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流浪仙人 作者:癸變泉 (連載中)

 
moneyau 2009-3-25 23:08: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8 394154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01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一章 男爵

    三天以後。

    樂琳接過這一大碗熱熱的黑色藥液,上面散發出一陣難以言語的苦味,那是一種讓人作嘔的味道。樂琳厭惡的把頭遠遠的偏到一邊,滿腹狐疑道︰“你的藥怎麼越做越難聞了?我還沒放到嘴里就直反胃,這怎麼吃啊?”

    德魯伊微笑著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冰晶狀事物說︰“不要緊,合著糖水就感覺不到苦味了。我這種糖還是專門煉制的,既不傷藥性又有很強的甜味,能沖淡藥的苦味。”說完把冰晶狀的“糖”放了進去,用那個叫“筷子”的小木棍攪和了幾下。

    “喝吧。”他臉上掛著一種怪怪的笑容說道︰“一口氣喝下去,就什麼都感覺不到。”

    樂琳端過碗,不依不饒的問道︰“這次的藥性不會又是錯誤吧。上次你說半小時號脈一次,結果一整天你都是反復的過來!連半夜都不停的來來去去,害的我一晚上都沒睡覺!”

    德魯伊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這詛咒折磨了你幾年,怎麼現在連這點小麻煩就怕?要治好你的病就必須搞清楚不同的藥會使人的身體發生那些變化,我號脈一整天也是為了弄清楚這些,只有這樣才能早日找到祛除詛咒的方法。”

    樂琳著急道︰“那如果你的藥一直是錯的那怎麼辦?我到底還要吃幾次這樣的鬼東西?”

    “不會!”德魯伊非常肯定的說︰“我共配置了6種藥,至少其中有一種能治好你的病,最遭的情況就是連吃五次錯藥。你已經吃了兩次了,也就別在乎多吃幾次吧。”

    樂琳嘆了口氣說︰“我不是怕吃藥,我只是希望詛咒能早日離我而去。可是你的藥總是失敗,我心里不好受。”

    德魯伊催促道︰“放心吧,我說得絕對沒錯,你頂多再喝三次錯藥就能找到正確的了。再說了,不是有神靈在保佑你嗎?你就趕緊喝了吧,也許這次就能成功呢。記住了,要一口氣喝下去!中途別停!”

    樂琳無奈,忍著那難以言語的苦腥味一張口直貫下去。

    藥一入口,一股極為強烈的苦味夾雜著無法形容的腥氣轟然沖擊了整個大腦!樂琳難受的差點一口噴出來!怪不得這德魯伊一再強調要一口氣喝下去,原來這藥更本就不是人喝得!那塊“糖”的甜味非但沒有緩和難受的氣息,反而混合在苦腥味中,形成一種怪異味道,讓人更難下咽。

    “不要停!”德魯伊驚叫起來,生怕她半途而廢了︰“這藥煉制起來非常麻煩的,要是不喝完就起不到作用!到時候又要重新制作!”

    樂琳悶著頭,咬牙灌完了藥,立刻大喊起來︰“糖!還有糖嗎?我得舌頭都快沒了!”看到德魯伊又拿出一塊同樣大小的冰晶狀“糖”,她立即一把搶了過來塞到口里,稍稍緩解了一些作嘔的苦腥味。

    “你還說什麼都感覺不到?”樂琳不客氣的大聲埋怨道︰“這樣的藥簡直能把僵尸都趕走!要不是怕再喝第二次,我肯定會把它們全部吐出來!”

    說來也怪,德魯伊對她這樣“壞脾氣”的女奴倒是很寬容,對她屢次的不禮貌言行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對藥物效果的興趣似乎遠遠高于對維護自身尊嚴的興趣。

    很快藥力開始發作了。

    樂琳緊張的說︰“腳後跟發出一種熱力直接往腿上走,都快到腰了。”

    “真的?”德魯伊喜出望外的號了一下脈,異常興奮的說道︰“非常好!看來這次可能是對的!你快躺倒床上我要施法協助藥物的力量!”

    他站在床邊的房間空地上,對著躺好的樂琳開始念咒,那是一種非常怪異的語言,每個音節都相當復雜,有時一個音節的調子還要轉一下。同時他開始踏出一種特殊的步法,那步子邁很大也很正規,像是一種戰斗舞蹈。不過步子的節奏非常緩慢,而且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踏實,似乎在承受什麼力量。他的眼楮已經閉上,輕微的搖頭晃腦,似乎進入了一種專注而恍惚的狀態。

    四面牆壁上的符文中散發出四股強烈的法術氣息,德魯伊忽然大喝一聲,渾身散發出極其強烈的法術波動。甚至比卡斯卡城的祭司有過之而無不及!樂琳還在驚異之中,只見德魯伊將右手一舉。形如漩渦雲層、大如車輪的藍色流光立刻環繞那手掌形成,它緩慢轉動著,幾道霧帶般的藍光吞吐不定、繚繞擺動,似乎在汲取天地間的力量。而德魯伊的手掌開始發出幾十朵紫色的電火花,在空中忽閃忽滅、 啪作響。他的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呵斥般的語氣仿佛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在命令下屬。那漩渦雲般的明藍色光霧向他掌中猛地一收,眨眼間變成個僅有一節拇指大小、光彩奪目的藍色光點,緊密的貼在他掌心里,仿佛是由他掌心發出的藍色閃光。

    他把那手按到樂琳頭上,忽然大喝一聲“呵!”,那聲音竟震的整個房間都微微顫抖!

    樂琳只覺一道雷電擊穿了自己,從頭頂直劈硬貫到腳心!

    腳後跟里升起一股非常柔和而溫暖的感覺,迅速擴散到全身每個地方,讓自己沉浸在一股從未遇到過的安寧、溫馨感覺中。

    如果樂琳是人類,那她立刻知道這就是自己嬰兒時期躺在母親懷里的感覺。

    但樂琳不是人類,她是男性人類與女性卓爾接合的產物,這里沒有什麼驚天動地或淒婉的愛情故事,只有赤裸裸的肉欲和壓迫。從她出生那一天起,她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別人都告訴她,她是人類與卓爾精靈的混血兒,或者說是個雜種!而她的母親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冰冷而潮濕的石床就是她童年僅有的回憶。母親只是代表著虛偽而壓迫的強權。

    此刻,她沉浸在這種從未遇到過的奇異感覺中,慢慢的忘記了一切煩勞。

    第二天中午。

    德魯伊滿面笑容的結束了號脈說︰“非常好!你的詛咒已經全部消除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不停的大笑著,似乎比旁邊的樂琳更高興。

    一切痛苦都結束了嗎?難以言語的激動籠罩了樂琳。她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兩年多的痛苦和屈辱終于徹底結束了嗎?

    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

    她在心中大聲贊美著偉大仁慈的伊莉絲翠。這是一定是神對自己堅持不懈的回饋!

    剎那間她對伊莉絲翠神的信仰變得無比堅定!

    我願為您的意願奉獻我得一切!

    這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意義!

    她在心中反復祈禱著。

    德魯伊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邊,等她情緒穩定了便說︰“這兩天我要在三樓認真研究藥物,可能幾天都不會出來。要是沒有重大的事情,你就別來打攪我。”說著拿出兩個鑰匙遞給樂琳道︰“這是二樓大門的鑰匙和干肉儲藏室的鑰匙,你的身體現在真正的開始恢復,需要多吃點肉。我不出來的這幾天,你自己去干肉儲藏室拿些肉出來吃。”

    樂琳接過鑰匙,疑惑的問道︰“我不去三樓“打攪”你的話,那我怎麼把做好的食物送給你?”

    “我這幾天不用吃飯。”德魯伊隨口說道︰“記住沒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千萬不要去打攪我!而且就算你敲門我也听不見。”說著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羊皮紙,上面繪有一個秘術德魯伊的特色大符文,接著說道︰“如果有非常重要的事,你就燒了這個符文,我自然會出來。”

    他們住的這個四層樓的小石堡有一個螺旋型樓梯可供上下,每一層都在樓梯口有一個大門,打開這大門才能看到這層樓的走道和兩邊大大小小的房間。德魯伊走到三樓的大門旁,取出一個木牌掛到門上,木牌上用通用語寫著兩行字“工作重地,閑人免進”和“本人休眠有事燒紙”

    然後他又轉身,鄭重其事的再向樂琳交代一句︰“千萬不要硬闖進來,出了事我可管不了。”接著入內、關門。

    第三天的清晨,天空中的雲層終于徹底散去,明藍色的天空上,太陽撒下耀眼的金光鋪滿了綿延無邊的灰色亂石荒野。

    樂琳用戰斗的姿態站在石堡下的這一大片空地上,兩手各拿著一個用樹枝修剪成的木棍在有力的揮舞著。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筋骨的障礙完全沒有了,現在急切的想恢復自己的武技。

    這兩天她不僅放開肚皮吃喝,也再用非常嚴厲的方法鍛煉自己,每天都累得半死。這樣一來體能和靈敏度恢復的相當迅速,雖然身體仍舊非常瘦弱,但很多生疏的武技已基本回憶起來。

    “也許我應當走了。”她心想︰“我可不是什麼奴隸,我是伊莉絲翠神的戰士!我是為卓爾精靈自由而站的戰士!雖然這個德魯伊對我有恩,但我可以先離開這里,等有了錢再回來還給他做補償。”

    不過她也知道“再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真的離開這里,她就會去尋找伊莉絲翠的信徒們,同他們一起與菲穆莉卡的爪牙做長期的艱苦斗爭,很可能會再某次戰斗中犧牲。但生為武者的尊嚴和兩年多的屈辱經歷,使她難以安心做個“女奴”,一輩子蝸居在這個偏遠的亂石荒野中。

    她停止了演練,一邊深呼吸一邊打定了主意︰“等身體恢復了,就留下一封信,然後悄悄的離開這里。”

    石堡的出口傳來腳步聲,德魯伊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一股威嚴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仿佛巡視領地的強壯雄獅在傲視百獸。與前兩天的氣質截然不同!

    更奇妙的是,他的瞳孔周邊放射出淡淡的稜晶狀藍光,還在忽正忽反的慢慢旋轉著,仿佛暗藏著星辰般浩瀚玄奧的力量。

    樂琳呆了一呆,正想再看個仔細時,他已經走到了陽光下面,眼中的藍光消失不見。

    “你的身體恢復的蠻快嘛。”他由衷的贊嘆道︰“跟我到城里去一下,今後跟著我的日子還長,先跟城里的人都認識一下。”說著遞過來一個小盒子說︰“把這個拿好,里面裝著送給哈里勒男爵的藥丸。花了我很長時間才煉制好的,不要掉到地上了。”

    樂琳撇了撇嘴,她很不適應對方將自己做僕人使喚,但現在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接過木盒,跟著德魯伊向山腳下的走去哈蒙威爾鎮走去。

    兩人走在鎮子里,路過的衛兵和百姓非常恭敬的給他倆鞠躬讓路。樂琳發現這些人的眼神里是由衷的感激之情,男爵“小城堡”的看門士兵更是必恭必敬的迎上來,向德魯伊躬身問候,然後領著他們走入“城堡”。看來這個德魯伊在此處的地位相當于神後大祭司在卡斯卡城的地位。只不過他是受到尊崇,而神後的大祭司受到的則是敬畏。

    但也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正要走進城堡的時候,幾個守衛城堡的衛兵湊在後面小聲說笑著議論。

    “那就是大師買來的半精靈女奴嗎?臉蛋好漂亮啊!唉,就是太瘦了點兒。听說那天是索穆爾他們兩個把這個女人抬回去的,肯定揩了不少油吧,估計爽死他們了,哈哈哈哈。”

    的確,現在的樂琳雖然消瘦,但棕色的肌膚光滑而富有彈性,處處透露著青春的活力,她五官秀美而又散發著英氣,細眉如順水、挺鼻如秀峰,一雙靚麗的眼楮里充滿了英武的神采。比這窮鄉僻壤的鄉下女人不知美上多少倍!

    “爽個屁喲,”旁邊的人說道︰“听說當時買她的時候,她瘦的想骷髏一樣,身上還有一層層的黑色死皮直往下掉,連氣味都像死尸一樣!可把他們兩個惡心壞了!回來後他們洗了三遍澡才睡著,接下來兩天連飯都吃不下去!”

    “那是過去嘛,反正我又沒看見,只要現在漂亮就行了。不知道大師有沒有把她‘干’了?听說卓爾們都很淫蕩的喲!那滋味一定很爽吧。哈哈哈哈”他們小聲哄笑起來。

    樂琳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結果又引起一陣淫笑。

    城堡里面很擁擠,狹窄的走道只能通行一個人,幾個人走在里面發出響亮的腳步聲。走道里的光線也非常陰暗,不時有陣陣冷風從身後吹來,讓樂琳覺得仿佛回道了潮濕無光的地下世界。

    忽然她听到了奇怪的呻吟聲,只是因為身體尚未完全恢復,感官功能還比不上以前,因此听得不大清楚。走到二樓,這聲音越發清晰,仔細一听竟像是男女交合時的呻吟!她正要滿腹狐疑,那帶路的士兵已經把他們領一扇簡陋的門前說︰“男爵正在里面。”說著打開門,邀請德魯伊進去。

    房間寬敞而明亮,對面的幾扇大玻璃窗讓明媚的陽光照耀進來,給古樸的房間染上一層暖暖的金黃色光輝。房間的右邊是一個擺滿書籍的大書架,左邊是一副寬大的落地畫,畫的是一個戰斗場景。而房間的中間放著低矮的小圓桌,一個滿頭銀發的衰弱老者正躺在旁邊的搖椅上,享受著上午的美好陽光。

    “大師你終于來了。”面容蒼老的男爵一臉笑容,主動站起身,走過來擁抱德魯伊,他很是高興的拍了兩下德魯伊的肩膀說︰“都快一個月沒看見你,你不過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又瞧了瞧樂琳,呵呵笑著對德魯伊說︰“這就是你新買來的女奴吧,長得很標致啊,給她多吃點肉長胖點,肯定比威爾瓦赫城的高級舞女還漂亮。哈哈哈哈哈”

    兩人都大笑起來,還帶了點具有男人特色的淫蕩氣氛。

    德魯伊笑著說︰“我最近對藥物的研究又有突破,這次給您帶了點新藥,效果比過去的那些大有改進。”說著他示意樂琳把小木盒拿過來。

    他剛打開木盒,一股清新的香氣就彌散而出。這種香氣有一點點兒類似桂花的味道,但卻比那好聞的多。好似冬去春來時天地間的那種生機吐露的氣息。

    屋類幾人霎時間都被著從未遇到過的氣息給迷住了,等回過神來,只見木盒內放著四顆鵪鶉蛋大小的翠綠色藥丸。老男爵興奮的拿起一顆聞了聞,頓時笑的何不攏嘴。

    “這真是太好了!”他愛不釋手的仔細端詳著綠色藥丸︰“以前的藥雖然效果不錯,但又苦又澀,有時候還有別的難聞味道,沒想到您竟作出了這麼香的新藥丸,光是聞著就覺得舒坦啊。”

    德魯伊微笑著說︰“你們這里的藥與我以前所學的大為不同。我剛到此處時間不長,因此對這里草藥的了解有限,好些上乘的藥物都作不出來,只能將就著煉制一些下乘的藥物。這次讓我踫到機會,研究出幾種新草藥的藥性,這才作出這中乘的藥丸,此藥不僅服用後的效果明顯,而且其香氣本身也有益壽延年,祛除寒濕之氣的作用。對您現在的身體大有好處。”

    男爵驚異的問道︰“你是說這藥聞著就能治病?”

    德魯伊甚是得意的點頭道︰“確實如此,您每周服用一顆,其余的藥可打開放置在這房間里,讓香氣充盈屋內,您坐臥于此也能受到療效!平時在屋里吃飯休息、看書游戲,不知不覺之間身體就能得到調養,坐上兩周所受療效堪比以前的一顆藥丸!這就是中乘藥物的不同之處。”

    男爵喜出望外,連忙追問︰“諸神在上!光是聞香就有如此效果,那上乘藥物又有何奇效?”

    德魯伊抱歉的搖了搖頭,笑著說︰“不能說、不能說。現在我只能勉強作出一些中乘藥物,那上乘的藥物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煉制出來。現在把效果說與您听了,反而增加不必要的奢望,望之不得便會心中苦悶,反而對身體不利。所以不說為好。”

    男爵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招呼他坐下,兩人攀談起來。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03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二章 秘術

    樂琳不時用眼角瞟一瞟那放在桌子上的藥丸。

    她那10級戰士對法術氣息的敏銳感覺已經告訴她,這些藥丸內還有非常強烈的法術效能,而彌散在房間內的香氣也含有不弱的法術氣息。這股氣息與她房間牆壁上那四個符文的氣息有些類似,這德魯伊似乎能把法術的力量融合進藥物里面!

    她貪婪的深呼吸著,每呼吸一次,就能感到一股微弱的法術能量進入她體內,而身體對這些能量非常適應,甚至非常“歡迎”!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骼都沉浸在一種生機盎然的狀態中,雖然很緩慢,但異常堅定。那感覺如同是在空氣清新的早晨,從好夢中醒來後,伸了一個美美的懶腰那麼舒服。

    德魯伊和男爵的話題從今年的收成和鎮民們的生活,漸漸轉移到了剿滅豺狼人上。

    “提韋德斯正在訓練上次你挑選出的32個士兵,”老男爵靠在椅子上,用那蒼老的聲音說著︰“這兩周已經把他們拉到荒野里去訓練了。估計再過兩周就可以初步適應野外的戰斗,不過32個人真的夠嗎?豺狼人個個都是野外戰斗的好手,即使是剛成年的豺狼人也相當于一個3級的人類戰士。上次我們利用鎮子的防御城牆打退了他們,但畢竟沒有將在野外戰斗的經驗,我怕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啊。”男爵非常憂慮的說道︰“搞不好,我們會損失很多士兵的。這幾十個士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多了對鎮子的安全不利啊。”

    老男爵的憂慮也是有原因的,這幾年哈蒙威爾鎮一直受到這群數量在百人左右的豺狼人不斷的威脅,每次都只能龜縮在鎮里依靠城牆勉強抵抗它們的進攻。老男爵名義上管轄方圓幾十里的地盤,但實際上只有此處能開墾些田地,每年的收成勉強能填飽這六、七百號人的肚子。全鎮的正規士兵不到40人,加上一些民兵也不到百人。在過去就這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家底,想要進剿豺狼人簡直是找死!如果不是德魯伊去年幫助他們打了個大勝仗,殺死40多個豺狼人,一舉屠滅它們的有生力量,這次的野外圍剿計劃他連想都不敢想。

    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信心。雖然他毫不懷疑德魯伊的高超能力,但一次把鎮里最精裝的三十多個士兵全部拉出去打野戰,還真讓他惴惴不安。他也是戰士出身,大大小小的仗少說也大過七八十來場,深知戰場形式變化多端,並不是軍力強大的就一定能勝,何況上次豺狼人還跑掉了五十多個,從軍隊數量上講己方並不佔優勢!如有不測,自己的這塊地盤今後怎麼辦?那些大一點的強盜隊伍還不天天過來打劫?這正是他的憂慮。

    德魯伊卻胸有成竹的說道︰“不必憂慮,巴德貝一直暗中跟著它們,發現它們因為沒有食物已經自相殘殺了大半,如今數量不足三十。我料定再過兩周必將降下大雪,到時候它們沒有糧食,有不敢越過威爾瓦赫城的據點,就只能困在野外。肯定會再次相殘,到時候我們乘機包圍它們,必能一舉殲滅。此事我以同提韋德斯騎士商量過很多此,天時地利皆有利與我方,如果我上次處理的那批皮甲能夠達到預想的效果,那我方定能大獲全勝!”

    老男爵嘮叨了幾句︰“那就好,那就好”後,話題又扯到了他佷子身上︰“格林姆這孩子,最近總是和那寡婦在一起鬼混!他年紀還小,哪能這麼折騰?我那時候就是不注意身體,現在才變成這副未老先衰的樣子。您也替我好好勸勸他。”

    他倆正說著,又有士兵進來報告道︰“提韋德斯騎士回來了,想求見東子大師。”

    德魯伊“嗯”了一聲對老男爵說︰“我先去見見提韋德斯,可能他要同我商量清剿豺狼人的事情。等會兒我去格林姆哪里,正好有點事情要找他。您就先休息,可以看看我上次給您帶來的歷史書。”

    男爵起身相送道︰“我正在看,書里講的歷史故事確實非常有趣,比那些無聊的冒險小說精彩多了。您如果還有多的,那就請在送幾本過來。”

    德魯伊和樂琳走出小城堡,向旁邊的士兵訓練場走去。

    德魯伊突然回頭問樂琳︰“這次去清剿豺狼人,你願不願也參加?”

