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縱商才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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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離 2009-3-21 15:13: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5 584155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4
第九章 藍調酒吧(4)
 藍調酒吧裡,蒸騰的煙霧,瀰漫的酒香,還有那刺鼻的香水味使得整個空間都顯得略帶憋悶。酒吧裡的客人,對剛才發生的一起視若不見,依然在各自歡聲笑語。

    陸天豪的目光在酒吧裡梭巡了一圈,終於又轉了回來,落到了林姿的身上。

    林姿問:「在看什麼呢?」

    「女人。」陸天豪老實的回答。

    「我還以為你在找逃生通道呢。」林姿一笑。

    陸天豪便搖了搖頭:「這酒吧一共有兩個門,一個前門,一個後門。歐海是常客,不可能不知道後門的存在。他一共有六個人,正好兩個門各三人守著。我有什麼必要去找逃生通道?」

    「觀察力不錯。那你不打算找救兵?或者報警?」

    「沒必要。再說我一個學生,能找到什麼救兵?報警?事情還沒發生呢?報什麼警?何況只會給歐海一個提前動手的藉口而已。到時候就連彪叔只怕等會幫著他教訓我了。開酒吧的誰希望警察過來攪局?彪叔現在沒把我扔出去,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要不……我找彪叔幫你打個圓場吧。歐海只是個小混混而已,還是得給彪叔這個面子的。」

    陸天豪看了一眼吧檯前獨自飲酒的那個魁梧黑壯大漢。

    那個人,就是彪叔了。

    彪叔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那張臉。彷彿石頭般剛硬的表情,一道刀疤從額頭直延伸到下巴,深可見骨。陸天豪甚至可以想像這一刀當初劈下來時幾乎將他的整張臉劈成了兩半。

    如今,這成了彪叔的權威標誌了。聽說這個人在道上混得也不錯,有點名望,比關樂樂的那個力哥可強多了。

    陸天豪搖了搖頭:「沒那個必要,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再說我也不想和道上的人多打交道。」

    林姿苦笑,被人放言要搞成殘廢的人,此刻竟然還能這麼鎮定地坐在這裡,並拒絕別人的幫助,她到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你坐這裡看女人就有用了嗎?」

    陸天豪很瀟灑地聳了聳肩:「你不覺得這裡的女人和別處都不一樣嗎?」

    林姿看著他。

    陸天豪一指彪叔身邊的那個紅粉女郎說:「她是出來賣的,對嗎?」

    林姿點點頭。

    「坐在角落裡的那個女人,是個白領,喜歡一夜情。」

    「那邊那個有點發福的女人是個女老闆,想在這裡找個素質不錯的小白臉帶回家養著。」

    「至於那個身材高挑,長頭髮,挺漂亮的姑娘,是某位大老闆包養的情人。不過這位情人拿著他大老闆的錢,自己也包養了一個男人。就是她身邊的那位。有趣的是,這個男人又拿著這個女人的錢,接著包養了一個……要看出這點並不容易,不過我還是可以肯定這個情況。呵呵,這可真是很有意思的連環套啊。」

    「她們都是這裡的常客,你對她們應該是比較熟悉的,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呢?」陸天豪問林姿。

    林姿已經聽得目瞪口呆了。

    陸天豪緩緩喝了一口酒,然後才說:「在我看來,咖啡廳裡面的女人和酒吧裡面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前者是操勞過度的女白領們在繁忙的工作中尋求片刻的安逸,而後者是在浮躁的社會中尋找一絲麻醉的放縱。前者不需要只屬於女性的資本,而長期痴迷於後者的女性,美麗……這種資本幾乎是必需的。在酒吧裡,男人的視線不停地搜索著那些想要投懷送抱的年輕貌美的女人,女人的視線則在不停地搜索著那些佔有慾望強烈的大腹便便的男人。脫掉了白天虛偽的外衣,留下的都是貪婪與本性,他們在充斥著香水與煙霧的混雜氣息中燃燒青春。所以,酒吧的世界,是一個充滿了慾望的世界,一個充滿了原始野性的世界,一個赤裸裸的人性體現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裡,身為一個男人,我怎麼能不多注意觀察一下這些女人呢?」

    直白而刻薄的評價,林姿想。不知道在他的描述裡,自己是不是也算這樣的女人呢。

    「這算是你最後的一飽眼福嗎?」

    林姿的諷刺意味很濃厚。

    到是陸天豪微笑著回答:「我的世界裡,沒有悲觀的字眼。」

    說著,他起身走上歌台。

    隨手拿起一支薩克斯管,竟然就那樣吹奏起那支膾炙人口的世界名曲《回家》來。

    他的薩克斯風吹得竟是相當有水準,曲聲悠揚動聽,連綿不絕,美妙的旋律迴響在眾人的耳中,彷彿是看到了一個專業的薩克斯手在這刻免費為大家表演。連林姿一時間聽得都有些入迷了。

    曲終人未散,陸天豪徑直走到那個紅粉女郎的身邊,低聲和她說著些什麼。

    紅粉女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置信。

    於是,陸天豪從懷中拿出一疊鈔票,就那樣一張一張放在紅粉女郎的手心中。

    轉眼就是厚厚的一疊。

    他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買春?

    在被人威脅要打斷他兩手兩腳的情況下買春?

    林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接下來……

    那紅粉女郎看著那厚厚的一打錢,似乎終於動心了,一咬牙點了點頭,就向門口走去。

    陸天豪又回到了林姿的身邊。

    「你到底在幹什麼?」林姿問他。竟然讓那女郎一個人走了,這完全不符合買春的程序。

    「少抽點煙吧,對牙齒不好。變黃了就不好看了。」陸天豪沒有回答林姿的問題,卻終於勸她不要再抽菸了。

    林姿本能地熄滅掉手中的菸頭。

    於是,陸天豪悠悠嘆了口氣說:「我要走了。我來跟你說再見的。」

    林姿立刻站了起來:「你現在不能出去,他們還在門口守著呢。」

    陸天豪笑著搖搖頭:「我們走後門,那裡已經沒人了。」

    「什麼?」林姿混身一顫。

    「感謝偉大的方少,我給了剛才那位小姐七千塊,終於讓她同意為九州的夜色添上一道靚麗的風景……此刻她正在藍調的前門那裡大跳脫衣舞呢。歐海的人在門口守了一個小時,想必也悶壞了,他們不會不喜歡這出我送給他們的好戲的。」

    跳脫衣舞?

    林姿一陣暈眩.

    這樣的法子都能讓他給想出來,林姿覺得今天實在是大看眼界。這刻連她都很想去前門看一下那個紅粉女郎的精彩表演了。

    難怪陸天豪剛才會對酒吧裡的女人做出那樣的分析,現在看來,那紅粉女郎到是驗證了他的論調,金錢與刺激的雙重刺激令一個女人可以放棄一切尊嚴。

    那一刻,林姿被陸天豪臉上的神情弄得又好氣又好笑。

    什麼話也不說了,林姿拉著陸天豪就往後門跑。

    果然,歐海的那幾個兄弟全部忘了自己的責任,跑前門看新鮮去了,後門一時無人。

    陸天豪就那樣大搖大擺地和林姿從後門走了出去,一路無驚無險,到頗有幾分偷情時的刺激感覺。隱隱地還能聽到前門處傳來的轟然叫好和接連不斷的口哨聲……

    路上,林姿感嘆:「你是我見過的最狡猾的混蛋。告訴我你是怎麼和金毛結仇的。」

    「這個嘛……說來就話長了。」

    「從這裡到我家,用走得話至少得要一個小時。這段時間,夠你講完一部亂世佳人了。」

    陸天豪的心中一跳。

    這算是一個邀約嗎?

    他很是認真地看了林姿一眼,然後才遺憾地說:「能夠送你回家,真得是一種榮幸,不過可惜……今天怕是不行了。」

    林姿一呆,只見陸天豪已經隨手在路邊抄起一根木棒。

    「你要干什麼?」林姿大叫。

    「回去。去找歐海了結一下我們的事情。」陸天豪沉聲道。

    「你瘋了?」林姿大喊。這個混蛋花了七千塊終於跑了出來,現在卻又要回去找歐海?

    他到底想幹什麼?

    陸天豪漠然回答:「算是瘋了吧……今天我的心情不錯,突然覺得偶而衝動一回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我要和歐海好好幹上一架。因為我發現有些事情……用拳頭來解決,或者比用手段來解決更有效果……我現在熱血沸騰著呢。」

    陸天豪拿著木棒,就那樣一個人向著藍調酒吧走了回去。路上,只丟下林姿一個人冷冷清清。

    那一刻,林姿的眼中突然閃出一線淚花,她意識到,今天這個晚上,將會是她度過的最難忘的一個夜晚。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5
第十章 藍調酒吧(5)
歐海已經徹底暴走了。

    陸天豪象耍猴子一般隨便找個女人出來就把他安置在後門上的人全給調走了。

    「你們都是豬啊!沒見過女人是怎麼著?不就是露個咪咪嗎?就全忘了正事?現在可好了,那小子又不知道躲哪個角落裡笑我們了!媽的!媽的!全是豬!」

    歐海大喊大叫。

    「我操,海子,大家都是哥們,你別當我們是你手下好不好?老子是見過不少女人,就是沒見過當街脫衣服的女人。誰能想到那小子出這損招啊?靠,他還夠有錢的。不就是當初坑過你的一個小子嘛?跑就跑了唄,多大的事啊。過幾天哥幾個給你去九大找場子去,看不好好教訓那小子。他不是有錢沒處使嗎?敲他幾個出來大家花花。」一個混混不滿地喊。

    「我找你媽B!」歐海大叫。

    幾個混混互相摻在一起,堵住藍調的門口大吵大鬧。

    至於跳脫衣舞的紅粉女郎早拿著那七千塊錢下班去了。

    陸天豪的身影在路燈的拉扯下漸漸延長,直到歐海的腳下.

