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仕途風流 作者:斷刃天涯 (已完成)

 關閉
z3336578 2009-4-10 11:30: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2 697310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2
第三百一十八章 決心!

顧同氣的把手機惡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萬多塊的手機成了碎片。


    高天一直在邊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很明顯現在的局勢複雜了。酒後強姦誤傷人命,這個罪名可不小。同案犯顧同真要按照法律來,也逃不了干係。


    「別激動,冷靜一點!不就是省廳的人下來麼?早就預料到的。」高天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顧同見了也受影響平靜了一些。


    「侯大勇就是個廢物!這點事情都搞不好。」顧同不滿的罵了一句,高天坐在那裡依舊穩穩的樣子,只是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這個時候高天的手機響了,接聽之後一貫沉穩的高天也驚訝的叫出聲來:「什麼?郝書記和何省長?沒有搞錯吧?這個案子還能驚動到他們?」


    楊帆說是說,做則是先到大排檔打包一份粘鬍子燒豆腐,然後才回家。這一舉動一路之上博得張思齊溫柔之極的妙目長睞。


    車到家,楊帆剛熄火,張思齊就笑著問:「你遇見麻煩事了?」


    楊帆頗為驚訝的看了一眼張思齊,失聲問:「你怎麼猜到的?」


    張思齊微微得意的一笑說:「看看你,在空調車上額頭都能出汗,每次你遇見麻煩事情,額頭上都會冒一些細細的汗珠。見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楊帆不禁微微一笑說:「你倒是細心。」說完,楊帆怔了一下,目光盯著張思齊看著,一會才說:「謝謝關心!」


    「討厭!」張思齊拋來一個白眼,一轉身咯咯笑著進了房間。


    楊帆親自下廚。炒了一個青菜燒個湯。兩人就算是一頓飯做好了。對坐而食時。楊帆偶爾會發一下愣。曉得男人有心思。張思齊嘆息一聲說:「事情很麻煩麼?」


    楊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有點棘手。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我擔心地是別地。」


    張思齊笑著說:「按道理我不該問。不過你能說地話。說出來對身體會好一點。」


    楊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案子地事情說了出來。隨著楊帆地述說。張思齊地眉頭皺地跟小山似地。氣地胸部一陣起伏。


    「太過分了!還有天理麼?老公。絕對不能放過這些壞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後。張思齊地筷子都掉地上。


    楊帆嘆息一聲。張思齊終究還不是體制內地人。不知道這其中地勾當。


    「侯大勇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你想一想,以他的身份,什麼人值得他冒險幫著遮掩?我擔心的是。這個案子估計很難辦到最後。」楊帆嘆息一聲,胃口也沒了。事情就是這樣,越想越深,就發現問題越麻煩。顧先禮雖然接任省委副書記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在江南省也呆了近五年了。在常務副省長地位置上,經營那麼久,現在隱隱有三足鼎立的意思了。案子只要牽涉到顧同,顧先禮就絕對不會坐視,省廳的人下來也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弄到最後可能就是推出一個替死鬼,撤一兩個官員。即便是郝南和何少華過問,結果也只能是大致如此。


    張思齊也想明白了。她的見識也不少。權利這個東西地威力有多大。她是收益者怎麼能不明白?


    「沒有辦法辦那些二世祖?」


    楊帆長出一口氣,一拍桌子說:「辦法當然有。我是不會坐視他們逍遙法外的。」說著楊帆一聲嘆息說:「現在缺的是證據啊!沒有明確證據證明是誰做的,一切美好願望都是枉然。」


    張思齊坐到楊帆身邊。拉起男人的手低聲問:「你有沒有想過,力主依法辦案地後果。」


    楊帆伸手拍了一下張思齊的腦門說:「他們敢把我怎麼樣?笑話!我只是感覺到很多東西不是在能左右的範圍內罷了。現在關鍵的是證據,只要拿到認證物證,他們想跑都跑不掉。」張思齊一聽這個,立刻緊張的說:「停屍房那邊,他們會不會做手腳?」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這個我早有安排,就怕他們不去。關鍵是那個女人,她一直沒有露面。我現在就指望她能主動來找我。」


    張思齊想了想說:「屍檢不是也能找到證據麼?」


    楊帆嘆息一聲說:「估計很難,怕是該做的手腳都做過了。收拾一下,陪我去看看死者的父母吧。」


    市委招待地是一個房間裡,桌子上擺著飯菜,但是那對夫妻卻沒有動筷子地意思。兩人呆呆的坐在那裡,一點食慾都沒有。有楊帆派林頓來打過招呼,市委招待所這邊不敢怠慢。


    楊帆地車子開進市委招待所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董中華地手機裡。


    「嗯,我知道了。」董中華放下手機,一陣頗具玩味的笑。事情是越來越有趣了,楊帆難道真的那麼有正義感?董中華陷入了沉思。


    元振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接到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元振一手撐著下巴,對面的夫人連續擺手他也沒看見。


    「真是魔怔了!」夫人的一聲嘀咕打斷了元振的沉思,不滿的哼了一聲後,元振背著手往書房裡走。「你不吃飯了?」「吃,吃,你就知道吃!」


    砰的一聲,書房門關上了。


    董中華還是決定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之後低聲恭敬的說:「老領導,關於那個案子,您覺得市委應該保持什麼態度?」


    何少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說:「要相信省公安廳的同志,態度要公正,秉公執法!」


    案子雖然不算特別大,但是真相一旦查清楚,肯定是性質惡劣,影響極壞。這一點元振早就想到了,問題是他現在的位置很尷尬!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楊帆在前面沖,但是這終究是政府方面主管的事情。


    「少說,少做。多看,多聽。」元振在宣紙上寫下這些字後,總算是情緒回覆了正常。


    夫妻看見楊帆和張思齊聯袂而至,臉上先是一陣驚愕,隨即露出悲苦加感激的神情。拘謹的站了起來,想表示一下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這對夫妻一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鄉長一級的,聽說楊帆比鄉長大的不知道多少,他們可謂是又驚又喜。


    「我代表市委來看望二位!」楊帆開口就是這麼一句。就這麼一句說地夫妻倆又是一起下跪。楊帆這一次早有準備,連忙伸手扶住說:「千萬不要這樣,讓你們覺得受了冤屈,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造成的。我來這就是想告訴你們,省公安廳已經派人下來。市委的態度也很明確,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張思齊過來扶婦人坐下,夫妻倆只是不停地嘟囔著:「感謝黨,感謝政府。」


    楊帆聽著心裡極不是滋味,感覺有一支無形的手。在不斷的抽打自己的臉。就在今天上午,自己還在考慮著怎麼在這個案子中間儘量的避免被牽連,甚至還一度為自己施展地手段暗暗的得意。其實這個案子,要是自己下決心,不怕方方面面的壓力,以目前對市委的掌控,完全可以由市委領導強制介入,重新組織人手進行查案。可是自己沒這麼做。想起來真的很慚愧啊。


    看看這對夫妻臉上地悲苦和茫然無助。楊帆的心裡也下來最後的決心。不管後果如何,良心和責任已經不允許自己退卻。


    「生活上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只管跟招待所提,他們會安排好的。」楊帆正在說話地時候。一個市委招待所的人員快步的走到楊帆身邊,一陣低聲說:「董書記打電話過來,說是正在路上,要過來看望這對夫妻。」


    楊帆聽著微微一愣,隨即在心裡苦澀的一笑。


    「思齊,陪叔叔阿姨說話,我去去就來。」楊帆交代一聲,匆匆出門。


    張思齊從小是跟爺爺一起長大的,說到正義感,她比楊帆那要強烈的多了。見這對夫妻的苦楚,心裡那個酸就別提了,剛才就陪著老婦掉了幾滴眼淚。這會更是溫言細語的安慰著,不停地給夫人遞上紙巾,偶爾也擦擦眼角地淚。


    剛剛走到招待所的門口,楊帆看見地是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進來。接著董中華和元振商量好似地下車。


    「楊書記先來了,在家裡我是寢食難安啊,所以決定過來看看。」元振搶上一步,語氣沉重的解釋了一句。董中華目光中閃過一道異樣,上前和楊帆握手說:「他們的情緒還穩定吧?招待所這邊我已經讓秘書來看過了,再三強調一定要招呼好了。」


    這三人說話的次序有點混亂,搞的好像楊帆才是市委書記。外人看著必然覺得怪異,但這就是宛陵市委的現狀。


    楊帆露出沉痛之色說:「這個案子必須徹底的查清楚,我覺得市委還是要給省公安廳施加一點壓力。」


    董中華立刻接過話,好像怕楊帆要反悔似的說:「那就這麼辦,下午公安廳的人到了之後,楊書記代表市委表明一下態度。」


    元振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這是應該我來做吧?你當我空氣啊!」不過元振很快就理解了董中華的迫切之情,有個人衝在前面,這是好事啊。所以,心裡不滿歸不滿,元振還是點點頭說:「我同意董書記的意見,不過最還下午召開一個常委會,拿出一個集體決議比較有說服力。」


    董中華的小心思,元振換著花樣的示好,楊帆微微一想就領會了。元振這個提議等於是在提醒楊帆說:「楊書記,別說我沒提醒你啊,我可是很夠意思的。」既然是市委常委會的決定,那麼楊帆下午在省公安廳那裡的表態,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常委會的決議,和三位書記商量的結果,從權利的本質上說區別不大,但是字面上區別就大了。順便,元振還擺了董中華一道,等於把董中華的小心思也揭穿了。


    董中華咳嗽了幾聲。不安的瞄了楊帆一眼後,低聲補救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楊帆現在根本就沒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個人地得失上,剛才一瞬間已經做了決斷,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真正的凶手。問題的關鍵,在於那個幾次指點那對夫婦的女人。


    街角處。戴著墨鏡的胡藍藍,看見三位市委領導站在招待所門口說話,臉上帶著淡淡地冷笑。只有看見楊帆那張鐵青的正面時,胡藍藍才會微微露出慚愧的表情,慢慢的地下頭。


    市委招待所對面有個茶座。胡藍藍在那裡已經坐了一下上午了。富豪娛樂城屬於侯大勇的股份,實際上是掛在胡藍藍地名下。胡藍藍在那裡還掛著一個副總經理的職務。


    那天發生的事情,胡藍藍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她聽見了包間裡女孩的哭叫聲,就站在外面聽著那女孩子漸漸的停止叫喊。當時地胡藍藍憤怒驚恐。想報警又沒有勇氣。一個人見識到太多的黑暗面之後,想要對抗是缺乏足夠的勇氣的。胡藍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經歷了一場女兒斷絕關係地風波後,胡藍藍的內心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昔日那個心裡只有自己的女人,隨著額頭被自己磕的流血滿面足足半個月才好,心態也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親情。良知,重新回到了這個女人的內心,並且佔據了主要地位。


    胡藍藍沒有把兩位老人指向市政府,而是指向市委是有原因的。因為市委大院裡有一個在胡藍藍看來完全可以信任地楊帆地存在。他連我都原諒了,可見他的為人。胡藍藍地理由很簡單,甚至有點簡單盲目的相信楊帆。


    胡藍藍地口袋裡的手機裡有一段足以致顧同和高天定罪的錄音,她想交給楊帆,但是她不敢明著靠上去。所以她只能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胡藍藍覺得楊帆一定會來看望這對夫妻。所以就在這裡等。剛才本來已經打算過來了,可是想到有人會監視。她又猶豫了。最後良心戰勝理智,決定不顧一切的時候。董中華和元振出現了。


    這些天胡藍藍一直背負著良心的譴責,當時只要自己膽子大一點,稍微喊一聲:「誰!」那個荳蔻年華的小女孩就不會死,可是當時自己沒有喊。因為害怕,因為她知道這個娛樂城裡面干的是什麼勾當。


    打算繼續等下去的時候,胡藍藍的手機響了。


    「藍藍,我和朋友到你那裡商量一點事情,你方便麼?」侯大勇的聲音有點頹喪,透著一股濃濃的沉悶。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要準備一點酒菜麼?冰箱裡東西不多了。」胡藍藍細緻的加了一句,侯大勇聽著心裡倒是微微的一暖說:「好吧,辛苦了。」


    一陣千恩萬謝之中,三位市委領導離開了招待所。有了市委領導的保證,那對夫妻倆的情緒確實穩定多了。


    「市委領導高度重視?狗屁!你要不來,他們能出現?」張思齊在車上狠狠的罵了一句之後,氣呼呼的拍了一下座椅。


    張思齊的怒火楊帆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楊帆已經過了衝動的歲月,淡淡的笑著安慰說:「別較真,他們能來就不錯了。好歹沒有給我使絆子!」


    「他們是怕擔責任,是怕得罪人。」張思齊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說的也絲毫不客氣,臉上的紛紛之色顯而易見。


