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仕途風流 作者:斷刃天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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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3336578 2009-4-10 11:30: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2 697312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38
第308章 因人而異

「林秘書,是這樣的,我已經拜託羅市長和楊書記溝通過了。您是不是轉達一下?」又驚又怕的唐棠,只好搬出羅達剛了。再說剛才確實羅達剛是給楊帆打了電話的,你林頓難道還敢說沒接到這個電話?


  林頓是不敢說沒接到羅達剛的電話,但是林頓猛地的把語氣一冷說:「唐局長,話不能這麼說吧?領導和領導通電話,有必要什麼時候都告訴我麼?我們做下屬的,勤匯報少打聽,這個規矩還要我教你?當初唐局長在市委辦的時候,不也經常為領導服務麼?」


  林頓別看平時不吭聲不吭氣的,跟著楊帆老實規矩的,看著怎麼都像一個老好人。可是這損人話說起來的時候,也是能說的唐棠無地自容的。


  你壞了規矩還好意思說三道四?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居然還敢打電話通知,登門來請都未必給你面子的。你提出羅達剛是吧?那好啊,我就暗示你,別仗著經常給羅達剛服務,就敢在我面前目中無人!我是跟楊書記混的,你算什麼東西?


  「林秘書,您誤會了,我……。」唐棠又羞又憤,想解釋被林頓不客氣的打斷說:「你不要說了,自己來向領導解釋吧!」


  唐棠肺都氣炸了,一個小小的秘書,居然敢跟我炸刺?


  「狗仗人勢的東西!」憤憤的罵了一句之後,唐棠一抬眼看見許柯正在門口看著自己。想捂著嘴巴也來不及了。


  許柯倒沒有揭人短的樣子,笑著過來低聲問:「林秘書說啥了?」


  「還能說啥?暗示我們倆目無領導唄!」唐棠地小心思一轉,來個順手牽羊,把許柯也拉下水了。許柯聽著表面上沒說啥,心裡則是不住的冷笑。心想這次事情是你一力主張,說什麼天美集團還沒正式進入,不需要麻煩楊書記云云。又說什麼有羅市長出面,這個規格已經很足夠了,王超畢竟不是天美的董事長。


  老子看在羅達剛的面子上讓你三分,你居然想我把我扯下水?許柯心裡那個恨啊。臉上卻一點都沒表示出來。只是微微的做個思考的樣子遮蓋過去後,許柯淡淡的說:「我們還是一起走一趟吧!」


  許柯一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慢悠悠的往車上走,唐棠一下就愣住了。站在原地看著許柯的背影。心裡也來不及多想了,跟著就追了出來,也上了自己地車。


  坐在車上。唐棠算是冷靜了許多!仔細地把這次地事情前後地想了想。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諱了。本著討好羅達剛地心思。最近但凡有報社電視台啥地來採訪。唐棠總是把人往羅達剛那裡帶。表面上看起來也是。名正言順地。實際上這是爭奪勝利果實呢。


  關鍵是最近楊帆地心思都在別地地方。這個問題沒時間計較。唐棠還以為楊帆不在意呢!甚至覺得。這種小動作。楊書記應該不會計較地吧?


  現在看來事情不是那樣。楊書記不但在意。而且還非常之在意!在意地連他地秘書林頓。都敢給唐棠摔臉子了。唐棠自覺有羅達剛在後面頂著。楊帆好歹要給自己三分面子不是?上一次楊帆在羅達剛地面前不久妥協了麼?


  此一時彼一時!唐棠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一次自己有點蹬鼻子上臉地意思了!用句大白話來說。就是做地過分了。唐棠原本也是個心思縝密地人。至少在政府辦地時候是這樣地。不過當了局長之後。一把手地日子挺滋潤地。不知不覺地尾巴就翹起來了。


  事情稍微一深想。精明地唐棠又回來了。連林頓都這樣了。那就別說楊帆了。


  心裡一害怕。唐棠就被羅達剛打了個電話。將事情這麼一說。羅達剛氣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是氣林頓囂張。是氣唐棠太蠢!


  「你怎麼做事情不過腦子?」羅達剛一開口就非常的難聽,不等唐棠回話,羅成給一拍桌子說:「我跟你說的話當耳邊風?楊帆現在氣勢正足的時候,你怎麼就敢送上門去給人折騰?豬腦子!沒第一時間匯報就已經過分了,現在居然不知道親自上門去請,想靠一個電話就解決問題?你想逼著我跟楊帆翻臉?」


  羅達剛說地話可謂誅心,唐棠聽著渾身一涼,知道這次搞不好要壞事了。


  「那人家不是沒多想麼?你說怎麼辦吧?」唐棠一緊張,女人地慣用技倆撒嬌就登台亮相了,一邊說還一邊不自居的扭著屁股。


  羅達剛有點臭罵一頓,想到這個女人做地事情終究是為了自己,心裡不禁嘆息一聲說:「你親自上門去,一定要恭敬一點!有我在呢,楊帆是不會太過分的!他整個人,做事情很有分寸,不會太為難你地。記住了,關鍵是態度,把面子給人撐足了。」


  掛了電話之後,羅達剛心中猶自暗暗來氣,低聲罵了一句:「愚蠢的女人啊!難堪大用!」


  唐棠並不笨,被罵了一頓之後,知道問題出在自己得意忘形上面了。剛才給林頓打電話的時候,還好沒有說什麼難聽的,不然今天就算是過不去了。


  掛了電話車也就到了市委裡,看見許柯正在前面低頭想心思,唐棠心裡一陣暗暗的鄙視。心說你小子是不是想攀高枝了?


  不管心裡怎麼想,唐棠還是堆起笑臉上前去,今天的事情還是需要許柯的合作的。兩人一起出面,怎麼說也比一個人好看。


  許柯的心情比唐棠的沉重多了,沉重的原因是他的處境造成的。開發區是全市數得上的肥缺,當初靠著季雲林的幫助,許柯算是基本控制了這個位置。幾年干下來,上上下下的差不多都是自己的人了。


  季雲林調走之後,許柯的日子就不那麼舒心了。好在他這兩年做人還算可以,李樹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當初也沒動他。後來董中華和元振上來了,上面沒人的許柯暗地裡沒少進貢,這麼一來兩人也沒動他的意思。


  楊帆回來又日子裡,從常務副市長到副書記,這個過程許柯是看的很清楚的。不過他不敢玩楊帆的身邊靠啊,畢竟上面還有一二把手呢!許柯不敢輕易的陷入領導之間的鬥爭去,本著自保的心思,就這麼猶豫下來了。


  還有一個事情許柯一直沒想明白,楊帆這個副書記管著黨群還抓著招商引資,為啥上任之後一直沒到開發區來看看?許柯想不通,想不到楊帆等著自己主動上門去,更想不到的是楊帆已經動了殺機。


  兩人各懷心思的往樓上走,楊帆在辦公室裡正在接見一個下屬,誰呢?市委副秘書長之一的沈效農!


  沈效農雖然是市委副秘書長,不過他的主要工作在高新區。當初李樹堂在的時候,把高新區交給他和田恆負責。田恆因為是李樹堂的遠親,所以在高新區的事物上,沈效農是說不上多少話的。即便是李樹堂走了以後,這種局面也沒有太大的改觀。


  沈效農當然不甘心,畢竟他的位置在田恆之上,市委副秘書長兼開發區黨組書記。


  今天常委會上的消息可謂不禁而走,一直在觀望的沈效農立刻就撲上來,要給楊帆匯報高新區的工作。


  楊帆來到市委算是有日子裡,沈效農身為副秘書長,一直沒往跟前湊,這個時候湊上來,楊帆非但沒有喜歡他,反而深深的厭惡這種牆頭草。


  所以沈效農精神抖擻的匯報了半天,楊帆始終不動聲色平靜的聽著,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其實楊帆在暗暗的比較他和田恆,相比之下田恆雖然沒有主動投效,但是就人品上來說,比起沈效農不是高一點半點的。


  楊帆用人非常看重人品,沈效農這種牆頭草,自然不能和劉波那種被排擠的人相比。一個人被排擠,肯定是因為還算是矜持,不然以當初的形勢,董中華和元振肯定不會吝嗇接受投誠的。


  沈效農還能在開發區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坐到今天,相比當初董中華就任的時候,此君也曾經迫不及待的上門匯報吧?這樣的人,連柳正陽都不如。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了,沈效農還在口沫橫飛的說著。楊帆微微的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抬手看看時間心說十分鐘過去了,該來的也該來了。


  「沈秘書長,今天就到這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楊帆開口打斷了意猶未盡的沈效農,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搞的沈效農摸不清楚底細,連忙討好的笑著說:「楊書記,高新區上下都翹首盼望您下去視察工作。」


  多少有點被噁心到的楊帆淡淡的點點頭說:「知道了,再說吧。」


  這一下沈效農也沒理由繼續賴下去了,訕笑兩聲站起告辭。剛剛出門就看見許柯和唐棠上來,心裡微微的愣了一下之後,笑著點點頭走開了。許柯和田恆雖然是對手,但是兩人私下裡關係還算湊合,看見沈效農的時候心裡不禁微微的一涼,心說之下老田要壞菜了。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39
第309章 互相「配合」

 羅達剛看人還是很準的,楊帆確實沒有跟一個女人太計較的意思。真的要計較的話,完全可以去找羅達剛的麻煩,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之前林頓那個電話掛了之後,要不是因為沈效農的出現,楊帆還打算點林頓一句,讓他明白這個事情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不過想想楊帆還是算了,很多事情還是要靠自己去悟的。再說林頓給唐棠難堪,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別太過分,讓別人說自己欺負一個婦道人家就行了。


  「楊書記,開發區的許主任和招商局的唐局長一起來了。」林頓進來低聲通傳了一聲,楊帆倒是頗為驚訝的站了起來。天美集團在開發區買了一片地,具體做啥楊帆沒瞭解。許柯加入到接待小組中倒也算是順理成章,不過跟唐棠一道出現了?


  許柯的出現倒是真的有點打亂楊帆的節奏來,本打算不露痕跡的敲打一番唐棠的,現在看來只能更加講究一點策略了。


  看見楊帆從裡間出來的時候,許柯的心裡微微的一熱。就沖之前唐棠打完電話時的表情,許柯都能猜到楊帆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出門迎一下。


  「楊書記!真的很不好意思!」許柯搶上一步,雙手緊緊的握著楊帆的手,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握手之間。「見外了,都是老人了。」楊帆平靜的說了一句,但是手上卻微微的一使勁,轉達了一下自己的意思。過去,現在,不需要解釋,我都替你想過了,現在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將來,將來的事情還不是人做出來的麼?


  許柯會意的點頭笑了笑,顯得多少帶著幾分苦澀。千種擔憂萬種不安,居然在這一握手之間煙消雲散。當真是理解萬歲啊!假如許柯知道在這之前。楊帆曾經有過的念頭,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想,估計是冒一身的冷汗吧?


  「楊書記!」唐棠上來叫了一聲,楊帆掃了一眼,淡淡的沾了沾唐棠地手。


  「唐局長最近真的是個大忙人啊,臉面都照不了一次。」楊帆這一句話。比手術刀還鋒利。如果不是楊帆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唐棠就能挖個坑把臉埋進去。


  「楊書記,我的工作沒做好,請您批評!」不能正面說自己匯報不及時,唐棠只能籠統的含糊一句。同時心裡還是很感激楊帆沒有痛下殺手,不然地話今天許柯也在,估計沒臉走出去見人了。


  楊帆雖然不想跟唐棠計較,但是也不會讓她覺得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所以唐棠的表示楊帆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把唐棠的心給吊在半山腰。讓你暫時懸著「天美的王總已經在賓館住下了,您看是不是現在過去?」心情忐忑的唐棠,只能接著往下說。硬著頭皮說。


  楊帆當然不能就這麼去了。不然威信何在?


  「你們先過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回頭我會給王總打電話地。」


  一句話。把兩人先打發走了。


  林頓等這兩位離開後。過來笑著說:「楊書記。最近一期地宛陵報您看沒有?羅市長真是春風得意啊!頭版頭條一副大照片。還挺上鏡地。」


  這話當然不是挑撥。而是提醒。身為楊帆最信任地人。林頓當然要提醒一下。某些人最近很活躍啊!


  楊帆笑著拍拍林頓地肩膀說:「沉住氣!你越是沉穩。有地人心裡就越不安。讓別人猜不出你下一步想幹啥。你需要好好領會一下這種境界。」


  林頓心裡一陣激動,知道楊帆地言下之意是,將來你也要出去獨當一面的,能學多少算多少了。林頓見過的領導不少了,但是真正說到個人魅力,還真的沒人能跟楊帆比。


  聶雲嵐手裡拿著報紙,心裡非常惱火。宛陵報的總編周勇還不是一般的不上路啊。宣傳部召開的會議上,一再暗示要抓住宣傳要點,這老小子仗著資格老就是不買帳。老傢伙好像和省委秘書長是大學同學,不是這一點聶雲嵐早就上門去「提醒」他一下了。


  要命是聶雲嵐不知道楊帆的反應如何,你一個宣傳部長居然不能掌握政府的喉舌,這個是能力問題啊!相比與《宛陵報》,電視台地老孫就合作多了,多次派人來找楊帆提出要弄個專訪,可惜楊書記工作太忙。一直沒能抽出時間來。即便是這樣。最近電視台的宣傳主力,還是在天美集團的介紹方面。沒有搞混主次。


  多少有點惶恐的走到楊帆的辦公室的這層樓,在角落偷偷的拿出鏡子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又沒有亂,聶雲嵐才慢慢的走到門口輕輕地叫了一聲:「林秘書,忙呢?」


  林頓敢拿唐棠不當一盤菜,卻不敢在市委常委的聶雲嵐面前有任何的不適當舉動。機關裡面就是這樣,不尊重領導的人十有**沒好下場。萬一楊書記看見啥不合適的,嘴上不說心裡記著了,那才叫活該倒霉呢。


  「是聶部長啊!您有事情找楊書記?」林頓立刻笑著站起來,客氣的問了一聲。


  「楊書記有空麼?」聶雲嵐笑眯眯的,一點領導的架子都沒有,不過還是矜持站在原地,沒有太過親熱的舉動。


  林頓立刻進裡間通報了一聲,很快楊帆就出現在裡間地門口,笑著說:「聶部長有事?」


  聶雲嵐立刻搶上前去與楊帆握手,人還是要識相一點地好,能夠站在裡間的門口迎接,已經是給足面子了。


  「還是關於最近我市招商引資獲得巨大成果地宣傳事宜,有的事情我想和楊書記單獨談談。」聶雲嵐說明來意,楊帆心領神會的笑著說:「進來談吧。」


  目視著泡好茶的林頓出去後,把門給帶上了,聶雲嵐才把手裡的報紙放在茶几上,看似平淡的樣子笑著說:「如今的新聞媒體都是大爺,不怎麼配合工作,主要還是我的能力有限。」


  非常**裸的表白,楊帆聽了不禁微微一笑說:「聶部長的工作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有的人擺老資格,你的工作不好開展,我也能理解。」說著楊帆拿起報紙打開看了一眼後,猛的臉色一沉說:「宛陵報在搞什麼名堂?董書記的講話怎麼不放在頭條?什麼政治立場嘛?還有沒有一點大局觀?」


  聶雲嵐等的就是這句呢,連忙接上話說:「這個事情我看了報紙就打電話問過老周了,他說當前的主要宣傳方向是發展經濟。所以,董書記上週關於深入學習科學發展觀的講話,就放在報眼的位置上了。」


  「肆無忌憚!」楊帆給出了四個字的評語後,站起身來對聶雲嵐說:「市委不掌握大局,誰來掌握?發展經濟能離開黨的正確領導麼?有的人看不清楚形勢,要加強教育啊。」


  聶雲嵐精神一振,心說一番苦心算是沒有白費。麻利的從口袋裡摸出小本子來,飛快的把楊帆說的話記錄下來。


  楊帆滿意的掃了聶雲嵐一眼,繼續說:「回頭你向董書記匯報一下,看看他有什麼指示。」


  聶雲嵐瞬間就僵住了,心說這啥意思?向董書記匯報?我是來向您匯報的。聶雲嵐沒有直接問,領導的話還是要下去慢慢的琢磨,問的太多不是說明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限麼?


  告辭出門後,聶雲嵐有點犯難了。楊帆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聶雲嵐實在是弄不明白。領導的指示,明白要執行,不明白更要堅決執行。我不明白不要緊,董書記明白楊書記明白就行了。按照這個思路一想,聶雲嵐立刻豁然開朗,心說領導的心思我都明白了,那領導還叫領導麼?


  董中華在辦公室裡艱難的呆了一個下午,一直在高度關注王晨那邊發來的新消息。秘書通報聶雲嵐來匯報工作的時候,董中華著實嚇了一跳。心說這個女人的腦袋沒有被門夾壞吧?常委會你不是出席了麼?


  聶雲嵐進來之後把楊帆的意思一轉達,董中華立刻就明白了。哦,這小子讓聶雲嵐來傳達一個信息,我還是很尊重領導的。至於尊重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總之楊帆把一根揍人的棒子給了董中華,雖然有點借刀殺人的意思,董中華還是很需要這麼一根棒子的。有的人是看我在上次的常委會上,被楊帆拋出的天美集團給打暈了,拿我這個市委書記不當數了。


  楊帆要借收拾周勇來給羅達剛看,董中華也要借收拾周勇給全市幹部看看,他還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坐著呢。當然了,楊帆傳遞過來的另外一條信息,董中華也領會了。不就是互相配合麼?一點問題都沒有!


