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仕途風流 作者:斷刃天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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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3336578 2009-4-10 11:30: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2 697301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8-27 15:15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無奈的決定
    筱月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實際上女人大多如此,在沉重的壓力下表面上或許能控制住情緒,當真的能有一個依靠的肩膀讓自己盡情的痛哭時,淚水就像是開閘的洪流。楊帆知道筱月對親情的重視和渴望,母親這個字眼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一份不可替代的情感空間。失去母愛,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一份難以釋懷的痛苦。

    筱月趴在楊帆的肩頭足足哭了有十分鐘,楊帆心里多少有點後悔,逼迫胡藍藍斷絕和筱月的母女關系,似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

    城東所的所長商衛華和劉鐵一起吃的晚飯,事情的真相劉鐵沒有給他明說,有幾個人得罪了市委楊副書記。商衛華當場就拍了胸脯,表示願意提領導分憂。

    劉鐵這才把高天他們的身份說了出來,這一下商衛華心里也發寒,有點不敢接茬。結果劉鐵陰森森的說︰“商所,城東分局副局長老古,似乎要到了退休的年齡了。楊書記這個人的性格你也听說過一些吧,省長的女兒何小梅是怎麼滾出宛陵的,你也該知道吧?”

    如此**裸的威脅,假如商衛華之前啥也不清楚,倒是無所謂。現在知道了內幕,你還想不做,可能性就不大了。

    能靠上市委副書記當然是好事,不過商衛華還是留了個心眼,露出擔心的樣子說︰“萬一他們日後找我麻煩呢?”

    劉鐵嘿嘿一笑說︰“找什麼麻煩?你抓到人後,沒收通訊工具,往鐵籠子里一關。然後留一句話說明天再處理不就完了?要求也不高,讓他們喂一晚上的蚊子。對了,有個事情提醒你一下,找碗雞血潑鐵籠子的邊上。”

    劉鐵說的鐵籠子,是派出所里停車用的。平時上班的時候。摩托車自行車放里面,可以避免風吹雨淋的。遇上大行動,抓地人多了。那里就被開闢出來關人了。

    這個時候商衛華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否則得罪了楊帆,這個事情帶來的後果是可以想到的。搞不好就直接先給你調偏遠鄉村是干指導員,讓你干到退休。省委副書記固然強大,不過這個事情稍微講究一點技巧地話,也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事情。

    兩害相權取其輕,商衛華也只能這樣了,不過經過這個事情,對于劉鐵這個“兄弟”。商衛華也多了一絲的怨念,不過沒放在臉上罷了。人家能和市委副書記稱兄道弟的,也只能把心里的不滿壓下去了。

    接到“熱心群眾”的舉報後,值班民警立刻向商衛華進行了報告,十點前後領著三四個民警和聯防,沖進臨江酒店。“你們這個干啥?”值班的服務員有點緊張的站出來問。現如今警察執法,已經沒有9年代初那麼囂張了。90年代初,交警上街抓違章運營的摩地,都是穿便衣的。如今警察的權利可是受到了大大的約束,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了。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有人聚賭!”商衛華一邊解釋。一邊揮手讓手下沖上樓去。抓賭行動很順利,六個賭客全部被拿下,繳獲賭資五萬多元。正要收隊的時候,一個賭客走到商衛華面前說︰“領導,我有重大案情要舉報!我要立功!”

    于是,隔壁的門被警察一腳踹開了,看見了不堪入目地一幕。三男六女,全部都是光溜溜的,警察沖進去的時候。吃了藥的顧同還在奮力的沖撞。高天倒是沒吃藥,當時正在享受兩個小姐的口舌服務呢。桌子上還擺著各種藥品和器具,當場被抓了個現行。

    高天一看這個陣勢,心說︰“壞了!”剛才酒店大堂還打電話來說,有警察來抓賭,讓他們小心一點,高天還仔細地听了听,果然隔壁在抓人,也就沒往心里去。沒曾想,警察怎麼就沖進這邊來了。

    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人預料。酒店這邊因為羅達剛打過招呼的。見高天等人被帶走了,立刻電話就打到羅達剛那里去了。

    人帶回去才十分鐘。市局副局長兼任城東分局局長張敬的電話,直接打到商衛華的手機里。電話里張敬很不客氣的說︰“商衛華,你搞什麼名堂?怎麼到臨江去查房抓賭了?臨江酒店是我市的兩家三星級賓館之一,里面經常住著一些來往客商,你這是在破壞我市的投資環境。”

    商衛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連忙解釋說︰“張局,有群眾舉報有人在酒店聚賭,我就帶人去看了看,結果賭是抓到了,還繳獲了數萬元賭資。可是,接著有個賭客舉報,隔壁房間有人在嫖娼,我就順手抓了一下。”

    張敬一听是這個情況,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氣,心說羅達剛的朋友真倒霉,這麼被人抓了,也太晦氣了。

    “嗯!羅市長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三個來宛陵做投資的考察的客商被抓了,也就是你說的嫖客。張敬,不是我說你,市委三令五申,不得隨意到各大酒店去查房,免得影響我市的投資環境,你怎麼就不長記性?放人吧!玩個吧小姐這種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了,別給我找麻煩行不行?”

    商衛華一听這個,心里不由一陣暗暗苦笑,劉鐵那邊說的明白,這是一個連環套,人可不能就這麼放了,先拖一拖再說。“張局,事情有點嚴重啊。我帶人進去之後,里面正在顯示他們吸過毒,當場還繳獲了相當數量的毒品。這個事情,怎麼好說放人就放人?”

    商衛華這個借口找的好,張敬也有點拿不住了,任何事情沾了毒品性質就不一樣了。

    “你先別聲張,我搞清楚情況再說。”張敬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商衛華對著手機啐了一口,心說老子還沒來得及關機閃人呢,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商衛華無奈地立刻給劉鐵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劉鐵一听這麼快就有人插手了,心里也是吃驚不小,心說羅達剛看來是早有安排人照應地。

    “拖一下,我立刻向領導反映。”

    劉鐵匆忙打電話向楊帆做了匯報,楊帆一听這個事情也心里暗暗的吃驚,心說也反應也太快了一點吧?听到現場查出毒品並成為商衛華拖延地接口後,楊帆立刻冷笑了兩聲,對劉鐵說︰“你讓商衛華盡量的拖延,實在不行就放人吧,這次就便宜他們了。”

    苦心經營的坑,看來沒能起太大的效果,楊帆放下電話後多少有點氣悶。不過,沒一會手機就響了,里頭傳來侯大勇的聲音說︰“楊書記,剛才羅達剛給我打電話,稱有幾個外地的客商因為吸毒嫖娼,被城東派出所抓了。下面分局的人不敢做主,羅達剛只好打電話找我放人,你說這個面子要不要給啊?”

    楊帆心說這個沒面子當然要給了,不然不是把侯大勇給坑了麼?兩個省委常委的兒子,一個省城市長的兒子在里面呢,羅達剛雖然沒明說,侯大勇也不能因為這個被人記恨了。

    “呵呵,這個事情你自己做主吧。建議你去派出所了解一下實際情況,然後根據情節輕重在決定是否放人,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楊帆這麼說呢,表面上是在提醒侯大勇,市委常委中的一二把手,現在對我們怨念很深啊,凡事要小心一點為好。實際上楊帆抱著能拖一下算一下的心態。侯大勇一听是這個道理,連忙從胡藍藍身邊爬起來,出門開車奔著城東所來了。到了地方一了解情況,發現繳獲的毒品有五十多克,這一下就夠這三個人喝一壺的。

    就這麼放人了,侯大勇擔心被人盯上了,市委書記和市長要抓到自己的毛病了,整齊人來可是旗幟鮮明大義凜然的。

    侯大勇立刻給羅達剛回電話說︰“羅市長,這個事情有點難辦啊,現場搜出五十幾克的新型毒品,你讓我放人這個很為難啊。市委領導知道了,我是要倒霉的。”

    听說查到毒品,羅達剛也有點慌了,心里暗暗的罵這幾個王八蛋,出門帶那麼毒品做啥?知道你們是帶著出來玩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販毒呢。

    雖然大家在常委會上是對頭,可是羅達剛好歹是常務副市長,一般的事情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不過現在的局面下,侯大勇說的確實也有他的道理。

    羅達剛想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發現這次不把高天他們的身份說出去都不行了,搞不好話傳到楊帆的耳朵里,還能猜出自己和楊帆作對的內幕呢。羅達剛越想心里越煩躁,在心里把三個家伙的老娘都問候了一遍後,無奈的決定把三人的身份露出來。不然的話,侯大勇佔據了道理,他要不放人就算是省委書記來了,也挑不出人家的毛病。

    “侯書記,你在城東所麼?稍等一下我就這過來。”有的事情是不能在電話里說的。現在的手機,都是有錄音功能的吧?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8-27 15:16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夏季
    在派出所的鐵籠子里喂了進三個小時的蚊子後,高天等人終于被放了出來,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那些賭客,他們還要交了罰款才能釋放。

    夏天的蚊子,簡直就是一種夢魘,兩個小時下來,高天他們三個,只要是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沒有一處的好的,全被蚊子叮的亂七八糟。

    上來羅達剛的車子,無視侯大勇在車邊微微彎腰的恭送,顧簡兩人在一直罵罵咧咧的,嘴里不干不淨的。高天則是深鎖眉頭,坐在位子上露出沉思的狀態。

    “羅哥,你說警察會不會是專門沖我們去的?”高天這話一出,其他三位的臉色同時就變了,顧同立刻陰森的說︰“真要是這樣,那就好玩了。”

    羅達剛想了想說︰“應該不是,我問清楚了,派出所到你們房間的隔壁去抓賭,這一點臨江的老板不是事先通知你們了麼?”高天的冷靜,讓羅達剛心里多少有點吃驚,按說一個年輕人還是高干子弟,被弄成這個樣子,想冷靜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見,高天能成為這三個人的頭,並非偶然。

    提起這個事情來,高天臉上不由一陣難堪。當時他倒是比較警惕的,不過隔壁抓人的時候,他也就沒當回事了。加上兩個妞正在挑逗他的命根子,尤其是菲菲那個媽咪,小舌頭靈活的跟條蛇似的,正在嗨呢,一時沒當回事就繼續搞起來。

    “晦氣!”簡明罵了一句,羅達剛苦笑著說︰“這次要謝謝侯大勇,沒有他冒險決定放人,你們麻煩就大了。不過,你們的身份他也知道了。沒辦法,涉及到五十幾克的藥品,他很為難。加上他和楊帆是一條道上的,擔心市里一二把手整他。”

    顧同哼了一聲說︰“這個人倒也識相。有沒有可能拉過來?有他摻和進來,我們的買賣就沒啥問題了。”

    高天這個時候不由一陣大笑說︰“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吃了一個悶虧。不過塞翁失馬,未必是壞事。羅哥你辛苦一下,明天中午我們請客答謝他。”

    羅達剛听了高天的意思心中暗自竊喜。這個事情對有兩點好處。第一,這三位要搞地下賭場這種營生,一旦和侯大勇搭上線了,麻煩自己的事情就少了。第二,自己也可以扯虎皮做大旗,搞不好就能把侯大勇拉近自己的陣營的里。

    心里想地好,嘴巴上面羅達剛卻露出猶豫的表情說︰“侯大勇和楊帆是一條船上的,他能來麼?我的面子未必夠啊!”

    高天冷笑著說︰“只要你說是我們請客。他想不來都難。你看看他送我們離開時地嘴臉。就能想到這次請客地結果了。”

    實話羅達剛倒是挺佩服這個高天地。剛才在派出所抓人和關押地過程中。估計是他壓著其他兩位沒把身份露出來地。

    第二天中午。侯大勇果然赴約。這個事情也沒跟楊帆提。侯大勇自然是不會放棄和兩位省委常委地兒子搭上線地機會地。昨天晚上放人地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一點。

    高天他們也沒著急立刻提起買賣地事情。而是單純地表示一下感謝。其他地暫且不提。當天下午就離開宛陵去蕪城了。

    搭上三人地線後。侯大勇心里多少有點狡兔三窟方可游刃有余地得意。不過心里也暗暗地吃驚。心說羅達剛和楊帆不對付。這個事情是不是和楊帆說一下。想來想去侯大勇還是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午後下來一場雷陣雨。天氣驟然變地清涼了許多。站在窗前地楊帆。抽著煙听著陳太忠細聲地敘說。雖然沒有料到高天他們能很快就出來。但是楊帆還是算計了到了侯大勇今天回去赴宴地事情。特意讓陳太忠去盯梢。

    陳太忠走之後,楊帆很有耐心的一直等著,一直到陳太忠發來消息說高天他們走了,也沒等到侯大勇那邊的一點消息。這個等待的結果,讓楊帆的心頭蒙上了一沉陰雲。侯大勇這個人。楊帆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因為這家伙太滑頭了。

    明明知道楊帆和羅達剛眼下不對付,居然這個事情過去了就是不說。楊帆連連地冷笑之後,慢慢的坐回沙發上,目光顯得有點游離。

    楊帆並沒有因為高天他們的身份而原諒侯大勇的隱瞞,反而生出一股強烈的憤怒。一種近乎遭到背叛的憤怒。楊帆和侯大勇的聯手無疑是因為利益,官場上為了利益分分合合的事情也太多了,但是控制欲望非常強烈的楊帆,這個事情還是在心頭留下來細微地傷口。

    “接著往下看吧!”結合當前宛陵政壇的形勢。楊帆得出來這樣一個結論。

    擔任副書記之後的楊帆。只是在常委會上露出來一次猙獰之後,就再也沒有太搶眼的作為了。似乎那個在會議上幾乎不怎麼發言的楊帆又回來了。不管大事小事,基本上楊帆都是讓兩位領導說了算。

    這個現象讓董中華覺得有點奇怪,甚至產生過一點錯覺,覺得楊帆上次的回憶似乎是針對羅達剛對招商局動手的事情而起的。時候再仔細的去想時,董中華怎麼看都覺得,楊帆就像一只潛行在草叢中地獵豹,只要發現合適地獵物,就會猛然撲出來。

    楊帆的沉寂似乎帶來了連鎖反應,羅達剛在近期地常委會上也變得異常沉悶。招商局落入羅達剛的手里後,這家伙似乎就滿足了,反而在幾次會議上,有意無意的向楊帆暗示著善意。這個現象楊帆當然察覺了,但是楊帆不認為這是事實的真相。羅達剛和自己是同類,都是食肉動物,是不可能吃素的。

    隨著這兩位年輕的常委變得沉默後,市委一二把手之間的矛盾又漸漸的凸顯起來。人事問題,財政問題等等,雙方的摩擦總是在不斷的進行,或大或小。不管這兩人怎麼爭奪,到最後總是能找到一個妥協的平衡點,這一點顯得非常的怪異。但是又非常地符合情理。原因很簡單,因為身邊藏著一個楊帆,這兩人總是在高度的提防著,不敢斗的你死我活。

    太陽不要本錢似的揮灑著能量,烈日之下,一群父母們站在學校的大門外。三三兩兩的低聲說著話。特意請假親自送筱月上考場地楊帆,就混在人群中間。

    楊帆特意找了個樹蔭下把車停好,車里備下了解暑的冷飲,然後才走到門口出耐心的等著。周圍的父母們對于楊帆這個年輕人,倒是露出了一些好奇,不時拿眼楮看這個顯得有點眼熟的小伙子。楊帆倒是上過電視的,不過電視上楊帆顯得老成許多。

    “小伙子,里面是妹妹還是弟弟?”一位父親主動和楊帆搭話。

    “我妹妹!”楊帆笑著回應了一句,伸手遞給這位父親一只煙。然後蹲在樹蔭下和大家一樣,沒有回車里享受空調,盡管空調一直是開著的。發動機也沒熄火。

    “呵呵,你家老人好福氣啊,不像我們。”說話的是男子的老婆,一位面目平常,但是透著一臉和善地女性。

    “我妹子就和我親,我不來誰來?”楊帆笑著對付了一句,這時候對面馬路上一陣一陣汽車喇叭響起來,弄的門口許多父母一起皺著眉頭。

    孔速看見楊帆的時候,可謂是大吃一驚。心說楊書記怎麼也來這了?