    「古話說官官相護,其實並不全面。應該加一條官官相忌,相互忌憚,導致了一個利益群體內的人,在不自覺的有意或者無意的維護一些東西。當然了,假如這個案子不是牽涉到顧同,而是一般的沒有一個強力老爹的人,估計他們會搶上前去爭著幹這個事情。」楊帆的的話說的更透徹,張思齊見多識廣,自然明白這話裡面的含義。


    「老公,你會妥協麼?」張思齊寄望的看著楊帆。


    楊帆淡淡的搖搖頭,堅定的說:「我現在需要證據,只要有證據,我管他凶手是誰,必將之繩之於法!」說完之後,楊帆不禁捫心自問一句,假如向過去的戲文裡唱的那種皇親國戚類的案子,自己能做到七品芝麻官那樣的無畏麼?楊帆突然發現,自己不敢深想。


    侯大勇要招待的客人,正是顧同和高天,還有一個匆匆從省城趕來的簡明。


    胡藍藍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提前準備了一番,找到以前經常用的一些玩意,安放後之後才電話通知侯大勇可以過來了。


    四人進來的時候,高天看見圍著圍裙出現的胡藍藍,甚至還輕鬆的打趣了一句說:「老侯,豔福不淺啊,金屋藏嬌嘛。」


    侯大勇沒有把人帶到寧雨那裡去,是因為覺得胡藍藍更靠的住一點。寧雨跟侯大勇,純粹是一種利益交易,而胡藍藍則是在最慘的時候,侯大勇算是拉了一把,情況有區別。可惜侯大勇沒想到,胡藍藍看的很清楚,能從臨看裡走出來,完全是因為女兒的心軟去求了楊帆。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3
第三百一十九章 相信你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楊帆坐在陽台的沙發上,望著遠處的蜿蜒的水陽江,感受著夜風拂面,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


    省公安廳的人是介入了,工作也接手過去,但是究竟能找到多少有用的證據,實在是不好說。動員會議上,楊帆的講話不多,只是表明了市委的態度。省公安廳派下來一行八人,似乎顯得有點疲憊,或者說是鬥志不高。


    張思齊洗完衣服後,一邊擦著護手霜,一邊走到楊帆的身後。感覺到丈夫身上似乎背著沉重的壓力,張思齊輕輕的在太陽穴上一下一下的揉著。


    楊帆輕輕把頭往後一靠,淡淡的嘆息一聲。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現在我是徹底的捂了。」


    張思齊從男人的語氣中間,感到一點無奈和疲憊,心疼的一伸手抱著男人的脖子,下巴頂在頭頂上輕輕的揉動,嘴裡低聲說:「大丈夫心懷天下,我的男人肯定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你只管在外面做你的大事,累了就回來睡一覺,我的手臂就是你的枕頭。」


    這一夜,新婚夫妻之間難得平靜,也享受著平靜。天空配合的露出一半彎月,如水一般靜靜的撒在陽台上,撒在安靜的靠在一起坐著的兩人身上。組織部趙副部長臨時有事,最後只是派了一個處長陪著下來。朱凡知道這個消息時心裡一陣微微的痛苦,看來朱部長也確實沒有大力相挺的意思。宛陵這邊。假如沒有組織部地副部長送人,迎接官員的級別肯定會做相應的調整。畢竟朱凡不是什麼重要的位子,一個管宗教地副市長,有市委組織部領導出面就很給面子了。


    看見前方路口迎接的隊伍時。朱凡下意識地正了正衣衫,組織部的藍處長張一路上幾乎沒說啥話。雖說組織部的官員見官大三級,但是一個正處在一個副廳的面前,擺出我很大地樣子,也是很丟人的。


    雙方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一直到車子停下。


    楊帆是剛剛才到的,不管政府方面其他驚訝的目光,楊帆先和李軍握手後,笑著說:「我沒來吃吧?」說罷楊帆才回頭朝其他人微微點頭,表示看見大家了。傲氣是傲氣了一點,但是楊帆是故意的。就要為朱凡出一口氣!


    看見楊帆笑眯眯地站在路邊的時候。正在下車的朱凡踉蹌了一下,腳下一時居然沒站穩。迎上前來的楊帆一伸手扶住朱凡,笑著說:「老朱,當心點。」


    朱凡覺得眼睛有點濕潤。鼻子微微地發酸。轉身從車上抽了一點紙巾。飛快地抹了一把。裝著感冒鼻塞地樣子。折騰了幾下才恢復平靜。


    緊緊地握著楊帆手。朱丹輕輕地搖了搖。低沉而堅定地說:「楊書記。麻煩您了!」


    此刻只能用一切盡在不言中來說明。楊帆報以一個微笑。淡淡地說:「老朋友。別見外!多年沒見也不擁抱一個!」說著當著眾人地面。擁抱了朱凡一下。


    來接朱凡地人並不多。組織部李軍帶著一輛車。剩下就是楊帆和秘書林頓。還有就是市政府一個副市長和政府辦主任等人。


    擁抱之後。楊帆與藍處長和隨行人員握手。然後等朱凡和其他人也握手之後。這才笑著對朱凡說:「坐我地車吧。」


    車子開動後。朱凡一聲長嘆:「世態炎涼啊!」


    朱凡說的是誰,楊帆心裡非常清楚,市政府那邊就派了一個副市長和政府辦的主任來,這不擺明著拿朱凡不吃勁麼?


    「老朱,市政府現在是元振當家,他不開口,要調整機會只能等機會了。」楊帆淡淡的表態,朱凡聽了連連感激的點點頭說:「我明白,您也不要太為難了。」


    楊帆笑著說:「為難談不上,只是不好由我開口就是了。只要機會出來,我肯定首先想到你。當年你幫忙,我可沒敢忘記。」


    朱凡本來就是這圈子裡的積年老賊,怎麼不知道其中規矩,表示理解的點點頭說:「我有足夠的耐心!」話說的有點蒼涼,是想起來過去兩年的蹉跎吧。


    說著朱凡不由突然笑了笑說:「剛才有的人表情很奇特啊!痛快!」


    楊帆笑著說:「沒出息,市政府有6個副市長呢!」


    朱凡一聽這個,頓時哈哈大笑,笑的甚是暢快。楊帆這才接著說:「閔建給我打電話說,他臨時到下面去檢查工作,不然也會來接你的。」


    朱凡微微一笑說:「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市委小會議室內,省公安廳的人在通報驗屍結果。一切如同楊帆預料的那樣,除了能確定死者的陰部床上確實是新創之外,其他方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現在關鍵問題是,即便能確定死者生前被人強姦,也要找到是誰幹的事情才行。當然有一點省公安廳還是非常謹慎的表示,死者生前不是洗過澡,就是被人洗過。


    根據屍檢報告的結果來看,不排除死者被強姦之後想不開自殺。


    楊帆不是專業人士,對之前的各種說法不太理解,但是最後這個可能性的結論,讓楊帆一時遏制不住的拍案而起!


    「被強姦後想不開自殺?」楊帆說罷冷冷的看著省公安廳下來的一個負責人,刑偵處的秦處長。差一點楊帆就把後面的「這個猜想還真滑稽」給說出來了。


    「死者的脖子上確實有清晰的勒痕!自殺地可能性確實是有的。」秦處長多少又點不高興,一個副書記跟自己怕桌子,你級別高就很啊。我是省廳的人。


    不過作為專業人士,秦處長知道這個案子的真相其實一點都不難,之前地那個假設也就勉強說出來的,誰讓他下來之前。王廳長耳提面命了一番呢?真地是為難啊,一邊是公安的良知和職責。一邊是對自己有提攜之恩的上司。還有這個咄咄逼人的副書記,好像也郝南書記眼睛裡地紅人,據說何省長也很欣賞他。


    元振聽說楊帆親自去接朱凡之後,臉上微微的一震。雙手習慣性的交叉在一起。這會不會是一個信號呢?元振有點不托底,從案子中抽身出來後還算不錯的心情,一下就變的糟糕起來。


    羅達剛出現在元振的辦公室門口,看見元振地表情,心裡就是一陣連續的冷笑。看來元振也知道了,那就好。我沒白來。


    羅達剛是來談安居工程的拆遷工作的,談著談著,羅達剛突然話題一轉說:「前幾天我到城北實地看了看,發現有個問題值得引起重視?」


    元振有點心不在焉的,隨意的問:「什麼問題?」


    「城北有個基督教的教堂,雖然地方不大,但是這幾年聽說在農村發展了不少教徒。我有點擔心,一旦拆遷到那裡。他們是不是能配合?你也是知道的。市區哪裡有地方劃給他們重新建教堂?更何況他們提出地是由開發商出錢修建。」


    「嗯?」羅達剛說罷,元振地眉頭非但沒有緊皺。反而慢慢的舒展開來。


    「開發商地錢是那麼好要的麼?一群貪得無厭地傢伙。」元振罵了一句後,想起齊國遠是省委書記的秘書謝長順介紹的。要不是因為這點,他能攀上郝南書記的線?


    宗教,宗教!基督教!


    腦子裡轉過幾個年頭後,元振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似的,瞅了一眼這個最近非常配合自己工作的市政府二把手。「朱凡剛剛上任,他就來說這個事情?」元振想到這一點,不禁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是故意的吧?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從這個事情上,應該能試探出楊帆的真意。假如他真的要插手市政府的工作,那還真的很頭疼啊。雖然說過去這段時間,在副書記的位置上楊帆對市政府的工作一貫是非常的支持,但是不排除可能性啊。一個閔建就夠元振提心吊膽的,再來一個朱凡,萬一這個羅達剛也出點狀況,董中華的前車之鑑就在那呢。


    元振心裡非常的不舒服,身子微微的扭了扭,眉頭又微微的皺了起來。


    「這個事情,確實要慎重。這樣吧,你去見一見新來的副市長朱凡同志。看看他能不能出面協調一下,實在為難的話就算了。不過的倒是知道,朱凡同志以前在宛陵工作多年,對宛陵的情況不陌生。」元振還是決定試探一下,萬一楊副書記真的要大舉進軍市政府,就只好到省委郝書記那邊哭訴一下了。


    目的達到,羅達剛面露凝重的點點頭說:「我這就過去!」


    出來辦公室的羅達剛心裡暗暗得意,小手段見效的很,元振被今天楊帆接朱凡的事情嚇到了。別說是元振了,整個市政府都嚇了一跳,幾個副市長臉上平靜,心裡恐怕都在打鼓了。市政府的副市長各有分管,誰肯讓別人往自家後院子的菜地伸鋤頭?


    關鍵問題是楊帆這個人太生猛了,市委書記董中華那個慘樣,大家可都是記憶猶新的。那一段時間,董中華整天耷拉個腦子,誰看不見啊。楊帆要是不顧規矩,在常委會上對市政府的分工指手畫腳的,誰能把他如何?再說了,楊帆不說還可以讓董中華來說嘛。幾個副市長心裡開始暗暗的後悔了,心說早知道就別顧忌太多,去接一下朱凡好了。即便是今天奉命去接朱凡的女副市長劉慧敏,心裡也在暗暗的擔心。副市長裡面就她一個女的,調整到宗教口子上,完全是大有可能啊。宗教工會團委一類的部門。很適合女同志發揮嘛。


    市政府方面暗流湧動地始作俑者楊帆,此刻正在辦公室裡鐵青著臉坐在那裡不說話。秦處長的態度很曖昧,大有將案件帶著偏離方向的意思。甚至提到屍體可能被動了手腳的時候,也是含糊其辭地。楊帆心想你們這些專業人士。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拿一個可笑地含糊的初步結論來搪塞我!強姦案為啥不說成不排除通姦的可能?這樣不是更露骨麼?不是更有利麼?