  「嗯!」董中華沉吟了一番,似乎市委書記的派頭又回到的臉上,自信心也在楊帆的幫助下重新找回來一點。


  「關於科學發展觀的學習成果,省裡搞了一個經驗交流會。讓周勇同志去吧,他的理論基礎紮實,所有政策性報導的稿子都要過他的眼的,對我市目前的學習成果最瞭解不過了。」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40
第310章 階段性勝利

 順手接過楊帆送來敲人的棒子,打走一臉迷茫的聶雲嵐後,董中華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坐在辦公室連續抽了兩支菸,董中華依舊沒太想明白,楊帆這麼做的理由是啥?找不到理由是因為董中華思維的侷限性,是站在自身角度看問題的結果。


  拋開在宛陵權力場上的急功近利的因素,董中華不是一個草包。何少華這種層次的人,不會欣賞一個草包並且提拔起來的。董中華的不幸是在於整個江南省紛亂的大環境,在於宛陵市前面走了個精研權謀之道的李樹堂,接著又來了一個背景深厚又變得更加狠的楊帆。


  作為一個失敗,董中華覺得有必要給勝利的舉動找一個理由,所以慢慢的從辦公室裡出來,憑藉著剛剛恢復的一點信心,不緊不慢的踱步來到樓下楊帆的辦公室前。


  楊帆沒有像一般的勝利那裡倨傲的受降,而是笑的很客氣的出門來迎。一番客氣的寒暄後,兩人隔著一張茶几坐下。


  「楊書記,地稅局長的人選問題,你要是有了想法,我去找省裡說。」董中華決定拿出一點誠意來,上次汪愛民到地稅局正是董中華求何少華的結果。說這個事情,董中華等於是在向楊帆道歉了,這個姿態不可謂不低。


  說完之後的董中華,一直在微笑著觀察楊帆的表情,反正已經霍豁出去了,只要何省長在,楊帆不敢把自己怎麼樣。這一點董中華可以說看的非常清楚,不然的話現在自己應該在某間封閉的房間裡憶苦思甜,何小梅女士也逃不了類似的命運。


  楊帆依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只是那嘴角淡淡的笑意顯得有點可惡。這是勝利地權利,董中華心裡如是想之後。也就平衡了。


  「組織上的分工非常明確,我主管黨群及招商引資。地稅局地班子還是由董書記和省裡有關部門協商吧。我就管抓好份內的事情,力爭兩年內讓宛陵市的經濟再上一個新台階。」


  楊帆平靜的說罷,董中華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的苦笑。很有一點「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地心情。


  「既然這樣,楊書記放手去幹,我全力配合。」董中華有一種渾身輕鬆的感覺,事態的走向居然是這麼一個結局。說是跌破眼鏡也不過分。事後董中華到省裡去拜見領導時,很自然就談起了這一次簡短的對話。


  當時何少華很是沉吟了一番說:「收放自如,你不及他。」這些都是後面地小插曲!


  離開楊帆的辦公室後,董中華總算是明白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至少現在看來楊帆要求並不高,只是希望能做出一點成績來。楊帆不喜歡亂伸手,也不能忍受別人的手亂伸。


  送走董中華,楊帆長出一口氣。這口氣積鬱在心頭有些日子了,很無奈!官場不是江湖。不能快意恩仇,必須小心的一步一步往上走。越往上走腳下地路越窄,走的就要更小心。


  楊帆突然有點羨慕起那些心中沒有多少大指望的普通人來,他們的生活未必有多快活,但是肯定沒有太多的壓力。身處權力場上的人,心靈往往因為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而變地扭曲或病態。


  「沒有安全感啊!在心裡黯然地念叨一句後,楊帆放棄了毀掉那個U盤的想法,先留著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啊。


  楊帆還是按時出席了接風宴。王超和秋雨燕站在門口迎接。看見楊帆之後快步上前握手說:「楊書記,想見您可真不容易!」


  越過王超地笑容。向後面的秋雨燕微微一點頭後,楊帆淡淡地說:「事情都處理好了。我才有時間來啊。」


  王超似乎聽明白了一點什麼,若有所思的樣子。


  羅達剛居然沒有出席,楊帆有點意外。不過很快就在心裡暗暗的想,這小子還算識趣啊。憑著自身的努力,從一個漩渦裡跳出來後,楊帆很有一種成就感,心情也好了起來。


  好心情導致楊帆在酒席上放開了許多,對於敬酒來而不拒,酒桌上招商局的人也多是舊識,楊帆接受了第一個人的敬酒,後面的人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不知不覺的喝下去一斤多五糧液,很自然的酩酊大醉,林頓和秋雨燕手忙腳亂的把楊帆扶到酒店房間裡休息。楊帆的酒品非常只好,醉酒之後不說不動,就是躺著睡覺,而且還不怎麼打呼嚕,


  秋雨燕主動留下照顧楊帆,千金大小姐打來水給擦完臉後,坐在邊上不說話就這麼看著熟睡中的楊帆。如今的秋雨燕已經沒有太多的幻想了,只是真的想和楊帆做個朋友。至於欠下的人情,日後再報答就是了。


  王超進門的動靜,驚擾了秋雨燕的凝視。回頭淡淡一笑,王超過來低聲說:「沒想到楊書記也有豪爽的一面。」


  「怎麼,舅覺得他不豪爽?」秋雨燕笑著問一句。


  「呵呵,這人太沉穩了,以前啥也看不出來。」


  「找小子沉穩的有點離譜!」心裡一陣嘟囔之後,郝南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說實話郝南心裡並不舒服,對面的楊帆始終筆直的坐著,視線似乎沒有動一下。這份平靜的心態,是怎麼練出來的?


  郝南要是知道楊帆的過去,知道楊帆以前每個月兩次要到陳家去,被老爺子晾上一個小時,就不會奇怪了。論氣勢和壓力,郝南怎麼比的了陳老爺子。


  「天美集團落戶宛陵總算是落下帷幕了,蘇省的田副書記,和我通過三次電話。他們那裡怨氣還是很大啊!」郝南現無言的逼視沒有效果,只好放棄,主動開口。


  上午天美集團在宛陵的掛牌儀式非常隆重,省委書記郝南和省委副書記兼省長何少華已經一干省委領導出席並剪綵。單單這一點。整個宛陵市上上下下都覺得光彩無限。


  「我給郝書記添麻煩了。」楊帆恭敬的回了一句,臉上依舊看不出啥變化來。


  郝南好像想起什麼事情來似的。突然笑著說:「我倒是沒想到啊,平時我出現捧場地地方,老何是不會去的。這次真奇了怪了,接到你地請帖,我在會議上隨口這麼一說,他就決定一起來。」


  說完。郝南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平靜的看著楊帆的變化。


  楊帆當然知道,郝南在懷疑自己了。最近的宛陵實在是太風平浪靜了。


  「宛陵市取得的任何成績,都是在市委地領導下取得的。江南省取得的任何成績。不也都是在省委的領導下取得地麼?」這個時候楊帆笑了,笑的非常苦澀!


  郝南在心裡微微的咯噔一下,心說找小子算是露出本心來了,怨氣還不小。


  「有的事情,別太往心裡去。天美集團落戶宛陵的事情。雖然可以好好地炒作一下,但是省委連個通報表揚都不好給你,也請你理解。畢竟要照顧兄弟省市的感情。」


  適當的表達了一下內心的怨憤之後,楊帆恢復平靜的表情說:「我能理解省委的苦心,請郝書記放心,我不會背任何思想包袱,力爭在兩年內讓宛陵市的經濟再上新台階。」


  「嗯。你去見何省長吧。」郝南點點頭。算是接受了楊帆地解釋。


  走出郝南地房間,楊帆看見等在門口的董中華和元振。從級別上來說。郝南第一個見地自己,也算是給足了面子。但是。換個角度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手段?


  「當真是好手段!」楊帆在心裡暗暗的來上這麼一句後,朝兩位上級點點頭,慢慢地走開。沿著走廊往前走,進了電梯下樓。


  何少華還是第一次單獨和楊帆談話,端坐在沙上的何少華看起來不是特別高大,南方人骨架小,但是坐在那裡依舊給人一種沉穩的跟座山似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是二把手的緣故,何少華的氣質在楊帆看來顯得更加的內斂,氣勢沒有郝南那麼外露。


  「郝書記第一個見的你?」何少華等楊帆坐下後,啥表情都沒有就問了這一句。


  楊帆心裡一陣暗暗的苦澀,心說真是一個級別上的對手啊。說話做事的風格太接近了,郝南做的事情,何少華一個問題就給挑出來了。


  楊帆實在不好說啥,只能微微的點點頭,還要做出一點沉重的樣子,讓何少華覺得這個問題沒白提。


  「老田給我打過電話,抱怨了兩句之後,讓我多關心關心年輕同志。董中華那邊,我也多次強調了安定團結的重要性。」何少華完全是點到為止,這種語言上的藝術性,確實很有講究。


  「何省長,我還年輕,這兩年還是想紮紮實實的做一點成績出來。」楊帆回答的時候也專挑重點來說,表明心跡。


  何少華不知道楊帆操作天美的過程,自然不知道郝南對楊帆的真實態度。他的理解是楊帆對省長大人的虎威忌憚不已,所以才會間接的通過何小梅進行了一筆交易。不管怎麼說,這個年輕人給何少華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做事挺講究,對規則理解的也比較深刻。沒有那種不管不顧,仗著家世背景往上亂拱的做派。何少華更清楚的是,自己的軟肋是女兒,宛陵即將上馬的高速公路還有兩條,找都是上百億的工程。以何小梅的脾氣,肯定是要往裡扎的,事情的決定權雖然在省裡,但是要地方上面配合不是?


  楊帆採取的策略是跳出去,這一點很得何少華的欣賞。年輕人知進退,很難得。


  「好好幹!」何少華站起拍拍楊帆的肩膀,楊帆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站起告辭的時候,何少華居然送到門口,楊帆的心猛地又懸了起來。


  這個鏡頭,看見的人可不少啊!楊帆心說。我想哭!


  省裡領導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地去。宛陵市在熱鬧了三五天後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天美集團響應市zf地號召,在人才市場掛牌招聘,三十幾個招聘名額,引來了三千多人的長龍。成為宛陵市招商引資工程的又一段佳話,頗有一點立竿見影的意思。


  董中華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裡,接見了《宛陵報》副總編楊思源。再三強調了《宛陵報》作為黨的喉舌地重要性。


  楊思源四十出頭,早年間出過幾本小說,表過詩歌數十。算是趕上了當年文學熱的好時光,進了文聯還在作協掛了個副主席的頭銜。李樹堂時期進了《宛陵報》。從編輯部主任幹到副總編,正是所謂年富力強的時候卻斷了上進地念頭。


  當年李樹堂用他就是有取代周勇的意思的,結果周勇在省裡有人,死活賴在總編的位置上,不到歲數我就是不下去。你咬我啊。


  原本以為還要蹉跎個三年的,沒想到一夜之間天就變了,市委辦和宣傳部聯合下達地通知,讓周勇到省裡交流什麼學習心得。


  一句話,周勇很冤枉,楊思源很幸運!周勇沒有和市委領導唱反調的意思,也沒這膽子。不過是省裡有人打了招呼。要他好好宣傳一下羅達剛。要不怎麼說人倒霉呢?撞到槍口上了。市委書記要殺雞給猴看,副書記要旁敲側擊。犧牲品就只能是你周勇了。


  以副總編的身份主持工作的楊思源,心裡的狂喜可想而知了。在機關報裡頭廝混有年齡。上下沉浮的事情報導的也不少了,他能不知道這一次是天上掉餡餅砸自家腦袋上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楊思源不關心,但是領導這裡一定要有個好態度他還是知道地。所以市委辦和宣傳部地通知一下來,這廝連總編的位子都沒先坐一下,立刻來到市委向領導匯報工作。


  一心要鞏固天上掉餡餅地楊思源,態度之恭敬自然不要多說。心理異常的滿足後,董中華算是找回來做市委書記地感覺了,雖然今後有的地方不能伸手了,但是並不影響市委書記在外面的形象不是?


  「小楊啊,市委楊書記很重視你們報社的工作,今後要工作上要多多請示他的意見。」董中華莫名其妙的來上這麼一句,搞的楊思源一時迷霧重重的。文化戰線的人對市委裡面的事情瞭解的不多,但是並不等於人家沒有路子瞭解。


  從董中華的辦公室裡出來後,楊思源溜進公廁,火燒屁股似的摸出手機來。


  「閔市長,有點事情要向您請教!」


  楊思源和閔建的關係不錯,這一點聶雲嵐是知道的,閔建是楊帆的死黨,這一點聶雲嵐也看出來了。要不報社社長兼黨組書記萬重山,怎麼可能坐視總編的位置落在楊思源的頭上?宣傳部長聶雲嵐在電話裡冷冷的說:「這是市委楊書記的意思。」為了拍馬屁,聶雲嵐不惜假傳聖旨了。反正領導站的高看的遠,肯定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閔建以前在山城區的時候,沒少利用楊思源的那支禿筆為自己添彩,人家上門求解惑,這麼一個小要求,閔建當然要幫一下的。


  不過閔建又不能說的太直白了,只好笑著說:「老楊啊,老楊!你要加強學習了,不然要跟不上形勢了。」


  楊思源還是有點不太明白,但他人不傻啊,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點什麼。於是非常謹慎的低聲說:「市委是不是對宣傳方向有什麼具體要求?」


  閔建心說這傢伙終究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只好再提醒一句:「有什麼不明白的,多請示領導嘛。」


  一語點醒夢中人!


  匆匆的感謝了一句後,楊思源掛了電話,一陣銜枚疾走,來到了樓下楊書記所在的樓層。


  「林秘書,麻煩您!我是宛陵報楊思源,來向楊書記匯報工作。」


  裡間的門沒關,楊帆聽的清楚,之前余奶大那個八卦婆,已經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到林頓的耳朵裡,然後楊帆也知道一個宛陵報的副總編到董書記那裡去了。


  對於余有容的使用。楊帆頗有點孟嘗君結交雞鳴狗盜地自得。只要這個婆娘在市委大院裡呆一天,有點風吹草動的。楊帆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楊思源彎著腰走進裡間,滿臉堆笑地朝楊帆點頭說:「楊書記,您好。我叫……。」一番自報家門有點多餘,可這不是讓領導記住咱麼!


  「呵呵,楊主編坐吧,我們可是本家。你是哪裡人?」


  說這話的時候。楊帆的心情不錯。具體原因自然要算到董中華心態平和之後會做人了,輕輕巧巧的手一推,把一個大人情還給了自己。呵呵,懂得謙讓就好。


  「不敢以本家自居!我老家是養賢鄉後楊村的。」楊思源笑的幾近諂媚。文人地風骨如今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後楊村這個地名,楊帆還真的有點印象。好像早年間,姥爺在的時候經常有人來走親戚,好像就是啥後楊村來的。


  「這個地方我有點印象,好像我姥爺就是那裡人。」跟文人交往。楊帆覺得沒必要拿架子,語氣也非常地隨和。


  這都能攀上關係?楊思源心裡一陣狂喜,心說真是太幸運了。


  「哦?楊氏在後楊村還有祠堂在,這個關係倒是非常好查的。請問楊書記姥爺的名諱?」楊思源一激動,酸溜溜的味道就出來了。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不提這個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楊思源心裡暗暗叫了一聲可惜,不過還是決定要順著這條線往下探。要能跟領導扯上一點親戚關係。那才叫屁股坐穩了呢。


  「楊書記,關於《宛陵報》下一步地工作重點。您有什麼具體指示?我才主持工作,希望領導多多提點。」楊思源擺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完全忘記了當面坐著的楊帆,年齡比他小很多。


  「提點談不上,關鍵還是要做好市委的喉舌,多多宣傳黨的大政方針。具體的工作,多和宣傳部的聶部長請示一下。」楊帆說完這一句,端起手裡地茶杯。


  端茶送客?


  楊思源是文化人,自然知道這個講究!不管是不是這個意思,楊思源還是決定站起告辭。


  打走楊思源,林頓進來收拾東西時笑著說:「楊書記,聽說楊思源還是作協副主席。」言下之意,如今地文人真沒意思。


  「提這個幹什麼?自古儒家講究入世,什麼叫入世?不就是學好本事去當官麼?你當這個世界上滿地都是陶淵明啊?竹林七賢還出了敗類呢!別較真!較真的話,先算上你我。」楊帆說著哈哈大笑,林頓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京城傳來消息,陳老爺子出院了。電話是陳政和打來的,楊帆自然明白該收拾一下行李上路了,走之前找董中華和元振請了假,到陳雪瑩說地別墅去看了看。住的地方好壞楊帆並不怎麼在意,不過這個別墅地處偏僻,安靜這一點倒是很對楊帆的心思。


  上京之前楊帆想見祝雨涵一面,結果一個電話打過去,祝雨涵已經在湘省一家國資企業上班了。動作之快,讓人歎為觀止。祝雨涵在電話裡沒有說啥,不過語氣之間的滿足倒是聽的出來的。


  再次回到宛陵之後,楊帆和其他女人的關係漸漸的淡了。但是她們的去向和動靜倒是都知道的。曉雲把雲嶺賓館轉讓出去後,到上海和步嫣搞在一起去了,合夥做起來買賣。怎麼說著兩個女人也算是交代的過去了。吳燕在緯縣的區長位置上安靜的呆著,風平浪靜的在zf一把手位置上坐著,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宛陵的事情基本算是告以一段落,楊帆在江南省這個漩渦裡,算是取得了一個還算有利的位置,說是階段性的勝利也不過分。安心的回到京城結婚,不消說一番熱鬧之後,楊帆作為陳家第三代唯一屹立在體制內的人物,終於要登台亮相。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41
第311章 當哥的

再回京城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天涼了許多,也乾燥了許多。


  端正的坐在陳老爺的面前時,楊帆的腰桿子依舊是筆挺的。姥爺說過,男人就算腰給打斷了也要挺著。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安生立命,就得學會把腰挺直了。低頭可以,腰不能彎。


  陳老爺子現在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小子敢直視自己了。這個感覺讓老爺子的心理多少有點不是那麼舒服,又有點微微的興奮。很複雜的感覺!


