大步流星地走了去。

  ※※※※

  太子宮。武媚娘伏在李治懷里,幽幽地說,“太子,奴家看,薛楓有大才,太子一定要千方百計把他收服歸心,讓他一心為你所用啊。”

  “姐姐,你真是好肚量。薛楓對你並不友好,你居然還是這般贊賞于他。”李治俯身吻了她一下。

  “太子,薛楓雖然對我有所偏見,但他的確是罕見的人才,對于大唐,對于太子將來做一個英明有為的君主,實在是一個不可替代的人才。對了,皇上關于商務司收取商務稅費的事情,陛下還是不准嗎?”武媚娘扭動了下身子,火熱的肉體更加緊貼在李治的胸膛上。

  “唉。父皇想必是擔心這會引起權貴們的不滿,觸及大臣的利益,引發朝野動蕩,所以一直沒有松口。”李治歎息一聲,緊緊地摟住了懷中的美嬌娘。

  “皇上心機深沉,常人難以揣度。且不管了,太子,你沒事時多去豫章府走走,一來與薛楓聯絡感情,二來多與他交流一些治國方略,為將來登基做准備哦。”武媚娘沉吟著。

  “嗯。不過,現在,我不想什麼治國方略了,我想——吃了你再說!”李治淫蕩地笑著,一只手撫上了她高聳如山的胸部。武媚娘媚笑一聲,扭動著身子,兩人糾纏在一起。

  誰都沒有注意,此刻,門外,有一個俏麗的身影木然僵硬地站立著,臉上滑落幾滴淚珠。

  ※※※※

  午後,薛楓獨自一人出了府,便裝,信步在長安街頭,心里想著煤氣發生爐推廣的美好商業前景。

  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腳步輕盈地走上前來,口中輕聲道,“薛駙馬,可以換個地方說句話嗎?”

  薛楓愕然,猛然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個一臉堅毅神色,一望可知是練武之人的年輕漢子,“這位兄弟,找我有事?”

  “駙馬,請隨我來。”年輕漢子說罷轉身向街道的一個角落里行去。薛楓愣了下,也跟隨而去。

  轉過身,漢子跪拜在地,“在下周青,先謝過當初駙馬爺的不殺之恩!”

  “哦?我明白了,你是當初王瑤派來的殺手。呵呵,時過境遷,你也是受人指使,我不怪你,起來吧。”薛楓淡淡一笑。

  “駙馬爺,周青是武林世家子弟,絳州刺史王瑤手下的章虎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在他手下做了一名門客。自那年被駙馬爺恩放後,周青便離開了章虎,來到長安謀生……”周青站起身,目光清澈,望著薛楓。

  “好事啊,呵呵,有需要薛楓幫忙的地方嗎?”薛楓又是一笑。

  “最近,有人正在謀劃著,要對駙馬爺不利,周青得知消息,特來相告,望駙馬爺有所防備才是。”周青說罷,迅速起身行去,轉瞬消失不見。

  “對我不利?是誰?是真是假?”薛楓冷冷一曬,喃喃自語,思量著,自己在大唐,如果說“仇人”,大概明里暗里主要是這麼三個人:一個是長孫沖,一個是張士貴,還有一個是王瑤。王瑤位卑,張士貴如今在野,對自己動手腳的可能性不大,難道是長孫沖?還是?

  又隨意在街上閑逛了一會,薛楓就開始往回走。在府門前,正趕上李安帶著人往府里運已經燒制好的一批詩畫瓷瓶,用來裝花露瓊漿的。

  薛楓上前,取了四個不同類型的瓷瓶,一看,上面不但雕刻著自己的那四首詩,還配以不同的寫意畫,與詩的內涵語境相得益彰。他走到加工生產花露瓊漿的院落里,裝滿了四瓶,用蠟封好,轉身向後院,也就是他與四位公主的內宅走去。

  客廳中,豫章、高陽、柳湘蘭、孫延真,正陪著戒毒基本成功的長樂說話。見薛楓飄然的身影走了進來,長樂突然面色一變,微微呻吟一聲,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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