    楊帆突然有找人打一架的衝動,想好好地發洩一下積鬱在胸前的悶氣。坐臥難安。楊帆乾脆出門,開著車子往郊區走,往東一路來到東溪的岸邊才停下,沿著堤壩走了一會。衝著空曠無人的河流大聲的喊:「啊……………………。」


    喊了一聲之後,楊帆的心頭舒緩了一些,一回頭看見一個帶著墨鏡地女人,正在不安的看著自己,見楊帆回頭便地下頭,輕聲的說:「楊書記!」胡藍藍?」楊帆確定之後。不禁失聲叫了一下。很快楊帆就聯想到了別的地方,不禁一陣心頭狂喜,一個健步上前,握著胡藍藍的手說:「我知道了,指點那對夫婦的女人,就是你。」


    這一瞬間胡藍藍的眼睛頓時模糊了,一種被承認的幸福瀰漫開來,緊緊地握著楊帆地手。胡藍藍使勁的點點頭。想說話就是說不出來。今天上午在市委對面等了以上,總算沒有白等。


    兩人來到東溪橋邊地一棵大樹下。擦看眼淚的胡藍藍,才算是把知道地事情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給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的胡藍藍可謂是長出一氣,積壓在心頭的苦悶得到了發洩。


    「這裡面有當時我用手機錄之的現場聲音,還有他們商量怎麼應對的錄音。事情是高天和顧同做的,侯大勇是幫凶。」


    胡藍藍把錄音機和手機交給楊帆後,臉上一陣輕鬆。楊帆接過東西后,多少有點表情複雜的看著胡藍藍說:「你就這麼相信我?」


    胡藍藍淡淡的笑著說:「筱月很崇拜你,也很信任你,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聽完錄音後,楊帆一陣暗暗的慶幸,這裡面沒有顧先禮以及其他省委主要領導牽涉到其中的語言。基本上都是在下面一層的人和事情。說實話,假如真的有明確的證據顯示顧先禮在裡面有動作,這個錄音楊帆還真的不知道有沒有勇氣交出去。


    「他們果然買通了一些人!」楊帆淡淡的冷笑兩聲後,習慣性的又在盤算得失。儘管楊帆已經決定不惜一切了,但是到了點上還是會習慣性的去算計。


    省公安廳的王廳長,居然有把柄在高天的手裡,真是想不到啊。這個高天真的不簡單,難怪能成為三人中間的老大。


    「胡藍藍,你現在不要回去了,找個地方把車子停好,然後跟我一起到省城去。」一陣慚愧之後,楊帆不再去想得與失,愛誰是誰。


    胡藍藍沒想到楊帆會這麼說,激動的點點頭說:「我還能做點什麼?」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把你看見的,聽見的都說出來就是了。」


    「當時我正好上樓去,有點東西落在辦公室裡,在走廊上聽見另一邊的包廂裡有個女孩子的叫聲,接著看見那孩子掙紮著探出半個頭來,披頭散髮的,很快又被揪了回去。我連忙往後縮,等門帶上了,才偷偷的蹲著爬過去,用手機錄音,


    四個小時後,午飯都沒來得及吃,但是在郝南的辦公室裡,胡藍藍慢慢的說著自己看見的聽見的事情。有錄音為證,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楚了。


    郝南聽的很仔細,但是始終沒有表態,表情上也看不出太多的變化。稍微熟悉一點郝南脾氣的,會從他手背上的青筋在一漲一漲的,能夠感覺到郝南此刻的憤怒。


    「大概五分鐘的後,那個女孩不叫了,只聽見裡面高天在說。好緊啊,小同,等下讓你來,過癮啊。……。」胡藍藍說著已經泣不成聲。郝南聽到這裡,眼睛瞬間瞪圓。再也克制不住怒火,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吼:「畜生!」


    暴怒的省委書記瞬間變地殺氣騰騰,在辦公室裡來回的暴走。轉了六七圈後,站住腳步,大聲喊:「謝長順!打電話把何省長請來,算了,我親自打這個電話。」


    一個小時後,郝南的辦公室裡。聽錄音到一半的時候,何少華就鐵青著臉說:「禽獸!」


    罵完之後,何少華第一次在郝南面前不遮掩自己地感情,義憤填膺的大聲說:「郝書記,您看怎麼辦,我堅決支持您地決定。」


    「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暫時保密。老何你親自佈置一下,組織精幹力量。王守和那邊先別驚動他。等宛陵那邊結束戰鬥了,立刻動手。先控制,後雙規。把人拿下後。我就一個意見,查他個水落石出。」


    一個小時後,從蕪城緊急借調的三百幹警和武警,悄悄的進入宛陵市區。與市委書記董中華取得聯繫後,行動開始。


    下午下班的時間,侯大勇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門口突然有人進來地樣子。正在低頭收拾東西的侯大勇不耐煩的說:「怎麼搞的,不是說快下班了,不見人了麼?」


    抬頭看清楚三四支微沖對著自己的時候,侯大勇的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腦子裡轉「完了!」


    市郊地一間別墅內,高天等人一起在客廳裡。高天沒有嗑藥的習慣,但是顧同和簡明有這個毛病,嗑藥之後勇猛的把一個女的按在地板上和沙發上,兩人光著身子在那瘋狂的撞擊。高天沒有參與到其中去,而是陰森著臉,手裡端著一杯啤酒,看著兩人在搞,嘴角一下一下的抽動著。


    別墅外面,五十名武警,三十名幹警已經團團包圍別墅,一身令下之後,大門被技術人員弄來後,一干人等蜂擁而人。


    高天似乎看見外面有人影晃動,心中一緊,一扭頭時門已經被踹開,接著一陣玻璃亂響,幾十條槍管從窗子裡伸進來,門口還有不少人衝進來。


    「狗日的老王,不是說搞定了麼?」高天心裡驚懼無比的時候,只想到這一點。


    房間裡地四個保鏢剛衝出來,就看見一堆槍口,立刻識趣地把手裡的刀子一丟,人往地下一蹲。其中有一個突然眼珠一轉,猛地一滾到一個女人身邊,一把五四手槍頂在女人的腦門上。


    「都別動!」保鏢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剛喊完就被後面窗子裡的一支手抓住拿槍的手腕,幾個武警一下衝了上去,一頓槍托爆砸下去,一片吶喊:「不許動,不許動!」


    晚上9點,匆匆趕回宛陵市委的楊帆,和張思齊電話一番後,立刻上樓來到市委小會議室,這時候裡面人不少,市委常委除了蘇妙娥沒到,其他人都到了。


    該抓的人都抓到了,現在就看審訊結果。楊帆一臉的疲倦,省裡的事情搆不著,也懶的去想了。總之今天做的一切,完完全全是本著一個黨員的黨性和做人的良知去做的,將來的事情,就不去想了,也沒時間去想。


    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此刻的表情都非常的嚴肅,但是心裡在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楊帆步入會議室內,大家都猜到楊帆和一系列變化有決定性的關係,看過來的目光也都非常的複雜。


    董中華心裡是一陣長嘆,暗道這個年輕人的殺氣太重,今後還是不要有非分之想了。同時董中華還有另外一個念頭,你小子拿下了顧同簡明高天,一下就得罪了兩個省委常委啊,今後不想陞官了?


    看著楊帆平靜的目光和淡然的表情,董中華心裡不禁微微的一陣嘆息,心裡的味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元振想到的和董中華的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元振輕鬆了一大截,這個案子終於基本結束了,和自己的牽連幾乎沒有。想到楊帆在這個事情上不管不顧的態度,元振心裡一陣暗暗的敬佩時,多少有點慚愧。


    「傻B」羅達剛心裡蹦出的,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3
第三百二十章 不客氣!

在羅達剛看來,楊帆確實很傻。這不是瞎說,而是羅達剛根據自己的經驗,猜到了這個案子今後的發展走向。人證物證都有,高天估計是跑不掉的,只要他一個人抗了,其他人問題都不大。接著做一下家屬工作,賠錢求諒解,態度好一點判個死緩,過一年改無期,再過一年改20年,最後來個保外就醫。這種事情,羅達剛見的多了。只要抱住大人的官位,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這就是權力的威力。


    臨時召開的常委會,重點還是在封鎖消息,穩定群眾情緒。要等不明真相的群眾情緒穩定之後,再公佈一些相關的消息。這些都不新鮮了,也是慣用手法。整個會議楊帆幾乎是一言不發,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是楊帆能左右的了的,在楊帆的權利範圍內,楊帆自覺已經做的很到位了。唯一的擔心就是胡藍藍,在楊帆的強烈建議下,胡藍藍暫時留在省城,等案子基本結束,立刻去京城。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半夜,開車回到家裡,樓上的燈還是亮著的。心頭泛起一陣微微的暖意,從政以來不是沒有晚回家過,但是從來沒有這種有人守候的溫馨感覺。


    有人等候的感覺真好,那麼等候者的感覺呢?


    啪嗒一聲,院子裡的燈亮了,雙手抱著肩膀的張思齊,靠在牆邊微笑著。任何辭藻在這一刻都是那麼的蒼白和無力,也許只有心才能感覺到這種滋味吧?


    次日一早到辦公室,在市委會議室內,公安廳新的通報過來,從省廳到市局。在職人員抓了六個人還在繼續審理中。大富豪娛樂城強姦致死案件,倒是進行的很快,嫌疑犯高天一個人把該案子的所有罪名都承擔了下來。是否涉嫌其他地違法犯罪,隻字未提!大富豪娛樂城是否存在其他問題,隻字未提!


    聽完匯報之後,楊帆沉默良久,艱難緩慢的站起離開會議室,步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聲嘆息後。楊帆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我盡力了!」


    這個時候楊帆心裡深切的感受到,權利還是太小了!


    中午下班接張思齊一起吃飯,看的出來楊帆情緒不高,張思齊建議找一家乾淨一點的大排檔隨便對付一下。


    楊帆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找了一家拍檔點了兩個菜一個湯,坐下之時拍檔地人一直在盯著這對夫妻看,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兩人倒也旁若無人似的。


    兩人走遠後。一個服務員突然問正在算帳地老闆娘說:「剛才那個男地。好像在電視上看見過。什麼副書記來地。」


    老闆娘把眼睛一瞪說:「放屁。市委副書記吃飯能上我這來?」


    以前楊帆中午地時候有小寐一會地習慣。回到家裡自然往沙發上一倒。但是卻怎麼都睡不著。瞪著眼睛在那發呆。


    張思齊換了一件衣服出來。看見楊帆這個樣子。心裡不由一陣微微地酸。


    「案子都辦成這樣了。人都已經抓起來了。你心裡還有啥不滿地?」


    楊帆苦笑著搖搖頭。把上午知道地消息說了一下。張思齊聽了之後也跟著嘆息說:「你已經盡力了。案子能辦成這樣就不錯了。其實從上到下。不都是在粉飾太平。好地多說壞地少說甚至不說麼?」


    楊帆無奈的點頭說:「以前姥爺逼我多看史書,後來老師也讓我多讀史書。現在看來,政治制度雖然變化了。但是官場的很多東西。還是過去那一套。難怪諸葛亮說讀書要觀其大略,可見很多東西古今都是通用的。」


    張思齊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只能笑著安慰說:「別想那麼多了,等這個案子正式判了再說。不過按照程序。至少要一個月後才審。案子在你的權利範圍內已經結束了,再揪著不放就會遭人嫌。」


    楊帆也睡不成了,笑著站起來說:「我們還是去看看那對夫妻吧,告訴他們案子已經破了,凶手也抓了。今後他們會怎麼選擇,那是他們地事情了。從規則的角度說,我地事情做完了!」


    下午剛到辦公室,朱凡就笑眯眯的出現了,客氣的讓到裡面坐下後。朱凡臉色微微一沉說:「楊書記,有個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楊帆差異的點點頭說:「你只管說。」


    朱凡這才慢慢的說:「城北有個基督教教堂,這次正好在拆遷範圍內。那邊的安居工程是齊國遠拿下的,老齊為啥搞這個,你應該知道。不過在拆遷過程中出了一點問題,基督教堂的人提出了一些過分的要求,拆建辦不好答應,事情就僵住了。昨天羅達剛找我,讓我這個主管宗教地副市長出面調解。」


    楊帆聽到這裡,心情本來就不是太好,火頭一下就竄起來一截,臉色頓時就冷下來說:「這事情你不要插手,這是拆遷辦地工作。市政府和開發商有協議,老齊也不怕他們。不敢得罪朱部長,就推你出去,這是在做給我看呢。」


    朱凡一聽就明白楊帆的意思了,淡淡地說:「那我就以不瞭解情況回絕他。」


    楊帆苦笑著解釋:「元振是怕我利用你,往市政府那攤子事情裡面伸手呢。一個你加一個閔建,他擔心也是有理由的。不過這個事情不像是元振地風格,倒像是羅達剛的手法。你還是去找一下元振,談話的時候強調你會專心做好本職工作!另外最近你還是低調一點,侯大勇被抓了,就算不判刑,估計位置也保不住了。」


    楊帆提到侯大勇的時候,朱凡的眼皮強烈的跳了幾下,心裡一陣微微的激動。這個暗示他要是聽不出來,那就在體制內白混了。


    朱凡剛走,應自強就笑嘻嘻的進來,看見楊帆桌子上的煙,拿過就點上一支。抽了兩口後笑著說:「楊書記,我不想在市委辦呆著了,整天朝九晚五的上班,一點意思都沒有。」


    年輕人在機關裡磨一磨性子,這是楊帆最初的想法。


    這時候應自強見楊帆不說話,又接著說:「我要是想在機關裡混,又何必下來?」


    「呵呵,這個你還是問問家裡吧,家裡同意我就想辦法。」楊帆覺得還是把決定權給郝南比較穩妥一點,找個理由推了回去。應自強一聽這話,只好站起來,臨走的時候笑著說:「楊哥,給條煙抽。」


