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古仙真 作者:黑熊掌 (連載中)

coldfire 2009-3-26 11:17: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41319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5:02
第六十三章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下

    這算什麼?峰迴路轉?奇峰突起?李上將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來早就知道這樣的要求一定會被拒絕,不過是迫於最高領袖的壓力才勉力一試,可是現在明石上人的話好像讓事情有了一些轉機。

    不光李上將驚喜,在場的修行人也十分驚訝,明石上人,那個胖胖的和尚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實在讓人吃驚。

    「明石,你老糊塗了嗎?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這是那個最高領袖想開始控制修行界的發端嗎?」天機門掌門神機子馬上跟明石和尚傳音道。

    「不用擔心,我自有用意。」明石傳音給神機子後,對在場的眾人說道:「諸位掌門,我想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吧。」說著,明石上人對李上將說:「小朋友,這畢竟是修行人的事情,你還是先迴避一下吧。」

    說著,明石上人雙手結印,李上將身周突然出現了一個五光十色的飯缽,一下就將李上將罩在其中。

    「明石,你剛剛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要出一個高手給九處嗎?」南宮掌門奇怪的看著明石和尚:「你應該知道,一旦這次那個什麼最高領袖的陰謀得逞,接下來的就是對修行界出手了。」

    「善哉,善哉,佛說眾生平等,世俗界終歸是我修行界的基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過於激化世俗領袖與修行界的矛盾非吾等之福啊。」明石上人雙目垂憐,緩緩說道。

    「和尚,少來這套,說吧,你到底有什麼打算?」糟老頭子冷笑一聲:「歷代世俗掌權者沒有一個不想將修行界網入麾下,這爭鬥也不是現在才有的,還是說,你和尚收了那什麼最高領袖的好處,準備給人家看家護院去了麼?」

    「非也非也,和尚倒是沒有這個打算,不過,歐洲的修行界這樣的動作,確實有讓人擔心的地方,這九處的實力也確實弱了一些,若是平日也還罷了,各位都是一派之棟樑,自然不能擅離本位,可現在正好有和適的人選,各位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明石和尚還是那個樣子,緩慢的說道。

    「和適的人選?」南宮掌門眉頭一皺,眼珠子一轉,思考了起來。

    金丹子一聽到明石和尚的話,心裡就說,壞了。這修行界可不是鐵板一塊,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即使是修真的人,也一樣有紛爭。十大門派,各有傳承,共執修行界牛耳多時,平日裡也少不了互相別苗頭,只不過,拘於修真界目前的情況,大家較勁還都是在暗中進行的,這次收徒金丹子弄出這麼大的規模,其實也有一份炫耀的意思在裡面,春風觀本來有金丹子和靈龜子兩個結丹期的高手已經穩居修行界最高門派之一,現在多了江楓,又有了個資質優秀,潛力巨大的徒弟,隱隱已經有了問鼎修行界第一門派的實力。如果說這樣已經遭到了其他門派的嫉妒也還罷了,關鍵是江楓露出的那一手太陽真火太扎眼了。這明石上人的意思隱約的指向江楓,那意思是明擺著的。

    「明石上人,你還是不要賣關子了,將你心中的人選說出來吧。」那個知識分子一樣的人突然開腔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石和尚話裡的意思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過,這話說出來,得罪金丹子是肯定的,大家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罷了。

    「是啊,解鈴還須繫鈴人,明石,你就不要賣關子了,痛快說出來得了。」神機子也在一旁幫腔。

    明石和尚也不推辭,雙目一睜,雙手合什道:「我所指的人,便是春風觀新供奉,江先生了。江先生身為結丹期的修真者,又沒有門派的拖累,不是正好的人選嗎?」

    明石上人這話一挑明,立即迎來了滿場的附和。江楓沒想到這事情竟然會落在自己身上,但是他不笨,看著金丹子的臉色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對著葉輕眉苦笑了一下,感情他給修行界排擠了……

    「諸位同道,這樣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江供奉雖然修為高深,但是畢竟年紀還小,我認為還是應該選一個經驗豐富的高手,比如說明石上人,你就很不錯嘛,你們佛家不是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金丹子的臉色很臭,雖然他也知道,這事情既然已經這樣是無可挽回的,但是還是要表現出他的不滿來。在將江楓請來當供奉的時候金丹子就想到過可能會遭遇到這樣的問題,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幫子人會這樣露骨,不過,這並沒有出乎金丹子的預料,但是他一定要把自己的態度表現出來:「再說,這事情你們是不是應該聽聽江供奉本人的意見呢?」

    「金丹道兄說得不錯,即如此,江先生你的意思如何?」明石上人笑眯眯的看向江楓。

    江楓灑然一笑:「這位和尚,你說得到不錯,在我眼裡,並沒有什麼修行界和世俗界之分,既然同為芸芸眾生一員,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躲得了的,不過,我去不去九處,好像還輪不到你大和尚決定吧,還是說,你覺得你能夠決定我的命運嗎?」

    說著江楓上前一步,一股氣勢直逼明石上人。不知道是這個老和尚身居高位太久了,還是說這些修行界的傢伙跟世俗隔絕也太久了,這麼明顯的排擠不說,還非要一個個弄得好像高深莫測一樣,讓江楓實在很不舒服。在江楓的感覺裡,這些修行高人簡直就好像是百年前封建時代末年的那些沉浸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中一味的自以為高人一等的那些遺老遺少一樣。江楓清楚的記得,在夢中的那個老人曾經說過,道法天地,人在天地間,無時不刻不可忘記對天地的敬畏,若忘了這絲敬畏之心,憑藉道法小術枉自尊大,則是失了本心,與道相離。

    「金丹道長,這和尚真的是我的高人嗎?還是說我的高人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和尚這樣的地步了?」江楓輕蔑的衝著明石和尚一笑,語帶嘲諷的問向金丹子。

    明石上人還保持了一抹微笑,不過這微笑怎麼看都已經是勉強支撐的,自從結丹以來,明石上人還從來沒有給人這麼不留情面的嘲諷過。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笑聲突然傳來:「哈哈哈,好,好,說得太好了,想不到我修行界竟然又出了一位青年才俊,吾心甚慰,吾心甚慰啊~」

    隨著這聲長笑,一個人影由遠及近,飄來了一個穿著麻布長衫踏著一雙草履的老人。普一出現,老人便輕輕擺動了一下右手,罩在李上將身上的五彩大飯缽就好像玻璃摔到地上一樣片片碎裂。

    金丹子一看來人,悚然一驚:「青嵐前輩,您竟然還健在?!」

    「哼,什麼話,小道士該打,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成了什麼樣子,這樣又讓我怎麼能夠安心去見那些老朋友,要是他們到時候問起來他們留在世間的弟子變成什麼樣,讓我怎麼講?」

    老人一出現,即震懾全場,江楓心裡一驚,這個老頭出現的時候,明明看著他過來,但是江楓的靈覺卻怎麼也無法鎖定老人的身形,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江楓十分的難受,再也無法保持對明石和尚的壓力,就順勢一退到了金丹子的身邊。正好金丹子這個時候傳音過來了:「青嵐前輩乃是上一代經歷過皇城大戰的高手,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結丹不過大戰中重傷讓青嵐前輩的修為無法再進,本來還以為他在什麼地方坐化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金丹子的傳音還沒有完,青嵐就打斷了:「小道士偷偷摸摸的嘀咕什麼,莫不是在說我老人家的壞話?」

    「不,不,那敢啊。」金丹子連連擺手,嘿嘿笑道。

    現在這些原來安坐如泰山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青嵐行禮,青嵐也不管,掃了一眼金丹子,指著江楓就說道。「哼,算了,懶得跟你計較,倒是你,小朋友,雖然這些什麼掌門啊,洞主啊境界不怎麼樣,不過能夠讓他們一致排擠你,你的本事也應該不錯,既然你要去九處撐場面,怎麼樣,來根我老人家過兩手試試?」

    「啊?你是指我嗎?」江楓愣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這個要求也太突然了:「老人家弄錯了,我沒說要去九處撐場面……」

    「哦?怎麼?敢跟明石放對,就不敢跟我老人家試試手?放心,去了少不了你的好處,你就放心大膽的來吧,莫非你還怕傷到我老人家?」青嵐笑著說道。

    「快上,快上,這個機會千萬不要錯過!」金丹子趕緊給江楓傳音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江楓將盤龍槍拿了出來,從金丹子身邊走上前來,不用金丹子說,他也要上,不為了別的,因為江楓知道,他現在的修行就好像逆水行舟一樣,剛才青嵐說話的時候雖然別的人都沒有覺得,但是江楓卻知道,那話裡有著對他一個人,也只針對他一個人的精神壓迫。如果在這個時候退縮,那麼他體內那種被金丹子和靈龜子稱為浩然正氣的力量就會大幅衰退,到時候,檀中和丹田的丹氣失了調和,那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

    「既然如此,那就請前輩賜教了。」江楓緩緩展開了盤龍搶,右手擒住槍尾,將槍頭輕輕點在身前的地上。槍尖的太陽真火在一瞬間將地上的石頭化為蒸汽,露出了一個小洞,雖然槍尖已經懸空,但是槍卻好像仍然點在石頭上一樣,渾然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太陽真火?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希奇的東西了,這次來還真是驚喜連連啊。」青嵐看到這一幕,眼睛一亮,面上流露出一種緬懷的神色,緩緩的伸了個懶腰,趁著這個時候,其他的修行者包括葉輕眉和李上將都緩緩的退了開去,留出了一塊很大的空地,給兩人試手。

    「太陽真火,猛烈第一,到不好空手接了。」青嵐喃喃的說道,伸手往腰間一抹,頓時,一條青翠欲滴的柳條出現在了青嵐的手中。

    江楓的注意力現在完全收斂在自己的心中,卻張開了渾身的毛孔收取著周圍的動靜,柳條出現的時候,江楓就感覺到了,他並沒有覺得被小看,因為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這柳條一出現,木行元力和水行元力就隨著柳條在青嵐手中輕輕地擺動漸漸增強,隱隱的克制著他的太陽真火。

    沒有招呼,青嵐手中的柳條好像被清風吹拂一般,緩緩的向江楓身前飄來,沒錯,是飄來,在這一刻,好像青嵐整個人都化身成了一顆巨大的柳樹,那柳枝飄來的是如此自然,在空中劃過一道柔軟的弧線,好像切進了空中,不帶一絲煙火氣,沒有一絲勉強,柳條上的柳葉擺出了各種各樣的形態,好像融合進了空氣中一樣。春風觀山門的山巔,在這一刻,沒有了一覽眾山小的開闊,沒有了對此欲倒東南傾的氣魄,在這一刻,這裡化身成為婉約柔美的江南,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是朦朧,是婉轉,是柔腸百結,是闇然銷魂。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種難以言寓的美感,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除了江楓。柳條不長,至少看上去不長,舒緩的飄過,好似根本碰不到江楓一樣,但是江楓卻知道,在這一刻,他已經落在下風了。

    在江楓的耳邊,彷彿響起了西湖船娘輕快的歌唱,吳儂軟語配著朦朧的雨絲輕輕纏繞著江楓的心神,百煉鋼都要化成繞指柔。

    江楓知道,若不能從青嵐營造的這種意境中超脫出來,他只怕連槍都不用出,就會被柳條點到身上一招落敗。可是雖然江楓還能維持本身的一點清明,但是這境的力量太強大了,它不是狂風驟雨,而是緩緩的,輕輕地,隨風潛入,直從心底煥發出來。

    道法自然,江楓這時才明白,這青嵐為什麼讓那些傲氣十足的結丹高手都一個個唯唯諾諾,因為這個青嵐雖然修為只是結丹,但是精神境界早就已經超越了結丹的程度。上善若水,水不爭以利萬物。不知道為什麼,江楓的心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句道德經裡的話,江楓聽過有千百遍了,但是這個時候,卻好像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一樣,讓江楓心靈為之一清,江楓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身悟了,當時跟李老頭學武技的時候,李老頭曾經說過,中華武術現在很多失了真傳,倒不是因為那些前輩高人不說,不傳,那些功法口訣是字字珠璣,可是,你不在那個境界,不在那個情境,背上一千遍也不過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到了那個情境,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聲音都能讓你撥雲見日。

    既然不能破,又何必要破?境由心生,上善若水,心即不可破,何不隨波逐流,江南又如何?