    順著那一抹身影望去,遠處的路燈下,陸天豪抗著木棒的身體站得筆直。

    他向著歐海微笑著招了招手。

    「媽的,混蛋!他竟然還敢回來!」歐海看到陸天豪那得意的面孔,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哥幾個,抄傢伙,滅了這小子!」

    整整六個人,呼嘯著舉起手中的鐵鏈,木棍一起衝向了陸天豪。

    陸天豪的臉上閃現了一絲潮紅,那是心中的血氣在沸騰。他什麼話都不說,長長的木棍對著首當其衝的一個小子就捅了過去。

    這一下,正捅在那小混混的小肚子上,痛得他彎下腰去。

    下一刻,木棍已經轉直捅為揮舞,在空中劃了漫長的半圓,一下將後面的幾人逼退在圈外。但緊接著,歐海他們還是立刻又沖了上來。

    一個小混混用鐵鏈狠狠地抽向陸天豪,被他閃過後飛起一腳將那小混混踢開。但隨之而來的是接連兩棍正砸在了陸天豪的背上。

    陸天豪猛然一個回身,鐵拳正砸中其中一人的臉上,那傢伙捂著鼻子就倒了下去。

    可這一拳擊出的同時,歐海的鏈條也正抽在了陸天豪的手臂上,嘶啦一下,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又長又深的一道血痕。

    陸天豪連退幾步,避開了被圍攻的局面,手中的木滾繼續揮舞,或敲擊,或做槍刺,或掄砸,使得風生水起。

    他採用邊跑邊打戰術,始終與幾個混混保持著距離,絕不給他們撲擊的機會,不過即使如此,六個人仍然不斷地圍追堵截,一下又是一下,狠狠地向陸天豪的身上招呼著。

    只是十多分鍾的時間,他們已經從藍調酒吧的門口一路乒乒乓乓的打過去,穿越了整整三條街道,來到了一個小碼頭邊。

    追打陸天豪的包括歐海在內,還剩下三個人。

    而陸天豪本人也多處受傷,氣喘吁吁,臉上掛著一道血絲,眼中卻透出一抹不屈的剛勁。

    歐海也在大口地喘息著,同時卻張狂地獰笑著:「小子,看不出來你身手不錯啊,力氣也蠻大的。不過老子今天吃定你了,怎麼樣,沒後勁了吧?」

    陸天豪以棍拄地,一邊用父親教他的心法進行悠長的吐息,迅速地回覆體力,一邊笑呵呵地說:「這個不用你關心。不管怎麼說,你今天要卸我胳膊的願望,怕是實現不了了。」

    歐海的臉上露出個不屑的表情:「我呸。我真他媽的搞不懂你小子,花幾千塊錢跑了出去,沒事又跑回來幹什麼?」

    「我做事從來不需要向別人解釋,更何況是你?你既然想打,我就陪你打一場是了,囉嗦那麼多干什麼。」

    「操的,真他媽的還長脾氣了。」歐海揮拳頭再上,陸天豪接連幾個後退躲開,反手給了歐海一棍子,痛得他渾身發抖。

    「你他媽的有種別躲!」歐海憤怒地叫囂。

    「呵呵,我還沒說你有種跟我一對一呢,怎麼你到還好意思提要求?」陸天豪一邊繼續後退,一邊笑著說。

    後面的兩個混混一邊追一邊大喊:「海子……等等……媽的,累死了,歇口氣再打!」

    歐海回頭一看,那兩個傢伙都跟狗一般狂吐舌頭大喘氣呢。

    那三個被陸天豪打趴下的小子也終於趕了上來,一轉眼間,又成了六對一的局面。

    只是無論比速度,比耐力,他們都差了陸天豪太遠,始終沒法形成有效的合圍。看著陸天豪就在眼前,卻總也抓不住他,心中的火那個大啊。

    「我操你大爺!」歐海狂喊。「你他媽的就跑吧!你丫就是個沒種的孬貨!」

    陸天豪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歐海的眼神帶著一絲不屑。

    「歐海,我要是怕你,我就不會在離開之後再回來。你不是想我玩場硬的嗎?行,我只有一個條件。」

    歐海一楞。

    「這個條件很簡單。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不希望為一些過去的事影響自己以後的心情。你要和我打,我奉陪。咱們一次解決。至於能把我解決到什麼程度,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歐海的眼中露出一絲凶光。

    「好,就照你說的。哥幾個都聽見了。咱們今天一次性解決所有恩怨。我今天要是收拾不下你,以後你愛去哪去哪,我看見了就當不認識。」

    「很好。不管你以後會不會遵守你現在說過的話,至少我是記住了。」陸天豪一笑,果然再不後退半步,橫起木棍,對著歐海說:「那麼……上吧。」

    瘋狂的吶喊聲中,眾人戰成一團。

    這絕對是一個令路人難忘的夜晚。

    在今夜,他們看到了一場壯觀的搏鬥景象。

    路燈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揮舞著木棍,彷彿一個孤獨的戰士,寫意地揮灑出一幅的大型的戰鬥風情畫。

    這幅畫面沒有血與肉的飛濺,卻有著充滿生命朝氣與怒火的迸發。沒有那鋼刀揮舞長槍擺動時冷冽的寒鐵之光,卻有著在原始衝動下最野蠻最瘋狂的表現。

    這一刻陸天豪將自己化身為一個勇猛的鬥士,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與對方做著拚死的搏鬥。

    他不知道打了多久,當額頭上的那一滴血從額頭上流下時,眼前已經是一片鮮紅的世界。

    天地為之而旋轉,手上的木棍也逐漸揮舞無力,眼前的景象重重疊疊令人看不清楚。眼前的對手像是一隻隻張牙舞爪的狼,瘋狂而擇人而噬,他卻是這逆境中艱苦奮戰的鬥士,無論受到多重的傷,卻總也不願放下武器投降。

    痛楚如跗骨之蛆,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精力,意志逐漸消散,神智也開始模糊不清。

    對方畢竟擁有六個人。

    每一拳擊出,都會換來六倍的回報。

    臉上滿是血跡,身上已不知中了對方多少拳。

    歐海的日子也不好過,對手出奇的強韌,竟是怎麼也打不倒,反到是自己這邊又有兩個人哀號著倒下了。

    又一次被陸天豪一拳打中的臉,他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斷了。

    該死的,六個人都收拾不了這小子嗎?他憤怒地想。

    就是這時,一陣轟隆的馬達聲在後方想起。一個罩著黑色頭盔的騎著大太子穿著黑色皮衣的車手突然從後方猛穿過來,直朝他們撞了過去。

    歐海的人嚇得連忙閃開,大太子直衝而過,飛一般來到陸天豪的身邊。一個低低的聲音叫道:「上車!」

    陸天豪一把將手中的木棍對著那幫混混扔出去,飛速跳上太子車,抱住那騎士的腰,大太子揚起一陣升騰的煙霧,就那樣一騎絕塵而去。

    「混蛋!混蛋!」幾個混混對著那車瘋狂的大罵。

    到是歐海,狠狠地盯著那車,一句話都不說。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5
第十一章 藍調酒吧(6)
 林姿很是小心地把陸天豪從車上扶下來。

    細心地看他的傷口,一道重擊正在額頭上,起了一個大包不說,大量的血還流了陸天豪滿臉。

    渾身上下都是傷,陸天豪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沙袋。難得的是他竟然還能自由地走動,還能露出那招牌般可愛的笑容。

    「被六個人打成那樣,沒死沒廢算你幸運。」林姿沒好氣地說,扶他進房間。

    那是一套公寓房,只有林姿一個人住,清淨幽雅。

    陸天豪擦去眼角的血水,看了看鏡子,滿意地點頭說:「我覺得更幸運的是臉上沒傷,額頭的包正好可以頭髮擋住。只要洗個澡再換身衣服,我保證明天沒人能看得出來。」

    「你到是挺想得開的。」林姿撇嘴。

    「只是懶得回答那些傢伙的問題而已。你知道學生通常都很八卦的。」陸天豪笑道。

    「浴室在那邊,先去洗個澡吧,出來後給你上藥。」

    陸天豪連忙走進浴室。

    脫去血污滿身的衣服,露出滿身的血污,陸天豪覺得自己現在這模樣就像是個逃犯,有夠狼狽。

    「我想我開始理解安其山了……雖然疼,卻很過癮。」對著鏡子,陸天豪笑著對自己說。

    緩緩地躺進浴池中,看著一池的清水變成血水,陸天豪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褪了毛的鴨子。

    門突然打開了,嚇得陸天豪連忙遮住下體。林姿一甩手扔進一塊毛毯後又出去。

    在門口。她喊了一嗓子:「受那麼重的傷還泡水裡,你不要命了?稍微洗一下就立刻出來。」

    這是陸天豪第一次感受到一個同齡女人的那母親式的關心。不知為何,心中格外溫暖。

    過了一會,陸天豪出來了,披著那件大毛毯。林姿的家裡沒有男人的衣服,只能立刻把他衣服洗掉,希望明天早上能來得及干。

    「看來我今天只能睡在這裡了。」看著自己的衣服在洗衣機裡轟轟的轉動,陸天豪苦笑。

    林姿用行動表明一切。

    她在鋪沙發。

    「躺下,給你上藥。」林姿拿著藥瓶嚴肅地說。很好,現在她又成護士了。陸天豪順從地趴下。

    「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和金毛結仇的。」林姿坐在陸天豪的屁股上開始給他上藥。這裡是他全身唯一沒受傷的地方。

    此刻陸天豪的身體近乎全裸,不過兩個人都刻意迴避了這種微妙的感覺。

    「想不到你對聽故事這麼感興趣。」陸天豪一邊說一邊疼得齜牙咧嘴。

    這藥效好像太勁了些,比被用刀子砍身上還疼。

    「我只對感興趣的人的故事感興趣。忍著點,這藥是接你前我特別去藥店買的,最貴的那種,聽說療效很好。」林姿邊給他上藥邊說。這個男孩的身體到是相當健壯。

    「一般別人都是先救人再買藥,你卻先買藥再救人?」陸天豪有些驚訝。

    「直接去救你,不是辜負了你找人打架的心思嗎?」

    「……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陸天豪老實說。

    「一樣,你也是個很特別的男人。」林姿笑道。順手按了一下傷口,疼得陸天豪大叫。

    於是林姿確認:「原來你還知道疼。」

    「可你卻不知道心疼。」陸天豪脫口而出。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下,場面出現了略微的尷尬。

    陸天豪開始講故事。

    講他在學校裡認識的朋友,還有和金毛結仇的經過。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傾訴,傾訴自己這些年來從未傾訴過的一切事情。

    他覺得自己太孤獨了。

    孤獨到從來沒有人能真正聽到他的心聲……

    這天晚上,陸天豪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通過窗檯的玻璃,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天空那點點的星光。

    那些星光就像心頭一點一點的記憶,從他十歲那年父親出車禍開始,直到現在的每一天。

    他的記憶力是如此的好,以至於腦海中的影像竟是那樣的直觀而清楚。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十歲之前的事情了。彷彿在父親死後,他就自動忘記了那之前所有的回憶。

    或者……是自己再不願想起吧。陸天豪的心中有些黯然。

    林姿說得沒錯,自己是個特別的人。以一肩之力對抗命運,就像是重壓下的螞蟻,除了不停地前進,再無退路。

    姜清貿說得也沒錯,他太驕傲了,驕傲到不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憐憫,也不屑於那些褒揚。