    不喊書記喊哥哥,這就是以私人關係在說話了。楊帆當然知道這個稱呼的變化意味著什麼,說實話應自強這個的人還是相當不錯的,一點省委書記公子架子都沒有。整天笑眯眯的,和辦公室裡的人打成一片,尤其和幾個新調來的小姑娘關係很好。


    「林頓,給小強拿條煙。」楊帆交代一聲後,壓低聲音對應自強說:「有個事情我要提醒你啊,你要是婚姻上不能自主,還是和大院裡的小姑娘保持點距離。不然萬一出點啥事情,你可就被動了。」


    在京城裡的機關呆了一年的應自強,自然知道楊帆指的是什麼,顯得無所謂的樣子說:「楊哥放心,這個事情我有分寸。談感情的一律無視,只談需求的我才考慮。」


    侯大勇被抓,結局怎麼樣大家都不關心,不過空出來的這個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的差事,倒是一票人惦記著。楊帆當然也不例外,公安局長比一般的局長大半級,兼任市政法委書記也是常事,當然由副市長兼任的也不少。


    大家都在動腦筋,究竟花落誰家,最後還是要上常委會討論。只要上常委會討論公安局長的事情,基本就要看楊帆的臉色了。


    董中華心態倒是非常正常的,這個事情還是別惦記了。楊帆管著黨群呢,虧吃多了的人,都是很老實的。


    本來想親自下樓問一下楊帆的想法,但是想想面子還是要的,準備叫秘書下樓請。轉念又一項,楊帆剛為他擋了一下風雨,得罪人的事情都是楊帆在做。想到最近楊帆也沒怎麼折騰他,董中華還是從辦公室裡出來,背著手微微昂著下巴走下樓。


    走到楊帆的門口時,董中華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姿勢雖然沒變,但是臉上的嚴肅消失,換上一副和善的表情。


    「小林,楊書記在麼?」董中華露出笑容來,裡頭的楊帆聽家後,立刻出門來笑了笑說:「董書記有事怎麼不打個電話?叫秘書來叫也是一樣的嘛。」話說的很客氣,但是董中華聽著怎麼都不是味道。心說,大哥,我哪敢啊!


    坐下之後,董中華直接就奔著出題來說:「楊書記,侯大勇的問題估計不小,你看看是不是我們先通個氣,盡快讓人把那一塊的工作抓起來。」


    楊帆早有準備,也沒打算客氣,笑了笑說:「我有個想法,市政府那邊,一個蘿蔔一個坑。也就新上任的朱凡同志工作不是那麼緊張,公安是個費精力的活,我看就讓朱凡同志兼任一下公安局長。另外市公安局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務副局長也被牽連,就讓主管交警支隊的副局長沈寧頂上去,主持工作。」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4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局觀

楊帆的話聽著像是在商量,實際上董中華知道這事情已經算決定了。侯大勇為啥楊帆沒出面保一下,董中華有點奇怪就是了。其他的都在正常的預想範圍內。


    儘管心態端正,董中華還是微微的有點不快。不過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實是何省長已經發話了,上次楊帆也手下留情了,這一次也強硬的站在最前面。想到這一次的事情,董中華甚至暗暗的慚愧過,那對夫妻也確實太慘了。


    「這個想法不錯,我看可以。」董中華沒有猶豫,趕緊肯定,然後起身告辭,逃離楊帆的辦公室。


    啪!謝翠琳一個耳光狠狠的閃在顧同的臉上!面對老娘的暴怒,顧同連還嘴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畜生!你看看都幹了一下什麼?你還是個人麼?吸毒強姦和女人亂搞,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兒子來?」說罷謝翠琳雙手捂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氣的不斷抬手打兒子,一邊還不住罵:「丟人,壞種!」


    顧同站著動也不動,等老娘發洩完了,上前摟著謝翠琳的肩膀,抬手給老娘擦了擦眼淚,面帶慚愧之色的樣子,猛的跪下低聲說:「媽,您也別難過了,就當沒我這個兒子。我就算去坐牢,也不會讓爸爸為難的。」這話一出來,謝翠琳疼兒子的本質就暴露出來了,抱著兒子的頭大聲痛哭。昨天晚上顧同被抓之後不到半個小時,顧先禮就知道消息了。很快省委兩位領導,也先後打來電話,談起這個事情。


    謝翠琳跟顧先禮鬧了一通之後,見顧先禮始終不肯點頭答應救兒子。立刻連夜趕到宛陵來,一大早就托關係偷偷見兒子一面。


    母子抱頭痛哭的時候,門口輕輕的推開,閃進來一個警察,笑著對謝翠琳低聲說:「謝處長,能出來說幾句麼?」


    謝翠琳送開兒子匆匆出去,屋子裡的顧同跪在原地不動,臉上的悲切不見了。換成了一陣陰冷地表情。顧同太瞭解自己的父母了,只要自己擺出一副沉痛且願意改悔的樣子,擺出願意接受法律制裁,不連累父母的姿態。不管是顧先禮和謝翠琳都不會不管自己,只要父母出手,在這個案子中估計就沒太大的問題。至於大富豪娛樂城裡的那些勾當,估計也會有人主動替自己遮掩。


    出去不到兩分鐘,謝翠琳進來了。見顧同還在地上跪著,上前來拉起顧同,氣不打一處來似的又打了一拳。然後突然壓低聲音說:「你記住了,你啥也沒做,你是來宛陵玩的。」


    顧同地目光裡閃過一道狂喜,猛的又跪下,抱著老娘的腿,一副泣不成聲的樣子。低聲斷斷續續的說:「媽,我給您和爸爸丟人了。」


    剛才一直沒哭。現在哭出來地效果果然很好。謝翠琳摸著兒子地頭低聲說:「你這孩子雖然不爭氣。可是你心裡想著你爸爸地前程。就沖這一點。媽媽也不會不管你。交代你地話。一定要牢記。這裡我不能呆太久。該走了。」


    出了房間。謝翠琳悄悄地上了車。一個電話打回去。


    「老顧。我都交代清楚了。」


    電話裡地顧先禮長時間地沉默。許久才說:「老高這次委屈了!」說完這話。顧先禮就把電話給掛了。謝翠琳一聽就明白。事情是怎麼一回事。肯定是高天把事情都扛下來。顧先禮要做地就是幫著把該擦乾淨地擦一擦。然後在開審之前。想點辦法。


    案子是省廳在辦。市委這邊雖然有知情權。但是知道地不多。倒是侯大勇地事情。省紀委很快來人進行調查。


    侯大勇被抓後。第一個晚上一個字都沒有說。第二天再審問。很乾脆地交代了幫忙遮掩高天地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後。其他問題審問地人沒問。侯大勇自然不會傻到自己主動交代。


    瞭解了案子的進度後,楊帆在辦公室裡不停的抽菸,搞的林頓手忙腳亂的把門窗都打開,這才算是空氣好了一點。楊帆臉上的陰沉,說明了此刻的心情。林頓乖巧的一句話也沒說,坐在外間的位置上,該幹啥幹啥。


    上午下班前,郝南一個電話打到楊帆地手機上。


    「楊帆,是不是覺得很憋氣?」郝南笑著問,不過這個笑光用聽地就知道很詭異。


    「我該做的都做了,問心無愧。其他地不說也罷。」楊帆做出這個回答很艱難,郝南心裡暗暗的一陣讚賞。以楊帆地渠道,把知道的往京城一捅,或者在網絡報紙上捅出來,真都是把事情逼入死局的殺招。但是楊帆沒有這麼做,原因郝南也非常的清楚。並且非常欣賞楊帆沒有被正義感沖昏了頭腦,同時也挺感激楊帆沒有把天捅一個洞。


    郝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大家心知肚明的,趕緊轉移話題說:「小強想下基層,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楊帆想了想淡淡的說:「緯縣循環工業園區,缺一個副主任,讓他去那裡吧。學習一下怎麼和企業搞好關係,以後獨當一面的話,還是要靠硬政績說話。」


    緯縣循環工業園區缺副主任麼?不缺,但是楊帆說缺,恐怕就會缺一個。把應自強放在這個位置上,郝南還是非常的滿意的。這個位置一是待遇好,二是大環境好,三是容易出成績,第四點是副主任是正科級待遇,這就等於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位置上,悄悄的提了一級。


    「那就這麼安排吧!」說著郝南猶豫了一下又說:「有沒有考慮換一個工作環境?」


    郝南的好心提醒,楊帆倒是承情了,淡淡的說:「多謝郝書記關心,不過我在宛陵的工作才開展,不想離開。」


    「那好,就這樣的吧,掛了。」


    掛了電話,郝南臉上也閃過一道無奈。秘書進來通知何省長來訪時,郝南正了正顏色,站在沙發跟前笑著等何少華進來。


    客氣兩句坐下後,何少華面露沉痛的樣子說:「宛陵那個案子破了,令人痛心啊。高天那孩子,在經營上還是很有一套的,沒想到酒後幹出這種事情來。」


    郝南一聽這話,心裡一陣冷笑,心說:「怎麼,你是來試探還是來逼宮了?大家心裡想的什麼,彼此沒數麼?」怒氣剛剛冒起來,郝南就反應過來自己衝動了,其實何少華這個開場白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自己敏感了一點。


    一股濁氣從鼻孔裡輕輕的噴出後,郝南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坐在椅子上和對面的何少華對了一眼後,淡淡的說:「老高省委常委的提名,暫時就不要提了。是不是讓他到省人大主持兩年工作?」


    省城市委書記的命運,在兩人看著平靜的對話中被決定了。其實稍微懂一點的都知道,真兩位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何少華嘆息一聲說:「也只有這麼處理才比較妥當,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宛陵市的一些同志的會不會鬧情緒?」


    何少華說的是誰,郝南能不知道麼?剛才還通電話準備做楊帆的思想工作的,何少華這麼一說,郝南便淡淡的說:「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嘛,他們還是很有大局觀的。」


    這種對話的技術含量還是很高的,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意見和看法後,何少華也明白郝南這邊有明確的答案了,不然不會有大局觀的說法。楊帆一定是看出來事情的本質,並且默默的接受了結果,不然郝南說的這麼肯定。


    只要顧先禮穩坐不動,那麼妥協就是必然的。


    何少華也沒想到,一貫很剛的楊帆,為啥每次在最微妙的時候,總是能做出讓人驚訝的妥協呢?為啥這麼一個年輕人,對規則如此理解。何少華多多少少的有點羨慕楊帆的老爹了,生了這麼一個兒子,還教成這樣。


    宛陵市的常委會上進行了關於公安局局長人選的討論,和往常的會議一樣,董中華提出問題之後,大家來討論。這麼一個香餑餑,大家都想要,但是沒人敢伸手。


    看看大家都沒說話,楊帆才慢悠悠的說:「我提議,由新上任的副署長朱凡同志出任公安局長一職,先把工作抓起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話出來,其他人都閉上嘴巴了,紛紛舉手同意。羅剛的心有不甘的看了看楊帆淡漠的表情,無聲的跟著把手舉了起來。實際上在這個問題上,楊帆根本就沒打算讓別人說話。霸道就霸道,你能咬我不成?


    元振聽到這個話,倒是心裡微微的一安,原本擔心楊帆亂伸手的,現在倒是一顆心落地了。旋即又想到試探朱凡的事情,不覺看看羅達剛,心裡暗暗的擔憂了一下。楊帆不會為這個事情,記恨我吧?


    元振哪裡曉得,楊帆在這個事情上確實火了一下,不過是把帳算在羅達剛的頭上了。別的不說,就沖羅達剛急吼吼的去找朱凡,就能猜到事情有他一份。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4
第三百二十二章 絢爛蝶舞

沈寧、劉鐵、閔建、朱凡,楊帆在宛陵能請到的朋友全在這了。按照朱凡的話來說,楊帆是個念舊的人,但是知道這一點的又有幾個?