    江楓雙目平視,看著浮動的柳條,手腕輕輕一沉,口中緩慢而低沉的吟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只把杭州當汴洲。」

    盤龍槍隨著江楓的動作,槍尖猛的向上一竄,發出一聲清嘯,與江楓的聲音一個清亮一個低沉,互相映襯,如陰陽旋轉,槍在這一刻化成了龍,而江楓的低吟如雷霆滾滾,在江楓吟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金黃色槍尖正好挑上了柳枝梢頭最前面的柳葉尖端。

    一個炸響,柳葉被槍尖真火一碰,猛地一捲,好像靈蛇一樣,立了起來,江楓得勢,一氣不停,朗聲再度吟道:「暴怒中秋勢,雄豪半夜聲。堂堂雲陣合,屹屹雪山行。海面雷霆聚,江心瀑布橫。」

    盤龍槍好似怒龍翻滾,太陽真火益發的明亮,紅豔豔的在龍頸之下跳動,槍尖劃著弧線,一圈一圈的,順著柳條捲去,勢如雷霆,竟有悶悶的雷聲從槍上傳出,合著江楓清越的高吟,卻是將剛才的情境倒了過來,卻圓融的不著一絲痕跡。

    「好!」青嵐眼睛更亮了,柳條隨著槍勢的翻滾柳葉一片片滑落,如扁舟在風暴中席捲一樣,被盤龍槍上的真火引燃,撒下點點金光。

    青嵐牽著柳條,身子輕輕地轉動了起來,隨著青嵐的轉動,雖然江楓的槍勢不減,但是那份火熱和爆裂,卻隨著青嵐輕輕地轉動被慢慢消弱,好像雷霆暴雨漸漸化成細雨一樣。直到柳條層層旋轉縮在了青嵐的身前,江楓的槍勢也到了盡頭,難以更進一步了。

    這個時候,天地間萬籟俱靜,江楓緩緩的收回了盤龍槍,而青嵐的額頭上,也有了一滴汗水滑落了下來。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5:03
本帖最後由 coldfire 於 2009-3-26 16:55 編輯

第六十四章 收徒的尾聲

    「好,好,好,槍好,人更好。」青嵐抬手很自然的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哈哈,老了,不服老不行了,小朋友的悟性,可是我老頭子見過的最好的了。」

    「承讓了。」江楓淡淡的說道。他知道,這一場拚鬥他並沒有勝利,那柳條轉折盤旋,完全隨著他的槍勢翻滾,但是一放一收之間,柳條卻在不斷的蓄積力量,雖然這力量大多數用來化解他的槍勢,但是當他槍進到極限的時候,青嵐也並不是沒有反擊的力量。而且雖然江楓很好的化解了青嵐的攻勢,但是說到底,還是在青嵐的氣勢之中借了他的境界,如果讓江楓布形候氣,怕是不見得有這樣的效果。

    這一場比鬥,確實是讓人開眼了,結丹期的高手切磋,在修行界裡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這樣的比鬥,對那些門派的弟子是個很好的借鑑。起碼,在這之後,他們看向江楓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明石上人臉色不好。剛才在看青嵐跟江楓比試的時候,他就在心裡琢磨著自己上場應該怎麼應對。當看到青嵐柳條一出,境界天成的時候,明石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青嵐的對手了,雖然修為上兩人差不多,但是境界上,這種布形候氣,境隨手出的意境,讓明石完全無法抵禦。沒錯,他有不少法寶,也有不少法術,但是不論如何,他都是在青嵐的道境中施為,先天就被這道境克制。高人之間的戰鬥,優勢不需要很大,就好像那些圍棋頂尖高手下棋,一目兩目的便宜若不是有足夠的補償那就會引發波及全盤的戰鬥一樣。縱然明石法力高絕,在青嵐的境界中戰鬥自然是沒有勝算的。

    明石本來認為,江楓就會這樣毫無反抗的落敗,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楓竟然開始吟詩。不但吟詩,同時卻藉著青嵐的境界展開了槍法,這太可怕了。境界不是勁力勁道,沒有什麼四兩撥千斤的說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境界的比拚就是心靈的比拚,當你融入到對手的境界中,就好像是你所處的空間那些規則全部被對手操縱一樣,沒有任何一個高手敢於讓自己陷入到對方的境界裡。

    但是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江楓偏偏做了,不但做了,還做的很好。當他的槍尖接觸到那片柳葉的時候,竟然在那一瞬間反客為主了。不過,不知道是江楓有意的還是他本身實力不夠,在詩詞轉換的時候,有了一絲空隙,這才讓青嵐能夠抽手扳回下風,但是隨後,江楓那長江大河一樣的槍勢,卻讓明石有了一種無可抵禦的感覺。

    到這個時候,明石突然發現,自己惹上江楓,實在是個天大的昏招。除了金丹子,其他的高人臉色或多或少都有點難看。他們每個人都在心裡衡量自己的實力,可惜看樣子得到的結果不怎麼樣。

    這個時候,青嵐已經走到了江楓的邊上,輕輕拍著江楓的肩膀,呵呵的笑了起來:「小朋友,你實在是讓我太驚訝了,老道我這境由心生的法術,施展出來後,能夠對抗的有,但是跟你一樣借勢的,卻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倒是嚇了我一跳,你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的?」

    「怎麼?這原來是一種法術嗎?呵呵,我並不知道啊。」江楓傻傻的笑了。

    「什麼?你不知道?」青嵐一驚:「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陷入到對手的境中,那可是一舉一動都會被對手控制啊?就連精神也會受到影響的。」

    「呵呵,是啊,當時我覺得好像突然置身江南,完全都被您的攻勢克制住了,不過,那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話。」江楓笑著說:「上善若水,水不爭以利萬物,不論置身何處,我就是我,不會有什麼改變,江南又如何,自然也有發揮自己的地方。」

    青嵐默然了,皺著眉頭思索了起來,江楓也不打擾他,這種戰鬥中的感受,只有青嵐大概能夠明白,就好像高手復盤一樣,沒有切身的體會得到的都只能是表面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青嵐也笑了:「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個上善若水,多少年了,自從我受傷之後,這修為就一直停滯不前,想不到,想不到,竟然在今天蒙小友你一言解惑,呵呵,雖然這傷勢糾纏了那麼多年,但是終於有個希望去除了,看來,今天還是我佔了便宜啊。」

    驚了,除了江楓和葉輕眉,當然李上將也不太明白,其他的修行界高手卻都驚了。青嵐是什麼人,那是當年大戰的倖存者,早在當年他的實力就是結丹頂峰,要不是碰到大戰受了重傷,早就是唯一的金丹高手了,即使受傷這麼多年,早就過了結丹期高手頤養天年的年限,青嵐不但沒有死,還活得很滋潤,這就已經很可怕了,現在他的傷竟然還有恢復的希望,那豈不是說,整個修行界的高手平衡就此要被打破了?

    這些人的驚訝到沒有逃過青嵐的眼睛,他掃了一眼在場的諸人,不屑的哼了一聲:「一群井底之蛙,還真當自己都是人物了,一個個夜郎自大的樣子,如此廣闊,憑藉結丹期的修為,你們就覺得自己是頂尖高人了?遠的不說,就說那個小女娃子,你姓葉吧,你說說,你家裡能夠達到類似金丹境界的人到底有多少?」

    葉輕眉沒想到青嵐會突然點了自己的名,睜著一雙大眼睛瞪著青嵐:「前輩怎麼知道我姓葉?」

    「得了,你那眉眼,跟當年那個老狐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行了,你也別想打馬虎眼,你家裡能夠達到金丹實力的,少說也有五個,就是你,真動起手來,只怕也算得上結丹頂峰了。」

    「嘻嘻,老頭,不好這麼比的,畢竟我修練的跟你們不是一個路子,你幹嘛跑來揭我老底?」葉輕眉也不生氣,一聽青嵐的口氣,她就知道,這個老傢伙怕是她父親的熟人,畢竟當年的大戰她父親也參與其中了的。

    青嵐搖了搖頭,又對江楓說道:「小友,你修為雖然不錯,但是還是缺乏經驗啊,當初你那一槍換式的時候,雖然圓轉無礙,但是氣勢上終究有了一個停頓,這才讓我能夠抽絲剝繭慢慢抵消你太陽真火的威力,現在,你最需要的就是鞏固境界,同時增加經驗了。

    現在的修行界,也不是和平的時代了,唉,大概過不了多久,爭鬥有要起來了。九處現在對你來說倒是個和適的去處,沒什麼危險,同時也能得到大部分的經驗。小友你還是真的要考慮一下了。」

    江楓到沒有繼續拒絕,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青嵐的話裡都是真誠,跟明石上人完全不一樣,明石上人那個話裡,總是帶著陰謀機變得味道,所以江楓才會那麼排斥。經過了跟青嵐的交手,江楓當然也知道自己的經驗不夠,對付修行者之間的戰鬥,他還是個菜鳥,就說剛才,青嵐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等到他頓悟,就憑剛剛開始他心神被動搖的一霎那,就足以致他於死命了。

    回頭一想想那些掌門的嘴臉,江楓更加覺得,這個修行界實在跟他想像中的區別太大了,給這樣明顯的排擠,他心裡也不舒服。現在青嵐既然這樣建議了,江楓仔細權衡了一番,還是同意了。

    金丹子的收徒大會,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落幕了,雖然他早先的目的確實達到了,但是這個大會上發生的事情,到了最後,早就超出了掌控的範圍,修行界的內部的勾心鬥角,政府對修行界的控制試探,老一輩的修行高人突然現身,還有恍然明白了,原來竟然還有超越了結丹境界的高手存在。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短短的一天中發生,卻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對整個修行界現有的格局造成影響和衝擊,是需要這些掌門好好的消化一下了。

    相比較起來,金丹子和春風觀,應該算是受到最多好處的了,這也讓金丹子暗中慶幸,這麼多年來作為春風觀的掌教門主,金丹子並不是沒有過一統修行界或者作修行界老大的野心,不過,在濱海內海邊上的受傷,讓他突然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原來結丹期的修為並不足以作為屏障。後面和江楓的相識,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眼看著一個平凡的人一下成為可以和自己比肩的強者,這樣的一個過程,讓金丹子由衷的敬畏,不是敬畏江楓,而是對修行,對道,由衷的敬畏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金丹子在舉行收徒儀式開始的時候,就決定將這次收徒儀式辦的大大的,這不但是顯示一下春風觀的實力,更多的則是表示,從此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專心的教導徒弟,是的,這就是收徒弄這麼大排場的潛藏意義,也是明石敢於在這個時候發難的原因。

    等到江楓和葉輕眉回到在濱海的寓所的時候,關於這個收徒大會的一些事情,也隨著各家高手的回歸而慢慢的在修行界開始流傳。

    而等到江楓到達辦公室準備上班的時候,一紙調令出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5:03
第六十五章 新的工作 上

    日本,深山,夜晚。

    飯筱太郎忐忑不安的來到了香取神道流總本山上的香取神宮。古老的木製建築,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風吹雨淋而有絲毫的損壞相反,因為消耗了大量的金錢用以維修,香取神宮在這個古老的深山裡,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

    但是飯筱太郎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陰森的氣氛,這不是因為深夜,也不是因為深山,而是因為他馬上要見到的那個人,同時也因為他帶來的壞消息。

    「是太郎嗎?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神宮中傳來。

    「是,宗家。」努力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脫掉了鞋子,進入到了大殿中。

    藉著月光,一個背影跪座在大殿中央,他的雙手在輕柔的舞動,保養著面前的刀具。沒有電燈,清冷的月色在銳利的刀鋒上凝成一抹寒霜一樣的光華。

    「這麼晚,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蒼老的聲音從那個背影中傳來。

    「宗家,新之助的本命燈,熄滅了。」飯筱太郎穩定了一下心神,緩緩的說道。雖然在外面他已經是飯筱家新一代的宗家,香取神道流的掌門,但是,在這個傳說中活了將近一百年的老傢伙面前,即使只是對著背影,都讓飯筱太郎感到了莫名的壓力。

    「是嗎?」背影的動作沒有停下,甚至沒有一點停滯的感覺:「他也終於走到了人生的盡頭,懷著平靜的心情長眠於新生的綠草叢中……」

    「宗家,新之助最後的地點,是在……」

    「嗎?是啊,那個古老的國度,總是讓人有新的驚喜。那麼六胴找到了嗎?」

    「十分抱歉,關於六胴,我們沒有任何資料……」飯筱太郎雙手伏地,對著背影一個叩首。

    「啊,,看來,也是過去一趟了。畢竟新之助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六胴也不能流落在外。你,先去吧。」

    「是,謹尊吩咐。」飯筱太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在合上拉門的一霎那,從門縫中,飯筱太郎看到倒映在劍鋒上的那張臉,雖然只有一部分,但是卻充滿了青春的樣貌,一絲皺紋也沒有,竟然比自己還要年輕……

    歐洲,梵蒂岡,教皇的臥室

    「陛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宗教裁判所已經進入了全力戒備的狀態,不過,陛下……」

    「好了,不用再說了,皮特,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但是這件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你就按我說得去做好了。災難啊,馬上又會再度降臨,這也是命運啊……」

    ,濱海,江楓的辦公室……前辦公室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江啊,你就認命了吧……這就是作為公務員的無奈啊……」

    「可是……老王,你們做的也太過分了吧!調令才剛剛寄到,我的辦公桌怎麼就不見了?!什麼時候我們的公務員有這麼高的效率了?!」江楓捏著手中的調令,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錯,前一段時間,江楓一直藉著金丹子的名義處於借調狀態,已經很久沒有到單位上班了,這次,金丹子收徒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呆在春風觀教導劉琳,江楓也終於回來上班了,可是當他一進辦公室的時候,就發現他的桌子已經完全被清空了,桌子上面放著一份調令。