  兩人跟木頭似的對著坐了半個小時,陳政和進來的時候不禁噗哧一笑說:「就知道你們會這樣,張家老爺子來了。」


  「老了,不中用了。」陳老爺子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在陳政和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手術剛過去也幾天,這麼坐著確實坐不過楊帆。


  精瘦的張大炮,走路卻非常有力,帶著一股風似的的進來,看見陳老爺子連忙笑著說:「老陳,你跟我還客氣?趕緊坐下,趕緊坐下。」說著順手操起個枕頭來,給陳老爺子墊著腰。兩人之間共過生死,交情自然是不用說的。


  「上了歲數了,挺直腰坐著確實累的快。」陳老爺子感慨了一聲,再次看著楊帆的時候,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陳家老爺子,就是一個爺爺欣慰的目光。


  楊帆已經站了起來,微笑著微微低頭說:「張爺爺!」


  張大炮一擺手說:「把張字去掉!」


  「小一輩的都來了,你下去吧!」陳老爺子笑著說了一句,連帶著朝陳政和也揮手趕人。


  「是。爺爺!」非常恭敬地道別之後。楊帆慢慢地走下樓。


  房間裡就剩下兩個老傢伙之後。陳老爺子得意洋洋地說:「老張。便宜你家孫女了。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在江南省干地漂亮。比起我當年不差!」


  「你拉倒吧。你像他這麼大地時候。排長還是連長?」


  走下樓來。客廳裡坐滿了人。表情都比較開心。卻又不敢大聲說話地那種樣子。老爺子這居所。有殺氣啊!


  看見楊帆下來了。陳昌平過來拽著楊帆笑著說:「你還有最後三天地自由。跟哥幾個去狂歡三天吧。」


  張思齊笑吟吟地過來。挽著楊帆地手後淡淡地哼了一聲。陳昌平立刻做舉手投降地樣子說:「我啥也沒說!」


  眾人一起捂著嘴巴笑!


  「京城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這樣的副廳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官。」楊帆自嘲的笑著說了一句,算是給陳昌平一個下台階。


  張思齊以新媳婦姿態,輕輕的給楊帆整理了一下衣服後,輕聲說:「跟著去看看也好。昌平哥的圈子裡有的朋友還是值得交一下的,多個朋友多條路,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陳昌科一聽這一句,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笑著說:「那就別等了,這地方沒啥煙火味道,呆著可不自在了。」


  楊帆沒有立刻說話。扭頭笑著看看張思齊。


  「去吧。女孩家不比男的,結婚前要準備的事情多了。」輕輕巧巧地一句。顯出大度的同時,又給了二陳的面子。


  「不許跟女孩子鬼混啊!」周穎在邊上酸溜溜的來了一句。張思齊聽了淡淡一笑,往楊帆身前一站說:「這話,該我說比較合適吧?」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楊帆一看這個意思不對,這兩位最近也沒啥和平共處的意思。話又說回來,和平共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剛要與二陳一道出門,就被陳政和招手叫住了:「來一下!」


  自家老子的神色比較嚴肅啊,楊帆有點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只能朝二陳點點頭,然後過來聽訓。


  出來客廳前院,陳政和看看四下無人了,突然伸手在楊帆地腦門上敲了一下,然後黑著臉說:「膽子不小,祝東風地女兒你也敢把人肚子搞大了。被張老知道了,你知道後果麼?」


  原來是這個事情,楊帆倒是放心了。


  「這個世界上,姐姐是對我最好的人之一。她提地要求,我沒辦法拒絕!」楊帆平靜回答,陳政和的黑臉這才算是慢慢地消失了。


  「作孽啊!一個正廳到國企去了,你差點沒把老祝的心臟病氣出來。」


  楊帆剛想解釋一下,陳政和一揮手說:「滾吧!再有這種事情,我打斷你的腿。」


  嗯,很有一點做老子的氣勢了。不過,這個氣勢在前院裡還算能看的出來,進了屋子就全消失了。


  到了停車場,二陳站在各自的車跟前竊笑。


  「三叔怎麼了?那臉色黑的,你做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這還用猜?肯定是禍害誰家姑娘,人家告狀告到三叔那去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楊帆想辯解發現說啥都非常的蒼白!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無視這兩位,然後轉移話題!徑直走到自己的奧迪車跟前說:「我去一趟B大,回頭再聯繫。」


  二陳正要上車,楊帆笑著說:「以後別在利用我,這是最後一次。不想呆在這就別來。」


  奧迪車蹭的一下出去了,二陳坐在各自的車子裡苦笑,心裡不約而同的想,這小子太討厭了,不說出來會死啊。算了吧,比起以前那可好太多了。做人要知足啊!


  兄弟倆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這小子,面冷心熱!」


  其實兩人心裡非常清楚這個圈子裡掙扎的辛苦,不然也不會努力的抹黑自己,從這個圈子裡出來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B大在楊帆看來,其實是人生最值得留念的地方。在這裡地四年。是楊帆一生中過地最輕鬆的時期。因為年輕。所以單純,因為單純,所以煩惱很少。


  可惜的是行將畢業的時候,太多的男女勞燕分飛,作為一個看客。楊帆也不由地跟著偷偷的傷感了一陣子。曲終人散地感覺,想起來依舊不禁噓噓。


  站在校門有點傻乎乎的看了一會後。再次走進B大校門。


  筱月讀的是中文系,當初是揚言畢業後給楊帆當秘書去。可惜,有政策楊帆是不能用女秘書的,當初為了不打擊筱月的積極性,楊帆沒說這個。


  熟門熟路的摸到女生宿舍的樓下,看門的大媽用對待階級敵人的眼神審視著楊帆。看這個意思是男人和狗不得入內,楊帆只好放棄,站在樓下摸出電話來。


  五分鐘後筱月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衝了下來,一陣快活地笑聲後,楊帆被緊緊的抱住。


  「也不怕人看見!」心裡暖融融的。楊帆伸手摸摸筱月的頭。


  「我才不怕人看見呢,你是我哥。」


  幾個女生這個時候出現了,呼啦一下圍上來,開始圍觀年輕的市委副書記。


  「筱月,這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的哥哥?」


  「筱月,你太沒人性了,藏著這麼一個帥氣的哥哥。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大家分享。」


  一二三四五。看這個意思,是筱月地同宿舍地。


  「大家好。我叫楊帆,你們的學長。筱月地哥哥。為了感謝大家對筱月的照顧,中午我請客吃飯。」對付這幫子小丫頭片子,如今地楊帆可謂是駕輕就熟了。


  「不行,不行,一頓不夠,至少兩頓!」


  「笨死了你,不會加上晚上去唱歌啊。」


  很明顯,年齡上的差距和經歷上差距顯示出來了,楊帆沒想到如今的女孩子,活躍成這樣。一點都沒有跟自己客氣的意思,好像在宛陵市委大院子內,那些剛畢業的女孩子,也沒人敢在楊帆面前咋呼。


  看見楊帆的奧迪車後,一個女孩估計是識貨的,上前輕聲說:「大家別鬧了!」


  說著女孩走到車前仔細的看看後,笑眯眯的走到楊帆跟前說:「筱月她哥哥,您自己說,怎麼感謝我們照顧筱月吧。」說著人家用手輕輕的在奧迪車上敲著,B大不是什麼人的車都能開進來的,您就乖乖的任我們宰割吧。


  如今的楊帆什麼場面沒見過,這小丫頭的小動作怎麼能逃的出楊帆的眼睛。


  「京城人吧,你說地方,我請就是了。不過我明天有事,晚上不能回去太晚。」


  「中午就隨便意思一下吧!全聚德吃烤鴨,然後我們放你們兄妹好好聚一聚。晚飯嘛,附近有家百福美食城,那裡的佛跳牆還有點意思,就那吧。晚上唱歌將就一點,天豪娛樂城。」女孩不緊不慢的說著,說的周圍一干女孩人人變色!這些地方都是比較宰人的,這六個人進去了,兩頓飯還說的過去,幾千塊的事情。可是那天豪娛樂城據說是超級宰人的地方,這群人進去了,沒有幾萬大洋別想出來。


  女孩多少有點為難楊帆的意思,別看開的車很牛,這麼年輕的小夥子,在京城裡頂多就是給領導當秘書一類的,要不這車乾脆就是借來的。幾萬快算是放血放的比較凶殘了。


  她說的這些地方,除了全聚德楊帆完全沒有什麼概念。更別說楊帆現在對錢也沒啥概念的,錢包是每天隨身帶著,拿出來的時候少的可憐啊,抽的煙都是每個月有供應的。


  楊帆來看筱月,自然不能墮了筱月的臉面,雖然從女孩的臉上看出來一點惡作劇的意思,但是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說:「沒問題!我這個當哥的,妹子的面子一定得給撐起來。」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43
第三百一十二章 把話給我嚥回去

 有的事情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之前的京城女孩無非是想為難一下楊帆。沒想到楊帆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點頭就答應下來了。幾萬快看著不多,一般大學生畢業一年,省吃儉用也就能攢下這點吧?


  偏偏筱月不懂人家說的地方是高消費的所在,心裡總是覺得楊帆是無多不能的,不就是吃飯帶唱歌麼?當哥哥的給妹子撐面子,筱月當然開心了,沒心沒肺的也就跟著點頭。


  這個時候之前那個京城女孩有點不好意思了,笑著說:「楊大哥,我叫張學麗,剛才是開玩笑的,您別當真。」


  「怎麼能不當真呢?怕我沒錢買單把你們丟那抵賬啊?」楊帆笑著問了一句,轉身去打開車門上去了。


  筱月這幾個同學,論樣子也都只能算一般,只有筱月和張學麗長的能看一點。加上張學麗是京城人,在這群女孩中有點老大的意思。


  見楊帆去開車,張學麗還真的急了,急忙過來笑著說:「楊大哥,現在去全聚德也不一定有位置啊?要不中午隨便在外面對付一頓,提前訂個位置晚上去。這一下一個人的本性現出來了,楊帆覺得這些女孩子雖然喜歡捉弄人,但是本性不壞,心裡也就放心筱月和她們一起。


  朝張學麗笑了笑,楊帆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來,翻出羅成的號碼撥了過去。


  張學麗這下算是來了好奇心了。拽著筱月到邊上審問:「你哥哥到底是做啥的?」


  筱月謹守和楊帆之間的約定。搖搖頭說:「不能說!」


  張學麗氣的一跺腳說:「不說拉倒,今天我們吃窮玩窮你哥哥。」挺有心計地女孩子,牢牢地把楊帆的車牌號碼記下來,等下打電話讓在交警隊的表哥查。


  羅成在京城郊遊廣闊。楊帆大致把事情這麼一說。羅成在電話裡頭立刻笑著說:「兄弟。這個事情你算是找對人了。啥也不說了。今天你帶妹子吃喝玩地事情。半個小時內給你搞定。到時候給你發短信。你先上路吧。到地方直接報我地名字。」


  掛了電話楊帆招呼大家上路。一輛車子裝不下這許多人。剩下兩位只好打車過去。


  到了地方停好車子。到前台報了羅成地名字。果然管用。包廂已經備下了。


  進去之後楊帆也不點菜。只是笑著對大家說:「想吃啥點啥。就當我是我中了彩票地暴發戶對待好了。」在筱月地面前地楊帆。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就是個疼愛妹子地哥哥。把一干女孩子給羨慕地。估計要不是自覺配不上。就能往前貼了。


  女孩們嘰嘰喳喳地點菜時。包廂門因為招待進去打開地。門口一個人正好掃了一眼。看見裡面地楊帆後就進來了。


  「這不是楊書記麼?」進來地是駱萬勝。證券捐客。不過這傢伙打扮地人五人六地。很有一點成功人士地派頭。整個人雖然不怎麼出彩。手上地那塊不知道真假地勞力士。倒是閃閃發光地。


  「哦。是駱總啊!」楊帆笑著站起來握手,客氣了一句。


  駱萬勝看這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好幾個姿色平庸的連他都看不上的,不像是那種拐騙小女孩地勾當,便笑著說:「楊書記您這是怎麼個意思?」


  雖然不怎麼感冒這一位,但是人家是進來示好地,楊帆還是很客氣的說:「帶我妹子和幾個同學出來吃飯。」


  「楊書記,給個面子,這頓算我地。您先吃著,我不打擾您了。」駱萬勝這樣的人,最大地特點就是眼睛毒心思活。別看這是京城,廳級幹部論級別就是吃蝦米的小魚,可是架不住人家有能耐啊。張威,王超,這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們都對楊帆親熱無比的,駱萬勝這種到處給人跑龍套賺點小錢的主,想攀關係都免談,最多讓人記住自己。將來沒準有機會就能聽到一兩句值錢的話。


  抱著這樣的心態刻意討好,駱萬勝自然不敢多呆,免得讓人生厭。不等楊帆拒絕,駱萬勝已經轉身就撤退了,當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駱萬勝一走,屋子裡頭的丫頭們都有點愣住了,一起拿著菜單看著楊帆。這全聚德的烤鴨在京城人眼裡不算啥稀罕,可是這一屋子也就張學麗和楊帆在北京呆的長,這鴨子再說也不便宜,大家還真的有點下不去手。


  「看我幹啥,點菜啊,有人請客你們還不放開肚子吃啊。」


  楊帆也沒打算佔駱萬勝的便宜,呆會走的時候自己把帳結了就是。


  駱萬勝直接找到櫃檯前,大咧咧的說:「文竹廳的帳,算我的。」說著把信用卡摸出來,往桌子上一拍。結果人家櫃檯的收銀笑著說:「您來遲了,有人已經先把所有消費都付下了。」


  「誰動作這麼快啊?」駱萬勝多少有點鬱悶的問,心說我容易麼?好不容易往跟前湊,就這機會也要剝奪啊。


  收銀員還是很負責的查了一下名字說:「羅成,經常來這的羅總!」


  這時候有人輕輕的拍了一下駱萬勝的肩膀,笑嘻嘻的說:「老駱,我的馬屁你敢搶來拍啊?」回頭一看來的是羅成,身邊還跟著幾個男女,其中有一個女的還挺面熟,好像是什麼影視劇裡的大明星。


  「這怎麼話說的,我這不是碰巧了遇見楊書記麼?沒想到羅總您搶先一步了,我怎麼敢和您爭啊。」駱萬勝連忙陪著笑臉,羅成這種人就更不能得罪了,還要在人家構建的圈子裡混的。


  導演莊小六和大明星秦馨最近借到羅成的公司幫忙。羅成要捧一個小明星。自然要借用這個「大導演」。羅成身邊地小明星扭著腰媚笑著說:「羅總,您說話真逗!還有人讓您上桿子拍馬屁地?」


  羅成捧小明星一是為了玩,二是為了錢。這種不合時宜的話自然很不給面子,把臉一沉不快的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這裡是京城。一點規矩都沒有。」


  莊小六倒是很識趣的上前湊趣說:「不該問的別問!」


  秦馨站在後面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給羅成幫忙是看陳昌平的面子,這個場合也沒必要顯示自己地存在。


  全聚德不算特別高檔的地方,帶小明星來這吃飯,就能看出她在羅成心目中的地位就是個玩物。莊小六是導演,自然不會把小明星放在眼裡,沒準小明星被羅成玩夠了,想繼續在這個圈子裡混,將來還要伺候好莊導演呢。秦馨在羅成的眼裡,也就是一個紅一點明星,客氣是客氣。但是說到多看重還沒不怎麼樣。


  這個時候後面有人在啪啪的鼓掌說:「羅總好氣勢。」說陰陽怪氣的,羅成聽了心裡一陣不舒服,回頭一看是一個叫文魁的傢伙,這個人的老子在京城市公安副局長的位置上,羅成倒不是怎麼懼怕他,不過看見文魁身邊的龍超群,羅成地臉色倒是微微的變了變。


  要命的是這個時候文魁朝秦馨走了過來。一臉微笑目光裡充滿愛慕的說:「秦馨。我們又見面了,上次我追到宛陵都沒見到你。」


  秦馨能紅到現在。其中有陳昌科的大力捧紅,羅成還打過秦馨的主意來著。結果陳昌平私下說:「她後面那位,我都不敢惹。」羅成就此斷了想法,有的女人你可以不重視,但是她身上壓著地那一個,是千萬不要去惹地。


  文魁長的跟個圓柱體似地,有楊帆珠玉在前,這樣的人秦馨怎麼能看地上。


  「文魁,我早說過了,我們之間不可能的?」秦馨眉毛微微一蹙,那樣子有一種說不出來韻味,一下就把文魁給看傻了。色心氾濫的文魁居然啊一伸手抓住秦馨的手說:「秦馨,我一定要追到你。「放手啊你!」秦馨被捏住手,立刻就急了,連連想掙脫掉,但是力氣小了,沒脫開。


  莊小六是知道秦馨和楊帆的關係的,這時候要不上去,將來陳昌科算帳的時候,自己在京城的影視圈也別混了。


  「文公子,有話好好說。」莊小六是認得經常去找秦馨的文魁的,一伸手幫助秦馨掙開了文魁的手,文魁沒想到一個小導演敢壞自己的事情,一怒之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莊小六的臉上。還很不客氣的罵:「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吃戲子飯的。」


  這一下等於打了羅成的臉,假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今後在京城也別混了。


  羅成也不找文魁,而是冷冷的看著龍超群說:「這是做給我看的呢?還是有什麼講究?」


  龍超群還真的不怎麼把羅成放在眼裡,一個山西羅家的破落子弟,雖然說在京城的人面廣,可是真有人願意為他出頭而得罪龍家的,還真的未必能有。


  這個時候秦馨也急了,她不是不知道輕重,但是身後不是有楊帆麼?所以眼睛一瞪就罵文魁:「你怎麼大人啊?一點教養都沒有?」


  龍超群這邊盯著羅成冷笑說:「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這邊文魁被秦馨罵了之後自然就沒啥好話:「打他都是輕的!惹急眼了,我連狗帶主人一陣收拾。」說著還挑釁的看了羅成一眼。


  這個時候有人在一邊冷笑著說話:「你小子最好把說出來的話嚥回去!別忘記了這裡是京城!」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47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這裡是京城!