    特意從館子裡請來師傅回來做一桌子菜,只請了這幾個人,張思齊見了不由皺著連頭,悄悄的朝正在客廳和大家說話的楊帆招手。


    楊帆笑著過來問:「怎麼了?」


    張思齊低聲笑著說:「好歹是補我們的喜酒,就這幾個人也太冷清了一點吧?」


    老婆的意見楊帆倒是有點猶豫了,再請還能請誰?想了想,李軍和王晨以及一干舊部倒是可以請,不過李軍和王晨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盟友。緯縣那些人,真的來了也會不自在,肯定以下屬自居,沒有做朋友的感覺。


    「還是算了吧,人少就少一點,說話也自在。」


    楊帆既然這麼說了,張思齊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今天能來的就算是核心成員了。至於在廚房裡幫忙的小王夫婦和胡嫻,那就是過去的親兵家將一類的絕對親信。


    張思齊點點頭回廚房盯著去了,楊帆走回客廳裡坐下。剛才大家好像在說啥的,瞬間就全閉上了嘴巴,一個個微微擔憂的看著楊帆。


    有點摸不著頭腦,楊帆摸了摸頭苦笑著問:「幹啥呢?都這麼幹這我?」


    沈寧嘆息一聲說:「剛才老朱分析了一下那個強姦誤殺案子,大家一致認為老朱分析的有道理。覺得你這次還是有點衝動了。」


    楊帆知道大家是好心。淡淡地笑著反問:「假如你們手裡有明確地證據。你們會怎麼做?」


    劉鐵隨口說:「當然是通過快遞寄給省委領導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出面?」


    「單單靠錄音。沒有人證。你覺得省委領導能採信?」楊帆笑著反問一句。劉鐵想了想說:「那也可以叫胡藍藍自己一個人去嘛。沒必要你也跟著去。」


    這時候沈寧算是回過味道來了。淡淡地說:「鐵子別說了。楊帆也是沒有辦法地辦法。我們想地這些。他肯定也想到過。」


    朱凡點點頭說:「是啊。胡藍藍想見到省委書記。太難了。搞不好小命都要搭進去。或者人家早把案子給結了。屍體都燒成灰了。」


    現場陷入一陣沉默。好一會沈寧才說:「鳥人。你骨子裡還是當年那個拿板磚拍劉鐵地高中生。」


    劉鐵一聽就急了,大聲說:「我靠你,我現在是正經人,我從良了。」


    楊帆聽了不由淡淡一笑說:「別擔心,有郝南和何少華在。顧先禮不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了,三兩年內,我也沒打算高昇。更沒想過離開宛陵。」


    這句話表面上看起來沒啥,聽到眾人地耳朵裡,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楊帆要是鐵了心在宛陵呆幾年。哪個王八蛋有膽子動楊帆的主意?楊帆不走,這幾個朋友就有足夠的時間來鞏固現有地位。


    朱凡露出複雜的表情看了楊帆一眼,輕輕的說:「何必呢?」這裡面只有朱凡真正明白了楊帆中話裡頭最深一層的含義,所以關心的來上這麼一句。同時朱凡也在表示,我本來就是一個邊緣人。


    楊帆像是第一次看見朱凡似的,倆人足足對視了有三十秒以上,最後還是朱凡苦笑著舉起酒杯說:「隨便你了,反正我是無所謂。」真的無所謂麼?天知道!


    其他兩個雖然沒聽明白,但是也識趣地閉上嘴巴。楊帆沉吟了一番後。淡淡的說:「不怕你們笑話。我其實別無選擇。」


    為什麼別無選擇,楊帆也是隱約的感覺到。不單單是郝南,即便是身後那些對自己寄予厚望的人。也在開始有意無意的壓制自己的發展。楊帆甚至在懷疑,當初周明道出主意搞天美集團,就是奔著這個目地來的。或許只有厚積薄發才是王道!三日之後,顧同和簡明辦完手續,從那間空間不大的小屋子裡解放了。站在大門口顧同幾近貪婪地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氣,抬頭眯著眼睛迎著陽光。


    兩輛奧迪車平靜的停在路邊,車邊站著兩對中年夫婦。


    簡明明顯沒有顧同那麼沉穩,一陣小跑哭著撲進一個石韻地懷抱裡,母子倆是抱頭痛哭,站在邊上的簡方達,淡淡的冷哼了一聲,嘀咕:「慈母多敗


    顧同倒是平靜的走到父母面前,一個深深的鞠躬說:「給爸媽添麻煩了。」


    顧先禮的鼻孔裡也是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兒子。謝翠琳則是不滿的瞥了丈夫一眼,上前抱著兒子。


    兩個中年男人相視一番,互相點點頭後,兩家人各自上車。


    「妹妹呢?怎麼沒來?」顧同輕聲問了一句後,顧先禮的臉色更難看了,掃了謝翠琳一眼後鼻子一哼,沒有說話。


    謝翠琳急忙笑著解釋說:「你妹妹和朋友們去杭州玩去了,都走了一個星期了,每天就只打一個電話回來報平安。」


    顧同點點頭,朝顧先禮勉強的笑著說:「爸爸,高叔叔沒出啥事情吧?」


    啪!顧先禮一個耳光扇顧同地臉上,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你和高天從小一起長大,他幹那些事情不攔著,就不是做朋友的本分。所以,這一巴掌是替你高數書打地。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們做的那些生意,我讓公安廳地人全給封了。回去以後,老老實實回單位上班,不然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的。」


    顧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拉著父親的手急切的追問:「高叔叔怎麼了?」


    謝翠琳在邊上一抹眼淚說:「小同,你真該懂事一點了。你高叔叔為這個事情,退下去了。要不是你爸爸和簡叔叔還在位置上,你們幹的那些事情,判個20年都不重。」


    這個結果顧同之前倒是有思想準備地,高天一個人把事情扛了,不然自己也出不來。此刻的顧同內心充滿了仇恨,如果不是楊帆多事,一切都不會是這樣。沉浸在仇恨之中的顧同,顯得有點呆滯的看著前方。謝翠琳還以為他在後悔呢,拉著兒子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


    「小同,記住這次教訓吧。別讓你高叔叔白白下去,他才5歲啊,就因為這個事情失去了一輩子奮鬥的前程。」


    簡明在車上和母親一直在訴苦,說自己是如何冤枉的。好像高天干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地。石韻也是一直在安慰兒子,簡方達在邊上聽著心裡一陣不是滋味,實在忍不住一聲大吼:「都給我閉嘴!」


    「你幹嘛嚇唬孩子?」比簡方達小了十歲的石韻。現在看著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模樣,當年市歌舞團第一台柱不是白叫的。眼睛一瞪嘴巴一歪,擺出一副要哭要鬧的前兆。


    老夫少妻。一般情況下都有怕老婆的現象。很不幸地是簡方達就是這麼一個例子。別看在市委裡面是一副官派,到老婆面前就慫了。


    「你就慣吧,遲早慣出個勞改犯來。」簡方達氣呼呼的扭過頭去,石韻以得勝之師回頭,從面的女人自然是不會太過分地。


    拉著簡明的手,石韻低聲說:「兒子啊,高天講義氣,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了。你高叔叔也到人大去了,你……。」這個時候簡方達又是一聲冷哼。壓低聲音說:「閉嘴。婦道人家你懂個屁。老高是被逼無奈,他不下去。高天就是個死刑。其他的案子也會牽扯出來,要不是這臭小子跟高天搞在一起。我們會這麼被動?」


    石韻不服氣地頂嘴:「這是謝翠琳跟我說的,他說不是高天……。」


    簡方達痛苦的閉上眼睛,長出一氣後冷笑著說:「簡明你給我聽好了,顧先禮和老高是生死之交。我這次是被你小子牽連的,今後你少跟顧同攪在一起。還有,回去以後給我滾到蘇省老家去,到你爺爺那裡給我老實的呆到明年大學開學,我會安排你去讀書。」


    這一次石韻不頂嘴了,拉著簡明的手,低聲勸說:「兒子,你爸爸是為你好啊,要聽話啊。別看你爸爸嘴巴硬,這一次你出事,他幾天幾夜都沒睡好,我們可就你一個兒子。」


    一場綿綿的秋雨細細斜斜的籠罩了這個城市,陽台上的楊帆夫婦,坐在沙發上緊緊地擁在一起,注視著遠處地黑暗。秋蟲在路燈下茫然的飛舞著,在這個萬物蕭索地開局,在這個雨夜成為寒冬來臨前的第一批犧牲品。


    耳鬢廝磨讓張思齊地身子在微微的發熱,幾次有意識的扭動,似乎也沒能把楊帆從沉默中拉回來。微微的一聲嘆息後,張思齊放棄了用肢體轉達意願的想法。雙手輕輕的樓主丈夫的脖子,嘴巴湊在耳邊低聲說:「你不想要兒子啊?」


    楊帆一時沒聽明白,扭頭一看身邊的妻子,兩頰已經泛起一絲紅潤。楊帆無意識的問:「你說啥?什麼兒子?誰的兒子?」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的表現,還以為張思齊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肚子呢。


    「當然是我們的兒子了?你不想要一個啊?」張思齊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了,被開發過的女人,總是會需要的強烈一點的嘛,再說生兒育女也不是啥丟人的事情。


    暗暗的送了一口氣的楊帆,露出笑臉來說:「對不起啊,我剛才走神了。你想要一個孩子,怎麼不早說啊?」


    這一句就帶著一點挑逗的意思在內了,即便是已經成為人婦的張思齊,也微微的感覺到一陣羞澀,把腦袋頂在男人的胸口上低聲說:「我一個人又生不出來,就是種地,你也要下種子吧?」


    嬌豔無比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嬌羞,小手勇敢主動的在要害處輕輕地按揉,楊帆的**一下就被挑逗起來。記憶裡。這是張思齊第一次主動。不沖別的,就沖這個,楊帆也要好好的折騰一番。


    「外面涼了,到屋子裡去吧。」一隻手從睡衣下鑽進去,夾住一點輕輕的捏揉時,張思齊微微的抖了一下,輕輕的吸一口氣,幾番指尖揉動後,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近乎呻吟似的低聲呢喃。


    楊帆欣然抱起妻子地身子,快步進屋,陽台的窗簾都沒拉,兩人的口舌糾纏在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許是好幾日沒親熱的緣故。男人的手在那草叢中的一點按揉不過三五十下,張思齊便一陣急促地呼吸,身子一陣一陣的扭動。一隻手不受控制的把男人地睡褲往下扯。


    楊帆一翻身一挺腰,進入了一個溫暖濕潤且在一陣一陣微微的收縮的空間,緊密地包裹讓楊帆不禁發出一聲輕哼。一雙修長白嫩的**不受控制的纏住男人的腰。彷彿那纏住獵物的蟒蛇,似乎要將兩人融為一體才罷休。


    一個星期後,省城的一家賓館內,顧同和簡明湊在一張長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啤酒和零食。兩人不與兒童的陰沉著臉,搞的在場地兩個女孩不敢靠近,縮在對面地房間裡一邊偷看,一邊竊竊私語。


    「能轉手的我都轉手了,錢也分成了三分。高天只要活著出來。一輩子吃後都夠了。」簡明說著一仰頭,狠狠地干掉一杯啤酒。


    「我們兄弟三人。這次栽的跟頭可不小,這筆帳不算清楚。我都沒臉看高天去。」顧同冷冷地笑著,眼睛裡綻放出一道陰狠的光芒。


    簡明淡淡的冷笑說:「你想怎麼搞?我過一個月就要滾蛋了,不然我爸爸肯定要打斷我的腿,我現在是賴在家裡呢。」


    「怎麼辦?我們都是有仇就報的主,這次事情都是那個楊帆造成的。沒有他出面攬事,找到侯大勇那個姘頭幫忙弄證據,我們不會出事。」顧同說完狠狠的把酒杯給摔在地上,嚇的屋子裡兩個女人一陣哆嗦。


    「我可以搞到很乾淨的車子,人嘛!省城還剩下兩個沒地方去的亡命之徒。一人給五十萬,叫他們殺自己親爹都干。」簡明突然壓低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瞄了一眼。還不錯,兩個女孩子知道把門關上了。


    顧同回憶的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瞟了一眼房間門說:「從哪裡弄來的?能不能換著來啊?」說著就是一陣陰森森的笑,簡明聽了會意的笑著說:「兩個上網成癮的高中生,可惜不是處了,不過勝在夠嫩。也就是花幾千塊錢的事情,馬勒隔壁的,如今想找幾個原裝的真他媽難。」


    顧同站起身來,搓搓手說:「讓她們出來,這幾天裝孫子憋的我快得病了,也不知道傢伙還好不好用。」


    簡明嘿嘿一笑說:「你不是在追那個電視台的女主持人麼?怎麼沒到手?」提到莊小蝶,顧同就是一陣新仇舊恨湊一塊,狠狠的灌了一口啤酒,罵道:「前段時間,我看見那**和楊帆在一塊,還挺親熱的,好像買車的錢也是楊帆那小子出的。遲早我要把莊小蝶按在身下,搞的她跪地求饒。」


    提到楊帆的名字,簡明白淨的臉上也露出一陣怨怒,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那正好,斷了莊小蝶那婊子的念想。」


    說罷,簡明走過去敲開門,兩個女孩子有點害怕的樣子,其中一個努力的笑著說:「明哥,你朋友的樣子好嚇人啊。」


    簡明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摸出錢包來,搖晃了一下說:「想不想掙幾年的網費?想不想穿漂亮的衣服?想不想到最貴的酒店吃飯?想就別磨蹭,滾出來伺候好我兄弟。」