    這份傲骨成了他前進的動力,也成了他特立獨行的旗幟,指引著他走自己想走的路。

    可是今天,他卻放棄傲骨,接受了林姿的幫助。接受了她對自己的一切安排,一切彷彿是那樣的順理成章。

    這是為什麼?他有些不明白。

    房門輕輕打開的時候,一個人影遮住了月光。

    身影在月光下拉長,延伸到陸天豪的胸前。

    那個身影說:「我睡不著。看來你也睡不著。」

    陸天豪回答:「我想……如果讓我抱著你……或者我們都能安心入眠。」

    於是,身影溫柔地偎依進陸天豪的懷抱。

    不著片縷。

    兩具火熱的身體相互交纏在一起,彼此感受對方的溫度,享受對方的那濃濃蜜意。雙唇交接,林姿的舌如一條靈動的小舌,滑進了陸天豪的口腔。

    陸天豪覺得下身在充血,那是他第一次迫切地想要破門而入享受那佔有的快感。

    他的手侵襲到對方那傲人的雙峰上,感受那溫暖的飽滿而滑膩的舒適。而林姿的手臂則直接從陸天豪的頸後伸了過去,抱住他的頭顱,將自己整個身體壓在了陸天豪身上。

    「唔……」陸天豪低低地呻吟了一下。

    「我弄疼你了?」林姿問。

    「……這話本該男人問女人的。」陸天豪苦笑。

    於是林姿也笑了。「我不是個好女孩,可我還是個處女。那麼……來報復我吧……我要你……哪怕你現在並不適合做愛。」

    陸天豪的聲音有些迷離:「我也想要你……但我可以保證,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好。」

    夜色下,兩具身體緊緊地靠在了一起,彼此交融,彼此佔有,彼此感受對方的一切。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5
第十二章 奇妙的開頭(3)
 一大早,陸天豪是被痛醒的。

    陸天豪很遺憾地發現,自己只不過是給林姿製造了一處外傷,而林姿卻給自己製造了至少三處新的抓傷以及數十處的吻痕。

    這個女孩在床上的表現簡直就像一隻小野貓,初嘗滋味的她接連向陸天豪索取,感受著那熱流衝擊自己的同時,還在陸天豪的身上製造著一處又一處的愛痕。陸天豪懷疑假如不是顧及自己有傷,她的表現或許會更加暴烈,更加兇猛。

    此刻小野貓依舊在沉睡之中。習慣了夜生活的女孩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來。不過她竟然還留了個紙條給陸天豪。

    「一:我知道你起得肯定比我早,所以買早飯的時候記得不要給我買,因為我不吃早飯的。二:千萬不要試圖叫醒我,我會抓狂的。三:不要試圖對我負責,也別覺得誰欠誰什麼。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上你了。四:做性夥伴沒問題,但請不要干涉我的生活習慣。五:好消息是我打算戒菸了,壞消息是今天晚上你必須繼續在我的床上度過。我還想要。六:鑰匙在窗檯上,走的時候記的關門,要輕手輕腳。別怕看見房東老太太,我不怕別人說閒話的,希望你也不怕。最後一條:走之前,吻我。」

    陸天豪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竟已被挪到了裡屋的大床上。他只能笑著把紙條收好。

    他深深地吻了林姿一下,然後去窗檯拿起鑰匙,推門離去。

    他走時,沉睡中的林姿,眼角突然滑落出一滴淚花,正打在陸天豪睡過的枕頭上

    方眉的報紙在學校裡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轟動。

    有個有錢的大學生請全校所有人免費上網,重點是還供應免費的午餐。這下連那些自己有電腦的同學都趕了過來。

    學校的那幾間空置的門面房都已經被陸天豪租了下來,50台電腦也搬了進去。

    上千名學生堵住了門面房前的那條街道,就連陸天豪自己想走進去都很困難。

    張小雅老遠就看見了陸天豪,興奮的大叫:「喂,天豪,天豪!這裡啊!」

    陸天豪奮力地擠了過去。

    張小雅拉著陸天豪就說:「你現在成新聞人物了,所有人都問那個發錢的傻鳥在哪呢。」

    陸天豪呵呵一笑:「聽上去有點負面新聞的味道。你現在看我是不是也特傻?」

    張小雅把頭一點:「有點。」

    陸天豪無奈的聳肩。

    「婉兒也來了,在裡面維持秩序呢。哼,她現在到像個老闆娘了。」張小雅的口氣頗有不服。

    頭痛,頭痛,陸天豪覺得在感情這個問題上自己真該向那些風流大少們學學。

    不過一想到林姿,他又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做風流大少的潛力的。

    人群突然一面倒。

    一個大漢突然從後面彷彿橫衝直撞的坦克般直開過來,大喊大叫:「陸天豪呢?陸天豪呢?」

    陸天豪抬眼一看。

    呵呵,這不正是那個力哥嗎?

    張小雅瞪著眼叫:「喂,你是哪個系的學生啊?有禮貌沒有?要上網一邊排隊去。」

    陸天豪拉了她一下說:「他不是來上網的,是我叫他過來有事的……他就是上次樂樂找來教訓我的那個力哥。」

    「啊?」張小雅急了:「那你還不快跑。人家報仇都報到學校來了。」

    陸天豪無奈地拉住張小雅道:「別急,別急。他不是來報仇的。是我昨天打電話給他說要介紹一份工作給他,喊他過來的。」

    張小雅一陣昏迷。

    那邊力哥看見陸天豪,也是呼呼的就衝了過來,對著陸天豪大喊:「喂,小子,可找到你了。你昨天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只要我在你這干,你就給我一千塊的月薪,而且還包吃包住,同時把上次的飯錢也給我結了?」

    「沒錯!」陸天豪肯定地點頭:「如果你幹得出色,我還給你加工資。」

    力哥一拍胸脯喊:「沒問題。你說吧,讓我揍誰!」

    「……」陸天豪無語。

    當初收拾了力哥之後,力哥的師傅曾經做過一句評價:由此拳的用力準確可以看出,你打不過那個學生。以後不許再找他的麻煩。

    何力無奈,只能忍氣吞聲自己嚥下這苦果。沒想到陸天豪昨天通過關樂樂竟然會突然打電話給他,說要給他介紹一份高薪工作,只要他同意,上次的飯錢也會全部如數給他。這可把力哥樂壞了。上次為了那幾千塊錢,他可是被自己老爸一陣好打。

    陸天豪拉著何力擠到自己的店門口,然後指著這店說:『看見了嗎?我在這掛了一個招牌。免費上網,包吃。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凡是不符合我的要求的,一概給我把他從店裡扔出去就行了。『

    力哥一看這黑壓壓一大片人,心裡也是一閃,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行。你說吧,什麼要求。」

    「這50台電腦,我全部做過了手腳。有的是網頁無法打開,有的是缺少windows支持文件,有的是註冊表被修改過,有的是中了病毒。所以,正常情況下無法使用。凡是來玩電腦的,必須自己解決這些毛病然後才能用。每人限時十分鍾,解決不了的就走人。中午12點,食堂會送午餐過來.凡是在那裡正常上網玩遊戲或者聊天的,你就讓他過來吃飯。要是還在擺弄機器玩不起來的,就當他錯過時機,不許後補。這裡是四千塊,算是付上次的飯錢吧。」

    力哥接過錢,呵呵笑道:「太好了。不過上次吃了沒到四千,我把多的錢還你好了。」

    陸天豪一揮手止住了他:「不用,多的就算你這個月的伙食費吧,畢竟以後你的伙食也是我負責了。你食量大,就多發點好了。」

    何力開心地收下,不過一談到食量這個問題,不由得還是臉一紅.

    陸天豪剛才說的那些,他聽得有些暈,不過還好內容不是太多,他都能記住。此刻拿到錢,他便連連點頭。雖然他也搞不明白陸天豪為什麼這麼幹。

    陸天豪繼續說:「我在計算機裡做的手腳並不複雜。這裡是計算機學院,相信能解決這些問題的絕不少於50人。所以到時候依然會出現供不應求的局面。到時候,你可以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想保留機器的使用權,可以自己在電腦做小動作。不管他們怎麼做,只要不把機器給我搬走,不把零件給我拆了,就算是種病毒,或者把整個硬盤都給我格式化了,我都無所謂。反正,我們是按機器提供午飯,到時候誰在機器上正常使用,誰就吃飯。這裡24小時開放,他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過幾天,我們還會提供免費的晚餐和夜宵。」

    「那麼爽?」力哥吐了下舌頭,然後問「還有什麼?」

    陸天豪從口袋裡拿出紙筆,寫了幾排字。

    力哥一看,又是一蒙。

    「隨地吐痰者,扔!亂丟菸頭者,扔!破壞機器者,扔!破壞公共財物者,扔!吵架打架罵人者,扔!浪費食物者,扔!對了,讓他們自備碗筷,吃多少盛多少,有敢扔掉一粒米的,從此剝奪午餐權利。吃完飯後不立刻洗碗,或乾脆不洗碗亂丟垃圾甚至洗了碗卻水龍頭不關的,一律扔出去。還有那對周圍事物視若不見不關心不問事的,也一概扔出去。放心,九大上萬人呢,你有足夠的人給你丟著玩。」

    這些規定洋洋灑灑寫了好幾排,力哥看得眼都花了,怎麼看怎麼象教育孩子.

    「過一會,我會把這些字做成大幅標語貼在牆上。這些要求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缺乏公德心者,扔出去。以後這方面的要求我會更嚴格……何力,你自己也遵守一下這些規定。

    何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活不是很難,不過我估計犯這毛病的有不少。我自己都有這些毛病。看來我有的忙了,對了,能叫幫手不?我在街面上有幾個兄弟,功夫都不錯的。這麼多人,我一個人應付有些吃力。」

    陸天豪搖了搖頭:「不需要,幫手我都給你找好了。一個叫安其山,一個叫李小峰,都是超級打架王。過會他們會過來,到時候你們三個合計一下該怎麼做吧。今天一天下來,估計這一片就不會有太多人了,到時候我會好好核查他們的水準的。」

    張小雅在一旁冷笑:「還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招工淘汰賽呢。」

    她算是徹底明白陸天豪的用意了。這個混蛋,做事總是那麼另類。

    力哥呆呆地問了一句:「那你呢?你做什麼?」

    「我?」陸天豪想了想然後說:「今天有個攝影展,我打算去那邊轉轉。」

    何力很是由衷地說了一句:「真瀟灑……你看上去的確象塊做老闆的料……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不過我跟你幹了。」

    陸天豪一笑,轉過頭對張小雅說:「我和婉兒一起說好了去看這個攝影展……我們三個一起去吧?」

    張小雅很隨意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本來呢,昨天到是和你約好了,不過我沒想到,正好方華今天也約了我去看攝影展。而且他還帶了特別為我拍的寫真集打算用來拜師呢。現在想想,陪他去看也不錯,至少不用做你們的電燈泡了。希望你不會介意哦……」

    她的尾音拉得很長,陸天豪一臉的哭喪。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就是一個白痴。不過想想也是,要想同時擺平兩個美女,恐怕對誰來說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潛意識裡,一個聲音在說:「不對,是三個美女了。」

