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世間 第五十一章 心靈術士
東子眉頭緊皺，剛才那道法術居然沒用。難道是因為下咒者的法力強度比自己更高？東子頓時來了興趣，那就試試另外的方法吧——以前用過針灸與“移除疾病”配合，這次就試試針灸與“移除詛咒”配合使用。
他又從懷里取出一盒銀針，起手就拿出四根，分別刺在病人大腿的萁門、伏兔、血海、陰市等穴位上，正好把那個審判烙印圍了一圈。接著再拿出三根銀針分別扎在陽明胃經的氣舍穴和沖陽穴、太陰肝經的三陰交穴上。
然後手持箭令符印，先將三發“移除詛咒”打入三根銀針上。再對著大腿周圍四根銀針各發了一發“移除詛咒”。然後深吸一口，凝聚全部真力發動符印。
“你听！”車里的老師又輕輕叫出聲來︰“嗡嗡嗡的聲音！又有人再用心靈異能。”
“沒有啊。”艾卜哥緊張的東張西望道︰“他們幾個都沒有使用靈能呀，我也沒有。”他知道老師的靈能水平高超，“听到的嗡嗡聲”應當是一種法術波動力量。于是端起了手里那柄雕刻著繁復藤紋的銀色戰斧，小聲對車里說道︰“老師，是不是他們來暗殺我們了？難道他們要提前動手了？”
“等等！”車里的蒼老人聲說道︰“有些異樣。”
東子沉腰坐馬的拉開架勢，以符印為核心，一次性就發動七根銀針上所有的“移除詛咒”的效果。烙印四周的銀針一起將“移除詛咒”的效果深入了身體的內部，將一圈碾壓機一般向內壓了過去。不但封死了烙印向外發作，更接著穴道聯通要害的作用，事半功倍的驅逐的詛咒的力量，猶如把法術強度提高了一個階位。
而詛咒好似凶狠的猛獸做著最後的瘋狂掙扎，一度就要突破四根銀針的封鎖。但刺在氣舍、沖陽、三陰交諸穴的銀針也一起將移除詛咒轟擊過來，好似後浪推著前浪，內外一起涌動而產生更高的壓力。一時間強行將移除詛咒的法術強度提高了一個階位。
頑固的移除詛咒頓時支持不住龐大的層層壓力，轟得一下消散于無形。這位邪惡神祗的牧師也猛地呼出一口氣，全身放松下來。
“抬回去調養一段時間，恢復恢復體力就沒事兒了。”東子因實驗成功而略感幸喜，連收取醫療費用的事情都忘了。卻听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請問，您這是心靈異能嗎？”
東子抬頭一看，卻見一個身穿瑰紅色牧師袍的老人站在身前，那身紅色竟有種晶瑩的質感，好似一層紅寶石做成的布料！
而他那碧綠色的眼神中更有一股神妙莫測的異彩。
他的眼神平靜的就像恆古不變的綠色寶石，堅固而穩定的看待著滄桑變化的世事。
他的瞳孔深處又潛藏著一種浩大的氣勢，對外好似能接通浩大無垠的宇宙，對內好似能深入最最微妙的意識深淵。
他的神態中又顯示出一絲智慧的神采，那既不是法師的高深思維能力，也不同于世俗的機巧多變。而是一種對萬物有了的深刻認識後，對自己的心靈產生的把握和駕馭能力。
東子大驚之下，差點兒脫口而出兩個字︰“和尚？！”
不，不是和尚！仔細一看外形大異。
他不是禿頭，而是一頭金色的短發。
他穿著也不簡樸，那身瑰紅法師袍上就繡滿了綠色的植物和粉色的小花。甚至耳朵上還有穿了一對昂貴的鑽石耳環！這可是和尚們絕對不會穿戴的東西！
但，他的眼神確實太像佛門高僧了。除了他們，東子還從未在別人身上見到過。
“呃～～您是？”東子故發疑問以拖延時間，心念急轉︰原以為只是一群于己無關的類人怪物罷了，怎知還有個人類牧師？剛才的事情都叫他瞧見了，現在怎麼辦？