    「這個……歷史古蹟與科學研究所……你們看到這樣怪異的名字,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的將我的桌子清空了?」江楓拿著調令,這個名稱怎麼看怎麼怪異。

    「怪是怪了一點,不過,上面組織部的大印是真的,再說,你的東西也不是我們清空的,是現役軍人……」

    「行了,我知道了。」江楓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出了辦公室。毫無疑問,這肯定是李上將做的手腳,不過才一個晚上,他的動作倒是很快。

    既然工作關係已經轉出了顧委,江楓本來可以使用的公務車自然也不能使用了。高飛現在給他派到了燕京去看護家人,雖然江楓並不缺少金錢花用,但是買車這件事還沒有提上日程,再說沒有了公費可以報銷汽油,養車的費用,還不是一個公務員可以承受的起的——沒有灰色收入的公務員,工資其實也不算特別的高啊……按照留在顧委的地址,江楓找了半天終於才找到了那個所謂的歷史古蹟與科學研究所的位置。

    高高的紅磚土牆,上面爬滿了已經脫去了葉子的爬牆虎,看上去就好像一條條裂縫一樣,鐵欄桿一樣的大門雖然彎出了很漂亮的花紋,但是上面的鏽漬卻給人一種十分滄桑的感覺。

    進入到大門,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建設的,青石板早就沒有剛剛鋪就得那麼平整,反而是高低起伏的,石板的縫隙裡,不時有一兩根雜草頑強的冒出來。雖然已經是秋日,但是綠樹森森,只有一點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灑落。

    順著青石板的道路,江楓一腳高一腳低的走著,到了路的盡頭,終於看見了一棟兩層的洋房,在樹林的掩映中,這洋房一些地方的牆面已經剝落,露出裡面的紅磚來……

    「這還真是殘破啊……」江楓感覺到後背好像出了一些冷汗,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大出江楓的意料。

    門很高,現在的建築不會有這麼高的門,門上有個電鈴,黑色的半球形的電木中間一個紅色凸起的按鈕,讓江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上個世紀一樣。江楓在猶豫,他不知道是不是按下去就會觸電,所以他在地上撿了一根乾枯的樹枝,然後點向了那個紅色的按鈕。

    一陣撕心裂肺的鈴聲傳來,沒有音樂門鈴那麼輕柔舒緩,反而是江楓早就丟到記憶的垃圾堆中的,彷彿小學校園安裝的電鈴一樣,江楓趕緊摀住了自己的耳朵。即使他現在已經是修真者,也並不意味著一個電鈴在耳邊響起不會讓他的耳朵難受。

    門扉吱呀一聲,敞開了一道小縫,江楓伸手將門拉開,沉重,艱澀的感覺,好像這個門已經幾十年沒有人開過一樣。

    走進洋樓裡,好像踏入了另一個世界,每走一步帶起的微風都會讓地上的灰塵輕輕揚起,一股霉味無時不刻的在江楓的鼻端盤旋。就在江楓覺得是不是自己找錯了地方的時候,李上將出現了。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江先生來了,早知道你是公務員,這事情早就解決了,不好意思,這地方很久沒有使用了,我們也是剛剛接收,還沒來得及整理,真是怠慢了。」李上將很熱情的握住了江楓的手。

    「哪裡,哪裡……」江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李上將,下文件清理自己的桌子這李上將倒是很積極,怎麼這辦公地點就不見他這麼上心呢?

    「呵呵,事情比較倉促,實在是抱歉,不過,江先生請放心,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清理它,因為這段時間我們並不會在這裡辦公。」李上將好像看出了江楓的不滿,笑著說道:「我們九處對外叫做歷史古蹟與科技研究所,九處這個稱呼是在系統內使用的,江先生在跟別人說得時候別忘記了。」

    說著,李上將拉著江楓,一路在洋房內穿行,一邊走,一邊說道:「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們現在的時間比較緊,我們這裡可不像修行界那麼清閒,事情還是滿多的,雖然很想讓你先熟悉一下環境,不過,現在可能沒有這個時間了,因為我們現在馬上要趕到機場。」

    「到機場?為什麼?」江楓給李上將拉著穿過了洋樓,來到了後院,後院臨著內海,一條快艇在一個木頭搭建的小碼頭前已經準備好了,看樣子就等江楓和李上將一到就出發。

    「對,到機場,因為我們馬上要進行的工作是要在香港,再不快點,會趕不上航班的,至於工作的內容,我會在路上慢慢的告訴你的。」李上將一笑,拉著江楓登上了快艇,快艇的馬達一陣轟鳴,在內海上劃過了一道白色的波浪,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的駛去……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5:03
第六十六章 新的工作 下

    香港,這個最後收復的領土,在這裡充分的反映了不同的思想意識的鬥爭,這裡是自由之地,在這裡,任何宗教信仰都可以找到生存的土壤,在這裡,簡直就濃縮了整個世界的意識形態。

    「你也知道,在建國後沒有多久,當時的太祖就發起了旨在消滅其他信仰的革命,那個時候正是太祖風頭正勁之時,當時的江湖界和修行界,很多人都紛紛依仗高明的修為跑到香港或者從香港轉道逃亡海外。雖然後來撥亂反正,但是領導者們出於穩定政權的考慮,對修行界和江湖界的打壓也沒有放鬆,你現在都可以看到我們很多古老的武術在內地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強悍,淪為養生健體的體操了。

    不過,這些武術的精華,在海外還有保存,同樣修行界也是如此。當年修行界裡很多門派並不以武力聞名,那些門派大多數都流亡到了香港。」李上將在飛機上解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大概心裡頭有個數,但是我記得九處是針對異能事件或者是牽涉到修行之類的事件才出動的吧。」說著,江楓揚了揚手中的資料,這是李上將在路上給他的任務材料:「這些東西我看了,雖然死的人不少,不過十幾個人的連續被殺,這個事情雖然很惡劣,但是好像還是警察的工作範圍,從這些資料上來看,到看不出有什麼跟修行界和靈異有關的現象,用的著我們出動嗎?再說,我雖然修行境界達到了結丹,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公務員,對於偵破案件,你這也是為難我啊,修真又不是萬能的。這樣的事情,你應該去找犯罪心理學家,他們才是處理這類變態殺人狂的行家裡手吧。」

    「表面上看,好像是這樣的,不過,這裡面並不是這麼簡單。」李上將面容嚴肅的說:「這上面被殺的人,難道你沒有發現他們的共同點嗎?」

    「共同點?」江楓一愣:「你是說他們都是風水先生嗎?這有什麼啊?正是因為如此,這樣才是典型的變態殺手把,只針對一類人下手,說不定他對風水先生有非同尋常的怨恨呢。」江楓不一為異的笑笑。

    風水,相術這些東西都是神秘學,也就玄學範疇裡面的東西,江楓接觸修真以後,曾經好好的研究了一下這些東西,江楓到不再認為這是迷信了,因為這些東西的理論基礎,根修真一樣,都是陰陽五行,說白了,風水之術就是觀氣術的入門,江楓是精通觀氣術的,他當然知道,能看天地五行,自然可以從中推演吉凶,可是現在天地元氣變亂,這些總結了前人經驗的觀氣術入門早就不能正確的對應了,也導至了風水之術在現在預測起來準確度不高。

    看著這些死者的資料,他們大多數都是香港小有名氣的風水先生——在江湖界和修真界出逃得時候,反而是香港這樣的地方較好的保留了一些傳統——但是這些風水先生的本事如何,江楓在心裡卻是不敢認同的。反而這些人裡,忽悠設局的不再少數,雖然這玩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花錢買心安的買賣,說不上什麼公平不公平,但是要說這根修行界有什麼牽扯,縱然李上將沒有撒謊,但是其中也不會都是事實。

    「江先生,我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也知道,這香港,自從我們收回開始,當時的最高領袖就出於政治上的考量保證它的政治制度五十年不變,要知道,這一塊土地上,雖然已經被收回,但是西方的宗教勢力早就紮下了根基,如果歐洲的修行界有什麼動靜,這裡一定是他們進攻的橋頭堡,可惜,我們九處的勢力一直想在這裡找到一個突破口,卻總是被當地的西方宗教勢力和那些受到了極大傷害的修行界江湖界人士排斥。這一次,他們主動向我們請求援助,實在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行了,你不用說了,說到底都是那些什麼政治鬥爭之類的東西,你要搞清楚,我現在不過是修行界在九處的代表而已,並不是你們這些人勾心鬥角的工具,你少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江楓閉起了眼睛,擺擺手,讓李上將閉嘴。說真的,如果江楓真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話,憑藉他的背景,他早就不會在顧委這個地方混日子了,現在雖然因為青嵐的勸說加入到九處,江楓也沒有想讓自己成為別人手中的槍。

    李上將看出江楓的意思,也就停嘴不說了。畢竟作為他來說,能夠把江楓拉過來已經是個勝利了,江楓的本事,他是親眼看見的,雖然他的境界太低,根本感覺不到當初江楓根青嵐之間比鬥的奧妙,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一個江湖人,用一個軍人的眼光去判斷。

    江楓那一槍,在他看來,迅捷無倫,簡直就是人槍一體了,李上將從來不會枉自菲薄,雖然他領導九處,但是他的實力在九處裡也是數的著的,不然他也震不住場子。但是他知道,江楓的那一槍他擋不住,數遍九處的高手,李上將也沒有想出誰能擋得住那一槍。

    既然江楓不想說話了,李上將也就趁著這個時間再次回憶了一下整個事件的大致經過。第一個被殺的風水先生,是在半個月前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寓所裡。頸動脈被切開,血流遍地,場面十分血腥,下手的人動作利索,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這起案件當即就引起了香港當局的重視,一開始當局以為是職業殺手所為,但是當過了兩天又發現了另外一位小有名氣的風水先生被殺害在辦公室裡的時候,警方的壓力驟然增大,現在半個月過去了,這個殺手不但沒有落網,反而以接近每天一個的速度在殺害著風水先生,這樣的情況已經引起了島內人士的恐慌,現在本來在香港混得很不錯的風水先生紛紛出國避難,而香港的報紙也對這個十分神秘的殺手冠以風水先生殺手的諢名大加報導。

    一時間喧囂塵上,各種各樣的猜測,線報,讓香港警方應接不暇。引起了恐怖效應,堪稱港島自屯門色魔以來最嚴重的連環殺手事件。

    這樣的情況下,香港政府不得不請求九處進行介入,為的也是九處異能人士眾多,在警方完全著不到線索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來求救了。

    飛機飛行的時間不長,江楓還沒有來的急打個盹,就已經降落了。飛機是軍方的飛機,降落的也是軍方機場。伸了個懶腰,江楓跟在李上將身後走下了懸梯,早就有一輛軍車在等著他們了。

    李上將跟司機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鑽到了車裡,江楓也跟著,車從機場一路開去,來到了一個位於山腹中的基地。

    基地很有當年核戰爭陰影籠罩下的風格,蒼白的電燈即使是在這個天氣晴朗的午後,也依然提供著充足的照明。

    在一個厚重的金屬門前停下,兩男一女已經在前方等著了。說實話,在這樣的一個嚴密的基地中見到兩個身穿便裝的人,實在是讓人有點奇怪,不過,李上將適時跟江楓接觸了疑惑。

    「這幾位是王海,林飛,和沈冰,他們三人是我們緊急調遣的隸屬於九處的異能人士,其中王海擁有的異能是操控肌肉,林飛是超級感應,而沈冰除了是一位擁有超常大腦容量堪稱人形資料庫的異能人士之外,同時也是一位學貫中西的醫道高手,曾經接受過神農谷的培訓。這三位,就是你未來的下屬,而沈冰則是你的私人秘書。」李上將一下車,就對江楓介紹起面前的三人。

    「這位江楓,是修行界派駐九處的代表,乃是頂尖的修行者之一,這次請他過來,也是在適當的時候為我們提供支援,以後,這位江楓同志就是你們的領導了。」

    聽到了李上將的介紹,林風鼻子稍微動了一下,沈冰則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江楓,至於這三位未來下屬中唯一身著軍裝的王海,則是眼睛亮了起來。

    江楓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畢竟這是以後自己的下屬,他也想表現的平易近人一點。王海看到江楓打招呼,熱情的走上前來:「早就聽李頭說這次有個高手會來,想不到竟然是這樣年輕的。」說著,王海熱情的伸出雙手握住了江楓的右手。

    江楓當然不會拒絕,但是手一握上,江楓就感到王海的雙手好像兩隻燒紅的鐵鉗一樣,不停的在擠壓自己的右手。原來是在試探啊,江楓心裡微微一笑,將手上的力道一收,皮毛微微的滾動了起來,好像波浪一樣,將王海手上傳來的巨大壓力不停的分解和抵消,王海用了半天勁,卻感覺手上捏得不是人手,好像是一塊融化了的黃油一樣,無論怎麼用力,就是沒有那種捏在實處的感覺。