    “我們去把車子都攔下,免得吵著孩子。”一群父母吵吵著就往馬路上去了,看見這一幕楊帆不禁皺起眉頭,心說沈寧是怎麼和教育局溝通地?這個考場的大門雖然距離馬路有三十幾米的距離,但是這些考生的父母們,在焦慮的等待過程中,那是非常的敏感的。

    正打算給沈寧打個電話去說一聲時,孔速已經趁著楊帆身邊沒人走進來,微微彎著腰笑著說︰“楊書記。您也來了。”

    民政局不歸楊帆管,對于這個民政局長楊帆還真沒打過交道,只有打過一次電話的交情,真正意義上的見面還是第一次“你是?”楊帆疑惑地問了一句之,孔速心里多少有點尷尬,暗暗罵自己愚蠢。上次幫了柯妍之後,就該乘勢和楊帆套上關系的,只是一直擔心市里一二把手的忌諱,這才沒有主動出擊。今天可謂機會正好。絕對不能錯過了。

    “我是民政局的孔速。”

    楊帆猛的一怔。隨即想起以前的事情來,連忙和孔速握手說︰“哎呀。上次劉嬸的事情麻煩你了,一直沒有好好的表示一下感謝。”

    其實劉嬸和科研倒是給孔速送了一份禮的,孔速死活不肯收,這個事情楊帆不知道。不過孔速見楊帆這麼熱情,心里覺得楊帆肯定是知道了,也為自己地明智感到暗暗的高興。

    前方車子過考生的父母攔住了不少,居然堵了起來。楊帆看看情況有點不對,苦笑著對孔速說︰“走,過去看看。別鬧出什麼亂子來。”

    走進之後,才發現那些父母們正在和一些司機吵架,估計是雙反一言不合,就鬧起來了。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楊帆連忙走開,走到一個角落里,摸出手機給沈寧打電話。

    “沈寧,你怎麼搞的,七中的考場這里怎麼沒排警力?趕緊帶人過來,鬧起來了。”

    孔速在邊上等楊帆掛了電話後,這才湊近了說︰“也不能怪交警,這麼熱的天,誰在太陽底下站久了都扛不住。警力不足的問題,也不是喊了一天兩天的了。”

    楊帆這才想起身邊還有這麼一位,便笑著說︰“不說這個了,上次地事情還沒謝你呢,改天我請孔局長吃飯。”

    孔速連忙擺手說︰“那可不行,要請客也是我來。”

    兩人聊了沒兩句,一輛警車呼嘯而至。跳下來地警察連忙過來疏導交通,考生父母也漸漸的散去,沒有鬧出事情來。楊帆暗暗送來口氣,心說這考場沈寧疏忽了。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胖乎乎地沈寧滿頭是汗的找到楊帆,發現孔速也在時,不由感慨了這一句。

    孔速微微謝頂的頭上滿是汗水,楊帆見狀便苦笑著說︰“中國現行的教育制度就是這樣。說實話我很不以為然。基礎教育扎實,但是孩子沒有了玩的時間,喜歡玩是孩子的天性啊,這是一種對天性的扼殺。該玩地時候不玩,到了大學該學習了,反而拼命的去玩。真正在大學能靜心學習的又有幾個?有時候我也會想,將來我的子女該怎麼教育。”

    一場考試結束了,里頭的孩子涌來出來,孔速也顧不上招呼楊帆了,笑著說︰“我去看看孩子。”然後笨拙的身軀突然變地無比的靈活,一溜小跑沖到門口去了。

    楊帆望著他的背影擠進人流中,回到車跟前等著筱月。沈寧忙著去指揮交通去了,路邊已經豎起來禁止鳴笛的警示牌。

    看著筱月大口大口的喝著冰鎮的飲料,楊帆找出紙巾來不住給擦汗說︰“別喝的太急了。當心肚子疼。”

    想當初楊帆也是這麼過來的,十年寒窗苦這個說法,只有在中國這個教育環境才顯得那麼準確。感慨歸感慨。問題看見了又能怎麼樣?一切都無法改變,這就是一個人口大國的悲哀啊。

    漫長而艱難地高考終于過去了,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時,考場門口飛起了雪片,考生們用草稿紙撕碎後盡情的宣泄。

    楊帆的生活又一次回歸了平靜,每天按時上下班。筱月倒是清閑了下來,不過還是保持著早睡早起地習慣,因為有個哥哥要伺候呢。其實楊帆多次說過請個保姆回來幫忙照顧老人分擔家務,可是這個孩子就是不答應。說自己能行。楊帆也不好強迫她,就隨她去了。

    高考的分數下來這一日,楊帆下班回來,剛進門就看見筱月擺了滿滿一桌子菜。楊帆一時沒反應過來,笑著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筱月滿臉笑容的說︰“哥,您猜。”“這讓我何從猜起?再說我最怕猜了。”楊帆笑著耍賴,這倒是非常難得一見的。

    “高考分分數下來了,我考了個670分。”筱月這才公布答案,楊帆一听這個也高興壞了。立刻笑著一把抱起筱月轉起***來。

    “哈哈哈,我的妹子果然厲害。”

    “哥!別轉了,我暈啊!”筱月連連討饒,一雙手卻是緊緊的抱著楊帆的脖子,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能讓哥哥如此開心,筱月非常自豪。

    一番熱鬧的慶祝後,楊帆提出晚上出去好好玩一玩,筱月說不想出去,就想在家里好好陪著楊帆和老人。這個女孩地懂事。總是在這些細微的地方顯露出來。目光中擔憂也深深的打動了楊帆的心弦。

    晚上和老人一起坐著聊天的時候,楊帆發現了筱月的異常。仔細一想就知道她的擔心。

    “小丫頭片子,瞎想啥呢?明天休息,你陪我去勞務市場請個保姆回來。”

    被楊帆一語道破心思的筱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頭,隨即動情地趴在楊帆的腿上,笑著說︰“哥,您真神,啥事情都瞞不過您的眼楮。”

    楊帆不認為自己有多神,得出這樣的結論,完全歸結于對筱月的了解。一對老人需要照顧,還有一個哥哥。這些都是筱月放心不下的事情,作為哥哥的楊帆肯定要解除這些。

    保姆請回來之後,筱月又忙開了,每天和保姆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告訴保姆這些那些,已經注意事項。

    關于“歡樂中國行”的事情,最終訂下來了,7月中在宛陵舉行一場演出。這個事情在常委會上提出來後,具體負責地當然是聶雲嵐,主管領導落在了楊帆頭上。這個事情沒啥具體地好處,也沒人和楊帆爭。董中華和元振也巴不得楊帆多點這樣的事情去忙,兩人頗有一點一拍即合地意思,由董中華提出,元振附和,楊帆偏偏還不反對,樂呵呵的把這個活接下來。誰讓楊帆是主管黨群和意識形態的副書記。

    搭建舞台的事情,聶雲嵐請示了一下楊帆後,很快就拿出一個施工方案來。對于宛陵市而言,這也是一次面子工程。財政方面在這上面的撥款倒是非常干脆的。

    “楊帆!”朱子揚突然出現在楊帆的辦公室門口,這多少有點意外。

    “快進來,怎麼想起來到我這來了。”楊帆連忙起身招呼,朱子揚臉上閃過一道陰翳,坐下之後連連冷笑說︰“高天這個家伙,我算是看走眼了。”

    楊帆听了一愣,遞給朱子揚一支煙說︰“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朱子揚回頭看看林頓,楊帆會意的一抬手,林頓立刻走了出去。

    “上次高天提賭場的事情,我當時沒有答應他,找別的接口推脫了。事後我去省城,又找了那個歌舞團的妞出來。結果,你猜我問出啥來了?”

    楊帆心里暗暗的一驚,心說朱子揚問出的事情肯定不小。

    “問出啥來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8-27 15:16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宗旨
    能讓朱子揚找到辦公室里來,這事情肯定好不了。

    “高天這小子,開始的時候利用女朋友謝苗,誘騙那些女的去玩,然後給她們吸食一些軟性毒品。時間長了,歌舞團里的女孩子,十有**都上了他的套子。然後這家伙利用這些女孩子搞**公關,咪咪也就知道這些。”

    楊連連冷笑說︰“這些也就足夠了,難怪他們在賓館里被抓的時候,搜出不少毒品來。想必顧簡兩位也是高天轂中之物!”

    朱子揚嘿嘿一笑說︰“我特意來跟你說這個事情,就是要讓你防他們一手。這種人膽大妄為的,做事不擇手段,他們可不比我們,我們好歹還為頭頂上的老一輩想一想。他們的眼楮里只有自己,不管別人死活。純粹的以利益為做人的原則。”

    朱子揚的話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不消說今後肯定對高天等人敬而遠之。楊帆說起自己在宛陵搞的小動作後,朱子揚听的是哈哈大笑說︰“難怪,那三個小子到宛陵的時候,臉上手上全是紅點子,原來是出自你的杰作啊。”

    楊帆冷笑說︰“這還是看在他們家老子的面子上,不然我光是毒品這個事情,就夠立案的。整倒他們幾個,得罪了家里的老的,實在是得不償失。”

    朱子揚笑著說︰“不過,這幾個人很討厭啊。照我看,他們不提出開賭場的事情也就算了,提出來就直接回絕他們。得罪也就得罪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朱子揚說完了事情就回蕪城去了,沒有留下來的意思。楊帆猜到估計這小子是回去布置,做好準備今後能堵上高天他們開口的路子。仔細想想高天這些人做事的手段,說起來也沒啥可稀奇的,就是用漂亮女人開道,然後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數,控制脅迫一些官員。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做起這些事情來順利的很。歸根結底,還是沾了他們老子的光。要是他們干地事情被老子發現了,會是什麼樣一個結果呢?

    不過,做官做到省一級的,假如真的倒下了,絕對不是因為女人金錢一類的事情。這些都只是能拿出來說的罷了。

    楊帆抱定一個宗旨,井水不犯河水。對于高天他們,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們的事情絕不往里摻和。想到高天他們做事地手段,楊帆多少有點為侯大勇擔心了。尋思著是不是給侯大勇提個醒,免得將來成了別人的替罪羊,不過想到侯大勇在這個問題上有所隱瞞的做法,楊帆壓下提醒的念頭。

    “哼哼,隨他去吧。”自言自語一聲後。下班時間到,楊帆夾著公文包,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在進進出出的人流中。楊帆的身影顯得有點刺眼。因為楊帆這麼干,辦公室里的官員們,最近都不敢坐公家車上下班了,只有董中華還是照舊。

    天氣有點熱了。楊帆走立刻一會一頭地汗。心說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啊。干脆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開到劉鐵負責地那個汽車銷售點。

    這里地服務人員。還真地沒有人認識楊帆地。見楊帆圍著一輛價錢是五萬多地車子轉。立刻又服務員上來解說。車子怎麼買地好地。省油啊。等等等。這些專業人士地嘴巴就是厲害。把一輛五萬塊地車子。說地跟寶馬奔馳似地。

    “您地眼光真好。這輛長江汽車集團生產地R6型轎車。您可以零首付開走。”見買賣做成了。銷售員地奉承話更是不要錢似地送過來。

    楊帆笑著摸出電話。給劉鐵打過去說︰“劉鐵。我買了輛車子。能不能給點優惠啊。”

    劉鐵一听就傻了。連聲說︰“啥?你到自家店里去買車?我靠!把電話給店里地人。”

    開著一輛在劉鐵看來便宜地令人發指地新車子。拿上買車地手續。在店員們目瞪口呆地歡送中。楊帆離開了銷售點。

    回到家里,楊帆發現一個新問題,沒車位了。這個有點頭疼啊,只好打個電話,讓劉鐵派個人來。把寶馬開到他那里找地方存放。回頭找個時間還給祝雨涵算了。車子嘛,就是一個代步的玩意。開地太好了刺眼。

    筱月發現楊帆開著輛新車回來了,從樓上下來,圍著車子轉了半天說︰“這車子不如原來的那輛。”

    楊帆笑著打趣說︰“便宜貨,給你買的。”

    筱月還當真了,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說︰“哥,我又不會開車。”

    這表情讓楊帆的心念一動,干脆順水推舟說︰“那怕啥,晚上哥教你,回頭去找個駕校,學個本子。以後我妹子就是有車一族了。”

    筱月倒是挺開心的,圍著車子又轉了一圈,非常遺憾的樣子說︰“可是我快開學了,到了京城就開不成了。”

    楊帆笑著說︰“到京城,你還怕沒車子開麼?你嫂子,周穎姐姐,她們的車子不讓你開,我就打她們的屁股。”

    楊帆說了就做,晚上就帶著筱月到開發區附近人少車少地地段,開始教筱月開車。第二天還讓劉鐵帶筱月去駕校報名。

    眼看著“歡樂中國行”演出地日子漸漸的逼近,楊帆特意去視察了一次演出場地地準備。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大街上多出了不少買望遠鏡的人。好幾次楊帆和筱月晚飯後在街上散步,都被人攔住要不要望遠鏡。

    楊帆還搞不清楚為啥呢,很自然的就拒絕了。倒是後來筱月解釋,是因為“歡樂中國行”要來宛陵了,這票價賣的高的嚇人,筱月的好多同學都要去看。最便宜的票也要五百塊一張。

    楊帆心說這個票價這麼高,聶雲嵐匯報的時候怎麼沒提啊?不過楊帆仔細想想就算了,心說聶雲嵐搞這個事情,最近也累的跟條狗似的,就別吹毛求疵的了。看看筱月提到“歡樂中國行”時一臉的向往,楊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光滑的小臉蛋說︰“想去看啊?”

    筱月不好意思的微微紅著臉說︰“這次秦馨要來,我最喜歡她了,想去現場看看她。”

    楊帆忍不住的咳嗽兩聲,筱月連忙伸手幫忙拍著背。看看這妹子這麼懂事,楊帆的心立刻就軟了,忍不住就笑著說︰“想看跟容易,你哥我好歹是歡樂中國行籌備委員會的總指揮,要幾張免費的票,跟玩似的。”

    “啊!”筱月眼楮頓時就瞪圓了,有點不相信的說︰“哥,你可別騙我啊。買票要好多錢的,別自己掏錢買票,然後回來哄我是免費的。”

    楊帆頓時哭笑不得的說︰“你就這麼看你哥啊?”說著楊帆笑呵呵的摸出手機來,撥了聶雲嵐的號碼說︰“聶部長麼?歡樂中國行的票還有沒有多余的?嗯,要位置好一點的,幾張啊?先來五張吧。”

    掛了電話,楊帆笑著看著筱月,小姑娘已經笑的合不攏嘴巴里,猛地挑起抱著楊帆的脖子,小嘴巴狠狠的在楊帆的臉上啃了一口說︰“哥你太好了!”

    楊帆現在完全就是個溺愛妹妹的哥哥,享受了妹子送來的香吻後,有點嘴巴不帶看門的笑著說︰“這算什麼,要不要我帶你去見見秦馨啊?”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到樓下了,筱月當楊帆開玩笑呢,笑著說︰“好啊,正好我有幾個好同學,她們也很喜歡秦馨。你要是能讓她們得到一張秦馨的簽名照片,嫩把她們樂瘋了。”說著筱月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楊帆︰“哥,那五張票您真的要到了?”

    楊帆笑著點點頭,筱月接著說︰“能不能多給我一張,我有個好朋友,她家里條件也挺艱苦的,買不起票,就只能在家看電視轉播了。我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去看。”

    人真是不經念叨的,剛提到秦馨,楊帆的手機就響了。看來看顯示的號碼,楊帆楞了一下,當著筱月的面接听。

    “呵呵,怎麼是你啊秦馨?”楊帆說話的時候,筱月的嘴巴有點合不上了。心說,這也太假了吧?秦馨啊,怎麼會給哥打電話,兩人怎麼是認識的?

    “我來江南省為一個品牌做代言,忙一個星期後正好參加歡樂中國行的演出。最近沒事,我就提前來了,想和你聚一聚。”秦馨這麼一說,楊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妞到了宛陵了。

    “那個,你這樣來不怕被記者發現啊?現在的狗仔隊可是無孔不入的。”

    秦馨笑著說︰“我快下高速了,你能來接我麼?”

    楊帆稍微想了想說︰“就你一個人?”

    秦馨說︰“那能有幾個?我小心著呢。”

    看了看身邊的筱月,楊帆笑著說︰“我妹妹是你的粉絲,想見見你,可以麼?”

    秦馨听了不由心中一陣甜甜的,面露歡喜低聲說︰“看你說的,你妹子不就是我妹子麼?”

