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世間 第九十一章 稜木力士
數日來東合子日夜不停的祭煉那個組裝貨的符篆力士，只是當晚的陰影能量問題一隻困擾著他。按理說萬魂幡之類的東西在地球上勾招的都是惡煞凶魂，雖也有向死之力，淡絕對不像陰影能量那樣平和。於是在一次例行學習上，他忽然問貝恩哈雷︰“陰影法術到底是一種什麼性質的法術？它的能量來源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發白須的貝恩哈雷兩手一攤的說道︰“這種法術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種介於正能量和負能量之間的東西，而且可以用來仿造咒法類與塑能類奧術。極少數陰影法術還能模擬惑控法術的效果。”
東合子繼續問道︰“那麼這種法術與亡靈法術有什麼不同？能不能模擬亡靈法術？還有，亡靈生命中不是有一類名為幽影的生命嗎？它與普通的亡靈有何差異？”
貝恩哈雷想了想後說道︰“亡靈法術是以負能量為基礎構築起來的法術體系，但也包含了一些非負能量的成分。而陰影法術則是以陰影能量為基礎的，它的淺層表像雖然類似負能量，但卻不能模擬亡靈法術的效果！因為其基本性質與負能量是完全不同的。至於幽影亡靈的確是陰影能量構成的，但它的特點與一般的亡靈沒有本質區別。說穿了普通的亡靈是某種形式的靈魂能量附著在屍體上後產生的，而幽影則是附著在陰影能量場上產生的。只是附著對象不同罷了。而且我聽說有少數幽影是善良的，甚至是守序的。”
東合子疑道︰“邪惡而混亂地亡靈又是如何轉變成善良甚至守序的呢？這與幽影的構成物質有沒有關系？”
貝恩哈雷忽然反問道︰“誰告訴你亡靈是邪惡而混亂的？”
東合子奇道︰“不是書上說得嗎？”
貝恩哈雷立即打斷道︰“估計你看得都是些過時的老書了。那些看法都是未經仔細研究的推測之辭。實際上根據法師們多年的研究和試驗，最近已經發現，亡靈並非天生的邪惡而混亂。只是與一般地活體生命天然不相容罷了。又因為發動亡靈的命令者們往往都是心懷仇恨、殺戮、陰毒之心。所以經常指使亡靈幹些令人不齒的事情。使人誤以為亡靈都是邪惡的。”
東合子又問道︰“但是我看史書中多記載著，那些亡靈們一旦成了氣候就會發動殘暴地殺戮，或進行陰險惡毒的活動，或像瘋子般莫名其妙的幹些滅絕人性地可怖之事，還熱衷于破壞和平與安寧。這又怎麼解釋？”
貝恩哈雷有些支支吾吾的︰“這個原因就很復雜了，需要仔細的研究研究，反正我告訴你的都是最新的也是最準確的研究成果，比那些過時的舊書要好多了。”又岔開話題道︰“你說。到底要做幾次才能讓妲妮拉懷孕？我這些天急得無心研究了。”
東合子笑道︰“我早說了，你要哄她開心，她一不開行，這懷孕的時間就要往後拖了。”對面地貝恩哈雷則急急的站起身來。拉著東合子說道︰“那你陪我去見見她，看她到底
開不開心。”
這是一幢三層樓的整潔紅磚房，它坐落在吉芬城內一個偏遠的角落。附近有數片綠蔭地簇擁著好似紅花的房子。顯露出一種別樣的美感。而房頂上銀藍色的細瓦又在陽光下發出一陣淡淡的光暈，不知不覺間升騰起柔和的藝術氣息。而一排又一排整齊地大琉璃窗戶又讓人感覺到一種穩重而正大的浩然之感。
沒想到貝恩哈雷還這麼有情調呢。東合子暗想著，便跟著身穿莊嚴紫袍的大法師悄悄走進了房內----貝恩哈雷說，要給妲妮拉一個驚喜。
真是人老心不老。東合子笑著搖了搖頭，信步走入房內。剛一進入就發現房內的裝飾多彩多姿，每種傢俱、飾物皆是顏色不同，一起構築了一個七彩的溫馨小世界。踏在粉色的溫暖地板上，掃視著莊重的黑色衣櫃、淺藍色花紋牆壁。再扶著乳白色地樓梯扶手緩緩而上讓人恍惚之間好似進入了一個上等地休閑別墅。