    王海心裡一緊,知道遇到了高手,但是他並沒有氣餒,反而是加強了力道,除了擠壓,雙手還不斷的擰撮,可是江楓就是不為所動。

    看看握手的時間有點長,江楓微微發力,震鬆了王海的雙手,輕輕巧巧的將手抽了出來,沖李上將一笑,小聲說道:「你們這個王海,是不是有點不同的愛好啊,我可不好這一口啊。」

    聲音雖小,但是卻足夠那三個人聽到了。王海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眉毛擰了起來,沈冰和林飛則是憋著笑。李上將尷尬的說道:「好了,大家有時間熟悉,我們現在還是先瞭解一下案子的經過吧,王海,你帶路,讓我們去看看屍體。」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5:04
第六十七章 風水殺手 上

    屍體是早就運到了基地裡的,不過這個軍事基地並不是屍檢中心,所以並沒有停屍房,屍體其實是保存在冷庫裡的。在王海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基地裡的通道,來到了冷庫。在進冷庫之前,沈冰早就準備好了大衣。雖然的軍大衣看上去實在有夠土,但是不真的穿上是不會知道它的好處的,保暖衣物簡直無出其右。

    江楓的大衣跟王海他們的不同,倒是根李上將的是同一個款式,是將官大衣,厚厚的駝絨領子,裡面是羊絨的裡子,厚厚的裹在身上好像一層厚厚的鎧甲,冷庫厚重的大門一打開,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龐大的冷庫裡,儲存著供應這個基地的所有口糧,分成了很多的小間,各種物資都分別存放,門上都有精確的電子溫控裝置。屍體是給放在最裡面的一個小間,江楓他們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一切其他東西都已經收拾了乾淨,冰冷的白熾燈,混合著無處不在的寒氣,灰白的四壁,讓人由衷的從心裡感到一陣陰森。

    十幾具屍體赤裸的排開,屍檢已經做過了,每一具屍體上給黑色的線縫合起來,好像一堆破敗的玩具人偶,失去了生氣的帶點青色的皮膚,讓人實在是很不舒服。事實上,任何一個正常的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會感到一種嘔吐的衝動。江楓固然有過斬殺飯筱新之助的經驗,倒不會真的吐出來,但是這樣的感覺也稱不上好。作為一個生在新長在紅旗下的年輕人,江楓不是沒有見過屍體,但是這麼多屍體一字排開,赤裸的放置在合金鋼的床上,完全沒有了一絲尊嚴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迅速的掃了眼前的一排屍體,江楓發現也許風水先生真的是個不錯的職業。修為到了他這樣的地步,只要他想注意,目光所及沒有什麼細節能夠逃過他的眼睛。這些屍體雖然高矮不同,但是都超過了標準的體重,雖然在冷凍中失去了生命的感覺但是這並不妨礙江楓看出他們每個人生前都是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的,他甚至可以在腦海裡組合出他們死亡之前的那種不可一世來。

    雖然人的精神會隨著死亡消散,但是生前的生活,氣勢,或多或少會在身體上留下細微的痕跡。

    沈冰一直在打量江楓,這個今後就是他的上司的人。事實上,作為江楓的秘書,沈冰在接受這個職務之前就有人跟她談過話了,她的工作就是滿足江楓的要求,不管是什麼要求,即使是那種……這讓她對江楓有點好奇。

    這個人,看上去並不比自己大上幾歲,但是卻有一股難以言寓的氣息,那種氣息十分的縹緲,讓沈冰並不確定,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存在這樣的氣息。在李上將面前,這個年輕人並沒有一點畏縮,反而是李上將,這個身居高位的人隱隱被他壓制著。他的身體勻稱到了極點,讓人幾乎以為這簡直就是大師手中完美的雕塑,而不是一個真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地方顯示這個人是勤於鍛鍊的人,但是王海在他手下卻吃了虧。不過,他的眼神真的十分清澈,清澈的好像天池的水,好像山頂的藍天一樣。有著這樣清澈眼神的人,應該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吧……沈冰在心裡想著。

    林飛也在大量著這個直屬上司,他是擁有超強感覺的異能者,剛才江楓和王海搭手,那暗中的較量情況,只怕除了江楓,林飛的體會甚至比王海還要來的深,畢竟旁觀者清。在九處,林飛見過各種各樣的人,有修行者也有江湖上的武道家。他當然知道有的武道家修練到高深的地步在外形上根本看不出來,他就曾經見到過這樣的一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一樣,但是在林飛的超強感覺下,還是讓他發現了這個老頭雖然已經達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但是他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是好像尺子量過一樣的精確。可是在江楓身上他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如果不是李上將說江楓將是他們的領導,在街上碰到他真的會認為江楓就是一個普通人。

    江楓自然感覺到了這幾個下屬的打量,他根本不在意,他也感覺得到,李上將一直在注意著他,雖然沈冰在他們到了屍體跟前之後就一直在介紹著每一具屍體的狀況,不過他卻完全不在意,畢竟偵破案件不是他的所長,修行者也不是無所不能包打天下的,既然那些專業的鑑證人員都找不到什麼有價值得線所,他這個只看過CSI偵探劇這樣的偽行家就不要插手了。不過江楓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做,他還是觀察了屍體,不過是用他的方法。雖然江楓並不是真的想管這些事情,但是作為一個人,總是有職業底線所在的。

    停留在最後一句屍體前,沈冰的講解也結束了,江楓比較欣賞沈冰這個他的秘書人選,一具屍體,從背景到經歷到案發現場的勘查和屍檢結果這些資料無疑是很龐大的,但是沈冰的講解娓娓道來,流暢簡潔,所需的細節一點也沒有遺漏,實在是個很適合的秘書人選。

    「大致的情況就是這些了嗎?」李上將問向沈冰,沈冰點了點頭。李上將表示明白,然後說道:「這樣,大家也都可以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觀察了這些屍體,我們可以知道,這個凶手一定是個使用刀具的高手。」李上將話音剛落,王海就開始匯報他的心得:「傷口切口平滑,位置準確,正好截斷了頸動脈,而受害人沒有一絲掙扎,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可見凶手的動作迅速而準確……」說著,王海下意識的看了江楓一眼,剛才的比試輸了,但是他對江楓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點不服氣。

    江楓微微笑了一下,他當然感受到了王海的挑釁,但是他沒有必要理會,畢竟,他不需要跟王海來證明自己。

    王海說了一半,林飛插嘴了:「不見得,」他搖了搖頭:「從傷口上看,王海的判斷確實不錯,可是,動脈被割斷失血過多而死,是一個需要時間的過程,在這個時候,即使明知道沒有救了,出於本能的反應,這些人也應該摀住傷口,但是不管從現場還是屍檢來看都看不到這樣的痕跡,我觀察的結果,好像是這些人放任自己流血而死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壓住傷口一樣,這是十分奇怪的現象。」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被放血的時候已經被控制住了?」王海皺著眉頭,他清楚林飛的能力。

    「不,不是這樣,不論如何,要控制一個人,都不可能不在這個人身上留下痕跡,如果說是這個人先被弄暈了,雖然屍檢報告中並沒有發現什麼藥物殘留,但是……也許這樣才能說的過去。」林飛接著說道。

    李上將點了點頭,眼光看向了江楓:「江先生,您的看法呢?說出來也給大家參考一下嘛。」

    「我?」江楓笑了起來:「呵呵,我並不是什麼鑑證專家,這樣面對屍體分析案情,我還是第一次經歷……」

    江楓這個話一說,明顯得感到林飛和王海有點看清自己的意思,沈冰卻保持了沉默,情緒上一點變化都沒有。想想將來畢竟要跟這些人共事,江楓覺得還是應該給李上將一個面子比較好:「從這些屍體上,我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是我一直在想,為什麼要殺這些風水先生,而且還是用這樣麻煩的手法。」

    「為什麼?大概凶手很討厭風水先生吧,連環殺人犯並不需要動機,他們的殺人是因為衝動,這是基本的吧。」王海對江楓的提出的問題有點輕蔑:「再說,對於一個高手來說,用這樣的方法也許並不麻煩,可能還意外的簡單呢。」

    「哦?是嗎?」雖然並不想回應王海的挑釁,但是江楓既然說話了,自然就要樹立起領導的權威來:「先不論這個凶手需不需要動機,也不說這個殺人的方法對於凶手來說是不是簡單,沈冰,這個連環殺人案,被公眾知道大概是在什麼時候?那個風水殺手的名號又是在什麼時候被報紙叫起來的?」

    「對於連環殺人案的初次報導,是在第三個風水先生被害以後,至於風水殺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第五個風水先生被害之後,首先在民報的報導上出現的。」

    江楓點了點頭:「這裡有十一具屍體,也就是說,風水殺手這個綽號出現以後,又有六人被害。這些風水先生都是小有名氣的,本人也有不錯的財力,沈冰,殺手的殺人頻率在綽號出現之後有什麼變化嗎?」

    「有的,殺手的殺人頻率在被披露後有所下降,但是基本上還是兩天最多三天就會有新的人遇害。」

    「是啊,這也證明了,這些風水先生並不是沒有防備的,在暴露了以後還保持這麼高的作案頻率,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目的,他何必要這樣?」江楓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林飛,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是擁有超強感覺的異能者吧。」

    林飛點了點頭,江楓接著說道:「我建議你還是好好看看這些屍體,最好再重新去看看現場,說不定你會有新的發現。」

    說著,江楓對李上將說道:「這裡太冷了,我們還是出去吧,如果我沒料錯,我們很快就會有新的屍體了。」

    說完,江楓轉身就往冷庫外走去。

    關山月覺得自己倒霉透了,因為他現在在香港。從金丹子那裡得到了關於風門的指環下落,他根本沒有停留就直接來到了指環的所在地,香港。可是不巧,香港正在鬧連環殺手。

    風門,雖然一直隱身在酒肆妓館中,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發展,它的觸角早就伸向了各種行業,風水先生,在香港是個收入不錯,地位湊活,而且接觸面廣的行業,很多風門的高手就是隱身在風水先生這個行當裡面,雖然這次連環殺手的襲擊中並沒有風門弟子遇害,但是卻也讓風門在香港的勢力受到了壓制,關山月的尋寶之旅自然也就順利不起來了。

    而且雖然殺手的目標很明確的指向了風水先生,但是還是在普通民眾中造成了恐慌,讓他的香港之旅十分不順利,可是他卻不敢耽誤,現在有個隱流也在尋找指環,雖然在江楓出手之下,隱流在濱海遭到了重大打擊,但是從隱流暴露出來的實力看,風門對上隱流,勝負也在兩可之間,這樣的耽誤,讓他心裡冒火。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5:04
第六十八章 風水殺手 下

    現在關山月就在一個做風水先生的風門弟子的豪宅中,風門經營情報,依靠著風門的情報支持,這個弟子的風水先生做的風生水起,不過,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法力,不過,來詢問風水的那些富商所問的大多跟生意有關,要生意做的好,與其問風水,還不如準確及時的情報帶來的效果明顯。

    最近鬧連環殺手,這個風門弟子自然不敢在港島久留,在讀到了新聞就先找了個藉口跑到了海外去了,留下的豪宅自然就成了關山月這次落腳的地點。

    「門主,因為最近連環殺手的原因,我們風門的情報網路在港島受到了很大的衝擊,現在我們只知道隱流已經派人來到了港島,至於其他的情報,現在還沒有反饋回來。」

    關山月揮了揮手,打斷了下屬的報告:「我不關心隱流,現在我想知道的就是關於上次讓你們查的那個風水先生的下落到底在什麼地方。」

    「這個,門主,您也知道,有了這個連環殺手,那些風水先生現在都躲了起來,查證實在是……」

    「好了,就到這裡吧,你讓下面的人再盡力去查。」關山月煩躁的讓下屬出去了,他現在在心裡埋怨著柳青,搞什麼啊,風門的指環交給誰不好,非要交給一個風水先生,現在好了,搞成這樣,真是……

    想到這裡,關山月又招來了一個下屬:「你們查那個連環殺手的情況查的怎麼樣了?」

    「報告門主,這個連環殺手的情況我們還沒有掌握,不過我們可以確定這個殺手跟隱流沒有關係,而且,現在這個事情由九處接手,在前幾日九處派來了三個異能者之後,今天九處的大boss李上將又帶著一個據說是新加入九處的大高手來到了港島,我們不太好和他們直接對上……」

    「大高手?什麼樣的高手?」關山月眉頭一皺問道。

    「關於這個高手的具體情況和能力還不清楚,我們香港分部也是才調查出來,這個高手名字叫江楓,曾經在濱海顧委任職,既然在濱海,也許門主您可能比我們更加清楚這個高手的底細……」

    「江楓?」關山月一愣:「他也到香港來了?」在見過金丹子,關山月當然知道江楓其實並不知道這個指環的下落,關於指環的下落,還是關山月親自持著風門的信物,隔著一個簾子和金丹子一起問出來的。既然江楓也到了,那是不是應該跟他聯繫一下呢?