    “那好,你下了高速,一直往前開,發現一個立交橋的時候,停在路邊等著。”

    掛了電話之後,楊帆朝筱月笑著說︰“說曹操曹操到,我帶你去見活的秦馨。”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46
第271章 美國客人

副駕駛位置上的筱月,猶自一副不信的樣子,車子開到了地方,看見一輛黑色的三菱吉普停在路邊時,楊帆把車停下,讓筱月在車上呆著,從車子裡下來。正在車裡張望的秦馨,一眼就認出了楊帆。


  「我在這!」秦馨興奮的叫了一聲,楊帆笑著過來。


  「這裡不方便,你也別下車了,跟著我走就是。」秦馨儘管顯得有點激動,但還是微微的點點頭,公眾人物的煩惱,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楊帆看她包著頭巾,帶著墨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轉身回去。


  車子開進城東的那座小院子內,進門開燈後,摘下墨鏡和頭巾的秦馨露出本來面目,筱月看清楚後立刻像喝醉酒似的,身子一震劇烈的搖晃。


  將手伸進嘴巴裡面,輕輕的咬了一口,發現會疼時,筱月才明白這不是在做夢。楊帆能帶著筱月出現,說明了筱月的重要性。所以聰明的秦馨笑眯眯的主動朝筱月伸手說:「你好,認識一下,我是秦馨!」


  「等一下,讓我尖叫一聲先!」


  三人在樓上坐了一個多小時,筱月已經漸漸的從初見秦馨的喜悅中平靜了許多,女孩子的細緻讓筱月從秦馨的目光中發現了許多。


  秦馨和哥哥的關係不一般,這個結論筱月並不難得出,要不然楊帆不會把秦馨帶到這個地方來。完全可以住到酒店裡面去。


  在筱月的概念裡,楊帆是了不起的,無所不能的哥哥,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哥哥。所以秦馨看楊帆時目光中的情愫,在筱月看來非常的正常。不是這樣才不正常了。筱月是見過張思齊的,心裡雖然隱隱的有點覺得楊帆和秦馨之間的關係不太那個,但是很快就坦然了,哥哥做啥事情都是能接受的。很明顯,在秦馨和楊帆之間。筱月更看重後者。


  「我該回去了!」看看時間不早,筱月主動站了起來。


  楊帆當然不能放心筱月獨自回去,站起笑著說:「好,我送你回家。」秦馨想了想也站起來說:「我們一起送吧,一個人在屋子裡怪無聊地。」


  目送著筱月上來樓。楊帆這才倒車出來。車子在夜晚道路上慢慢行駛。安靜地坐在一邊地秦馨。帶著一臉地微笑。注視著楊帆駕車地樣子。


  「你很累?」秦馨地眼珠子詭異地轉了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楊帆多少有點意外。扭頭看了一眼秦馨地笑臉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感覺累地時候我。我會對著鏡子看自己地表情。現在你地表情就有點像我累地時候。」


  車子開進院門。剛剛進屋。楊帆還在關門地時候。秦馨從背後抱住了楊帆地腰。這幾年秦馨地名氣越來越大。生活空間則越來越小。無孔不入地狗仔隊們為秦馨地發紅起到了推波助瀾地作用。但反過來又成為秦馨睡覺都要關窗地原因。


  明星和娛樂記者之間。就存在著這樣一種辯證地關係。多少女孩子在沒有成名之前。記者不找她。那還得像辦法往跟前湊。假如是某個啥出名地記者。一些女孩在絕對是不惜陪著上床。換取一份報導。或者在某報導中提一下名字。


  秦馨這幾年以青春玉女的形象出現,出道至今幾乎沒有傳出任何緋聞。清純,美豔。自律這些字眼是記者們提到秦馨時用的最多的。


  有誰會想到,夜半時分,鏡頭前冷豔無比的秦馨,此刻的慾望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發狂的親著一個男人地臉,兩人從樓下一直糾纏著進來臥室時,已經成為兩具赤裸的羔羊?


  又有誰會想到,夜半時分,秦馨那雙演繹了眾多清純少女的臉。此刻正媚眼如絲,目光流轉的看著一個男人,然後跪在男人的面前,深深的埋首於胯間。


  楊帆能清楚的感覺到,秦馨對自己的感情,從最初的一種依靠,慢慢地演變成了一種依戀。首先這無疑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其次秦馨別無選擇。前者是重點還是後者,現在都不重要了。


  窗戶上緊閉的。屋子裡兩著一盞曖昧的闇弱的床頭燈。將兩具重疊在一起的身影拉的老長。清純美豔的臉蛋,此刻變換成一種妖豔和瘋狂。長期積鬱的慾望。在爆發地一刻造成地破壞力是驚人的。


  美妙地幾乎沒有瑕疵的身軀,伴著一張喝醉酒似的表情,如同醉後騎馬一般劇烈的上下前後左右的搖擺。


  楊帆幾乎沒有怎麼動彈,秦馨已經自己到達了一次高潮,渾身無力的趴在男人的胸膛上,魚上岸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感覺到裡頭一陣強烈的抽搐和壓縮,腰下一陣氾濫,接著就是秦馨軟趴趴的俯下身子,然後一動不動的。楊帆能明白秦馨此刻瘋狂的源頭所在,多少帶著一點試探和調笑的語氣說:「實在不行,你就找個男朋友好了。」


  「瞎說!」秦馨無力的白了楊帆一眼,微微的搖晃了一下身子低聲說:「說不經常想這個事情是假的,但是每每遇見一個還算不錯的男人,我都會拿你和他比。每次的結果都一樣,曾經滄海難為水。再怎麼難受,我也只能憋著,又不是沒有盼頭。王寶釵苦守寒窯還十八年呢,我這算個啥?」


  楊帆也沒想到,看著嬌柔無限的秦馨,剛才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能量。現在楊帆有點明白她剛才的瘋狂了。從她舉的例子不難看出,這個女人的骨子裡還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


  秦馨在楊帆這些女人當中,屬於一個比較特殊的例子。最初是帶著強烈的目的來的,楊帆一度以為,一場交易結束之後,兩人之間的交集會漸漸的淡漠。然而事物的發展總是不按照人地主管意識去進行。


  秦馨在得到了想得到的事業輝煌的同時,也把感情搭理進去,並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沒力氣了,你上來好麼?」緩過一點勁來後,秦馨發出了繼續的暗示。


  這一夜的秦馨是個完全顛覆鏡頭前屏幕上清純概念的女性,各種體位。各種渠道都主動地去嘗試,一個人壓抑了太久,爆發出來果然是驚人的。


  精疲力盡後的兩人,最後的姿勢是秦馨平躺著,架起一條腿,楊帆從側面深入。這個體位是秦馨最喜歡的體位之一。因為能更加的深入,並且方便男人的撫摸。


  「就放裡面,別出來。」秦馨說罷挪動身子,背對著楊帆緊緊的貼著,整個過程兩人沒有離開。


  「那個歡樂中國行,你準備上什麼節目?」楊帆一邊撥弄著殷紅的一點,一邊低聲在秦馨地耳邊說。


  「隨便唱兩首歌就是了。到時候你會去看?還會在開幕式上發言吧?」說起這個,秦馨不覺有點興奮的回頭,看看楊帆的表情。


  楊帆搖搖頭說:「我應該不會出席。這次地歡樂中國行。目的是為了給宛陵文房四寶文化節開幕助威。表面上我是演出籌備委員會的總指揮,實際上就是個打雜的。文化節的各項公關活動,都是市長在負責。到時候出彩的也是政府那邊的人。說實話,我對這種面子上的工程並不贊同,耗資巨大,真實的效果如何未必能看地到。別的不說,就光是你要演出的那個舞台,就花了八百萬。雖然這些開支在門票上能收回來,但是最後的收支結果出來,賬面上能做到收支平衡就不錯了。」


  秦馨多少有點好奇的回頭問:「這是為啥?」


  「為啥?有多少錢在過程中悄悄的流逝,不是你能想的到的。上上下下為這個事情忙碌的有多少人。各種花銷地名目,也不是你能想像的。呵呵,算了,不說這個。」楊帆終止了這個話題的議論,秦馨也沒有追問。


  「不過這一次宛陵之行,不是因為你在我是不會答應來的。」秦馨低聲說了一句,接著微微的一聲嘆息。呵呵,這話是怎麼說的?現在距離正式演出還有十天呢,你完全可以找個藉口拒絕。」


  秦馨笑著說:「不行。藝人也要有職業道德的。我答應的事情,就必須做大。」


  楊帆微微一笑,伸手在那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慢慢地摸索,找到那一點微微凸起後輕輕地揉動起來。口中則笑著問:「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秦馨微微地皺眉說:「一個討厭的傢伙這次也來了,人家到哪他死活要跟著。」


  「哦,原來是一個追求者。」楊帆明白了,心裡並不在意。嘀咕一聲,一翻身把懷中嬌柔綿軟的身子壓在底下。


  「還有點時間就天亮了,弄完了睡。」嬌吟聲再次配合的響起。


  宣傳部長聶雲嵐懷揣著五張票走進楊帆的辦公室。自打上次會議後。聶雲嵐的處境發生立刻微妙的變化。臨陣退縮帶來的後果是元振最近對聶雲冷淡多了,本以為會順勢伸出橄欖枝的楊帆。居然在一次勝利之後沒啥動靜了。這讓聶雲嵐多少有點失望,心裡想著你這個年輕人,怎麼硬一下又萎了?


  市委副書記雖然排名第三,但是管著黨群呢,管著市裡一幫子幹部的官帽子。一個強勢能幹而又背景深厚的副書記,隨時有可能對上面兩位構成威脅,並且取而代之。楊帆和董中華現在也算是撕破臉的了,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反倒是元振的政府這邊,和楊帆的矛盾顯得沒那麼尖銳。


  仔細的分析了宛陵政局的局面,聯繫上最近在籌委會工作上楊帆的放羊式態度,聶雲嵐合理的分析後認為這是一種釋放善意的表示。楊書記是希望能團結大多數的,但是不能做的太明顯。


  於是聶雲嵐決定親自送票到楊帆的辦公室。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經歷和故事,從政的女人故事往往更精彩。20多年前,聶雲嵐走進德光市委大院的時候,曾經聽過這麼一句話。


  「大院裡每一個漂亮或者曾經漂亮地女人背後,都有一個權利的支持存在。」


  最初聶雲嵐把這話當笑話聽,當時她還是一個團市委裡的小小辦事員。後來的經歷驗證了上面那句話的真實性,一些不干接受規則的女孩子,選擇了離開。留下地。本身又沒有什麼背景的,就只能在規則內艱難的往上躑躅攀爬。想得到就要付出,得到了就不願意放手,這個圈子裡的每一個都是這樣的心態吧。


  「楊書記,您要的票我給您送來了。」聶雲嵐看見楊帆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就好像不平等條約簽字時屈辱的那一方。既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聶雲嵐就清楚無法回頭了。官場上有一個說法,叫站隊。


  聶雲嵐地事情楊帆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她是李樹堂從德光調過來的,顯示在副市長地位置上幹了半年,隨後接手宣傳部的工作入常。


  聶雲嵐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了,但是稱之風韻尤在或者半老徐娘,倒也不算過分。這個女人挺會保養的,看著也就三十三四歲的樣子。


  「來了,請坐。」楊帆表現的非常客氣。但聶雲嵐能感覺的到這是一種表面上的和諧,這個院子裡坐在權利椅子上的人,對於和諧的把握。功力基本都是大師級別地。「和光同塵」「一團和氣」之類的字眼,在中國歷史上存在的有日子裡,大家表面上也確實都這樣,暗地裡照樣斗的你死我活。


  聶雲嵐坐的很正,目光也非常的簡單。走進楊帆的辦公室,聶雲嵐心裡非常清楚,她這樣的楊帆是不可能看重她的肉體地,能拿出手的是手裡的那一票話語權。所以,最原始的交易在這裡是行不通的。要是換作下面的一下人。她或許還有點市場,在楊帆這裡,談都別談。


  楊帆簡單的問了幾句歡樂中國行的準備事宜後,聶雲嵐笑著主動說:「衷心希望楊市長能下去視察一下,指導工作。」


  面對這個比自己大不少的女人,楊帆只是平靜地笑了笑,面無表情地說:「好吧,你安排一下,看看什麼時候方便。」


  聶雲嵐心裡一陣狂喜。自己的賭博終於成功了。走出楊帆地辦公室時,聶雲嵐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辦公室裡的郝南總是一副冷臉,即便是最貼身大秘書宋宇,也難得看見郝南的笑臉。但是現在宋宇就看見了,同時看見的還有一份剛剛地上去的報告,一份組織部轉呈的報告。大致內容好像是宛陵市下面兩個區縣的幹部調整。


  「這個小子,干的不錯啊!」輕輕的放下手裡的報告後,郝南站起走到窗戶前,伸個懶腰後深呼吸一下。


  宛陵到底發生了什麼?報告上顯示的不過是幾名幹部的正常調動。不過以郝南的政治素養。很容易就看出來其中發生的一些事情。楊帆這個年輕人,在這一次幹部調整過程中。居然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這個令郝南太意外了。


  身為一把手的郝南,非常清楚一把手話語權的威力。何少華一手扶持起來的董中華,當時是趁虛而入,但是一把手就是一把手,要給下面的人穿小鞋,那個難度並不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宛陵市委一把手董中華,主政一年之後並沒有能有效的發揮一把手的威力,較好的整合宛陵市的各種力量。當然,這其中也許有元振這強大的掣肘的存在,但是從某個角度來說,楊帆回宛陵才幾天啊?你早都幹啥去了?


  難怪最近何少華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自己不過是放一個楊帆進宛陵,就攪的何少華原本認為已經在握的宛陵雞飛狗跳。女兒何小梅狼狽而走就不說了,如今在宛陵的人事權上,一手提拔的董中華,似乎也不怎麼給他長臉,心裡能舒服才怪了。


  「是不是下去視察一下呢?」郝南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辦公室裡的電話突然響了,秘書鄭宇接了之後,立刻朝郝南笑著說:「郝書記,應行長電話。」


  應雅茹,郝南的結髮妻子。原來是京城招行下面一個分行的副行長。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在銀行裡也就是一個不怎麼管事的副行長。隨著郝南的調動,最近應雅茹也在忙活著調來江南省,照顧郝南的生活起居。


  「嗯,事情辦地怎麼樣了?」在夫人調動的問題上,郝南並沒有過多的插手。不過是給一個京城人行的故舊打了個招呼,其他事情基本沒過問。


  「辦好了,後天的班機到江南省。對了,應自強死活要跟著到江南省,你兒子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來跟他說吧。」


  提到兒子,郝南地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對著電話裡甚是威嚴的哼了一聲說:「你搞什麼名堂?好好的京城不呆著,跟著瞎起鬨?」


  京城Q大畢業。工作了一年的應自強,表面上看起來顯得有點老成,實際上作為父親郝南非常清楚。應自強的老成都是裝出來的,骨子還是個隨性的傢伙。


  「爸爸,我想到基層去鍛鍊幾年,京城的部委裡面死氣沉沉地,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做點像樣的事情出來,難比登天啊。」應自強的解釋確實是說在點子上了,不過郝南不打算慣兒子這個毛病,顯得有點不快地說:「好高騖遠!把電話給你媽媽。」


  郝南的聲音瞬間從威嚴變成了一種柔情脈脈,微笑著對應雅茹說:「你啥意見?」


  「孩子有這樣的想法。我還是傾向於支持他。」應雅茹說的非常含蓄,並沒有強迫丈夫一定要答應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你告訴這小子,到基層去可以,但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還有啊,不許拿老子的旗號招搖撞騙的。」


  掛了電話之後,郝南不住的嘀咕著:「放哪去比較合適呢?」一轉眼看見桌子上地報告,看見楊帆的名字時。郝南不由微微一笑。


  下班之後,楊帆來到城東的小院子內,收拾好行裝的秦馨顯得多少有點不捨的看看這個呆了兩天的地方。


  「什麼?你送我去省城?」聽到楊帆的意思後,秦馨的心裡說不甜蜜那是假的,這個男人雖然不能時常和自己在一起,不過每一次都是很努力讓自己開心一點。


  「怎麼?不想我送你麼?那算了。」楊帆調笑了一句,秦馨滿臉歡喜地說:「討厭!」


  這邊還沒出發呢,楊帆接到省城陳雪瑩打來的電話:「老四,趕緊的到省城來。有好事情。」


  楊帆正在幫著秦馨把行李弄上車呢。笑著回了一句說:「你能有啥好事便宜我的?」


  陳雪瑩說:「別這樣看你姐姐嘛,傷自尊啊。趕緊的。最好連夜來。」


  陳雪瑩的性子楊帆還是有所瞭解的,這就不是一個說話隨便的人。能有啥好事呢?帶著這個疑問,楊帆開著秦馨的吉普,踏上了前往省城地道路。


  到了省城緯縣礦業集團辦事處地門口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楊帆下車之後把駕駛位還給秦馨,回頭笑著說:「開車小心點。」


  秦馨駕車去和經紀人以及助手回合去了,楊帆等車子開遠了,摸出電話來打給陳雪瑩說:「我到辦事處的門口了,你在哪?」


  陳雪瑩笑著說:「趕緊到希爾頓酒店717房間來。」


  楊帆一聽還要過去,露出不滿地情緒說:「你一個電話,我連晚飯都沒吃就過來了,怎麼說也要補償一下我吧?」


  陳雪瑩笑著罵:「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弟弟,我好心好意的幫你,你倒反過來找我要好處,太沒人性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房間給你開好了,到了給你準備一碗麵條。」


  掛了電話楊帆急急忙忙的到來酒店的房間,敲開門之後,裡面陳雪瑩和石磊都在裡頭。


  「面條呢,我先吃點,餓死我了。」楊帆進來後也不著急先問啥事情,直接要吃的。


  陳雪瑩從冰箱裡拿出桶康師傅說:「就只有這個了。」


  「我靠!」


  對付了一下之後,感覺到飢餓的感覺遠去後,楊帆這才朝一直在笑著看自己的這對夫妻說:「好了,說啥事情這麼著急把的叫來吧。」


  陳雪瑩地過來一張面巾紙說:「是這樣的,我留學美國時認識的一個朋友。由於美國經濟受金融危機的衝擊,她的家族決定到中國來尋找新的市場和發展機會。她帶來一個考察團過來地,已經轉了大半個中國了。前些天在省政府搞的一個活動上,我們湊巧碰上了。」