    兩個女孩沒有多少猶豫,一起笑了起來,一起伸手解開上衣的口子,露出裡面一黑一紅的內衣,還有那發育的不算太完全的形狀。


    楊帆結婚的消息,莊小蝶通過戴軍已經知道了。再次來到宛陵採訪,莊小蝶的心情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就像一刀切開的水果。即便有外力作用,兩半也不可能再成為一個整體。那一刀無疑是莊小蝶自己切地,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生活依舊要繼續,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宛陵市政府的安居工程搞的用聲勢浩大來形容都不過分,本來省電視台是沒有下來採訪的計劃的,臨時省委宣傳部來個電話,說宛陵市中幾年經濟進入快速發展的軌道,省委郝書記非常關心市政府這一舉措。


    既然是省委書記關心的工程,那就要給予高度重視了。於是電視台臨時抽調精兵強將。下來採訪宛陵市安居工程地開幕式。


    莊小蝶儘管心態已經很平和了,但是忙了一上午,沒有看見楊帆的出現,心裡多少有點失落的意味。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貪婪的女孩子,一次一次把心目中認為美好的事物藏在一個角落裡。沒人的時候才偷偷地拿出來獨自欣賞。對於莊小蝶而言,每見到楊帆一次,記憶的腦海裡就多了一份美好的收藏。即便是遠遠地看著也能滿足一下。


    這份感情已經很難說清楚是什麼心態了,說是一種病態也許更合理一點。


    採訪結束後等待午飯時,莊小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和同事打個招呼,便獨自出門。最初的目地不過是隨意的在街道上走一走,算是散心吧。可是走著走著,莊小蝶突然鬼使神似的走到了市委大院外。


    莊小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苦澀的自嘲一笑,打算慢慢的從市委大院門口走過,再也不回頭。市委大院的門並不算寬,也就那麼七八米的樣子,可是莊小蝶似乎覺得走了很長的時間似地。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往院子裡面看。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一扭頭。巧合地是。看見了一個最想看見的男人,正在往門口附近地停車場上走。


    莊小蝶在門口呆呆的站住了。也許來這一趟地最原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驚鴻一瞥吧。


    楊帆看見莊小蝶的時候。不由的愣住了,想到安居工程的事情,便明白莊小蝶出現的理由了。實際上楊帆非常瞭解莊小蝶的性格,這也是一個骨子裡非常自矜的女人,這一點從在省電視台的這幾年,居然從沒因私專程來宛陵就能看的出來。


    微微的猶豫了一下後,楊帆朝站在那裡看著有點傻傻呆呆的莊小蝶走來,在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伸手笑道:「下來採訪?」


    莊小蝶想說話,又不知道說啥,只是微微的點點頭。楊帆笑著說:「沒吃午飯吧,一起吃吧。正好我老婆中午要加班。」


    楊帆沒有撒謊,張思齊最近在忙著組織一個千人相親大會的事情,這個是電視台和團委一幫窮極無聊的婆娘們湊在一起,然後一拍即合的產物。當然了,電視台也打算借這個活動,拉點廣告啥的。張思齊是工會主席,這個事情多少有點責無旁貸的意思,所以最近中午總是要加班,楊帆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出來隨便吃一點。


    莊小蝶想拒絕,但是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內心深處近乎要喊出來的期盼,促使著她不自覺的微微點頭。


    楊帆也不開車了,想起附近有家不錯的小館子,一起走了過去。點了幾個菜以後,兩人還各自要了一瓶啤酒。


    「婚姻生活愉快麼?」莊小蝶總算是找到了第一句說的出口的話。


    楊帆愣了一下,隨即燦爛的一笑,點點頭說:「不錯,每天不管忙到多晚,回到家總是有個人在等你,有熱的飯菜吃。」說著楊帆露出一陣溫柔的微笑,這個微笑以前莊小蝶也非常的熟悉,微微往右邊翹起的嘴角,從側面看過去,形成一道很帥氣的弧形。


    似乎有根針在莊小蝶的心頭紮了一下,一陣微微的刺痛後,莊小蝶連忙堆起笑容,舉起酒杯說:「祝福你!」


    「謝謝!」一對一答之間,莊小蝶心頭最後一道掛念,在楊帆幸福的笑容中漸漸的遠去,似乎這一瞬間莊小蝶擁有了自如面對楊帆的勇氣和力量。內心深處還有另外一個莊小蝶在低聲溫柔的說:「他很幸福啊,我們在一起他未必能像現在這麼幸福。」


    氣氛進入一種淡淡的意味中,有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兩人很隨意的說著一些閒話,相處的非常自如和融洽。


    午飯結束,站在路邊,莊小蝶笑著與楊帆握手說:「再見了!老同學!」


    幾乎是在莊小蝶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一雙妙目突然瞪的溜圓,沒有任何猶豫,人往道路那一側衝了一步,雙手使勁的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楊帆。


    連連後退五步之後,楊帆總算是站住了,抬頭卻看見莊小蝶就像一隻空中飛舞的蝴蝶,飄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絢爛的弧線,然後猛的砸在水泥地面上。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9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失控

一擊未中的紅色捷達車,立刻沿著道路瘋狂的往前開走。楊帆站在原地足足呆了有半分鐘,才衝著一幕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幾個大步衝到莊小蝶的身前。鮮血,在水泥路里面上畫出一朵形狀詭異的花朵。


    口鼻中不斷往外滲血的莊小蝶,依舊在努力的笑著看著楊帆,這笑容真誠!欣慰!滿足!


    楊帆快速的蹲下,把莊小蝶的頭抱在懷裡,手足無措的想幫著按住傷口,不讓血繼續留。強忍著胸口一團無法言喻發悲楚,楊帆扭頭朝身後撕心裂肺的喊:「誰幫忙報一下警啊!」


    再回頭時,楊帆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一串一串的往下落,落到莊小蝶的臉上,滴在那汩汩從口中而出的血紅之上,融合在一起往下流淌。


    「我……的……包!」莊小蝶艱難的說出這三個字,楊帆側著身子把不遠處的包拿過來時,莊小蝶那張俏麗的臉,並沒有因為血污而失色,反而突然微微的泛起一陣潮紅。


    「墜……子,給……我。」


    楊帆從包裡翻出那隻長期把玩已經褪色的墜子放在莊小蝶的手上時,莊小蝶的臉上露出一道最燦爛的笑容,艱難的張著嘴巴,一下一下的抖著嘴唇,吐出一個「對」字,後面兩個字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來,只能勉力的做了個嘴形。笑容在莊小蝶的臉上凝固,永恆的凝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手上死死的抓著那隻墜子。


    「情書是你寫的啊?寫的不錯啊,想追我啊?不知道這一招很老套麼?」


    「為什麼不吻我?」


    「我不敢!」


    「這種地攤上的便宜貨,艾雲你喜歡啊,拿去好了。」


    「我地自尊不允許我今後再出現在你地面前。就在這裡說再見吧。」


    往事一幕一幕地掠過。有甜蜜。有無奈。有淡淡地糾結不散地愁緒。


    市中心醫院急救室外面。一身血污地楊帆。看似平靜臉色鐵青地等待著。手裡夾著一隻眼。燒到指頭在想起來丟掉。


    一個小護士怯怯地過來。想讓楊帆別抽菸。但是看見那要吃人似地目光時。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呲牙。兩個警察站在五步之外。一臉地惶恐。湊在一起不斷地低聲交流著。


    「哪個狗日地膽子這麼大。大白天在街上行兇。」


    「這次分局乃至市局。都要倒霉了。」


    「你擔心個鳥,我們是三分鐘內到的,要倒霉也是上面。」


    走廊裡來回走動的人不多。不過每經過一個,都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生怕驚到這位一身血污。臉上掛著幾點幹巴巴的血塊地年輕人。走近雕像一般端坐的楊帆時,似乎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


    楊帆的心已經不亂來,非但不亂。反而非常地冷靜。凶手肯定不是沖莊小蝶來的,那麼答案已經有了,很明顯這也不是一起交通事故。


    著急的人有很多,得到消息後地沈寧,當時傻傻的呆了一分鐘的樣子,猛的把桌子上的酒杯砸了個稀巴爛,憤然而起大聲吼:「老子搞死你們!」


    新任公安局長朱凡,得知消息後臉色瞬間慘白,相對冷靜的他意識到這一次要出大事情了。沉吟了好一會之後。給市電視台掛了個電話。


    張思齊聽完朱凡仔細轉述的話後。慢慢的放下電話,臉色先是一陣血色都看不見。接著兩頰泛起血一般的殷紅。飛快地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衝著電話裡大聲哭喊:「爺爺,你孫女差點成了寡婦!」


    五分鐘之後,陳家後院地葡萄架下,一套價值三十萬的古董茶具,變成了一堆碎片。清脆地響聲過後,在座的三位家一起兩百多歲地老人,一起沉默不語。


    秋風中已經枯黃了大半的葡萄藤在瑟瑟的發抖,一陣風吹過細細碎碎的響。


    「嘿嘿嘿!」連連冷笑了三聲後,張大炮第一個站起來,臉色平靜的說:「我先走了,我不想思齊真的變成寡婦。」


    周明道等張大炮走之後,站起身子說:「還是我去吧!」


    陳老爺子淡淡的點點頭說:「找個袋子把碎片都帶上,這是我下來的時候他送的。」


    周明道站著微微的想了一想說:「政和那邊,你通知吧。他這個傢伙,骨子裡比誰都疼楊帆,有人敢下次毒手,等於觸了逆鱗。」


    陳老爺子又變成了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淡淡的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


    沈寧挎著槍第一個來到醫院,找到楊帆後往面前一蹲,摸出兩支菸來,點上後遞給楊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說:「你說怎麼搞,豁出去不干這個差事,哪怕蹲大獄我也要做了他們。」


    楊帆冷冷的說:「去幹你該干的事情,我現在要的是證據!其他的,以後再說。」楊帆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目光中的殺氣足以說明一切。沈寧嘿嘿一笑站起來說:「我已經安排人到處設卡了,那車子跑不出宛陵市。」


    走開幾步之後,沈寧又突然回來,使勁的拍拍楊帆的肩膀說:「兄弟,保重!」


    楊帆揮揮手,沈寧使勁一扭頭衝了出去。兩個巡警看到這一幕,一起主動的往後縮,也沒心思上前去表功。楊帆從口袋裡摸出那個浸滿了鮮血的墜子,在手裡一下一下的捏著,猛然驚覺之後,又小心的放回口袋裡。一抬頭,張思齊和朱凡一起站在走廊的口處。


    朱凡沒有過來,站在階梯上抽菸,招手把兩個巡警叫了過去。


    張思齊衝到楊帆身邊,死死的抱住楊帆的頭,不住的低聲說:「別激動,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我已經給爺爺打了電話。」


    楊帆掙開張思齊的手,語氣異常平靜的說:「我現在冷靜的很!你放心,我不會帶著人到省城去砍人的。」


    董中華接到電話後,足足傻在那裡有五分鐘,然後才苦笑不已仰天長嘆說:「傻B啊!」


    元振接到消息時,愣了一陣,低聲苦笑說:「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蠢的人麼?你以為沒證據人家就搞不死你?」


    消息在事發後的半個小時後,傳到了省城,何少華先一步接到電話,得知這個消息後,呆滯了半天,終於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不是擅長權謀麼?這一次我看你怎麼收場!」


    郝南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戴著難得一戴的眼鏡,湊在棋盤前打譜。借完電話之後,雙手猛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盤,黑子白子撒了一點。


    一貫溫文爾雅的郝南,暴怒的吼了一聲:「顧先禮,簡方達,你們這兩頭豬是怎麼教育下一代的?」一番暴走之後,郝南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不過依舊顯得有點煩躁,拿起電話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終於還是拿起電話,撥了楊帆的手機。


    「楊帆麼?我是郝南!」電話裡的郝南充滿了一種無奈!