    戰士血液在樂琳體內沸騰!她興奮的立刻答道︰“當然願意,不過你要先給我弄把兩把好劍。”

    “可以”德魯伊淡淡的說道︰“等會兒見了提韋德斯,讓他帶你去武器庫挑兩把。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這里的兵器質量都不怎麼樣。”

    格林姆最近的心情非常好,因為根據東子大德魯伊在那本書里的描述,自己的“御女術”已經突破初品的境界了!現在雖然離“施而不瀉”的高等境界還差的十萬八千里,但自己已經能夠隨意控制欲望的升起和消解,這對于一個僅僅習練的半年的人來說可是相當了不起的成就呢!東子大師曾說,絕大部分人練一輩子都達不到初品境界,終生只能在門外轉來轉去。

    他坐在床上,抱著身前的豐滿的女體,“性志高昂”的前後搖動,享受著那緊密的溫潤之處帶來的銷魂蝕骨的快感。美妙的感覺刺激的懷中的女人劇烈的搖動柔美的腰肢配合著,仿佛攀上了一浪接一浪的美妙高峰,在那極樂的七彩雲端發聲大叫起來。令人骨頭發酥的呻吟幾乎徹響了整個“小城堡”。

    良久,俏麗的女人在漫長而溫馨的喘息後回過神來,情不自禁的親吻著眼前這位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大法師”。

    “我敢說你是鎮里最強壯的男人了,”她膩聲說著︰“提韋德斯都未必比的過你呢。”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和他有一腿?”小法師呵呵笑著,大力的拍了拍她豐滿圓潤的美臀,故作不滿的喝道︰“你這蕩婦,快說,你還和誰有奸情?”

    漂亮的美婦用她那優美的尖弧形下巴在少年的臉上蹭著,嬌嗔道︰“當然是和你有奸情啦!”她親昵的在少年的脖子上大力的咬了兩口,兩條白嫩而光滑的粉臂纏上上年略顯單薄的脖頸說道︰“現在只有你能讓我享受到快樂,那些粗鄙的家伙,我現在看著就討厭。”

    “誰說得?”小法師有些得意︰“人家也是身強力壯,肌肉多、骨頭硬,你也會討厭?”

    “就那幾個爛冬瓜,我現在聞著他們身上的氣味就覺得難受。”她眉眼如絲的用香舌著少年的脖子,嬌媚的嗲聲說︰“你就是那新鮮的靠紅薯,又甜又熱,每次做把我的魂都快攪出來了。你知不知道那時候人家真想把你一口吞下去。”說著又甜蜜而大力的吻了上去。

    格林姆抱著嬌艷的美婦大力的濕吻著,心里早就像暴發戶一樣樂的開花了。一個一年前還是“戰績”從未超過五分鐘的毛頭小子,如今能在床技上“力壓群雄”,這種突飛猛進的變化怎不令人狂喜?若是今後繼承了男爵之位,帶著黃橙橙的金子和尊貴的貴族頭餃回到吉芬城去,學到了高階的奧術,再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那幾個漂亮小富婆壓在胯下快意馳騁,那真是人生最大的樂事啊!

    他正沉浸在美妙的YY中,外面卻響起來東子大師的敲門聲︰“格林姆,你在里面嗎?”

    “在!您等會兒!”他慌忙答道,拍了拍女人的屁股,起身匆匆穿起衣服。

    房間的門打開了,那個身材魁梧的德魯伊大師——東子正面容冷竣的負手站在門外。

    “您好,大師。”女人臉上掛著動人的微笑,落落大方的強先問候。事實上她對此人很是些敬畏,格林姆的床上功夫就是這位德魯伊大師教的,但他自己從來不踫女人。甚至對長相身材都很標志的自己也是不冷不熱的,每天不是板著一張臉就是不停的微笑,從來沒有別的“表示”。這就讓對男人還有把握的她心里發虛。時間長來,甚至生出遠遠避開的念頭。

    不出所料,東子大師又是簡單的“嗯”了一聲便閃身入內,對自己凹凸的身材、嫵媚單色雨後之春色完全視而不見。

    看到格林姆示意自己出去,她識趣的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德魯伊仔細听了听女人遠去的腳步聲後,轉頭問格林姆︰“最近進展如何?”

    格林姆眉飛色舞道︰“非常好!最近艾莎這蕩婦每次都被我干得死去活來••••••”

    德魯伊揮了揮手打斷道︰“不是這個,我是說你的魔法。”

    格林姆尷尬的笑了笑︰“還是老樣子,你知道我們法師不像德魯伊,想學習高階法術可是要花很多錢的。對了,這次你們清剿豺狼人能不能帶上我?”

    德魯伊面有疑色的反問︰“你怎麼對這事有興趣?在野外戰斗是很苦的,尤其是在冬天。你的體質又不是很好,到時候頂著寒風冷雪滿山的轉,豈不是自討苦吃?”

    格林姆雅氣未脫的摳了摳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听說這些強盜經常把強來的財寶藏在隱蔽的地方,我想到時候抓兩個豺狼人來審問財寶的下落,然後大家分成,你我各分三成,其余的就給提韋德斯他們。您說如何?”

    德魯伊笑了︰“財寶還沒有,你就想著分成了?你怎麼能肯定它們一定有財寶?依我看,它們是走投無路了才跑到這荒涼之地,別說財寶了,這次去就連狼肉都分不到幾塊回來。”

    “我只是說說嘛,”格林姆擺了擺雙手說︰“萬一有了大家就這麼處理,免得到時候又為分配之事吵鬧。”

    德魯伊搖了搖頭道︰“要是真有的話,這麼辦也行。不過你要先帶好衣服帳篷和食物,免得走到半路又要打退堂鼓。這次過來,我想再看看你們法師的透明僕役是如何形成和運作的。你施法的時候盡量慢點,我好看個清楚。”

    格林姆心中暗笑,東子大師就是有個很滑稽的觀點,他總認為自己能從法師運作奧術的方法中得到啟發,有助于他學習自己的德魯伊秘術。諸神在上,法師的奧術和德魯伊的超自然力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東西,要是真能從里面得到什麼對有用的啟發,那德魯伊這個職業就不會衰亡到今天的地步了。不過為了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也看在他教自己“御女術”的份上,格林姆對此事倒是很有耐心。

    按照慣例,他開始慢慢的念著咒語,用手勢引導奧術力量慢慢成形。

    一團半人寬的半透明能量體懸浮在兩人之間,格林姆用語言命令它去拿個杯子過來。這團能量體慢慢飄向桌子,籠罩主桌上的一個小杯子,然後包裹著杯子飛到半空,又迅速回到格林姆身邊,將杯子懸浮著送到他手里。

    “還要在看看嗎?”格林姆剛抬頭發問,突然看到德魯伊雙眼的瞳孔周圍,似乎有一圈淡淡的明藍色光輪,那兩個光輪由晶稜狀的淡光組成,在光影的襯托下使德魯伊看起來有些怪異。格林姆正要看仔細,德魯伊已經回過神來,眼楮周圍的藍色小光輪瞬間消失不見。

    “不需要了。”德魯伊有些高興的說“這次我總算是看明白了,非常感謝。除此之外,我還想借你的那個魔化禁精匕首用一下,我要作個試驗,就在此處進行。”

    格林姆本不想答應,因為那匕首是父母留下的非常寶貴的遺物,輕易不能向人展示,但見對方只在此處略作試驗,便點頭答應,轉身從老舊掉漆的衣櫃里拿出一柄長匕首。它的形狀看上去更像一把縮小的短劍。拔出劍鋒,一抹青白色的淡淡流光在金黃色的劍身上顯現。這便是由魔法永久加持後的魔化兵器特征。格林姆小心翼翼的遞給德魯伊說︰“這是二等魔化武器,非常堅固,再加上金精武器本身削鐵如泥的特性,砍同樣的匕首如同切紙一般,我有時候拿起耍耍,一不小心就會被弄傷呢。”

    格林姆正想繼續炫耀炫耀,忽然看見德魯伊在“嗯、嗯”的回應兩聲後,拿起這長匕首就往他自己的左手刺去!

    “您在干什麼?!”格林姆驚叫起來︰“這可是金精做的魔化武器啊!一踫就傷的!”

    正喊著,卻見一件奇事——德魯伊朝自己左手連續刺、砍數次後,他的手竟絲毫未受傷!德魯伊一臉興奮的舉起自己的左手看了又看,諸神在上!那手上居然連一道白痕都沒有。

    格林姆驚的發呆,誰知更駭人的還在後頭!

    德魯伊猛地用匕首往他自己閉上的右眼狠狠的刺過去!

    格林姆嚇得捂著嘴倒退三步,臉色慘白。別說是肉和骨頭,就是鋼鐵在這加持了二等魔化武器的匕首面前也如同廢紙!用這種東西戳身體最脆弱的眼部,那還不是找死嗎?

    德魯伊繼續又戳又剜,仿佛在用力剜一個毒瘤一樣。頓時把格林姆嚇得癱倒在地。

    但,德魯伊卻毫發無損!滴血未見!

    德魯伊抬起頭,他眼皮完好,連紅都沒紅一下,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他忽的大笑起來道︰“成了,成了!花了我數年時間總算是有所突破了!哈哈哈哈”

    格林姆這才緩過氣來,手腳顫抖的爬起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您的身體••••••”

    德魯伊大笑不止,半晌才得意洋洋的說︰“我們秘術德魯伊有一種自遠古傳承的秘法,叫做‘九轉玄功’,練成此術便能轉換體質,不懼一切傷害!我花了幾年的時間,總算恢復一點點兒了!現在除非對方的武器達到三等魔化武器的程度,否則任他多大力氣、任他拿何種武器、任他攻我全身何處皆無用處!哈哈哈哈哈哈哈”

    格林姆大喜道︰“那豈不比5階的‘法師領主護甲’還要厲害?您的秘術真是太驚人了,如此一來,施放法術的時候就不懼任何干擾,清剿豺狼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德魯伊仍是笑聲不止道︰“哈哈哈,何止是施法?我體質已經改變,即使是吃飯睡覺,甚至變了形,也照樣傷不了我分毫!”

    “您是說在動物狀態的時候也能抵御魔化武器?”格林姆這才大吃一驚,他本以為對方只是靠某種超自然力在維持免傷的效果,誰知竟然是轉化了自身的體質!那豈不就屬于特異能力了嗎?連反魔場都無法消解的能力啊,這才是法師的惡夢!

    他心中飛快的盤算起來,這德魯伊傳給自己的“御女術”已經讓自己嘗到不少甜頭,要是能把這秘術也傳給自己的話••••••

    一念至此,立刻央求道︰“大師、大師,這秘術能傳于我嗎?您要多少錢都可以!如果您”

    德魯伊搖頭道︰“不行、不行,此術只能傳給我們秘術德魯伊門內之人。而且要練成此術,體格、思維、努力、運氣都是缺一不可。你本是法師,想要練習就要放下魔法的道路,轉到我門下放棄以前的思維方式,認真練習後或有成功的可能。不過我看你是很難靜的下自己的心,而且法師的思維方法與我們秘術德魯伊完全不同,你自小學習奧術,想要轉變,實在是難、難、難。”

    格林姆呵呵干笑兩聲,說得也是,要他一坐就坐半天或是一站就站一個上午,還啥事都不能干,真比殺了他還難受啊。不過現在似乎正是拍馬屁的時候了,他立即把在吉芬城學到的功夫施展出來︰“您有了這個秘術雖不能橫行天下,也能靠著本事出其不意的對付敵人,在這西大路混個響當當的名聲了。”

    德魯伊興奮之情還未結束,他曬然道︰“這算什麼?我以前未到此處的時候,其實早就••••••”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話題一轉︰“此事你不要告訴別人,也別告訴提韋德斯,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這個我明白。”格林姆笑嘻嘻的答道。很多人,尤其是等級越高的人,越是不喜歡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因為這等于告訴敵人如何對付自己。吉芬城里的高等法師們個個都是如此,他見多了。

    當德魯伊和樂琳走出簡陋而充滿糞土臭氣的小鎮,沿著若有若無的山路慢慢向半山腰的石堡走去時,樂琳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英武的牛皮甲,腰間掛著兩柄短劍,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走出來的時候引得鎮里的人紛紛回頭窺視。那兩柄短劍的質量並不好,只是找不出更好的了。當提韋德斯帶她到倉庫後,她才發現里面只有一大堆缺了口的、銹了柄的、平了鋒的劣質武器,好不容易才翻出這兩柄短劍,只好將就著用了。

    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埋怨起來︰“這地方實在太差了,連個鐵匠都是業余的,除了會做幾個歪七扭八的農具和馬蹄鐵就不會干別的,那麼多武器都扔在倉庫里銹著,也不重新煉制打磨,完全是浪費。要是在地下世界,管這事的人早就被砍下手指頭做懲罰了!”

    德魯伊平靜的說道︰“你就湊合著用吧。那些武器本來就是給民兵用的,民兵又有多少戰斗力?頂多幫助維持一下治安,嚇唬嚇唬百姓罷了。兵器當然不用保管的那麼好了。你一路上就一直在嘀咕武器的問題,有沒有感覺一下這套皮甲合不合身嗎?不合適的話早點找提韋德斯去換,這次我只給他們做了40套皮甲,要是被參加清剿任務的士兵把合適都挑走了,那可就沒的換的。”

    “還可以,”樂琳說道︰“暫時大了些,不過等過幾天身體健壯了就很合適了。”她頓了頓又仍不住問道︰“你在訓練場對提韋德斯說這一批皮甲比得上用厚犀牛做的盔甲,是真的假的?我從來沒听說過你們德魯伊有這種法術啊。”

    德魯伊笑著說︰“我是秘術德魯伊!比一般德魯伊掌握更多的秘術。你若不信,用你的短劍試試身上的皮甲不就知道了?”

    樂琳還真的拔出短劍朝皮甲上又刺又割,果真刺不進半點、割不開分毫!雖說短劍質量不高,自己的氣力又沒完全恢復,但仔細看了看皮甲,竟然連一道痕跡都沒有!遠遠超出了普通牛皮的堅韌度!她疑惑的抬頭問︰“這是什麼秘術?”

    “皮毛異化術。”德魯伊隨口說道︰“可以永久改變皮毛衣服的性質,不但可以讓它們變成堅如犀牛皮,也可以變成柔軟的海豚皮或透氣的蹬羚皮。甚至可以變成暖和防風的熊皮、防潮水獺皮等等。這些都是我們秘術德魯伊根據自然變化的奧妙創造出來的秘術。”

    “秘術?”樂琳在心中喃喃自語,奇怪的符文是秘術、奇特的‘施針’醫療法是秘術、加持了法術的藥丸是秘術、連這皮甲也是秘術,他的秘術還真不少啊。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04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三章 吃

    灰禿禿的亂石荒野上,幾株低矮的灌木和幾顆孤零零散布在大地上的老樹在風中發出輕微的呼呼聲,陰沉的天依然是灰蒙蒙的,仿佛永遠也看不到雲開的那一天。

    扎克維一口咬斷手中的腿骨,在嘴里嚼的嘎吱作響。它抬頭看著天地間的灰色在天邊合攏在一起,就像絕望的未來在等待著自己。

    殘余的二十幾個豺狼人部下敬畏的看著自己,它們默然的微微顫抖,驚恐的神情凝聚在眉眼之間。

    它們在害怕。

    害怕被自己當食物殺掉吃;

    害怕過幾日餓死在這荒野里;

    害怕在死前就在越來越激烈的內斗中被同伴殺死。

    已經有二十多天找不到任何食物了,在這亂石荒野里,連一只老鼠都很難找到!除了殺死自己的虛弱的同伴當作糧食,就沒有別的生存方法了。

    但最有能力殺死他人的就是扎克維,它幾乎有一人半高,從脖頸到脊背的一排鬃毛如同一根根立起的黑色鋼針顯示出它駭人的精力,枯黃色的猙獰面孔上涂滿了殷紅而冰冷的血跡,令他凶惡的長嘴尖牙更為可怖!它身上那套威武的皮甲厚實而完好,讓它的體態顯得越加威嚴。而它左手正拿著那根經過神術加持的重型三頭鏈枷,暗黃的薄光浮現在小樹粗細的柄和三根半人長的鏈條上,而那三個錘頭各自放射出一輪黃光的細芒,攜帶著強烈的邪惡氣息宣告耶奴甦神的無上權威!正是這個鏈枷,在今天早晨擊碎了一個豺狼人的頭骨,把它化為了扎克維嘴中的食物。而現在地上只有一條脊椎、幾根相連的肋骨和掛在骨頭上的一層碎肉了。

    它是這群豺狼人的頭領,也是豺狼人之神耶奴甦的牧師,

    沒有任何一個豺狼人趕接近扎克維,但體內難以忍受的饑餓已化為絕望、憤怒和沖動,迫使它們猶猶豫豫的緩慢蹭上前去,企圖上前爭得一塊小小殘骨來填胃。

    扎克維掃視了一圈,它手下的眼神中除了恐懼外,已經露出了幾分焦躁和怒氣,又幾個手持彎刀盾牌的豺狼人相互看了幾眼,似乎在暗中交流些什麼。

    這是集體造反的先兆!

    扎克維心中冷笑著,幾個裝備還算齊全的家伙想聯合起來造反?以為身上那已經破爛不堪的皮甲比鋼鐵還硬嗎?找死!在耶奴甦神的庇佑下,就算這二十個豺狼人一齊拼死上來,也只有做自己的錘下軍糧!

    但事情不能做絕,殺了這些手下並不難,但今後的日子怎麼辦?沒有了自己的隊伍,自己遲早被其它豺狼人群體給殺死!每個豺狼人群體都有一個健壯的頭領成為耶奴甦神的牧師,這些頭領是不會允許另一個可以威脅到它的牧師活著的!

    它摸了模肚子,雖然這個瘦弱的“軍糧”還沒填飽它的肚子,但至少已經不餓了,剩下的這點就留給手下們去爭吧。它們肯定為了這點食物自相殘殺,到時候又可以把那些受傷的失敗者拿來當軍糧了。

    它離開了殘剩的豺狼人尸體。二十幾個豺狼人一擁而上,頓時強作一團。

    很快,它們奮力的廝打起來,大彎刀重重的砍在曾經一起戰斗過數年的同伴身上、堅硬的木盾狠狠的撞擊在童年玩伴的頭顱、尖銳的犬牙牙齒死死住親生兄弟的脖子、勇敢者厲聲怒吼著踢開貪婪的戰友、懦弱的膽小鬼凶狠的拔出匕首捅進了強壯者的後背••••••

    殺戮就像喝水一樣平常,

    因為不願意殺戮者已經被殺光,

    只有得到食物才能活下去,

    唯有殺死同伴才能得到食物。

    這,就是現實

    一個身穿皮甲的豺狼人一手拿著殘剩的尸骨,用一把大彎刀殺開一條血路,沖出眾人的包圍。它是隊伍中的勇者,也是一個出色的戰士。在以前的每次戰斗中它都沖在前面,毫不畏懼任何體態龐大的怪物或奇異的魔法獸,但它並非魯莽之輩,它知道如何利用有力的地形和局勢來幫助自己獲取勝利。扎克維很賞識它,在隊伍全盛時期,讓它統率30個豺狼人配合自己作戰。應該說它是個很有前途的家伙。

    但“前途”只是心中的預期。

    現在它奮力跑向遠方,想脫離身後十來個戰力較強的追趕者。

    饑餓又發作了,但不是賜予它力量和勇氣——它腿一軟,摔倒了,

    另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飛奔上去,它嘴里呼喊著耶奴甦的聖名,揮舞一個黑色的重型鏈枷朝跌倒者劈頭打去!

    跌倒者扭身,重重的寒光彎刀刷的一下,閃電般直取來者的雙腳,它已經來不及站立起來,只有攻其必救!

    來者發出令人驚栗的怒吼,尖銳的受爪一指跌倒者,神的威能頓時施加在可憐的對手身上。大彎刀猛地硬生生停住,因為它的主人被“定身術”死死定住,全身肌肉僵硬,如同一尊雕像般動彈不得。

    黑色的鏈枷錘頭閃耀起一輪暗黃色的淡淡光輝,闢頭砸到跌倒者那張邪惡、憤怒而驚恐的臉上,血花四濺、腦漿迸裂。

    來者舉著恐怖的鏈枷,錘頭上染滿了紅白交雜的淒厲色彩,散發出強烈的邪惡氣息,鮮血順著凸出的稜角快速的流淌下來,它朝天發出憤怒嚎叫,“音鳴爆”的巨大破壞力如同滾雷向八方轟爆開來。

    對聲音極度敏感的豺狼人紛紛捂著耳朵後退,那幾個追在它身後的家伙挫不及防下被轟了正著,立刻慘叫著滾到在地,仿佛被大錘撞在了腦袋上。

    不遠處的扎克維捂著耳朵,非常滿意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兩個個豺狼人在這場沖突中喪生,另有兩個衰弱而大意的家伙喪失了行動能力,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著。

    哀嚎吧,為你們的未來哀嚎吧,你們注定要成為今後幾日的“軍糧”。

    當然,最讓扎克維滿意的是,自己的配偶——拉亞什表現的非常好,用定身術瞬間干掉了敵手,再用音鳴爆震懾住其它的人,現在已經沒人敢上前,它正狼吞虎咽的嚼碎著粗壯的脊椎骨。凶惡的雙目被死者的鮮血染的赤紅,仿佛兩塊天然的雞血石,在發出幽紅的邪惡光芒。

    殘存的十九個豺狼人分食了兩個死去的豺狼人後,隊伍慢慢平靜下來,恐懼和絕望代替了憤怒和沖動。它們各自分散開,在地上縮成一團抵擋著刺骨的寒風,不時用麻木而冰冷的眼神相互看看。現在誰都不可信,唯有相信自己的警覺。

    拉亞什扭斷了那兩個哀嚎不止的豺狼人,把它們的尸體拖到扎克維身前,它知道只要對這個頭領表示尊敬。身為雄性的扎克維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殺死能為它生育後代的自己。

    “現在該去哪里?”拉亞什沉聲問道︰“西邊是攻不下來的哈蒙威爾鎮、南邊是威爾瓦赫城新建的商道據點、東邊是天災之神瑟烙塔的強盜大隊、而北面又是飛石荒漠,我得頭領,現在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扎克維面無表情的說︰“這種時候,你應該向我們的神祈禱!只有它才能指引我們正確的道路。”

    拉亞什動了動長嘴上的嘴皮,欲言又止。

    它祈禱過,但耶奴甦神並未回答它的問題。

    更強烈的寒風吹了過來,身上斑斑的血跡開始干結。

    它低頭添食殘留的鮮血,很有耐心的等待著茫茫然的未來。

    扎克維抬起頭,瞪著一雙幽綠的獸眼,盯著遠方的小身影。

    那是一個比野狗略小的寬背花臉獾,它黑灰色的輪廓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時隱時現。

    自從流落到這一帶,這已經是第三次看見它了,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還是在哈蒙威爾鎮附近,那時自己的隊伍有一百來號豺狼人,可謂聲勢浩大。誰知三個月還不到便已落到這副田地。

    嗯?這只獾的身材怎麼長胖了?難道這附近有食物?