  「他想在江南省投資?」楊帆多少來了點興致,畢竟手裡還管著招商引資的事情呢。招商局雖然沒抓手裡,但是作為主管領導。這方面還是要去做的。


  「她的家族是做精密醫療設備的,目前世界經濟都不景氣,只有中國地環境還算是不錯的。所以,她向家族建議,在中國投資興建廠區生產,這樣的話爭奪中國市場會有一定的優勢。」


  楊帆大致的弄明白之後,微微的皺眉說:「美國人在技術上一直非常的保守,對於一些先進技術控制的非常嚴格。你的朋友有沒有這樣地麻煩。另外還有一個事情,醫療設備這個東西。不是藥品,消耗起來沒那麼快的。」


  陳雪瑩笑著說:「這個就不是你擔心的問題了,她既然能來中國。肯定是不會違反美國地法律的。」


  楊帆對美國人沒啥好感,這個世界霸主,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到處炫耀武力,把自己的意識形態強加給別的國家和民族。好像這個世界上,除了美國人的政治體制,其他的體制都應該徹底湮滅似的。更讓楊帆討厭的是,這國家老幹那種自己花錢,別人買單地事情。


  「就為這個你們把我連夜叫來了?我堂堂市委副書記,雖然談不上日理萬機。也是很忙的。她到了宛陵我好生接待就是了,沒必要搞的這麼緊張吧?」


  石磊這個時候笑了,埋怨的看了一眼陳雪瑩說:「被我猜到了吧?」


  陳雪瑩只好無奈的苦笑著解釋:「老四,這次她帶著強烈的投資興趣來的,我們私下裡談過多次。目前,省外經委和省城市政府開發區的人,整天都盯著她。一些消息靈通的市,也都瞪著眼睛希望能把這個大投資商拉過去。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動


  「在哪裡投資不是我動心就能決定地,我的意思你讓我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上來。本身就是不負責的態度。」


  楊帆正說著呢,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陳雪瑩連忙過去開門,隨即聽見陳雪瑩一聲熱情的招呼:「嗨,勞拉!見到你太高興了。」


  陳雪瑩親熱的拉著一個金發女郎進來了,進門之後看見楊帆和石磊在,金發女郎抱歉的對陳雪瑩說:「不好意思,沒想到你有客人在。」


  陳雪瑩笑著解釋說:「沒關係,都不是外人。這位是我丈夫石磊。這位是我弟弟楊帆。」


  楊帆的英語水平很一般,讀書的時候對那些豆芽字頗為深惡痛絕。讀研的時候英語六級都是周明道幫著作弊來地。想起來周明道這個頗為方正地人,為了楊帆還真的做了不少違背原則地事情,要不楊帆怎麼可能這麼早拿到碩士文憑?


  「你好!楊,你很帥!我喜歡!」和楊帆握手的時候,這個看起來性感豔麗的美國女人,居然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心思。


  「該死的美國佬,就不會含蓄一點麼?」楊帆心裡嘀咕著,嘴上卻是非常客氣的說:「謝謝你的誇獎,勞拉女士!」楊帆說的是中文,勞拉沒聽懂,追問了一句:「你說啥?可以說英語麼?」


  楊帆面帶微笑,朝陳雪瑩說:「請翻譯給她聽。」


  陳雪瑩知道楊帆這是故意的,英語再差假假的也是過了六級的,能聽懂勞拉說的,你還不會簡單的說一句問候的話?


  勞拉坐下之後,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楊帆的臉,美國女人大多數都是這樣的吧?楊帆心裡想著這個,嘴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對著,然後讓陳雪瑩翻譯。


  看看時間不早,楊帆站起身子說:「不好意思,我該休息了。我的房間呢?」


  陳雪瑩聽著不由狠狠的瞪了楊帆一眼,讓石磊帶著楊帆去房間。臨走的時候,楊帆還算禮貌的朝勞拉告辭。


  「陳,你的弟弟不喜歡我麼?」勞拉目送著楊帆的離開,多少有點遺憾的樣子。


  陳雪瑩笑著解釋說:「沒有的事,他是對我有意見呢。你來之前,我們之間有點小爭執。」


  「哦,我真無辜!陳,我的代表團明天就要回美國去了,我的考察結束了,這次來是向你辭行的。」


  陳雪瑩聽了心裡微微的一驚,不動聲色的問:「怎麼,你投資的方向確定了?」


  勞拉笑著說:「這個是商業機密,請恕我無可奉告。」


  陳雪瑩苦笑著攤了攤雙手說:「抱歉,我本來還希望你能到宛陵去看一看的。」


  「哦,陳,你為什麼那麼執著的希望我去宛陵走一趟?」勞拉露出不解的表情,陳雪瑩笑著解釋:「我弟弟是宛陵市委副書記,相當於美國一個城市的副市長,他負責那個城市的招商引資工作,我承認我有點私心。」


  「噢,你弟弟真了不起。這麼年輕就是副市長了。」


  陳雪瑩也沒辦法跟勞拉解釋清楚中國的政治體系,美國人的概念裡,兩套班子那不是重複了麼?更沒辦法理解,市委書記這個職位存在的必要性。


  「呵呵,只能說我弟弟沒有好運氣,錯過了和你合作的機會。」


  「考察團的日程已經決定了,但是我可以以私人的身份去一次宛陵。」勞拉狡黠的轉動著眼珠,陳雪瑩倒是聽的有點愣住了,隨後笑著張開雙臂擁抱勞拉說:「太感謝了!親愛的勞拉。」


  勞拉回應著陳雪瑩的擁抱,帶著一絲玩笑的口氣說:「你的弟弟很帥,也很酷!我想追求他。這個,你不會反對吧?」


  陳雪瑩聽了不由哈哈大笑說:「那我要勸你還是別有這個想法了,他有未婚妻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49
第272章 局變

「中國人的愛情觀念真奇怪!」勞拉嘀咕一聲,這一次陳雪瑩聽了也微微的汗顏。在美國呆了三年,陳雪瑩也算是守身如玉,一個傳統家庭出來的孩子,往往在觀念上是難以轉變的。倒是現在很多新新人類,他們能很快的接受一些新鮮觀念,並且能「發揚光大」。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石磊笑呵呵的從冰箱裡拿出啤酒,丟給楊帆一罐說:「你不喜歡那個勞拉?這兩天你姐姐晚上都是和她泡在一起的,本來想晚上一起去酒吧坐一坐,聯絡一下感情,現在看來泡湯了。」


  楊帆笑著搖頭說:「雖然我沒有怎麼接觸美國人,但是從這個國家發展歷史和一些翻譯的書裡,我覺得我能理解一些這個國家國民的秉性。感情投資對於他們而言,效果並不明顯。美國人從來都是最看重利益,只有利益對他們來說是最實在的。美國人做生意,最求的永遠是利益最大化,就算他們要到宛陵去投資,我能做的也是在談判桌上和他們較量。只有在談判桌上獲得的勝利,才是有意義的。」


  「要不是知道你沒出過國,我還真懷疑你在國外呆過很長的時間。」


  陳雪瑩的好心楊帆並沒有受領的意思,洗個澡就睡下了。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宛陵去上班,楊帆得早點休息。楊帆表現出來不滿,自然是一種作態,也是一種掩飾。


  經過和陳雪瑩的接觸下來,楊帆對她的性格多少有點瞭解,今天的裝著不滿的樣子,回頭陳雪瑩在這個事情上會更加的賣力幫忙。說白了楊帆這是在算計陳雪瑩,不過楊帆的算計是在一個小範圍內,完全不會觸及到陳雪瑩的利益。


  另外一點,美國人現在是金融危機的中心,說實話楊帆對於這個投資的可能性抱著強大地懷疑心態。尤其是勞拉表現出來的輕佻,這其中固然有美國人的文化和性格上差異。但是。楊帆感覺到勞拉不想是一個來做正經生意的人。


  懷疑歸懷疑,楊帆沒有露在臉上。第二天一早就讓石磊派車送自己回去。和勞拉在酒吧裡泡到很晚的陳雪瑩,起來之後得知楊帆已經回宛陵去了,氣的直跺腳罵石磊。


  回到宛陵,剛上班秘書長柳正陽就急急忙忙地來通知楊帆開會。


  「什麼會?怎麼原先沒見通知?」楊帆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柳正陽立刻回頭掃了掃門口。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說:「宛陵到黃山的高速公路省裡批下來了,這可是一塊大肥肉,今天開會就是討論這個事情。」


  柳正陽這麼一說,楊帆心裡就明白了,這條路的上馬已經喊了好幾年了,當初李樹堂在的時候就在喊,一直沒能最終確定下來要修這條高速公路。以前修路是指望省裡撥款,這個提議因為省裡利益的無法協調,加上省財政的困難而一直被擱置。前一段楊帆在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時。會議上元振提到過這個事情。


  當時這個提案被通過。是因為董中華大力地支持。沒有給元振唱反調。那時候楊帆就覺得有點不正常。現在批下來了。不知道今天地會議會出啥事情。


  「同志們。在省委省政府地關懷和大力支持和協調下。宛陵至黃山地高速公路修建計劃。省裡終於批下來了。這是一條我們期盼已久地路。是宛陵背靠長三角對外輻射戰略地重要一環。也是宛陵經濟騰飛不可或缺地一個必要因素。…………………………。」董中華不愧是政工幹部出身。總結起經驗和理論來。是一套一套地。光聽他說地這個話。你會以為修了這條路。宛陵地經濟就能騰飛了。


  董中華說完後元振接著說。話題還是圍繞著這條路。


  楊帆非常懷疑一件事情。那就是董中華和元振是不是已經在這個事情上達成了妥協。又或者是不是省裡地政治格局發生了新地變化?


  「為了這條路能早日上馬。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多次與省有關部門溝通和協調。最後達成一致意見。由宛陵市和黃山市分別出資一部分。省政府撥款一部分。三方出資共同修路。該路段在我市境內全長45公里。計劃總投資為26億元。市政府將從地方財政撥款6億。用於該道路地修建…………。」


  元振說到這裡地時候。楊帆地腦子裡漸漸形成了一個概念。那就是一張利益地大網無形地張開了。


  會議開的很順利,以楊帆為首的這一撥常委,在這個問題上一言不發,就看著董中華和元振盡情的發揮。


  回到辦公室,楊帆的腦子裡始終有點問題沒有想明白。


  朱子揚一個電話打進來時。楊帆還在那裡發愣。反應過來時,朱子揚的電話已經斷掉了。楊帆趕緊打了回去。


  「朱哥。你好啊。剛才有點走神了,沒聽見。」


  「兄弟,出事情了,我剛剛得到地消息。李樹堂在前天下午的一個會議上,因為心臟病突發進了醫院,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估計就算救過來了,也無法繼續主持工作了。」


  當!楊帆的手機掉桌子上了,朱子揚還在電話裡喊:「喂,出啥事情了?」


  重新拿起電話,楊帆冷靜了幾分,淡淡的說:「被嚇到了。」


  朱子揚聽了不由哈哈大笑說:「不錯,我也被嚇到了。不過,你也別太吃驚,李樹堂下去本來就是預定的事情,下半年的省人大召開就會做調整,這次生病不過是提前下去罷了。」


  「你們家老爺子有沒有說的更具體一點?」楊帆追問了一句。


  朱子揚冷笑兩聲說:「還能有啥具體的,何少華的鍋裡怎麼能容下別人地勺子?以前祝東風在是一回事,不在自然又是另一回事,誰讓李樹堂是常務副省長?他要是管個偏門地,未必會提前下去。」


  楊帆嘆息一聲,接著問:「郝書記啥意思,你家老爺子有沒有透露一點?」


  朱子揚淡淡的說:「我家老子喝多了,說漏了一句,郝書記也不能一手遮天啊!」


  這句話,突然讓楊帆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郝南把自己丟到宛陵來,那也是沒安啥好心地。祝東風在的時候,江南省至少是平衡的,祝東風走了,郝南初來乍到,這個就不怎麼平衡了。楊帆到宛陵,從廣義的範圍內來說,實際上就是一枚天平上的砝碼。郝南無疑希望楊帆的質量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不過從李樹堂的事情來看,目前郝南手裡的砝碼並不多。李樹堂和郝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條線上的,省裡的天平現在是傾斜的。


  想的越多,楊帆的腦子就越亂,最終只能是一聲嘆息,對朱子揚說:「多謝了。」


  掛了電話,楊帆不由的連連冷笑。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舉例中午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楊帆心想,假如半個小時內接不到想接到的電話,今後在宛陵的行徑,只能用如履薄冰來形容了。


  下班前五分鐘,楊帆幾乎打算放棄希望的時候,桌子上的座機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楊帆眯著眼睛,等電話響了足足有6下後,這才拿起電話,平靜的說:「你好,我是楊帆。」


  「呵呵,我是郝南。」電話裡郝南的聲音顯得非常的沉穩,似乎像一雙有力的手,搬開了楊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郝書記!您有什麼指示麼?」楊帆的語氣立刻變的恭敬了起來。


  「沒什麼指示,有點私事想擺脫你,可以的話週末到省城來我家一趟。」


  桌面上擺著一盤棋,從形勢上來看,白棋佔據著明顯的優勢。中盤戰鬥已經過半,黑棋一旦拿不出什麼有力的手段,這盤棋就可以結束了。


  這是一盤春蘭杯決賽的對局,兩位世界頂尖高手之間的碰撞。


  楊帆手裡捻起一枚黑子,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轉動著,盯著棋盤上每一個可能是下一手的地方。終於電腦上顯示出來黑子的下一手,看見這一手棋後,楊帆的目光猛地劇烈的收縮。


  「試應手!」


  白棋陷入了長考,這枚黑子落在了一個白棋非常難受的位置,應不應都非常的彆扭。仔細的端詳了一陣棋盤後,楊帆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喃喃自語:「可棄可取!就看這手棋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了。」


  省城,郝南的辦公室裡,也在擺著同樣的一盤棋。郝南面對著棋盤上黑棋的試應手,同樣是久久沒有移開目光。半晌才低聲說:「從這裡入手,能改變整個局面麼?」


  這盤棋的結果,最終是黑棋的試應手獲得了成功,引發了白棋一系列的壞棋,最終黑棋獲勝。結果出來的時候,楊帆已經駕駛著他的R6,出現在前往省城的道路上。


  天已經黑了,遠處露出點點燈火,車燈似乎想穿透黑暗,照亮整條道路。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前方的路上雖然有燈的存在,但是依舊是黑的,亮著的只有前方短短數百米。楊帆需要小心駕駛!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50
第273章 託付

湘省,陳政和的家裡。


  書房裡的燈一直亮著,這說明湘省省委書記陳政和回到家裡後,一直在書房裡呆著。


  楊麗影端杯參茶進來,看見陳政和近乎凝固的表情。手指上夾的煙在裊裊的冒著青煙,沙發上的陳政和沒有察覺夫人的進來。


  輕輕的把參茶放在茶几上,楊麗影轉身要出去。男人在思考的時候,女人最好的選擇是沉默,是掉頭就走。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在楊麗影的腦子是絕對是根深蒂固,所以她對陳政和的共事,從來都不問一句。


  楊麗影出去後,陳政和拿起電話又放了回去,微微上翹的嘴角,露出和楊帆及其相似的笑容,沉默了一會之後低聲說:「我兒子,要是連這種局面都應付不了,那在這個圈子裡呆下去也沒意義了。」


  關心則亂啊!陳政和想明白之後不由一陣苦笑!其實,有上次江南之行墊底,何少華那一系想對楊帆有所動作之前,也會仔細掂量掂量的。


  車到省城,楊帆突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現在去打擾郝南肯定是不明智的,陳雪瑩那裡又不想去。想了一會,很隨意的找了家酒店住下。


  緊挨著酒店邊上有家小酒吧,不是那種太熱鬧的所在,適合幾個朋友安靜的坐著喝幾杯,聊一聊。楊帆走進酒吧,隨便的要了點啤酒,一個人坐著靜靜的喝酒思考。


  郝南有什麼私事要麻煩自己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楊帆好幾天了。假如說這是一種站隊的象徵,實際上楊帆回到宛陵,頭上就貼著郝南的標籤來。把私事託付給楊帆,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呢?