他倆一直走到頂樓，打開銀色條紋的樓頂大門後，東合子才發現樓頂原來是個小花園！數個做工小巧地花壇共同組成了一個積木般的花園美景，而妲妮拉正悠閑的躺在一個嫩綠的靠椅上品茶。被人寵著真是不錯呀。
貝恩哈雷哈哈大笑的驚醒了沉思中的妲妮拉，在她起身迎接的一剎那，東合子感應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驚喜、有感激、有無奈、有迷茫。不過好在情緒尚佳，沒有低沉的趨勢。
她似乎已經適應了角色的轉換，見到東合子後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一下臉。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像一個小妻子一樣讓出座位給貝恩哈雷，又下樓去端自己做的點心給二人品嘗。言語之間甚是客氣，面容也一直努力保持著鎮定與微笑，但眉眼之間卻隱含一股無奈的氣息。
畢竟是做買賣出身的人，這點心做的就不怎麼樣了。但裝點心的盤子卻是相當精美，用光滑如鏡的黑色盤子上繪著線條優美。粉色點綴的花紋。真是一件難得藝術品。看來貝恩哈雷為了討好妲妮拉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當然這不是出於愛情，而是源於對後代的渴望。
東合子心中微嘆。又為妲妮拉號了一下埋。然後一臉喜色的對貝恩哈雷微笑道︰“恭喜、恭喜，你已經有孩子了。哈哈哈哈哈，我說得沒錯吧，不出一個月就會有的。現在一周不到就成了啊。你該如何感謝我？哈哈哈哈”
韋津力終於在妲妮拉妹妹的攙扶下從監牢裏出來的，精神異常萎靡。他似乎知道了妲妮拉賣身救父地事情，一路上只與小女兒草草說了幾句話，隻字不提大女兒妲妮拉的事情。
回到郊外的大宅時。故意不去看樂琳那張略有幸災樂禍的臉。草草感謝了東合子幾句就去小女兒的房間哄孫子去了。
樂琳面有得色的輕聲說道︰“這回你也階下囚，看你以後還神不神氣！”
東合子輕聲笑得︰“你背後說他壞話，小心他把你趕出去哦。”
樂琳只是輕哼道︰“出去就出去，風餐露宿的日子我經歷多了。哪像他為了一個虛假的尊嚴，成天不給人好臉色看。還真以為自己地名門望族？”
東合子只是淡淡的說道︰“或許這點兒尊嚴就是他最後的生活希望了吧。”見樂琳正欲說話，便又立刻補了一句︰“就像你的伊莉絲翠神一樣。”
樂琳動了動嘴，最終卻沒說一個字。
東合子走進妲妮拉妹妹地房間，韋津力正坐在床邊上。神情略顯呆滯的望著小女嬰，只有眼神的深處留有一絲苦澀地歡樂氣息。
東合子輕輕說道︰“你的女兒妲妮拉過得很好。日子很輕閑，不用每天操心勞神的。”
韋津力眼神木然的望著女嬰，用遲緩的語氣慢慢回應道︰“我知道。”忽又說道︰“謝謝你。艾力露牧師。”
東合子淡淡說道︰“這個孩子今後一定能在奧術研習上有所作為的。”言畢便悄悄離去，輕聲關上了門。
韋津力忽然保住女嬰，用她那厚厚的衣服堵住自己顫抖的嘴。將悲痛地哭泣堵回自己的喉管。
大宅內一片寂靜。
是夜，東合子照舊去了那片凹陷的平地，開始祭煉自己的新型符篆力士。經過數日的祭煉，現在這“力士”已經從最初的6分樹形4分人態的模樣，慢慢變成一個粗壯敦實的四分人、6分熊態的樣子。而且全然不見樹木地影子，渾身都是樹皮般的粗糙棕黑色，甚至連一片綠葉也看不到，
東合子收斂心神。以元神勾動太陰精華注入這個力士，還要以元神祭煉這些精華和符篆，若非自己元神凝練，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隨著太陰精華的不斷注入、煉化和融合，他明顯感應到各個符篆之已經能夠非常協調的全面運轉起來，只差最後一絲推動力了。