    扎克維興奮起來,是的!肯定有食物,否則它不會輕易在這里出現!更不會如此膘肥體壯!會是什麼食物?兔子?蛇?老鼠?還是小蟲子?

    不管了!只要能找到吃的,就算是螞蟻也吃!

    它狼嚎起來,匆匆叫醒了其它豺狼人︰“出發!出發!看見那只大獾了嗎?跟著它!它一定知道什麼地方有食物!”

    德魯伊帶領著三十多人隊伍來到一山谷邊緣,這山谷淺而寬闊,好似一個略深的大盤子。除了年輕的法師格林姆騎著一匹矮馬,其余的人全都穿著嶄新的皮甲、背著厚重的背包,步行從哈蒙威爾鎮走到這里。大家非常疲憊的站在谷地的上方,等待著德魯伊的命令。

    德魯伊仍舊是一頭短發、穿著齊膝的深藍色法袍,他藍綠色的雙眼微閉著沉默了一會,一指谷底,對身旁穿著鐵制重鱗甲的提韋德斯說道︰“就是這里,我們將在這里伏擊殘余的豺狼人。根據巴德貝傳來的消息,現在它們數目已不足二十,而且饑疲到了極點。反觀我方養精蓄銳多日,又全都穿著我親自制作的特異皮甲。要想全殲它們並不難!”

    提韋德斯拔出那柄三指多寬、齊胸高的雙手大劍,仔細的擦拭著。他看著武器上附著“魔化武器”後所產生的淡淡光膜,沉聲說道︰“我倒是擔心它們困獸猶斗,臨死反撲的話我方可能會損失不少人手。”也許是在偏遠之地呆的久了,他絲毫沒有戰斗前的興奮,反而對士卒們的性命看得比勝敗更重要些。

    德魯伊呵呵笑了兩聲,安慰道︰“你不用發愁,我早已為那些殘兵敗將準備了點新鮮玩意兒,有這些東西的幫助,我方傷亡不會太大。樂琳,把我的給它們準備的那盒小玩意兒拿過來。”

    樂琳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遞了過去,現在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八成,淺棕色單色肌膚泛起溫潤的質感,秀麗動人的臉上散發著一股迷人的英氣,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手臂正蘊涵著強大的活力,窄而有力的腰肢與豐滿的臀胯顯示著過人的爆發力。真是難得一見的女中英豪。

    一路上,周圍的士兵們都會時不時向她偷偷窺視幾眼,這讓經歷過悲慘歷史的樂琳覺得很不舒服。不過身為東子大師的“女奴”,暫時沒有人敢真的打她的主意。除了那個小法師格林姆。

    現在這家伙正色眯眯的看過來,心里不知道再想些什麼骯髒的場景。從哈蒙威爾鎮開始他就有意無意的跑過來搭訕,和東子大師談論事情的時候也總是找機會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從她喜歡吃什麼到喜歡什麼運動、從她晚上幾點鐘睡覺到對什麼顏色感興趣,甚至還追問德魯伊到底花了多少錢贖買和治愈自己。仿佛她已經是個待售的貨物!

    樂琳轉過身,不耐煩的瞪了那小子一眼,要不是因為他跟德魯伊的關系不錯,又是這里的代理領主,樂琳早就尋個機會教訓他一頓了!對付一個連三階法術都不會的毛頭小子,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德魯伊接過盒子將其打開,里面整齊的放著一些兩掌長的小木棍。

    “這是什麼?”提韋德斯好奇的問︰“這些木棍怎麼只有嬰兒的小指般粗?是您新做的‘筷子’嗎?”

    德魯伊笑道︰“那種東西怎麼能用來對付豺狼人?你們都看好了。”言畢拿出這些小木棍向山谷一拋,幾十個‘筷子’大小的木棍竟在半空中自行飛散開來。等到它們豎直的刺進谷底的地面後,已經鋪開方圓五畝地的大小。每個小木棍之間間隔約30尺,但對著他們的南面最為稀疏,木棍的間隔超過60尺。

    德魯伊抬起右手對著谷底的小木棍們劃著小圈,嘴里小聲念著咒語,那聲音若有若無,仿佛是一個人在輕聲的喃喃自語。

    忽然,那幾十個小木棍發生劇變,一個個搖晃著急速膨脹,五六個呼吸間就變成一株株怪異的小樹。它們高度不足兩人,但卻粗如農戶家里的大水缸!樹干頂部只長出四五條短粗短粗的分枝,每個分枝上居然只長著五六片葉子!

    格林姆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掃視著靚麗健美的樂琳,微笑著對德魯伊說︰“這些樹又粗又短的樣子,看起來很像《博物志》里記載的面包樹啊,不過樹枝和葉子也太少點吧。難道您想用這樹上的接的果實來引誘豺狼人過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可豺狼人是不吃素的啊,哈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卻發現眾人都直直的盯著他看,絲毫沒有跟著起哄的意思,便尷尬的閉了嘴。

    德魯伊毫不在意的說︰“當然不是什麼面包樹,這是我們秘術德魯伊的一種法術。”

    格林姆又忍不住插嘴道︰“難道是化棍法?我只听說德魯伊能把 面杖大小的木棍變得樹人,但從沒听說能變成樹的,而且您的木棍還小的如同‘筷子’。變成這些樹到底用來干什麼?”

    德魯伊微笑著說︰“我這秘術不是把木棍變成樹人,而是先把大樹變成了小木棍,再用特殊的方法加工了一番,至于用途,我等會再慢慢告訴你們,現在大家都聚攏過來,我還有一個法術要施展。”

    三十幾個人聚攏在一起,德魯伊拿出一個約有一掌長、三指寬的木牌。牌的形狀略似短劍,前端為楔形且較寬,後端較窄且下有一木柄。整個木牌黑如墨玉,上面繪著一個朱紅色色大大符文,它看上起是由一些小符文相互搭配、嵌套、組合而成一個渾然的整體。德魯伊手持木柄輕輕搖動這短劍形的木牌,閉目凝神。三四個呼吸後,木牌上忽然發出輕微的隆隆聲,好似雷音。牌面的符文頓時發出熒光,宛如晶瑩的紅玉。

    剎那間大地隆隆而動,四周的土石迅速隆起,化為一圈一人多高、一人多寬的不規則石頭壁壘將眾人圍在里面。它圍住了兩畝地的面積,壘體與周圍的丘陵圓滑餃接,自然過渡,使壁壘與丘陵的起伏渾然一體。從外面看去似乎是丘陵的一部分,絲毫看不出破綻。而壁壘的內壁則有階梯狀的小坡,可供人上下。士兵們先是被地面的異同驚的騷動不止,繼而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厚實的壁壘,幾個膽在大點的人甚至率先沿著天然的階梯登上了壁壘,向山下四處張望。

    格林姆看得目瞪口呆,回過神來急忙問道︰“這又是什麼法術?您別告訴我是‘化石為泥’啊。那不可能有這麼快,也不可能一次就能做的這麼大!”

    “當然不是。”德魯伊望著他說︰“這是我們秘術德魯伊改進後的‘石牆術’,只不過現在不是做牆而是做成一圈厚厚的石頭壁壘。有了它,豺狼人很難發現我們藏在里面,我們可以在這里放心的以逸待勞!等著他們過來。”

    一旁的提韋德斯騎士卻仍有疑慮的問︰“荒野的面積這麼大,您真的有把握它們真的會過來嗎?就算是過來了,它們一定會走進那片樹林?”雖然他知道施法者的能力是超出常人意料的,但在傳說中德魯伊似乎並不擅長預言類的法術呢。

    而德魯伊卻非常自信的傲然道︰“當然有,事實上它們已經朝這邊來了。”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06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四章 被吃

    扎克維抬頭四下張望著,那只大獾在繞過前面的山脊後突然不見了。它心中焦急起來,呵斥著行動遲緩的部下們。

    它們翻上一個丘陵,忽然看見對面是一個寬廣的淺淺山谷,那里竟然長著一片低矮的樹林!幾十顆散開生長的樹木上只長著稀稀拉拉的葉子,而地上還鋪滿了黃綠相雜的野草,一派蕭瑟的景象。

    “就在那里!”扎克維狂吼道︰“那只獾肯定在樹林里覓食!那里肯定有老鼠和蟲子!”

    後面二十來個豺狼人立即興奮的嗚嗚嚎叫起來,爭先恐後的奔向低矮的樹林。

    老鼠!蟲子!

    這一刻,它們比什麼都重要!

    殺敵保命的皮甲和武器此時是如此的沉重和礙事,幾乎想把這些都扔下。

    老鼠的尾巴、蟲子的小腿,所有能塞進牙縫的東西都比手里的盾牌重要。于是幾個豺狼人扔下木盾,像兔子一樣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他們來了!”一個蹲在石頭壁壘上部向山谷窺視的士兵興奮的對頭向大家宣布。

    “閉嘴!”德魯伊異常嚴厲的瞪著他,低聲喝道︰“豺狼人的耳朵比人厲害50倍!要是被它們听見了,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到時候我回去就抽你50鞭子!”他怒氣沖沖的向大家說︰“從現雜開始誰也不許說話!否則我先打爛他的臉!”

    但也許是因為逆風的緣故,豺狼人沒有听到山谷上的人類聲音,它們已經沖進了樹林里,像一群饑餓的難民,到處拔開枯草尋找任何細小的鼠穴和蟲洞。吃、吃、吃,哪怕一塊碎骨、一根毛發,現在也是延續生命的關鍵,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意識了。

    扎克維發現了一個較大的洞口,看樣子似乎是那只大獾進出的通道口!他丟下珍貴的三頭重型鏈枷,撲到地上挖掘起來。

    肥美的獾肉正在洞里等待著他!

    甘美而溫潤的鮮血似乎在舌頭上流淌,

    白潤而清脆的骨頭似乎在牙縫間翻轉。

    美味而嫩滑的內髒似乎在口腔中香氣四溢。

    它雙手如刨,奮力的沿著地洞挖掘下去。一尺、兩尺、三尺••••••

    德魯伊又拿出一個張巴掌大小的羊皮紙,上表面上繪有一個大大的紫色符文,但細看之下,卻是由十來個小符文相互搭配、嵌套、組合而成一個渾然的整體。他手持著那張符文輕輕搖動,符文便發出一陣輕微的、略似雷音的隆隆聲。接著無火自燃,眨眼間化為一縷輕煙飛上了天空。等那輕煙在空中散去後,德魯伊開始閉目念咒施法。只三四個呼吸後,天地間寒風大作,無邊的烏雲滾滾的壓向地面,眾人都心存驚疑,抬頭靜靜的看著。無形的變化已經開始。

    “沒有食物!連一只老鼠也沒有!”一個豺狼人哭喪著大喊起來,頓時一片悲淒的嚎叫在豺狼人中傳開,如同一陣陰郁而絕望的合唱傳,一直傳到遙遠的天際。它們尋便了所有的草地,沒有看到一只兔子、沒有發現一個老鼠洞、甚至沒有找到一只蟲子的尸體!除了細細的睫草和短粗的矮樹,這里什麼都沒有。

    扎克維頹然的坐倒在自己挖出的大坑中,現在已經深挖了8尺,竟還沒看到地洞的盡頭。“它一定在里面!”扎克維听著其它豺狼人煩人的哀嚎自言自語著︰“我聞到了它的氣味!它別想跑出去。”

    但身體已經疲憊,它爬出與身等高的大坑,走到對面一顆短粗的怪樹下休息起來。它要恢復一些力氣後再接再厲。它死死的盯著那坑洞,決不讓那美味的食物偷偷跑出洞後溜掉。其余的豺狼人慢慢停止了無謂的哀嚎,各自走到樹下,在寒風中蜷縮的著身體,雙眼發呆的盯著樹木、石頭或天空。

    天空越來越昏暗,現在應當是正午,但遮天蔽日的濃雲黑壓壓的。光線越來越微弱,仿佛日落後殘余的幾縷余光,在無盡的大地上做最後的掙扎。

    扎克維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天空。

    似乎什麼地方不對勁,它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的身影、沒有聞到異常的氣味、甚至沒有感覺到異常的法力波動。但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耶奴甦神賜予它的超凡靈覺不會出錯!它焦躁的站起來,低吼著來回走動。

    到底是什麼事情?是地洞里的大獾會跑掉?是自己的部下將要不背叛自己?還是有敵人在接近?它焦慮的四下張望,疑神疑鬼的掃視著看似精神頹廢的部下,這一刻它是一匹孤獨的狼。

    天空忽然開始下雪,冰涼的氣息隨著漫天的大雪籠罩了廣闊無垠的大地。淺淺的山谷內,十幾個豺狼人絕望的看著天空,降雪迅速變大,頃刻間綿密的雪花如同白色的漫天沙塵,洶涌的鋪天蓋地而下。四周一片迷迷朦朦的白色,三尺之外以不能視物!

    扎克維不安的看著這一切,心中的疑慮並未減輕一分。

    難道是因為這大雪?但為為何那種不妙的感覺並未退去,反而越加強烈?

    耶奴甦神啊,請指引您卑微的子民吧。它祈禱著,開始用靈魂去“觸摸”那與神之間微妙的“聯系”。一陣邪惡而猙獰的無形氣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豺狼人被驚醒了,它們紛紛低聲嗚咽著趴在地上,向著扎克維顫抖——因為那里有神的氣息!

    “不好!”德魯伊沒猛然狠聲說道︰“這些家伙好像察覺到了點什麼!你們快準備好!我再施展一個法術後,大家立刻沖殺出去。”

    神的警示宛如一聲悶雷在扎克維靈魂中炸響——愚蠢的家伙!有埋伏!

    那道轟雷般劃破靈魂的意識是如此的強烈,即使是扎克維這樣堅強的意志力,也被炸悶了半天方才會過神來。它急忙抓起扔在地上的三頭重型鏈枷,準備大喊。就在此刻,地面突然震動!

    “啊——”一聲驚恐的慘叫先響徹雲霄!

    密集的雪花如同劇烈的沙塵阻擋了它的視線。但皮肉被撕扯開的聲音、骨頭碎裂分離的聲音、恐懼而劇痛的慘嚎聲從東、西、北三面猛然傳來。

    扎克維驚懼和憤怒在它體內燃燒著,但也帶給它凶猛的斗志!它怒吼著︰“怎麼回事?是什麼敵人?快說啊!”

    背後現出一陣猛烈的風聲。戰斗經驗豐富的它立刻向前猛地一竄,再就地一滾。

    一只大如兩扇窗戶的粗壯手爪掠過它的脊背,鋒利的指爪劃破了堅實的皮甲。

    扎克維瞬間滾到遠處,扭身回頭一看。

    濃密的雪花中,一個體態短粗、七分樹形、三分人態的怪物正揮舞著兩只健壯而巨大的手爪、邁著幾條粗短的樹根狀“腿腳”向這邊沖了過來。它那大木樁般的身體高約兩三人,但卻比皮毛犀牛還粗壯。身體的上面突出一個近一人長的鵝蛋形“頭部”,頭上長著幾個粗短的樹枝和幾十片稀稀拉拉的葉子。而“臉上”則由凹凸的木頭紋路構成了眼、鼻、嘴。那張木嘴大長著,里面長滿了四稜狀的“犬牙”,一口就足以塞進一頭豬!

    而身軀的兩側則是一雙粗短的手臂和長而巨大的手爪,那四個大彎勾般的指爪一旦伸展開來甚至比雙手大劍還長。指爪的其內側為契形,好似斧口般鋒利,一爪就足以撕開一頭水牛!

    而它的身下則長著兩只又短又粗的蹄狀“前腿”和三條彎錐般的根狀“後腿”。它五腿齊動,奮力的“奔跑”著,但因為身長腿短,速度只有扎克維的一半。

    剛看個清楚,這短粗的樹怪已經沖到了面前,它張開滿是利牙的血盆大口,嘴里咕嚕著听不懂的聲音,宛如大象直沖過來。

    扎克維冷笑一聲,狼口中呼喊著耶奴甦的聖名,手掌一伸,發出一道胳臂般粗細的耀眼金光打到短粗的粗樹怪身上。頓時把那軀干炙燒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洞,上面火苗亂竄,驚的粗樹怪發出怪異的慘叫聲連連後退。

    扎克維轉身欲走。個子大不一定有戰斗力,樹怪蠻力再大也是樹木,而木頭都是怕火的!剛才一記“灼熱光輝”便足以急退這樣的怪物了,現在還是前去與其它豺狼人回合要緊。

    但,異變突生。

    粗樹怪後退數步,嘴里發出沉悶的吼聲,漫天的風雪化為急轉的大團寒冰旋風,交纏著它那壯實的軀干,雪花密集的撲到火焰上瞬間將那大火熄滅。旋風退去,它的身上結上了一層冰霜“鎧甲”。它出古怪吼著,宛如身穿冰霜鎧甲的小型巨人,怒氣沖天的揮舞著冰霜凝結的大手爪沖殺過來。

    扎克維輕吼一聲,意識迅速“觸摸”到靈魂深處的神力聯結點,它贊美著耶奴甦神的無上威能,乞求著它向那些卑微的凡物們降下嚴酷的懲罰。剎那間神的力量從靈魂深處涌動出來,邪惡的氣息仿佛熊熊的火焰,從它身上強烈的散發出來。

    神的恩賜在半空中顯現,那一個長如雙手大劍的重型寇派斯彎刀,與卓爾牧師那種“苗條”的彎刀不同,它通體黑色、形體粗獷,略似一個厚重問號,又似一個背面開刃的大爪。

    這邪惡的虔心武器,正發出驚人的音鳴聲。它嗚嗚的叫著,為慘烈的戰斗而興奮!剎那間它閃電般的飛舞起來,對準短粗的粗樹怪重重劈下。若在平時只需一刀就能切下水牛的頭顱,現在即使是堅硬的樹木,也難逃“皮開木綻”的命運!

    樹怪咕嚕著,一雙大手爪裹挾著凜冽的寒風迎了上去。

    “乒、乒”幾聲金鐵交鳴之聲,黑幽幽的重型寇派斯彎刀被強烈的撞擊彈上了半空。

    樹怪呼喝著,大手爪上覆蓋的一層碎冰甲如同堅實的盔甲保護了它的肢體。寇派斯重型彎刀那分金碎骨的巨大劈砍力竟只能砍開外面的冰甲和一層薄薄的樹皮!寒風夾雜著冰霜迅速環繞著樹怪受傷的手爪,眨眼間一層更厚實的碎冰甲又包裹在外面!

    扎克維憤怒的低嚎著,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施法,利用風雪來保護這些樹怪!而自己只會四階神術,無法驅散植物。更糟的是,這些植物怪因為沒有神經與大腦,更本不受恐懼和魅惑!甚至連黑暗術、隱身術之類的蒙騙法術也沒用,因為它們具有盲感能力!

    “耶奴甦神!”它指著樹怪高聲乞求著︰“用你那神奇的力量驅散這卑微者的伎倆吧!”

    神的力量化作“解除魔法”從它的指尖發出,一陣紫霞在樹怪身上一閃而消。

    但厚厚的碎冰甲依舊附著在樹掛身上,旋風和密雪依然圍繞著它粗壯的軀干呼嘯著

    看來對方的法力遠勝自己,法術根本無法解除!

    短粗的樹怪搖晃著巨大的“頭顱”、攜著狂暴的風雪沖到扎克維面前,一雙大手爪上籠罩著一陣狂風冰雹,宛如兩團陰風夾雜著數道厲電從滾雲中直撲而來!穿金洞石、無堅不摧!

    扎克維那凶惡的狼口頂著狂暴的風雪怒吼著︰“神的恩賜!”