  京城!整個國家的首都,從最底層的百姓到最高領導人共存的城市。在過去那就是天子腳下!在這個城市裡,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為人囂張的是要倒霉的,因為你完全不知道,剛才身邊走過去的那個人,家裡是不是有一個高官的親戚。


    部級衙門多的連手帶腳指頭都數不過來的所在,即便是部級官員也不算稀奇的所在!


    這個聲音對於龍超群而言,實在是記憶太深刻了!所以還沒看清楚說話的人的長相時,龍超群的臉色就變了,甚至不自覺的一伸手,拽了一下文魁。


    看清楚突然出聲的人確實是楊帆後,龍超群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文魁不認識楊帆,身子又大,龍超群一時沒拉住,結果文魁沖上前又踹了莊小六一腳。


    這一下羅成的臉也變了,一擼袖子手裡多了個酒瓶子。楊帆一個大步上來,按住羅成的手,然後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龍超群,莊小六是我的人,羅總我要叫一聲羅哥。」


    一句話,把在場兩位男主角,全部給扯上了關係。


    著急的龍超群一把抱住了文魁,身後幾個手下這時候也認出楊帆,紛紛上前幫著拉住還要繼續廝打莊小六的文魁。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啪的一聲非常響亮的耳光扇在文魁的臉上,看清楚是誰打的自己後,文魁很是委屈的說:「龍哥,我……。」


    「閉嘴!」龍超群壓低聲音吼了一聲。


    楊帆這個時候跟沒事的人似的,平靜的過來扶起被打的莊小六,慢慢的說:「你放心,今天這帳,我一定替你算清楚。」


    剛才地一幕楊帆看的很清楚,本不打算出面的。可是秦馨被糾纏,接著莊小六被打,羅成的臉面已經丟的乾淨,再不出面那朋友就沒得做了。再說莊小六這個人雖然下流猥瑣,但是剛才羅成被龍超群壓住地時候。居然還能挺身而出,可見此人的為人一斑。別的不說,一個「忠」字的評價不過分!


    楊帆一出面就說莊小六是自己地人。羅成是哥。這就等於一下把所有地事情都扛在肩膀上。任何餘地都沒給龍超群留下。這才是龍超群臉色大變地根源所在。


    筱月和張學麗也去上洗手間回來。正好看見楊帆出聲地這一幕。看見文魁地時候。張學麗還微微地露出不屑。看見龍超群地時候就有點老實了。目光裡多了點猶豫。再看楊帆毫不猶豫地上來把所有地事情扛下來。一點餘地都沒留地時候。張學麗地臉色也變了。頓時凝重了起來。


    筱月關心楊帆打算上去。張學麗一把拉住說:「別去。你哥哥能應付。」


    扶起莊小六後。楊帆慢慢地轉身。看都沒看文魁一眼。只是淡淡地審視著龍超群說:「說出來地話。潑出來地水。想收回去是不能了。不是要連狗帶主人一起收拾麼?很好。我等著!」說著楊帆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是12點5分。我等兩個小時。時間一過將來會出什麼事情。我都控制不了。」


    楊帆沒說大話。而且說地還是大實話。與張思齊地婚期在即。這個時候出點啥事情。驚動了陳老爺子和張大炮。那真地不知道會出點啥事情。楊帆代表地是陳家。並且代表著一部分張家。甚至還有一個隱藏地祝東風。


    一個陳家就很嚇人了。加上後面兩家。那真是要嚇死人才夠班!


    龍超群並不是那種特囂張地人,不過今天帶來的這個文魁,年齡小了點,虧沒怎麼吃過。或者說,他連能讓他吃虧地人都沒接觸過,因為身份和地位夠不上。


    「楊帆,我表弟年紀小不懂事,……。」


    楊帆一揮手說:「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要看行動。」說著楊帆朝羅成他們說:「到我地包廂裡去坐等,沒事了。」


    這個沒事了,指的是沒羅成的事了,我扛了。楊帆說的很平淡,但是聽著卻透著一股濃濃的霸道,絲毫不容人抗拒的語氣。


    「楊帆,看在昌平哥的面子上……。」


    楊帆一個回頭,一道目光冷的如同那西伯利亞刮來的寒風,頓時打斷了龍超群的話。


    「我說的很清楚了,我這個人不喜歡重複自己說的話。另外提醒你一句,全聚德雖然不是什麼太高級的地方,但是這裡的烤鴨是上國宴的。」


    說著楊帆招呼一干人等進了包廂,外面龍超群站在原地一陣劇烈的喘息,外帶一個不明所以,嘴巴被周圍的小弟牢牢摀住不讓說話的文魁。


    龍超群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天晚上,被突擊步槍頂著腦門的場面。那種命懸一線的時刻,實在是刻骨銘心。說句不好聽的,當時憑著那些搜到的噴子,就能讓自己一身狗屎,但是陳昌平在場,楊帆算是手下留情了。


    痛苦的閉上眼睛,仰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後。龍超群回頭揮手示意手下把文魁放開,然後鐵青著臉伸手給文魁揉了揉被打的部分,搞的文魁一臉的迷惑。文魁也不傻,已經看出事情不那麼妙了。


    「哥,您別著急,我不就打了一個狗屁導演麼?他還能把我怎麼樣?」


    文魁給自己壯了一下膽子,龍超群慘然一笑說:「你說的對,他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他能讓你家和我家,面臨滅頂之災。」


    文魁說不出話來了,站在原地感到一道涼意從後脊樑往上衝。


    「真那麼牛?」緩過一陣的文魁,結結巴巴的問。


    龍超群突然笑了,隨即非常嚴肅非常認真的點頭說:「也不是很牛,就是隨便一個電話,就能從軍委大院里拉出一個警衛排而已。然後,當兵的用槍頂在我的這裡。」龍超群用手指了指腦門上,接著說:「就差那麼一釐米的樣子,突擊步槍的槍管是冷地。冷的我當時出冷汗了。」


    這一下文魁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龍超群背著手,走了幾圈之後苦笑著說:「他說的不錯,這裡是京城,這裡地烤鴨是上國宴的。你運氣也不錯。這個人還算是講理,等一下把態度放端正一點,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說完這些,龍超群拿出手機來,撥了號碼之後,苦笑著對電話裡說:「昌平哥,過來全聚德救命!」


    二陳正在一家會所裡面蒸完桑拿。躺在靠椅上抽菸,等著技師來按摩呢。聽到龍超群電話裡說的,裝了彈簧似的坐直了身子。


    「小龍,你不是惹事的人啊?」


    龍超群苦澀的笑著說:「昌平哥,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之後,陳昌平立刻連連冷笑說:「嗯,你們家最近越混越好了。在全聚德都敢打人。打了人佔了便宜還不知道賣乖。還好這次打地是莊小六,打的要是楊帆那才好玩呢。」


    龍超群不敢接話,只能是連連苦笑,英俊的臉上,額頭皺的一道一道的。很明顯,陳昌平是不想過來說和,或者說沒點好處人家不管這個事情。


    陳昌科在邊上一聽莊小六被打了,立刻也坐起身子來說:「莊小六怎麼挨打的?」


    陳昌平捂著電話一說事情。陳昌科不答應了。搶過電話對龍超群說:「小龍,恭喜你表弟。他打的那個導演是我借給羅成地,我算是莊小六地半個主人。」


    再難聽的話。龍超群這個時候也只能捏著鼻子聽下去,還得陪著笑臉說:「二哥,這個事情真的是誤會。」


    陳昌平這個時候搶過電話說:「在那等著。」


    掛了電話陳昌科不高興的說:「老大,楊帆和我們的關係最近才親熱起來的,別為了一個外人搞僵了。」


    陳昌平不爽的說:「你當我想去啊?上次老四看的我面子,這次留了時間上地餘地,不就是看我地面子麼?老四做人很講分寸,在京城也不會輕易鬧事。我們不去才算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去說兩句,面子上能過得地,老四肯定不會深究。要是我們不去,事情鬧大了那我也跑不掉。」


    包廂裡的一群小丫頭們,萬萬沒想到,吃個飯吃地連秦馨都出現了。頓時包廂裡就開了鍋,一群不知道煩惱的小丫頭,圍著秦馨就問東問西的。


    楊帆一看這個陣勢,苦笑著對羅成說:「另外找個地方,這裡讓她們去鬧。」


    親熱的表情讓羅成挺感動,連帶著莊小六的臉上也覺得光彩,一頓打沒白挨。嘆息一聲羅成搖頭說:「今天要不是你也在,我這臉面就丟姥姥家了。」


    楊帆笑著說:「別說那些沒意思的,我好歹喊你一聲羅哥。」


    羅成交際挺廣,很快一個包廂又出來了,交代了幾句之後,三個男人換了地方坐著慢悠悠的喝酒,顯得很有耐心的等待。


    楊帆笑著對莊小六說:「你不錯,回頭我會跟二哥說。」


    莊小六頓時露出諂媚的笑說:「多謝領導提攜!」這個表情一出來,剛才給楊帆的好印象又泡湯了。人本來就胖,費力的點頭哈腰的,緊張的滿頭大汗。


    「趕緊去找冰塊敷一下!」羅成笑著說了一句,指著莊小六臉上的瘀青。


    莊小六出去後,包廂裡頓時為之一靜。羅成有所思的樣子,微微的蹙著眉頭,楊帆知道他有話要說,笑著等他開口。羅成這輩子不容易,老爹早死,因為羅達剛的緣故,被羅家掃地出門。在外面闖蕩全靠著自己的做人和勤勉,才算是勉強闖出一點局面來。不過這種局面在很多人眼裡不算什麼,關鍵是本身缺乏足夠的實力。搞的文魁這樣很一般的角色,都不敢不把他放在眼裡,更別說龍超群這樣在京城有想當實力的。


    「說句喪氣的話,為我和龍家干仗不值得!」羅成終於開口,和楊帆預料的完全一樣。這個人真的是會做人,難怪在京城憑自身也能過地不錯。


    楊帆聽了心裡暗暗感慨,臉上則是不動聲色的說:「那我當兄弟的話。今天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沒面子就是我沒面子,我沒面子那就是很多人沒面子。今後仰仗羅哥的地方還很多,看地起我多多來往。」


    這話說出來,羅成心裡暗暗的感激。他並不知道楊帆惦記著羅達剛呢,想從羅成的身上找到一點對手的破綻。現在或許和羅達剛不會有太激烈的衝突。將來可就不好說了。還有一點,羅達剛消息靈通,楊帆充分認識到這個潛在的大用處。再有一點,羅成的人不錯,楊帆覺得可以一交。


    一個能替朋友著想地人,想必品德不會差到哪裡去。換個人,或許巴不得楊帆和龍超群幹起來。搞不好還要挑撥一番。可是羅成沒有,反而勸楊帆別鬧大,這就更堅定了楊帆對自己眼光的肯定。


    羅成笑了笑說:「京城是個很怪的地方,像你這樣的人往往都比較低調,反倒是一些沒什麼成色的傢伙,為人張揚的很。龍超群多多少少有點粘了黑,平時也是蠻低調的一個人。悶聲發財地主。不過他家地其他兄弟姐妹。就有點不是東西了。說的好聽點就是無知,說的難聽點就是沒吃過虧不知道深淺。王朔這個人雖然混蛋,但是有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無知者無畏!」


    楊帆掃了一眼手錶,慢悠悠的說:「差不多了,該來的人也該到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陳昌科笑嘻嘻的進來。看見兩位一臉的苦笑地樣子就說:「我那邊剛蒸完。這邊就開仗了。那邊地老闆弄來幾個正宗的泰國妞,按摩地技術一級棒。回頭一起過去?」


    楊帆給陳昌科倒了被啤酒,笑著問:「老大呢?」


    「在停車場訓人呢。我懶得搭理那些人,先過來喝兩杯。」陳昌科這麼一說,羅成臉上微微的一陣猶豫,慢慢地低聲說:「老大和龍超群到底合作了多少買賣?慢慢的把關係斷了吧?這樣下去,遲早要出點事情的。」


    楊帆表示的贊同的點點頭說:「賺錢還是走正常途徑的好,再說現在你們也不缺這個錢了,每年從姐姐那裡的分紅還不夠折騰?」


    陳昌科苦笑著說:「我勸過他老大,沒用啊。他捨不得一年三四百萬的進項,另外那些地方怨婦多,老大好這一口。」


    正說著,門口陳昌平笑著走進來說:「背後說我壞話,也不怕遭雷劈。」


    楊帆不說話,看著陳昌平。其他兩位也非常合作的閉上嘴巴,等著看戲。


    陳昌平嘆息一聲,先給自己灌了一杯啤酒,然後坐下說:「當面賠禮道歉,醫藥費十萬,精神損失費十萬。」


    楊帆皺起眉頭,不屑的哼了一聲說:「我缺錢麼?一句話,賠禮道歉,保證以後看見我和羅哥繞著走。答應就算了,不答應也沒事。日子還長著呢!」


    陳昌平張了張嘴巴,一時接不上話。陳昌科沉吟了一番說:「就這麼辦,不讓他們長點記性,他們還真忘記我們老陳家的存在了。」


    羅成不好說話,不過臉上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這個條件都能答應的話,今後很自然就跟楊帆掛上鉤,地位也為隨之而漲。感激的看了一眼楊帆後,羅成微微的把頭低下,這個時候他是不能發表任何意見的。陳昌科和羅成的關係好,加上有點看不上龍超群,自然巴不得楊帆這麼幹。話說陳家兩兄弟要是在外面招惹一點什麼事情,回去之後肯定不討好。但是楊帆不一樣,且不說是站在道理上的,單單是陳家要立起這個一個代表性的人物,在很多事情上就不會去低調了。正如這次楊帆的婚事,雙方老傢伙扯了幾次,最終決定把婚宴地點設在國賓館,可見雙方的決心。同時也傳達出另外一個信息,張大炮估計明年也要下了,這一點從張啟德擔任軍分區政委兼任副司令,就能看出點端倪來。


    老一輩把位置讓出來,那麼接任者就必須賣一個人情。陳張二人都沒有在位置上拖延著不下來,這一點很對上面的脾氣。當然其中還有一些交易,不是層次上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楊帆也正是從上次三老彙集。擺下那盤棋裡面悟出來一點端倪。老一輩讓路了,就不希望楊帆浪費這個機會,不要輕易捲進江南省上層的鬥爭。要不然楊帆這次回來,陳老爺子怎麼會一句話都不說?


    今天的事情楊帆也不想鬧,不過必須利用這個機會。豎立起一點威勢。老的是下去或者要下去了,小地也不是隨便能招惹的。這個信號必須強烈的傳達出去,不然今後什麼人都敢欺負上門,低調也不是這麼低調法的。


    今天的事情不大不小,楊帆恰逢其會,順手借題發揮一下而已。


    陳家兄弟站地角度不同,反應也自然不一樣。不過能不能領會楊帆深層次的意思,那就要看個人的悟性了。楊帆是不會給他們做解釋的。


    陳昌平多少有點為難,因為楊帆這次給的面子有限。看看楊帆,發現面無表情,完全是沒有絲毫妥協的樣子,陳昌平嘆息一聲說:「我最後傳一次話,這個事情就跟我沒關係了。」


    陳昌科聽了這話。豎起一個大拇指也不說話了。那意思就是在表揚陳昌平。聰明,看不清楚的事情就暫時放一邊不管。陳昌平確實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楊帆把他當一家人,所以面子這個東西楊帆以後肯定會給他補回來。至於什麼方式,那就另當別論了,反正他是不會吃虧地。有這個墊底,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龍超群聽了陳昌平轉達的意思後,臉色不禁微微的一陣蒼白。答應。今後臉面沒地方擺。不答應,這冤家就算結下了。得罪一個陳家就夠人晚上睡不著了。加上一個張家還要不要讓人活了。龍家也是有靠山的,但是靠山絕對不會為了一個龍家。一把得罪兩個龐大的家族。


    「我去見楊帆!」龍超群說著直接往包廂裡來,進門之後沖楊帆一點頭說:「楊帆,條件能不能改一改,改成文魁一個人。」


    楊帆沉默的看著龍超群,看地龍超群額頭微微地冒汗,有那麼三分鐘的樣子,然後慢悠悠的說:「你覺得合適麼?沒有你罩著,文魁出門什麼時候被人打死橫屍街頭都不好說。」


    一句話把濃濃的威脅味道露出來,不答應沒事,但是後果你能不能承擔,請想想清楚。一個人能非常平靜的,穩坐不動的,一句話就帶著如此濃重的殺氣,龍超群還是第一次見到。更意外的是,陳昌平地面子都不管用了,楊帆居然為了一點小事不惜撕破臉皮。


    「你這樣,讓我地臉今後往哪裡擱?」龍超群有點扛不住了,臉色鐵青的看著楊帆。


    楊帆依舊非常地平靜,不過淡淡的抬起手來,指著自己地臉說:「你的臉往哪裡擱我不想管,但是我這張臉,代表著兩個大家庭。」


    這個話的底氣太足了!陳昌科在邊上聽著一陣激動,輕輕的拍手說:「老四說話就是中聽,難怪招老爺子待見。」


    龍超群感覺到一座山重重的壓下來似的,不是最後時刻,他是不會去撕破臉皮的。


    「我最後提一個條件,能不能私下裡解決。」龍超群終於認輸了,他實在沒辦法承受這個事情鬧大的後果。龍家也不只一個後人,一旦事情鬧大了,唯一的結局可能就是自己被當作犧牲品拋棄掉,成全一家人。


    楊帆淡淡的平靜的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門口。接受敗局的龍超群,反而變得平靜了,慢慢的走出去。


    「不戰曲人!」羅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這個勢用的好!」陳昌科也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楊帆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的笑了笑,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讚許的意思。都是聰明人啊!得出的結論雖不全中,亦十之**也。


    門口再次出現兩個人,這一次是龍超群牽著文魁一起進來,拉著文魁一起朝楊帆和羅成一鞠躬說:「給兩位大哥賠禮了!以後見著你們,一定繞著走!」


    楊帆這時候才淡淡的笑著說:「我還是那句話,這裡是京城!」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49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又過一關

初秋的雨季像羅達剛的心情一樣,沉悶潮濕,壓抑像敬亭山頭上的黑雲揮之不去。


    一個人一生的機遇多少,和他的家世出身有莫大的關係。社會主義國家的特殊性,造就了一個一個紅色家庭。羅家就是這樣的家庭中的一個!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個口號在動亂年代的初期曾經叫的震天響!十年的亂局之後,類似的家庭尚餘幾何?當年自詡英雄好漢的後代們,在浩浩歷史洪流面前蛻變成什麼樣子?