    江楓這個時候並不知道關山月也到了香港,自從把風門的事情一把甩給金丹子,他就沒有管這個事情了。他現在正跟著李上將在基地裡轉呢。李上將雖然負責九處,在軍內算是一個隱形的人物,但好歹是個上將。按理說,這樣的任務雖然重要,但是也不需要李上將親自出面,他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江楓。

    李上將現在打量著這個坐在他身邊的年輕人,思潮翻湧。江楓既然是常駐九處的,自然要有個名分,最高領袖的意見本來是江楓一來就給江楓一個少將的軍銜,不但是一種拉攏,也是樹立一種權威。

    可是當李上將在飛機上將給江楓的制服和軍銜拿出來的時候,江楓接過來很仔細的撫摸了一番後還給了李上將。江楓隨後說出的一番話,李上將知道這輩子他是無法忘記了。當時江楓是這樣說的:「這是我第二次親手撫摸少將軍服……在我小的時候,我的爺爺很寵愛我,大概因為我是家裡的長房長孫,老人家還是有點老思維,對我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但是唯一有一次我爺爺打了我,那時候,家裡的衣櫃最深的地方有一套老軍裝,天藍色的底子,領口和袖口都是金線編織的,看上去華美異常,我那時年紀小,想拿把剪刀去剪上面的金線,結果給我爺爺一頓痛揍。這是我第一次給爺爺打,打完了我以後,爺爺老淚縱橫,卻不說一句話。後來,爺爺將那套軍服拿了出來給我講了很多很多他當時的戰友的事情。

    我的爺爺,戎馬一生,出生入死,一共受到五次危及生命的重傷,大小輕傷無數,當我和他一起洗澡的時候,老人家身上都是子彈刺刀炸彈留下的疤痕,至今在我爺爺腦中還殘留有沒有取出來的彈片,他老人家也不過是授了少將的軍銜,用他老人家的話,那一顆將星裡,是他無數沒有等的到成立的戰友那一腔熱血,滾燙的靈魂所凝聚的。

    而這一次,則是我第二次親手撫摸著少將制服,雖然它的面料更加好了,式樣也發生了變化,雖然我也很想穿上這點綴了將星的制服,可是,這不是我這樣一個一天軍隊都沒有進過的人能夠穿的,雖然我也知道,現在有很多唱歌的演員,還有影視演員他們因為所屬的單位是軍內單位而穿上了這樣的制服,但是我不能穿,他們可以沒有這樣的堅持,但是我不能沒有,如果我穿上了這樣的軍服,那就是對三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的嘲弄,是對三十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戰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的褻瀆,是對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的抹殺。

    所以我不能接受這個軍銜,你可以原話告訴最高領袖。」

    李上將被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江楓竟然用這個理由來拒絕了最高領袖的授銜。他不是沒有想過,為了保持修行界的獨立和驕傲,江楓會拒絕授銜,可是用這樣的理由,李上將本來準備好的說服之詞在此刻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他可以感覺得出江楓的話全部出自肺腑。這讓李將軍突然覺得肩膀上的那將星沉重了起來。他是參加過戰鬥的,他也有很多的戰友從此長眠在了異鄉,所不同的,他們無緣享受與之相配的榮譽,作為隱秘戰線的戰士,他們只能成為內部那面漢白玉牆壁上的一顆金星,甚至連姓名都不會存在。在這一刻,李將軍開始認同起江楓來,他收回了那些原來準備的說辭,並決定在最高領袖面前將這件事情遮掩下來。

    本來,李上將帶江楓看過屍體以後,是沒有準備讓江楓逛逛基地的,他原來的準備就是帶著江楓好好的遊覽一下香港的風情,就跟那些內地的官員出訪考察一樣用公費來滿足自己的旅遊私慾。這時,李上將突然覺得,這樣的安排應該不合江楓的胃口,所以他帶著江楓開始在基地裡參觀。作為人民軍隊最精銳的部隊之一,香港駐防軍無論是從訓練還是裝備上都是數得著的。李上將其實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帶著江楓看這些,也許他是下意識想對江楓表達,即使有很多連軍人都不算的人扛上了將星,但是還是有一批經過了嚴格訓練的,願意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報效祖國的軍人接過了前輩的旗幟,他們無愧肩上的軍銜,他們無愧那些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從一千八百四十年到現在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而不屈抗爭的靈魂。

    不過可惜,他的苦心,江楓並沒有察覺到,在飛機上他不過是趁著現在李將軍還有最高領袖不敢拿他怎麼樣的時候吐槽了一下,舒了一口積蓄了很久的惡氣之後,他也沒有往心裡去。他現在想的是案子,這倒不是因為他的責任心有多麼強,不過那些屍體確實很有趣,他在屍體上發現了一個很小的疑點,那就是那些被切斷了的血管斷口傷有些損傷,所有的屍體都有,這些損傷很小,要不是他已經達到了結丹的境界,對人體無比的熟悉,他也不見得能夠注意到這一點,他發現那些斷口好像有點高速噴射造成的損傷。

    大動脈被切斷血液噴射出來本來不是一件希奇的事情,但是這個損傷有點嚴重,要造成這樣的損傷,僅憑藉人體自身產生的壓力是無法達到的,這讓這些屍體變得有趣了起來,所以他讓林飛去現場查看一下,在江楓的想法裡,這一系列殺人事件,絕對不是簡單的連環殺人,凶手一定有什麼明確的目的。遺憾的是,風水之術並不是普通的修煉方法,這種法術對練體可以說是產生不了任何效果,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精通風水堪輿的高手還是一般混吃混喝的騙子,在屍體上是看不出什麼區別來的。

    不過他的參觀還沒有結束,林飛沈冰還有王海就請他們再次回到停屍房。不得不說林飛確實在感應上有一手,經過江楓的提點,他很快就重新檢索了一遍這些風水先生的屍體還有他們的遇害現場的圖片,與此同時,沈冰也迅速的將這些遇害風水先生的資料重新整理,深入挖掘了一下,這讓他們終於發現了一個以前沒有發現的疑點。

    「江先生不愧是高人,我算是服氣了。」在江楓和李上將中斷了參觀再次回到停屍房的時候,林飛他們已經在那等候了。一見到江楓和李上將出現,林飛首先走了出來,對江楓心悅誠服的說道。

    將其中的一具屍體翻了過來,林飛繼續說道:「在江先生發出了指示之後,我重新檢視了這些屍體,真的給我發現了疑點,那就是這些被殺的風水先生在被殺害之前全部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刺激了全身的血脈,這一點在以前的屍檢中,因為留下的痕跡太不明顯所以被忽略了,這樣一來,我們先前的推論就產生錯誤,這些風水先生是先給人刺激了血脈,然後放血,在動脈被割斷的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衝了出來,這些風水先生死的很迅速,迅速到沒有一點痛苦,只是我們還不清楚,凶手為什麼要採用這樣的手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很特殊的目的。」

    林飛一說完,沈冰就接著說道:「在林飛重新檢查屍體的時候我也重新整理了這些風水先生的背景。在基地和當地政府的協助下,我還發現,這些風水先生雖然傳承不同,但是他們都是正宗的風水先生,也就是說他們的名聲全部是用最正統的風水堪輿法術取得的。他們並不是那些騙子,而是真正的風水師。」

    「也就是說,他們也都是修行界的邊緣人物。」江楓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林飛的調查結果就說的通了。雖然我對風水術瞭解的不多,但是我卻知道習練這樣的法術的人,雖然算不上正統的修行者,但是因為他們長期接觸風水,總有一些靈氣滲入到他們的血脈裡,雖然這絲靈氣回隨著他們的死亡消散,但是也不是沒有收集的方法,凶手採用的就是其中最有效也最殘忍的方法。」江楓的聲音有點低沉。這樣的方法,他是在金丹子那裡看到的,金丹子是個忙人,有時候江楓找他需要等候一段時間,趁著這段時間,江楓看了很多春風觀裡歷代修行者留下的筆記,其中就有這樣的記載,這是和採取紫河車並列的殘忍方法,不過不同於採取紫河車是為了增加自身的修為,用這樣的方法多是為了練器。古時鑄劍師為了鑄造出神兵利器也有用自己的血液祭器的,最典型的就是干將莫邪以身飼劍。

    不過自從修行界衰落,這樣的方法早就失傳了,準確的說,自從唐以後,這樣的方法就已經不曾在大地上出現過了,金丹子那裡的記載也說此法失傳久矣,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在香港用這樣已經失傳了的方法來練器,要練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7:24
第六十九章 緩緩的啟動 上

    知道了江楓在香港,關山月也在想辦法能夠聯繫上江楓。風水殺手的存在確實是個很討厭的事情,關山月不是江楓,他對這些風水先生還是比較熟悉的,這些死了的風水先生都不是普通人,其中一個還曾經跟關山月一起喝過酒。同為修行界的邊緣人物,關山月知道雖然這些風水先生本身並沒有強悍的武力,但是他們憑藉對風水術的理解參詳出來的防身陣法也是不容小看得,再說這些搞風水的別的不擅長,趨吉避凶都是有一套真本事的,要他們的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是以這個頻率殺戮了。

    所以關山月懷疑這些事情跟隱流脫不了關係,隱流是知道江楓的,這個造成了隱流最近最大的一次失敗和人手折損的人物他們不可能不瞭解。所以關山月急切的想聯繫上江楓,除了賣他一個人情以外,還想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可惜自從江楓和李上將來了以後就一直在香港駐防軍的基地裡打轉,而因為他們的到來,基地也戒嚴了,讓關山月沒有辦法和江楓聯繫上。

    這時,聽說江楓和李上將出了基地,來到了港島最頂級的賓館香江賓館入住的消息,關山月再也座不住了,帶了一個人就趁著夜色來到了香江賓館。

    江楓沒有想到他能夠有一天住在香江賓館的頂層大套房中,從套房寬大的露台上,江楓可以看見整個海港璀璨的***,好像天上的點點繁星降落在了人間,為這座不夜的城市鑲嵌上了最眩目的寶石。夜色下的海,寧靜而泛著微波,雖然江楓離海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他卻可以聽見海浪輕柔的拍擊著海岸的聲音,夜幕下如同黑色天鵝絨一般的海,讓人心裡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

    「真美啊……」江楓感嘆道。

    「是啊,香港號稱不夜城,璀璨的***果然還是在這裡看最好,都說夜幕下的香港是天上的星辰墜落凡間呢。」李上將在江楓身後,端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一邊搖動著水晶杯,一邊符合道。

    「天上的……星辰嗎?」江楓抬頭望向蒼茫的夜空:「聽你這樣一說,我到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星星了,過去在夏天的時候,每次抬頭仰望星空就可以看到璀璨的銀河和漫天的繁星,現在,即使是最晴朗的天氣,卻也看不到銀河,只有灰濛蒙的天了。」

    江楓說完了以後,可能覺得這樣的話題有點沉重,收回了擱在露台欄桿上的雙手,轉身看向李上將:「不說這個了,說起來,好像九處的經費很充裕嘛,香港最豪華的飯店,最好的房間,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過去那些領導一聽到訪問學習這麼興奮了,公款消費的感覺就是好啊……」

    「呵呵。」李上將笑了起來:「是嗎,也許吧,我們九處從來不擔心經費,因為我們九處本身就有一座印鈔廠,各國的貨幣都有出產……」

    「喂,喂……」江楓後腦出現了一滴冷汗:「你在開玩笑吧,難道你們就不擔心通貨膨脹嗎?」

    「你說錯了,應該說是我們,」李上將狡滑的笑了一下:「至於通貨膨脹,那是什麼?就算我們九處印的鈔票再多都不是問題,你沒見過股市嗎,隨便一跌,那裡面蒸發的金錢就已經足夠填補了,真的要擔心的話,還是物資,雖然現在修行界練器的人少了,對於礦石之類的需求已經少了很多,但是不管是礦石還是藥物,這些東西,要組織起來還是很頭痛的,畢竟那玩意不是鈔票啊……」

    「說道練器,這次的事件好像也跟練氣脫不了關係呢,你們九處就沒有一點資料?」

    「說了是我們了。」李上將苦笑了一下:「你也是修行界的人,難道不知道修行界的保守是出了名的嗎?這樣的資料我們怎麼可能掌握呢。」

    正在說著,沈冰突然進來了:「對不起,打擾兩位談話了,不過江先生,樓下有位關山月先生說是江先生的朋友,要來拜訪江先生,是見還是不見?」

    「關山月?」江楓一愣,他來幹什麼?他怎麼也在香港?