    重型鏈枷的三個錘頭發出三個濃密的暗黃色光輪,黑色的鋼鏈和粗柄上也抹上一層心悸的暗黃色奇光。耶奴甦神的力量充盈著整個武器,讓它瞬間化為二等魔化兵器。鋼板在它面前如同也如同泥灰般不堪一擊!

    扎克維咆哮著扯動沉重的武器,牛之力量、熊之堅韌、梟之洞察等瞬間施加到自己身長,鼓脹的肌肉變得堅如磐石,全身上下變粗一圈,骨骼和利牙硬似黑鋼,耳朵變得極為敏銳,剎那間听到了四周被風雪遮蔽的打斗聲和呻吟聲,它甚至能判斷出這些聲音在什麼位置,有多少人受了傷。

    三個鏈錘與大手爪猛烈撞擊,木頭斷裂的“ 嚓”聲音不絕于耳。

    大手爪上堅固的碎冰甲被打的飛碎四濺,樹怪的雙臂軟了下來,堅固的木制手爪竟只裂未斷。

    高大的扎克維,猛躍而起,半空中吼叫著揮舞鏈枷,三個沉重的黑鐵刺錘仿佛天降滾石,猛烈的擊打著樹怪的“頭部”。虔心武器——寇派斯重型彎刀也從空中斜斬而下,化為十余道銀光直攻樹怪的頭身連接處。沉重的打擊一氣呵成,不給對方半點喘息的機會!

    冰屑四濺,木裂聲紛起。

    二人半高的粗樹怪轟然倒下,頭部粉碎如泥。宛如一頭“苗條”的無頭大象倒在冰冷的寒霜雪地之中。

    扎克維停下來,仔細觀察周圍。梟之洞察使他的感官範圍和清晰度迅速擴大,穿透了濃密大雪的遮蔽,直達遙遠之處。

    頭頂的天空發出若有若無的法術波動——有人在控制天氣!該死的雪是人為制造的!但誰能制作如此範圍如此寬廣的大雪?難道是天災之神瑟烙塔的牧師們?東邊的那群強盜到這里來了?

    四周的打斗聲迅速減少,骨頭碎裂的聲音和慘叫聲四下響起——有巨獸正在吞噬部下!

    東北西三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那粗樹怪奔跑的聲音一摸一樣!唯有南面聲音較弱!

    就在此時,大雪忽然變得很弱,漫天的雪花眨眼間變得稀稀拉拉的,四周一片清晰。

    周圍到處是兩人多高的短粗粗樹怪,它們都長著巨大的手爪、象頭那麼大的面部和頭頂幾根孤零零的粗短樹枝。三十個粗樹怪來回追趕著潰散的豺狼人,它們揮舞著勾刀般的巨爪斬斷著十余個豺狼人那瘦弱的身軀。皮甲仿佛紙片一樣被打爛、身軀像稻草人一樣被擊斷。

    巨大的手爪撕扯下豺狼人的頭顱,竟扔到大口中大聲咀嚼起來!

    “咯嗒、咯嗒”白色的骨頭清脆的碎裂著。

    “嘀噠、嘀噠”殷紅的鮮血汨汨的流淌著。

    十來個暗紅的無頭殘尸和大片熱氣蒸騰的赤血在純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目。

    嗜血的樹怪正分食著美味的血肉。

    那是豺狼人的血肉。

    東北西三面,十幾個粗樹怪嘴里咕嚕著,身軀環繞著大旋風、體表附著著厚冰甲,仿佛遠古凶獸朝它沖了過來。它們,還沒吃著!

    烈風狂雪再次籠罩下來。

    拉亞什堅硬的黑鐵鏈錘重重的打在另一豺狼人頭上,在這家伙悲憤的目光下,把它拋給了旁邊追來的粗樹怪。這些怪物不是它們能抵抗的,唯有犧牲同胞,才能保的一命!

    密集的漫天風雪中,四周都是怒喝聲與慘叫聲,唯有南面沒有!它機警的繞開那些正在屠殺豺狼人的樹怪,奮力朝南跑去。

    這邊果然的怪物果然較少!而且行動遲緩。大片大片的空地上甚至連一個樹怪都沒有。

    但旁邊幾個樹怪正朝這邊移動,妄圖構成一個完整的包圍圈,將所有豺狼人一網打盡!

    趁著它們的包圍圈尚未完全合攏,拉亞什迅速沖出了包圍圈。

    八九個幸運逃脫的家伙也逃了過來。

    但,幸運是短暫的。

    視線模糊的風雪中突然涌現一大群人類身影。

    他們穿著厚厚的嶄新皮甲,手里揮舞著斧頭、釘錘、劍盾和長矛,從順風順雪的方位,大聲呼喝著朝這邊猛沖過來!

    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龍蝦鎧甲的人類戰士,他精神奕奕的揮舞著一柄三指寬、齊胸高的雙手大劍,在大風中高聲吆喝。每吆喝一聲,那些人類就興奮一層。他們的面容因為激動而扭曲、他們的眼神因為貪婪而急不可耐——仿佛曾經的自己。

    那是通用語,拉亞什听得懂。

    “殺上去!”高大的人類戰士大叫著︰“他們已經崩潰了!殺死它們!勝利屬于我們!把它們的血肉剁成碎片!做成干肉分給你們每一個人!”他越來越興奮的喊道︰“我知道你們中有人已經半年沒吃過一片肉了!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誰殺死了一個豺狼人就分他全身的肉!兩個人殺死一個豺狼人就平分!依此類推!”

    他聲嘶力竭的吼叫起來︰“殺了它們!吃了它們!勝利屬于我們!肉屬于我們!”

    人類們無比激動的嚎叫起來︰“吃了它們!吃了它們!”

    他們爭先恐後的奔跑著、瘋狂吶喊著︰“勝利屬于我們!肉屬于我們!”

    淒厲的風雪中,兩只隊伍迎頭相撞。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12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五章 神的恩賜

    拉亞什舞動著鏈枷,重重錘影化為一陣猛烈的暗黃色冰雹,劈頭蓋臉的打到提韋德斯身上,迫的他連連舞劍護住自身。幾十道錘影與十來道劍光猛烈相交,金鐵交鳴聲不斷。

    提韋德斯連退數步,狼狽退出戰圈,這才勉強站穩腳跟。方才一交手,頓覺對方鏈錘的力道大的驚人,仿佛厚厚的銅牆鐵壁直推過來,更本無法抗衡!又如巨大的冰雹連續出擊,直震的人手腳一齊酥麻。若非自己在東子大師的指點下練了點養生健體的秘術,只怕手中的劍早就被打飛了。

    激的他心中暗罵︰“***!餓了你們兩三周,還這麼有力氣?真見鬼了。”

    自己身為騎士自然不能當了軟腳蝦!便再次撲上,劍光化為數道旋光直站豺狼人的頭、頸、肩、胯而去,定要一劍奪去其戰斗力。

    對面的豺狼人低吼一聲,全身發出一輪暗黃的幽光,提韋德斯的大劍一觸那5尺開外的體外黃光,頓時一滯,好似快舟撞在了一陣斜浪之上,越是接近越是難以砍入,甚至有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推偏了劍鋒!

    提韋德斯倒抽一口涼氣︰“虔誠護盾?原來竟是個耶奴甦神的牧師?”原以為對手只是個普通的豺狼人戰士,誰知竟是個牧師!怪不得它力氣那麼大,原來是神術加持的結果。這下可麻煩大了!需知牧師雖然不像戰士般錘煉肉體,但在神力護佑下也是身強體壯。尤其是現在它在自己身上加持了一堆神術,其近戰能力比同等級戰士只高不低。要是再讓它放一堆神術,只恐自己老命難保了。

    他一咬牙,劍勢一轉,變劈砍為戳次,劍鋒化為幾道突刺的銳電直戳對手頸、腰、腿等護甲薄弱的部位,務必使它措手不及,為部下過來圍攻創造機會。

    虔誠護盾就如同一個厚厚的軟甲,而戳刺之術轉破盔甲。牧師的反應畢竟比戰士慢了一拍,讓提韋德斯找到破綻直攻而入,手肘、胯、膝等部位險些被刺中。豺狼人獰叫著急速吐出幾個音節,憑空召喚出一把黑幽幽的虔心武器——寇派斯重型彎刀,旋即化為重重黑色刀影硬撼大劍的銀色急鋒。寇派斯重型彎刀上傳來巨大的力量,將提韋德斯牢牢擋在6尺之外,進退不得。接著拉亞什口中再次祈禱,立即獲得一個目盲術施加到提韋德斯身上。

    提韋德斯忽然雙目一黑,不能視物,情知自己中了歹毒的“目盲術”,此術能使人永久失明。雖然用法術或藥劑能夠解除,但此時生死懸于一線,哪里容的下這種致命差錯?耳中刀聲大作,那寇派斯重型彎刀已自行揮斬而來,就要一刀取走性命。

    他急中生智,向後倒身一滾,撤離大型發彎刀的攻擊範圍。恰在此時,後面的士兵已經趕來過一擁而上,斧頭、釘錘、長矛一齊攻向豺狼人,總算解了他殺身之禍。

    拉亞什厲聲長嘯,音鳴暴的力量順勢勃然爆發。這厲雷破天般的一聲炸嘯,立時將方圓60尺內(約20米)的人震的頭如千刀齊戳、腦似百錘狂擊,眨眼間五感失覺、神智模糊,立馬躺倒了一大片。連那幾個跑出的豺狼人也未幸免,它們的听覺本就比人敏銳,被那厲聲一震,瞬間把幾個饑疲交加的虛弱者轟的癱軟在地,余下四五個也是腳步虛浮,連武器盾牌都提不穩了。

    此時大雪忽然變小,拉亞什抬頭一看四周,前有幾十個人類士兵陸續趕來,後有三四個短粗的樹怪咕嚕著沖了過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便趁著眾人躺在地上呻吟,招回寇派斯重型彎刀化為一抹烏黑的刀影護住自身。它口中咒語連珠吐出,轉瞬之間周身60尺內(約20米)內大霧彌漫,仿佛一團濃雲降落在地面上,聚而不散,5尺之外便不能視物。陸續趕來的人類士兵一頭沖進濃霧之中,頓時失了目標,在霧中亂轉一團。

    而拉亞什自己則借著大霧掩護,急速向東南邊飛掠而逃。

    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四周大霧猛然消散。天地一片清明,連風雪也突然消失,只剩陰雲還浮在天上。

    一個身穿深藍色齊膝法袍的人正向這邊快速飛掠而來,他身體輕盈,好似也練過武技,而口中念念有詞,向那些被音鳴暴擊倒在地的人類揮了揮手,他們全身立刻泛起綠中透藍的薄光。轉瞬間傷痛消除,一個個又精神抖擻的爬了起來,對著拉亞什一邊高呼︰“抓住它!它是個牧師,別讓它跑了。”一邊沖自己圍沖過來。

    拉亞什心中暗罵,原來是這德魯伊把自己的隱霧術解除了!這次伏擊看來就是他搞得鬼了!沒想到有了個德魯伊,這些人類的膽子竟這麼大!居然敢在荒野之地打豺狼人的埋伏!要是放在以前,早就把這些人類當點心了。

    它正心中惱怒不已,猛然瞥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宛如輕鳥,朝自己飛躍而來。

    樂琳的雙劍在半空中一展,變成十來道流星般的劍影,自天而降。

    她身形好似雨燕般輕靈,忽蹲忽躍、忽繞忽沖,好似靈貓戲笨狗。一雙短劍仿佛天生的快爪,出手如驚電、回手如急風,招招之間環環相扣,攻勢一波快似一波,好似大江之浪綿綿不絕。直殺的對方手忙腳亂。

    而拉亞什雖然一身神術護體,已是身堅如木、力大如牛。又有一輪暗黃色的虔誠護盾護體、一柄黝黑的虔心寇派斯重型彎刀護身,仍舊被殺的連連後退,身上不斷掛彩,鮮血橫流。

    突然它凶口一張,一聲狂吠仿佛銅鑼被狠敲一下,粉碎音波破口而去,直轟樂琳。

    樂琳只覺巨力轟擊在臉面上,頓時頭昏腦脹,幾欲跌倒!恰在此時,突覺四肢百骸中涌現一陣力量,嗡的一下沖到頸側、雙耳之間,頭腦頓時清醒,連忙跨步站穩,長鍵的雙臂舞起一陣飛霜般的寒冷劍光護住自身。這是猛地發現四下黑漆漆一片,這黑暗比濃夜還要深沉詭異,即使自己具有黑暗視覺也覺得四周模糊不清。

    拉亞什心中獰笑,剛才趁著敵人昏亂的一剎那,施放了深幽黑暗術,方圓60尺內被黑雲般的幽暗所遮蔽,不能視物,即使有昏暗視覺甚至黑暗視覺也是無用!而自己則天生有敏銳的嗅覺和听覺,在梟之洞察的加持下,更是神妙異常,黑暗中連對手的位置、步伐方向、乃至舞劍的方式都感應的一清二楚!

    敵明我暗,正是偷襲的大好時機!

    天生的狩獵本能蓋過了逃跑的意識,黑暗中它輕竄到樂琳身旁,猛地一扯鏈枷,凶猛的圓錘直砸樂琳天靈蓋而去。樂琳猛覺身旁風聲一起,倉促間勉力回劍迎擊。

    只听“當”的一聲巨響,她被打的滾在一邊。

    拉亞什猛撲過去,便要回錘再打!

    突然,黑暗盡去,四下一片光明。

    樂琳看得清楚,立時如靈鳥翻身,躍到一旁。50尺(約16米)開外人類士兵已經屠殺了最後一個掙扎的豺狼人,紛紛圍了過來。

    該死的德魯伊,又把魔法解除了!

    拉亞什咬牙切齒,但仍舊撲向樂琳,只要鏟除了這唯一的障礙,它還有機會從這個方位逃出!

    它圓錘來回飛舞,如狂獅揮打著巨爪,逼得樂琳步步後退。

    忽然,它只覺氣力一竭,全身的神術竟然全部被驅散!

    饑餓、疲憊、恐懼、頭暈等感覺好似潮水般涌來,被神術壓制的不良反應猛烈的啃噬著它的身體和精神。頓時手爪一松,鏈枷險些脫手而飛。

    樂琳大喜,方才她听見遠處的德魯伊手持一個略似小短劍的木牌,念著奇怪的咒語,接著豺狼人身上的神術氣息盡數消失,眨眼間就疲態暴現。定是德魯伊解除了它身上的法術。但一次居然能夠把數個法術盡數解除,這倒是聞所未聞!

    此時正是斃敵之機!

    雙劍寒芒電射,直刺對手咽喉、心髒兩大要處。

    拉亞什絕望的厲吼一聲,渾身上下猛然展現一輪狂暴而邪惡的暗黃色光芒,那是耶奴甦神的靈光。拉亞什在瞬間施展了“神域術”。雖然這種法術不能用來進攻,但神的氣息能壓制住凡物的意志,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樂琳雙手一僵,神的光輝與氣息撲面而來,她全身僵硬如木,頭腦中有一種不可遏制的思想在吞噬著她︰“那是神靈的意志!那是不可違抗的意志!臣服啊!臣服啊!”

    她在心中對自己大喊︰“不!不!它是敵人!它的神不是我的神!”

    但神的威壓是如此的強大,對神靈的本能敬畏是如此頑固。她一步也挪不動、一劍也刺不出,宛如一尊極具動感的木雕。

    拉亞什大喜,可憐的凡人啊,你們的意志是如此的薄弱,輕易就臣服在神的威嚴之下。它急忙祈禱著給自己加持法術,好逃離此地。

    頭腦中兩個意志劇烈的激斗著,讓整個頭都要爆炸了。樂琳渾身大汗淋灕,意志的較量比一場殊死搏斗還要辛苦!

    脖子上的項鏈傳來一陣清涼而放松的氣息,急速漫過了脖頸,直沖頭頂而去。

    樂琳只覺“轟”的一下,那清涼而放松的氣息瞬間“淹沒”了頭頂。剎那間她忽然發覺一股詭異的力量在扭曲著自己的意志,這就是那“神域術”的力量!

    她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是被神域術控制的本能思維,它如同潮水般在頭腦中涌動著,要佔領所有的控制權;另一則是“自我意識”,它拼命的抵抗著本能思維的力量,但仍然像一葉偏舟般在大海中不由自主的飄蕩著。

    但形式突變,項鏈傳來的清涼氣息,“遮蓋”了兩種意識,樂琳忽然發現本能思維雖然強大,卻突然喪失了控制能力!她的自我意識輕易的就取回了身體和意志的控制權!

    劍如寒風夾雪直刺而去。

    一劍如寒冰刺進豺狼人火熱的心髒,刺骨的寒痛擊碎了炙熱的生命。

    一劍如裂骨冰風,劃開豺狼人堅實的喉嚨,鮮血帶著溫熱的蒸氣飛濺而出,激蕩的活力在寒風中潰散。

    豺狼人手腳抽搐著,它想抬起鏈枷反擊。但卻一頭倒在雪地上,不甘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天空,任憑手腳不由自主的痙攣著,狼口大張,似乎在說“神、神”,但旋即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鮮活的生命化為一灘溫熱的死肉,躺倒在純白的冰雪之地上,赤紅的血漿流淌開來,仿佛鮮嫩的血肉在寒冰做成的氈板上慢慢凝結。

    樂琳忽然呆呆的看著這副景象,心中一陣激蕩。她忽然羨慕起這個豺狼人牧師,相對于普通人來說它就是神靈的寵兒,也許死亡對于它來說是一種解脫,也許現在它的靈魂正前往“亡者國度”,等待冥國審判者——偉大的死亡之神將它遣送到耶奴甦神的國度。

    “伊莉絲翠神啊,”樂琳自言自語起來︰“您真的听到過我的祈禱嗎?為何我從未感受到您的光輝與溫暖?”她心情開始恍惚起來,仿佛回到了地下世界︰“如果有一天我也被這樣殺死,暴尸野外。我得靈魂又會歸于何處?仁慈的伊莉絲翠神啊,您真的能接納我嗎?”

    她的心動搖著,突然一個驚天徹底的怒吼如同驚雷般徹響了大地!

    一團2、3人高的金黃色火焰從北面的雪地上飛速移來。所到之處,6尺開外的冰雪急速融化。在它後面,二十多個的短粗樹怪潮水般地瘋狂追趕著這團巨大的火焰,似乎不將這團火焰撕的粉碎就決不罷休!

    扎克維瘋狂的沖出樹怪的包圍圈。它看見——

    部下全死了。

    拉亞什也死了。

    全它娘的死了!

    人類截住了逃跑的道路,他們穿著厚實的皮甲,手里拿著磨光的大斧長矛,臉上精神奕奕,興奮異常。他們從四面八方舉著盾牌圍攏過來,冰冷的矛尖對準了它的喉嚨。

    已經無路可退。

    “至高無上的耶奴甦神啊!”它厲吼著︰“我把我的生命獻祭給你,讓你的神威降臨到大地之上,抹去一切反對你的卑微者!”

    神靈的意志在它靈魂深處歡呼著,它在贊許扎克維的決定,他在鼓勵扎克維奉獻出更多的生命!虔誠信徒的寶貴生命仿佛全宇宙最最甘美的血肉,令他無比興奮!

    “轟”的一下,扎克維身上燃起將近3人高的熊熊火焰,耶奴甦神降下了神聖的火焰,它燃燒著,一切凡物都無法阻擋它四下飛舞的暴烈火舌;它吞噬著,扎克維的生命急速流失。

    一個兩人半高的樹怪晃著大腦袋,從側面沖了過來,兩只巨大而尖銳的手爪宛如一個猙獰的大鐵鉗閃電般夾擊而來。

    火團中的扎克維獰笑著扯動手中的重型三頭鏈枷,三個碩大的圓錘仿佛鋼鐵制成的鬼怪,在空中自行飛舞,發出呼呼的風嘯聲迎面而上。

    “踫”的一聲,一揮之下,三錘竟如三條惡狼,同時各擊一處。

    左錘擊中樹怪的右爪,仿佛巨雷震碎了的整條手臂上的冰甲,巨大的手爪拉塌下來。

    右錘擊中樹怪的左臂,打的它臂膀倒甩,幾欲斷裂。

    中間一錘闢頭打在樹怪的臉上,將它的大腦袋硬生生轟碎了一半。

    扎克維怪叫著,一爪刺中樹怪的軀干,猛烈的神力火焰轟然沖擊著樹怪。樹怪驚叫著倒退數步,它憤怒的咕嚕著,雙爪在空中亂抓,頓時地面的冰雪無風自動,撲向身上的火焰。

    但凡水豈能解除神靈降下火焰?冰雪還未接觸倒到樹怪的軀體就化為蒸氣飛騰到空中。在樹怪沉悶的厲吼聲中,它宛如干柴遇了烈火,急速燃燒,頃刻間化為飛灰,散落于大地。

    耶奴甦神為它的小小勝利而歡呼著,更強烈的神術灌輸下來,扎克維痛快的長嘯一聲,那巨大的聲音幾乎要震塌天空的雲層!四周的人類東倒西歪、站立不穩,紛紛捂著耳朵後撤。

    扎克維身形急速膨脹起來,轉瞬間變成兩人半高,體積比壯碩的皮毛犀牛一樣巨大。那些樹怪的個頭在它面前也只能算是旗鼓相當。

    它暢快的長嘯連連。

    這是“氣勢如虹”!是五階法術!