    十九歲那一年,在親眼目睹了一場「秀才造反」的鬧劇後,羅達剛對這個世界的很多看法,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羅達剛開始琢磨人心,琢磨身邊的每一個人。


    琢磨來琢磨去,羅達剛最後得出如下結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什麼最可靠?權利!這個世界什麼第二可靠?金錢!這個世界第三可靠的才是父母!


    從那個時候起,羅達剛開始學的讓的自己更加的沉穩,哪怕是裝也要裝個樣子。因為老爺子喜歡!只有老爺子喜歡了,羅達剛才有更多的機會站在權利的爭奪體制中。


    25歲的羅達剛就在京城的一個部委裡擔任一個小正科,三年的時間他走完了很多人一輩子都走不完的路。因為什麼?因為起點高!


    這個時候,一個人擋在了羅達剛的前面,老爺子雖然不喜歡這個相對張揚一點的堂兄,但是老爺子更重視傳統的長幼有序。在確定老爺子要把一個難得的機會給羅成之後,羅達剛炮製了一起「強姦案」。於是機會就落在了羅達剛的頭上。


    從那以後羅達剛可謂一帆風順,36歲就準備提正廳。也許是報應地緣故,一場礦難下來,上百條人命想捂都摀不住!作為當時主要負責領導之一的羅達剛。連夜進京,跪在老爺子面前求了整整一天。


    次日他趕回任上,處理結果完全變了。主要責任人成了一二把手,羅達剛「黯然」調離。選擇江南省這個地方,自然是因為顧先禮這個老爺子當年部下的緣故。羅達剛到了宛陵才知道一件事情。老爺子為了救他,黯然下野。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地午餐!次月。回京再見退出權力場地老爺子。發現老人居然蒼老了二十歲都不止。但是餘威猶在!


    這個事情給羅達剛地教訓太深刻了。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初到宛陵地羅達剛。連一個市委常委都沒攤上。兩年之後他是常委副市長。在很多人看來。一個問題官員混成這樣。已經是了不起地成就了。羅達剛也確實曾經為此自得。一直到另外一個更年輕楊帆出現。羅達剛才意識到。一個比自己更幸運地傢伙出場了。


    羅達剛很不服氣。在副書記地位置爭奪中。他多次活動。但是顧先禮礙於省裡激烈地鬥爭沒敢出手。所以在緊隨楊帆接任常務副市長之後。羅達剛選擇了一個最好地時機出手。希望能借勢裹挾。讓初登副書記位置地楊帆站不穩。


    結局很意外。羅達剛很受傷!碰地鼻青臉腫地羅達剛。很快就做出了調整。利用矛盾地間隙與楊帆達成了和解。既然撼不動。那就做朋友等機會。


    可惜羅達剛不但沒有等到機會。反而等來了楊帆一連串地精彩表演。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啊!


    楊帆去京城結婚。羅達剛本以為表現地機會來了。誰曾想楊帆在前進地路上突然拐彎。這一拐彎。本來半死不活地董中華。又重新煥發地生機。楊董二人到底進行了什麼交易?羅達剛怎麼也想不通。不過從郝書記先見楊帆。到何省長就送楊帆一個到門口。羅達剛似乎看出了一點什麼。貌似。這小子過地也不怎麼舒坦。難怪要趁機到北京去結婚。不過這小子太缺德了。臨走給董中華來了一針強心劑。掌握著話語權地市委書記地光彩。可不是那麼好搶奪地。


    「這也是一個對規則深刻理解的傢伙啊!」一聲嘆息之後,羅達剛收拾心情,慢慢的走上樓去,一分鐘後出現在元振的辦公室門口。


    「元市長,有點工作我要向您匯報一下。」


    午後地京城天雖然是晴地,卻像是戴著一個灰色的帽子。龍超群走之後,二陳也開溜了,羅成看看還有一屋子地小丫頭們,自然也不好打擾楊帆,拽上一干人等告辭離開。


    羅成非常清楚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看今後吧。


    「遇見幾個朋友,聊地有點久了,大家吃好的麼?」楊帆笑呵呵的「解釋」了一句,依舊是一個和善的大哥哥的樣子。


    一干女孩猶自沉浸在見到秦馨的興奮中,在那嘰嘰喳喳的議論,根本沒聽進楊帆的解釋。倒是張學麗微微一笑,走到楊帆身邊低聲說:「楊大哥好厲害,幾句話就把龍超群給鎮住了。」


    楊帆倒是沒想到一個看著尋常的女孩子,居然認識龍超群。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意思,楊帆笑著轉移話題說:「我可能有點事情,晚上吃的玩的我會安排好,到時候你們自己去就是。」


    說著楊帆招呼筱月過來,摸出錢包掏出一疊鈔票,也不管多少就塞到手裡說:「哥哥臨時有事,先走了。這錢你留著零用,晚飯的時候我會過來安排你們。」


    剛才發生的事情是不能不會去匯報一下的,畢竟龍超群的背景也不簡單。


    楊帆要走,筱月不敢留,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可不敢羈絆。


    匆匆回到陳老爺子的居所,樓下的客廳裡只有一個在收拾的小保姆。問了一句才知道,老傢伙們全在樓上呢。


    上得樓來,發現周明道也來了。三個老傢伙圍在棋盤跟前,陳政和一個省委書記,居然像個小跟班似的,坐在邊上給倒茶水。


    周明道看見楊帆就笑著站起來,招招手說:「正好。兩個老東西棋太臭,我看不下去了。陪我到陽台上說會子話。」


    這麼一句損人地話,估計也就周明道敢說了。楊帆平靜的看了看棋盤上,再看看陳政和。


    「我也看不下去了,一起聊一會。」陳政和淡淡的笑著說了一句,三人一起來到陽台上坐下。


    三人剛剛坐下呢,陳政和就笑著說:「聽人說郝南最近火氣很大。尤其是到宛陵參加天美掛牌儀式之後,在幾次會議上都拍了桌子。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麼?」


    周明道淡淡的說:「楊帆,直接說你和何少華之間都有啥貓膩好了。小陳你怎麼也學的跟裡面那個老不死地一樣了?問個話都繞地球一圈才回來。」


    陳政和被周明道說的立刻閉嘴,楊帆心裡一陣竊笑,心說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在兒子面前沉穩睿智的老子,在周老面前簡直就有點無所遁形的意思。說白了,陳政和也看出楊帆在宛陵現在的處境。所以才有此一問。


    「這個事情。要歸功於上次回來三位老人家的提醒。剛巧回到宛陵,我就遇見了這麼一個機會,所以……。」大致的說了一下後,陳政和臉上露出滿意地表情,輕輕的拍著大腿一副有子如此很自豪的意思。


    「雖然有點行險,但是你處理的很好。學會妥協,說明你成熟了。只是可惜了郝南,好不了得的一個人物。居然被你玩了一個瞞天過海。」周明道肯定一了一句。陳政和笑著接過話說:「郝南這個傢伙,手腕確實很厲害。不過。他也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剛愎自用。他以為你是他手上的棋子。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可能他現在也察覺到不對了,但就是找不到原因。所以才比較上火!」


    楊帆聽罷依舊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語氣低調地說:「我不管他是怎麼想地,我不能受這個夾板氣。宛陵現在形成了一個奇妙的穩定態勢,我想接下來的任期內,好好的在經濟上下點功夫。這是我的長處,也是實打實的政績。等爸爸成為政治局委員後,再說別的事情。」


    陳政和頓時露出大驚之色,看著楊帆不禁笑的嘴巴都合不攏。周明道更是得意地掃了陳政和一眼說:「沒想到吧?你以為你和那個老不死地不說,你兒子我的學生就看不出來?當我這幾年地調教是假的麼?」


    說著周明道得意地哈哈哈大笑起來,搞的裡面下棋的兩個老傢伙一起喊:「不要吵!」


    「兩個臭棋簍子,不要理他們。」周明道根本不當一回事,手一揮說。


    楊帆這才一欠身子說:「今天出去吃飯,出了點狀況。事情是這樣的……。」


    說完之後,周明道和陳政和都不說話了,臉上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從兩個不同的角度一起盯著楊帆看。


    「臭小子!學壞了啊!」陳政和淡淡的來上這麼一句。


    「嗯,這一招有點我在天美問題處理手法的神韻!」周明道說了一句讓裡面一個老傢伙聽了想吐血的話,接著陳老爺子一推棋盤說:「不下了,給那小子上政治課先。」


    說著不顧張大炮有點取笑的目光,陳老爺子一拍桌子喊:「楊帆你給我滾進來。」


    陳政和抬腳踹了楊帆一下說:「還不快點進去。」


    周明道摸著刮的乾淨的下巴說:「別怕,有老張和我在。」


    楊帆疾步走進客廳,朝兩個老傢伙笑著點頭說:「爺爺們好。」


    看到張大炮沾光後笑的很開心,陳老爺子哼了一聲說:「坐下,你最近膽子很大啊。連地頭蛇你也要壓人家一頭?」


    楊帆當然明白這是在問理由,不慌不忙的說:「陳家的人從不主動惹事,但是絕對不怕事。假如僅僅是丟我一個人的臉,那我也就認了。但是現在我丟臉等於陳張兩家丟臉,所以我不能做絲毫的妥協。您提到地頭蛇,我倒想反問一句。這天子腳下,有地頭蛇麼?」


    不等陳老爺子說話,張大炮一拍桌子說:「有他娘的蛋!龍家一個表親家裡的小畜生都敢蹬鼻子上臉,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直接到市委去講道理。這麼做都便宜那小子了。」


    「爺爺息怒!您上歲數了。我可不敢勞動您。再說,一個陳家就能鎮住場面了。」楊帆不動聲色地拍了一個馬屁過去,陳老爺子微微自矜的一笑,淡淡的點點頭。


    核武器這個東西,有一個和有一百個,沒啥太大的區別。


    「小龍這個人嘛,自身還是很自律的。不過他那個媳婦很操蛋。假模假式地,年輕的時候是從你們總政歌舞團出去的吧?樣板戲的時候演的吳瓊花!」陳老爺這麼一說,算是基本接受楊帆的解釋了。


    陳老爺子這句話,也充分顯示了護犢子的精神,要不怎麼話鋒一轉,把帳算到人家媳婦頭上去了呢?


    周明道這個時候在邊上笑著說:「楊帆,你出去玩吧。」


    楊帆不敢動。看看陳老爺子和陳政和。結果兩人異口同聲地說:「滾蛋!」


    楊帆抱頭鼠竄,一場小插曲就這麼混過去了。


    客廳裡回覆了平靜的味道,張大炮朝周明道豎起一根大拇指笑著低聲說:「老周,今天我算是徹底服了你,教出來的弟子確實出類拔萃。」


    陳老爺白了張大炮一眼說:「扯淡,這種事情是要靠天賦的!真要說到佩服,我還是佩服老楊,他才是一等一袖裡乾坤的高人。」


    周明道跟著點點頭說:「嗯。這話我覺得有道理。還記得初見老楊的時候。一個書生樣子的傢伙,居然偷偷地保護我們。當時我就很奇怪。我問他為啥要幫我們。你們猜他怎麼說啊?」


    這一段往事其他三人都不知道,不約而同地一起問?「怎麼說?」


    周明道緩緩的說:「當時老楊說。太祖曾雲,天下須大亂而後大治。至於為何要亂,此乃帝王心思。老楊還說,太祖是個理想主義者,一個理想主義者,往往會沉浸在一個不容易醒來的夢裡面。即便他知道這是一個夢,也未必願意醒來。我幫你們,是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在做同樣一個夢,即便利用意識形態把同樣的夢強行植入大多數人的腦子裡,老一輩有志之士只要存在一兩個,這個夢終究是要被打破的。中國人終究是要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信仰是不能當飯吃當衣服穿的。一個國家,最終要走地還是富國之路地。」


    「晨鐘暮鼓,發人深省!在那個年代尤為難得!」陳老爺子長嘆一聲。


    「老楊走的早了點啊!」張大炮跟著嘆息一聲。


    歲月無情人有情,回憶讓三個老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神色恍然!陳政和發現大勢不妙,悄悄地溜走。剛剛走到樓下,就聽樓上陳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喊:「那個負心地臭小子呢?」


    楊麗影正好從房間裡午睡起來,看見陳政和鬼鬼祟祟的進來,不由笑著指了指樓上問:「罵誰呢?」


    「還能有誰?你兒子唄!」陳政和趕緊轉移炮火。當娘沒有不護著兒子了,一聽這話楊麗影的好脾氣也把臉一板說:「那也是你兒子,他負心也是跟你學的。」


    出了門的楊帆給張思齊打電話,想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結果張思齊在電話裡吃吃的笑著說:「對不起,我們家的規矩,婚禮之前三天內不能見面。」


    楊帆一拍大腿說:「這個規矩不合理,你要反抗,做一個合格的新時代的女性。」


    張思齊笑的前呼後仰的說:「騙你的,人家那個來了三天了,還有一天才過去。要不我讓周穎給你做個通房好了。」


    這個提議很不錯,稍微意志不堅定估計就能點頭答應下來。楊帆可是經受過考驗的,如何能上這個當,當即大義凜然的說:「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是有婦之夫了,不干那種苟且之事。」


    「少來,我看不見沒事,看見了就有事。」張思齊這個鴕鳥心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楊帆兔子不吃窩邊草,這一點還是比較欣賞的。至於在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啥事情,張思齊都懶的去懷疑。


    不過楊帆就算是想吃窩邊草,難度還是很大的,這今天張思齊到哪都拽著周穎一道,就是怕這小丫頭趁虛而入。這個世界充滿誘惑,男人在誘惑面前又是最難抵擋的種類.張思齊倒沒有奢望自己的丈夫能一輩子就自己一個女人,尤其是在這個層面上的家庭長大的,見的多了也就心淡了。


    這個電話打過後,楊帆倒是斷了出去花的念頭,決定為張思齊守節三日。有了這個想法,楊帆溜回當初的小屋子裡,找出一些沒帶走的書。趁著守節的機會好好休息,順便看點書。


    這樣的日子在最初還是有點難熬的,楊帆幾次想溜出去,又怕自己收不住,最終還是強忍著留下來。婚禮的事情有的是人在操心,楊帆唯一奇怪的是,怎麼這些人連一個電話都想不到給自己打,難道就不怕新郎官跑掉了麼?


    狠狠的休息了三天後,婚期這日一早,楊麗影一個電話打進來說:「臭小子,玩夠了就滾回來,今天你結婚!」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0
第三百一十五章 案子

   回到新居別墅,楊帆發現一件很不妙的事情,那就接下來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洗澡,掛鬍子,頭髮,嗯,才理過沒幾天的,照樣有兩個髮型師跟著一陣折騰。


    好不容易打扮完畢,楊麗麗居然拿著盒粉出現了,上下仔細的看了一遍兒子後,頗為遺憾的說:「用不上這個了,白買了。」


    伴郎是二陳兄弟倆,一輛特製紅旗被打扮成新車,懂行的人羨慕也沒有,這種車混不到黨和國家領導人,你就只能站路邊或者電視上看看。一句話,老爺子很重視!高度重視!


    紅旗車後面跟了一串不知道從哪整來的車子,打眼一看還行,就二十幾輛,不算鋪張。


    可惜的是,車到一個大院門口,也就打頭的紅旗夠資格開進去,其他的車子乖乖的停在外面準備好的停車場上。


    一路之上,二陳對楊帆可謂冷嘲熱諷,這個恭喜他從此結束了快活的人生,那個恭喜他一腳踏上了一條凶悍的賊船。這倆人讓楊帆真實的感受了一下,什麼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這種感覺很好,越來越像一家人了。


    張家的院子遠遠看著也就一般,不過門口那一堆女兵可就不怎麼一般了。一個一個花枝招展的站成一排擋住門口,穿著裙子的軍裝也不減色一分,反而平添三分英氣。


    楊帆疑惑的回頭問陳昌科:「我是來接親還是搶親,怎麼這群妹子如臨大敵似的?」


    女兵們站成一排,一個為首的上前極為嚴肅的說:「齊齊是當年文工團地團花,想弄走她,先過我們這一關。」


    陳昌平在後面幸災樂禍的說:「古有蘇小妹三難秦少游啊!今有女英姿攔住帥楊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啊!」楊帆嘀咕一聲。笑著上前連連作揖說:「各位各位。結婚討老婆還要吟詩作對地年代早已經過去了。大家有什麼要求。他們兩個一定會儘量地滿足地。先放我進去。」


    說著楊帆很無恥地一伸手想撥開眾人往裡走。結果一群女兵叉著腰挺著胸部往前一逼。楊帆緊急收收連退三步。女兵們笑倒一片。


    「遭不住了。老大老二。上絕招。紅包不是萬能地。但是我堅信。紅包是無敵地。」雙手往兩邊一伸。二陳把準備好地十幾個紅包往楊帆手裡一塞!