  問題是郝南電話裡沒有說,這個讓楊帆很傷腦筋啊。很明顯楊帆在這個問題上花再多的心思,有點浪費的嫌疑。只要明天到了郝南家,一切不都明白了麼?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楊帆面前的半打啤酒已經進了肚子。


  一個上了濃妝的女人,悄悄的來到楊帆地對面。不等楊帆招呼她,主動的笑著說:「帥哥,請我喝一杯可以麼?」


  光線很暗。楊帆看不清對面地臉。不過。倒是能出這個女人穿地比較暴露。一條吊帶衫。露出一截小肚子。一條僅僅能蓋住臀部地短裙。保證了70%以上地裸露面積。


  「不可以。因為我要走了。」楊帆回來一句。笑著喊:「結帳。」


  這個時候。楊帆有點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進來黑店了。因為整個酒吧到現在。似乎就自己一個客人。這說明附近地客人很少。


  「哎呦。人家一個人很無聊嘛。陪人家坐坐嘛。」女人說話地聲音很嗲。主動站起坐在楊帆地身邊。一對鼓脹地奶子作勢要往楊帆地手臂上靠。


  楊帆嗖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見外面已經多出來那麼六七個黑影。


  這個時候招待過來了。笑嘻嘻地對楊帆說:「謝謝。三千六百元。」


  楊帆一聽這個就笑了,心說還真的進了十字坡了,不知道身邊這一位往跟前湊的,是不是孫二娘。


  「賬單我看看!」楊帆不慌不忙地,心裡想著對策,是先閃人回頭再來收拾他們呢。還是拖一下搬點救兵來。


  陪酒費1800,啤酒每瓶300。這個賬單很簡單,一眼就掃清楚了。


  「呵呵,我帶的錢不夠啊,能不能打個電話,讓朋友送來?」


  楊帆不是省城口音,人又長的斯斯文文地。一般的有錢有勢的人,誰會往這個地方跑?這一帶距離市中心還有十分鐘的車程呢,接近城鄉結合部了。


  「行。你打吧,要快一點啊。」


  楊帆摸出電話來,翻到張啟德的手機號碼後,笑著說:「張哥,我在省城呢,喝酒喝多了,沒錢買單,你帶點錢過來吧。地點在………………。」


  張啟德這邊最初聽的有點糊塗,心說你小子會沒錢買單?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連連陰笑說:「沒問題。我這就送錢來。」


  掛了電話,楊帆就不擔心了。扭頭盯著身邊女子的胸部一陣猛看,看的這個女子一陣浪笑說:「討厭,怎麼老盯著人家這裡看啊,帥哥!」


  楊帆笑著說:「我就住在邊上的酒店裡面,要不是你陪酒太貴了,就憑你這奶子,晚上我都想包你打一炮。」


  這話一出口,這裡頭地人都認為楊帆這小子也不是啥好鳥,還挺上路的。應該是準備任吃虧,給錢走人了。原本圍過來的黑影們,一起發出一陣哄笑。弄的楊帆身邊的女子頗為惱火的站起來說:「流氓!色狼!回去找你媽吧。」


  MLGBD,楊帆在心裡惱火的罵了一句。等一下要你們好看!


  女子氣呼呼的走了,留下楊帆一個人在黑暗中。等了沒到十分鐘,一輛軍車就停在門口,上頭呼啦一下跳下幾十號士兵來。


  張啟德從前面下來,站在門口大聲說:「給我圍好了,一個也別放走。」


  當兵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了起來,酒吧裡地人還沒有弄明白是哪路神仙上門呢,前後左右已經被完全控制住了。


  吧嗒一聲,一盞燈打開,酒吧裡徹底的亮麗起來。張啟德掃了一眼,楊帆正氣定神閒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見張啟德便笑著說:「來的好快啊,一起喝兩杯吧。」


  張啟德有點哭笑不得的掃了一眼酒吧裡那些被按住的人,走到楊帆跟前坐下說:「你搞什麼搞,一個堂堂的地級市副書記,跑這種地方來喝酒,眼睛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哥了?」


  楊帆露出無奈的表情,慫了慫肩膀說:「我有點私事要處理,連夜來省城,實在是太累了,隨意就住在邊上地酒店裡。誰想到這地方是黑店啊?你當我想啊!」


  楊帆這麼解釋,張啟德也不好多問,之前那個女子哆嗦著送來啤酒。楊帆笑著指著這個女地說:「就是她,不請自來,還要我1800的陪酒費。」


  張啟德殺氣騰騰地冷笑說:「這價錢挺合適的!我帶來一個排,你說怎麼辦吧?砸了這個鳥店還是怎麼說?」


  女子噗通一下給楊帆跪下來,大聲哀求:「大哥,是我們瞎了狗眼。您放過我們吧。只要您放了我們,想怎麼樣都行。」


  楊帆看都沒看這個女的一眼說:「現在是法制社會,報警吧!」


  張啟德不滿的嘀咕:「報警很麻煩地,開這種店的,肯定和當地的派出所有勾結,不然這店也開不下去。」


  楊帆想想說:「也是啊,不過你搞這麼大動靜出來,警察想不知道都難。還是我打個電話,找個熟人過來吧。另外。你留下一個班,其他的人先撤了,這個樣子太難看了。不利於社會的安定團結。」


  「我靠!」張啟德氣的笑臉起來,站起身走出去。


  說著楊帆翻出張克己地手機號碼,打了過去。張克己這個時候正在一個情婦的白肚皮上忙活呢,一看楊帆的手機號碼有點陌生,拿起手機不滿的大聲說:「誰啊,這都啥時候了?」


  「張局麼?我是楊帆,有點事情要麻煩你。」楊帆笑呵呵的這麼一說,張克己聽到楊帆這個名字,立刻渾身微微的一抖。傢伙立刻就軟了。


  「哎呀,怎麼是您啊?您在哪呢?」


  楊帆猜的沒錯,不到五分鐘,幾個巡警就來了,不過他們進不來,被當兵的攔住了,只能站在外面觀望。如今一般的小警察,連欺負老百姓地權利都減退了,更別說惹當兵的。


  酒吧裡的人被押著蹲在吧檯前。楊帆笑著站起來對張啟德說:「我們走吧,出去等張局,事情交給他處理比較好一點。抓人封店,那是他們該干地事情。」


  張克己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楊帆怎麼到這種地方去了。匆匆忙忙的駕車來到現場,又給當地分局的領導打了電話後,張克己先到了現場。看見站在門口的果然是楊帆,張克己也有點哭笑不得。心說,我的活祖宗啊。您怎麼跑著地方來扮豬吃老虎。這些人。給你拎鞋子都不夠班的,還調動了軍隊。這都是什麼事情嘛?


  楊帆和張克己笑著握手。簡單的說了說情況後,張克己可不敢說啥,連忙表示自己一定處理好這裡的事情。不過,張克己看見張啟德這個本家冷冷的目光時,不禁微微小腿抖了抖。


  「楊少,晚上我另外安排地方您住下吧,這地方也太……。」


  張啟德在邊上說:「用不著你麻煩了,把事情處理好,別徇私枉法就成。」


  和張克己告別後,楊帆會酒店退了房間,開著R6載著張啟德一道先走了。留下身後警察們一派忙碌地景象。分局的領導到了地方,見了張克己瞭解了情況後,也都連冒冷汗。對張克己一陣感謝。在他們看來,沒有張克己幫忙說好話,這些當兵今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搞不好,派出所的所長就要下來,連在著分局領導受牽連。


  張克己倒也會做,沒有透露楊帆的身份,只是很隱晦的說是一個身份了得的人物,不小心進來這個黑店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的。


  這一段插曲,除了讓楊帆感覺到荒唐之外,任何情緒都沒有產生。楊帆甚至連認真計較一下地心情都沒有,怎麼說呢,包括那個女人在內,這些其實是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可憐蟲。他們的滋生,固然有利益的驅使,但是滋生這種現象的土壤不具備的話,這種現象自然不會發生。


  擔心一大早會打擾到郝南的休息,楊帆很有耐心的在酒店裡等到上午9點才出門。昨夜的鬧劇像風吹過後地煙霧,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最後具體警察會怎麼處理,楊帆不想關心,這裡是省城不是宛陵。


  楊帆是不關心,不等於別人不關心。楊帆剛把車子打著,張克己地電話就打進來了。看看電話號碼,楊帆能想像的到,此刻地張克己正下意識的微微的彎著腰,等待這自己地接聽。


  「是我。楊帆。」


  「楊書記,昨天的事情弄清楚了,那家酒吧後面有人罩著,怎麼搞還是要看您的意思。」張克己這個時候心情多少有點忐忑,相關的分局領導有點護著下屬派出所的意思,鬧出事情來領導的責任也是有地。


  「你看怎麼處理合適?」楊帆笑著問張克己。


  「分局領導的意思。請您吃飯!這個……。」張克己小心翼翼的話,立刻被楊帆打斷了。


  「算了,我沒時間。你看著辦吧!適當的控制一下影響,別搞的滿大街都知道。」楊帆的意思是不想讓張克己太為難,別人幫自己辦事,不好讓人坐蠟。


  「我知道了,請放心,一定吧事情處理的漂亮。」張克己掛了電話,楊帆的車子也開動。


  到了郝南的家。按門鈴後裡頭出現一張年輕帥氣地男孩的臉,衝著楊帆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後:「你找誰?」


  「我叫楊帆,是郝書記讓我來地。」


  裡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小強。讓人進來,是你爸爸請來的客人。」


  小夥子把楊帆讓了進去,不過從神情上來看,這個傢伙似乎有點冷淡。楊帆大致猜到他的身份,心說省委書記的兒子,有點傲氣是正常的。


  一個面目姣好表情和善的中年婦女站在客廳邊上,笑著招呼楊帆說:「是小楊書記吧?我叫應雅茹,老郝說你上午應該到的,本來打算在家裡等著。結果臨時有事出去了。」


  「應阿姨好!」因為不知道她的植職務,楊帆只好叫一聲阿姨。


  「進來坐吧,小強招呼客人,我出去買菜,中午老郝回來吃午飯。」應雅茹笑眯眯地,言語之間呆著一股淡然,這個氣質和楊麗影有點像,一下就贏得了楊帆的好感。你從哪裡來的?」應自強坐在楊帆對面,臉上沒有笑容的問了一句。楊帆心中暗暗想笑,這一幕多像自己第一次走進陳家時,見到幾個兄弟時的樣子。


  「呵呵,我從宛陵來,可以抽菸麼?」楊帆笑著摸出煙來,遞給應自強一支,這小子猶豫了一下,接過去後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點上了。


  聽到宛陵這兩個字,應自強的眼睛不由微微的一亮。看了看楊帆說:「我週一就到宛陵市委辦去報到。你說說宛陵的情況吧。」


  楊帆立刻猜到了一點什麼,笑著說:「宛陵也就那樣。一個地級市,當地政府自號是皖東南連接長三角的門戶。經濟以農業為主,自古以來就是重要地產糧基地。」


  「你的意思,宛陵很窮?」應自強依舊冷著臉,不過楊帆已經看穿著小子就是在裝。


  「窮也談不上,就是不富而已,這幾年經濟形勢有所改善,不過就整體經濟水平而言,比起東南沿海地區,還是有較大的差距的。」心中有數的楊帆,耐著性子開始和應自強談起宛陵的事情來,這小子聽的也仔細。楊帆把煙丟桌子上,應自強一點都不客氣的想抽就自己拿,聊了一會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時,應自強連忙掐滅煙說:「我媽媽回來了,別跟她說我抽菸了啊。應自強忙著去給老娘幫忙提東西時,楊帆聽見應雅茹在低聲說:「好地不學,學你爸爸抽菸。這東西對身體沒好處,還是少抽一點為好。」


  應雅茹進來時,看見楊帆站著相迎,連忙露出和善地笑容說:「小楊書記你坐,小強你過去陪人說話啊。」


  說著應雅茹進來廚房裡,應自強坐在楊帆對面笑著說:「別介意,我媽就喜歡嘮叨。」


  楊帆笑著說:「我媽也差不多!」


  這句話一下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一眼看見茶几下面有一副棋具,楊帆笑著說:「你會下棋?」應自強頗為自傲地說:「那當然。」


  「那我們邊下棋邊聊好了!」楊帆的提議應自強欣然而應,兩人麻利的擺開戰場,猜先之後楊帆執黑先行。


  應自強對圍棋一道不像他家老子郝南,郝南是個臭棋簍子,純粹的業餘愛好者,愛好了一輩子也就是個業餘初段的水平,上了年紀計算能力下降了。還沒除段的實力了。


  應自強倒是從小學棋,沒打上專業,但是有業餘六段強的實力。兩人這盤一下,很快都不說話了,幾次接觸戰下來,大家都沒佔到啥便宜。都知道對手不是好搞的,每一步都變地謹慎了起來,行棋的速度也慢了。


  應雅茹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兒子一臉的凝重,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應雅茹是不會下去,不過知道兒子的圍棋下的不錯,沒想到楊帆能和兒子下來一個旗鼓相當。


  所謂棋逢對手,兩人水平接近,正是一場好勝負。楊帆下地也非常的投入。連郝南進門都不知道。臨時有事出去一下,回來之後郝南看見看門的老婆就問:「楊帆到沒有?」


  應雅茹笑著努力努嘴巴說:「諾,兩人正在下棋呢。半天都沒吭聲了。」


  郝南也吃了一驚,因為他懂一點圍棋,知道應自強的厲害,兒子是參加過晚報杯的,代表著全國業餘最高水平的比賽呢。


  慢慢的走到兩人的身邊,郝南看了一眼局面,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團。兩個年輕氣盛的傢伙,似乎在鬥氣。盤面上各有四五塊棋沒有安定,正在激烈地對攻。以郝南的水平自然是看不懂了。他也不說話,搬把椅子坐下安靜的看。


  楊帆這時候注意到郝南進來了,笑著說:「郝書記!」說著要站起來,郝南連忙抬手示意說:「你們繼續,別因為我影響你們。」


  應雅茹做好了飯出來看看,準備張羅開飯地時候,看見郝南正在小雞啄米似的的數目,數一會又猛搖頭,口中嘀咕:「這個棋太細了。」


  這盤棋果然是充滿戲劇性。兩個人都是那種依仗力量強大,試圖在中盤就擊倒對手的棋風。結果下到後來,兩人只能是連續的妥協,連續的轉換,誰都無法把局面拉開。把個郝南看的驚心動魄的,業餘棋手之間的對決,往往會出現大砍大殺地局面,所以非常好看。不像職業高手,手段都是藏著的。


  妥協的結果是勝負變的非常細微。下到最後兩人還要拼一個單片劫。楊帆倒是算清楚了,盤面7目。必須沾劫收後才能獲勝。


  仗著初期積累的一點厚實,楊帆最終打贏了這個劫,並收掉了最後一個單官。


  「我來數棋!」郝南立刻擺出一副裁判的架勢,別看他棋下的不怎麼樣,數子倒是非常熟練的。


  最後的結果是楊帆勝利四分之一子,圍棋中最細微地勝負。


  應自強多少有點懊惱的說:「這棋可惜了,一直落後一點,最後有機會我沒抓住。」


  兩人擺開陣勢要復盤,結果應雅茹在邊上說:「吃飯了,收起來吧。」


  郝南連忙說:「聽你媽媽的!她是家裡的最高領導。」


  家裡連個保姆都沒有請,應雅茹沒來之前,郝南都是住招待所的。前天到了宛陵之後,省委辦的人早就弄好一切,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的手下,誰會要?