    「也許是四個……」陸天豪喃喃自語。

    惟有力哥在一旁愁眉苦惱地想著,是先把人揍一頓再扔出去呢?還是扔出去後再揍一頓?想想老闆未必會同意自己的想法,還是老實地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吧。不過他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陸天豪要這麼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就是些小事情嗎?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5
第十三章 熱鬧的一天(1)
 九州大展覽館為了孫復這次的攝影展,整整為他開闢出四個展廳,分別是國外風土人情展廳,自然風光展廳,國內外大事件記實展廳以及鄉土展廳。

    四個展廳各有一個主題,而每個小主題又與今天的大主題相互緊密連接,那就是「環境保護」。

    孫復大約用了三年的時間周遊世界,完成了這一系列堪稱藝術的偉大作品。在這裡,你可以欣賞到夏威夷的陽光海灘,可可西里的冰火世界,乞力馬扎羅的如雲雪冠,以及多瑙河的神秘多情……

    此外孫復還將把你帶到一個純淨得彷彿沒有污染的世界,如西藏高原上那寬廣的草原;一個光怪陸離的能體會到各種人文文化的世界,如巴西的狂歡節盛筵;一個彷彿天堂般沒有瑕疵的世界,如桂林的山水風光。

    孫復就像一個魔術師,以相機為道具,揮舞著手中的魔棒,將遊客從一個世界轉瞬間進行時空的跳躍,帶到另一個世界之中,揮灑出一片片紛呈的精彩。

    走進展廳的那一刻,陸天豪第一時間被畫面上展現出的那些輝煌般的美麗所震撼。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攝影的魅力,以至於他終於開始理解方華為什麼這樣熱衷於做一個攝影師了。

    方華是一個惟美的大男孩。對他來說,一切美麗的事物都是值得追求的。

    或許……他並不是真得好色,只是更加懂得應該如何欣賞女孩子那種天生自然的美麗氣質。

    來的路上,姜婉兒並沒有多說什麼。

    綁架事件之後,姜婉兒和陸天豪之間就彷彿有了一層心靈相通般的聯繫。有時候,不需要說話,只需要彼此看一眼對方,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姜婉兒知道陸天豪苦惱什麼,所以她既不逼他,也不退讓,只是默默地跟著陸天豪,極盡溫柔。

    聰明的女孩是不會讓自己喜歡的男人感受到壓力的。

    進了展廳之後,姜婉兒到是活躍起來,顯然也很是陶醉於這些精美的攝影藝術。不過陶醉的同時,她還是對陸天豪說:「你該已經猜到,姐就是孫復的女兒了吧?」

    陸天豪點了點頭。

    自從綁架事件之後,孫弄影就再沒給過陸天豪好臉色看。一大群警察,竟然被一個學生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對她來說,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

    「今天她肯定也會來。你要不要躲躲?」姜婉兒小心地問。

    陸天豪一笑:「我又不欠她錢,怕她幹什麼?」

    姜婉兒很是不好意思地低頭回答:「姐已經知道那水龍頭是我弄壞的了。」

    陸天豪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看著姜婉兒,陸天豪嘆息:「是她猜到的,還是你主動招供的?」

    姜婉兒有些慌張:「你……你也知道得拉,那次事情之後,姐就對你很有意見,害得我一直都在為你說好話……有一次……有一次……」

    「有一次你不當心就說漏嘴了,然後被她給逼問出來了?」

    姜婉兒羞澀的點頭。

    陸天豪苦笑,只好說:「沒事的。既然這樣,我就躲躲好了。我知道你想去見她,說吧,要我去哪?」

    姜婉兒興奮地一指國外風土人情展廳說:「你去那。我和姐約好了在鄉土見面的。」

    陸天豪抬腿就走。

    「喂。」後面是姜婉兒喊他。

    陸天豪回頭看看。

    姜婉兒有些羞紅著臉說:「你也知道……姐這個人性子烈,有時候像個男孩子。其實她真要和你斗,肯定是鬥不過你的。所以……為了我,你就忍她一些好嗎?」

    或許在姜婉兒的心裡,陸天豪真得是一個無敵的存在了。她讓陸天豪去躲孫弄影,現在怎麼看到都像是在保護孫弄影的樣子。陸天豪只是一笑說:「放心吧,要是碰上了她,隨她怎麼做,我都不會生氣的。說起來,上次也的確是我們整了她。就算是無心,她也同樣有理由生氣。」

    姜婉兒這才放心的離開。

    國外風土人情展廳是孫復三年前的作品,有大部分還是孫復早年拍攝的,其中有一些在現代依然有一定的價值和意義,同時也符合今天的主題思想,所以也被拿了出來。

    陸天豪一邊欣賞這些優美的攝影藝術,一邊隨著人流緩緩前進。

    走到一副大型鴨球運動攝影照前的時候,他終於停住了腳步。

    照片上,一個俊郎的阿根廷青年正立騎馬上,手中拿著一個圓形小球,向一處高高的藍框裡投去。動作矯捷,姿勢優美,充分體現了力與美的結合。

    攝影師抓住了投球的那一個瞬間,騎士策馬,投球,球出手,入筐。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在一幅照片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充分體現了攝影師對時機的把握能力,以及攝影就是抓住生活中最精彩的那一個瞬間的這一具體概念。

    「鴨球,又叫馬上籃球,是阿根廷人的一項民族體育運動。早年阿根廷人用鴨子做球,騎在馬上相互爭搶,因此得名鴨球。」

    陸天豪回頭看了一下,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年輕人,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一邊欣賞,一邊點評,到是自得其樂。

    陸天豪一時興致大發,也忍不住說道:「鴨球是一項很有趣的運動。起初的鴨球,規則相當簡單。只要你不把鴨子藏起來,那麼不管你使用什麼手段,只要能把鴨子從對方的手裡搶過來就行。哪怕是動刀子也無所謂。」

    那個年輕人大概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對鴨球瞭解甚多的人,一時間也來了興致:「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運動員比賽時就像是出征前的武士,戴著鋼盔,穿著緊身衣,看上去更像是一群輕騎兵而不像運動員。」

    陸天豪笑著接口:「時代在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這樣的裝束僅僅只是傳統。擁有了規則的鴨球運動已經開始變得儒雅文明了許多……」

    「但卻無復往日的精彩。」那年輕人接口。

    陸天豪一笑,轉過身說:「那麼相比運動和攝影,你覺得哪個更有吸引力呢?」

    「市場告訴我們,運動本身毫無疑問比攝影更有魅力。但是歷史告訴我們,優秀的攝影作品總能在經年累月中保持住它的輝煌,運動卻永遠做不到這一點。因為運動比賽本身最重要的意義就再於打破與被打破之間。」

    陸天豪笑道:「所以攝影如茶,意境深遠,讓人回味無窮。運動似酒,激烈軒昂,令人酣快淋漓,」

    兩個人像碰上知己一般,越說越起勁,彼此間都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那年青人一伸手說:「我叫郭自強,很高興認識你。」

    「陸天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郭自強?這個名字好熟悉?陸天豪脫口而出:「這樣的名字,通常上面還要配一個郭自剛,才叫合適吧?」

    郭自強摸著鼻子很是嘆息:「這就是俗名的好處了,連家事都可以省得報了。不過你的名字,好像也可以給你配個叫陸天英的哥哥才對?」

    陸天豪一笑:「很抱歉,我佔了我那並不存在的哥哥的名字。」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陸天豪說:「那麼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那個以紈褲子弟,不務正業聞名的四海集團的二公子嘍?」

    郭自強一楞,點了點頭說:「準確地說法,叫二世祖。我沒想到你知道我的名字。」

    「只是見過你哥哥一次而已。說起來你們兄弟長得還是挺像的。」

    「哦?什麼時候的事?」郭自強問。

    「昨天白天。」

    「昨天白天?昨天白天我哥哥去找了大昌的姜清貿。對啊,孫復不正是姜夫人的妹夫嗎?有意思,看來你是大昌的人?」郭自強準確的推理令陸天豪也不免吃了一驚。

    陸天豪連忙搖頭:「我和婉兒是同學。」

    郭自強看陸天豪的眼神就更加詭異了。「聽說我哥哥最近碰上了一個很有力的情敵,不會就是說你吧?」

    「能成為四海大公子的情敵,我是不是該表示榮幸?」

    於是郭自強很是拍了一下陸天豪的肩頭說:「恰恰相反,我哥哥這個人,做生意有一手,追女孩子嘛……可不怎麼樣。要說榮幸,等什麼時候你成了我的對手以後再榮幸吧。」

    於是陸天豪靠近了郭自強的耳邊,小聲地說:「真要有那一天,你不會在暗地裡對我捅刀子吧?」

    郭自強的表情很嚴肅,他很認真地回答:「我可是有名的二世祖。難道你不知道二世祖都是無所不為的嗎?」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一時刻流露出欣賞的眼光。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6
第十四章 熱鬧的一天(2)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真的只能用緣分兩個字來形容。

    不知為何,陸天豪對郭自強充滿了好感,而郭自強也同樣很欣賞陸天豪。

    兩個人一起邊欣賞那些藝術品,一邊相互交流著各自的心得看法。不一會的功夫,到已是無話不談,彼此間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下意識地,已經把對方劃入了朋友的行列。

    郭自強從小出生大家豪門,性喜遊玩,很小的時候就到處周遊世界,因此會說英,法,德,俄等多國語言。他曾先後留學於英國的劍橋,美國的普林斯頓和法國巴黎政治學院。不過這可絕不是什麼驕傲的經歷——他沒有從任何一家大學畢業,都是半途而廢。因為他總是很快就厭倦了一個地方,總想著要換個新地方,換種新心情。

    二十多年下來,心情換了無數,成績是半點沒有。他老爹拿他沒辦法,哥哥又疼他,只能任他由著性子胡來。

    陸天豪欣賞郭自強的見聞廣博,經歷豐富,而郭自強則欽佩陸天豪的博聞強記,思路清晰。兩個人說話,往往是郭自強開了頭,陸天豪就給他收尾。這樣的對話,就算是相處多年的情侶也未必能做到,出現在一對大男孩的身上,自然更是少見,所以彼此間格外欣賞對方。

    「我這次從巴黎回來,主要是老爸的意思。他老人家給我發了話,說我要是還天天躺在女人的肚皮上留戀不走,他就徹底斷了我的經濟來源。唉,我當時不相信,沒想到他還真說幹就幹了。所有的信用卡,同時凍結!我硬是靠我那幾個女朋友養活了半個月。這下沒轍了,只能打電話過去,老爸當時就給我寄來一張飛機票,就把我給弄回來了。」

    「照這麼說來,這二世祖的名頭到也不算冤枉了你。」

    郭自強便無恥地大笑:「這名聲好啊,多少美女就是衝著我這名聲主動貼上來的。你想要什麼樣的果,就得先種什麼樣的因。我這人懶散,最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還好我運氣不錯,有個能幹的大哥,家業有他頂著,我是不用操什麼心了,每天坐享現成就行了。一輩子能這麼活著,我也夠滋潤了。」