    它的神術從四階提升到了五階!這是神的恩賜!

    扎克維無比興奮的在心中祈禱著︰“至高無上的神啊,恩賜我更多的力量吧,讓你的威能彰顯在卑微懦弱的人類面前!讓他們在你的威名下戰栗!”

    一群樹怪從後面包抄上來,它們絲毫不感到畏懼,誓要將扎克維撕的稀爛!

    扎克維瘋狂的吼叫著︰“以耶路甦神的名義!毀滅!全都毀滅!”它舞動著三頭鏈枷,而三個沉重的錘頭仿佛三團暗黃色的驚雷在空中自行飛舞,構成一片黃黑交加暴風,轟的樹怪們東倒西歪。

    它身上的神力火焰猛地暴漲一輪,百十朵飛蛇般的火焰向四周暴射而出。飛濺到圍攏過來的樹怪們身上。

    四周的樹怪們頓時發出咕嚕般的慘叫聲,它們的軀體在神力火焰下掙扎著,但迅速被大火吞噬燒成飛灰,。

    其余的樹怪們前僕後繼沖了上來,巨大的手爪直插橫掃扎克維,卻如木劍砍在硬石上一般,只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長長的凹痕。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13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六章 驚訝

    扎克維不停的獰笑著,“氣勢如虹”不但讓它的身體變得如同亞巨人般高大壯實、力如九牛,更是賜予了它一副堅韌無比的軀體!等閑攻擊連它的狼毛都劃不破,更別提傷害了。它像一頭凶悍的披毛犀牛,帶著三團暗黃色的滾雷,左撲右突。所到之處,樹怪們宛如一個個稻草人,被打的木屑四濺,火焰橫飛,潔白的雪地上滿是點點殘枝和黑色色的炭灰。它們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一旁的人類士兵們看得心膽俱裂,他們只是偏遠村鎮里的普通人,因為身體強壯、嚴守紀律而加入了這次清剿任務。同一般的豺狼人打,他們倒是毫不含糊,但如今面對著身高兩人、壯如犀牛的怪物,他們本能的開始膽怯起來,尤其是這怪物是神術加持後形成的,是上界諸神的意志和力量的體現,他們的內心因此異常驚懼,害怕傳說中那些惡神的詛咒,一些人雙股打顫,幾乎後退。

    忽然他們看見那亞巨人般高大的豺狼人口中急速念動咒語,祈禱著神靈更多的恩賜。耶奴甦神的恩賜很快降臨——它頭頂的“噗”的一下憑空炸出一大團黑色的雲團,一團黑犀牛大小的黑影,帶著濃烈的硫磺味道飛撲下來,撞倒了一個樹怪後,向人群奔來。

    那是一頭高大壯碩的煉獄凶暴狼,它渾身焦黑色的皮毛上煙塵滾滾,肩部、脊背上突出幾根短而粗的棘刺,使它的形態異常猙獰。而那雙赤紅的雙眼,仿佛燃燒著的火炭,發出攝人心目的幽紅光芒。它厲叫著踏雪奔來,所經之處白雪紛紛融化,尚在三十尺外,那滾燙干焦的地獄氣息卻已撲面而來!

    這是士兵們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地獄“來客”——豺狼人招來了傳說中生于地獄的凶暴巨狼!他們也從那些唱工差勁的過路游吟詩人那里听到過一些小說故事,在小說里面怪物總是外強中干的、反角總是傻B滴、主角總是英勇滴、大家總是團結滴、結局總是完美滴。他們甚至幻想著自己就是里面的主角,最不濟也要當個主角的隊友。然後殺完反角後,獲得美貌貴婦的青睞,搞到一個小莊園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

    但現在他們在寒風和厲吼中雙腿顫抖,手筋發軟,只是憑借良好的紀律才撐住沒有掉下武器和盾牌。小說和現實總是格格不入,在這緊要關頭,他們一點“團結”的心思都沒有,紛紛左顧右盼,看看同伴是不是想逃跑,要是有人逃跑,那自己就趕快更著跑,千萬別跑慢了讓這個體積比犀牛還大的狼給吃了。

    隊伍的士氣處于崩潰的邊緣!

    德魯伊已經趕了上了,他以一種奇異的聲調朗聲說道︰“所有的人結陣對付地獄凶暴狼,那個豺狼人我來對付!”說著便急速念動咒語,轉瞬間接連施展了群體的熊之堅韌、牛之力量、貓之優雅、還有兩個額外的奇怪法術。

    士兵們頓覺渾身一緊,肌肉變得堅如硬木、沉重的皮甲和武器仿佛變得輕若無物、身體似乎能像鳥一樣輕輕一躍就騰空而起;更奇妙的是,對面凶暴狼的動作仿佛變得很緩慢,剛才還覺得它勢如狂牛,而現在忽然發現它那巨大身體其實相當笨重,奔跑轉動之時軀干僵硬、四肢不靈,好似像一頭肥野豬。

    士兵們的身體內充斥著這些強烈而奇妙的力量,它呼喚著內心中那戰斗的欲望和本能。

    猛然間,他們的眼中充斥著戰斗的**,一切謹慎和畏懼一掃而空,因為他們看到了煉獄凶暴狼的破綻!于是他們大聲呼喝著“必勝!必勝!干肉!干肉!”,迅速集結成數排,長矛手和持了刀劍的盾牌手交錯站在一起,互為攻守,毫不畏懼的朝巨大的煉獄凶暴狼壓了過去!

    樂琳也驚醒過來,德魯伊的話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名義上自己是這個德魯伊的女奴,而在心里她卻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雇佣。尤其是身體康復後,她有意無意間把自己當作是德魯伊身邊的保鏢,以此來沖淡奴隸的身份。甚至在這一路上,大家懾于她的武技,也都暗中認同了她的“保鏢”地位。

    而現在自己的主人卻要親自上陣對付敵人,這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沒有盡到一個“保鏢”的義務。她有些惱怒的看著不斷錘打樹怪的扎克維,自己抽出插在豺狼人拉亞什身上的短劍,一個箭步向扎克維奔去。她要乘機殺死這個令她蒙羞的怪物。

    她一邊奔跑著,一邊感受身體里被德魯伊加持過來的各種力量︰每一塊肌肉結實的如同橡木,這應當是牛之力量;身體充滿了旺盛的活力,完全沒有一絲激斗後的疲憊感,這應當是熊之堅韌了;而身體反應迅速、平衡感大幅加強,這應當是貓之敏捷了。但還有兩種奇怪的法術在起著作用。她感到肌肉的收縮能力突然增大,邁步的速度竟比以前快了三成!仿佛每塊肌肉都是蓄滿了力的彈簧,準備隨時彈射出去!

    感官變得異常敏銳,她能清晰的“看到”巨大豺狼人渾身上下每一個部分的運動趨勢,從頭頂上一根鬃毛的飄動,到一根腳趾頭的輕微滑動,都事無巨細的“印”在她腦海里。甚至可以在豺狼人動作沒完成前,就準確地判斷出它將要邁出那條腿、邁的距離有多遠,它將把胳臂抬到什麼高度、需要花多長時間。而且她的思維的速度也變得非常快,不僅眨眼間就能發覺豺狼人每一個動作的破綻,更想到突擊的方法。而在以前,她只是憑借過人的天賦和苦練來形成完美的戰斗本能,再用這種“本能”去戰斗。因為在實戰中是沒有時間給你去“思考”的!

    可是現在,她卻可以綽綽有余的對豺狼人每一個動作進行“思考分析”,並且在瞬間找到最佳、最致命的進攻方法。戰斗力提高何止一倍?!

    這就是德魯伊的力量嗎?她心中又驚又喜。

    她如大貓般輕靈無聲的跳躍在樹怪之間的空隙中,如同一道駕風的黑影,轉瞬間飛掠到豺狼人背後,身形輕輕一扭,便如一道飛煙,唰的升到半空,一雙短劍化為兩抹水銀般的靚麗光華直奔豺狼人後背的脖頸和心髒。若是刺中,即便它身堅如石也要受到重創。

    兩個臉盤般大的鏈錘正在半空中舞動,卻猛地自行急轉彎,如兩團驚雷飛拐過來,硬敲到兩抹銀光上。“當、當”兩響,巨大沖擊力險些蕩的短劍脫手而飛!

    雙錘呼地再轉,違反常理的在非常短的距離內猛拐回來,直奔樂琳面門和腰間而來。

    間不容發之跡,樂琳心中忽然一陣清晰,她看到了雙錘飛舞之間的“空隙”,電光火石之間身形一扭,竟堪堪從“空隙”中穿身而過,落到地上。這時她才回過神來,心中暗呼僥幸,若非剛才下意識的一扭,現在自己只怕已經變成一灘肉泥了。

    此時,扎克維才發現有人背後偷襲!它怒吼著一躍之間回轉身,看著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小家伙”。旋即身形一晃,長臂帶著三頭重鏈枷,宛如駕馭著狂風怒嵐而來天降怪獸,正勾招三團暗黃色滾雷飛轟而來。

    樂琳身形一搖就想側身避過,誰知那三團“滾雷”仿佛三條惡狼,竟自行飛展開來,三面夾擊!那運行軌跡忽前忽後的琢磨不定,卻有恰好封住樂琳的身形。

    她避無可避,揮劍硬擊。

    一陣錘劍相撞,樂琳被拋到遠處,滾在地上,卻又掙扎著爬起身子,心中一片驚訝。

    剛才兵刃相交的那一剎那,她的劍一觸大錘,忽然下意識的身形扭動,恰好化解了部分撞擊力,第三格鏈錘擊中身體的瞬間,自己的身體居然也下意識的一晃,堪堪擦身而過。只是這鏈錘的力道太大,才會帶著身體飛上半空。但是身體除了一些淤傷,倒也並無大礙。

    但她自問,自己從未習練過這種卸力的武技!可剛才為何卻鬼使神差的施展出來,而且分毫不差,這怎不令她驚異?即使德魯伊加持的那些法術也只能提升身體素質,並不能無中生有的強加武技給自己啊?!

    她這邊驚疑不定,一邊的扎克維更是驚訝無比,剛才自己的三個鏈錘一起轟出,這鏈枷上有耶奴甦神的神術加持,能自行飛舞,攻擊敵人。更能相互配合的天衣無縫,便是一只貓也難逃三錘合擊!但剛才明明有一錘擊中了這人類,竟然莫名其妙的沒將她打死,豈不怪哉?

    一念至此,心中怒意大盛!只覺此人不死乃是褻瀆了神靈。于是撲身而上。

    突然,遠處劈來一道粗如電蟒的凌厲電光,飛炸到扎克維身上。饒是它身具強大的法術抗力,然就被轟的手腳酥麻,幾欲跪地。回頭一看,遠處一德魯伊手掌中發出一輪薄青色,又一道猙獰的電光刺面轟來。

    扎克維一驚,德魯伊也會連環閃電?

    眾所周知,德魯伊擅長的雷電法術是“招雷術”,乃是從天上找來雷電轟下,哪有從手心轟出雷電的道理?這樣的法術倒是與法師的連環閃電相似。

    難道這德魯伊也兼職了法師?扎克維心中一慌,無意間又看到一旁的煉獄凶暴狼正被那些人類士兵用盾牌組成嚴密的防御陣勢抵擋住,又不停的從中間偶爾開啟的縫隙內刺出長矛、砍出利斧,已經是渾身傷痕累累,流出大量岩漿色的血液,眼看就要倒地身亡了。終于,扎克維露出一絲絕望。

    對面的德魯伊掌中又發一道凌厲的電光巨蛇飛炸過來,這次威力更大,竟打的自己從頭至腳雷光閃爍、 啪作響,頓時渾身火辣辣的痛,甚至聞到了一股股焦糊味。

    絕望變成了憤怒!它向耶路甦神瘋狂祈禱︰

    吞噬著萬物的主宰啊,

    駕馭著黑暗的統率啊,

    據有著血肉的王者啊

    你的僕役匍匐在腳下,

    榮耀已經離棄了我們,

    我願將生命作為獻祭,

    災難已經擊倒了我們,

    我願將驚懼作為獻禮,

    睜開你憤怒的雙眼掃視大地吧,

    無數的異端正肆虐在天空之下。

    張開你至強的雙頜毀滅他們吧,

    我的靈魂將永遠伴隨著你征戰。

    神在靈魂中咆哮——它為子民的死去而憤怒。

    神在靈魂中歡愉——它欣賞著扎克維為了復仇而放棄生命的舉動。

    扎克維生命在急速的流失,它感到原本還剩20年的壽命在迅速的減少,但身上卻涌出潮水般的彭湃火焰,宛如數百朵火紅色的浪花飛濺到四周的遠處。

    一些人走避不及,被神力火焰濺到身上,立刻猛烈燃燒起來,急速吞噬著人類的身軀,仿佛饑餓的猛獸遇到了食物,

    驚恐的士兵們拍打著身上的火焰,但火焰立即如凶蛇般纏上手臂,吞噬著他們的臂膀,神的火焰豈是凡火能比的?五六個人被燒得慘痛難忍,在地上打滾嚎叫。

    一邊的德魯伊連忙抽出那個略似小短劍的木牌,握在手中,木牌上有一個紫色符文,立刻發出一輪腦袋大小的紫色光華,還伴有陣陣輕微的雷音。木牌只要對著一個士兵一照,那身上的火焰立刻消失。一輪連照下來,火焰皆被驅散。接著他又急速施展了一個群體治療輕傷,暫時止住士兵們的傷勢。因為巨大的扎克維已經飛奔而至。

    三頭鏈枷在空中如旋風般旋轉著,帶著猛烈的狂風和巨大的呼嘯,好似一團颶風裹挾著三道滾雷飛壓過來。在這間不容發之時,德魯伊突然渾身綠光一顯、身形暴漲,剎那間化為一個七分熊貌、三分人態的怪物。

    他形如站立的巨熊,但胸肩略寬、腰胯略窄,且手腳齊長齊粗,倒是有幾分人形。其手掌雖然有毛有爪,但也如人手般五指分開,可抓可握。宛如一個頂著熊頭、披著熊皮的壯碩亞巨人!

    黑色的“颶風”飛壓而至。熊形怪左手猛然彈出,順勢一絞,宛如蛟龍投怒海,直擊颶風的中心。

    “砰”的一聲,兩個體積比皮毛犀牛還大的怪物各自倒退數步。

    扎克維捂著胸口,艱難的喘著氣,剛才對方雖是簡單的一擊,卻好似一個鋼鐵巨錘轟了過來,雖然自己有耶路甦神加持的鏈枷和強化進攻的“神能術”阻礙了他手臂的攻勢,又有“氣勢如虹”等法術護住身體,可依然抵擋不住!被對手結結實實轟在右胸上,現在至少短了兩根肋骨。只好急忙治療自己,一時間沒了還手的力氣。

    德魯伊卻也心中暗驚,剛才一擊看似簡單,其實用了形意拳中的“熊撲”之術,此術一旦發動,全身力量一齊打出。對方只要一接觸,便會發覺好似一個極快速的巨錘撞了過來,武技差點兒的人,輕則經斷骨折,重則骨骼、髒腑盡毀!但豺狼人的那三個鏈枷錘卻仿佛活物般,一個狠狠的殼在肩部的肩井穴上,一個重重打在手肘的池澤穴上,還有一個竟不偏不倚的打在手腕處的太淵穴上!那三個鏈錘本就沉重無比,在加上神術的加持,別說是打在肉身上,便是鋼板也會被打的稀爛。而自己身上三處大穴同時受到極重的打擊,雖然仗著玄功奧妙,但整條手臂也吃痛不輕,更讓攻勢一偏,沒有正中左邊的心髒,讓豺狼人逃過一劫。

    天下間哪有這等武技!居然能在瞬間指揮三個鏈錘同時擊中三個穴道?便是武聖轉世也決無可能!因此這定然不是凡人的武技!

    另一奇怪之處便是這豺狼人身上的火焰,方才二者一觸,那火焰便如同蝗蟲般自行飛罩過來,好在自己練就玄功之體,這些火焰飛落在身上根本產生不了作用。說來也怪,暗其傷害的類型來看這火焰似乎與五階神術“焰擊術”類似,也是凡火中包含了一種神祗特有的神聖火焰,這類火焰只有信奉了與“太陽”、“戰爭”領域相關的神祗,才能具有。可一般的“焰擊術”乃是從天而降一道火焰攻擊敵人,可這個豺狼人怎麼是渾身冒著這種火焰?難道這類神術可以作出調整嗎?

    一念至此,德魯伊殺它之心更加急切。大手爪一掌拍出,掌心發出一道雷光如猙獰的電蛇飛炸到豺狼人頭上。

    “轟”的一聲雷光炸響後,豺狼人卻仍舊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攻擊竟無半點效果。

    扎克維心中一邊冷笑一邊驚訝,4階神術中有“法術免疫”一項,能使現在的自己免疫兩個法術。剛才它獲得耶路甦神的再一次恩賜後,立即調整了這個法術,將“招雷術”作為了免疫之列。果然不出所料,這德魯伊的雷電雖然古怪,但仍算是“招雷術”的變種,因此剛才那道雷電便被徹底免疫了。

    但它心中驚訝更大!需知施展一切法術,皆要念咒、用手勢。而德魯伊變身之後,口不能吐人言,手不能作出手勢,因此是無法施法的。但剛才這德魯伊隨手一揚,便能發出一道雷電,除非它同時學會了法術默發和法術定發!

    不能再給它機會施法!扎克維渾身火焰猛地一滅,已經被治療術修復的身體彈射而出,三個鏈錘仿佛飛天狂狼又從三個方向飛擊而來。

    突然,一道桔黃色的二階法術“強酸箭”斜射過來,也許是它運氣太差,竟全都打在臉上,頓時脆弱的眼楮和敏感的口鼻被腐蝕的輕煙直冒,慘嚎不止。

    德魯伊回頭一看,原來是格林姆這小子在手忙腳亂的施法,剛發了一道強酸箭後,這會兒正一臉後悔的給自己加一個法師護甲,身邊還環繞著一個車輪大小的半透明法師護盾。

    他這樣子著實好笑,出完了手才後悔。要是豺狼人真的打過去了,什麼法師護盾、法師護甲統統都是紙糊的玩意兒,連一錘都擋不住!真的想保命,還不如來個隱身術更保險,雖然豺狼人依然可以用嗅覺找到他,但總是有一絲逃走的機會。

    不過看在他力弱不忘戰友的份上,倒是有幾分義氣。更重要的是稍稍擾亂了一下豺狼人的攻勢,那三頭鏈枷的威力尚未盡數施展出來,正好給了自己先下手為強的機會!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14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七章 煉符成印

    德魯伊變化的類熊怪物像一團黑色狂風猛地飛撲過去,左掌一撥,蕩開三個自行攻來的鏈錘。右掌如重斧,狠狠切在扎克維右臂上。電光火石之間一雙前臂化為一對亂舞的粗棒槌,怒風般連續轟打在豺狼人的頭、肩、腰、肋上。饒是它身堅入石,也被打的口鼻噴血,肩臂骨折。手中的三頭鏈枷終于失手掉落。

    三頭鏈枷一旦脫手,德魯伊心中大喜。無此鏈枷,看它還有何能耐可抵擋!

    立馬身形一挫,再次施展“熊撲”之技,身如滾石前壓、臂如撞槌直轟,硬打在豺狼人胸口上。

    巨大的豺狼人慘嚎一聲,這一擊打的胸骨盡碎、心髒欲裂,匆忙間殘存的左臂順勢一爪德魯伊的手臂,一股怪異的力量如滔滔不絕的海潮一波又一波沖擊著德魯伊的身軀。

    “致命傷害?!”德魯伊心中一奇,這股力量分明就是4階神術“致命傷害”,能靠接觸直接殺傷敵人。本來也不算什麼奇招,只是一般情況下只有一波傷害,而此次傷害性的力量居然一波接著一波不停的傳來,等于是瞬間施展了幾次法術!這個可是那些書本上沒有介紹過技能的啊!若非自己玄功有所恢復,還指不定要吃一次大虧呢。

    這豺狼人相當古怪,開始是形態怪異的焰擊術,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連發致命傷害術。這可正是研究此世界法術構成和演化的活樣本啊!

    心中大喜之下,猛地一錘將豺狼人打翻在地,右手爪的中指突然變得粗長一倍,爪尖如大錐,直刺豺狼人的後腦。

    銳爪“ 嚓”一聲直刺入腦,豺狼人被踏倒在地動彈不得,怪異的慘嚎聲連連不斷。

    一股怪異的力量在它體內如飛涌的蝗蟲群,四處肆虐、無孔不入。每條肌肉、每個骨髓都在受到搜刮。更讓它驚恐的是這股力量居然開始影響靈魂的領域,探察自己與神靈的連接奧妙!