  楊帆也跟著幫忙端菜,擺好之後郝南從書房裡拎著一瓶茅台出來說:「這五十年陳的茅台,平時我都不捨得喝,今天款待小楊書記,我也大方一會。」


  應自強悄悄的捅了楊帆一下說:「楊哥,你在宛陵做啥書記來著?」


  應雅茹聽地真切,笑著說:「你這個臭小子,和人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這個啊?」


  郝南過來笑著說:「小強啊,楊帆是宛陵市委副書記,你下宛陵我就拜託他照顧你了。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啊,不許洩露你是我兒子地事情。」


  「啊?市委副書記啊!」應自強多多少少別嚇了一下,副廳見的多了,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地,還真沒見過幾個。


  郝南這時候給楊帆倒了一杯酒說:「楊帆,我把小強託付給你了,好好摔打他,別看我的面子。」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51
第274章 出手

郝南的表情很嚴肅,似乎也很真誠。不過楊帆從自己的角度來領會他話裡的含義時,似乎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把應自強交給自己,應該是在暗示,郝南需要宛陵這個地方。


  楊帆沒有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意思,而是平淡且露著一股適當的恭敬,微微欠身說:「我會努力和自強做好朋友的。」楊帆的表態同樣是意味深長,這個表態讓郝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我果然沒有看走眼。放手去幹吧,別有什麼顧忌。」


  楊帆笑了笑,知道自己理解正確,平靜且堅定的說:「一定盡力!」後面還有一句,為了共同的利益。


  郝南在江南省的發展,無疑遭遇到強烈的阻擊,不然不會有今天這番談話。郝南需要一個打開局面的突破口,並且把突破口放在宛陵,選擇了楊帆。作出這個選擇,對於郝南而言並不太難,一個年輕的有相當背景的副廳,在江南省這盤棋上能發揮多少作用呢?這一點楊帆非常清楚,就好像棋盤上的一步試應手,又好像一個槓桿的支點。


  這個支點對於楊帆而言,則是一個新的起點。


  週一的早晨,市委大院門口上班的人們紛紛駐足觀望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正在比手劃腳的和門衛解釋。這個雞同鴨講的場面,很自然的吸引力眾人的目光。


  楊帆駕車來到門口時,R6這個市委大院裡比較難見到的車子,成為了標誌性的象徵。眾人呼啦一下就散開,這個結果很自然是因為官威在起作用。如今的市委大院內,別看這裡頭大多數人都比楊帆年長。楊帆出現地時候,自認為不夠資格往上靠的人。肯定是做鳥獸散。更別說眼下是上班地時間,就算一些心存幻想的女孩子,也不敢往楊帆的跟前湊。


  楊帆認出來勞拉,不覺微微的有點頭大。這個美國女孩子,別給自己找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說實話,楊帆對於姐姐的這個熱心舉動,並沒有多少感激。


  「勞拉!」


  很明顯,這麼下去是不行的,楊帆只能現身。


  「嗨,楊!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勞拉露出一臉的驚喜。湊到車子跟前來。


  楊帆下車對門衛客氣的說:「這位女士是美國客商。來宛陵做投資考察的。」


  勞拉這個時候氣呼呼地過來說:「楊,我實在不能理解你們中國人,在美國,別說是一個副州長了,即便州長大人。任何一個平民想見州長,也不會遭到攔阻地。」


  楊帆顯得有點不耐煩的回頭。冷冷的看著勞拉,用英語說:「這裡是中國,美國的那一套行不通。還有,拜託你出門的時候,帶個翻譯。」


  勞拉沒想到楊帆居然能說英語,一時瞪著眼睛看著楊帆說:「楊,你不誠實,為什麼上次不和我說英語?」


  楊帆平靜地說:「我在自己的國家裡說母語有什麼問題麼?另外,全世界說漢語地人是最多的。比說英語的人要多的多,我為漢語是我的母語而感到驕傲。」


  說起來楊帆平時的口語很一般。今天也不知道是為啥。駁斥勞拉的時候,變的非常順溜。


  勞拉被說的張嘴又沒話反駁。只好嘀咕:「我到任何一個國家,用英語都能進行交流。」


  楊帆把車開進院子,勞拉跟著楊帆到了辦公室,林頓看見帶著一個金發洋妞進來了,多少有點好奇的問楊帆:「楊書記,在哪忽悠回來地?」


  「忽悠你個大頭鬼,這是個美國客商,來考察地。去給我找個英語好的人來,豎起耳朵聽她說話真他媽地費勁。」


  勞拉發現楊帆的表情不快,正打算說點啥呢,楊帆指著位置大聲說:「勞拉女士,翻譯開之前,請別發表意見。」


  勞拉走了大半個江南省了,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待遇。以前不管走到哪個地方,都是熱情接待的。沒想到朋友的弟弟居然對自己這麼不客氣,中國人不是最重感情的麼?


  楊帆對勞拉這個態度是有原因的,勞拉的家族是做醫療器械的,楊帆在網上查了一下,發現美國先進的醫療器械,國內基本上是靠進口。美國人在這方面的技術上,是有保護條例的。從這一點上來看,勞拉的家族在中國建廠生產尖端的醫療器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反正你中國人需要,也只能從美國進口,我何必大老遠的來中國建廠呢?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勞拉的家族在中國建廠了,生產的也只能是一些普通的器械。查閱資料之後,楊帆也只能懷疑勞拉從美國到中國的來的動機了。


  楊帆坐在位子上看文件,勞拉幾次想說話,結果被楊帆一個凌厲的目光也壓力回去。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林頓進來,楊帆只好苦笑著站起來說:「你稍微做一下,我親自去找翻譯,我就不信市委大院裡沒有英語好的。」


  勞拉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一本詞典來,舉著說:「楊,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東西的幫助進行交流。」


  「我……。」楊帆生生把後面「交你一臉」四個從網上學來的罵人話嚥了回去,好歹人家也是個美國客商。說實話楊帆實在搞不懂這個勞拉腦子裡都是些啥,市委副書記很忙的,不能有點時候都花在和你交流上面去吧?


  楊帆出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懶得和勞拉廢話,這個女人的目光總是那麼不加掩飾的看著自己,假如給她笑臉的話,沒準她會更加放肆。美國女人,遭遇喜歡的對胃口的男人,三兩句話一說就可以去開房的。楊帆可不想在這裡搞出拉鏈門地前奏。第二個原因。就是楊帆和應自強越好了,這個時候出來。裝著碰巧的樣子給應自強壓陣。


  果然剛出辦公室,就看見應自強多少有點緊張地站在市委辦的辦公室門口,發現楊帆出來了,應自強頓時眼前一亮。


  楊帆信步走過去,笑著低聲說:「跟我來。」


  走進市委辦的大辦公室,裡頭的人呼啦一下全站起來了。


  「楊書記早!」


  「嗯,大家早。柳秘書長來了沒有?」楊帆嚴肅的點點頭,將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威嚴詮釋的非常到位。


  市委辦的老人余有容,如今還是一個普通的副主任科員,並且沒有實際職務的。仗著以前和楊帆共過事。又是老資格。站起笑著說:「柳秘書長剛才還在地,好像是上洗手間去了。」


  楊帆對余有容客氣地說:「余姐,這個小夥子是我剛才在樓道口撿到的,從省城來報導的,你先幫著把手續辦一下。」


  市委副書記發吩咐。余有容自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照辦的。楊帆就坐在邊上很隨意地樣子,好像是在等柳正陽。


  楊帆手裡還管著市委辦。在人事權上相當的發言權。


  余有容忙著帶應自強辦手續地時候,楊帆掃了一圈,發現綜合科的科長老馬一直沒出現,心裡不由的暗暗不滿,心說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來上班?這傢伙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從副主任科員提到正科有三年了吧?本來弄的好的,可以兼任市委辦的副主任的,這傢伙是老資格了,資歷上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想到自己上任之後。對市委辦一直沒有什麼明確的插手和調整。再想到週末在郝南那裡做客時的場面,楊帆地嘴角不由陰森森地露出一絲冷笑。坐在那裡。像一塊冰塊似的,把一股涼意朝四周擴散。


  「小應,你地英語怎麼樣?」楊帆想起辦公室裡還有那麼一位呢,本來想著順手丟到招商局去就是了,想想還是算了。


  「還不錯,過六級了,我口語能力不錯,筆試差了點。」應自強笑著回答了一句,楊帆立刻笑著說:「那感情好,我辦公室裡有個外商,你去給做翻譯吧。這裡的事情,交給余姐辦理。」


  應自強楞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說:「好,我這就去。」


  應自強走後,楊帆看看手錶,已經過了上班時間20分鐘了,老馬人還沒有出現,倒是柳正陽急急忙忙的進來了,看見楊帆就笑著說:「楊書記,您找我?」


  楊帆把臉一冷說:「綜合科的老馬是什麼回事?」


  這話剛問出口呢,老馬就和一個同事一起,打著哈欠進來了,進門後還大聲說:「倒霉,昨天晚上白辛苦一晚上,一分錢也沒贏……。」看見楊帆正坐在裡面,柳正陽苦著臉朝他直使眼色,老馬的話頓時像雞叫的時候給掐住了脖子。


  「哼!柳秘書長,回頭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說著,楊帆冷冷的站起走了出去,老馬站在原地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回到辦公室,楊帆看見林頓愁眉苦臉的站在門口,見了楊帆就上前說:「楊書記,還是把人送招商局吧,市委辦我找了一圈,沒人說英語好的。」


  楊帆笑著說:「不用找了,我已經弄回來一個,因該就在裡面呢。」


  果然,進來門發現應自強這小子,居然兩眼放光的和勞拉談的正起勁。楊帆一看這場面就暗想,壞了!


  為什麼壞了呢?美國女人雖然說毛孔粗大,汗腺發達,身上的味道全靠香水壓著。可是,一個金發女郎長的也不錯的,對應自強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不能把這個禍根留下來。」楊帆心裡暗想著,也顧不上和羅達剛之間的矛盾了,笑著上前對應自強說:「小應啊,你和林秘書一起走一趟,坐我的車,把勞拉女士移交給招商局接待吧。對了,移交完後,你立刻和林秘書一起回來,我有別的事情交給你做。」


  這個命令讓應自強多少有點鬱悶,這小子確實對這個金發美女動心了。在京城工作了一年來,如今也是個副主任科員,女人也不是沒上過,漂亮的金發洋妞還真沒嘗過味道。原本以為這是一個機會的,現在看來要泡湯了。


  勞拉聽明白應自強表達的意思後,強烈的搖頭說:「不,我是以私人身份來宛陵找你的,不是來考察的。楊,我哪都不去,就跟你在一起。」


  「我靠!這還真是一個麻煩。」楊帆心裡一陣煩躁,想了想摸出錢包來,掏出五百塊遞給林頓說:「去,和小應一起,先給她安排個賓館住下。」


  這一次勞拉想不走都不行了,楊帆嚴肅的說:「勞拉女士,雖然大家是朋友,可是你不能影響我的工作。」


  美國人就這一點好,不會因私擾公。勞拉也不是楞頭青,表示跟著林頓和應自強走人。


  楊帆剛坐下,沒一會柳正陽就匆匆的進來了。楊帆示意他坐下後,很不高興的樣子說:「老柳,辦公室這樣下去可不行,綜合科都搞成什麼樣子了?影響太壞了,必須做出調整。」


  柳正陽心裡暗暗的叫苦,老馬是他的人,本打算幫著圓話的,可是老馬被楊帆逮了個現行,任何解釋都是無力的。


  「楊書記,您的意見是?」柳正陽這個時候只能讓老馬自求多福了,楊帆是市委辦的頂頭上司啊。再說了,上次市委常委會議後,見識到楊帆的厲害,柳正陽更加沒勇氣和楊帆對搞,不然自己的**也未必能坐穩,楊帆可管著黨群的。


  「余有容是市委辦的老人了,資歷足夠,能力雖然一般,但綜合科的事情能應付的了。女同志辦事心細,我看她能行。另外,新分配來的應自強,是從省辦公廳下派鍛鍊的幹部,我看放在綜合科副科長的位置上比較合適。」


  柳正陽一聽心裡暗暗發苦,綜合科的正副科長,都是他提拔起來的,楊帆一句話都要動。柳正陽試探著說:「楊書記,那個新來的小夥子,他對情況不瞭解啊。還有,老馬和老鄭怎麼處理?」


  楊帆如何不明白柳正陽的意思,猛的把臉一沉說:「情況可以慢慢熟悉嘛,這個事情沒有什麼好商量的,老馬和老鄭這樣的人,必須清理出市委辦,讓他到黨史辦幫忙吧!」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52
第275章 臥榻之側

楊帆的語氣異常嚴厲,完全是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意思。柳正陽只能在心裡為老馬和老鄭這兩位默哀了,他倒是沒有懷疑楊帆是有心要整治兩人。剛才還特意的問過余有容是啥情況呢,結果聽說楊帆原本是去找自己的。再看楊帆把余有容提起來了,還有一個新來的當副科長,其他科室沒有伸手的意思。綜合以上幾點,就只能怪老馬他們倒霉了。


  滿臉晦氣的柳正陽告辭之前,還是非常得體的笑著說:「我去把余有容同志叫來?」


  楊帆點點頭,臉上依舊看不見一點表情變化,似乎對柳正陽示好的暗示一點都沒反應。柳正陽多少有點欣慰的走了,出門的時候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嘆息了一聲。楊帆提拔余有容,當然不是看上了她奶子大,柳正陽的直覺是楊帆一時的隨意舉動。提拔余有容,對於柳正陽而言不是什麼壞事,這個女人除了潑辣一點,平時還是很規矩的。再說一個女人,能在辦公室裡翻出什麼大浪來?


  柳正陽出去之後,楊帆但是非常自得的笑了笑,老馬和老鄭這兩個人的毛病,楊帆早就看在眼裡了,一直沒去動原因是沒有必要動,現在應自強來了,就有動的必要了。省委書記把公子放在身邊,怎麼也要讓人進步吧?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上面不說,不等於下面不該做。


  至於余有容這個女人,用的好的話,沒準是個敢死隊似的人物。想到這點,楊帆心中又冷笑了一下。


  余有容正在幫應自強辦手續,這還沒辦好呢,一臉陰沉的柳正陽回來了。


  「余有容,到楊書記的辦公室去一下。」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的,配上一副錢包掉了的表情,余有容一時嚇的也不輕。心說是不是我每個月採買辦公用品,從中做手腳地事情發了?


  帶著忐忑的疑問。余有容小腿哆嗦著來到楊帆的辦公室外,這個楊書記別看年輕,可是收拾起人來,那叫一個狠。這一點從當年在市委大樓裡動手打了葛勁松的事情,就能看見一斑。這些年楊帆雖然在宛陵市區呆的時間不長,可是一回來就收拾了省長的千金。這樣大魄力地人收拾一個小科員,那不是跟玩似的?


  「進來!」敲門之後裡面傳來楊帆的聲音,余有容眼睛一閉就進去了,心中有鬼的人就是會胡思亂想,更別說這幾年她負責採買,確實從中撈了幾萬塊。


  「楊……楊書記,您找我?」余有容站著小腿都感覺到在打飄,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當年那個可以隨便調戲的後生,如今是如此的威嚴不可冒犯。


  「余姐。坐下說吧。」楊帆和顏悅色的笑著說,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看這表情也不想要整人地樣子。余有容多少有點寬心裡。謹慎地坐了半個屁股。眼睛微微地低著。等候著楊帆地下一句。


  「余姐在市委辦呆了有年頭了吧?」楊帆很隨意地問。眼睛也沒看余有容。而是在看一份文件。余有容心說之下壞了。這就是要算帳了。


  「嗯。八年了。」擔心歸擔心。惶恐歸惶恐余有容還是規規矩矩地回答了楊帆地問題。


  楊帆這才放下手裡地文件。抬頭看著余有容說:「剛才我和柳秘書長商量了一下。……。」這話才開個頭呢。撲通一下余有容給楊帆跪下來。口中哭著說:「楊書記。您可不要開除我啊。我家男人現在下崗了。家裡就靠我一個人地工資吃飯啊。」


  楊帆楞住了。連忙笑著說:「誰說要開除你了。趕緊起來。注意點影響嘛。」


  「真不開除我?」


  「我開除你做啥?」楊帆這一句。算是給余有容吃了寬心散了。


  「那您讓我來?」要說這個女人啊,都是想像力超級豐富的主,余有容就是這種典型代表,既然不是要整我,難道您還有別的想法,一個四十歲的老娘們了,除了奶子大別的優點一件也沒有。難道楊書記看上我地……。


  「是這樣的,最近有同志反映,老馬和老鄭的工作要調整一下。到別的單位能更好的發揮他們的作用。同時市委辦也該補充一點新鮮的血液了。綜合上面的兩點。我和柳秘書長商議了一下,打算讓你把綜合科的工作負責起來。新來地小應給你做助手,你看怎麼樣?」


  余有容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在颱風中的一艘船,給巨浪捲起十幾米高,砰的一下又掉下來,又給捲上了天。領導要提撥你,傻瓜才說不願意呢。


  點頭!猛烈的點頭!猛烈的帶著強烈的感激的目光點頭!余有容激動的已經不會說話了。


  「呵呵,余姐是市委辦地老人了,工作經驗豐富,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辜負組織上對你地信任。具體的安排,你去找柳秘書長吧。」楊帆地話剛說完,不等余有容表一下忠心,又把頭一低,對著桌子上的文件看來起來。


  「哦,楊書記這是要避嫌啊!」余有容走出辦公室後,總算是找到一個認為能說的過去的理由。人逢喜事精神上,余有容微微的抬起了一點下巴,不再每天低頭走路了,胸部也微微的往前挺了挺,慢慢的走回辦公室。領導給你機會,那就的要用行動來表達忠誠了。


  正好這個時候林頓回來了,迎面撞見余有容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突然性的榮光煥發,臉上的魚尾紋似乎被熨斗熨過似的,大大的平整了許多。


  「林秘書,忙呢!」對待提撥自己的領導的親信,余有容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真誠。林頓被搞的一頭霧水,心說這個娘們吃了興奮劑了。匆匆的點點頭,林頓回到辦公室。


  「楊書記,剛才我看見余有容過去,好像她又啥喜事,開心的臉上都看不見皺紋了。」林頓當笑話來說這個事情,楊帆聽了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我提議提她接替老馬的位置!」


  林頓立刻就樂了。笑著說:「難怪,剛才我還以為她吃錯藥了。」


  楊帆笑著指著林頓說:「你這張嘴啊,太缺德了!要注意和同志搞好關係。」


  林頓在楊帆面前話一般不多,見楊帆的心情不錯,就笑著湊趣說:「這個老娘們,別地本事不大。但是八卦的很。平時傳播點小道消息打個小報告啥的,倒是非常的在行。」


  楊帆聽著心裡微微一動,心說林頓是不是有想法了?剛從市政府過來,林頓的職務問題還沒解決呢。


  「林頓,給你加點擔子,在市委辦兼個副主任怎麼樣?」


  林頓立刻明白楊帆誤會了,趕緊表明心跡:「楊書記,我的問題先放一放。您到市委地時間還不長,我安心給你當好秘書就成了。」


  楊帆笑著說:「按編制。市委辦還缺一個副主任,你就別太講風格了,先干起來。把綜合科等幾個科室的工作抓起來。」


  林頓笑著說:「我倒是沒啥可說的,就是擔心別人說您任用私人。」


  楊帆心情不錯,笑著罵了一句:「放他娘的屁,你去找柳正陽,讓他過來一下,我打算下午市委辦開個會說點事情。」


  林頓正要轉身走人時,停下腳步說:「是不是請副秘書長汪愛民同志先來一下。」林頓說的很有講究,楊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柳正陽是秘書長,有的事情不要手亂伸。即便是在職權之內。也只能一級一級的往下傳。今天余有容的事情是湊巧,老馬他們撞槍口上了。」


  楊帆地意思很明白,柳正陽好歹是市委秘書長,堂堂的市委常委,有的事情只能商量著來,要對柳正陽有足夠地尊重。下面的副秘書長乃至一些具體部門,儘量不要過多的過問具體工作。今天楊帆領應自強到綜合科去,那純粹是碰巧,隨便抓個人給應自強幫忙的。沒想到老馬他們倒霉。一下就撞上了,正好楊帆靈機一動,給應自強搞了個位置佔著。


  林頓剛剛出去,沒一會柳正陽和汪愛民一起來了。


  「楊書記,有點情況我想向您反映一下。」汪愛民脖子上的筋一漲一漲的,估計心裡正鬥爭激烈呢。這個事情基本在預料之中的,其實打發走余有容的時候,楊帆就有點後悔了。


  「汪秘書長請講!」楊帆不動聲色的說,汪愛民猛烈地抽了幾口煙後說:「老馬這個人確實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他的筆頭子過硬。綜合科這些年也沒出啥大錯,您的決定是不是嚴厲了一點?另外。余有容同志雖然是綜合科的老人了,但是她的筆頭子很一般,主要還是干些抄寫錄入的工作。另外,應自強同志畢業不過一年多,他在副科長的職務上能夠勝任麼?綜合科可是擔負著給市委領導撰寫講話稿的重任!」


  汪愛民倒是沒有明說楊帆地安排不妥當,不過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楊帆事先料到了會有強大的阻力的,不過既然話放出去了,就算是不合理,楊帆也不打算改太多。不然怎麼維護領導威信?