    楊帆平靜的說:「郝書記,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這話一出口,尤其是語氣中帶著一絲滲入骨髓的冷意。郝南心裡咯噔一下,心說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心有不甘之際,郝南最後勸了一句:「楊帆,你要冷靜一點,要以大局為重。」


    楊帆看了一眼身邊的張思齊,抱著妻子的肩膀,有力的一摟,淡淡的對著電話說:「我很冷靜,現在救我一命的同學,正在急救中。她為我受的一切,我一定會原數奉還!」


    拿著電話,郝南半天說不出話來,楊帆既然這麼說,那就是代表整個背後的力量在說。這個力量有多大,郝南心裡非常的清楚。


    慢慢的放下電話後,咣噹的一聲,郝南一下就震醒了。一陣惱羞成怒的表情閃過,郝南正要拿起電話,鈴聲先響了。


    「發生這種事情,你覺得你稱職麼?」電話裡一個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聲音傳來,接著電話逛的一聲掛了。


    郝南的背後一下冒出一片冷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滿腔的羞憤和怒火,化作一聲怒吼:「謝長順,你他媽的給我把顧先禮和簡方達叫來。」


    半個小時後,郝南的辦公室裡,顧簡二人孫子似的坐在沙發上,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楊帆同志的遭遇,是某些人對黨和政府公權力的公開挑戰。是我們江南省省委的奇恥大辱!我已經和何省長通過氣,一定要從嚴,從速的偵辦此案。」


    顧先禮的臉色已經變成了一種死灰色,其實楊帆的生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件的本身。儘管規則不是自己破壞的,當時等於是自己和簡方達破壞的。既然你破壞了規則,就會被踢出這個遊戲圈子。之前郝南苦心維持的平衡,隨著楊帆遇險的事件發生,徹底的失控了。失控的不僅僅是江南省,連帶著還有京城裡幾個平時不動,一動就天下色變的老傢伙。


    這個時候後悔已經沒有任何用了,結果已經注定!


    從宛陵到京城,一條線上的一點斷了,一切都處在一種失控的狀態下。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9
第三百二十四章 放開了折騰

見楊帆夫婦安靜的坐在一起時,朱凡這才走過來,低聲問:「楊書記,是不是要盡快的通知家屬。」


    楊帆點點頭,艱難的說:「你去辦吧,我在這裡等。」


    元振和董中華聯袂而至,遠遠的看見楊帆時,兩人不約而同的頓了頓身子,然後才慢慢的走過來。


    「楊書記,保重!」


    一番問候,兩人不知道說啥好,楊帆似乎也沒有和他們溝通的意思,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人是冷靜的很,但是這種冷靜董中華和元振見了有一種涼到骨髓裡的感覺。互相看了一眼後,兩人在邊上坐著一起等。煎熬就煎熬吧,總比被遷怒強!走是可以的,但是這個後果就不好說了,現在的楊帆已經不是那個謙謙君子,不是那個凡事遵守規則的年輕人。


    走廊口處兩個巡警受命站在那裡,公安局長朱凡已經先回去了,交代他們在這看著。兩巡警又不敢進去,乾脆站在這裡當門神。免得進去萬一啥不對了,惹到那個冷的能吃人的楊書記,那才叫無妄之災呢。


    一輛掛著軍用車牌的吉普,嘎吱一下停在醫院門口。一聲戎裝的張啟德從車上下來,身後跟著兩名軍官,腰間都掛著傢伙。


    喀喀喀!張啟德在前,一個中尉一個上尉並排隨後,整齊的步伐帶著森然的殺氣,走到兩個警察面前時,張啟德哼了一聲。


    兩警察看清楚肩膀上掛的是顆小星星,嚇的一起挺胸立正:「敬禮!」


    張啟德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回頭對兩個軍官說:「等一下你們的人來了,把他們換掉。」


    說罷,張啟德邁步往裡走,兩軍官緊隨其後,整齊而有節奏的步伐又響起。


    張啟德突然出現。董中華和元振一下就慌了。多少有點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可惜張啟德完全沒有看見他們似地地。直接走到楊帆面前。


    張思齊激動地看了一眼哥哥。想站起來。發現楊帆依舊沒有動一下意思。雙手緊緊地挽住楊帆地手臂。只是朝哥哥露出一個笑容。


    「我帶來一個排。馬上到!」


    少將張啟德站在楊帆面前。苦澀且無奈地笑了笑。低聲解釋了一下來意。


    這時候從走廊裡看出去。外頭一陣喧鬧。一輛軍用卡車上。正在不斷地往下跳士兵。


    「你搞什麼名堂?」楊帆終於說話了。非常不滿地瞪了張啟德一眼說:「市委主要領導都在這裡。外面還有警察。能出什麼事情?」


    「嘿嘿,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張啟德有恃無恐啊。楊帆氣的又是一眼瞪過來,隨即搖頭嘆息:「老爺子讓你荷槍實彈大動干戈了?我看你是急昏頭了!趕緊讓你的人滾,換了便衣再來。」


    張啟德這下算是回過味道來了。張大炮確實擔心歹徒再次行兇地可能性,本著以防萬一的意思打了個電話,張啟德一聽楊帆差點掛了,一著急就沒多想。


    被楊帆這麼一罵,張啟德反應過來了,連忙回頭說:「照做!」


    兩軍官走後,董中華和元振才笑著上前來自報家門。張啟德握手之後臉色難看的說:「宛陵市的治安,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啊,堂堂市委副書記。被人當街行刺。需要軍隊幫忙的話,你們可以提要求。」


    被打臉了!沒辦法啊。只能忍著!人家是省軍軍區政委兼副司令,肩膀上不是兩毛四。是一朵花。


    「張將軍,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元振低聲檢討了一句,張啟德一揮手說:「這個別跟我說,軍隊不管地方地事情,找你們省委領導解釋去吧。」


    這話說的很氣人啊,省委領導那邊,你過去頭不對腳不對的說一通,我們也受不了啊。別地不說,剛才要不是楊帆冷靜,真的當兵的過來把警察給攆走了,宛陵市委市政府地臉往哪裡擱?人民警察的威懾力還如何體現?


    張啟德才不管他們心裡想什麼,回頭看看依舊端坐的楊帆。周圍的行人一時側目,幾個小護士的目光裡閃著小星星,慌慌張張的進了房間。議論著這個年輕人為啥這麼大牌,一個將軍站在他依舊穩坐不動。


    「董書記,元市長,你們先回去吧。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楊帆終於站了起來,與二人握手,打發他們走掉。楊帆只要不開口,他們不敢走。平時也就算了,現在的這個狀態下的楊帆,借兩人十個膽子也不敢稍有怠慢。


    兩位領導客氣一番搖搖晃晃的走了,張啟德看著他們地背影,冷冷地哼了一聲說:「跟他們有什麼好客氣的!」


    楊帆朝張啟德露出一絲歉意,輕聲說:「大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失禮地!」


    張啟德聽了微微一笑說:「沒有的事,我來就是給你跑腿地,讓這幫孫子見識見識,陳張兩家的威風。老爺子電話裡發話了,隨便你怎麼折騰,攪個天翻地覆底朝天都沒事。」


    楊帆閉上眼睛,往後一仰頭,長出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臉上露出陰冷的表情說:「我估計省裡也亂了,這次的事情太突然,郝南的日子難過了。」


    剛說完這句,楊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該怎麼幹就怎麼幹,但是一定要封鎖消息。不要怕壓力,我們幾個老傢伙還沒死呢。」陳老爺子是第一次用種語氣和楊帆說話,沉重的呼吸聲,證明著正在努力壓制的暴怒。


    邊上的周明道一聽這話,立刻把電話搶過去,大聲說:「楊帆嘛,你聽我說。當前的第一要務,是你要冷靜,千萬別做太出格的事情。帳要算,但是要看怎麼算。宛陵那邊告一段落的時候,走一趟省裡,好好和省委領導交換一下意見。要尊重省委領導,臭脾氣不能上臉啊。至於其他的,不要有顧忌。」


    放下電話的周明道,瞟了陳老爺子一眼說:「你這個老不死的可不能失控!」


    陳老爺子哼了一聲說:「他怎麼說?」


    周明道微微一笑說:「江南省的安定團結的局面,自然是要維護好的。但是要打破一團和氣的局面,該上的上,該下的下。這個讓步已經很大了!」


    陳老爺子點點頭說:「那邊呢?」


    周明道冷冷的哼了一聲說:「要是他孫子讓人行刺,他跳的比你高,現在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裝孫子。」


    「楊帆的情緒怎麼樣?」


    「思齊和啟德都到了,現在楊帆的情緒還算穩定。那個女孩子要是能救過來,估計還好一點。要是救不過來,以楊帆的性子,我都不知道會搞成什麼樣。」


    周明道剛剛說完,陳老爺子手裡的茶杯就飛出去了,似乎要把全身的怒火釋放出來似的。砰的一聲之後,陳老爺子站起身來,淡淡的說:「有人敢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笑話!」


    陳老爺子的大名,提起來當今多少封疆大吏照樣膽顫心驚,當年被他請去喝茶的地方高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些人就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如今老傢伙雖然退二線了,雷霆一怒,照樣天下震動。


    四個小時的漫長等待,彷彿是四十年或者更就,當急救燈熄滅的瞬間,楊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臉疲憊的醫生走出來,看見楊帆的時候難過的低下頭,帶著一點畏懼的語氣說:「楊書記,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楊帆筆直的身軀微微的搖晃了一下,站穩之後臉上看不見絲毫的悲傷,轉身對張思齊和張啟德說:「先回家,洗澡換衣服。」


    衛生間裡隱隱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張思齊坐在沙發上,雙手擰在一起,想站起身張啟德輕聲說:「別去!等他出來就沒事了。」


    「哥,那個女的是他的初戀。」張思齊輕聲解釋了一句,張啟德這才露出恍然的樣子,點點頭說:「這就不奇怪了。」說著張啟德一聲嘆息說:「我這妹夫夠硬的,居然能撐著一直那麼冷靜。換成我做不到啊!」


    說話間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楊帆出來,下巴的鬍子也刮的乾淨,除了眼睛是紅一點的,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思齊你回去上你的班,大哥送我去公安局。」


    沈寧的辦公室裡,朱凡坐在沈寧的位置上,地上是一個摔的稀爛的茶杯。一個小時過去了,警察除了找到那輛丟在一個角落裡的紅色捷達,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刑警隊的戰鬥力,我看要好好提高一下了。」朱凡冷冷的冒出這麼一句,對面一個中年警察的臉上抽動了幾下,但是沒敢說啥。


    沈寧這個時候慢慢的走到朱凡的面前,低沉的說:「別激動,凶手非常職業,從跡象上看是有備而來的。刑警隊的同志已經盡力了。」


    朱凡苦笑兩聲說:「沈局,楊書記那邊,我就這麼解釋?」


    沈寧壓低聲音,又能讓對面站著的三人聽的到,慢慢的說:「麻煩了,朱市長。」


    朱凡嘆息一聲,搖頭而去。剛剛出門,三個站著的警官就過來低聲說:「沈局,多謝了。」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2:59
第三百二十五章 該著急的是誰?

  軍牌吉普往公安局院子裡一停,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可見開進來的速度。樓上樓下的警察不少探不腦袋來,看清楚車子和從車上下來的人後,立刻乖乖的縮回去。


    不認識人不要緊,認識車牌就行。更別說從駕駛位置上下來的是一個肩膀上扛著花的將軍,這個國家應該還沒有人敢到一個地級市的公安局裡面冒充將


    正好從樓上下來的朱凡,當即迎了上來。與楊帆握手之後,微微露出慚愧的表情說:「對不起,目前為止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


    楊帆搖搖頭說:「意料之中!不怪你們。」


    朱凡內心深處感受到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一種瀕臨爆發前的平靜。楊帆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能爆發出來,這個事情才算是完。


    「楊書記,市局已經全部動員起來了,絕對不會讓凶手逃出宛陵。」


    楊帆聽了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點點頭說:「盡力就行。」說罷,轉身上車,對臨時充當司機的張啟德說:「去市委。」


    省城顧先禮家,謝翠琳坐沙發上一直在低聲的抽泣,對面的沙發上顧先禮恍如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本能的一口一口的抽菸。


    「小顧,委屈一點吧,以大局為重!」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隨著京城裡來的一個電話,順著激流飄走了。


    「小同現在在哪?」顧先禮緩緩的艱難的問了一句,謝翠琳的臉上露出一陣驚慌失措的表情,突然給顧先禮跪了下來,大聲哭著說:「你不能啊,老顧。這是你唯一的兒子啊!再說,你怎麼知道是小同做的?」


    顧先禮痛苦地閉著眼睛。費力地搖搖頭。猛地一陣怒吼:「人家現在跟你要證據了麼?不要證據。照樣能搞死我們全家。聽清楚了。是全家!」


    謝翠琳頓時呆若木雞一般地往後一坐。愣愣地說:「這孩子。怎麼把天捅了個窟窿啊。………………。」說罷。一陣嚎啕大哭。


    相似地一幕發生在省委秘書長簡方達地家裡。石韻像個潑婦似地。在地上坐著又哭又鬧。昔日歌舞團第一台柱地底蘊猶在。哭地是抑揚頓挫。綿延婉轉。


    「我不管。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兒子去自首地!」


    一貫溫文爾雅。氣質大方地簡方達。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石韻面前。一把揪著頭髮。啪啪啪地連著扇了五六個耳光。