    死亡對于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智慧生靈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因為它們在死後可以去向往已久神國內得到永生。而他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靈魂受到拘禁和破壞,這才是真正的絕望縮在。而現在德魯伊的力量正“沖入”了靈魂的深處,在四處探察什麼。而至高的耶路甦神則在憤怒的咆哮著,試圖阻止這股力量。

    這,就是扎克維在人世間最後的意識。

    德魯伊變化的類熊怪物抽出沾滿腦漿的指爪,身上綠光一顯,又變回人形。

    煉獄凶暴狼也被士兵們刺死在地,豺狼人全軍覆沒。那些體型短粗的粗樹怪也僅剩下三個,其余的或被打成木屑或被燒成灰燼。雪地上一片涂炭的悲慘景象,到處是鮮血、殘尸、碎木和黑灰。

    好在人類士兵一個未死,雖然有幾個受傷不輕,但只要及時施展法術治療,倒也沒什麼大礙。這樣算來,也稱得上是“大獲全勝”了。

    格林姆一臉興奮的跑過來的時候,德魯伊沉思著南南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大師、大師”格林姆呵呵笑著叫醒德魯伊︰“您剛才用的那個木牌是怎麼回事?我看它好像儲存了不少‘解除魔法’啊,是不是您修改了‘儲法杖’的結果?”

    德魯伊拿出一個木牌問道︰“你是說這個嗎?”見格林姆點頭,他便接著笑道︰“這可不是儲存法術的東西。你看上面的符文,這種符文現在經過我的煉制,已經不能叫符文了,而應當叫‘符印’了。”

    “符印?”格林姆還是第一听過這種說法。

    德魯伊點頭微笑著說︰“對,所謂印,本是指代表權力的印章。在我們秘術德魯伊來說,則是指符文進入了一個高級階段,能與煉制者配合發出相應的法術。而且無需事先準備法術,只需在必要時以我們的秘術催動即可施法。這個過程類似你們所說的心靈術士,只不過他們純粹用自己的心靈力量,我們則需要用‘符印’配合。而把符文煉制到這種高級階段就叫‘煉符成印’。”

    格林姆感嘆道︰“這個符文看起來很簡單,竟有如此功效?你們秘術德魯伊到底還有多少‘秘術’啊?”說著他臉上便帶上了一絲淫笑,自然是想到了那個“御女術”。不過在別人眼中成天跟野獸、木頭打交道的德魯伊居然也對玩女人那麼精通,還真是出人意料呢。

    “簡單?”德魯伊似乎理解的他的“意思”,呵呵笑道︰“這個符印算是最簡單的了,別看外表簡單,真要把它做成可是要相當的精力。就這一個符印可是花了我近2年才煉制成功的!”

    士兵們在雪地上忙碌著,把豺狼人的拖到一起。他們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和合不攏嘴的呵呵笑聲。一張張的狼皮被撥開,露出了鮮紅的肉和白森森的筋骨。士兵們站在被赤血然紅的雪地上興高采烈的說笑著,今天終于可以大塊大塊的吃肉了啊!

    而德魯伊把殘余的三個樹怪變回了木棍後,正坐在一個大石上,閉目養神。樂琳慢慢走了過來,輕聲問道︰“主人,能打攪一下嗎?”

    德魯伊依舊閉著眼,不緊不慢的說︰“什麼事?”

    樂琳把剛才與豺狼人扎克維對戰時的情形對他說了,又問道︰“我估計之所以能避開鏈錘的攻擊,也是因為您的法術加持。除了熊之堅韌、牛之力量、梟之洞察外您好像還施加了2個法術,是不是它們的作用?可我卻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什麼效果。”

    德魯伊慢慢說道︰“那兩個法術,一個是‘蛇擊術’、一個是‘幸運術’,都是快要失傳的德魯伊法術。我好不容易才學到。蛇擊術主要是加快人的反應速度,能對敵人的行為在最最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如果是武者甚至可以做到後發先至,截住對方的進攻路線。”

    “至于幸運術,就是讓人的處于最佳的精神狀態,能超水平的發揮自的能力罷了。說穿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可那種卸力的技巧我從來沒學過,又怎麼談得上超水平發揮?”樂琳急道。

    德魯伊沉思了一下,說道︰“我想應該是‘梟之洞察’、‘蛇擊術’、‘幸運術’三者相互作用產生的效果。梟之洞察提高你的感官能力,能觀察到對方攻擊的強點和弱點。而幸運術使你的本能思維能力大大加快,因此你的頭腦以在瞬間內就作出最佳選擇。再加上蛇擊術則提高你的反應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身體。因此你能無師自通的卸去它的攻擊力。”

    樂琳還是不解︰“可是我的頭腦在那一瞬間根本就沒有思考啊!好像是身體在自主動作。”

    德魯伊笑道︰“那是因為你不理解自己的頭腦,一般人所謂的‘意識’和‘思維’其實只是非常表層的東西,在這表層之下才是決定我們意志的‘核心思維’。但這些核心思維’你是感覺不到的。因為我們平時感覺到的‘思維’其實只是‘核心思維’在處理後得出的結果罷了,而且只是一部分結果,只不過我們誤把這部分結果當作‘我正在思維’,顛果為因而已。幸運術強化的就是‘核心思維’,它能讓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最復雜的情況下,作出最正確的選擇。而一般人不知道這其實是自己潛在能力的表現,反而誤以為是因為‘幸運’而作出了正確的選擇。所以這種法術才被人命名為‘幸運術’。其實它與幸運沒有任何關系,只是讓人的精神處于最佳狀態,因而激發了人的潛力而已。”

    荒野的夜晚顯得特別寒冷,但士兵們扎下帳篷後,圍著篝火熱烈的說笑著,大口的吃肉啃骨,連一絲筋頭都不願放過。

    木架上掉著十幾個豺狼人的尸體,有幾個只剩下了帶筋的骨頭掉在那里,不知為何,這讓樂琳想起了卓爾們處決叛徒的場面,他們會把自己的同胞倒掉在一根橫木上,一刀一刀的割下他們紫黑色的皮膚做成裝飾品,甚至做成貴族女卓爾的漂亮手袋和宴會時的特色燈罩。而那些倒霉的叛徒們則被遺棄在橫木上,哀嚎致死。有些時候,卡斯卡城的每個角落都能听到那慘絕人寰的嚎叫聲。

    樂琳嘆氣的放下手中的“狼肉”,她實在難以下咽。

    一個士兵跑到德魯伊面前,面帶感激之情的說︰“大師,豺狼人的腦漿已經煮好了,您請過去用餐吧。”

    “嗯”德魯伊淡淡的應了一聲,終于從“閉目養神”的狀態中回復過來,跟著士兵走到一個駕起小鍋旁,微笑著開始“喝湯”。

    一股濃香彌散在空氣中,四周的士兵們都羨慕的朝這里張望,但沒有人敢過來,因為進餐可是有等級秩序的。下位者不應跟上位者呆在一處就餐。因此除了身為女奴的樂琳呆在德魯伊身邊,其它人都呆在遠處吃著自己的那份肉。而“代理領主”格林姆對這個腦漿湯很不適應,早早的就跑開了。

    德魯伊面帶笑容,吃的津津有味,是不是咂巴幾下嘴,似乎對這味道非常留戀。

    樂琳看著腦漿在嘴角隱現,只覺得一陣惡寒,把頭別到一邊。

    “你覺得不舒服?”德魯伊平靜的問道︰“我看你手里的肉拿了半天,卻沒吃一口。是不是認為這樣太殘忍了?”

    樂琳鎮定心神道︰“沒什麼,只是覺得肉的味道不好。”說完勉強咬了一小口。

    德魯伊輕笑著說︰“你呀,太軟弱了。這個世界不是你吃人,便是人吃你。過于多愁善感對自己沒什麼好處。”

    “我沒有軟弱!”樂琳爭辯道︰“只是覺得這樣相互殘殺、相互吞噬,實在太可悲了。”

    “可悲?”德魯伊臉上露出一絲嘲笑的神情︰“你會這麼想,就是因為你的軟弱。白天你在跟第一個豺狼人打斗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面對神靈的氣息,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讓那個豺狼人逮到機會施展法術。要不是我及時發動木牌上的符印解除了魔法,你可就危險了。”

    樂琳心中有些生氣︰“請不要牽扯到神靈!我得的主人!我憎恨那些邪惡的神靈,但神靈就是神靈,我想每一個人都會對神靈有基本的敬畏。我只是因為這種敬畏才停了一下。”

    德魯伊呵呵笑道︰“那你後來怎麼又動手了?”

    樂琳沒好氣的說︰“那是你給我的項鏈發揮了作用,抵消了神域術的影響!”

    德魯伊哈哈大笑起來︰“我給你的項鏈其實也是一個符印,它只有醫療和安定心神的效果,不會對抗其它的法術,又怎麼能幫你抵消神域術呢?”

    樂琳幾乎想白他一眼︰“神域術是影響意志的,安定心神不就是在強化我的意志嗎?”

    “那麼,你出手的時候對神的敬畏是否消失了?”德魯伊問道。

    樂琳愣了,自己再次出手時,那種對神的敬畏確實沒有消失啊。準確的說,當時自己的意識似乎變成2個,一個依舊對神靈極為敬畏,極力阻攔她動手。而另一個則毫無畏懼,並且主導了自己的行動。

    “項鏈上的符印不會去對抗任何法術,”德魯伊慢條斯理的說︰“它只會幫助你看清自己的思維。它不會消除你神域術對你意識的影響,但卻可以讓你看到自己的意識是如何受到干擾的。所以最後你又出手,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敬畏使你軟弱,但敬畏不再能支配你時,你就一劍刺下去了。”

    樂琳有些不服輸的反問︰“這跟我吃不吃肉有什麼關系?”

    德魯伊嘆了口氣道︰“因為敬畏其實就是一種恐懼,而你現在的‘不忍心’其實也是一種恐懼。你在恐懼自己將來是否會有這樣的結局!由于這種恐懼,所以你本能的回避‘吃肉’的行為。說穿了其實你是怕有朝一日別人也吃你的肉!”

    樂琳猛地站起來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要求透透氣。”

    剛轉身,她又回頭說︰“還有,我認為對神靈的敬畏不是一種恐懼。”

    第二天樂琳走出自己的小帳篷時,十來個士兵正圍在一起,逗一個塊頭大如狗的花臉獾。

    “這是那兒來得獾,好大啊。”樂琳上前問道。

    一個拿著大斧的大個子黑臉士兵,一邊喂大獾啃骨頭,一邊說道︰“它就是巴德貝啊,東子大師的動物伙伴。你以前沒見過嗎?這些日子一直就是它在監視豺狼人的行蹤,所以我們才能輕易的找到它們。”

    樂琳吃了一驚,這一路上,德魯伊總是說“巴德貝如何如何。”她還以為是個人類斥候。誰知道居然是個這麼大塊頭的花臉獾。說起來自從來到德魯伊身邊,她還真的一次也沒見過這只獾,看來它的確一直在跟蹤那些豺狼人。這樣做也可以理解,若是換一個人類斥候跟蹤,別說在這荒野上找不到吃的,就憑豺狼人敏銳的嗅覺,早就發現他了。

    可是德魯伊卻時不時說“巴德貝發現了什麼什麼。”那時他可是離這獾遠的很,他又憑什麼知道這個獾所發現的情況呢?要知道在一般的書籍中,並未介紹德魯伊能遠距離與動物伙伴傳遞信息。

    樂琳心中暗道︰“秘術德魯伊,你到底有多少秘術?”

    回城之後。

    “我要當您的學生,我也要作個秘術德魯伊!”那個小孩子鮑勃菲思滿臉灰塵的跑進大廳對德魯伊說。

    “你怎麼有這種想法?”德魯伊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們回來後,大家都在談論和豺狼人戰斗的事兒。男爵的佷子又在鎮里對大家瞎吹牛,說自己的法術如何如何。我都從父親那里听說了,真正出力的是您。說當時您可威風了,變成一個巨熊單挑豺狼人的首領,兩巴掌就把它拍死了!想當年這個首領可是統治過一百多人豺狼人啊,把我們鎮的士兵打的只敢縮在城里。結果在您面前就像個稻草人一樣沒用,我也想像您這樣威風!”

    當真是童言無忌,德魯伊笑了笑說道︰“他們也是夸大其辭。格林姆確實幫了些忙。做德魯伊很辛苦,做我們秘術德魯伊就更辛苦。只怕你做不來。”說著示意樂琳去打一盆水來給鮑勃菲思洗手。德魯伊曾經跟樂琳說過,買她當女奴之前,這個鮑勃菲思經常來他的石堡幫忙栽種藥草,對各種藥物的作用很感興趣,德魯伊也教了他很多知識。看來這小子想當德魯伊也不是一兩天了。

    “我不怕苦的。”鮑勃菲斯一邊洗著髒兮兮的手一邊說︰“在我們這兒,放羊最辛苦了。我每天太陽沒出來就被父親趕出去放羊,太陽下山才能回家。渴了連口水都喝不上,有時一整天都沒東西吃,只能拔些野菜填肚子。我對野外的生活早就習慣了。您就收我做學生吧。”

    德魯伊忽然神情嚴肅起來︰“我說得辛苦不是指身體上的辛苦,也指內心的辛苦。這種辛苦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得到的。而且我們秘術德魯伊收人做學生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我一時之間也拿不了注意,讓我好好考慮幾天再給你個回復。”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16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八章 俗家弟子

    許是為了慶祝勝利,德魯伊指點樂琳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大盤的煎雞蛋上涂滿了美味的香料、大塊的肉片與特殊的藥草放在一起,蒸制成入口既化的糕狀食物、用花瓣做香料的特殊甜湯散發著花蜜般的氣息、還有蒸煮的大碗美味雞湯和咸香無比的香腸。

    當然就餐時,氣氛依舊很沉悶。只有鮑勃菲思吃東西時發出的響亮聲音。

    在這貧苦之地,普通的人家只有在年終才能吃到一點肉食,而且這還是在年景較好,強盜沒有光顧的年頭里。事實上鎮里一些窮人家的孩子自從出生就沒吃過一頓肉!

    鮑勃菲思雖然放羊,但那些樣羊其實都是領主男爵的財物。他們家只是幫領主放牧而收取一些糧食度日罷了。羊肉最終是到不了他們口中的,更別提這些添加了香料的特制肉食了。對他來說這簡直是天國才有的美味,于是他狼吞虎咽著,即使肚子撐的發脹難受也不願停下。

    其實德魯伊的糧食、肉也是靠男爵供應的,樂琳從那些士兵嘴里得知,老男爵命令管家每月都要供應給德魯伊足夠的肉食、佐料和其它必要生活品。其標準甚至不比男爵本人差。所以德魯伊有時會用這些東西來招待一些小孩。當然並不是每次來了都能享用的到,這次鮑勃菲思能吃到如此豐盛的大餐,也是因為趕上了機會。要是放在平時也不會留他吃晚餐。

    德魯伊吃飯的速度很慢,直到鮑勃菲思撐的實在難受,不得不放棄饕餮起身行禮離去,他還在那里慢嚼細咽。

    “你的法術抗力是不是很高?”樂琳突然發問。

    德魯伊有些不解的看著她道︰“法術抗力?沒有那玩意兒,我對那東西一竅不通。”

    樂琳連忙問道︰“上次那個豺狼人的神力火焰怎麼沒有傷著你?我看到那些火焰對你毫無用處的。如果不是法術抗力的話,又是什麼法術在保護你?”

    德魯伊慢慢喝著湯說︰“哦,你說得是那個啊。那種能力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嗯,勉強可以算是一種元素抵抗能力吧。不過那不是法術,而是我們秘術德魯伊的一種特異能力。”

    “特異能力?”樂琳心中一喜,幾乎是叫出聲來︰“你是說這是你身體自然具有的特異能力?變成動物的時候依然還在?”

    德魯伊有些不解的望著她說︰“當然了。我們秘術德魯伊有一種秘術,利用藥物和一些特殊的鍛煉方法可以改變自己身體的特性。比如現在我的身體就有一定的傷害減免能力和全元素抗力,變成任何形態時這些能力都存在。”

    看到樂琳一臉驚喜的樣子,他略微笑了笑問道︰“難道你想學?”

    樂琳心中一喜,既然是用藥物和鍛煉得來的能力,那麼身為武者的自己也一定能學會!但這個德魯伊對神祗實在不敬,要是從他那里學本領,會不會觸怒的伊莉絲翠女神?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卻听德魯伊說道︰“這種能力只有我們秘術德魯伊才能學,想學就要先做一名秘術德魯伊。這件事還是等我考慮考慮再說吧。”

    晚上樂琳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看著清涼明晰的銀色月光照進窗戶,她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德魯伊與豺狼人頭領搏斗的那一幕,當豺狼人渾身的火焰如漫天飛蝗般自行飛撲到德魯伊身上時,她驚出一身冷汗,要知道那種神力火焰用普通的方法是無法熄滅的,而且德魯伊處于變形狀態時無法施法,按理說這火焰應當會造成嚴重的傷害。誰知神力火焰撲上去,卻如同是滾油澆到了鋼板上,毫無反應。若沒有強大的法術抗力怎會如此?今天晚餐時德魯伊自己又提到了“減免傷害”的能力,這跟讓她興奮不已。作為一個武者,如果有朝一日既有強大的法術抗力,又有不俗的傷害減免能力,那真是如虎添翼,無往不利了!別說菲穆莉卡的牧師,就是一些高等法師,她也不懼!到時候如果她能把這些方法傳授給所有信仰伊莉絲翠的卓爾精靈們,那推翻蜘蛛神後菲穆莉卡的願望豈不是指日可待了?!雖然這個德魯伊對待神祗的態度實在另人難以忍受,但如果能學到那身本領,繼續呆在他身邊倒也值得啊。

    “仁慈的伊莉絲翠女神啊,”她默默祈禱著︰“我向他學習,都是為了依從您的意志,推翻邪惡神後的統治,請您原諒我的沖動。請您保佑我早日學成,那時我會毅然離開這里,用我剩余的生命去追隨您的腳步。”

    就這樣憧憬著,她盯著明亮動人的月光,久久未合眼。

    德魯伊身穿深藍色的齊膝法袍,正在自己的房間內踱步沉思。

    “我原本生在地球,是明朝初期的一員將領,因事看透世情,潛心修道問仙。也算是略有仙緣,讓我遇到一位散仙,收為弟子,道號‘東子’,並授予九轉玄功。可惜功法傳到了師父這代,只剩下含糊的綱領,許多要訣如何理解已無人知曉。想憑此直登仙境已是無望,但求個長生難死倒也可行。師父因故兵解後,我的九轉玄功倒也略有小成,得了五百年之壽,但五百年後還是不免一死。為此只得再尋仙經。歷經千辛萬苦後終于在萬歷年間找到一部魔教的《秘魔寶錄》,內有秘魔大術三十二種,以玄牝珠為主,又夾雜其它小異術。然後自己入大海荒島專心修行,在偽清道光年間練成玄牝珠與其它二十四項秘魔術法。練成後忽對九轉玄功的理解又有精進,遂再次潛修。奈何雖然略有進步,但還是離登仙之境差的遠。”

    回想過去,東子暗自苦笑︰“當時既不能進步,又山河劇變,無所事事之下,只好游戲人間。恰逢民間一些反清義士,便為其售藥醫兵。因此結識了一些習武之輩,學了些武藝打發時間,更期望能在武學中另找一條登仙之路。可惜空費數十年精力,到頭來卻發現武術、仙功雖有相似之處,甚至在一定階段能相互促進,但到底殊途,難堪大用。其後再次雲游四方以期獲得奇遇。直到八國聯軍攻入北京,偶然間發現一本夾雜著上古修煉之術的字畫,內含《太玄七感紫宸雷生大法》。大喜之下再次潛入汪洋中苦修。奈何仙緣淺薄,空費一甲子的時間,卻收獲聊聊。”

    “此時時代又有大變,可謂物非人亦非。回想數百年前修道欲登仙的雄心壯志,不免有滄海桑田、造化弄人之感。心灰意冷之下化為一俗人混跡世間。又挨過了四五十載,忽然在互聯網上查到,南美委內瑞拉的某處經常出現持續性閃電,乃至晝夜不息。該處位于委內瑞拉馬拉開波灣的卡塔圖姆博河道口,那里雲層對雲層間的劇烈閃電,在5千米高空處形成一個超大電壓弧,每年可持續140-160個夜晚,每晚持續10個小時左右。此風暴發生于卡塔圖姆博河流入馬拉開波灣的沼澤區域,沼澤中有機物質分解後產生的甲烷氣體。由于甲烷氣體比空氣輕,它們可以上升至雲層處,為風暴提供“燃料”,故而經久不息。又有人通過測定雲層間放電強度和產生電的頻率,它被認為是地球上產生最多臭氧的地區,每年估計放電1176000次,在400公里之外仍可清晰看到。當地的人稱其為“馬拉開波燈塔”,因為那天上的閃電終日難熄,過往船只正好將其作為天然燈塔使用。”

    他暗嘆一口氣︰“當時自作聰明,以為妄圖憑此奇特之地可以練就《太玄七感紫宸雷生大法》。殊不知妄求外物之力,忽視己身之行,便以偏離了此仙經的精要。最終在摸索之時忽然劫火自腳底涌泉穴燃起,又有劫風自腦後玉枕穴傳入。我那九轉玄功本就不全,哪能抵擋?無奈之下只有借著秘魔三十二術,妄圖化去肉身,只以玄牝珠帶著一縷元神出逃。可惜天意弄人,化去肉身之時,忽遇奇變,不知怎地,玄牝珠就裹挾著元神就來到這個世界,當時只覺一股親近的氣息牽引,結果投身于一位剛死的德魯伊身上。”

    東子又苦笑幾下︰“開始還慶幸‘死而復生’。但隨即發現不知何故,玄牝珠無法離開這具肉身,那元神也就被困死在這軀殼之內。偏偏這副身軀已年過四十,按其本命元力來看,頂多可再活三十年。若是三十年內沒有修個半仙之體,那便必死無疑了!到時候只怕這元神也保不住了。”

    “本來可以憑此身軀重修九轉玄功,只要有恢復到原先水準,便可延命至五百歲。但屋漏偏逢陰雨連。修煉九轉玄功需要丹藥做輔助,否則難以修成。可這個世界的植物與地球完全不同!許多草藥都沒有,若是單憑一縷元神的發動真力來改造身軀,只怕一甲子也未必能恢復!何況此軀體根本活不到六十年!而玄牝珠也不知怎地,不但無法離體,甚至連作法都不能了。仿佛沉睡了一般,毫無反應。真是龍游潛水、虎落平陽。”

      他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皎潔明亮的圓月把天空照成了輕靈的明藍色,自思到;“好在這個世界變化之法反而容易進行。是以那些早已失傳的符印、符篆之法倒更容易練成。這正好與地球那個宇宙截然相反。那里如果要將符文練成印與篆,需要很高的天賦和道行。因為起點太高,一般修行者難以適用,由此才出現了罡煞法來替代符印、符篆。我最初修行之時,那些上古的印、篆之法都無人練習了。大家要麼改煉上手更容易的罡煞法,要麼就投機取巧,用符篆來借諸天仙、神之力,荒廢了符篆本來的用途。”

    “我雖習練符法不深,但其要義還是知道不少。再加上用符法來感召這個世界的力量時,感應相當明晰。因此讓我發現了一些煉制符法的要點,竟能無師自通的煉符成印,將‘解除魔法’這個法術做成了‘散魔印’。這在地球那個宇宙是無法想象的!”