東合子鼓動全身真力，將元神的力量推至顛峰後猛地拿出一張符篆，上書二十四字，乃是《上清紫書》中的吞月精奔仙之法。此術本來是用在人體上地，但東合子經過數日地觀察發現，此術的部分可以用來推動“力士”體內各個符篆地最終融合。於是便將此符篆的力量調動起來，往力士身上一按。那二十四字元篆唰地一下自行融合進力士體內。剎那間力士身上綻放出絢麗而柔和的七彩光團，好似千百朵光華耀目的五色大花紛紛綻放在力士周身。甚至將大半個山頭都染上一層絢麗的虹光！
東合子只覺元神跳動，感覺到力士的體內有數十種強烈的能量場正在劇烈的蛻變、融合著。力士渾身上下顯出海綠色的柔光，並且那一人半高的龐大身軀還在不住的震蕩顫抖。好似在調整著形態。隨著外形的慢慢變化。它又發出一種奇異的意識流連接到東合子的三魂上。讓他感應到裏面的驚人改變---那幾個原先各自為政的符文漸漸發生奇異的聯合，像一個特殊的魔法陣一樣。漸漸合為一股整體的力量。
東合子的元神轟的一下震動起來，一道牢固而又難以言語的意識鏈接終於在自己與力士之間徹底形成。這個融合魔像製作法、樹人變化法的“符篆力士”終於完工了！
但東合子卻目瞪口呆！
因為它竟然是純白的！
它的造型更加古怪，不論是頭、身還是臂腿，居然全是帶稜邊的多面體狀！尤其是臂腿為四稜狀，臂上有一個三指大爪，指節卻是三稜狀，內側好似厚重的斧口一般。整個造型就像是易個用白紙片折疊、粘貼成的多面體、人形熊態的規則模型。
東合子搖著頭繞著它轉了又轉，這造型實在是太怪異了---也太有規則了吧？！規則到那頭部居然是個無面無眼地多面立體！
東合子也知道自然界裏也有非常規則的事物。例如雪花、蝴蝶翅膀的鱗片等都是規則的小個體。但這些規則的圖案只存在於微觀世界中，在大型的宏觀世界裏，卻是由這些微笑的規則個體組合而成形態各異的不規則地造型。
難道這個多面體的造型與魔像的煉制之法有關系？嗯，確實有這個可能。法術都是按照一定規則將能量組合起來使用，魔像也是由一些精密規則製造而成的，尤其是奧術地規則性更強，比如力牆術、石牆術等是一個極為平整的平面；各種結界所籠罩的也是球形區域；連一些法術也是規則地直直射線。而貝恩哈雷傳授給自己煉制魔像的方法也是以精巧的奧術為基礎的。或許正因為如此，才會在外形上也表現出類似奧術規則的多面體狀？
感慨之餘。忽又覺得這力士在體態上略似一個蔓生怪！只是蔓生怪的身體是扭曲凹凸的木制組成的，其手部則是形如觸手地短粗蔓藤。而這個力士卻是由平整光滑、帶稜帶邊的多面體組成。這便應該叫做“稜木怪”了。
東合子暗自點頭道︰既然是稜木怪，那麼這種力士也應該叫做稜木力士了。想到此處更是暗自得意的大笑起來︰以前都是循著祖師的路子亦步亦趨，現在總算學會自我研究了。今後這稜木力士要是傳了下去。自己也會頂個“稜木力士”祖師的頭餃了。成佛做祖的滋味誰人不想？
不過自己心裏也清楚，若非自己已經煉就了難得的元神，這個力士就肯定作不出來！因為既要勾招太陰精華。又要融合各個符篆，還要以自身的魂魄為引子將這些原料祭煉成一體，這麼多高難度的事情還必須同時進行，沒有穩固地元神是絕對辦不到的。因此一般的人也只能像製作普通魔像那樣，花費巨額的金錢和時間，一點兒一點兒的煉制了。
拋開這些雜念，東合子還是檢查這個“新產品”的功能和質量了。
東合子只需一個意志指令，它便能自行完成一套簡單的動作。甚至還能發動“加速術”和“氣化形體”。再一檢查卻又有些失望----不知何故。這個力士沒有魔像地魔法免疫能力！