    「你比我看得開,我真羨慕你。」陸天豪笑說。

    「可是很多人因此而看不起我呢。」

    「人各有志,一定要心比天高才叫有志氣嗎?我到覺得你能把握現有的條件,充分享受生活,也是不錯的選擇。當然了,假如你沒有哥哥,或許你就會主動承擔起份內的責任。不過現在既然有條件偷懶,當然是能偷懶就偷懶的好。說起來,我要是在你的條件下成長,也許做得比你更你極端呢。」

    郭自強高興地大笑:「哈哈,人生得一知己還真不容易啊。這世道,做敗家子容易,做個能理解敗家子的就更不容易了。你能理解我,哈哈,爽!」

    兩個人聊得開心,逐漸走出了國外風土人情展廳,來到了自然風光展廳。

    這裡擺設的大都是孫復從世界各地拍回來的優美景色。有北極的極光,那一道道絢麗的光暈令人目迷;有阿拉斯加的塞班島海邊風景,照片上甚至能看出那清晰的海風;雨中的雲台,夏日的浪漫海灘,流雲激盪的飛瀑流泉,狂飆悍野的草原颶風還有清奇秀麗的山水風光……

    兩個人看得都很入迷,不時的發出點評,讚嘆世界秀麗的同時,也欽佩孫復那高超精妙到毫巔的拍攝水準。

    正聊著,遠處走來一個三十幾許的中年男人,一臉的絡腮鬍須,看上去像個邋遢的不良中年。

    老遠的,不良中年就叫道:「咦?小強你怎麼回九州了?」

    郭自強一臉的悲憤:「拜託你不要再叫我小強了好不好?自從星爺的電影登陸咱們國家後,我就從二世祖墮落成蟑螂了。」

    陸天豪聽得忍俊不禁,那不良中年也聽得哈哈大笑:「好好,自強……雖然你一點都不自強。」

    郭自強鬱悶地搖頭,向陸天豪介紹道:「他叫張震,我朋友。說張震你或許不熟悉,不過要說環亞大聯盟,你應該知道了吧?」

    陸天豪心中一驚,脫口道:「環亞大聯盟?他就是傳說中的悲情皇帝張震?」……

    皇帝,一個在現代社會已經消失的名詞。

    偶而,這個名詞也會被人從一種特別的角度賦予某個特別的人物。

    在商界,打工皇帝是一個人們耳熟能詳的名詞。勝大的唐俊就是典型的打工皇帝。Esprit的刑李火源,也就是娶了林青霞的那位,也是打工皇帝。而張震,在他成為悲情皇帝之前,也是有名的打工皇帝。

    不過他的成名,與他的成就無關,而是與他的失敗有關。

    這位張震其實是一位一等一的人才,早年畢業於美國耶魯,在美國的一家投資公司Website任投資部的技術分析員。由於表現出色,不過兩年的時間就成為該公司的CFO,也就是首席財務官。在一次投資事項中,Website試圖對當時正在迅速崛起的IT領域的一家小公司進行投資。結果,在大家都看好這家公司的情況下,張震力排眾議,認為該公司不具備投資資格,堅決投了否決票。然而,Website固執己見,依然對該公司進行了三千萬規模的投資。這次的投資規模原本也不是太大,但是僅過了一年,該公司就倒閉。Website的錯誤投資不僅血本無歸,並因此引發了一連串的後遺症。人們對Website的投資眼光表示了嚴重的懷疑,最終導致了Website公司出現動盪以及大幅度的人事調整。在張震為Website工作的第四個年頭,Website終於宣告以每股 19.87美圓的價格出售給當時的石油大亨詹姆斯泰勒,Website易主,而張震則在此其間下崗。

    不能不說,張震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離開Website之後,張震便接受國內一家公司的邀請回來做總經理。然而該公司沒過兩年竟然就宣告倒閉,張震再次失業。此後張震先後換了三家公司,都由於種種原因而幹不下去,不是公司倒閉,就是高層出現變動,精英人才相互排擠。張震一時間成了無家可歸的棄兒,日子過得淒慘無比。

    最終,發現張震才幹的還是現任家樂集團的總裁杜睿先生。杜睿力排眾議起用張震,而張震也不負他所望,上任的第一天就是準備籌措舉辦環亞大聯盟事宜。

    環亞大聯盟是張震有感於國內各大商場之間惡性競爭,成本消耗劇烈,利潤幅度下跌,從而試圖改變這一狀況發起的組織,目的是為了建立一個商家之間良好的競合關係,以區域合作為主體,以良性競爭為目的,以信息共享為手段,以資源的合理利用與分配為契機而發起的一個商業大聯盟。

    環亞大聯盟在張震的東奔西跑下在三年前終於所成就,一時間全國有名的商業集團有不少都加入到這個環亞大聯盟中來,成就了各大商家的同時,也再次打響了張震的名氣。

    然而,這位張震先生很是倒霉的卻再次面臨了一個尷尬的處境。

    作為促成環亞大聯盟的功臣,他被任命為環亞大聯盟的副主席。

    環亞大聯盟畢竟是一個商業聯盟,雖然對各商家具備一定的約束力,卻不具備相應的統治力。做聯合國秘書長,永遠比不上做一國元首,何況還只是個副職?

    在一次酒後吐真言中,張震悲情萬分地說:「打工皇帝……首先是打工,然後才是皇帝。我羨慕唐俊,羨慕邢李火源……」

    這句話傳到了杜睿的耳朵裡,這位家樂老總當時就怒了。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我不如陳添橋了?是我不如Esprit了?那好,既然你想要實權,我就給你實權。老總一句話,張震直接下放,成了家樂集團九州分店的負責人。實權是有了,官到越做越小了。

    所以,張震便成了有名的悲情皇帝……

    陸天豪也沒想到,今天在這裡,不但能結識到四海集團的二公子,竟然同時還看到了傳說中的悲情皇帝張震。

    張震今年三十六歲,正是創業盛年,不過就表面看起來,這位張震看上去更像一個四十左右的人,不見絲毫的成熟穩重,怎麼看都像個落魄男人,就連眉宇間都有股鬱鬱不得志的寡歡。

    他看到郭自強很是高興,招呼著過來說:「你小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你老哥呢?」

    郭自強回答:「我哥是大忙人,今天沒空。我這種人是哪裡美女多就出現在哪裡。這地方用來附庸風雅不錯,我不過來沾點仙氣,回去以後怎麼泡馬子啊?」

    張震哈哈大笑:「你小子一點沒變。」

    看看陸天豪,張震問:「這位是?」

    「我叫陸天豪,久仰張先生的大名了。」陸天豪笑著自我介紹。「我是九大計算機學院的學生。」

    「現在是我的朋友。」郭自強補充。

    陸天豪笑了笑。張震斜著眼看了郭自強一下說:「新認識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沒必要做剛才的補充。要知道不是你朋友的話,我多少還看得起一些,是你的朋友,我得先扣10分印象分。」

    郭自強無語,想我做人有那麼失敗嗎?

    到是陸天豪,對張震的為人多少便有了些瞭解。

    這個人,到是個直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這樣的人,在商界這樣的地方,有本事固然是好,只怕得罪的人也同樣很多。難怪他會被人稱為悲情皇帝了。

    不過,陸天豪喜歡他。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6
第十五章 熱鬧的一天(3)
 「張大哥今天怎麼有空來攝影展?」郭自強問張震。

    張震竟似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我是給老薑的面子。孫復雖然是大攝影師,但在咱們這些滿是銅臭的商人眼裡,也未必就能談得到一塊去。可他是姜清貿的妹夫啊,老薑這傢伙下了帖子,要九州有點身家的都過來給他妹夫捧場子,你說我能不來嗎?聽說孫復這次去逛了一圈非洲,回來就就決定賣一批攝影作品支援非洲難民。我估計啊,八成又是老薑的主意,要放我們的血呢。」

    郭自強也笑了:「姜叔這個人,向來是算盤打得應天響。前段時間搞了個陳芷琳的演唱會,順便把個大歌星給睡了,這次又要搞什麼募捐了,估計又不知要給自己撈什麼好處了。張大哥,這次你打算出多少錢啊?」

    陸天豪聽得心裡發笑,想姜清貿在九州果然是混得風聲水起,連他和陳芷琳的那點秘事都不瞞人。不過這個慈善募捐,他到是第一次聽說。

    這邊張震已經不滿意地哼哼著了:「我就是個打工的,爬得再高也是打工仔。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想要錢啊,就找方鴻偉,石白柱他們去吧。這幫傢伙正需要干點好事籠絡人心呢。」

    「怎麼方鴻偉,石白柱他們也來嗎?」郭自強驚問。

    張震點了點頭,滿臉的不屑。對於方鴻偉這類的商人,他向來是看不起的。

    方鴻偉正是方得志的父親,也是昨天陸天豪在藍調酒吧譏笑的對象,沒想到今天竟然就有機會見到。不過陸天豪想不到的是竟然還有石白柱。

    說起這位石白柱先生那也是一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商界名人.

    他本是深城大學的畢業生,早年借款4000元起家,只用了短短5年時間就擠身於十大富豪榜第五位.然而財富於他當真是過眼煙雲,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公司竟然就已經破產,他本人負債近3億,號稱『世界首窮『.

    這位石白柱在那之後沉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時第一個震撼性新聞竟是向銀行貸款一億元用來償還債務.天知道他是憑什麼貸到的這一億款項。

    當時國家經濟正在繁榮之中,大量的人民已經有了餘錢購買保健品。石白柱適時推出的『白金腦『保健品系列一時間憑藉無孔不入的廣告響徹全國.不過白金系列的名聲不是以它的保健效果聞名,而是以那惡俗無比的廣告詞聞名.『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白金腦『這句令全國人民耳熟能詳,嘔吐不斷的廣告詞,在連續數年的調查顯示中,榮獲全國最令人討厭和噁心的廣告之首.它的網絡評語更是惡評如潮.甚至有朋友吵架時都會使用諸如:『你丫腦子有病,是不是吃了白金腦啦? 『這類的用詞.

    不過凡事有正必有反.既然有那麼多人不喜歡它,就總少不了有人喜歡它.對任何一個商家來說,只要能拉住全國人民哪怕是百分之一的人的心,這樣的營銷就是成功的,當然,這一策略只適用於新產品,而非老字號.

    石白柱以廣告惡名而再次揚威,賺錢一發賺得不可收拾.六年前,他將白金腦系列轉手將它倒賣,轉手又收購了一個維生素市場的保健品品牌,繼續以令人惡寒的廣告詞震驚世人.