那老牧師面帶微笑很有興趣的看著他說︰“本人是寶石龍神的僕人，也是一名心靈術士。剛才您施法的時候發出了非常類似心靈異能的氣息，所以把我吸引過來了。”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過來後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您的施法方式還是與我們靈能有一些差別。冒昧的問一下，您手里的東西是什麼？我怎麼覺得好像是它在發出靈能？”
“這個～～”東子想了一下，還是說了些實話︰“這個是我特制的符文，能夠與我配合發出一些法術。嗯，不是法術位那種。它是消耗我的精力後可以隨意施展，的確有些像心靈異能。”
老牧師面有驚奇之色的問道︰“那您是哪位神祗的僕人？現在哪座神廟里供事？”
“氣元素之神阿闊笛。”東子說道︰“現在四處游走，沒有定居之所。”
“哦。”老牧師微笑著盤算了一下，原先準備問一下這種技術是否由神靈傳授或賜予的，但一听對方的神祗是出了名不愛打交道的氣元素之神，也就閉口不問了。畢竟亂問人家的技術也不是件很禮貌的事情。如果讓人家為難的話，就很難再談下去了。
但，這種技術確實很有意思啊。要是就這麼放棄了就太可惜了。
于是改口問道︰“那現在有沒有興趣去我們納因圖斯國去賞玩一下？我們那里雖是偏僻邊遠，但卻是心靈異能的集中之地，專攻這種非法術位的施法方式。我們寶石龍神教會也非常期待與您這樣的人士結識交流。”
東子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與他們糾纏上，立馬婉拒道︰“謝謝，但我現在要去吉芬城里找位朋友，只怕不能與你們同行。等今後有機會的話，定會過去游玩游玩。”
那老頭仍是微笑著說︰“原來如此。不過我們商隊也不急著回國，而是要在這一帶的幾個國家里做上幾筆大生意。或許會帶上幾個月呢。”他又拿出一個兩指粗長的金屬小牌遞給東子說︰“而且最後我們也會去吉芬城一趟，到時候您如果有意願可以憑此物去斯莊候德城與我們取得聯系。我非常期待您的到來。”
東子用手一觸那金屬牌子，以元神和真力一起探查了下。沒有一絲法術波動或超自然力波動，便接過來說了些客套話︰“若有心願必定前往。”
老牧師回到那輛簡樸的四輪馬車上。
艾卜哥恭敬的彎下粗壯龐大的腰，用龍族語小聲問道︰“老師，那東西只能給與我們關系密切的人士。你現在給了他，要是他拿著胡亂行事，會壞了我們聲譽的！”
“不要緊。”老牧師也用龍族語淡淡的說︰“他眼楮里的光芒告訴我，他不是個肆意妄為、不知進退的人。”又說道︰“艾卜哥，你知道我們靈能者與神術、奧術施法者的最大差距在哪里嗎？”
見艾卜哥啞口無言，他便接著說道︰“與神術施法者相比，我們的靈能天生便缺乏醫療能力。頂多只能做一些事先的防御或彌補。而與奧術施法者相比，我們的靈能又缺乏變化性。不能像奧術一樣千變萬化。”
頓了頓，見艾卜哥明白過來後，他又悄悄說道︰“而在這個人身上，我看到了一種奇怪的結合式施法！他似乎是把自己當作了一個動力源，而那個木牌上的符文則利用這種動力去接收宇宙間的能量，將其構成法術。這種施法方式既具有我們靈能的特征，又能夠產生正統的神術效果。我估計換個符文還能產生其他法術甚至是奧術！假如我們能夠將這種技能借鑒過來的話～～。”
艾卜哥明白過來，這種技能若能被靈能者學會，等于是給靈能的發展開闢了一個嶄新的天地！那麼今後靈能者的發展說不定能趕超法師啊！想到這里頓時激動起來。
正要提議將那個“氣元素之神的牧師”強行留下，卻听老師說︰“走吧，從他的眼光中我可以察覺到潛藏著一股強悍而奇異的力量。這種人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以後有機會的，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艾卜哥收起來自己的話，吆喝著隊伍繼續行動。他知道老師擅長預言系靈能，如果哪一天真要找到這個牧師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為這人的特征已經被老師印在了自己的腦海里，可以隨時用靈能進行準確的定位！