    「哦?江先生還認識關門主?」李上將笑笑,他在裝傻,他當然知道江楓認識關山月,甚至江楓的背景資料,他現在都可以到背如流,別說一個關山月,就連江楓從小到大認識的所有人現在在幹什麼他都知道,這些人有些甚至江楓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不管是誰,修行者也好,普通人也好,都不會喜歡一個並不是很熟悉的人掌握著自己很全的資料。李上將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你也知道風門嗎?也對,好歹你也是九處的頭,知道一些隱秘也是正常的。」江楓笑了笑,轉向沈冰說道:「既然來了,我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你請他上來吧。」

    沈冰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既然關山月來了,江楓和李上將也沒有在露台上呆著,套房裡本身就有辦公室一樣的空間,畢竟能夠住的起這樣的套房的,大多數都是很有錢或者很有權的人,對於這些人來說,是沒有所謂的休息時間的,在任何時候,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在套房裡設一個辦公場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關山月進來的時候,江楓和李上將已經在等著他了。沈冰帶著關山月上來以後並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走到了江楓的身後,她沒有帶筆記本,對於她來說,任何事情只要聽一遍就可以一點不漏的記下來。

    關山月這次見到江楓,明顯得感覺出來了江楓的不同,這讓他在心裡稍微有點打鼓。他早就知道江楓可算近年來修行界出的第一怪胎,年紀輕輕就已經問鼎結丹境界,而且據傳他的修行速度可稱為變態,但是看資料和看真人不同,關山月好歹也算是修行界的邊緣人士,做了這麼久的情報頭子,也自有一套觀人的方法,從他上次見到江楓到現在,江楓的氣質發生了變化,雖然關山月感覺不出來這些變化到底是怎麼樣的,這不過是一種感覺,但是他卻知道江楓的修為又有所提高。

    修行這個事情,是個耗時間的水磨功夫,這已經成了天下修行人的共識了,即使是教廷可以依靠信仰的力量賦予一個人神聖騎士的威能,但是賦予了以後要使用出來,也是少不了十年以上的功夫,不過這樣已經是比其他的修行方法省時太多了,這也是為什麼只有教廷能夠掌握一隻勉強稱得上軍隊的近衛神聖騎士團。

    關山月還在想著,江楓倒是先欠了欠身子:「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還能見到關門主,大家還是先坐下來吧,這樣站著也不成樣子。」說著,江楓率先坐下,李上將和關山月也就順勢坐下了。沈冰這個時候自覺得端上來了三碗清茶——這些都是現成的——然後自覺得回到了江楓的身後。

    江楓笑了笑拉住沈冰:「沈小姐也坐吧,我這個人沒有什麼架子,讓我擺出個領導的樣子也挺累的,大家隨意就好了。」

    沈冰倒也沒有推辭,衝著江楓笑了一下,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了江楓的身後。

    「對了,關門主,周全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這段時間一直是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倒也沒有顧的上去探望他一下,我這個同學當的有點不稱職呢。」

    「呵呵,多謝江先生關心,小全到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恢復起來要點時間罷了。」關山月謙虛了一下:「我還沒有感謝江先生指點我指環下落的事情,倒是我失禮了。」

    「呵呵,本來就是你們風門的東西,我也不過是告訴了你如何找到指環的下落,你不用謝我的。」江楓擺了擺手:「那麼關門主這次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呢?還專程跑到香港來,最近香港好像也不怎麼太平啊。」

    關山月訕笑了一下:「這個,倒不是專程跑到香港來找江先生……」說著,他看了看李上將和沈冰,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關山月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風門不像修行界,跟政府的合作也是不少的,不過這畢竟關係到了風門內部的機密,關山月還是不太想在九處的大BOSS面前說起。

    李上將和沈冰都不是笨蛋,自然看出了關山月的意思,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江楓,不過江楓卻在這個時候說:「沒有關係,李上將和沈小姐也不是外人,現在李上將可以算是我的上司,至於沈小姐也是我的秘書,沒有必要迴避他們。」

    江楓明白關山月的心思,不過他拉著李上將和沈冰在這裡也不是沒有目的的。關山月既然有顧慮,那麼事情絕對跟風門裡面的一些隱秘有關,江楓並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上次幹掉飯筱新之助,不過是因為這些人惹到了自己,他可不想被關山月拿來利用,所以拉上了李上將和沈冰,有這兩個人在場,想必關山月還是會有所顧忌的。

    關山月沒有辦法,他不是沒有想過利用江楓,不過有了李上將和沈冰,他自然也不好深說,無奈下,關山月想了一下,說道:「其實我這次來香港也是為了指環,不過,隱流現在好像也在香港有所動作,我這次來,就是想提醒一下江先生,畢竟江先生是因為我們風門根隱流有了些不愉快。」說著,關山月頓了一下,好像是在組織語言,然後他接著說道:「我們覺得,這次風水先生連環被殺的事情,大概根隱流脫不了關係。」

    「隱流?」李上將眉頭皺了起來:「小沈,我們對於這個組織有什麼瞭解嗎?怎麼聽起來這個名字這麼陌生?」

    沈冰想了一下說道:「在我們九處的資料裡,我不記得有關隱流的資料,這個組織的情況我們還不瞭解。」

    關山月在這個時候卻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站了起來:「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擾江先生休息了。」說著,關山月掏出一張空白的卡片,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地址一個號碼:「這是我在香港的聯繫方式,如果江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來找我。」說著,將卡片放在桌上,轉身就走了。關山月很滿意,因為九處既然不知道隱流的消息,那麼遲早,他們會求上他的。

    李上將很驚訝,沈冰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他沒想到一向以資料齊全聞名的九處資料庫裡竟然沒有這個組織的資料,關山月態度的轉變他自然看在眼裡,現在李上將的臉色很糟糕,他知道,他無意間已經犯下了一個錯誤。

    至於隱流,他們現在又在幹什麼呢?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7:24
第七十章 緩緩的啟動 下

    說起來,隱流的人也算是倒霉的,他們本來作為一個在本國內都備受打壓的流派,一直夾著尾巴,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高人的指點,將組織裡擁有最強交流天賦的人全部派到了濱海,結果卻沒有想到被江楓發了便當。這樣的損失,讓隱流幾乎無法承受,作為一個臥在鄉下慢慢發展的小流派,這樣的打擊可以說是毀滅性的。可是隱流卻沒有辦法,他們只有繼續派人來到這個關山月和江楓都不約而同來到的地方,香港。

    不得不說,對於外國人的入境放的還是比較鬆的,尤其是在香港這個地方,這樣隱流派來的人不需要採用不光彩的偷渡手段,光明正大的拿著旅遊簽證登陸了香港。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些人沒什麼錢,並不是所有的發達國家的人都是財主,修行本身是個很花錢的事情,而隱流在被打壓了這麼多年,在國內也就是開開道場教教空手道之類的慘淡經營著,所以經費自然不是很足夠,而且,江楓幹掉的那些人,雖然不算是隱流裡實力最強的人,但是他們至少都能夠說語,這次的那些人卻沒有這樣的天賦,更不要說在香港這樣平常使用南方方言的城市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被美國騎在頭上這麼多年,日本的英語教育倒是普及的不錯,這些隱流的人員至少還能說兩句蹩腳的英文,好歹免去了他們無法交流的痛苦。現在他們這些人正在研究一本據說是在日本號稱通的作家寫的旅遊指南。經費不足的他們自然沒有住大賓館享受酒店無微不致的vip服務的幸運,他們不得不自己去買菜……然而,任何旅遊雜誌或者旅遊指南上,都不會列出集貿市場的位置,這些隱流的同志們,已經靠著他們稱為CUP拉麵的方便麵堅持了整整一個星期了……

    當然,他們的苦楚,自然不是江楓和關山月能夠瞭解的,作為一個在情報界陰暗生活了幾乎一輩子的關山月,對於這個連他都沒有掌握多少資料的組織,他是十分的警惕的,更不要說隱流第一次在關山月面前的露面就是超震撼的將他的義子送進了醫院,最後還是麻煩頂尖的修行者江楓親自出馬才擺平,這讓關山月嚴重的錯估了隱流的實力,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讓他這幾天到處尋找的隱流的人員竟然陰暗的角落裡吃泡麵。所以他急吼吼的跑來找江楓幫忙。

    關山月是走了,李上將卻覺得十分的窩火。九處啊,如果說還有什麼可以自豪的,就是在資料上了。雖然有些無聊的人專門弄了一個什麼高手力量等級的量化來被人當作笑柄,但是這並不妨礙九處的原始資料齊全並且完善。

    「小沈,你真的確定我們那裡沒有這個隱流的資料嗎?」李上將在關山月走了以後,臉色青青的問道。

    讓江楓感到意外的是,這個自從見面以後一直表現的好像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一樣的沈冰在這個時候突然眼睛眯了起來:「怎麼,你是在懷疑我的記憶力嗎?」

    雖然是在秋天,但是靠近熱帶的香港在這個時候還是挺熱的,但是在沈冰說完了之後,江楓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寒意。更讓江楓吃驚的是,李上將竟然在沈冰說完以後突然氣勢一弱:「不,不,我不是懷疑你的記憶力……只是這個資料……」

    「資料的事情,我當然會處理,用不著你說。」冷冷的對李上將撂下一句話,沈冰突然衝著江楓甜甜一笑:「如果江先生沒有什麼其他的吩咐的話,我就先去處理一些別的事情了。」

    江楓下意識的點點頭,「那麼我先出去了,如果江先生臨時想起什麼事情,我就在外面等候吩咐。」說著,沈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姑娘,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啊……」看著沈冰關上了門,江楓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向李上將詢問一般的說道,接著,江楓轉向李上將:「我說老李,我這個秘書,我看的出來也是練過的,不過,比起你來,好像還有點差距,怎麼我覺得你好像挺怕她的啊,按說她實力不如你,級別不如你,還是你的下屬,你不應該這樣啊?」

    聽到江楓這樣問,李上將有點不好意思:「哎呀,給你看出來了,呵呵,其實,九處裡這個丫頭算是最難纏得的人之一,你只要想想她的能力就知道了……」

    「能力?」江楓一愣,沈冰的能力好像是超強的記憶力……「啊,」江楓拍了一下手:「原來如此,每個人都有一點小秘密呢……」

    「呵呵,見笑了。」李上將笑了笑:「對了,江先生,剛剛關門主說得那個隱流,好像你也知道一點吧,能不能透露一下,畢竟關係到任務……」

    「隱流啊,」江楓想了一下,這隱流好像實力不怎麼樣,但是給這樣一個組織纏著也是很麻煩的,倒不如甩給九處輕鬆一些,於是他笑了笑,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坐在了沙發上,燈光透過酒液,水晶杯中彷彿是一汪琥珀:「對於他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曾經跟他們交過手,戰力也就比一般的人強一點,至於他們的背景,聽關山月說好像是日本的一個什麼島原之亂還是平原之亂的餘孽組織的,好像有點西方教派的法術,不過我沒見識到……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因為當時我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那個時候我從來沒想到我會加入九處嘛。」

    李上將點點頭,江楓給的資料很粗,沒錯,是很粗,但是萬事開頭難,尤其對於情報和資料的蒐集,只要有了一個方向,開了一個頭,自然就有方法得到需要的情報。李上將得了消息以後,也沒有在房間多呆,囑咐江楓好好休息一下後就出了房間。

    等到李上將從房間出去,江楓端著酒杯回到了露台,不得不說,香港的夜景,讓人有一種迷離的感覺,好像整個心神都不由自主的給這種真實中透著虛幻的感覺迷惑,那種感覺,就好像酒到微醉一樣的舒服,舉杯趁著夜色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讓那種帶著淡淡煙燻味道的醇厚在味蕾間綻放,江楓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蘇東坡把酒問青天直欲乘風飛去了。就在這個時候,江楓的鼻子微微的聳動了一下,怎麼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江楓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這股味道破壞了酒的醇厚,讓他十分的掃興,抬眼望瞭望被***映透折射著朦朧的橘紅色的雲氣,江楓緩緩的將杯中剩下的酒液從露台上倒了下去,看著琥珀一般的酒液在夜色中飛速的下落,扭曲,破碎,江楓轉身回到了屋內,大概,明天不知道在城市的哪個角落,又要多出一具屍體了……

    「啊……難得來一趟,在這個以美食聞名的國度,竟然只能吃cup拉麵……頭目,也是是時候讓我們吃點蔬菜了吧……」一個看上去塊頭很大的男人抱著一杯康師傅方便麵鬱悶的說道。

    「巴嘎!我們到這裡來,是負有神聖的使命的!身為大海的男人,遇到一點點小挫折,怎麼能夠抱怨!你的修行都白費了嗎?!」被人稱作頭目的男子一臉剛毅的說道,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橫在胸前,不過,跟他的動作不是很相稱的,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汗嗖氣。

    「那頭目,為什麼我們非要吃這個而那個男人卻可以享受美食?」抱著杯麵的男人並沒有被頭目貌似慷慨激昂的話語所打動,反而輕聲的辯解著,一邊說,一邊還用隱蔽的動作悄悄指了指坐在遠處的另一個人。

    「巴嘎!閉嘴,那是香取神宮的飯筱閣下,是我們的貴賓!」頭目剛剛說完,就看見那個被他屬下指著的人突然站了起來,將一把裝飾華麗的太刀系在了腰間,右手已經按向了刀柄,正在超這裡走來。

    「啊!對不起,飯筱閣下!這個笨蛋並不是有意冒犯您……」頭目看到被他稱為飯筱閣下的人眼中射出的寒光,趕緊立正站好,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急切的道歉道。