    最終,這位石白柱眼見保健品生意每況愈下,竟然又異想天開地把他的公司帶回到了網絡遊戲上,試圖在IT領域上能夠有所作為.他在發跡前就是一個出色的電腦程序員,這一次到是做回了老本行。

    不過他的手段和那位方鴻偉先生如出一轍,也是那樣的下流.他原本的公司都是倒騰那些所謂的那種吃不死人的『保健品『的。如今一下子又改成玩網絡遊戲,自然找不到相關的技術人員。這位石白柱一發狠,乾脆從目前國內最大的遊戲公司勝大公司那裡,以重金直接挖走一批高級技術人員,然後便堂而皇之地做出了一個號稱國內有史以來最無恥最坑人最騙錢的網絡遊戲『旅途『.並在此之前便公開揚言『本遊戲一旦出世,將力壓所有網絡遊戲!『

    一時間,凡是經營網絡遊戲的公司,沒有一個不對這位石白柱先生橫眉以對的.

    不可否認的是,論人品,這位石白柱和名流公司的方鴻偉的確有的一拼.兩個人的發展過程,製作的產品和推廣手段都是那麼的下流,無恥.

    所以一聽到石白柱這個名字,陸天豪是大吃一驚,一臉的不敢恭維,敬而遠之.

    不能不說,姜清貿的交遊太廣了,廣到令陸天豪都有些吃不消。原本他還有興趣見見方鴻偉到底是怎樣的三頭六臂,現在一聽石白柱也要來這展覽會,他到徹底打消了念頭,覺得和這樣的商人在一起,只怕自己也要染上一層臭氣了。

    這時候張震也說了:「做生意,講的是將本求利。有頭腦那是好事,不用在正道上,就會出問題。這些年,惟利是圖的風氣是越來越盛,凡事不問手段,只要成功。以最終結果來評定一個人的價值,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很難令商界真正振興啊。不說別的,就說環亞大聯盟,最近的表現也已經也越來越讓人失望了。哦對了,上個月我已經辭去了環亞大聯盟副主席的位置。」

    郭自強一驚:「為什麼?」

    「因為環亞大聯盟已經變質了。變成了一個商家聯合起來的壟斷機構。」張震搖了搖頭嘆息說:「我的做事風格不符合各大集團老總的要求。所以,我只能走。現在啊,我也不想別的了,只要守好我現在這一畝三分地就可以了。」

    陸天豪突然插嘴:「看來上個月各大商場家電價格統一漲價百分之十五,就是環亞大聯盟的傑作了。」

    張震看了看陸天豪,對這個年輕人,此刻自己還不太熟悉,不過還是點點頭說:「其實,家電利潤每況愈下,漲價還是由我先提出來的。只是……我當時提出的漲價額度是百分之四。但是沒想到……他們太貪心了,這樣下去,早晚環亞會自動解散。」

    郭自強笑道:「離開也好,反正那個大聯盟我看也難成氣數。大家都有各自的小算盤,要不是張大哥,要想聯合起來也困難。你瞧,這一旦聯合了,就又出現了貪心不足的情況。這種事歷史上還少了嗎?正常得很。你不退出,那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都是你鼓動的結果,你現在退出了,至少也落個好名聲。」

    張震一翻白眼:「悲情皇帝的名聲就很好聽了嗎?」

    郭自強嘿嘿笑著不答。

    張震又說:「美國一別後,咱們也有一年沒見面了。既然這次有機會再見,乾脆,過一會一起吃中午飯吧,正好也見見雪兒。」

    一聽到雪兒這個名字,郭自強混身都是一個顫抖。他顫顫驚驚地問:「雪兒也來了?」

    「是啊。」張震一點頭,然後看看四周,很是不滿道:「又不知跑哪去了。」

    郭自強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一年不見,小丫頭今年……該十歲了吧?」

    「廢話,難道還十一歲不成?」

    郭自強心驚肉跳地笑,看得陸天豪莫名其妙,想這小丫頭很可怕不成?竟然能把郭自強嚇成那樣。

    郭自強一把摟住陸天豪對張震說:「那可真不好意思啊,張哥,今天我和我朋友說好了一起吃午飯的。咱們……還是改天吧。」

    張震頗有深意地看了郭自強一眼,很是嘆息道:「也好,想要活得長久點,最好就別見那丫頭。」

    郭自強拚命地點頭。

    那個時候,張震大概是又碰到了什麼朋友,一路吆喝著和人打招呼去了。陸天豪頗有興致地問郭自強:「想不到我們的郭二少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郭自強一抹額頭的汗說:「張哥那個女兒不是人,是魔頭,人見人怕!」

    陸天豪正要問一個小女孩能有多可怕,突然間,隔壁鄉土展廳裡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6
第十六章 熱鬧的一天(4)
 鄉土風情展廳此刻熱鬧得像趕集。

    一大群人圍在一起紛紛議論:「這女人也太可怕了點了。」

    「就是,怎麼把人給揍成這樣了。」

    「是啊,都快趕上毀容了。」

    「多大的仇啊,這是。」

    陸天豪和郭自強還有張震三人推開人群,只看見地上躺著一個男人,正捂著臉哀號呢。

    只看身形陸天豪就認了出來:「方華?你怎麼了?」

    地上被揍的那個,竟然是方華!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赫然正是孫弄影。

    孫弄影看到陸天豪衝了過來,臉上殺氣頓現:「你說這個色狼是你朋友?」

    陸天豪把頭一點:「怎麼,他非禮你了?」

    孫弄影怒哼一聲:「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啊。你敢玩警察,你朋友就敢隨便批評我爸爸的作品。果然是物以類聚呢。」

    啊?陸天豪一蒙。

    這小子不是想拜師的嗎?怎麼沒事找事批評起孫復的作品了?而且還當著孫弄影的面批評。你不是找死嗎?你惹誰不好,去惹孫弄影這個暴力女。

    掰開方華的手一看,靠,這哪還是還方華啊,都成了豬頭華了。

    陸天豪回頭一看,張小雅和姜婉兒也都在人群中呢。姜婉兒已經跑過去勸孫弄影了,而張小雅則一旁得意的冷笑。

    陸天豪忙問:「你不是和方華在一起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小雅瞪了陸天豪一眼,冷笑說:「我是和婉兒在一起。我要是和他在一起,就看不到這出精彩好戲了。某些人一邊對我大獻慇勤,一轉眼就又去追另一個了。腳踩兩條船……這下可好,報應到嘍。」張小雅的聲音裡充滿了幸災樂禍,說話多少還夾槍帶棒,有影射陸天豪的含義,大有自己也變身孫弄影的想法……方華,你還真夠爭氣的。陸天豪無奈地想。

    這時一個小女孩突然飛速撲到張震的懷裡,大喊:「爸爸!爸爸!」

    一聽這聲音,地上的方華「嗽」的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小女孩大喊:「就是她!就是她!她才是罪魁禍首!」

    方華衝過去,氣得要揍那小丫頭,張震先退一步把女兒給抱得緊緊的。

    陸天豪忙問方華這是怎麼回事,方華氣憤得喊:「你問她!你問她!」

    那個時候,婉兒看見了郭自強和張震,竟然也都認識,卻又驚訝於陸天豪怎麼和他們在一起。也問陸天豪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場子裡的人你認識我,我認識他,他認識你,指東說西,驢唇對馬嘴,烘烘嚷嚷,全亂了套了。連孫弄影都有些蒙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這是?

    末了,外面又傳來一聲高喊:「亂七八糟,成何體統!你們都幹什麼呢?」

    只見又是兩個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正是姜清貿。還有一個,正是那說話的中年人,孫弄影滿面激動,一下撲了過去,高喊:「爸爸!」

    展覽廳裡又是一片混亂。

    那時候,陸天豪和郭自強相互對視了一眼,心想:這可真是熱鬧的一天……

    原來方華和張小雅到的確是一起過來的。

    不過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真得是很難猜。

    張小雅是想借方華急急陸天豪的。但進了展覽廳卻看見姜婉兒一個人和孫弄影在一起說話。

    她看方華討厭,乾脆丟了方華一個人不管,拉了姜婉兒去一旁說話了。方華一個人被弄得老沒趣,想問姜婉兒這拜師的事怎麼樣了,想想又怕她嫌自己太心急,只能故作鎮定,先在一旁欣賞孫復的作品再說。

    他正在欣賞呢,旁邊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衣服,對他說:「哥哥,哥哥,你來。」

    方華看這小丫頭粉雕玉啄長得十分可愛,心裡就有幾分喜歡。彎下腰很溫柔地對她說:「什麼事啊,小妹妹?」

    那小丫頭就咬著牙對他說:「哥哥,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好不好?」

    方華嚇了一跳,想怎麼這麼小的小丫頭就做紅娘了。

    小丫頭說:「你看那邊,那是我姐姐。」

    順著小丫頭的手指看去,一幅大型風光攝影前,一個妙齡女郎正站在那裡細心觀賞。看背影,身材婀娜,瞧側面,鼻尖微挺,皮膚白皙,顯然是個美女。

    方華當時就心動了。

    小丫頭道:「我姐姐喜歡你,想請你去和她聊天。她不好意思說,讓我過來跟你說。」

    方華心中那個雀躍啊,想自己終歸還是有人賞識的。

    那小丫頭又說了一些,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姐姐心高氣傲,一般人看不上眼,方華要想獲得她姐姐完全的芳心,首先就得有所表現。

    方華一時興起,先給小丫頭買了塊雪糕,然後走到那姑娘的身邊,很是嚴肅地咳嗽了兩聲,然後和孫弄影一起看那幅攝影。

    這幅攝影作品是孫復在非洲時拍攝的。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太太,滿面雞皮,手若雞爪,瘦得如皮包骨頭一般,手裡還拿著一個水甕。整個荒涼的大背景下,就是那樣一個老太太,卻一個人要走上數十里地去打水,充分體現了非洲人民生活的艱苦。畫面色澤如重金屬般沉重,給予人一種壓抑的氣氛,烘托出那種淒慘無助的悲涼之情。

    方華一鳴驚人,搖頭晃腦地對著這幅攝影說:「這作品不好,有問題。」

    孫弄影大吃一驚。

    這可是他父親當年獲獎的作品,怎麼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她父親的作品不好?