傍晚的時候商隊老板才帶著疲憊神情回來了。
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那些雇佣兵戰士發了欠下的雇佣金。但是戰士們排隊拿了錢後，臉色還是不好看。一些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嘴里還咕嚕個沒完。
出人意料的是，老板居然還來到東子的房間給他們三個發錢。
“昨天晚上多虧了你們幫忙。”他很客氣的說，用微笑來演示臉上的一絲無奈︰“這趟去吉芬城的路上還要麻煩您多費些心。”
東子看著他那張中年不得志的滄桑臉龐，忽然問道︰“您的隊伍里為何沒有事先邀請一位牧師？”
“唉～”老板嘆了口氣，原本修剪整齊的胡子現在反倒顯得胡子拉碴，原本挺精神的長方形臉上也滿是一條條褶皺︰“本來是一名牧師的，但由于雇佣金屢次遲發，所以他在半途離隊了。像我們這種不大不小的隊伍既要錢購置更多更好的貨物，又要付出更多的錢來保護這些貨物，手頭一直很拮據。這次要不是借到了士馬諾商會的貸款，我的隊伍根本到不了吉芬城。”
得了些錢的格林姆顯得比較開心，他插嘴道︰“那你怎麼找個高等法師當後台？也可以在上層社會獲得商機？”
老板苦笑道︰“像我們這樣的商隊一抓一大把，人家根本看不是我們。要想搭上高等法師的邊兒，那還不如自己先結交幾個低等、中等的法師，以後他們成了高等法師自然就有個通往上層社會的朋友了。”
“那個法師？”格林姆問道︰“他才獲得三階奧術，還有很長的時間才可能到六階呢。而且以後也未必～～～”格林姆說道這里卻哽住了，因為自己要的時間比人家更多，機會也更渺茫！而六階則是高等法師與中、低等法師的分水嶺。能達到那個階位的人在法師群體內也是“千中無一”。
老板掩飾性的微笑道︰“他還是個挺有天賦的人，再說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比他條件好的人不少，但比我條件好的人更多。”
東子打斷這種低沉的氣氛道︰“我听說那個士馬諾商會的貸款比高利貸還要厲害，稍不注意就會被敲骨吸髓。你怎麼敢去找他們借款？”
老板苦笑道︰“在附近幾個國家，只有從它那里能借到大額的貸款，其余的商會都不會如此大方的。”
“能給我看看貸款契約嗎？”東子問道。
“可以。”老板也許是已經把東子當作隊里的正式牧師了，就直接把契約拿給他仔細瞧了瞧。
卻見東子越看眉頭鄒的越深，老板小聲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表面上看去都是些優惠條款。”東子說︰“不小心看的話會被他們誘進去繞個稀里糊涂，還以為自己能夠佔到便宜呢。光從紙面上看似乎真能佔到便宜。”他搖了搖頭說︰“但是，他們這些優惠條款的前提就是——你能在預訂的時間內將貨物完整的出售，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回貨款。如果整個過程都非常順利的話，你不僅能逃脫高利貸的陰影，還能能佔到便宜。甚至他們還鼓勵你不停地向他們借款，利用他們的貸款來飛速的發展自己的實力。”
他抬眼瞧了瞧老板，見到老板眼神中有一絲得色和驚異。又問道︰“但是，不要高興的太早。你能保證自己每次都很順利嗎？依我看，只要你失敗一次，那麼按照契約將拿出巨額的賠款，足以將你十幾次的利益全部吐出來了吧。”