    拿到紅包之後。剛才還大義凜然地楊帆。立刻點頭哈腰地給各位女人一邊發紅包一邊作揖說:「各位美女。如今討個媳婦不容易。大家放我一馬。放我一馬。多謝了。多謝了!」


    這群女兵又是笑倒一片。接過紅包後果然是滿意地往兩邊一閃。


    一路之上困難重重。全靠紅包開路才能過五關斬六將。得進新娘地閨房!


    人都說結婚中一天的女人是最美的時候,見著一身盛裝,嘴角含笑望著自己的張思齊時,楊帆才算是信了這句話。楊帆對打扮什麼的一概不懂,但是看懂了今天地張思齊,比起往日耀眼三分。


    比起山西煤老闆,這場婚禮不算浩大。但規格很高。說白了。能夠接到陳張兩家請帖的人不多。兩家的客人合在一起,不過是二十桌地樣子。


    幾位在電視上才能看見的客人先後出現。一下就把整個婚禮的氣氛帶進了一種拘謹的意味中。楊帆和張思齊上前敬酒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也記不得人家說的啥話了,就記得有一位好像說過「我們是老鄉啊」。楊帆敬酒之後,這幾位便匆匆離開,接著幾個老傢伙也先後離開,婚宴才算是進入一種正常的軌跡。


    很快客人們發現新郎不見了,但是沒人敢說一個字。敬酒之後地楊帆背後出了一身地汗,之前的麻木和機械在換衣服地過程中才算是慢的消失。


    用句文一點地話說:「這就是得見天顏!」


    老傢伙們一離開,剩下的第二代殺傷力就不那麼大了。以張啟德為首,二陳為幫凶的一群年輕人,開始折騰。


    結果是酒量一般的楊帆被灌的爛醉,張思齊本以為要伺候一晚上的,誰知道楊帆不哭不鬧,連吐一下的意思都沒有,躺在床上睡的很死,乖的一塌糊塗。


    不過這事情沒完,張思齊在楊帆喝醉的時候已經放了狠話,「風水輪流轉!有的人別落在我手裡!」


    這場婚禮除了筱月和周穎,其他和楊帆有關聯的女人一個沒出現。即便是游雅妮,也以忙碌為藉口,派人送來個紅包,祝雨涵也派人送來個大紅包。


    一覺醒來的楊帆,首先被對面的朝陽的大陽台吸引了。一身家居打扮的張思齊,哼著小曲在晾曬衣服。看看屋子裡貼的大紅雙喜字,楊帆微微的有點恍惚。


    「這就算結婚了!」


    荒了一段時間的張思齊,看著比以前倒是更嬌豔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婚事給激的。曬罷衣服上張思齊一回頭,發現床上的老公不見了,這個有點靈異啊。


    「人呢?」還在狐疑之中,一雙手已經從後面輕攬細腰,褲子已經落到膝蓋上了。


    那根讓女人生理上無比愉悅的傢伙粗魯的衝進身體後,驚慌失措的張思齊才想起來低聲叫:「不要,這裡是陽台。」


    「要的就是在這……。」


    一次又一次的衝撞之下,張思齊那張一慣高貴自矜平靜含蓄的臉上,表情變得迷離,發出一聲一聲低沉婉轉的呻吟。


    一個星期後,楊帆的婚假結束,攜新婚妻子張思齊回到宛陵。張思齊的工作關係早就有了安排,放在市電視台。一心想做個家庭婦女的張思齊,選擇了一個閒職工會主席。


    可能是陳雪瑩個人喜好地問題,宛陵的居所夫妻倆進駐之後,楊帆發現臥室外面還是有一個大陽台。因為地處郊區,站在陽台上視野很好。周圍也比較安靜。總的來說,楊帆還是很滿意這個住所,至於其他裝修上的問題,楊帆一概不關心。覺得差不多能住人就行。這讓特意打電話來表功的陳雪瑩有吐血地衝動,早知道從來路邊隨便找幾個民工裝修好了。


    車的問題楊帆也不在意,早先的那輛R6開著覺得也還湊合。張思齊對車的要求很高,自然看不上這輛R6,夫妻倆還沒到宛陵呢,一輛新款保時捷,一輛厚重感強烈地寶馬已經停在院子裡。


    考慮到市委副書記形象的問題,楊帆在車上面進行了討價還價。最後還是換了一輛國產的紅旗。寶馬車歸了誰楊帆也懶得去關心。


    重新上班的第一天,開著紅旗進了市委大院,趕下車就看見余有容推著電動車點頭哈腰的過來:「楊書記回來了?」


    楊帆點點頭。余有容立刻壓低聲音說:「楊書記,市政府那邊又出新聞了?」


    楞了一下,楊帆笑著問:「啥新聞?」


    余有容紛紛不已的說:「還不是羅達剛出的嗖點子,說什麼為了杜絕公車私用,市政府領導要主動帶頭。結果是元市長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腋下還夾著一個包,看著別提多彆扭了,假模假式的。搞地全市幹部怨聲載道的!」


    董中華剛剛消停。元振又開始鬧騰?楊帆心裡提了一份小心。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說:「余姐。不要私下議論市委領導嘛,去忙你地吧。」


    余有容當然知道楊帆在裝樣子。笑嘻嘻的推著車子走開時,挺著胸湯享受著其他進出幹部羨慕的眼神。能夠在楊書記面前能說的上話。這院子裡能有幾個人啊?和領導關係一般的人,不是領導召喚,借你十個膽子,也不敢往跟前湊不是?


    楊帆正準備離開呢,突然大門口處衝進來一對中年夫妻,看見楊帆站在車邊上,毫不猶豫的就雙雙跪倒在楊帆的面前。


    看著老實巴交的中年夫婦滿面悲苦之色,齊齊大聲哭叫:「領導,我們家孩子死地冤枉啊,您要給我們做主啊。」


    這是怎麼回事?哭聲太慘了,期間鬱結著一股慘厲地悲切,是那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悲切之情在吶喊。


    婦女哭成這樣楊帆還能接受,那個男地看著有五十歲的樣子了,照樣是滿臉熱淚,咚咚咚地給楊帆磕頭!楊帆著急伸手把這對給自己磕頭的夫婦硬硬的攔住,見那男的額頭上已經磕紅了一塊,血正在慢慢的往外滲透。


    「你們有什麼事情快起來說,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楊帆大聲說了一句,奈何這兩位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死活跪在地上語言不清的哭訴,你一句我一句斷斷續續的楊帆也聽不出啥名堂來。


    這場面很快就把進出的工作人員吸引住了,紛紛駐足觀看。


    這一幕把門口的警衛嚇啥了,急急忙忙的過來,保衛科長古遠更是一臉的惶恐,大聲喊著讓一讓,分開一群正在圍觀的人。


    「怎麼又是你們?不是跟你們說了,案子有公安局查麼?你們再來這裡鬧,我把你們抓起來送公安局去。」古遠一看這兩位,立刻氣急敗壞的喊。喊罷古遠朝楊帆陪著笑臉說:「楊書記,對不起,您剛回來就驚擾您了,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這對夫妻立刻臉上就露出驚慌之色,可憐巴巴的看著楊帆。


    楊帆沒有理睬古遠,而是慢慢的蹲下來,朝這對滿臉悲切老淚縱橫的夫婦和顏悅色的說:「叔叔阿姨,不管你們有什麼事情,請你們先平靜下來,然後到我的辦公室去慢慢的說。不管你們有任何冤屈,請相信黨和政府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說完,楊帆朝已經來到身邊的林頓低聲說:「帶他們去辦公室,安撫一下洗個臉。回頭我來跟他們談。」


    可能是楊帆的態度打動了這對夫婦,加上看見之前攔阻他們進來告狀的古遠哆哆嗦嗦的站邊上。很是敬畏楊帆地樣子。這對夫妻跟著林頓先去辦公室,楊帆回頭掃了一圈,一干圍觀的人等立刻做鳥獸散。


    留下來的古遠這時候可以說的是提心吊膽的,天曉得領導會怎麼看自己。


    「去你地辦公室談吧!」楊帆沒有當面發火,非常平靜的說著。儘管這個時候。楊帆的怒火已經填滿了胸腔,但是殘酷的現實告訴楊帆,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冷靜。


    到了古遠地辦公室,楊帆摸出煙來丟給他一包說:「我的喜煙!先別著急說話。給你五分鐘想清楚,怎麼解釋今天這個事情。」


    古遠拿著煙一陣尷尬,不過心裡還是很感激楊帆的,領導終究是給自己留面子了。


    雙手顫抖的給自己點上一支菸後,惡狠狠的吸完一支,古遠這才一咬牙說:「楊書記,事情是這樣的。這對對夫妻昨天來過,說是要告狀。我把他們領導信訪那邊去了。沒想到他們今天又來鬧,我真的沒想到。」


    古遠話裡有話的,肯定是有啥不方便說。楊帆看出來後也不著急,猛地把臉一沉說:「老古,你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合適麼?要是傳到社會上,影響有多惡劣?你也是老黨員了,這樣的錯誤也會犯?好了,你不要解釋了,去把信訪局地接待人員叫來。我在這裡等著。」


    楊帆雖然沒有發火。但是語氣之間帶著的壓力,使得古遠心裡更加沒底。主要是剛才古遠沒有把話說清楚。心裡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生怕被楊帆看穿了,搞不好一句話自己就要被調整工作。


    一番欲言又止後。古遠一很心,咬牙說:「楊書記,事情我也只是聽說了一點。我知道多少說多少。」


    楊帆的嘴角這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淡淡的說:「你說,我聽著呢。」


    「楊書記,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一下午上班的時候,這對夫妻在門口被門衛攔住了……。」隨著古遠地敘說,楊帆知道了一件人命案子大致地情況。這對夫妻的女兒,上個月應聘到開張不久地富豪娛樂城上班做服務員。結果五天前這個女孩在房間裡居然上吊死了,公安局接到報案後趕到現場,一番勘察取證之後,昨天上午給出一個自殺身亡的結論。也不知道是誰跟著對夫妻說,他們地女人是被人害死的,結果夫妻倆死活不肯把女兒送去活化,還跑到市委來告狀。昨天信訪局的接待之後,明確的表示會向上級領導反應。沒想到今天這對老夫妻又跑來了,一下還撞見了剛回來的楊帆。


    古遠的措辭非常謹慎,楊帆聽他的語氣看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在懷疑這裡面有問題。


    「你去把信訪局的老高叫來。」楊帆吩咐了一句,古遠立刻鬆了一口氣,一陣小跑出去了。沒五分鐘,一頭是汗的老高小心的笑著走了進來。


    「昨天那對老夫妻的事情,你們是怎麼處理的?」楊帆開門見山的問,老高顯得有點不安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楊書記,這個事情我們要尊重公安方面的意見,所以把他們勸了回去後,我暫時沒上報。」


    「糊塗!」沒有等來楊帆的暴怒,只是簡單平靜的兩個字,老高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一點。可是楊帆接著臉色一黑,厲聲說:「你以為把事情推回公安那邊就完事了?你這是瀆職你知道麼?不想著及時上報解決問題,只是在搪塞推卸責任,你們信訪局就是這樣做群眾工作的?非要把群眾的心都涼透了,釀成集體事件才甘心?」


    楊帆的語氣一聲比一聲重,一句比一句嚴厲,然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說:「說你瀆職都是輕的,你根本就是市委大院裡面的蠹蟲!就會糟蹋納稅人的錢!」


    這話實在是太重了,老高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蒼白一片,結結巴巴的解釋說:「楊書記,我,我……。」


    「你不要解釋了,回去寫一份深刻的檢查。等候處理吧。」楊帆呼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老高想去追,結果被古遠一把拽住,低聲勸說:「別去,楊書記這是在救你。」


    老高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勝追問:「啥意思?」


    古遠苦笑著說:「老高。你糊塗了。要是真的收拾你,肯定讓你回家等候處理,還讓你寫什麼狗屁的檢查?」


    老高蒼白的臉色頓時冒起一點血色,擦著額頭上的汗低聲說:「我真是急糊塗了。多謝提醒,要不然我還不急瘋了。」


    古遠苦笑著說:「剛才我比你好不到哪裡去,汪愛民地前車之鑑在那擺著呢,楊書記平時和言語色的沒架子,可是真的下手收拾人的時候,雷霆萬鈞!」


    回到辦公室,那對夫婦已經基本平靜了下來,看見楊帆臉上露出謙卑地表情。可憐巴巴的帶著一股哀求的意味。楊帆的心裡微微一酸,感覺到一陣無形的疼。尤其是看見那個男的額頭上已經青了一塊,心酸的感覺更強烈了。


    「坐。有什麼話你們現在可以慢慢的說。」楊帆儘量地平靜,免得這對夫妻又激動。


    中年夫婦的丈夫成為了述說的主力,一番還算有條理地講話後,楊帆知道這對夫妻來自農村,家裡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才16歲,就已經輟學出來打工。沒曾想才做了不到半個月,就傳來自殺的消息。這一下這對夫妻如同五雷轟頂,女兒養這麼大。正指望她打工賺錢補貼家裡。供弟弟唸書。因為女兒長的還挺漂亮,今後還指望她的嫁妝給弟弟娶媳婦。結果說沒了就沒了。這不要臉兩口子的命麼?


    夫妻倆瞞著正在住校讀初一的兒子,一起到市公安局去。結果說是自殺,原因還在調查中。這對夫妻一下就絕望了,坐在公安局門口一陣抱頭痛哭。有個路過的女孩子突然過來對他們說,他們的女兒死地蹊蹺,是被人害死地。


    這一下夫妻倆心態就完全變了,之前是絕望,變成了一種不甘心。兩人按照那個女孩子的指示去一了一家律師事務所,諮詢了一番後,回到公安局就要求重新驗屍,而且表示對死因地懷疑。


    公安方面的態度從開始耐心地勸解,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個警察甚至威脅這對夫妻說「你們不配合警察工作,我們就強制活化屍體。」


    夫妻倆一下就懵掉了,長期以來懼怕政府的心態,使得他們又陷入了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中。兩口子正準備妥協,接受公安局的處理意見,娛樂城賠償五萬塊結案的時候,之前那個女的又出現了。女人悄悄的跟他們說,公安局和娛樂城的老闆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收了黑錢,夫妻倆的女兒是被人先強姦後掐死的。這一下夫妻倆也不想什麼賠償不賠償了,一腦門的都是要為女兒申冤的想法,那個女孩子給他們出主意,說到市委去告狀。


    老夫妻倆昨天來告狀,被老高忽悠回去之後住在一個開旅館的親戚家裡等消息,當天晚上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問了情況後冷笑幾聲,對夫妻倆說你們的狀白告了,那些下面的人肯定不會往上報,要直接找市委主要領導告狀才有用。什麼人是主要領導呢,坐車子來上班的就是。


    聽完夫妻倆的述說後,楊帆心裡想,這個神秘女人到底是誰啊?她是肯定知道一點內幕消息的。至於富豪娛樂城,那是侯大勇和高天他們合夥搞的,就沖這一點,楊帆也能猜到,這裡頭肯定有問題。不然為啥要那麼著急處理屍體!