    她以為碰上了高人,很是禮貌地問:「請問這作品是哪裡有問題?」

    方華一看她認真的模樣,想小丫頭說得果然沒錯,姑娘對他有意思,心中更是歡暢。為了討美女歡心,他是下定決心要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所以開口就是不凡。這刻孫弄影問他,更是給了他說下去的理由。

    孫弄影很是耐著性子的聽方華說下去,誰知她越聽就越是來氣。

    方華說:像這樣的作品,實在是太過普通。色彩過於憂鬱不說,整個畫面的框架佈局也有不合理之處。攝影最重點線分佈,輪廓與細節之間的處理相當重要。以瞬間概念囊括整個要說明的內容是一件非常技巧的學問。拋開這點不說,就創意上也略顯普通。如果是他,他會在那位老太太的身邊放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女,皮膚白嫩,高挑秀麗,以健康對老邁,以美對仇,以幸福對災難,充分加劇畫面的衝擊感,給人以一種心靈上的震撼,使人強烈地意識到兩種不同世界的生活反差。

    這樣的論調,讓孫弄影惱火不已。

    這傢伙懂不懂攝影啊?這簡直是胡說八道嘛,該死的混蛋竟然將父親的作品批得一錢不值。

    最要命的是,方華的手還很不老實地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小動作不斷,一顆腦袋已經向著自己的臉靠了過來。一張笑兮兮的賤臉看著自己的表情,怎麼看都像是要一口吃了自己。在方華的想法裡,郎有情妾有意,這一切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

    可孫弄影當時就火大了,她沒見過這麼囂張的色狼。今天沒穿制服,竟然隨便就冒出來一個混蛋對她爸爸的作品指手畫腳,對她自己動手動腳。憋著火聽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了,火山爆發的一刻,直接先給了方華一個肘擊。順手又是一個標準的擺拳正砸在方華的臉上。

    方華哀號著倒下時,雙手一通亂抓,好死不死地正好還抓在了孫弄影的胸前。於是麻煩更大了。

    孫弄影在警校的時候就是有名的霸王花,進了警察局更是以霸道聞名,每回抓人都是先把對手揍個半死.方華落到她手上,不死也得扒層皮.

    接下來的結果就是陸天豪他們現在看到的場面,方華徹底被孫弄影揍成了一個豬頭。

    等到弄明白這一切前因後果後,大家一起看張震的女兒——雪兒。

    雪兒很是委屈地回答:「別這麼看我啊……我就是想騙個雪糕吃,順便撮合一對美好因緣而已。」

    張震憤怒地大喊:「難道你爸爸我買不起雪糕給你吃嗎?」

    雪兒把嘴一撇,很是不屑道:「你不是常說做人要靠自己嗎?」

    眾人無語。

    郭自強摟著陸天豪說:「怎麼樣?見識到了吧?這就是張家的小魔星。沒事千萬別惹她,整死人不賠命的。我們都叫她是——整人專家。」

    陸天豪歎服,這年頭江山代有人才出,一個小姑娘為了騙個雪糕都能攪得世界大亂。

    難得方華色迷心竅,竟然隨便被個小女孩擺弄。

    那時,孫復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

    他笑著說:「弄影啊,你這愛動手的毛病,我看是要改改了。不管怎麼說,你打人,這就是你的不對。至於他的評論嘛,哈哈,其實也是有些道理的。只不過他沒有入這個行,有些東西還不太明白罷了。弄影,還不去給人家道歉。」

    孫弄影把頭一扭,堅決不同意。孫復正要發火,姜婉兒翩翩走了過來,拉住孫復的手說:「姑父,這就是我要給你介紹做徒弟的那個方華了。」

    「什麼?他就是方華?」孫復和孫弄影一起呆住。

    方華也是一呆,這就是孫復?打他的就是孫復的女兒?

    眾人面面相覷,想這世界真小,不是冤家不聚頭。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6
第十七章 奇妙的開頭(4)
 生活有時候就像一鍋熱米粥,每個人都只是其中的一粒小米,因為水與熱而漲大,相互摩擦,相互擁擠,因此而產生親密或隔閡,甚至於仇恨。

    陸天豪在展覽會上多認識了兩個朋友,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張震終於知道,原來陸天豪就是那個救了姜婉兒的少年奇才,看陸天豪的眼光別格外多了幾分欣賞。

    這對郭自強來說不是好事——張震邀請陸天豪還有郭自強一起共進晚餐。

    雪兒很是親密地投進郭自強的懷抱喊郭叔叔,郭叔叔笑得皮開肉綻,象即將要上刑的犯人。

    那時候陸天豪很是好奇,問郭自強為什麼這麼怕雪兒,郭自強回答:「當你正在追求一位美女時,突然跑出來一個小丫頭對你大喊『爸爸』,結果會怎麼樣?當有個小姑娘請你喝上一杯香甜的咖啡時,你卻發現咖啡裡放滿了鹽,那滋味又是如何?當你奉命幫一個朋友照看他的孩子時卻發現他的孩子一天至少失蹤三次以上,好不容易找到她時卻發現她正在被一群發狂的大人追打,你的感受又是怎樣的呢?當你……」

    陸天豪拍拍郭自強的肩膀說:「你不用說了,我全明白了……我同情你。」

    郭自強欲哭無淚:「別人家的小孩子都是玩過家家,玩玩具。雪兒只玩人,而且玩大人。我在美國和張大哥認識一年多時間,去年認識的雪兒,吃她的苦頭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個人對這小丫頭的感覺都是又愛又恨。不見她的時候想她,見了她又怕她……」

    郭自強注意到張震這會沒在看他,很是小聲地對陸天豪說:「你見過五歲就摸槍,7歲就把手榴彈當石子丟著玩,八歲就開始搞竊聽的嗎!」

    陸天豪眼前一陣金星直冒!

    這是什麼小姑娘這是?

    郭自強最終沒說下去,只是拍著他的肩膀嘆息。只說以後再告訴他關於這小姑娘的故事和來歷。

    於是兩個人一起向張震說道歉,晚上還有重要事情,恐怕是不能和他一起吃飯了。張震無奈地搖頭:「有了雪兒,我都快變成宅男了。也好,等哪天雪兒不在身邊時,大家再一起聚聚吧。」

    陸天豪和郭自強便一起無恥地點頭。

    白天的展覽會差不多到這個時候也就結束了,這次的展覽為期一個星期。在那之後的不久,還將有一個慈善募捐的活動。姜清貿到是想讓陸天豪也參加,陸天豪說我就那幾個錢,還是省著點用來做母雞下蛋吧.你們都是億萬富翁,我全部家當都扔進去也不夠看個水花的,還不如不去.姜清貿說以前沒見你這麼摳門啊,陸天豪就詭異地笑.

    正要離開的時候,方華興沖沖地跑來,對陸天豪說:「孫復同意收我做徒弟了。」

    陸天豪看著他滿臉的青腫,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看來凡事有弊也必定有利啊。這頓打挨得值了。」

    方華嘿嘿一笑,扯動了傷處,疼得齜牙咧嘴。

    和郭自強,張震交換了各自的聯繫方式,陸天豪回到學校。

    免費小網吧的門口,人已經少了許多。

    50台電腦面前,坐滿了九大的計算機人才,有的在玩遊戲,有的在上網泡美眉。看到陸天豪過來,一個個興奮地打招呼:「嘿,天豪!」

    陸天豪笑嘻嘻地問:「午飯都吃過了嗎?」

    一大幫人都喊:「吃過了,謝你了哈。」

    也有那懂事的,悄悄地問陸天豪:「我說你小子搞這名堂幹什麼呢?」

    陸天豪保持他一貫的神秘笑道:「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安其山和李小峰他們都在幫何力維持秩序。這三個人都是天性好勇鬥狠的人,碰到一塊無話不談,到是很快成了好朋友。

    陸天豪進來的時候,安其山迎面走過來:「天豪你來得正好,有個事需要你來處理。」

    「什麼事?」

    安其山用嘴角怒了一下角落。

    角落裡,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小男孩正在興奮地擺弄著一台計算機,看樣子還是個高手,竟然自行其事在機器上裝了個linux系統,然後興奮地在那裡不知道擺弄些什麼軟件。

    「咱們學校有這麼小的學生嗎?」陸天豪失笑問安其山。安其山一攤雙手:「這正是要問你的。你只說不守規矩的不許玩,但是沒說校外的不可以進來。這個小男孩,還有他旁邊的一個年紀大點的,都是校外進來的。我們本來想對他們說這是校內服務,可他們說規矩寫得那麼細,惟獨沒寫校外人員不得使用,所以他們有權利在這裡上網並享受午飯。」

    陸天豪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給他們午飯了嗎?」

    「給了。」

    「那就行,不要趕他們走,我們這裡對所有人開放。」

    「我說你下次做事的時候最好還是告訴我們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我們以後處理意外情況有幫助,別那麼神神秘秘的好不好?」安其山的口氣有些不滿。

    陸天豪一笑:「我在做的事,成功率非常低,隨時都可能失敗。與其被人笑話我天真,到不如讓他們笑話我愚蠢。所以,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別管了。對了,你要是想玩電腦,不用客氣。」

    安其山把頭一搖說:「我沒興趣,我就對你的免費午餐感興趣。以後老子可以省了生活費天天泡妞去了。」說著,得意的哈哈大笑。

    陸天豪也有些忍俊不禁,估計跑這上網的,有不少人都是同樣想法吧?

    那邊正在上機的小男孩,正自興奮地擺弄機器,全然沒有發現陸天豪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在做什麼?」陸天豪問那男孩。

    「寫個小程序。」男孩頭也不抬地說:「我前面的那個混蛋在計算機裡下了木馬,被我給刪除了。我現在做系統自我檢復,順便安插個小程序。誰要是再往這台機器裝木馬,機器就會自動鎖定硬盤,包他一小時內無法使用。」

    「會寫程序?計算機玩得不錯,在哪學的?」

    「自己學的。」男孩抬頭看了一眼陸天豪:「怎麼?沒機器玩?要不要我幫你?」

    「你不知道這店裡規定,不許幫人上機的嗎?這裡只接受懂計算機的人免費上網。」陸天豪笑問。

    男孩吐了下舌頭,繼續一頭紮在他的程序中了。

    「你叫什麼名字?」陸天豪問他。

    「叫我明仔吧。」

    「現在還在上學嗎?」

    男孩有點不耐煩了:「你很煩也!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呢嗎?」

    「我叫陸天豪,是這個店的老闆。」

    男孩立刻抬頭,起立,呵呵笑著回答:「我叫張小明,剛上高中一年級。老闆好!」說著給陸天豪鞠了一躬。

    陸天豪點點頭:「逃課出來的吧?」

    張小明嘿嘿笑道:「我媽管得緊,不給我錢上網。我聽浩哥說九大今天有個免費網吧開業,還供應午飯,我想天底下難得碰上這樣的好事啊,就和浩哥一起過來了。沒想到還真給飯吃也。嘿嘿,這下飯錢省下來了,等你什麼時候不免費了,我也可以到你這來上網了。」

    陸天豪笑著搖搖頭說:「你放心,我這裡一直免費。現在是發免費午飯,以後啊,還管晚飯呢。」

    張小明有些迷糊:「為什麼?難道你不要賺錢啊?」

    「這個你別問。反正以後你不需要逃課過來,只要你想玩,隨時都可以過來。」

    「那到時候沒空機器怎麼辦?」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你不是會鎖硬盤的嗎?你下機的時候順便把整個系統都給鎖住好了。要是沒人能破解你的手法,就算他們倒霉,讓機器空著好了。」