    想到這里,東子心中稍有安慰,看著山腳下那撒滿清亮月光的小鎮,心中暗道︰“有此進步,恢復仙法算是有些指望了。其後來到這個偏遠小鎮,一是可以避開此世界的各族各類強者,二是找個清淨之地借用符法之力來強化軀體,三是發現此處生長了好些草藥,正可以用來煉制一些下品的丹藥,對重練九轉玄功稍有促進。”

    “這樂琳也算是與我有緣,當時有幾株草藥的藥性無法確定,既不敢以身試藥,鎮上有沒有可以試藥之人。正好遇到她軀體殘破,可以用來檢驗藥物的性質。最終讓我掌握的這些藥的藥性,練成丹藥服用後運轉玄功,確實有了一些進步,不但身軀堅韌,刀槍難傷,更增壽二十載。”

    他又返身踱步,暗自思索︰“按理說,教她些道術也無不可。但她沉溺于鬼神之說,我幾次試探之下,發現她積習難改,仙緣淡薄。如果教了她太多道術反而對她不利,她也未必學的進去。至于鮑勃菲思,還是個小孩子。心性未定,也難說適不適何收做弟子。

    過了兩日,東子便把樂琳與鮑勃菲思招到石堡的二樓,在一個桌子上立了十個木牌,上面都寫了這個世界未曾有過的文字——漢字。

    東子讓二人對著牌位跪下,對他們說道︰“你們既然想做我的學生,那我收下便是。但我有言在先,我們秘術德魯伊的學生分為三類,用你們的話來講,一類叫凡俗學生,一類叫記名學生,還有一類則叫真傳學生。我現在只能收你們做凡俗學生,這種學生不算真正的學生,而類似于旁听生。我只能傳授一些基礎的知識給你們,能學到什麼地步就要看你們自己了。等你們的基礎打牢了,也確實適合做一名秘術德魯伊的時候,我才能收你們做記名學生。那時真正算是我的真正學生。你們可願意?”

    跪在地上的樂琳與鮑勃菲思面有失望之色,相互無奈的看了兩眼,只好一齊答應了。

    東子點頭說道︰“你們不要失望,凡俗學生不能傳授太精深秘術,這並非是故意隱藏,而是你們的能力、心思尚未達到習練更高秘術的地步,貿然傳授反而會讓你們誤入歧途。其實是為了你們好。再則,我們秘術德魯伊門類廣大,基礎的東西非常多,但練到高處時只能精修幾個門類。因為門類實在太廣博,一般人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全都學會,連我也只是鑽研了幾門而已。若是你們能博學廣聞、觸類旁通,那即使是基礎的東西也足夠受用終生了。”

    見他倆面容稍微緩和,便指著桌上中間一個木牌說道︰“既然來到秘術德魯伊這個流派,那就要先知道我派的歷史。”他清了清嗓子,鄭重介紹道︰“我們這個流派其實異常龐大,其中又分許多小流派,我雖然學過三個小流派的秘術,但只有第一流派有正式的師承關系。其它兩個都是自己按經書摸索的,這里就不提了。你們只需知道,我所師承的流派,其創始人名叫‘余元’,此流派以改造身體為主,使軀體能免疫各種傷害和不利影響。余元因故去世之後,便有‘余宿’傳承了有關秘術。接著陸續傳承十代,到我這一帶已經是十一代了。”

    樂琳心中暗想︰“才十一代,我還以為他是遠古就有的流派,原來其歷史還不足千年。”頓時便有了輕視之意。需知在這個世界上,別說一些上古神祗動則數千年、乃至上萬年的歷史,即使是一些強大的生物,如巨龍,只要一生不出意外,活個一兩千年也是不成問題。她又錯把東子口中的“一代”按照普通人的壽命來計算,故而以為只有千年的歷史。與那些超凡之物相比,這個歷史不足千年,又毫無名聲的德魯伊流派實在是不值一提。至于他說得“門類廣大”,估計也是自吹自擂而已,縱使再廣博,難道能廣博的過門類不計其數的奧術體系?若非想學他一些本領,樂琳只怕又要開溜了。

    東子繼續指著桌上的牌位一一介紹了每一代的傳人,又讓他倆按照地球仙家的規矩磕頭行禮。然後拿出一書對二人講︰“此書上記載著我們秘術德魯伊入門的基礎知識,目前我這里僅有一本,你們一起學習。鮑勃菲思,你每日晚間來我這里吃完飯,然後我向你們倆授課兩小時,其余的時間你們自行思考和練習。”

    鮑勃菲思心中暗喜,每天都可以來此享用天國般的美食了啊!

    而樂琳則接過那本書,看到上面用通用語寫著一個相當怪異的書名——《一核五面經》

    下面還有一行他們從沒見的文字——《五行一元經》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17
第一卷 人世間 第十九章 夢想

    這個冬天特別寒冷,早早的就下起了大雪,強烈的風雪一直持續了數日還不停息。這種現象異常罕見,一般情況下,這里都是干冷干冷的氣候,整個冬天最多只有兩三次的降雪,每次頂多下一天就會停。

    男爵的小“城堡”被寒風呼呼的吹打著,大大小小的黑色屋檐上結上了一根根、一排排亮白的冰錐,屋頂與牆體上更是抹上了一層霜氣逼人的薄冰。整個城堡仿佛結上了一層冰殼。

    男爵的房間內,壁爐里的火焰火散發著驚人的熱力,把整個房間烘的非常溫暖。老男爵伏躺在大床的厚厚棉被上,是不是發出疼痛的哼哼聲——東子德魯伊正在為他“針灸”。

    德魯伊在男爵背上插滿了銀針,又拿出一卷粗如拇指、羊皮紙包裹的特制干草藥,點燃後對著背部的特定部位炙烤,這便是“灸”了。

    他一邊“灸”,一邊問老男爵︰“最初下雪的時候,你的背部是不是也開始發疼?”

    老男爵有些驚訝,這事兒自己沒說他竟然就知道了。不過德魯伊的醫術非常高明,對于各種病情幾乎達到了未卜先知的境界。好在自己見過多次,也有些見怪不怪了。記得他第一次與自己見面的時候,開口便說自己的胃有嚴重的問題,並且斷定自己長期過著忽餓忽飽的生活,還經常睡在潮濕的地面上。那時真把自己給震住了,要知道即使是專職醫療的十多級牧師也不可能僅僅看人一眼就斷定病情啊!

    老男爵嘆氣道︰“是啊,人老了就這樣,渾身就像生了銹的盔甲,怎麼使都不靈便了。”

    德魯伊瞟了他一眼,哼笑著說︰“不是身體老化的緣故,而是你以前睡覺的時候受涼過深,內髒受創嚴重,你又沒有好好醫治,拖到現在才顯現出來。”

    老男爵連忙辯解道︰“我醫治過,以前在軍隊里經常找牧師為我醫治傷口和疾病,每次我都是等完全治好了才離去的,內髒怎麼會受創傷?”

    德魯伊笑道︰“我說的‘創傷’不是指內外的傷口和淤傷、出血。而是指內髒的功能和相互協調能力。牧師的神術對各種傷口很有療效,但處理內髒功能的效果相當薄弱。你說得‘移除疾病’這個法術只能把表面的病癥祛除,真正的病因依然潛伏在你體內。年輕的時候身體強壯還無所謂,等到年老身體略有衰竭,那所有的問題就一起爆發。唉,你可知道當初我看到你的時候,你的內髒簡直沒一個是完好的!全都是病根深重!若非我用藥物和針灸給你盡力調理,只怕當時你活不過兩年了。”

    老男爵沉默了,那時他的確陷入了很大的麻煩中,本來好好的身體卻突然經常生病,開始只是一些小病,扛一扛就過去了。然後問題越來越嚴重,必須找牧師來醫療。但治好後不久,總是會生出其它的問題,一會兒是頭部劇烈疼痛,一會兒又是吃不下東西、再過一陣子又是手腳不由自主的顫動、頭發大把大把的掉落、雙腿時常浮腫等。為此他專門離開自己的領地,到繁華的都市尋求高等級的牧師為自己治療,但是花了非常多的錢,身體卻依然一日比一日糟糕,不久之後,曾進是一名合格戰士的他居然要靠著拐杖才能走路!

    直到有一天,一位擁有7階神術的牧師在向神靈祈禱後告訴他,他的壽命已經不足兩年。這才使他放棄一切希望,黯然回到自己的領地等死。

    就在他已經病的站都站不起來之際,竟奇跡般的遇到了這位大德魯伊,他的醫術的確令人嘆服,第一次服藥並略施法術後他便已能下床行走。從那時起,他就把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這位大德魯伊的身上。並命令管家和其他人,用等同于自己的態度和待遇來招待這位大德魯伊。屈指算來現在已經過了三年了,自己不僅沒死,身體甚至還在逐漸恢復往日的活力。

    想到這里,他忽然心中一緊,問道︰“大師,你看我還能再活幾年?”

    東子略作沉默,人多少都是有些諱疾忌醫的,有些話貿然說出,會使人很不舒服。其實老男爵已經數次問過自己的壽數了。即便他知道死後回去神靈的國度,但作為一個貴族,哪怕只是一個最底層的貴族,能多活一天仍然是好的。因為在人世間他能憑借自己的努力而享受到特權,而在神的國度,一切都由神的意志來決定。對于富貴之人來說,接受死亡,讓靈魂升入天國,其實只是最後不得已的選擇。

    他沉聲說道︰“人的壽命與身體保養的好壞、心情的狀態等都有關系,一般是很難斷定的。你看當年神靈也判斷你只能活兩年,可現在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不!”男爵說︰“那是因為遇到了您,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想我肯定活不過兩年。因此我更相信你的判斷!這已經是我第四次向您詢問這個問題了,請不要再回避。而且我已經面臨過一次死亡,現在任何答案我都能承受。”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有2年的壽命。”東子語氣平靜的慢慢說道︰“如果你能放下一切俗事,專心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調養身體,估計能延長到5年。”

    老男爵心中甚是寥落︰“也就是說,最多只有5年了?我連60歲都活不過?”

    東子有些無奈的說道︰“內髒的問題很深,而且拖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依我看,你的病根其實從15歲起就已經落下了。只不過當時年輕,身體的活力旺盛,于是將很多問題壓制下去了。後來你又從軍,練了一身武技,使身體強壯,又一次掩蓋了問題。而且你自從成為7級戰士後,對自己的身體過于自信,風餐露宿、行軍殺敵之時,過渡損耗自己的身體。這就猶如大樹,其根不強卻又摧殘了枝干,春夏雖是枝繁葉茂,但一入秋冬則根死干朽,再也不能復甦了。人的身體終有衰竭的一日,一旦活力衰退,那隱藏的一切問題都會爆發,此時已經積難重返,壽命已盡,縱是神靈也無法挽回了。”

    “15歲、15歲••••••”老男爵在瞬間似乎又蒼老了幾歲,他強忍的眼中的淚水,喃喃自語。15歲啊,那正是他離開家鄉的日子,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受盡了多少的欺騙和壓榨。他發誓要出人頭地,要不惜一切代價成為一個貴族老爺。于是是參加了雇佣軍,拼殺數年後,借著赫里福德公國發生內亂,一位伯爵招兵買馬的機會,削尖了腦袋成為一名正式的軍人。有了一絲建功立業、成就貴族的希望,他便不要命的作戰,經常為了追蹤敵人數日不睡,為了包圍城寨數日不休,困了就裹著盔甲躺在潮濕的地面上打個盹,渴了就從葉上舔些露水來喝,食物沒有調料就從河道旁找些天然的鹽巴就著吃。終于憑著千辛萬苦,得到了伯爵的注意,于是提拔了一下。等他地位稍有上升,這才發現競爭者早已多如牛毛,或持法術、或持裙帶,無論實力、後台皆比自己硬的多。為此他一度天真的認為只要巴結上了貴族集團,就可以獲得更大的機會,于是找了個沒落的貴族小姐做了老婆。等入了這個***,忽又發現他這點憑依實在可憐的要命,連自己老婆在家族的中的地位也是朝不保夕,自顧不暇何況去顧他?

    于是牙一咬,只有拼卻了性命才有成功的機會機會。當然太危險的事情他可干不來,再說就憑他一個7級戰士,人家還不放心呢。唯有撿那些又重又累的、養尊處優的人不願去做任務干。好在伯爵也是個明事理的人,辛見他苦多年,雖無很大的功勞,但苦勞可是挨了不少,于是逮到一次機會把他提為一個等級最低的小小男爵,而且為了平息一些人的怨氣,只能把他分封在這最最偏遠、最最貧苦之地。饒是如此尚且免不了一些人的口舌。

    回首40年,多少戰友的尸骨早已化為灰塵,老伯爵也早已魂飛神國,自己卻因為肝腎受到的寒濕過重,直到妻子去世也無一個子嗣。空留一個爵位暗自傷心。好在自己這輩子總算是圓了一個當貴族的夢,快要離世的時候來了一個佷子繼承爵位,也不枉自己辛苦一生了。

    他略帶哽咽的又問道︰“放下一切俗事,可以活到5年?”

    東子肯定的點了點頭︰“對,將領地內的大小事物交給他人處理,不要在為這些事耗費精力。再專心練習我所傳授的養生之術,可活五年。”其實他這話也未說全,若是五年內他對草藥的掌握又有突破,那麼一旦有了新丹藥,再續命十年也不成問題。

    老伯爵略帶哽咽的輕聲自語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是啊,也許是該放下一切,專心享受著最後的“貴族時光”了。

    如煙往事再一次繚繞上心頭。

    送走了東子大德魯伊,老男爵讓管家叫來了格林姆。

    望著佷子有些拘謹的走了進來,臉上還極力擠出一絲討好式的微笑,老男爵暗嘆一口氣,他畢竟太年輕,今年才18歲,成天想著一些白日夢般的未來。如果他能老成一些,對這個世上的事情看得通透一些,那自己也可以放心的讓他來管理這片領地。

    “最近幫我管理這片領地有什麼心得嗎?”老男爵問道。

    “嗯•••嗯•••”年輕的格林姆支支吾吾的回答著︰“有不少的心得啊,我現在才知道管理一片領地是需要花多大的精力,每天都要巡視田地里干活的農夫、調解領民們的糾紛,嗯•••還有監督士兵的訓練。”他不停的說著。

    老男爵打斷了這些沒有營養的官腔︰“那你巡視過幾次田地?調解過幾次糾紛?至于士兵們的訓練,我看總是提韋德斯在干,每次都沒看見你的影子!”

    格林姆的臉緊張的有些發紅,他不不想給自己的叔叔一個壞的影像,至少在沒有正式成為“男爵”之前。于是他找了個理由。

    “叔叔,您也知道,我是個法師,每天都要訓練我得奧術能力。您知道,這可是要花很多時間的。”

    老男爵對這種陳詞濫調很是厭煩,但還是勉力作出一副平靜的表情說道︰“格林姆,你已經18歲了!年紀已經不小了,不要再把那些無聊的冒險小說當真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小說里那些永遠都打不死的主角嗎?”他有些激動的從靠椅上抬起了身子︰“我告訴你多少次了,我見過的、那些死在戰場上和冒險隊伍里的法師,比你這輩子見過的所有法師還多!我不知見過多少個有才華的戰友,他們既會武技也會法術,我們這些天賦不高的人每天都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他們也象你一樣,在我們這些低等士兵面前不停的炫耀自己的能力,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萬人之上的‘主角’。但結果怎樣?他們都死了!”老男爵揮舞著手臂大聲說道︰“他們以為自己是主角,但其實他們都是炮灰!是的,他們全部都是炮灰!現在,他們死了,而我活著,我是男爵!他們什麼都不是!連一塊碑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格林姆機械的“嗯、嗯”應付著,心里卻不以為然,只要能獲得三階奧術,成為一名正式的法師,那就具有等同于騎士的社會地位,如果能獲得6階奧術,那即使是一位伯爵,也要給點面子。如果能獲得8階乃至以上的奧術,那麼黃澄澄的金幣、動人的貴婦、美妙的女奴、堪比公爵的尊崇地位••••••要什麼有什麼啊!

    老男爵看在眼里,暗自嘆氣,太年輕了啊!說什麼他都沒感覺的。

    他只得緩了緩語氣,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你心里其實還想著成為一名高等法師,但你知不知道,一個高等法師的腳下墊著多少低等法師的頭顱?你的法術學習還是先緩一緩吧,東子大師告訴我,我這副老骨頭需要調養。我想把領地里的事情正式的交給你全權處理,不過這半年我要先考察你的能力,如果能夠勝任一名領主的要求,那等我這副老骨頭入土的時候,我就把男爵的位置傳給你。”

    見格林姆眼中爆出強烈喜色,他又猛然說道︰“但,如果你實在做不了一個領主,那我也不會把這片領地送給你糟蹋!”語氣甚是嚴肅。

    格林姆呼吸急促起來,連忙發誓,一定全心全力做一名合格的領主。

    老男爵疲憊的擺了擺手說︰“你先下去吧,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多問問管家和提韋德斯。還有,我知道你們法師其實在心底里瞧不起德魯伊,但千萬不要小看了東子大師,他比你想象中要厲害的多!即使是那些高等的牧師也未必比的過他!如果有什麼大麻煩,你唯一靠得住的只有他了。我在死人堆里待過,也在活人堆里走過,我不會看錯。你要警記。”

    “叔叔您放心,”格林姆滿面笑容的說︰“我對東子大師是一萬個尊敬,他的本事我也見識過。您的話我絕不會忘記的!”

    老男爵面容稍微緩和,慢慢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看見格林姆知趣的告辭,退出房間。老男爵心中依然起伏不定,格林姆啊,你可知道其實老老實實做一個男爵,遠比拿著自己的生命和所有財富做賭注,去成就一個高等法師,更舒服、更實際啊。我逼你去學習做一個領主,也是為了你將來有一條後路。你可知道,在這個世上,能成就夢想的人其實萬中無一啊。

    他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的佷子,夢想總是會讓人痛苦。你的夢想其實就是你的痛苦之源。”

    是啊,但夢想又是如此的甜蜜,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我要成為一個貴族”的夢想,那麼今天自己也不會是一位男爵。未來的命運誰知道呢?即使神,也不知道吧。

    格林姆勇猛的刺入艾莎溫暖而潤滑的緊密花徑內,強烈的快樂刺激二人大聲的呻吟著。

    他大力抓著美婦那豐滿的粉色大腿,掌心揉動著那嫩滑迷人的肌膚,讓自己的紫色斗士一遍又一遍的大力沖擊著柔滑動人的女體。

    美婦那一雙陶醉的妙目中,滿是迷離的水霧之色。她奮力拱起潮紅的身子,一雙軟滑動人的藕臂夠住這年輕人有些削瘦的脖子,讓充滿下體的火熱陽剛一波又一波的擊打著自己。溫熱的淋灕汗水化為醉人的情欲之霧籠罩著二人,她越來越忘我的投入到如潮的快樂中,終于用膩人的呻吟歡叫著︰“弟弟,我的好弟弟,啊——啊——”

    奇異的熱流勢不可擋的沖擊著身體內外每一寸肌膚,她大聲呻吟著軟倒在床上,迷人的飽滿嬌軀繼續享受著少年熱情的奮戰。

    “爽!爽!”格林姆喘著氣歡叫著。左手爪住攝人心目的縴腰,右手抬起動人的豐滿美臀,恨不得將兩人的身軀融為一體。漂亮寡婦的成熟嬌軀是如此的讓人著迷,格林姆幾乎想沉溺在這美妙的接合中,永遠也不要結束。

    他死死的盯著曼妙女體上起伏誘人的粉色曲線,心中不可遏制的狂想著︰“半年啊,只要再過半年我就可以掌握這片領地。等叔叔一死,我就是男爵了。”他興奮的幾乎笑出聲來︰“到時候,我就交的起繼續學習魔法的學費。等我有朝一日成了高等法師,哼哼,我一定要把凱利米諾女子爵搞到手,還有她那個漂亮的女兒!到時候我也要向大法師勒沃斯一樣,什麼花兒都要一一采遍!現在學了御女術就這麼厲害勒,到時候再加上‘粉紅之書’里的法術,那又會厲害到何等程度啊?!!!••••••”

    肉體與心靈的興奮強烈的轟擊著他,彭湃的**不可遏制的涌起。按照東子大德魯伊所傳授的‘御女術’,此時應當暫停活動,但這次身心是如此的舒爽,他要發泄,發泄內中最最強烈的快樂。

    紫色斗士怒吼一聲,攻入了熱帶雨林的最深處,在那溫潤的最迷人宮殿內發射了自己無窮的怒火,無數白色戰士沖入了美麗宮殿的所有角落,宣誓著征服者的無上榮耀!