    一番沉思後,楊帆心裡有了計較。叫來林頓拿一張名片過來,遞給夫妻倆說:「你收好這個,上面有我的電話。我是市委副書記楊帆,你們說的事情,我會在常委會上提出來,為保證給你們一個明確的說法,我會和市委董書記匯報時,提出讓省公安廳介入此案。公安局那邊你們放心,我這就打電話過去,要求他們保存好屍體,誰敢火化誰負責。」


    交代完夫妻倆後,楊帆又讓林頓帶著這對夫妻倆到市委招待所住下。這一點自然是出於安全的角度來考慮。住在那些小旅館裡,搞不好就被人威脅啥的。


    送走夫妻倆,楊帆立刻上樓,來到董中華的辦公室裡。


    楊帆的出現讓董中華吃驚不小,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一番客氣之後。董中華關心了兩句楊帆的婚事,楊帆關心了兩句董中華地身體。


    楊帆很快把話題轉到了那個案子上面,其實董中華來到辦公室後,就聽到了一些風聞。現在楊帆確認之後。董中華安心不少,畢竟和自己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公安系統是侯大勇的轄區,侯大勇好像又是楊帆的人。


    考慮到以上因素,董中華很自然的猶豫一番後,帶著試探地語氣說:「這個案子,是不是照顧一下侯大勇的感情?當然了,我這不過是個人意見,可不是搞一言堂。」


    董中華的意思很明顯。侯大勇好像是你的人啊,我可不好說什麼啊。大家說好地,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可是很守規矩的。


    楊帆冷笑一聲說:「我們照顧他的感情,誰照顧那對可憐夫妻的感情?誰來照顧人民群眾的感情?」


    董中華一聽這個話,立刻意識到味道不對了。眯著眼睛一番審視楊帆,發現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立刻肯定的表態:「那就讓省公安廳地同志介入,讓案情的真相大白天下。不能寒了人民群眾的心。」不過是一句話地工夫,董中華變得大義凜然了。


    這個時候楊帆的手機響了,裡頭一個陌生的男子哭著說:「楊書記。公安局剛才通知我。他們的人已經去火葬場,要強制火化。」


    楊帆聽了心中一驚。連忙安慰說:「你放心,我立刻向市委董書記匯報。並及時處理。」


    掛了電話,楊帆對董中華一說,兩人已經有了默契,董中華自然毫不客氣的拿起電話,直接打到侯大勇的手機上,結果發現關機。


    這個情況搞的董中華有點惱火了,楊帆連忙站起來說:「董書記,你這邊立刻給火葬場打電話,讓他們不許火化,我立刻趕到火葬場,雙管齊下。」


    董中華自然沒有不同意的意思,兩人立刻分頭行動。


    叫上林頓小王,三人直奔火葬場。半路上接到董中華地電話說,火葬場地電話沒人接。趕到地方的時候,發現一輛警車已經停在院子裡,這一下楊帆也著急了,下車就往門裡竄。


    眼看著三個警察正圍著看火葬場地人在忙活,在邊上還有說有笑的,楊帆心裡一緊,幾個大步上去大聲喊:「你們誰是負責人?」


    看了一眼停在爐子前地一具女屍,楊帆懸著的心才算是慢慢的放下來,還好來的及時,這些人也真是膽大包天。


    這三位警察有點面生,看警銜也不高,最大的一個掛著三司的銜。


    「你是什麼人?」掛著三司的警察很不客氣的問。楊帆也不理他,走到火葬場的人跟前說:「立刻停止活化這具屍體,否則一切後果你們來承擔。」


    這時候楊帆覺得背後的衣領被人一揪,一使勁身子騰騰的往後倒,要不是林頓及時跟上,楊帆能摔一跤。


    「你是什麼東西?敢來這裡指手畫腳的,當心我告你妨礙公務!」一個普通警員,惡狠狠的瞪著楊帆吼。手裡拎著一把扳手衝進來的小王,看見這一幕就火了。


    「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敢對我們楊書記動手!」一聲怒罵之後,小王沖上前去,扳手立刻砸了上去,那警察躲開腦袋,結果肩膀上挨了一下。


    小王是當兵出身,身手還算過去的,畢竟是練過的。小王的眼睛裡只有楊帆,見領導被人動手了,憤怒之下出手自然狠,一扳手砸的那警察哎喲一聲就蹲地上了。


    「你小子敢襲警!」這一下那個警司也慌了,下意識的摸腰間的槍。


    楊帆站穩之後立刻喊:「都給我住手!」


    這時候一個中年胖子滿頭大汗的衝進來,大聲喊:「楊書記,楊書記,我來了。」


    三司把拿槍的手收了回來,楊書記這個稱呼還是很有震懾力的。警司下意識的問一句:「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候那個胖子連忙大聲說:「他是市委楊書記!」


    胖子是火葬場的負責人,早晨起來肚子拉稀,結果開始董中華幾個電話沒接到,回來之後接到董中華的電話,差點沒嚇的他直接拉褲襠裡面。什麼時候市委書記也關心起火葬場的工作來了,電話裡董中華聲色俱厲的一陣指示後,點明市委楊書記已經到火葬場來了。這下把胖子嚇的屁滾尿流的跑過來。


    這時候借助三個警察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胡來。屍體被推回停屍房,三個警察站在楊帆面前一陣提心吊膽的。市委副書記要收拾他們,不跟玩似的?運氣好一點寫份檢查,運氣不好就給我滾到鄉鎮派出所吃灰去,再倒霉一點的,直接開除。


    那個對楊帆動手的警察,這個時候是最緊張的。結果楊帆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讓林頓記下他們三個的名字之後,楊帆冷冷的看他們一眼,走到院子裡,與董中華取得聯繫,要求侯大勇立刻到市委去解釋清楚。


    楊帆回去的路上,介紹侯大勇打來的電話,電話裡侯大勇緊張的問:「楊書記,董中華請問到市委去解釋一個案子,這個事情您知道麼?」


    楊帆冷笑著說:「這是我的意見,有什麼問題麼?」


    正在往市委的路上趕呢,侯大勇一聽這話立刻緊張起來。假如僅僅是董中華找麻煩,有楊帆牽制一下問題還不大,現在居然是楊帆的意見。侯大勇不傻,立刻想到這次麻煩可能很大了。心裡多少怨恨楊帆怎麼一點情面都不講。


    關鍵的時候侯大勇也不敢說難聽話,而是放低姿態低聲說:「大富豪娛樂城,是顧同的朋友開的,您看是不是?」


    楊帆毫不客氣的說:「天王老子開的,你們公安局辦案子,也應該秉公執法!」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1
第三百一十六章 良知和正義感

這個案子關係到人命,自然是了不得的大案子。公安局接到報案的時候,侯大勇就知道這個事情了。接著就接到顧同打來的電話,電話裡顧同一番支支吾吾的,什麼是女孩失戀想不通上吊啊,什麼據說傳聞啊。侯大勇用屁股都能想到,這個案子不是正常的事情。


    關係到人命的案子,侯大勇也沒膽子摀蓋子,心裡正在忐忑的時候。顧同就說要請侯大勇到家裡做客云云的話,很是客氣了一番。這麼一來侯大勇就更加堅定裡面有問題。顧同說完之後,高天又接著說,娛樂城的股份再給侯少強加一成之類的話。最後,高天又說該花的錢他出,只要求麻煩快點解決。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又是打又是拉的,威逼利誘的,也由不得侯大勇說「不」字了。


    結果自然是侯大勇私下裡給主管刑警隊的副局長謝恆打電話,把人叫到辦公室裡一番面授機宜,於是辦案的人員全部換掉,法醫那邊的結論也很快給了出來。前前後後的光堵口費高天就拿出來一百萬。法醫那邊的真實檢驗結果侯大勇也拿到了,上面寫的很清楚,這個17歲的女孩,生前發生過性行為,呼吸不暢導致窒息死亡。


    一頭豬看見這樣的報告,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至於是誰做的,對侯大勇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案子要盡快的結案,以免夜長夢多。


    侯大勇藉著整治南平的機會,在主要部門上都安了自己的人,這個事情自認為已經做的很隱秘了。加上那一對夫妻是農村人,提出賠償五萬元,再嚇唬一下眼看差不多就能結案了。沒想到一眨眼,這對夫妻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曉得去懷疑女兒的死因了。要說中國的老百姓。對政府暴力機關,那是一貫的帶著畏懼心理地,侯大勇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就沖那對夫妻的樣子,基本上十拿九穩能蓋過去。沒想到居然出來岔子不說,還捅到市委去了。


    市委那個地方現在是誰說了算,侯大勇自然明白。別看最近董中華又有抖起來地跡象,那肯定是楊帆不計較的緣故。所以侯大勇從女人的床上醒來後,開機接到董中華的電話時。開始還不怎麼擔心。心說只要是董中華贊成的,楊帆雖說不能在這個案子上明目張膽的反對。搞點小動作總是不難地吧?


    現在聽到是楊帆的意思後,侯大勇地心立刻就涼了。


    「楊書記,我可是一直聽招呼的!」侯大勇一著急,什麼話都往外說了。


    不說這個話。楊帆心裡還不生氣。侯大勇跟高天他們搞到一起,楊帆心裡本來就不滿了。你這不是擺明著要另攀高枝麼?攀高枝我也不攔著你,出來人命官司,人家家屬都鬧到市委大院來了,你還想讓我來幫你扛?你攀的高枝呢?他們怎麼不說話了?


    「侯大勇,宛陵市委不是我家開的!你這個公安局長也不是我私人能給你地,這是黨和人民賦予你的權利。你先在觀念上搞清楚,想一想清楚怎麼向市委解釋吧。。」楊帆怒吼一聲掛了電話。心說這個事情還是要和董中華再溝通一下。不然省裡有人給公安廳施加壓力,搞不好就被動了。


    回到市委大樓。楊帆立刻找到董中華的辦公室,開口就說:「董書記。關於這個案子,我們有些細節還是要好好的溝通一下,不然貿然請省廳出面,我擔心將來會被動。」


    董中華以前搞不過楊帆。因素很多。但是市委書記被搞輸了。主要還是初期輕敵。後期用地人出了問題。並不等於董中華地能力上有太大地問題。現在楊帆這麼一說。董中華立刻意識到楊帆是話裡有話。


    微微地露出一番凝重。董中華謹慎地低聲問:「怎麼。還有什麼值得重視地情況麼?」


    楊帆沒有直接說顧同和高天在裡面摻和地事情。而是表情嚴肅地說:「董書記。這個案子絕對不能小視。必須給予足夠地重視。最近報紙上。不是有兄弟省市出現這樣地問題麼?因為政府方面不能及時地解決問題。寒了群眾地心。造成嚴重地集體事件。我們一定要引以為戒啊!」


    楊帆這麼一說。表情又帶著一點欲言又止地樣子。董中華立刻明白這裡頭含著另一層地意思。什麼意思呢?這個案子可能牽涉到一些值得我們兩人顧忌地背景。一定要謹慎對待。免得萬一出點啥事情。你我二人成了替罪羊。兄弟省發生地那些事情。當地黨委地一把手。不是被撤職了麼?


    「嗯。你說詳細一點。宛陵市地大好局面得來不易。我是絕對不能容忍黨地形象被一些別有用心地人抹黑地。」董中華一點都不傻。立刻表示自己地重視。同時還有共同進退地事情。什麼叫大好形勢來之不易啊。現如今這個狀態是絕對不允許給破壞地。楊帆地戰鬥力董中華已經領教了。既然做了交易。大家相互配合。眼前這個事情又著共同利益地。自然是要榮辱與共一下了。


    楊帆還是做出來一點猶豫地樣子。最後才壓低聲音說:「據說。省委顧副書記地公子顧同。在大富豪娛樂城有股份。」


    「嗯!」董中華不覺發出聲音來了,省委副書記管著黨群和意識形態,說的通俗一點就是管著官帽子。另外還有一點,真的被省委副書記惦記上了,宛陵市委書記的日子還能好過麼?畢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下面搞上面很難,上面搞下面那可方便的很啊。


    「這個,是不是需要和省委有關領導提前打個招呼啊?」董中華帶著徵求意見的語氣,那意思是,我開口跟何省長匯報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要做點事情吧?有省委一二把手一起關注的案子,給一些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裡面動手腳不是?就算是動了手腳,你我二人也不會被城門之火殃及。至於什麼人被推出去當了替罪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董中華的提議,正合楊帆的心思。為啥呢?這不邊上還牽扯到一個羅達剛麼?那小子前一段時間上竄下跳的。楊帆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呢。這個正好借這個案子,光明正大的從上往下壓,省委副書記不敢動彈,你羅達剛三五年內就乖乖的吧。這些年楊帆算是深切地體會到,官場上講究的是陽謀為主,堂堂正正之師滾滾捲來。威力才是最大的。那些小手段,只能作為輔助之用。好比上次那個U盤。楊帆不敢拿來做殺手鐧,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擔心何省長壯士斷腕,日後惦記著你小子。


    至於郝南那邊,楊帆倒不是非常地擔心。郝南知道的很多,顧忌自然也就多。關鍵一點,楊帆怎麼看不都是他的人麼?只不過楊帆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擺佈的下屬罷了。當然了,只要是郝南要求做的,楊帆也不會不去做,最多做的過程中分寸感拿捏好就是了。再說了,楊帆之前把董中華逼地還不夠慘麼?宛陵的局面,從外部看。怎麼看都是郝書記佔了上風吧?有這一點打底。楊帆怎麼都能說地過去了。更別說天美的事情之後,郝南在全國的省委書記中。還是獨一份的,有個能幹地手下。把人家上市企業都給挖了。這話雖然不能明著炫耀,暗地裡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了。至於何省長送楊帆出門的事情,郝書記也是知道的,彫蟲小技爾!當然了,心裡還是要警惕一下下的!


    最近董中華稍微有點勃起的勢頭,也不難理解為是楊帆的策略,更別說沒準是何少華給楊帆施加壓力的緣故。楊帆別看背景堅挺,你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混,怎麼也該有低頭地時候吧?


    楊帆要地就是董中華這個話,不過怎麼說又有講究。微微的沉吟一番後,楊帆低聲說:「是不是這樣,我們倆聯名先給郝書記打個電話,由董書記您來匯報,我做補充。然後再給何省長打電話匯報,由我來回報,董書記您來補充。」


    「嗯!」董中華立刻就明白這其中地奧妙,連連點頭說:「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辦。」接著董中華又說:「是不是通知一下元振?」


    有好多公安局長,都是由副市長兼任的,這是隸屬關係地問題。董中華這個提議可謂心思縝密,楊帆聽力搖頭說:「向省委領導匯報是必須的,暫時不要驚動其他人。匯報完了,召開個會議,通報一下就是了。」


    董中華立刻反應過來了,一拍腦門說:「是這個道理!」


    楊帆的意思很明顯,市委這邊的工作,就不需要別人來插手了,我們商量著辦就是了。難道還要把權力往外推?只要你我之間合作默契,市委裡自然不會有別的聲音,難道你還想聽見別的聲音不成?


    董中華拿起電話,直接撥到省委書記的辦公室裡,郝南的秘書問過領導意見後,這才把電話轉進來。實際上這個時候郝南也很奇怪啊,董中華打電話到這來,能有什麼事情?雖然說向省委書記匯報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這裡面不是還包含著其他的因素麼?總之不會有啥好是就是了,有好事人家肯定首先想到的是何省長。


    董中華一番匯報之後,期間夾雜著幾句:「楊帆同志也是這個意思,現在正在我身邊」云云,郝南一聽這個如何不明白董中華的意思,這是被楊帆逼的。按說這個案子關係到人命不算小,可是也不知道向省委書記匯報嘛?這裡頭肯定還有別話,楊帆正等著說呢。


    「你把電話給楊帆同志,我想聽聽他的看法。」郝南的心情好的很,心說楊帆這個小夥子,能力還是很強的。


    等楊帆恭敬的問候一聲「郝書記好!」之後,郝南低聲說:「什麼案子,居然要驚動省委?你們宛陵市委是干什麼吃的?這麼一點事情都處理不好?我很懷疑你們宛陵市委的戰鬥裡和凝聚力啊。」


    楊帆平靜的說:「這個案子可能涉及到某位省委主要領導,所以市委班子相當的慎重,希望得到省公安廳的支持。」


    省委能有什麼主要領導?不就是省委常委麼?現在的省委常委三分天下,董中華能打電話來匯報,牽涉到誰不就是顯而易見的麼?


    「老顧那個人,還是很低調地。」郝南在心裡暗暗的嘀咕了一句後。不動聲色的說:「具體情況,你搞清楚之後,再單獨向我匯報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楊帆自然道別掛電話,然後瞅了一眼站到門外去地董中華。


    一看楊帆電話掛了,董中華這才進來,楊帆當著他的面掛到省長辦公室,接通之後說了自己的身份,找何省長匯報工作來了。


    何少華也很奇怪。楊帆怎麼向我匯報工作來了?搞清楚是和董中華在一起後,何少華的表情才釋然了幾分。然後很耐心的聽楊帆把案子說完。聽完之後何少華就心裡不高興了,他不是郝南,說話也就沒那麼露骨。


    「小楊書記,這個事情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何少華含蓄的說了一句。鼻孔裡地冷哼可是不輕。楊帆趕緊加了一句說:「具體一些細節,我讓董書記來補充。」說著楊帆把電話丟給董中華,直接到門口抽菸去了。


    董中華先說了向郝南匯報的事情,然後才點出顧先禮可能被牽涉地事情,最後說匯報是楊帆的提議。這樣一來,楊帆提議的用心何少華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子是在郝南那邊討好的同時,也在向何少華表示,我對董書記地工作還是很支持的。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這個小滑頭!」何少華在心裡罵了一句之後。還是頗為欣賞楊帆的。欣賞這小子做買賣厚道,最近的幾個不經意的舉動。幫著董中華重新樹立起來一定的威信,讓何省長的臉上也好看了很多。有這個因素墊底。雖然被要挾做交易很不舒服,心裡很不爽,但是也不影響何少華欣賞楊帆對規則地充分理解。


    當然了,這個事情何少華斷定,不要多久省委郝書記就會打來電話,表示要私下裡溝通一下。到時候不妨聯手一下,好歹宛陵市委團結地大好局面,大家都是有義務要支持並維護的。


    這個時候楊帆做了個下樓地手勢,董中華自然明白他去幹啥。點點頭表示明白,楊帆直接下樓了。回到辦公室立刻給郝南掛了電話,點明顧同是富豪娛樂城的幕後老闆之一後,郝南才明白宛陵市委地顧忌是有道理的。


    「嗯,這個案子省委會表示適當的關注的。宛陵市委一定要處理好群眾關係,釀成集體事件,我輕饒不了你。」


    掛了電話之後,郝南雖然有點可惜,但是也能理解楊帆的苦衷了。這個事情不上報的話,萬一下面的不明真相的群眾被鼓動起來鬧事,楊帆也是跑不掉責任的。也難怪楊帆要逼著董中華先給自己打電話,這是在表明心跡。「郝書記,宛陵市委裡面,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您的指示我可沒有陽奉陰違啊!」


    郝南不禁在想,楊帆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一個省委書記,不是拿何少華沒太多的辦法麼?至於顧先禮那邊,兩面都在敲打的話,倒也比較利於讓他今後保持中立,指望這個山西老摳倒向這一邊,也不是太現實的事情。


    這種勢均力敵的局面,不是郝南能完全左右的,這種微妙的平衡在哪個省,情況都差不多。說來說去,就是「平衡」兩個字在作怪!即便是郝書記頭上那一位,也未必願意看見郝南在江南省一家獨大,成為一方諸侯之後很自然的就難控制了。其中的奧妙,不在其中者是體會不到的。


    侯大勇當然明白楊帆電話裡的意思了,你不是有了新靠山麼?你的黑鍋我不背啊,你有辦法自己搞定。侯大勇絕對沒有想到,楊帆在這個案子之中,含著更深層次的想法。


    楊帆曾經長期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知道民間的疾苦。良知和正義感驅使著楊帆在這個案子上不會有任何的妥協,真要讓為惡者徹底的逍遙法外,結果是楊帆絕對不能接受。至於其他的擔心,那些也很重要,但是主要因素還是前者。


    把自己摘出來,順帶著收拾搖擺的侯大勇。然後借省委兩大BOSS地手暗裡壓制羅達剛幾年,這些都是副產品了。這些東西要是被京城裡的幾個老傢伙知道了,又要樂的嘴巴都合不上。尤其是周明道肯定會得意地說:「看看。我教的學生!」