    張小明興奮地大叫:「真的?!那可太好了!從現在開始,這台機器就是我專用的啦!哈哈!」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陸天豪微微一笑。
別離 發表於 2009-3-21 15:27
第十八章 奇妙的開頭(5)
 陸天豪覺得自己現在做得一切就像是在釣魚。

    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魚竿,撒上一點魚餌,就會有一大片魚兒過來爭食吃。而陸天豪要做的,就是從魚群中找到他需要的那幾條最好的魚。

    九州計算機大學這片魚塘固然不錯,但是依然嫌小了些。不過沒關係,很快地,整個九州市都會知道九大有個免費網吧,不僅免費上網,更提供午餐甚至晚餐。對魚兒來說,這片魚餌已經足夠。

    誘惑從來都不需要下得太大,關鍵要下得準確。

    除了老闆外,沒有一個客人會喜歡當自己走進一家網吧時卻碰上客滿的情況。誰都希望,能有一台機器,可以永遠的只屬於自己使用。

    陸天豪的規矩給了每一個人合法的理由使用各種手段,使得某台計算機只有自己一個人能正常起用。只要你不把機器搬走,不把零件給拆除,無論你使用什麼方法都行。哪怕你用病毒黑了全網吧都沒問題,反正來的都是高手,殺不了毒就別上網。不過那些會造成硬件損傷的病毒絕對禁用。於是乎,這裡出現了好一番熱鬧場景。每天,都有足夠的高手想盡辦法來黑這裡的機器。也同樣有足夠多的高手來見招解招,甚至反攻倒算。

    當然,網絡計算機技術多種多樣,並不是每一種人才都適合於這種方法。對於這個問題,陸天豪的解決方法很簡單。

    允許成立互助小組式上網。每個人都可以自行根據各自的特長進行結構調整。每過一段時間,陸天豪會發一個題目給大家解決。這些題目不僅僅侷限於網絡攻擊內容,同時也涉及到網站架設,程序設計,甚至平面三維圖像設計等都有。這使得專精於一項的那些計算機高手們有時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尋求他人的幫助。對他們來說,這些題目就像是一場場有趣的考核,沒有壓力,卻又好玩無比。同時也給了那些非黑客型人才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機會。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些題目彼此之間其實各有聯繫,最終的走向卻是陸天豪早已鎖定好的一些技術標準。在這點上,公司尚未建立,貢獻到已經先為陸天豪做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在這樣的前提下,來這裡上網的人,計算機專業水平已經越來越高,普通人已經是沒法坐在上面解決問題的了。

    陸天豪相信在未來的一個月內,將會有更多高手到這個免費的小網吧中一試身手。他們是衝著午餐來的也罷,衝著那一個個好比挑戰般的計算機陷阱來得也好,總之,他們只要來了,就不會輕易離去。

    這個世界的人們,不僅有著貪便宜的心理,同樣還有著好勝的心理。

    要打敗別的對手,還要防止被別人打敗。只有在這人造的擂台中,塑造出一個競爭的氣氛,陸天豪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才。這對他,一個沒有足夠的名氣,缺乏在IT領域闖蕩的聲名和經驗的人來說,恐怕是最快捷最有效也最便宜的招攬人才的方法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這個免費的小網吧在九州市逐漸傳開了名聲。

    每天都不時有人來到這裡尋找挑戰,水平不夠的,會被自然淘汰,而水平高的,則等待著新的挑戰者。隨著時間的增長,這裡的名氣逐漸增加,來到的高手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人們已經不再滿足於簡單的計算機陷阱,而是更多的交流各自的心得體會。他們相互學習,相互進步。這裡面有計算機程序編寫高手,有安全技術專家,有電子信息工程學的佼佼者,也有網站製作的好手和系統操作維護的一流人員,甚至包括一些硬件維修人員都有出現。

    九大的學生已經不再把這裡稱作是網吧,而是九大計算機角,和那些英語角,文學角一樣,成了九大一處別樣的風景所在。

    為此,陸天豪還特別受到了九大校長的表揚,說他為九大做出了很好的貢獻。

    在這段時間裡,陸天豪也認識了許多各個行業領域的計算機高手。這其中包括:

    閔方書,24歲,網絡安全防護專家,黑客。

    劉小莉,九大一年級新生,擅長電腦美術設計,網站架構與平面圖設計,業餘編程愛好者。

    蕭清洪,陸天豪的朋友之一,擅長計算機組裝與維修,現在在九州海天電腦城有一份機修兼職。

    鄭明明,九大四年紀生,精通C語言和JAVE語言,程序編寫的好手。

    張小明,計算機角中年齡最小的愛好者,linux系統操作高手。

    唐浩,張小明的鄰居,也就是他口中的浩哥,同樣是一個linux系統高手,同時還擅長於計算機網絡技術。

    此外還有吳昊,程書坤,蔣如龍……一個個計算機領域中的好手紛紛出現在陸天豪的視野之中。他們中年紀最大的32歲,年紀最小的才十六歲。每日裡,他們聚在一起,談天說地,交流經驗。其中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九大以外。

    已經有將近七十個人,每天要輪流在這個小地方進出,享受陸天豪提供的可口午餐同時,也享受著在網絡上衝浪的超爽感覺。

    而陸天豪,自始至終關注著這一切……

    陸天豪坐在一台電腦面前默默地工作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計算機角的存在越來越多的影響了周邊人的生活,同時也改變了他們的一些生活習慣,在很多地方都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反倒是開辦者最初的動機到是已經無人問津了。劉小莉是這些人中難得保持那份好奇心的一個。

    她偷眼看那個獨自坐在角落中的帥男孩,他做事情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認真,以至於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都在吸引著很多女孩子的目光。

    「在做什麼呢?」今天,劉小莉鼓足勇氣走上來問他。

    「在幫一家公司編寫一份財務軟件。」陸天豪頭也不抬地回答。

    「這是你的兼職嗎?」劉小莉問。

    「要維持這裡需要錢,不兼職不行。你認為我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劉小莉撇了撇嘴:「這裡的每個人都把你當成了大款。」

    「金山銀山也擋不住細水長流啊。就算是再有錢,供近百人吃喝,總是會比較累的。」陸天豪嘆了口氣。

    「……」劉小莉覺得很不好意思。說起來,自從來到了計算機角,她就在這裡蹭吃混喝了有一個月了。不過好在混吃的不是她一個人,而是一大批人。這至少能讓她感覺好受些。不過此刻聽陸天豪這麼說,她的臉依然微微紅了一下,她說:「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說吧。說起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欠你份大人情呢。」

    陸天豪點點頭:「人情就不必說了,不過幫忙嘛,我的確需要。那家公司只給了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來開發這個軟件,你知道這對我來說,任務實在是太繁重了。」

    「一個星期?」劉小莉叫了起來:「開什麼玩笑呢?就算是專業的軟件公司,要開發出一款像樣的軟件出來,至少也得一個月的時間!」

    「我想,這是他們對我的考驗吧。」陸天豪笑笑:「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

    「那也沒這麼變態的。這是家什麼公司?」劉小莉氣憤的問。

    「好像叫什麼龍游。」陸天豪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回答。

    劉小莉一拍陸天豪的肩頭道:「好了你不用說了,現在開始,這事交給我來辦吧。」

    「你?」陸天豪看看劉小莉。

    劉小莉非常肯定地點頭:「現在開始,你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不就是一個財務軟件嗎?咱們計算機角裡的高手還少了嗎?我這就發動群眾一起幫你。也讓那個狗屁龍游公司知道一下咱們計算機角的厲害!」

    狗屁龍游公司?真是個不錯的評價呢。陸天豪微笑著想,未來的某天,不知道劉小莉會如何對待自己當初的這個評價……

    計算機角的發展方向正在按照陸天豪設計好的路線前進著,一切如預想般的順利。一大幫缺乏共同目標,性格各異,理想愛好各自不同的年輕人,因為某條單一的線而被串聯起來,此刻又被一隻無形的手,在後面輕輕推動了一下。

    劉小莉向所有人倡議幫助陸天豪完成軟件開發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積極響應,每一個人都願意幫助陸天豪。畢竟他們能舒心地享受現在的一切,完全得益於陸天豪對計算機角所做出的貢獻。

    大家開始根據各自的能力進行分工合作,一起開發這個小小的財務軟件,務必要在7天內完成這一切。

    陸天豪微笑著看到他們充滿熱情的工作,就像是看到一群自己的孩子,在用他們自己的手來創造美好的明天。

    當然,也有那少數自私自利的人,以各種理由來推脫。沒有人強迫他們必須去做什麼,但是陸天豪看在眼中,記在心裡。

    對他來說,一個未來的班子已經清晰在胸,哪些人該留,哪些人不要,再沒有比此刻看得更清楚了。

    或許,維繫大家在一起的這根紐帶依然還嫌脆弱了一些,不過很快,新的一個接一個的扣環就會來到大家的身邊。相比之下,那份財務軟件所能帶給陸天豪的利潤,反到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他要成立的,是一個全新的公司,一個令國內IT領域界刮目相看的全新公司。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它打基礎而已。

    人性,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古怪的東西。

    用鞭子趕著不走,掛胡蘿蔔也未必就有用。真正做為一家公司,你很難會見到每一個員工都盡心盡力為了一個目標不計報酬的努力工作。可為了朋友,他們卻可以全力以付。

    今天,計算機角全員動員,一起為陸天豪的那個財務軟件而搏命工作。考慮到他們即將創造的價值和他們在此期間消費所耗費的金錢,或許每個人都會說陸天豪是個真正的奸商。

    他創造了用最低廉的工錢——一頓午飯,就請來一大批工人心甘情願的玩命工作的成就!

    一個星期後,軟件開發終於完成。雖然略嫌粗糙,但畢竟是大家齊心合力完成的第一件作品。

    為了慶祝這個非凡時刻,陸天豪請大家一起去卡拉OK唱歌,並給每人發了一個大紅包。

    「我們只是想幫你忙而已,可沒想過要拿錢。」當時劉小莉拿著厚厚一疊人民幣,眼都熱了,不過還是很不好意思地說。

    「這7天裡大家都很辛苦,沒日沒夜地幫我編寫軟件。有時候為了一個想法,爭得面紅耳赤,眼也紅了,嗓子也啞了,還嚴重缺乏睡眠。這些我都看在眼裡。雖然說錢是用來維持計算機角的,不過這錢本身也是計算機角裡的人賺回來的,我不過是起了個牽線搭橋的作用而已。對了,那家公司對產品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才能給我這麼高的價錢。不過他們認為這款軟件雖然有操作方便,使用簡單等優點,但是在細節上還存在一些問題,所以他們希望我們能夠再把軟件修改得好一些。」

    劉小莉點點頭:「這是很正常的,畢竟七天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這次,我們有十五天的時間了。」陸天豪笑道。

    「那麼你會看到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財務軟件誕生在一批業餘的計算機愛好者手中。」劉小莉很是得意地說。

    「這正是我想看到的。」陸天豪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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