  「柳秘書長你怎麼看?」楊帆不著急表態,反而把難題丟給了柳正陽。


  柳正陽心裡暗暗的叫苦,心說支持楊帆把,下面的阻力和抱怨會很大,反對吧又會得罪楊帆。想來想去,柳正陽只好說:「汪秘書長是辦公室的直接領導,還是先聽聽他的意見吧。」


  「老滑頭!」楊帆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不動聲色的看著汪愛民說:「那汪秘書長的意思呢?」


  汪愛民想了想說:「本來辦公室計劃推薦馬力同志擔任市委辦副主任,現在只能取消了。能不能這樣,讓他和鄭輝留任,開個會議不點名批評一下。至於余有容同志,調信息科任科長。原來地科長時間也快到了,提前辦理退休就是了。新來地應自強同志,是不是再觀察一下?」


  「砰!」楊帆猛一拍桌子,瞪著汪愛民冷笑說:「汪秘書長果然護犢子啊,你就是這樣管理辦公室的?」


  汪愛民仗著有董中華地撐腰,對楊帆一貫的不服。不然怎麼敢吧楊帆的決定全部推翻?楊帆這一拍桌子,汪愛民也有點慌了,別看楊帆平時不怎麼插手市委辦的事情,可是人家還是直接領導呢。就算有董中華護著又怎麼樣?想收拾你有的是理由,沒有理由還可以雞蛋裡挑骨頭吧?


  「市委辦是什麼地方?不要我說二位心裡也明白。像馬力這種工作態度散漫的同志,是會給市委形象抹黑地。這樣的人你還要提拔使用?荒謬!汪愛民同志。作為市委辦的主任,下屬出現這種事情,你不覺得應該反省一下麼?」


  汪愛民一時亂了方寸,站起來說:「楊書記,我……。」


  「好了,你不要說了,回去好好反省。」楊帆一句話把汪愛民給噎了回去,冷笑著看著柳正陽說:「柳秘書長,你留一下。」


  汪愛民和楊帆擰著來。本身是一種派系的力量作用。實際上這次楊帆的調整併沒有牽涉到汪愛民的人,動地是柳正陽的人。本著讓楊帆威信掃地的動機,汪愛民自以為幫著柳正陽說話了。柳正陽應該在當時就幫自己說話的。沒想到楊帆桌子一拍,官威一出,柳正陽堂堂市委常委連個屁都沒有放一下。


  因為和原先的預料有巨大的落差,汪愛民出來楊帆的辦公室後,心裡一陣慌亂,強自鎮定的連忙找到董中華這裡來匯報。


  董中華聽完汪愛民的匯報後,心裡一陣惱怒,冷冷地瞅著汪愛民說:「豬!沒腦子的豬。被人當了槍使還好意思上我只來報告!」


  董中華算是一語道破了柳正陽的心思。這個老滑頭之前回去後,心裡對楊帆偶然地決定也非常的不滿。但是又不敢得罪楊帆,免得自己被波及。於是找到汪愛民,說了這個事情。結果可想而知,汪愛民還以為柳正陽的人被動了,他出來提反對意見,你柳正陽總該幫著我說話不是?誰曾想這是柳正陽想借汪愛民來試探一下楊帆的決心和魄力,以及這個事情的處理底線。


  「我不是想讓他威信掃地麼?再說他提的這兩個人,一個是打架罵街的能手,一個是新調來的嫩雛。我就想……。」汪愛民還給自己辯護了一句。董中華一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指著汪愛民的鼻子說:「他提地人是不怎麼樣,可是你護著的那兩個人呢?上班經常遲到,我是看在柳正陽的臉面上,以前才一直沒動。我……,滾吧。」


  董中華及時的剎住了嘴巴,心裡一陣隱隱的可惜。董中華對這個事情,本來是想著等楊帆上任有一段時間了,然後拿到常委會上去說。借此好好的敲打一下楊帆。你不是主管市委辦的麼?市委辦存在這種作風散漫的情況。市委副書記難辭其咎吧?


  還真別說,楊帆上任之後。對市委辦一時顧不上,要不是因為應自強的事情,搞不好楊帆就被董中華拿到把柄攻擊了。


  董中華是越想越生氣,抓起茶杯喝一口,發現裡頭還沒茶水了,砰地一下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摜。


  讓汪愛民當了出頭鳥的柳正陽,此刻心裡正在暗暗心驚。面對著楊帆心裡暗想,這個小夥子的殺氣還真的重啊。汪愛民好歹是董中華的愛將,副秘書長兼市委辦的主任,楊帆說拍桌子就拍桌子了。這個人的膽識還不是一般的了得!


  「楊書記,市委辦的工作沒做好,我要負一定地責任!」


  柳正陽這麼一說,楊帆立刻擺手,作出否定地樣子說:「這個事情和你關係不大,你一個秘書長,下面還有四個副職,各局還有響應的局領導,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說一千到一萬,在市委副秘書長和各局領導地用人問題上,你的話語權也不算太大。」


  楊帆這番話,完全是站在柳正陽的角度上來看問題的。市委秘書長在這個大院子內,頭上還有書記和副書記,市委辦對於書記和副書記而言,那就是臥榻之側。秘書長雖然也是常委,更多的時候不過是領導的傳聲筒。尤其是在李樹堂時代,這個現象就更嚴重了。董中華現在是對柳正陽借重頗多,一旦權勢和威信樹立起來了。估計和李樹堂也是一個路子,搞不好就要換個自己貼心的人來做。


  柳正陽心裡微微的感動了一下下,但是也沒真當一回事,不過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比較能理解自己的處境罷了。幫著自己摘責任,誰知道接下來會有啥貓膩等著呢?


  「汪愛民同志能力還是很不錯地,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工作。余有容接任綜合科長,我看………………。」柳正陽正在斟詞酌句的,想來個兩邊都討好,沒想到楊帆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加上一副略帶譏諷的表情看過來,一下把柳正陽的話給堵回去了。


  「下午開個會,好好整頓一下市委辦作風散漫地現象。汪愛民身為市委辦的主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問題我會在市委常委會上提出。建議調整他的工作。」


  楊帆一句話就讓房間的空氣降低了十幾度,柳正陽是打死人都沒想到,楊帆這段時間沒啥動靜後。突然對市委辦舉起了刀子。不錯,你市委副書記是有這個權利,可是上面不還有市委書記麼?真的不想維持一個溫情脈脈的表象了?


  這個問題要是楊帆來回答,肯定是不客氣的說:「維持個屁!」


  從郝南家裡出來後,楊帆就沒有別的選擇了。除非你不想在宛陵繼續呆下去了,否則就必須和董中華刺刀見紅。從高速路地事情上,已經可以看見元振和董中華存在媾和的跡象了。必須趁兩股勢力在沒有完全達成默契之前,主動出擊。今天的事情,不但是恰逢其會。還有一點導火索地意思。


  最關鍵一點,這是郝南希望看見的。


  「另外,余有容還是到信息科去負責工作吧,應自強的任命不變。我看過他的檔案,他是學中文的,而且畢業後在京城工作過一年,有一定的經驗。好好培養一下,會是市委辦一個得力的干將。」楊帆話點到這裡就算止住了,怎麼領會就是你柳正陽的事情了。至於其他的信息。你可以掉檔案看嘛,應自強在京城工作地部門,上門有寫的很清楚。


  楊帆還是給柳正陽留了一個下台階的,至少在余有容的任命上妥協了。


  「那馬力鄭輝兩位同志的工作?」柳正陽最後為手下爭取一下,楊帆想了想說:「馬力和鄭輝除了不能留在綜合科,其他的你看著辦吧。另外,下午的會議你來主持,會議上不點名批評!」


  楊帆又要達到了目的,又不能讓柳正陽在手下那裡顏面掃地。否則會導致柳正陽這個滑頭倒向董中華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所以。只能做適當地妥協。


  同樣達到了目的的柳正陽,出門的時候不禁為自己的小小計謀的得逞自得了一番。汪愛民這個傻鳥的死活。他才不想去關心。不過楊帆真的在常委會上提出調整汪愛民的時候,以目前地票數通過是不難地,到時候讓誰上的問題,自己還是很有發言權地。只是這個發言權該怎麼用,似乎頗有一點講究。


  柳正陽剛剛出去,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楊帆看看號碼有點陌生,還是省城的號碼,心裡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好,哪一位?」


  「是宛陵市委楊副書記麼?我是省商務廳黃輝!」


  楊帆聽著不由微微一愣,心說省商務廳的電話,怎麼打到我這裡來了?


  「哦,黃主任有什麼事情麼?」楊帆還是非常客氣的問了一句,心說這個人我不認識啊。


  黃輝在電話裡的語氣還算是客氣,不過多少帶著一點省城領導的口吻說:「是這樣的,我剛剛和美國客商勞拉女士通過電話,她說在宛陵你那裡。我說楊副書記,你可不興挖牆角啊,為了勞拉女士能落戶省城開發區,省城開發區的同志可是做足了工作的。你可不能利用私人關係橫插一槓子哦。」


  這話聽的楊帆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說這個事情八字都沒一撇的,怎麼搞的好像我做了啥人神共憤的事情似的。再說勞拉落戶哪裡,是我能做主的麼?還有什麼利用私人關係?這個電話來地太沒水平了,省裡的人嘴巴就大一點啊?


  「黃主任。你可能誤會了,勞拉女士到宛陵來,是一個人來的。我沒有看見所謂的考察團。另外,勞拉女士和我是普通朋友,不存在什麼利用私人關係。至於她在哪裡投資,我也無法為她做主。好了。我工作忙的很,再見!」


  楊帆砰的掛了電話,電話那頭地黃輝一陣愕然,估計是沒想到楊帆敢掛他的電話。心說一個地級市的副書記,居然就敢掛我的電話?黃輝是副廳長,論級別大家是評級的,可是商務廳是省政府所轄單位,下去之後就是代表省裡的,下面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習慣了被下面的人供起來。黃輝一時還真地難以接受楊帆掛自己電話的事情。


  黃輝這個電話打下來的原因很簡單,省城開發區主任是他親戚,勞拉來江南省考察。黃輝對省城開發區照顧有加,搞地別的市縣都不好伸手。今天送走考察團時,沒看見勞拉的身影,所以他特意問了一下。考察團的人說勞拉以私人身份留下來了,是繼續考察還是旅遊,那就說不清楚了。


  黃輝有勞拉的手機號碼,所以就打了一個問了問情況。勞拉毫不掩飾的說來宛陵找副州長楊帆了,還說是應了楊帆的邀請以私人身份來的。後面那句,是勞拉自以為的。不是陳雪瑩在其中做地手腳麼。


  黃輝一聽這個話心裡就犯嘀咕了,什麼副州長?敢從省開發區的嘴巴裡搶食?開始還以為楊帆是副市長,結果打電話到宛陵市政府那邊一問,居然是主管招商引資的副書記。大家雖然都是副廳,黃輝還真沒把楊帆放在眼裡。還是以省裡領導的口氣打電話,想敲打一下楊帆別撈的太過啊!


  關鍵是他電話裡沒說明白身份,楊帆和商務廳沒啥來往,更不知道你黃輝是哪路神仙,你既然說話不好聽。我也就不客氣的頂回去了。再說了,楊帆也確實忙。


  下午一上班,市委辦科級以上領導的會議召開,楊帆最後一個匆匆而至,率先講話。針對市委辦某些同志工作態度和作風問題,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按照之前說好的,楊帆沒有點名批評,講話之後楊帆就離開了,把會議地主導權還給了柳正陽。市委辦科室人員調整的事情。還是下面人的自己去說為好。領導把意思下達了就夠了。


  楊帆整頓市委辦的動作。在市委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下午下班之前,董中華一個電話打到楊帆的辦公室裡。語氣甚是不滿的說:「楊副書記,下午市委辦那個會議,怎麼不向我匯報?眼睛裡還有沒有領導?」董中華刻意的腔調了「副」字,楊帆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楊帆早有準備,不卑不亢地頂了一句說:「會議結果出來,我會向董書記匯報地。董書記日理萬機,我可不能事事都提前請示匯報吧?那還要我們下面這些主管領導做啥?」


  言下之意,這個是我的職責範圍吧?你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市委書記也不是啥都說了算地,不是能一手遮天的!至少,你董中華這個市委書記,做不到一手遮天。


  咣噹一聲,董中華把電話給掛了。


  楊帆這個話也太氣人了!董中華是想找點毛病來的,調整市委辦的具體工作,你怎麼不匯報?眼睛裡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這個帽子很大,一般情況下也很好用。可是,楊帆也站在一個理字上。董書記你很忙啊,管點大事情就好了。


  這個事情,要說楊帆目無領導也不冤枉,可楊帆心想,我目無領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吧?不錯,話語權是在你手裡,你想敲打想批評,拿出合適的理由來。


  董中華剛剛把電話放下,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是元振打來的,心情惡劣的董中華還是忍下先接電話。


  「嗯,元市長,什麼事情?」


  「董書記,安居工程的初步規劃已經拿出來了,我想向你匯報一下,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方便?」


  「呵呵,你是政府的一把手,這個事情就不要匯報了吧?」董中華當然明白元振的意思了,只是在提醒董中華呢,高速路的事情我退出了,安居工程這個事情,你要支持我啊。李樹堂心臟病發了,已經很難再回到工作崗位上。元振的靠山倒了,這意味著將來向上的道路只能靠自己了。所以,在高速路的事情上,元振果斷的讓出來,隨便董中華去搞。當然元振也明白,這個工程裡頭有何小梅的身影。這個女人撈錢都撈瘋了,何少華也不管一管,遲早要出打事情。


  要想在仕途上繼續有所建樹,或者說能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就必須拿出點像樣的政績來。安居工程就是元振推出的一個新舉措,所以妥協就不可避免了。現在元振和董中華是互相需要,所以一二把手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已經看不見了。


  至於楊帆在市委那邊和董中華的關係如何,元振暫時也顧不上了。眼不見心不煩,出機會了也不妨出手搞那小子一下。


  應該說楊帆還是非常敏感的意識到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出現了緩和狀態,不過楊帆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他預料那麼嚴重。董中華和元振之間是宿敵了,哪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情發生哦。就算要媾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也需要一個過程的。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53
第276章 先後登門

柳正陽的辦公室裡,老馬惶恐的站在那,帶著一點哀求的表情,看著沉默不語的柳正陽。


  下午的會議上,楊帆講話時不點名的批評,算是讓老馬看見了一線生機。這不會議剛結束,就溜到柳正陽這裡來了。綜合科的科長一職雖然說只是領導的筆桿子,不是那種肥的流油的單位,可是好歹是領導跟前的人。級別不高,但是到下面收集素材啥的,那是代表市委領導去的。下面的人誰不希望他們能妙筆生花一下,沒準能進到領導的法眼裡呢?