    「噓,來了。」飯筱閣下並沒有理會頭目的道歉,反而小聲的用嚴肅的聲音制止了頭目。他緩緩的走到了門邊,側著身子,神情十分的專注。

    頭目看到飯筱閣下這樣的動作,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一會之後,他就明白了為什麼飯筱閣下會這樣做。因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混合著粗重的喘息從遠處漸漸的靠近。

    飯筱衝著頭目一揮手,讓頭目把燈熄了,輕輕把門開了一個小縫,透過這個縫隙打量著屋外。

    一個穿著唐裝,體型微胖的人正在從遠處順著路狂奔,他的年齡已經不輕了,看上去總是有四五十歲了,衰落的體力,加上本身有點肥胖,讓他的動作顯得極為勉強,不過出乎飯筱的預料,這個人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在心裡大概估算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體力能夠堅持多久,但是他的速度確實比一般這個年紀的人要快很多了。

    穿著唐裝的人跑到了飯筱他們所在房子的附近,好像終於受不了這樣劇烈的奔跑,停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的喘著氣,一邊喘,一邊還滿臉害怕的回望他來時的道路。

    香港的夜,從來沒有寧靜的時候,不過,當這個人看到並沒有人跟著他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得放鬆了。

    可是當他正把臉轉回來的時候,一個聲音卻讓他勃然變色:「看不出來劉先生跑得還挺快的嘛,看你現在只給人批八字而不看風水,還以為你的體力退化了呢。」

    「你!你什麼時候……」劉先生悚然一驚,雙手擺在胸前做了一個防衛的樣子。他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男子站著了,在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銀色的剃刀,隨著他指頭的動作一開一和,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哦?詠春拳?想不到劉師傅還是個練家子,不過你覺得這對我有用嗎?」神秘的男子戲謔的說道,手中的剃刀刀刃一展,讓飯筱的心突的跳了一下。

    「這刀?!難道……就是你?!」看著剃刀刀鋒如水的光華,劉師傅面色一變,呼吸突然變得勻稱了起來。

    「啊?給你看出來了?呵呵,既然這樣,你還是乖乖的配合我吧,這樣還會少一點痛苦——反正你是逃不過今晚了……」神秘的男人伸出舌頭,添了添妖異的刀鋒。

    這個時候,劉師傅突然雙手舉過頭頂,順著身體的中軸線,從腦門開始一直到丹田,從上倒下迅速結了七個手印,當最後一個手印在丹田前結成的時候,突然雙目圓睜,飯筱彷彿感覺到整個空間都被扭曲了一下,雖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卻感覺好像是有一面巨鼓在耳邊錘響一樣,讓他從骨頭中感到了一種悶悶的猶如滾雷一樣的震動。

    這個時候,那個神秘的人影突然化成了一股白光,好像蜘蛛的絲一樣,圍繞著劉師傅的身體纏繞了起來,當穿著白色運動服的人影再次出現的時候,那把妖異的剃刀已經在劉師傅的頸動脈上開了個口子。讓飯筱吃驚的卻是這樣的傷口竟然沒有一滴血流出!

    飯筱不是沒有殺過人,相反,被他斬斷身體或者頭頸而死的人起碼也有十個了,每當他的刀劃開人的頭頸或者身體的時候,他總能聽到血液噴出的絲絲聲,他曾經無比的享受這樣的聲音,可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確實讓他驚呆了,他好像看見那把刀將劉師傅的鮮血全部吸了進去,然後卻又回吐到了劉師傅的體內。

    神秘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種彷彿高潮一樣的潮紅,微閉著雙眼,一臉的享受。當他將刀鋒從劉師傅的脖子上拿開的時候,飯筱又聽到了那曾經讓他無比享受的絲絲聲。而劉師傅的身體則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像一個破玩偶一樣撲到在地上,血在地面緩緩的蔓延,拉出了一條條暗紅色的痕跡。

    「朋友,看了半天,也該亮亮相了吧。」神秘的男人並沒有離去,劉師傅噴出的血沒有在他的身上濺上一滴,白色的運動服依然乾淨整潔,不見一絲凌亂。

    他的話是衝著飯筱說得,飯筱聽不懂語,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得到神秘男子針對他發出的殺氣。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左手緊了緊,感受了一下劍鞘溫潤的觸感,飯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拉開了房門,在這一刻,他的心已經調整的安定。隨著飯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門,神秘的男子皺了皺眉頭:「日本人?」

    「香取神道流飯筱小次郎,無意與閣下為敵,但是如果閣下非要戰,我應戰!」飯筱用的是日語,他並不關心面前的神秘男子是不是聽得懂,他這樣說,不過是想給自己增加一種哀兵必勝的氣息。剛剛的場景他從頭看到尾,也知道,如果真的要跟這個男子動手,說不定自己會死,所以他要堅定自己的信心,把自己擺到被逼無奈背水一戰的位置。

    聽到飯筱的話,神秘的男子好像聽懂了一樣,沖飯筱輕蔑的一笑,勾了勾手指,飯筱受到氣勢的壓迫,悄無聲息卻又迅捷無論的抽出了腰間的太刀,將刀舉在胸前,刀尖指向那個神秘的男人,雙腳一前一後分開,刀鋒正好護住了身體的中軸線。

    「好刀!」神秘男子看到飯筱的刀,眼睛一亮,輕嘆了一聲,然後突然一個加速,衝著飯筱衝過來。

    飯筱渾身的汗毛一豎,突然腳下搶前一步,雙手將刀舉過頭頂,大喝一聲,然後迅速的衝著神秘男子幻化的白影斬下。沒有後手,沒有退路,這一刀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然而飯筱斬空了,也不是斬空,只是當刀光斬到白影的時候,他感覺到刀的重心突然輕輕的震了一下,然後,飯筱感覺全身上下的關節好像要散架了一樣,就好像是一條蛇給人拎著尾巴甩了一下一樣。

    飯筱的腦中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死定了,可是,當他已經準備好迎接神秘男子致命的一擊的時候,他卻發現,他的對手,已經回到了剛才站立的位置,好像根本沒有動一樣。

    「哼,小日本,今天算你運氣,要不是怕血雨吃壞了肚子,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給你個教訓,以後別偷偷摸摸的偷窺了!」神秘男子不屑的看了飯筱一眼,然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他臨走前的一句話,飯筱聽明白了,因為他用的是日語。在神秘男人消失後,飯筱緩緩的將刀插回刀鞘,雙手上還有微微的顫抖,差點讓收到還鞘的過程中發出了聲音。收好了刀,飯筱突然覺得腿一軟,整個人都坐到了地上。

    飯筱的衣服和褲子已經被劉師傅的血浸透,但是飯筱卻感覺到了一種死裡逃生的愉悅。這個時候,頭目和他的屬下也已經出來了,他們圍著飯筱,頭目急切問道:「飯筱閣下,您沒事嗎?」

    「啊,沒事。」飯筱搖了搖頭,突然有一種想要大笑的衝動。

    「那……閣下……」頭目猶猶豫豫的問道:「這個屍體,該如何處置?」

    屍體?飯筱一愣,什麼屍體?然後他突然想起來他的身邊確實有具神秘男人留下的屍體。

    「啊,這個啊,不用管他,反正跟我們沒有關係,不過,這個地方是不能繼續住了,我們要連夜搬遷。」飯筱一想起那個神秘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他再也不想在有生之年見到這個如死神一樣的男人了。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7:25
第七十一章 蹤跡 上

    「死者名字叫劉方,現年五十二歲,平時的職業是拳師,但是卻是以批八字聞名的,在江湖上號稱鐵口劉,他是禪宗的嫡系傳人,據說拳術已經練到了很高的境界,當初也是因為受到那場風波才和家人避居香港的。」沈冰的聲音平緩而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他的屍體是在凌晨三點被人發現的,從屍檢的初步結果來看,他的死因跟其他被害的風水大師是一樣的,不過,也有一點不同,就是劉方本身並不是一個專業的風水先生,他的職業還是教拳,不過最近幾年因為年紀大了才漸漸的更多是幫人批八字。不過這個事情他卻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做,他從來直接受一些朋友帶來的可以信得過的客戶。雖然在香港風水界的名頭不小,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劉方就是鐵口劉。」

    早上八點,這個在一般工廠的上班時間,在香港卻是很多人剛剛起床的時間,因為在香港他們採用的是九點上班的工作時間。一大早給李上將拉著來到停屍房觀賞屍體,確實不是什麼開胃的事情,早就聽說粵式早茶美名的江楓本來還準備先體驗一把呢,沒想到李上將竟然這麼積極。

    昨天晚上睡覺前,江楓就感覺出一股血腥的味道,他對有人遇害並不驚訝,按照金丹子那裡的記載,估計這個殺手還會活躍一段時間。不過這麼早給李上將拖來這裡實在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一次劉方的被害和其他的案件有一些明顯得區別,」沒有理會江楓的走神,沈冰繼續介紹到:「其他的被害者遇害的地點都是在自己的公寓,而且被害當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聲音被鄰居注意到,可是這一次,劉方的遇害地點卻是在室外,確切的說,是在一條偏僻的街道上,通過走訪調查,有很多人曾經見到死者在當天晚上十一時左右在街道上奔跑,好像在躲避什麼,而且,因為死者被害的地點附近有很多居民,他們也普遍反映在死者死亡的時間前後聽到了雷聲看見了好像閃電一樣的閃光,但是昨夜並沒有打雷或者閃電。雖然沒有目擊者,可是有一戶租房的人在當晚就失蹤了,根據房東的描述,租住者是六位來自日本的自助旅遊者。他們很可能跟劉方的被害有關,至少也是目擊者。

    根據香港警方的初步現場調查,他們還發現了這一次凶手在犯罪現場留下了一些微量證據,至於最後的鑑定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們認為這是這一系列連環殺人案的有力突破。」

    證據?江楓一愣,能夠採用這樣的方法殺人的人,他的實力如何江楓心裡大概有數,而且,看到劉方的屍體,從他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的身體上,還殘留著嚴酷的鍛鍊痕跡,他不是一個新聞媒體捧出來的高手,不是功夫明星,而是有真功夫的人。雖然江楓沒有見到他的功夫到底怎麼樣,但是至少,至少也不比那些全國散打冠軍差,雖然不見得能夠成為宗師,可確實是一個硬手,這從他細密的骨骼就可以看的出來。

    這樣的人都被殺了,而且是干淨利落的殺了,可見下手的人功夫有多麼高明。江楓並不認為殺人的人是用了法術,因為如果是這樣,那一定不可能瞞過江楓的靈覺,五行之力的變化江楓即使不想感覺,也能夠感覺得到,何況這個劉方被殺的地方離江楓居住的香江賓館也不算遠。

    江楓不是沒有興趣,不過,他畢竟不是刑偵專業的,那些微量證據,雖然看過csi不至於讓他摸不著頭腦,但是真讓他從中找出什麼線索或者是發現凶手,那也是強人所難了。當然,李上將還有江楓新的下屬們也沒有指望江楓能夠為偵破工作作出多大的貢獻,不過,這個最新的案件的出現,確實為偵破工作帶來了轉機。而且,那些失蹤的日本人的身份也很快引起了李上將的注意,畢竟這根關山月提供的關於隱流的消息是吻合的。

    所以,李上將聯絡了關山月。關山月對於來自九處的聯絡是有點失望的。相對於和九處進行合作,關山月更想的是和我私人合作。他當然知道,作為一個江湖組織,雖然風門根政府有很多利益牽扯,但是一旦讓他掌握了風門的指環,重新將風門定位到了修行界的門派之後,政府是不會對風門留情的,自古以來,官字上下兩張口,說黑說白都是他,所以李上將的要求,關山月雖然沒有拒絕,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卻不是和九處進行合作,而是想藉著九處來牽制隱流。

    「啊,來自日本的朋友,你們可以在這裡先避一下,畢竟現在的香港並不是很太平。我們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香港竟然會有連環殺手的出現。不過在這裡,你們可以安心躲避,不過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你們還是不要隨意出去了,有什麼需要,我們的人會給你們送過來的,這一段時間就請你們委屈一下了。」說話的是一個神父。

    這裡,是香港一棟比較古老的教會建築,修建的時間也有一百年了,根在那個戰爭席捲全球的時代所有的建築一樣,這個教堂擁有一個廢棄的防空洞,說是防空洞,其實也是一間密室,在戰爭的時期,這裡曾經收容了不少的傷員,不過,世界已經和平了這麼多年,這個秘密的所在,被歷代主持這座教堂的神父有選擇的遺忘了。

    不同於內地的教會,這個教會從建立開始,就一直處在教廷的領導下,這次隱流受到鼓動來到,這裡也是作為一個秘密的落腳點而存在的。

    飯筱他們在昨天晚上連夜來到這裡,教會的神父就將他們秘密的安排了過來。對於神父的囑咐,飯筱他們很感激。在見到了昨天晚上那可怕的一幕,同時給那個神秘男子打擊了一下以後,飯筱早就沒有了在日本時候的高傲。