    “太爽了。”格林姆喃喃的說著,緊緊摟住這個比自己大9歲的**,不知怎地,他總是很迷戀這種年輕的**,似乎她們身上有一種無形的磁力,牢牢的吸引著他,令他愛不釋手。

    “男爵真的要把爵位傳給你嗎?”艾莎親吻著他的臉,忽然在他耳邊親昵的問道。

    “那當然!”格林姆驕傲的說︰“只要這半年內不出差錯,男爵之位鐵定是我的了。其實就算出了差錯又怎樣?叔叔除了我之外難道還有別的繼承人不成?”

    他探手到美婦渾圓飽滿的柔軟山巒上,細細的感受著迷人的彈力,繼續吹噓道︰“到時候我就有了繼續深造魔法的學費,等我學到了6階、7階魔法,即使是伯爵也要對我禮讓有佳。金錢、地位我要多少有多少!哈哈哈哈哈”

    美**艾莎,伸到被子里握住了那依舊火熱的斗士,媚聲道︰“到時候,也帶我去好不好?我想陪著你,順便也看看外面的世界。”

    格林姆一愣,艾莎雖然在這里已經算是最漂亮的大美人了,但與大城市那些美女相比還是略差一些,而且她只是個普通的農夫之女,哪里比得上那些氣質高雅的貴婦,讓男人更有征服欲。

    但這話可不能說,他只得哄道︰“當然帶你去啊,到時候我給你買一棟三層的大房子,還帶一個大大的花園,再給你安排幾個僕人。好不好。”

    艾莎滿意的笑著,用那巧手,輕柔的服侍著紫色斗士,讓它急速茁壯起來,熱騰騰的宣誓著自己的欲望與強悍。

    少年的**果然旺盛啊,她輕笑著,再接再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跟我結婚?”

    要命的揉捏實在是舒爽之極,讓格林姆呼吸急促的“哦、哦”呻吟著,這個問題實在麻煩啊。需知學習魔法的學費高的驚人,絕對不是一個男爵的收入能搞定的。如果自己要結婚也肯定會找個貴族或富商的女兒,斷然不會去娶一個尋常人家,即使她是個美女!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你可比我大9歲喲,人家會說閑話的。再說當個情人不也很好嗎?沒有婚姻的束縛,自由多了。”說著便親密的吻了上去。

    艾莎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神色,故作甜蜜的吻了過去。

    情人?自由?就是那種一腳便能踢開的角色吧。
moneyau 發表於 2009-3-26 00:19
第一卷 人世間 第二十章 變化

    “你最近的飯量變得好大啊,一頓就吃幾大碗,還叫餓。”德魯伊保持著一個奇怪的站姿,立在草藥園的旁邊,忽然對一旁正在揮舞短劍、練習武技的樂琳說道︰“像這樣的情況,一般是肝和胰出了問題。但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有病啊。”

    樂琳嗤笑一聲,回敬道︰“你才有病呢。我正在進入11級的境界,身體已經發生變化了,所以飯量變大了許多,等正式達到11級,飯量就恢復正常了。”

    德魯伊來了興趣︰“變化?什麼變化?”他的站姿依然沒變,雙腿略有張開,且稍稍彎曲,挺胸收腹,雙臂以半揮拳的樣子保持在空中。

    以樂琳看來,這種姿勢除了讓身體舒展,順便練一下臂力外,什麼用處都沒有。可德魯伊偏偏說,他這是在“溫養”。至于“養”什麼倒沒說。

    像他這樣一站就是半天,難道是在養樹苗不成?樂琳心中暗笑。

    听了德魯伊剛才的話,樂琳又想笑了,真是個沒常識的“主人”啊。只好耐著性子說道︰“任何武者,隨著自身等級的上升,身體都會發生變化。在最初的5級,武者的身體仍然是普通人的軀體,只是比較強壯一些。到了6級,武者的筋肉骨骼開始變得如同野獸般結實。到了11級,武者的身軀變得類似凶暴動物,骨骼,筋肉的強度和反應速度變得很快,皮肉也變得非常結實、耐打擊。這個變化直到11級結束,而且每種武者在變化的細節上各不相同。像游蕩者偏向于反應力和身體的協調力,野蠻斗士偏向于力量和速度,而戰士除了力量也注重手、腳、眼的配合能力。因為戰士需要能操作各種戰爭器具,而不是僅僅去打群架。”

    “等一下!”德魯伊忽的站直了︰“你是說從11級到15級,你們的筋骨皮肉會發生天然的變化?!”他的語氣甚是激動︰“可據我所知,凶暴動物的身體與普通的動物有很大差別,與人的差異就更大!你們居然能夠自行完成從人的體質到凶暴動物體質的轉化?”

    他激動的走了過來,說著︰“來來來,把你的手臂那顧過來我看看。”便不由分說的抓住樂琳的手臂一拉。

    樂琳本能的往回一拉,卻拉不動!德魯伊的手背仿佛是鋼鑄的鐵臂,竟不能掙脫分毫!頓時令她心中一驚︰“他沒有變形,怎麼力氣還怎麼如此大?居然比我這個10戰士還要厲害!難道他的體質早已比凶暴動物還強?這就是他說的‘九轉玄功’嗎?但他已經如此厲害了,怎麼還對一個普通的變化感興趣?”

    她正想著,忽然發覺德魯伊的手掌發出一陣奇異的力量,急速蔓延了自己的身軀,頓覺渾身提不起半點力量,但並沒有虛弱,只不過無法發力而已。

    知道這德魯伊主人異術不少,也知道他並無加害之心,樂琳只得隨他了。

    過了半晌,德魯伊放下她手臂,思索著抬頭說道︰“確實在變化,奇怪啊,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啊。看來還得找個時間專門研究研究。”又對著她的臉仔細看了看說︰“我還沒注意,你好像長胖了呢。”

    樂琳卻有些得意,一雙美麗的彎眉高高揚起,說道︰“不是長胖了,而是皮膚變得厚實堅韌了。一般的打擊是無法破壞皮膚的。”

    “堅韌到何種程度?”德魯伊很認真的問。

    樂琳也不說話,撿起地上一塊鵝蛋大小的時候,往自己的額頭上猛力一敲。

    “砰”的一聲,石子碎成數塊。而她光滑的額頭上只有微微的紅痕。有了凶暴動物般的體質,她的軀體真的達到了“堅如硬木”的地步!

    德魯伊不知為何忽然高興起來,鼓了鼓掌說︰“果然厲害,我看你並未曾練過抗打擊的武技,只靠身體的自然變化就能達到如此地步,果然不簡單!對了你說這種變化到了15級結束,那16級之後呢?”

    樂琳聳了聳健美的雙肩,說道︰“再往上,身體就沒什麼變化了,主要是鍛煉各種戰斗武器和器械,要知道一個合格的戰士需要精通各種戰斗工具,能騎射、會步戰、可攻城、善奔襲。可不像角斗士那樣一樣一對一的打架,有了凶暴動物般強健的身體,這些事都好辦多了。至少戰士是如此的。我是個戰士,只知道這些,至于野蠻斗士或游蕩者,我就不清楚了。”

    德魯伊點頭道︰“嗯,那就以後再說。還有,最近你好像沒怎麼看我給你的書啊,那書原本是放在你這邊的,可我看到鮑勃菲思一直帶著它。”

    樂琳直截了當的說︰“那本書沒什麼用,盡是些繞來繞去的大話和一堆模模糊糊的概念,像法師的理論和牧師的經文一樣無知所雲。而我需要的是能提高身體能力的書,與其在那些文字里面浪費時間,還不如多鍛煉鍛煉,讓身體更快完成凶暴變化。所以就把那書給鮑勃菲思了。”說著漂亮的臉蛋上擠出一個動人的微笑。

    東子甚是無奈,只好說︰“那本是是最基本的東西,如果那連里面的知識都無法掌握,那更高的東西就沒法學了。而且就算不理解也不要緊,你先背下來,以後在生活和鍛煉中慢慢理解,這里面的知識原本就不是一學就懂得,有時候需要花一生的時間和精力去理解。”

    听他一說,樂琳心里頓時拔涼拔涼的,“花一生的時間”去理解“最基本的東西”,那什麼時候才能才能學到這德魯伊刀槍不入,法術不懼的本事啊!

    晚上,德魯伊為他們二人授課時,那只叫巴德貝的花臉大獾正趴在他腳下的一個皮墊子上打盹。睡道舒爽的時候,就翻個身,肚皮朝上的歪著頭繼續呼呼大睡,時不時還有些口水從嘴角流出來。真是一副舒服之極的模樣啊!

    樂琳在這個時候是非常羨慕它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而且永遠也不用听人授課。尤其是听一些無意義的討論。比如現在,德魯伊又開始和鮑勃菲思探討一些無聊的話題了。

    鮑勃菲思先是問了一個問題︰“您的這本《一核五面經》,里面所寫的金、木、水、火、土,與我們平時說得地、水、風、火有什麼關系?看名字似乎是一回事,可根據書上的描述,又好像大為不同。我現在有些糊涂了。”

    東子愣了一下,旋即歡喜的說道︰“你能發現其中的問題,果然是用心學了呀。我來告訴你,我們秘術德魯伊所說的金、木、水、火、土,與人們日常所說地、水、風、火,沒有任何關系!僅僅是用了那些名稱,便于普通人理解而已!事實上,你把金、木、水、火、土,換成A、B、C、D、E也可以。最重要的不是他們叫什麼,而是他們揭示出的意義。”

    樂琳一雙美目露出無奈的神情,甚感無趣。什麼金木水火土、ABCDE的,成天在這些概念里兜***,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去學一種武器的使用方法,至少上陣殺敵時還有些用處。

    一邊的鮑勃菲思卻來了興趣,連忙問道︰“有什麼意義?老師,我也想了好長時間,可是一無所獲啊。”

    東子悠然道︰“意義很多,我只能挑一兩個給你講解。你也看過我那幅‘五行生克圖’了吧,可曾看出什麼門道?”

    見他搖頭,便打開書本,指著那幅圖接著說道︰“你看五者構成了一個整體,而在這整體中每一個都與其它幾個有四種關系。一為有利于我者、一為我所有利于者、一為克制我者、一位我所克制者。天地間一切事物都有它所處的環境,有了環境,就會有這四種關系。沒有誰可以逃脫。”

    “你看,鷹雖飛的高遠,天敵極少,但也會死亡,因為自然的壽命就是克制它的。無論它們看得有多遠,掌控的地域有多大,也無法擺脫克制它的力量。”

    “青蟲雖身小位卑,柔弱又多天敵,但總是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了下來,因為總是有有利于它者存在。無論它們如何的短視、如何的無能,也總有少數能獲得有利于自己的環境而繼續生存和延續下去。”

    “你看,蚯蚓愚笨而無情,但它在行進間不知不覺松動了土壤,幫助了植物生長。它雖卑微而力弱,且無意幫助別人,但總是在無意間有利于植物。無論原不願意這都是無法擺脫的。”

    “這些關系無處不在,所以無論我們身處何地,只要認真觀察,便能發現這些關系,從而更加快捷的明白自己的處境和對付的辦法。”

    “如果一個國王以為自己有凌駕于眾人的權力而肆意妄為,忘記了總是有克制自己的力量存在,那麼他就會在無意間強化這些力量,最終導致國家的覆滅。如果一個乞丐以為自己一無是處而自暴自棄,忘記了總有有利于自己的力量存在,那他就會白白放棄生存的機會。所以牢記這個道理,就能在復雜的環境中,迅速找到趨利避害的方法。”

    鮑勃菲思听了豁然開朗,但又問道︰“您說金木水火土只是個名稱,其實叫什麼都無所謂。可我看書中寫著,這五者各有特性,那又豈能不分彼此,混為一談?”

    東子慢慢說道︰“理解這五者的特性時要從根本上理解,而不是從表面的意義上理解。我們以火為例吧。木頭可以燃燒,誕生火焰。但在木頭燃燒之前,火焰只是潛在者,而不是實際的存在者。此時我們可以說火焰處于‘水性’狀態,你要注意了,這里的水不是指一般的水液,而是指事物已經孕育而沒有誕生的狀態!只是名字為‘水’罷了。”

    見鮑勃菲思點頭理解了,東子接著說道︰“然後木頭受熱生煙,又冒出了點火星,此時我們可以說火焰處于‘木’性的狀態。這個‘木’也不是指植物,而是指事物已經誕生,但卻很弱小的狀態。”

    見鮑勃菲思又點了點頭,東子甚是欣慰,初學者是很容易把名字與內涵高混的,有些初學五行的人總是硬性的把它同實際的物質聯系起來,卻沒有發現五行所揭示出的抽象含義。鮑勃菲思能很快理解,已經相當不錯了。便面露微笑道︰“當木頭完全燃燒的時候,事物就處于鼎盛狀態了,此時我們便說,火焰已經處于‘火’的狀態了。”

    鮑勃菲思“哦”了一聲,自己接口道︰“那麼木頭燒成了灰,火焰熄滅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土’的狀態?這種狀態就是事物處于衰敗時期?”

    東子大喜道︰“就是如此了,那接下來呢?”

    鮑勃菲思面有難色的想了半天,試探著說︰“燒剩的炭灰變成了土壤和肥料,使新的草木生長起來,讓火焰再次處于‘水’的狀態。而在這之前既沒有火焰,也沒有與火焰相關的木頭和炭灰,火焰處于深深‘掩埋’的狀態,這種狀態就是書中所說的‘金’?”

    東子笑呵呵道︰“就是這樣!你看,這里水、木、火、土、金,皆與物質無關,而是表示事物的孕育、誕生、強旺、衰敗、淹沒的五個時期,同時雖然事物最終淹沒于無形了,但它的今後還會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出現,但已不可能同以前一樣了,就如同從新草木中誕生的火焰絕對不會和以前的火焰一摸一樣。

    又笑著撫摸鮑勃菲思的頭說︰“所以不要光看表面上的名字,更不能因為名字而把這五者同一般的物質攪和在一起了!要仔細體會其內在含義。”

    樂琳忍不住插嘴了︰“體會了又有什麼用?這些道理你不說我也明白,只不過是些基本的知識罷了。”說著她站起身數道︰“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覺了。”

    東子看著她離開,只是搖了搖頭。看來指望她能傳承一些道術是不可能了。

    第三天,風雪稍微停息,花臉大獾巴德貝跟著二人吃完豐盛的早餐後,就從門縫里溜達出去,跑到積雪覆蓋山坡上,專門在岩逢里東刨刨西挖挖。這幾天下大雪,讓它在石堡里悶壞了,現在發泄一下搜尋小蟲小獸的本能。過了會兒,它叼著一個拇指粗細的僵硬的小蛇跑了回來。

    由于有溫熱而充足的食物,所以它並不需要吃這些冰冷的東西,而是把它叼到東子面前討好起來。

    東子半躺在靠椅上看一本有關西大陸歷史的厚厚書籍,見巴德貝在自己腳下哼哼著蹭來蹭去,便知道它是想被愛撫一番。便從它嘴里取過僵硬的小蛇,一邊把玩著小蛇,一邊輕撫它厚實溫暖的皮毛說︰“正好,以前做的都是蟲子,這次試試蛇能不能行。”

    而樂琳正站在旁邊,模仿著東子前幾天的站立姿勢在‘溫養’。

    德魯伊說這個方法叫做“站樁”,樂琳覺得自己真的快“站成一個木樁了”。以前自己經受的戰士訓練都是強調運動和搏擊,從來就沒有一動不動傻站著訓練。

    但是今天早上,德魯伊突然丟給自己一本書,說是按照書中的方法訓練,能提高身體的抗打擊力,練的好還能使身體具有自我愈合的能力,練到最高處,還能讓使身體具有免減傷害的能力!

    而想要練成,首先要做的就是“站樁”,並要配合一定的呼吸方法和意念引導。這又讓樂琳開始懷疑此種方法是不是心靈武士的訓練方法啊?只有心靈武士者才會強調意念引導的!他一個德魯伊,身懷不俗的武技,還懂得心靈異能訓練法,再加上一些奇異的能力,這家伙到底是干啥的呀?

    東子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是干啥的,因為說了她也不懂。昨天晚上自己左思又想,既然這個半卓爾女奴不喜歡理論和思辨,那就干脆讓她直接學點兒實用的道術。于是今天就把早已準備好的《九轉易脈大法》扔給她,讓她自己去練。

    此書其實是九轉易脈大法其實是九轉玄功的一個分支。需知九轉玄功並不是一種功法,而是一類功法的總稱。大凡學仙之人不外乎是最求超脫生死,要超脫生死一是要保留元神不滅,而是要找一個寄托元神的軀體。也就是“神形具備”,否則元神獨壯而無好軀體,就如同是小舟入海,雖暫時無恙,但終有覆滅的一日。反之僅有超凡的軀體,而元神虛弱,那更是不堪,不用什麼劫難,只需一些精深的巫法便能取其性命。且空有強悍體格,而無變化之道,那便如礁石,雖然頑強,但終有淹沒之日。因此上乘功法莫不是兩者皆備。

    不過要點雖然相同,但方法可就各式各樣了。在上古之時流傳最廣的仙功,便是以修煉元神為核心。在元神壯大時,附帶著將肉身轉化為超凡之體,舉手投足間便有天地力量保護。闡教十二金仙莫不是如此。

    但除此之外尚有許多別的方法,雖然它們在初期和元神修練法一樣,都需要煉就五氣。但到了高處便大不一樣了。其中有一個很大的門類,專門以修煉肉身為核心,當肉身超凡之時,也輔修元神,等到後期二者同修,也能修成後天不滅體。說穿了就是把自己肉身練成一個法寶,不假外物便能御劫長存!

    此法門大致分為兩種,一種重的是變化之道,一種重的是守元之道。

    截教門下的呂岳修的便是變化之道,其特征便是隨意變化出三頭六臂來。此術修道顛峰能身通萬千事物的變化之本,自然萬劫不懼。只是他學藝不精,又另學頗多雜術,分散了精力,致使此道術沒有發揚光大。

    反之,東子的祖師爺——余元,修的則是守元之道,此道不善變化,可一旦修成,那除了蘊涵先天殺伐之力的法寶,任何後天的法寶、異術皆殺不得。

    當然也有二者同修的,楊戩便是如此,而同為梅山七怪的袁洪也是如此。

    扔給樂琳的這本“九轉易脈大法”其實源自呂岳所修的那一脈,只是功法不全,未受重視。其後部分殘卷流落到南疆一代,再與當地的巫術修練法、武技訓練法相互融合,最後形成了新的功法。此功雖只是下乘的道術,但練到極至也能身堅如鋼、力大無窮,碎金斷銅易如反掌,更有迅速愈合內外創傷的奇效!當年曾有一修行者被仇家擊破丹田,困于地底石牢之內。他修行尚淺,不會飛天遁地之術,仇家便以為他出不得地牢。誰知他練有九轉易脈大法,利用此術繞過丹田,轉用命門做了替代。如此暗中行功數年,竟讓他恢復大半功力,終于逃出生天。

    想到此處,東子不禁有些黯然,現在的自己何嘗不是困于石牢之內?自從元神來到此世界,便遇上了一生中最大的變化——這個世界竟無法施展罡煞法!等于以前所學的大半法術全部作廢!偏偏此時玄牝珠又‘沉睡’不能使用,所學的秘魔寶錄也被廢去大半,僅有少數保留。這就如同一個身披重甲、手持大刀厚盾的重步兵,突然扔下刀盾、重甲,拎個弓箭長矛騎在馬上去充當弓騎兵一樣,原來的武技等于廢了!數年來,這個軀體的九轉玄功進展緩慢,唯有符法在這個世界反而容易習練,故而有所進展。

    符法啊符法,你能成為我的九轉易脈大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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