老板愣了半天，終于承認道︰“您以前也做個生意嗎？這事兒的確是這樣的。但是據我所知也有很多人找他們貸款發展自己的隊伍。你知道，只要有了足夠的錢，不僅能做更大的買賣，而且可以聘請到更強的法師、牧師、雇佣兵來護送自己的貨物，這樣就能賺到更多的錢！錢更多就能聘請到更多、更強的幫手！如此一來風險會越來越小的。”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理論不等于現實，理想不等于未來。”東子把契約慢慢地遞還給他，隨口說道︰“當然，如果您的運氣足夠好的話，也可以試試。”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太陽剛剛從山嶺的遮擋中突圍上去。
格林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哈欠，完了又小聲罵著︰“×※◎￥的，那些食人魔真是群精力旺盛的畜生，晚上吵吵鬧鬧的整夜不睡覺。我看他們今天能走幾里路！還有那只乳齒象，大清早就伸長了鼻子叫個沒完，也沒人管管。還有這房間又冷又濕的，床鋪小的連腿都伸不值，搞得我的腿發酸。早知道就直接給自己加持個忍受環境，然後打地鋪睡更舒服！”
“誰讓你昨天晚上跑出去看熱鬧的？”樂琳一邊收拾著自己的短劍，一邊又開始和格林姆斗嘴了︰“回來都半夜了，還要準備什麼破法術。就你那幾個低階法術能干的成什麼事兒？”
格林姆惱怒的瞪了她一眼，諷刺道︰“至少能在殺帕立克時立下大功。不像有些人，被一個沒智商的怪物追著打卻毫無辦法。”
樂琳正要發脾氣，又被東子攔了下來︰“別吵了，格林姆準備法術也是應該的。那些食人魔的確很吵，而且臭氣燻天。好在今晚就不用陪他們了。大家快點兒收拾，馬上就要出發了。”
隊伍度過城里的一座跨河長橋，緩緩的向另一側的城門走去。
走在寬達六輛四輪馬車的橋上，東子不禁感嘆這個世界的工程能力。此橋也沒有磚石的縫隙和堆徹痕跡，完全是用法術將其融合在了一起，並且根據力學和美學需要，將其塑造成一座弧線優美、支撐力強大的秀美長橋。作為石制的大橋，其高度也是不凡。下面可以通行載客過百人的內河大船或者小型的沿海貨運船只。
隨著商隊走在橋上，看著大河兩岸整齊高大的紅頂樓房，開闊河流中川流不息的大小船只，頓覺一篇繁榮安寧之感。很難想象一旦出城就要面對各種食人的智能生物。
老板和那個法師專門騎著馬，陪在東子的大篷車旁，向他們介紹道︰“渡過了這條河，就步入了堤路撒克商道。這是專門為東西各國商貿而開闢的商業道路，穿越的地區都是由人類統治的，因此強盜就少多了。但是會遇到很多領主關卡，要交很高的稅才能過去。不過他們只要財不要命，比那些狗頭蜥蜴人、豺狼人好一些。”
“那麼，這些地區還有哪些非人類的國度呢？”東子問道。從老板的言語中听出，很多地區都不在人類的控制之下。這倒是與地球大不一樣呢。
“多了。”老板說︰“最大的就是矮人王國塔拉巴特，它跨越4個人類王國，擁有一支訓練有素的獅鷲飛行部隊。實力非常強！人類的國王們每年都要向塔拉巴特王國的大小貴族進貢大量的上等酒品，稍有不對就會受到哪些矮人們的洗劫，跟一群強盜似的。哦不，比強盜還壞！強盜也就是偶爾遇上，他們是隨時跑來要糧要酒。搞得上至國王下至農夫都過不上一天安生日子。還好那群矮個子土匪們都居住在高大險峻的深山里，不會威脅到我們的堤路撒克商道。要不然我們這些商人可就慘了！我听人說，凡是跟矮人打過交道的人都說︰寧願與豺狼人交朋友也不要與矮人做生意。他們對人類可蠻橫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