    其他幾點郝南與何少華都能看的出來,唯有順手收拾羅達剛這一點,兩人都是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的。畢竟楊帆和羅達剛的矛盾,不是主要矛盾。掛了電話的侯大勇,心裡想不慌都難了。這個案子很明顯,省廳地人下來。簡單的上點技術手段,死者地死因一弄清楚。啥都別想遮住。然後一切都順理成章的,市紀委介入,省紀委介入,侯大勇吃不了兜著走。十有**要成為替罪羊。


    有了這個覺悟,侯大勇立刻就給顧同打電話,把市委介入的事情一說,這一下顧同和高天也緊張了。


    「你先找個藉口,拖個把小時,我們商議一下再說。」顧同說著匆匆掛點電話,然後無奈的看著高天。


    那個女孩地事情是高天干的,這小子喝的三分醉在頂樓的包間裡休息的時候。正好女孩進來送茶水。按說這個女孩長的不算什麼太漂亮。不過年輕啊,高天喝酒之後處於亢奮狀態。結果就來勁了。抱著人家小姑娘求歡。


    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子,哪裡見過這個。最初嚇傻了。任憑高天施為,等褲子被拖下來的時候,小姑娘反應過來了。農村女孩子保守啊,又有點力氣,一陣劇烈地反抗,扯開嗓子要叫。


    高天正在興頭上,哪裡肯停下來。正好顧同進來,見高天在搞小姑娘,立刻上來幫忙按住小姑娘地手,高天拿起一個墊子按在小姑娘的嘴巴上,防止她叫喊。兩個男人一起,很快小姑娘就停止了掙扎,高天搞完之後,才發現小姑娘不動了。


    手忙腳亂地一番人工呼吸,小姑娘還是沒緩過來,他們也敢送醫院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找來一個手下幫忙,製造了一個自殺現場。可憐的小女孩,真要送到醫院去,沒準還能活過來,結果就這麼香消玉殞了,死地當真是冤枉之極。


    「侯大勇說,那對夫妻到市委告狀,是楊帆接的案子,楊帆還親自去了火葬場。我操,這小子專門跟我作對。我搞死他!」顧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後,高天面色一沉說:「這個時候不要多事,立刻想辦法走通省廳的路子。市委這邊肯定不會放心市公安局的,楊帆都親自去火葬場了,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搶在前面。」


    顧同想了想說:「要不在火葬場那邊做點手腳,搞一個工作事故出來,多花一點錢的事情。」


    高天陰沉著臉,使勁的抽著煙,想了好久才說:「這也是一條路,你找侯少強看看行不行。不過我估計難度很大,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走通省公安廳的路子上。」


    侯大勇磨蹭了半個小時,也煎熬了半個小時。這個事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已經脫不開干係了。作為這個案子中相對低級的一環,他的自保能力非常有限。侯大勇很自然的把希望寄託在顧同這邊,案子是他們做的,逼急了老子讓市局那邊翻案,然後找個手下做替罪羊。別的不說,大不了算個玩忽職守,降級降職不至於被牽連的太深。


    就在侯大勇徬徨的時刻,顧同電話打來了,首先安慰說:「老侯,首先你要沉住氣,到了市委那邊也別鬆口。其次,我們已經在想辦法走省公安廳的路子,最後還有一招,我們等一下會找少強談,花多少錢都要按下去。」


    其實最後一點,假如僅僅是市委方面介入的話,省裡有點壓力,也是行不通的,這不是顧同他們還不知道,楊帆和董中華已經提前把省廳的路子給堵死了麼?


    有了顧同的口頭上的保證,侯大勇算是微微的安心往市委來了。董中華這邊已經通報了元振,加上楊帆,市委三個主要領導在小會議室裡等著侯大勇的來到。


    侯大勇到來之前,楊帆提前打預防針說:「元市長,考慮到這個案子鬧大了可能會釀成集體事件,我們已經提前向省委領導做了匯報,請省公安廳出面。力爭給人民群眾一個說的明白的解釋,而不是含糊其辭搪塞敷衍,市委絕對不能寒了全市人民的心。」


    有這麼一句開場白,元振就明白一個道理,今天自己來著,當聽眾就好了。一句話也別說,有意見有看法,請爛在肚子裡。市委,不需要你的意見,只需要你帶耳朵來聽。


    元振心裡很不爽啊,心說你小子也太霸道了吧?不過看看市委書記董中華都是耷拉著眼皮在那裡抽菸,元振立刻配合的說:「我堅決支持市委集體決定!」這是市委的集體決定麼?是你楊帆的決定吧?不過換個角度想,拿到常委會上來說,好像決定也應該是這個吧?早一點晚一點的問題罷了,人家沒有提前商量,就是在提醒自己擺正位置呢。


    楊帆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大叫冤枉,肯定會說:「元市長,我可沒有插手市政府工作的意思啊。」


    好在這個時候,董中華顯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壓低嗓門說:「元市長,不是不尊重你啊,實在是這個案子牽涉有點廣。」說這話的時候,董中華的嘴巴微微朝上翹。


    董中華這麼一說,元振頓時後背就涼了一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接著元振心裡又在盤算了,這個被牽涉的上層會是什麼人呢?聯想很快有了答案,元振的嘴巴閉的更緊了。對市委兩位書記插手政府工作,就沒啥太大的怨氣了。心裡還暗暗的慶幸,還好這個案子的苦主告到市委來了,真要到市政府去告狀,自己能處理的過來麼?這個事情不是喊兩聲秉公執法就能解決問題的吧?上面有壓力,下面侯大勇未必買自己的帳!其結果搞不好就是一身的髒水洗都洗不掉。


    想通的元市長,立刻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要自己出多少力氣,就能把自己摘出來。別的不說,等一下侯大勇來了,從職能部門的角度出發,自己還是要唱主角的。要好好配合市委「主要」領導的工作的!


    「董書記,楊書記,感謝二位對市政府工作的支持,這個案子一定要從嚴查辦,給全市人民一個合理的交代。」一瞬間,元市長也變的無比正義,形象似乎也高大了起來。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1
第三百一十七章 餘地

 侯大勇被帶進小會議室,看見三位市委副書記的時候,瞬間就意識到事態可能有點不受控制了。


  「侯大勇同志,現在市委主要領導都來了,希望你能如實的說明案情。」元振表情平靜,但是這個話裡的措辭,很有講究。什麼叫如實的說明案情?懷疑,但是沒有證據!


  同時又蘊含的另外一層意思,給你個機會把自己撇清楚。元振這個話裡面,還是有私心的成分在其中的,一是照顧一下楊帆和侯大勇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二是考慮到隸屬的關係,有摘清楚市政府的意思。


  楊帆和董中華悄悄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說話。


  侯大勇心裡越發的不安了,隱隱感覺到事情可能要壞事。但是顧同那邊已經說了要走省裡的路子,自己要是嘴巴在這裡說漏了,萬一…………,後果不敢想像啊!


  可是眼前這一關怎麼過呢?侯大勇低著頭,不停的抽菸。幾次抬頭,看看楊帆,發現這傢伙面目表情的,目光裡也沒啥特別的意思。


  「三位領導,這個案子我也是聽下面的同志匯報的,大致情況是這樣的……。」侯大勇想來想去,決定不要把話說死,先把事情都推到下面去。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進退自如。


  三位書記聽的好像很專心,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侯大勇話裡的技巧。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現象了,這一招大家都會,不是啥新鮮玩意。侯大勇怎麼說也是市委常委,他真要出大事了,在座的三位也脫不開關係。


  侯大勇說完之後。董中華輕輕的咳嗽一聲,看了一眼楊帆,發現他沒有說話的意思,這才慢慢的說:「這個案子,處理不好就會激起民憤。一定要謹慎慎重地對待,我們三個研究了一下,覺得要然後廣大群眾相信我們,首先一條就是市局退出這個案子。當然了,這是從政治影響來考慮,不是對市局不信任。」


  董中華也說的模棱兩可的。他也搞不清楊帆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到底是敲打一下侯大勇呢,還是徹底的放棄,這個關鍵點不明白,董中華還是有顧忌的。反正你楊帆人在這裡,等一下你說話才算是最後的定論。說實話董中華心裡真的又點不舒服。楊帆的態度看著堅決,實際上並不清楚。關鍵是侯大勇後常委會上。擺明了是支持楊帆的。要不都提出讓省廳介入了,元振和董中華先後說話還那麼模糊?


  元振雙手交叉,手指在一下一下的動著。眼睛漠然地看著董中華的發言。侯大勇又點上一支菸,目光有點飄忽,轉來轉去,都是在楊帆的身上飄。說完話的董中華,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了楊帆一眼。那意思是,兄弟。你總該表態了吧?


  楊帆在猶豫。是不是要做地那麼絕。侯大勇是有這樣那樣的不對,但是終究曾經站在一條陣線上。凡事還是要留點餘地地。


  「侯大勇同志!鑑於其他省市出現過類似事件引起的群體事件,市委領導非常謹慎。已經向省委領導做了匯報和請示。省委郝書記,何省長,對這個案子都表示了一定的關注。省公安廳那邊你回去準備一下,準備把案子移交過去。我還是那句話,秉公執法!絕對不能傷了人民群眾地心。」楊帆在心裡一陣暗自嘆息,決定給侯大勇最後一個機會。這話的意思也模糊,聽不聽的明白,就看侯大勇的理解能力了。最後一句是態度,前面是機會,模糊是模糊了一點,態度結合起來分析,應該也是能明白的。


  這兩人,果然有一腿!董中華和元振在心裡不約而同的想,真的要整人,怎麼會告訴侯大勇,已經向省委匯報了。董元二人心裡暗自慶幸,剛才說話沒說死,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楊帆最希望看見地,還是侯大勇能及時地回頭,不要在這個案子裡陷的太深。這樣一來,即便是將來被牽連了,最多降級或者平調,位置不但騰出來了,也算是對得起侯大勇當初投效之情了。畢竟你小子先攀高枝地,我還算是留了充分的餘地地。這個案子,究竟查到什麼程度,楊帆現在心裡也說不清楚,因為牽涉到上面的鬥爭。楊帆心裡還是希望能查個水落石出的,但是上面會做到哪一步,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的。


  回到辦公室的楊帆多少有點悵然,站在窗子邊上長時間的沉思,電話連著響了好久都沒察覺到,一直到林頓進來提醒了一下,楊帆才發現手機響了好一陣了。


  接聽電話後,楊帆連聲抱歉說:「不好意思啊,老朱,剛才分心了,沒注意到。」


  打來電話的是朱凡,聽楊帆這麼一解釋,朱凡心裡的不安才有所緩和。剛才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打算打到辦公室裡,有怕顯得生分了。你知道私密手機號碼的!


  心裡正在盤算著,第三次沒人接的話,今後這個號碼就別亂打了。招人嫌不是麼?


  「呵呵,我就是提前向楊書記匯報一下,明天我回宛陵擔任副市長。」朱凡說的有點慘然,當初提副廳,是因為要給丟到一個角落裡流放至死的,這種明升暗降手段他見的多了。省林業廳還是管工會婦聯和後勤的副廳長,被邊緣化到了極致了。還好李樹堂做人不算過分,給提了一級。


  再回宛陵,走的是組織部朱部長的路子,期間楊帆的作用朱子揚也提了一下。說實話朱凡是非常感激楊帆念舊的做派的。當初自己幫的忙不算多,但是人家就是記住了。如今這個世道,世態炎涼不是說說的,是隨處可見的。回宛陵主管宗教,這個位置也非常尷尬,朱部長的力度也不算大,但是總比在省裡地角落裡熬著強。


  「老朱這就見外了。這樣吧,我這裡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回來大家再細談!」楊帆匆匆的掛了電話,實際上心裡另有想法。


  掛了電話楊帆給組織部的李軍打電話,開口就笑著說:「李部長,聽說朱凡要回來?」


  李軍是典型的不求上進,但求在現有位置熬到退休的主。\\\\\\晚輩都介紹給楊帆了,自然心裡也就安了。楊帆這個電話是啥意思,李軍一時不清楚,所以笑著試探一句:「怎麼?楊書記連政府這邊的事情也關心?」


  楊帆當然明白這裡的言下之意,立刻笑著說:「談不上。朱凡和我還有點舊情,所以想明天去接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李軍是宛陵的老人了,自然明白一些古舊,心裡微微感慨楊帆念舊之餘。淡淡的笑著說:「省組織部下來一個副部長送一送,按規矩。元市長是要出面接一下的。」


  楊帆一聽就笑著說:「那我就去湊個熱鬧。」


  放下電話地李軍猶自沉思,自己沒兒子,女兒在仕途上是沒啥大發展的。主要是把侄兒培養起來,日後退下來也好有個照應。關鍵是,這其中怎麼操作很有講究,要不和楊帆說一下,放到市委去鍛鍊一段時間?


  李軍是還有一屆就退下的,在這段時間內,給侄兒弄到副處去。處級是個坎。過去了就是前途無量。過不去這一輩子就有限了。假如楊帆願意提攜,放在身邊一直帶著走。那才是最理想的結果。這個事情,看來要好好的謀劃一下。實在不行,老臉放在口袋裡,上門相求就是了。


  楊帆也在思考,這次地案子搞不好侯大勇就要被牽扯下去,到時候是不是要做別的考慮呢?公安局長這個位置,還是非常地重要的。


  張思齊上班的第一天,覺得有點搞。市電視台地領導班子居然全體出動,在樓下大門口迎接一個工會主席。說出去,就兩個字,詭異!好在張思齊有足夠的思想準備,誰讓自己的老公是市委副書記呢?還是很強勢的那一種。市電視台的台長李想,在宣傳部還掛著一個副部長的銜。看著市委常委聶部長為了楊書記的事情鞍前馬後地,他腦子壞掉了才想不出其中地原因。所以,態度一定要好!


  歡迎會上,李想舌燦蓮花的說了一通,馬屁之情溢於言表。好像張思齊才是台長似地。張思齊也算是見慣了場面的人,一直很有耐心地聽著,最後輪到張思齊說話的時候,才淡淡的說:「我一定努力做好本職工作,服從台裡領導。」


  這是什麼姿態?這就叫高風亮節!短短的一句話,李想帶頭鼓掌,手掌都拍紅了。哪家單位裡多一個市委副書記的老婆,哪家頭頭不是喜憂參半的。好相處的就算了,不好相處的,那就有罪受了。很明顯,張思齊這個表態,讓很多人放心了。仔細想想也是啊,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人家連市委副書記都征服了,還會在乎電視台裡的這點蠅頭小利?沒看見開的是保時捷麼?


  張思齊在辦公室裡還在熟悉環境呢,聶雲嵐已經笑眯眯的走進楊帆的辦公室,如今聶部長已經有點頭上貼個「楊」字的意思了。本來她就不算是元振的人,倒向楊帆也很正常。


  「楊書記,有點工作請示一下領導的意思?」聶雲嵐非常恭敬的面對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市委副書記,看來達者為先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楊帆客氣的招呼聶雲嵐坐下後,笑著問:「宣傳部的工作,主要還是聶部長來抓,我可不好亂說亂動啊。」


  聶雲嵐心裡明白,人家這是在客氣呢。領導跟你客氣,那是福氣。


  「楊書記,是這樣的。張思齊同志的簡歷我看過了,在省裡和京城幾個大型的媒體,都有在重要部門任職的經歷。現在到宛陵這個小地方來,說實話屈才了。我琢磨著是不是這樣,張思齊同志主動要求到工會去,這是她風格高。我考慮,是不是讓張思齊同志兼任一下副台長和副書記,人盡其才嘛。」


  這馬屁非常之露骨,但是放在面子上又都是說的過去的。張思齊在京城電視台都幹過新聞部主任,放在地方台幹台長都不過分的。


  「呵呵,這個我可不好亂說話啊。這樣吧,晚上我問問她的意思。」


  一句話打發走聶雲嵐,楊帆真是苦笑連連。心說這些人,手段無所不至。


  張思齊在辦公室裡還沒做熱板凳呢,辦公室主任就來請她去開會。到了會場張思齊一聽就後悔了,這是人家黨委會議,說的都是台裡的工作安排一類的事情。


  耐著性子等會議結束了,張思齊走進李想的辦公室笑眯眯的說:「李台長,今後台裡和工會工作無關的事情,我不想摻和。」


  問題是工會能有什麼事情?李想等張思齊走後,想了半天算是想明白了,人家就是怕麻煩。台裡面的那些雞毛蒜皮一毛兩毛的利益,就別拉上我了。想到這裡,李想就想給自己扇個耳光,心說在京城的大電視台裡都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到地方台還能在乎你這點利益?人家是嫁雞隨雞,安心做個家庭主婦來了。要不然,那個廟裡不能供神仙?能輪到你電視台的工會?


  中午下班前,楊帆提前到電視台門口接張思齊,因為保時捷太眨眼,張思齊想來想去還是算了,每天讓楊帆接送好了。實在不行,打車回家就是。


  看見楊帆來接,張思齊心裡高興,嘴上卻是笑著說:「你工作那麼忙,就別來接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楊帆苦笑一聲說:「中午能忙什麼?吃吃喝喝,都是飯局。推了也就推了,和你在家弄點吃的,中午睡一覺,比什麼都強。」


  張思齊微微一笑,拿紙巾給楊帆擦了擦額頭上的一點汗,笑著說:「我想吃豆腐巷一家大排檔的粘鬍子燒豆腐。」


  張思齊這個級別的女人,一個笑容一個媚眼,就能讓男人乖乖的跪在裙下。尤其是現在一個幸福的小女人的樣子,更具殺傷力。


  楊帆打著車子說:「先回家,我餓了。」


  張思齊一聽這個,臉上泛起一絲驕傲的紅,做無奈的樣子仰面拂額,更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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