  所以說,老馬這個科長做的還是比較滋潤的,更別說柳正陽有給他進步的意思。當然了,為了這個辦公室的副主任,老馬沒少向柳正陽上供。


  柳正陽這個時候也是挺揪心的,所謂拿人的手短,得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可是楊帆放出話了,要把老馬踢出綜合科。柳正陽不想個辦法挽救一下,也沒辦法體現領導的威信啊。


  「老馬,你啊,不是我說你,麻將以後還是少打一點吧。否則遲早害了你。楊書記那邊,我去幫你再說說情,他畢竟沒有把話說死,今天下午的會議上,也沒有點你的名嘛。」柳正陽嘴巴裡說的從容,心裡卻不是很沒底。


  老馬自然是千恩萬謝的一番感激,然後跟著馬屁如潮的。打發走老馬後,柳正陽躊躇了一番,心說楊帆把處置權給了我,又說要在常委會上點名調整汪愛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必要的聯繫呢?這個年輕的市委副書記,看著沒啥心機剛直不阿的樣子,實際上說話做事都要讓人猜。這小子是不是正等著我主動去找他,然後討價還價呢?


  還真別說柳正陽這個老油子猜對了,楊帆生出來讓林頓干副主任的心思,所以在老馬的問題上,做出了必要的讓步。接下來就看你柳正陽會不會做人了。反正我餘地是留出來了。話也是私下裡說的,能不能領會就看你的心思了。


  柳正陽猶豫半天,還是沒有下決心去找楊帆。


  柳正陽沒有去找楊帆,倒是另外一個有心人在楊帆下班的時候,悄悄地打車跟上楊帆。劉波,市委副秘書長。以前曹穎元在的時候提拔起來的,現在主要負責信訪,市委辦裡的一個邊緣人物。


  曹穎元的人多是宛陵本地人,楊帆也是宛陵本地人,從地方感情上來說,本地人比較抱團,這一點倒是一個普遍現象的。做官地人沒有了靠山,心裡那滋味就別提了。劉波就是這麼一個典型例子。曹穎元調走後,他在市委辦的日子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當初手裡好歹管這三個部門的。現在成了信訪局的專職領導了。


  楊帆接任市委副書記後,劉波一直在注意和觀察這個年輕的領導。下午的會議上,楊帆嚴厲的批評了市委辦領導管理失職。這個事情對劉波的衝擊很大。汪愛民是董中華的人地啊,一個市委副書記敢在會議上這樣說,那可是需要很大的魄力的。


  劉波不是不想改換門庭。不過這個東西不是想改就改地。想往領導身上靠。不但需要機會。還需要運氣。還有就是要人家看地上你。董中華到任後。對於市委辦這一塊。除了安插一個親信汪愛民進來。別地人員沒有去動。這是向市委秘書長柳正陽釋放善意。柳正陽和曹穎元是有舊怨地。有他在一天。沒有曹穎元這樣地靠山撐著。劉波就別想有出頭之日了。


  經過觀察。劉波得出地結論是楊帆這個靠山值得往前靠。從緯縣地事情上就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護短地很。自家地一畝三分地。別人不能碰。何小梅不就是個反面典型麼?今天地會議。劉波地直覺告訴自己。楊帆在在市委辦搞點動作了。再不往前靠。機會就沒了。


  看著楊帆地車子開進了小區。劉波急忙下車。正打算追進去呢。發現一個胖乎乎地身影非常地熟悉。仔細一看居然是民政局地孔速!


  MD。這傢伙拎著東西呢。看來我來晚了!


  劉波本來是打算今天探個路子。改天過來摸門地。現在看見孔速了。倒是靈機一動地招手喊:「老孔!孔速!」


  孔速聽見有人喊。頓時愣住了。回頭一看是劉波。大家都是宛陵本地人。原來也是一個利益圈子地。孔速也不好當作看不見。


  「老劉,你怎麼在這?」


  劉波笑嘻嘻地說:「沒看出來啊老孔,要不是今天湊巧,我還不知道你先走一步了。」


  孔速是自認為上次給楊帆幫了忙,這才有了想法的。楊帆不是管黨群麼?好好的巴結一下,沒準能換個好一點的口子。沒想到,還沒摸到楊帆的門呢,就別劉波發現了。


  孔速多少有點尷尬,不過隨即想到了點啥,看著劉波笑嘻嘻的說:「老劉,你動作也不慢嘛。」兩人站在小區的一條路邊上說話,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身影匆匆過去。


  孔速的眼睛挺尖的,拉著劉波連忙往邊上躲:「有熟人!」


  劉波一時沒看清楚,不由地問:「誰啊?」


  「老干局地姚建軍!」孔速嘿嘿一笑,劉波頓時明白了,一拍屁股說:「MD,我們都慢了,姚建軍才是走在前面的人。」


  孔速心裡說,我可不慢啊。我已經給楊書記辦過事情地,還和他近距離的談話來著。


  「要不,我們等一等?」


  孔速這麼一說,劉波也只能點頭說:「找個地方聊一會吧,我看姚建軍沒有半個小時下不來。這老馬屁精,他鼓動那些老幹部給楊書記唱讚歌,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兩人找了個角落站著,看著樓道口一會之後,劉波才笑著說:「老孔,追革命不分先後,等下我們一起上去吧。我來的急了,回頭把禮錢給你補上。」


  孔速被劉波抓了個現行,大家以前關係也不錯,自然不好拒絕。再說了,帶個市委副秘書長上去,兩人一起顯得更有份量了。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楊帆倒是沒想到,剛進到家門口,後面就有人跟了上來。楊帆正在看門呢,聽見身後有人恭敬的喊:「楊書記,您好。」


  回頭一看是姚建軍,楊帆不禁一愣,立刻笑著說:「姚局長你也住這一片?」


  「不是不是,我是特意來向楊書記匯報工作的!」姚建軍說著舉起手裡的一疊材料,楊帆微微一愣,心說要匯報工作到辦公室啊,怎麼追到家裡來了,影響很不好嘛。


  沒有打人笑臉的習慣,加上這個傢伙之前也確實在很賣力的拍馬屁,楊帆勉強的點頭說:「那進來說吧。」


  對門的筱月正好開門出來,看見這一幕就笑著過來說:「哥,回來了,我給你泡茶去。」


  筱月忙活了一會,乖巧的走了。楊帆招呼姚建軍坐下,笑著說:「有事情以後還是去辦公室談比較好。」


  姚建軍一看楊帆連門都沒關的,心想自己是不是急了點。不過現在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楊書記,這是上次您幫著拉來的贊助款的使用細節,我特意來向您匯報的。」這話一說出來,向領導靠攏之心可謂昭然若揭,這麼一點破事也追到家裡來說?


  楊帆不動聲色的說:「呵呵,是這個事情啊,我最近挺忙的,一直沒有時間再去看看老同志們。對了,和緯縣那邊溝通的怎麼樣了?」


  姚建軍匯報了五分鐘,楊帆就在看表了。這傢伙倒也識趣,連忙收住話,把面前的資料留在茶几上站起來說:「楊書記,具體的材料我留下,您有空看一看。」


  楊帆聽出這話裡味道來了,皺著眉頭說:「老姚,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以後有事情咱們辦公室談。」


  姚建軍頓時臉色蒼白,汗水跟著就下來了。他的資料裡面有個信封,信封裡頭放了一萬塊錢。沒想到楊帆這麼不留情面的說出來了。


  「呵呵,老姚,你也別往心裡去。我這人看主要還是看領導幹部的工作能力。」楊帆接著說,並且在「工作能力」四個字上面加重了一點語氣。


  姚建軍也不傻,一下就明白自己幹的那些事情楊帆都看在眼裡了,心裡再一想暗暗罵自己笨。沒事送什麼錢啊?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拉來幾百萬贊助的,能缺這一萬塊錢麼?


  姚建軍趕緊的伸手把材料拿在手上說:「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到您那匯報工作。」


  楊帆站起送到門口,臨走的時候笑著說:「老姚,好好幹,你不錯。」


  得了楊帆的讚許,姚建軍頓時嗑了藥似的一陣飄忽,下樓的時候一陣腳步發軟,一再的回頭朝楊帆說:「您留步,您留步!」


  劉波剛剛消失,筱月就竄過來了,低聲說:「哥,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楊帆看看筱月有點為難的樣子,笑著逗了一句說:「不許提別人求情跑官啊!」


  「啊!」筱月頓時就傻眼了,她想說的事情雖然不是提別人求情,但也差不多了。


  就在筱月為難的時候,門口出現兩個人。


  「楊書記!您好!」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1:54
第277章 赤裸裸的威脅!

姚建軍多少顯得有點狼狽的剛剛走掉,劉波和孔速聯袂而至!這個場面搞的楊帆多少有點意外!現在天還亮著呢,這些人就不知道注意點影響麼?


  「楊書記,我們來向您匯報工作來了!」開口和姚建軍如出一轍,楊帆有點哭笑不得的請兩人進來坐下,可憐的筱月只好又跑去倒茶。


  劉波是市委辦,要說匯報工作還能說的上,孔速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過,官場上的事情大致就這樣,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


  「楊書記,您這家裡裝修的很簡樸啊!」孔速明顯的沒話找話,楊帆本有心諷刺兩句的。不過聯想到這兩人的出現,意味著要求站隊,而這兩人的後面,還有更多昔日曹系的舊部。


  「呵呵,老房子了,住了好些年了。當時的裝修動機是能住人就行,沒有想的太多。呵呵,喝茶!」楊帆露出笑臉來客氣了一句,一場和工作沒有任何聯繫的閒聊開始了。


  賓主之間還算融洽,實際上這個態勢是楊帆有意為之。反正已經和董中華撕破臉了,準備刺刀見紅的在常委會上搞掉汪愛民了,在這些事情上不如大鳴大放的,該招的招,該收的收,沒必要扭捏作態!尤其是楊帆想到,搞掉汪愛民後,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總是要有人來接手的,劉波送上門來的,稍微的打探一下他的底細,或許可以用一用。


  抱著這樣的心態,楊帆說了幾句閒話後,突然對劉波說:「今天下午的會議劉秘書長也出席了,不知道對於辦公室管理上存在的問題,有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意思?劉波突然還想被高壓電打了一下的感覺,渾身一震,心臟一陣劇烈的跳動,瞬間脖子就粗略,臉上儘管努力的在控制還是很快就紅了。


  「禿子頭上頂不了三兩油!」劉波在心裡暗暗的罵自己一句後。努力的緩了下來。


  「楊書記太看地起我了,我這個人沒別的長處,但是對領導的指示和精神,一向都是堅決的貫徹和執行的,這一點絕不動搖!具體到工作上的一些細節,這些我一時還真地不好說什麼。市委辦工作作風散漫的問題。楊書記在會議上已經嚴厲的批評過來,我個人非常的服氣。其實現有制度已經非常完善了,只是制度的執行,關鍵還是要看人怎麼做。」劉波說的非常的含蓄,但是向領導向組織靠攏的意思,不可謂說的不清楚。


  邊上地孔速心裡都有點嫉妒了,心說我算是給楊書記幫過忙的,怎麼就不見他老人家和我談工作捏?還是在領導身邊工作的人有優勢啊!心裡這麼想,孔速緊跟領導地心情更加的迫切了。「劉秘書長是老機關了。看問題果然深刻。是啊,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關鍵還是要看執行制度的人啊!」楊帆說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看的兩人心怦怦亂跳,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說點啥比較合適。


  「唉。楊書記地見識。果然不凡啊!」孔速反應很快。不管怎麼說。先拍馬屁總是沒錯地。劉波平靜下來後。倒是露出一副深思地樣子說:「楊書記地魄力令我欽佩。不過目前市委辦形勢混沌。搞不好就是軒然大波。」


  很明顯劉波看出一點什麼來了。楊帆一點也不奇怪。劉波今年四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地事情。能在曹穎元地手下坐上市委副秘書長地位置。並且在曹穎元走後。被排擠而不是被弄走。說明這個人地韌性和才智都不簡單。


  楊帆地嘴角微微地抽動了一下。點點頭笑著說:「怕燙就不吃豆腐了?」


  劉波剛想接過話。筱月站在門口喊:「哥。飯菜做好了。」


  孔速和劉波連忙站起告辭。楊帆本來想暗示一下劉波地。想想還是決定不說了。反正辦公室主任地這個位置。便宜誰也不能讓汪愛民繼續幹了。這個傢伙敢於在人事問題上頂撞自己。其用心不可謂不險惡。這樣地人絕對不能放過/


  看到孔速留下地袋子。楊帆笑著說:「孔局長。上次你幫忙地事情我還沒謝謝你。怎麼收你地禮物?帶回去。不然下次別進我地門。」


  「楊書記。其實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是一條參,您工作忙。泡參茶補一補。」孔速連忙解釋,其實這是他託人買的一條參,價值兩萬多呢。


  楊帆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卻是非常堅決的說:「還是帶回去吧,下次有機會我請孔局長吃飯。」


  孔速只好訕笑著把東西帶走,兩人出了小區後,劉波突然說:「老孔啊,楊書記和一般的領導不一樣啊!」


  孔速吃了一驚,連忙追問:「你看出啥來了?」


  劉波搖頭說:「我也說不上,不過感覺楊書記在生活上是個不講究地恩,非常地自律。他求的不是金錢財帛,這一點是肯定地。再說了,你覺得他是個缺錢的人麼?我們這點錢,他未必看的上。」


  孔速點點頭說:「男人,最在乎不過是權錢色,我看楊書記家裡那個小妹子水靈靈的,嘿嘿……。」


  劉波露出玩味的表情,好一會才笑著罵:「低俗!不過,很有道理!」


  筱月端著二菜一湯進來擺好,衝著正在低頭想事情的楊帆說:「哥,那兩個人是干啥的?」


  楊帆從思慮中轉出來,看著筱月好奇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說:「別學的那麼八卦!對了,你不是有事請要求我麼?」


  筱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扭捏的說:「還是不要講了,我不想給哥添麻煩,我和爺爺奶奶吃住全是你的,我……。」


  楊帆的一隻手扭住筱月腮幫子,笑嘻嘻的打斷她的話說:「你哪來的這麼些想法?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我親妹子,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以後不許再說這些了。還有,你的事情,就是哥的事情,只要不太過分,哥肯定幫你。」


  筱月羞澀的揉了揉臉,剛才被楊帆捏的心頭一陣亂跳。心態有點自卑的小姑娘,只能把心裡的幻想深深的藏著。


  「哥,還記得上次家裡來的那些親戚麼?」


  楊帆端起飯碗正大口的吃飯,聽到這停下說:「記得,為了老房子拆遷的事情嘛。」


  「三嬸家那個兒子,最近好像混的不太好。她求我跟你說說這個事情,本來我不想答應她的,可是想到我快去上學了,老人沒人陪著,就……。」


  這個事情,換成平時楊帆肯定不會管。雖然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不過筱月後面那句還是打動了楊帆。這小丫頭心底善良,到京城去唸書,肯定掛紀家裡的事情,不能讓她心有牽掛的走啊。


  「你告訴三嬸,我就問她一句話,老人能不能照顧的好?能保證這個前提下,我給派出所領導打電話,關照你那個堂哥。」


  筱月再單純,也知道楊帆這麼做是為啥了,鼻子一酸趕緊扭頭。帶著點哭腔說:「嗯,我知道了,謝謝哥!」


  收拾好碗筷後,筱月出去了,沒有像平時那樣留下來說會話。


  看著筱月消瘦的背影,楊帆抽著煙,心頭一陣微微的暖和。過了一會,筱月回來了,往楊帆身邊輕輕一坐,微微的嘆息一聲說:「哥,我讓你為難了。」


  楊帆笑著搖頭說:「這有什麼為難的?很多事情你現在是不會明白的,哥呆的這個圈子,也不是你該明白的。你要做的就是快快樂樂的生活!」


  楊帆的心頭還有一些話是不能對筱月說的,身處在權力鬥爭的圈子裡,處處是勾心鬥角,事事充滿了爾虞我詐,楊帆的心已經鍛鍊的非常堅硬了,甚至是一種無情。唯有筱月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子,兩人從意外的相識到今天,筱月一直是楊帆的心頭最後一塊淨土和人性純良的寄託。


  董中華再次召開常委會,討論元振提出的安居工程。在這之前,首先就高速公路的先期準備問題進行了討論。


  在這個問題上,元振首先表態說:「作為我市本年度的重要工程,我提議由市委董書記來主持大局!」


  這個提議居然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不過董中華的臉上也沒有看到任何的笑容,他一直在耐心的等著楊帆的發言。這小子不說話,不表態,董中華有點如鯁在喉的味道。


  楊帆舉手了,嚴肅的說:「我打斷一下,說個題外話!」


  董中華臉色一冷說:「楊帆同志,注意點會議紀律。」


  楊帆不溫不火的,面無表情的說:「我事先舉手了,而且我認為我提的問題很重要。」


  董中華心裡一陣一陣的翻滾,這種赤裸裸的挑戰市委書記威信的做法,讓他的忍耐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可是,高速公路的事情討論在即,這個時候把楊帆惹毛了,估計接下來的表決就要出問題了。楊帆可真是毒辣啊,在這個時候出來說別的事情,這是威脅啊,撕掉了任何偽裝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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