心中大急之下，又認真檢查了一遍。這次倒是發現了一個讓人驚喜之處----或許是因為這符篆力士是用自己魂魄為核心煉制地，居然也像自己的九轉玄功一樣，具有了全能量減免能力！能防禦基於一切傷害性攻擊，也算是有地有失了。只是這種能力僅有自己一半兒大小，還是偏弱了點兒。
東合子望著這尊一人半高的稜木力士感慨萬千，這還是自己第一次靠自己的才智做成的符篆力士，雖已地球的並不相同，但既然身在異鄉便要“入鄉隨俗”了。何必事事都要強調照本宣科的一成不變呢？需知易道的核心就是處理變與不變的關系，不可死執於一頭！否則自己如果事事都師法古仙，不敢更改半字、不敢變動半法，只怕再過一萬年也不可能依靠那部殘經做出一個符篆力士來呀。一邊略帶苦笑的發動收回的意念，那稜木力士呼地一下自行猛縮成一個粗短的木棒，落回東合子手裏。
他剛剛轉身準備離去，猛地身前奧術光澤一閃。顯出一個身披皮甲、滿身是血的人來！
“快”他口鼻溢血、氣息虛弱的跌跌撞撞撲到東合子身上。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快把迪諾瓦倫公爵的這封信交給奧術尖兵訓練營的大頭領加斯科！你會得到豐厚的報酬。你還會得到吉芬城的嘉獎，成為他們的座上賓！地位甚至能超過一般的男爵、子爵！”
那樣子好似百年難遇的狗屎運從天而降的砸到東合子頭上。只等他一答應，立刻就可以大富大貴、飛黃騰達了。
東合子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大喝道︰“滾！”猛地將他一把推開後冷喝道︰“你們和別人的恩怨別扯上我！想找人送信就滾遠點兒去找！我可不想管你和別人之間的屁事情！”說完回頭就走。
那身穿皮甲的傷員急急的大喊︰“別走，只要你送了這封信就成了吉芬城最秘密的奧術刺客組織的朋友，到時候有什麼困難就可以找他們幫助。他們神通廣大，只要你出的起錢，什麼事情都可以辦到。”
東合子走的更快了----哼，秘密組織？那就更遭！天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認的事情；天知道我送信之後，他們是會報答我還是殺了我滅口？
那傢伙還在後面艱難的蹣跚著追趕東合子，用那絕望而沙啞的聲音大喊道︰“這件事非常重要！關系到吉芬城的安危！只要你把信送出去，你還能學習到奧術刺客的獨門絕技，還能獲得延壽之法”
東合子心中冷笑︰ ，秘笈都出來了。那我就更擔心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知要惹來多少牛鬼蛇神！你自己都被人打的半死不活了，還要拉上我？而且這個世界是有短訊術之類無視距離的傳訊法術，為何不用這種快捷法術而要用最原始的送信之法？可見吉芬城內早就被敵人給控制了！就我這半吊子的水準，只要一接就是自尋死路啊。還真當我是愣頭青，隨便誘惑幾句就會上當？！
此人正受到追殺，也不知會跟來什麼厲害的人物。此地實在不宜久留，東合子正要氣化形體為一道聚而不散的飛煙，騰空而去。
猛地背後一聲慘叫！
東合子回頭一看，那人已經被一道灼熱射線射穿了腦袋！殘存頭顱上那個拳頭大小駭人窟窿正在冒著焦熟的輕煙。
空氣中有種焦糊的味道，而在空中則漂浮著兩個頭戴尖尖帽子的中年法師，他們面容冷竣，目光森嚴的掃視著地上的屍體和不遠處的東合子。
其中一個法師收回了手指，輕聲冷哼道︰“看著這邊有光亮就把自己傳送這裏求救？可惜啊，人家根本不理你。”又對旁邊的白袍法師說道︰“那個人也要幹掉！此事絕對不能透露半點兒風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