    看到這些人接受了自己的安排,神父很滿意的從這個密室中回到了教堂中自己的居所。那裡早就有一個穿著休閒裝的歐洲男子在等待著神父了。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神父微笑著對男子欠了欠身體,不得不說,作為世界上負有巨大影響力的教派,教廷的神父,至少看上去很和善慈祥。

    「沒有什麼,神父你也辛苦了,這些日本人都安頓好了?」男子微笑著問道。

    「是的,都已經安頓好了。」神父點了點頭:「不過,恕我直言,這些日本人在我看來雖然有點力量,但是要說他們能夠起到什麼大的作用,我對此十分的懷疑。」

    「呵呵,神父,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面臨巨大的挑戰,在這樣的情況下,讓這些日本人來攪局,讓的修行界無法抽身對我們產生干擾,是教廷作出的指示。」

    「並非我懷疑教廷的指示,那個指環被人取走確實是一件十分讓人憤怒的事情,不過,這個指環已經消失了很多年,在說,這些日本人,雖然他們表面上對我主十分的信奉,可是骨子裡還是異教徒……」

    「異教徒沒有什麼關係。」男人一揮手:「日本人,他們只是幌子,我們用他們只是要把水攪混而已。的修行界和我們不一樣,他們與世俗的接觸十分的有限,但是他們忘了,世俗卻是我們強大的基礎,只要能夠牽制住修行界在世俗的力量,當我們本山的人手不冒犯到的時候他們的修行界不會出手的。

    要知道,現在我們教廷面臨的是一個巨大的危機,這個時候,我們不允許有其他的勢力來分散我們的精力,讓這些日本人出手是符合教廷的利益的。我們只不過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再推他們一把而已。」

    「是的,我明白了,我會按照教廷的吩咐去做的。」神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當劉方的被害出現在了報紙頭條上的時候,對於連環殺手的恐懼,在香港又掀起了一陣新的高潮,畢竟,這是連環殺手第一次殺害了一個非職業的風水先生,按照媒體的習慣,出現了這樣的新聞,自然會請一些所謂的專家來進行分析,江楓這個時候正在賓館裡看電視,電視中那個專家還在侃侃而談:「這個最新的案件,表示這個連環殺手現在的行為已經更加的失去了控制,按照心理學來分析,連環殺手犯案,是會越來越頻繁的,而這個新的變化,也顯示了這一點。這個連環殺手最新的犯罪,他的行為已經脫離了原來的模式,也許,在這一次犯罪之前,他的心理狀況發生了變化,或者是遭遇到了新的心理創傷,我們可以看出來,從室內殺人到現在在街市上,從專門殺害風水先生,到現在殺害一個只是業餘為朋友算卦的拳師,這個殺手的理智已經越來越不能控制他的行為。這也說明,他今後的犯案頻率將會加快,同時他選擇目標的標準,也會越來越模糊。

    按照美國現在犯罪心理研究的成果,我們可以大膽的推斷,這個殺手日益高漲的慾望,會導至他最後在鬧市中當中屠殺一般人。所以我們希望香港的警方能夠早日將這個殺手捉拿歸案……」

    江楓正看的有趣,李上將卻惡狠狠的關閉了電視:「這些該死的狗仔隊!香港政府的新聞控制到底是怎麼搞得!這不是增加民眾的恐慌嗎?!」

    江楓笑了笑:「別急嘛,老李,這個殺手可不是他們分析的那樣,他並不是一個連環殺手,香港媒體這樣做,其實對我們有好處,因為他們這些譁眾取寵的言論會讓殺手以為,我們的偵察方向還是在連環殺手中繞***,其實也不錯嘛。」

    李上將哼了一聲,氣悶的坐下,江楓說得他當然明白,但是這樣一來,飽受壓力的香港警察機構勢必會將壓力轉嫁給九處,這個時候李上將好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

    正在這個時候,關山月來了個電話直接打到了李上將手上,接了電話,剛剛還一臉陰沉的李上將眉飛色舞了起來,對著江楓一笑:「那些日本人的行蹤,我們已經掌握了!」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7:25
第七十二章 蹤跡 下

    風門的勢力雖然在香港因為連環殺手的出現而衰弱了,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不要說是風門這樣的老牌組織了。以前那個殺手的行動還有所收斂的時候,要發現他自然不容易,但是這一次當街殺人,而且事後又有日本人連夜消失,這樣的情況下,風門再不能順藤摸瓜把那些日本人的行蹤糾出來,關山月就可以找塊豆腐去撞死了。

    在得到了那幾個日本人的確切消息,關山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捋了捋這些日本人到香港來的行動。這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些人並不是偷渡進來的,這也是一開始關山月忽略了的,因為如果要想做什麼事情,最好是偷渡,這樣的話,在官方不會留下記錄,到時候掃尾也會乾淨一些,這基本上已經是常識了。而且即使是光明正大的進入,在官方那裡留下的記錄一定是經過了化妝和修改的,可是這些日本人卻沒有,他們是光明正大的持著本人的護照入境的。

    在發現了這一點後,關山月有點哭笑不得,不過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樣一來他很輕鬆的就知道這些日本人來了以後做了些什麼。他們是隱流的人,這是確定無疑的,不過,目前看來他們到沒有知道那個指環的下落,他們的活動還沒有展開。

    也正是因為如此,關山月才主動的將他們的行蹤通知了李上將,他想讓九處給他打了先鋒,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糾纏住九處的手腳,這樣一來他尋找指環就更輕鬆了。而且,他們風門的動作也不是那麼慢,關山月現在已經是掌握了那個保存著風門信物的風水先生下落,他現在就準備去見那個人呢。

    李上將接到了關山月的電話很興奮,這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不過當他冷靜下來,又覺得頭疼了,因為那些日本人躲藏的地方是教會。在香港不是在內地,雖然九處也是特權機構,雖然不是每一個教會都跟修行界有關,但是在香港要碰教會也是很麻煩的。那些洋和尚即使掌握了一些犯罪者的犯案證據,他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拒絕司法機構,而且要搜查一個教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九處是什麼機構啊,他們可是特權機構,李上將也不是個縮手縮腳的人,既然正規的途徑走不通,他當然就準備動用一些法律之外的手段了。

    拿定了主意的李上將頓時顯示出他的雷歷風行來,先是通知林飛和王雷準備好,然後又聯繫了部隊調來了兵,那個架勢好像不是要到一個教堂去抓幾個日本人而是要打一場巷戰一樣。

    不過江楓這個時候卻說道:「這次的行動,我就不去了。」

    李上將拿著電話聽到了江楓這樣說,頓時愣了:「你不去?你為什麼不去?」

    「不,是這樣的,」江楓緩緩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安地預感,所以我想到關山月那裡去看一看……」

    「怎麼?難道你知道了什麼?」李上將皺起了眉頭放下了電話。

    「也不是,只不過是一種感覺,你們的行動繼續不要緊,如果關山月那裡沒有什麼,我會馬上趕去的。有些事情,我還是想當面和關山月核實一下。」江楓擺了擺手,讓李上將不要擔心。

    李上將想了一下:「那好吧,反正這是在的境內,我們這樣的力量也夠了,不過你要有什麼發現,千萬要早點告訴我們。」

    「行了,知道了,不管如何,我現在也是九處的人。」江楓笑了起來:「不過沈冰我要帶著,畢竟我對香港不熟。」

    李上將點了點頭,沈冰並沒有什麼戰鬥力,這樣的行動帶著她也是個累贅,既然江楓要帶著沈冰,那麼他應該不會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就這樣,江楓帶著沈冰開著一輛從基地借來的吉普根李上將他們分開了。

    一聽到李上將佈置行動,最興奮的是王海,雖然江楓沒有根來,不能在這個小白臉前面展現一下軍人的實力,讓王海有點遺憾,但是聽到有小日本可以蹂躪,他的興致還是很高昂的。

    反恐演習是香港駐防軍的日常訓練項目,這一次,李上將是將香港駐防軍裡的精銳調動了起來,雖然他沒準備走正常的交涉途徑,但是他也不會讓香港警方太過輕鬆,他還是將可能有疑犯藏在教會的消息告訴了香港警方,他需要他們吸引教會的視線。

    先不說李上將怎麼佈置他的行動,江楓這個時候正和沈冰開著車在香港轉悠,香港的道路跟濱海的不一樣,路窄不說,行駛方向還是完全相反的,這樣江楓十分的不習慣,所以,江楓沒有開一會就將駕駛權交給了沈冰。

    「江先生,我們這樣開,到底要到什麼地方?不是說要找關山月嗎?」沈冰鬱悶的打著方向盤,這已經是她在市區轉的第三圈了。

    「不,那個只是說辭而已,關山月現在估計在找他們風門的信物呢。」江楓坐在車上喝了一口飲料說道。

    「啊?那江先生,我們現在這是要到哪裡去呢?總要有個目的地吧,就算是兜風也好,總比在這裡打轉強啊。」

    「目的地嗎?我現在還沒想好,總之你就在這附近轉一下吧。」江楓無所謂的說道。

    「是,是,誰讓你是領導呢。」沈冰算是沒有脾氣了。

    是我的感覺錯了嗎?江楓叼著軟管,在心裡想到。說實在的,江楓並不認為這次殺人事件根日本人有什麼聯繫,按照跟隱流交手的經驗,江楓覺得,那個劉方明顯不是隱流的人能夠對付的了得。江楓在這個劉方的屍體上看出了修行的痕跡。不過江楓並不能肯定這個劉方到底是修行了什麼東西,因為他對於修行界的一些功法瞭解的有限。但是就算是單拼實力,這個劉方也不比高飛差多少。而且,雖然感覺很細微,但是在昨天晚上劉方死的時候,江楓確實感覺到了一瞬間的元氣波動,這個波動很輕微,在現在元氣比較混亂地年代,這樣程度的波動並不少見。不過聯繫到了劉方的死,江楓覺得還是有必要再看看。

    所以江楓藉著去找關山月的幌子和沈冰兩個出來了,他就是想感覺一下是不是有什麼氣息的殘留,可是這已經是第三圈了,這個路線就是江楓感覺到昨天晚上劉方死的時候曾經發生過元氣波動的所有地點連成的***,但是江楓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地。

    「還有一個了,最後一個風水先生幹掉以後,就要完成了。」在江楓亂逛,李上將準備突擊教會的時候,殺害風水先生們的真兇正在一個地下室裡撫摸著剃刀陰險的笑著。

    昏暗的燈光下,一張張傳真資料散落在地上,如果江楓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這些資料上人,就是他曾經在停屍房見過的那些屍體,在最上面的一張資料上寫著:萬江,風水大師,茅山傳人,現年六十五歲……後面的字跡已經給鮮血遮蓋住了,那個殺死劉方的神秘青年走到了一個巨大的羅庚盤之前,掐指算了算,喃喃自語道:「今天晚上子時便是最好的時機,等今天過去,您就不用再被束縛了,我的君王,讓我將您從黑暗中解放出來吧。」

    說著,燈光忽然滅了,一陣清風吹過,讓地上的資料發出了沙沙的響聲,而地下室裡,已經沒有人了。

    香港警方的動作是十分迅速的,這個連環殺手已經讓它們的面子丟光了,現在香港警方正陷入到空前的信任危機,警務處長已經好幾次拍桌子了。這時候,李上將的通報無疑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為了別的,就因為在劉方的被害現場,香港的鑑證人員在血泊中提取出來的衣物纖維,正好是一種日本特產的麻布,作為高級的紡織材料,這種麻布只在日本的國內有賣。而李上將這個時候通報的,那些連夜消失的日本人很可能躲在教會的消息,無疑讓香港警方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他們用前所未有的效率完成了搜查令的簽發工作,一點時間都沒耽擱的直奔李上將通報的教會而去。

    而即使香港警方沒有耽擱,李上將的人也早在他們趕到之前出現在了教會的附近。

    「怎麼樣,感覺到了什麼沒有?」李上將輕聲的問著林飛。

    「嗯,教堂裡面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們不在教堂,不過,確實有很淡的血腥氣在這附近徘徊,我想那些日本人來到這裡的情報確實沒有錯。而且我還感到,這個教堂中有一個秘道。不過這個秘道太深了,在這裡,我感覺不出來裡面的情況。」

    「秘道?」李上將眉頭一皺,沖後面招了招手,一個全身黑衣,帶著滑雪帽只露出了兩個眼睛的戰士迅速將一張藍圖鋪在李上將面前,那是教堂的建築圖紙。看著建築圖紙,李上將的指頭順著圖上的線在塗上滑動:「這個上面好像沒有秘道,林飛,你能夠在圖紙上標出秘道的位置嗎?」

    林飛點了點頭,取出了一支紅色的鉛筆,在圖上畫了起來。等到林飛一畫完,李上將就將圖紙交給了身後的戰士:「你們趕快熟悉一下地形,然後我們到那個密道附近感應一下,要做好一切準備,等到香港警方交涉失敗的時候,我們就動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