    看著臉色蒼白。殺氣騰騰地丈夫。石韻這下安靜了。也不哭了。也不鬧了。只是用手捂著臉。露出一臉地驚懼之色。看著老公那狠如厲鬼地表情。結婚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被老公打。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出現這個表情。


    像丟垃圾袋似的。把石韻往地上一送,簡方達惡狠狠的瞪著石韻說:「老子辛辛苦苦一輩子,全毀在你這個婆娘的手裡。讓簡明去自首,老子還能在政協呆著。否則,收拾收拾給老子滾蛋,要是能守得住寂寞,可以選擇留下,以後好到大牢裡給我送飯。」


    石韻這一下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抬著頭看著丈夫陰狠地表情。怯怯的低聲問:「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說一點證據都沒有麼?」


    簡方達露出慘笑。搖搖頭無奈的一聲嘆息,猛地又是一腳踹在剛剛做起地石韻的肩膀上。大聲怒吼:「你以為我一個副部級很牛啊,人家要搞死我們全家。還需要證據?現在是個傻子都知道,事情是誰做的?不錯,是沒證據。但是,你兒子他們能做到的,人家能做的更好。不但能要了他們的小命,還能輕鬆的把你老公送進大牢。」


    罵完之後,簡方達氣的又踹了兩腳,石韻被踹的連聲都不敢吭。


    「找到人,去自首。否則,等著給你兒子收屍,給老公送牢飯吧!」說完這句,簡方達轉身出門。


    十分鐘後,簡方達敲開了顧先禮地家門。開門一看,小保姆嚇地臉色都是青,慌慌張張的躲在門後面,連問好都忘記了。


    坐在客廳地板上地謝翠琳,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已經站起來了。看見是簡明進來,擦擦眼淚說:「你們聊,我去泡茶!」


    兩個男人連客氣都省下來,各自坐下。顧先禮遞給簡方達一支菸說:「抽吧,現在需要。」


    兩支菸點上後,兩人地表情在煙霧的籠罩中。看看顧先禮的表情,簡方達就知道結果如何了,京城那邊沒指望了。陳張兩家的老不死的,發起火來當今都是裝著沒看見的。


    「按照郝書記的意思辦吧!」簡方達說罷,顧先禮沉重的點點頭說:「那兩孩子現在聯繫不上,老謝也不知道他在哪?好幾天都沒回家了。打了一天的電話,手機也是關的。」


    「讓公安幫忙找一下吧,省城各大賓館裡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簡方達剛剛說完,端著茶杯出來的謝翠琳突然插話說:「是啊,這倆孩子真讓人擔


    正在悶頭抽菸的顧先禮這時候突然抬頭,嘴角的香菸的掉在地板上,看著謝翠琳有點慌亂的表情,淡淡的說:「好,謝翠琳,你做的真好。」


    簡方達頓時臉色就變了,嗖的一下站起來說:「我去公安局,一定要找到他們,不然後果不可想像。」


    咣噹一聲,謝翠琳手裡的盤子落在地上,兩個茶杯滾的老遠,平日裡端莊大方的省委副書記夫人,此刻大聲號哭:「你們就放過孩子們吧?你們都老了,他們還小。你們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簡方達看看著捂著臉的謝翠琳,又看看顧先禮,臉色蒼白的說:「老顧,好好勸一勸吧,曉以利害,別等到找回來的是兩具屍體。」


    簡方達匆匆出去了,顧先禮上前抱著妻子,輕聲細語的說:「你愛孩子,我也一樣。不過,現在的局面不是你能想像的出來的。讓孩子去自首,其實是希望在法律的保護下,救他們的命,然後我和老簡提前下去,算是做個姿態。我求的不是個人的前程和安危,而是一家人的性命。趕緊再給孩子打電話,讓他們回家來,跑是跑不掉的。」


    「他們要是跑了,你就自己下台吧。」何少華說完這句話,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公安廳長牛子云。說完何少華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的說:「這上上下下折騰的!」


    身材不高,精瘦臉的牛子云低聲說:「各路口已經都布下了網,火車站機場也安排好了。把人抓到了,您說該怎麼處理?宛陵那邊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他們要是死抗呢?」


    何少華淡淡一笑說:「死抗才好呢,我就怕他們去自首。最好是他們藏在一個地方,被你的人找到了。真的那樣就別驚動他們,悄悄的通知楊帆。」


    湘省,天已經黑了,陳政和的書房燈亮著,煙霧繚繞。平時要是這樣,楊麗影進來的話肯定是要抱怨兩聲,然後才去開門開窗。


    今天的楊麗影,進來之後只是微微的皺起眉頭,默默的去推開窗子,然後才回到陳政和的身邊,緊挨著坐下低聲說:「彆氣壞了身子。」


    陳政和連連嘿嘿的冷笑幾聲說:「我不生氣,我只是覺得可笑。楊帆一忍再忍,昧著良心答應了郝南的意思,他們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當真是人作孽不可活。」


    楊麗影心裡何嘗不急,不過她是個散漫的性子,再急臉上也看不出來。


    「算了,我在家也幫不了忙,我去看看祝家的姑娘去。她有了身子,我擔心一激動出點啥事情。」


    楊麗影說著匆匆的站起,陳政和叫住吩咐一聲:「多陪她幾天。」


    書房裡的電話,這個時候急促的響了起來,陳政和拿起電話立刻笑著說:「怎麼,老祝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了?」


    電話裡傳來祝東風冷笑的聲音,然後是低沉的嗓音:「我是關心女兒,小雨要出點啥事情,這筆帳我是要跟你和楊帆算的。」


    陳政和詭異的笑了笑說:「你就別裝了,是不是有人托你帶話給我?他不管去找老爺子開口,從你這裡繞彎子。心裡憋屈的話,打電話去罵楊帆,別衝我發火。」


    哼哼兩聲之後,被說中心事的祝東風慢慢的說:「郝南的意思,事情在省內解決,影響越小越好。顧簡二人,一個去人大,一個去政協。他擔心楊帆不依不饒,只好希望你能勸一勸老爺子。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他已經挨了罵了,改天他到京城向陳老爺子當面謝罪。我說,話我是傳到了,聽不聽在你啊。別給我面子,這可不是我的意思。」


    祝東風說話就把電話掛了,一陣忙音之後,陳政和才慢慢的放下電話,背著手在書房裡慢慢的走動了幾圈,一臉苦惱的樣子。許久才自言自語的說:「好你個祝東風,你們之間的爭寵,居然利用起我來。」


    心裡一陣鬱悶,陳政和連連的冷笑後,拿起電話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嘀咕一聲說:「該著急的又不是我。」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3:00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用解釋

一輪明月照的天空中好幹淨,只有右側還有一顆耀眼的星星在閃耀。楊帆沒有多少天文知識,只是覺得那顆星星很亮,像一隻眼睛在那茫茫天幕上注視著自己。


    「是你在看我麼?」楊帆不覺喃喃自語,口袋裡那個墜子又拿在手上。


    客廳裡的張啟德在慢慢的對付著茶几上的一瓶白酒,張思齊坐在對面,擔心的看著陽台上的丈夫。幾次想過去,都被張啟德的眼神壓住。


    「哥!」終於忍不住的張思齊哀怨的叫了一聲,張啟德不慌不忙的說:「不許去。」


    「為啥?」張思齊沒想到,一貫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哥哥還有這個時候。


    「你不是男人,你不會懂的!」張啟德又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後淡淡的說:「去給你男人收拾行李,明天出發去省城。」


    從陽台上出來的楊帆,臉色顯得更加的平靜。坐在張啟德對面,冷冷的問:「你找的人靠不靠的住?」


    張啟德沒有回答他,倒了一杯酒遞給楊帆說:「喝一點。」


    楊帆搖搖頭說:「現在不是時候。」


    交換了一個男人之間彼此理解的目光後,張啟德沉吟了一番低聲說:「早點休息吧。」


    陳政和還是把話轉到了京城,電話那頭,三個晚上睡不著的老傢伙,圍著茶几在喝茶,一個個若無其事的樣子。


    掛了電話地陳老爺子坐回位置上後。淡淡地說:「郝南托政和帶話。兩個省委常委下去。事情只能壓在省內。看來。他有點扛不住了。」


    周明道淡淡地說:「別著急表態。爭取利益最大化。」


    張大炮哼了一聲。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說:「想讓陳政和進政治局是吧?你們兩個老不死地。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個毛病。」


    陳老爺子一撇嘴巴說:「這個名額。本來是內定給郝南地。現在為啥不爭一下?」


    張大炮一拍桌子說:「那還不如讓楊帆提一級!」


    周明道慢悠悠地給張大炮倒上茶水說:「楊帆還年輕。打磨兩年再說。厚積薄發嘛。這樣以後會少走很多彎路。」


    「你們佔了郝南的好處。他還不把氣都撒楊帆身上麼?」張大炮不快地頂了一句,陳老爺子平靜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說:「他敢!」


    謝長順第一次看見郝南在門口迎接一個下屬,不過這個下屬有點猛,開車的司機居然是個少將。張啟德沒進裡間湊熱鬧,就在外間坐著抽菸喝茶,一臉平靜的樣子。


    楊帆坐在郝南對面。已經有至少五分鐘沒主動說話。郝南等了五分鐘,見楊帆像支標槍似的坐在那裡,依舊沒有主動說話地意思。


    「楊帆同志!省委領導瞭解的你的心情,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嘛。」


    楊帆依舊紋絲不動的坐著,不過開口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郝南的心裡咯噔一下,事情看起來不是那麼好收場了。難道這小子沒有接到消息?又或者京城裡面的老傢伙對自己開出地條件不滿意?想到這裡,郝南不由的有點煩躁起來。顧先禮和簡方達一旦下去。省政府裡面那一位,肯定要和自己爭奪一番。京城裡的領導現在對自己很不滿意,這個時候楊帆還不依不饒的,真是讓人頭疼啊。不能先安撫好這個小子。就不能專心對付省政府裡面那一個。


    「省委領導班子,可能會做很大的調整。之後,省委可能會調整宛陵市的領導班子,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嘛。」郝南相信,楊帆能聽明白這個話的意思。前半部分,暗示顧簡下台,後半部分,暗示可以考慮提楊帆一級。


    這個誘惑很大,多少人為了一級。頭髮都熬白了。最後還是黯然離去。


    「郝書記,您忙吧。我先告辭了!」楊帆站起身子。還算是恭敬的離開。


    沒有答案,這個讓郝南非常地惱火。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說服楊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帆出門。和張啟德一起走了。


    哎!郝南嘆息一聲!只能希望京城那些老傢伙開口,楊帆才會善罷甘休了。


    張啟德開車把楊帆帶到徽商會所,裡頭齊國遠和朱子揚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四人進了一個包廂,齊國遠識趣的出來,順手把門帶上。再看看門口站地兩個軍官,齊國遠一陣無聲的苦笑,慢慢的走開。


    「查到他們在哪裡了,但是白天不能動手,你們來看。」說著朱子揚鋪開一張白紙,上面畫著簡單的草圖。


    「這間別墅是簡明名下的產業,去年買的。我找人在房產局查到地址,然後派人去盯梢了。別墅裡兩天了,就出來兩個女孩子買吃的喝的,不過她們買的可不少,有一次裝了滿滿一出租車後尾箱。不出意外地話,他們應該就在裡面藏著。」


    朱子揚說罷,張啟德突然皺著眉頭說:「奇怪啊,警察怎麼沒有找到他們?」


    朱子揚說:「找到也沒用,不是沒證據麼?誰能證明是他們買兇殺人了?」


    張啟德說:「我看夠嗆,沒準警察已經找到他們,就等著殺手和他們聯繫,好來個甕中捉鱉呢。我覺得你還是想點辦法,到公安廳去弄點消息出來。」


    楊帆看著地圖,搖搖頭說:「不管有沒有消息,晚上摸進去看一看。」說罷楊帆扭頭看看張啟德說:「讓你找地人上去,盯死那裡,另外注意一下,四周有沒有警察監視。」


    張啟德站起來,突然又坐回來,看著楊帆說:「最好不要搞出人命來。」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死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麼?」


    「怎麼還沒打通手機?」顧先禮煩躁地罵了一句,顧家的客廳裡,兩個男人坐一起,兩個女人坐對面一人拿一個手機在那哭喪著臉。


    「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謝翠琳一下就著急了。眼巴巴地看著丈夫。


    簡方達哼了一聲說:「被人弄死才好,省得我操心。」石韻聽著話,想跟老公瞪眼來著,可是想到昨天晚上那頓暴打,立刻低下頭低聲說:「我們也是為了還在好。才讓他們藏起來的,誰想到他們連手機都關了。」


    「現在只能等他們主動跟我們聯繫了!女人就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顧先禮罵了一句,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石韻壯著膽子,走到簡方達身邊乖乖的站著低聲說:「郝書記不是和你們談好條件了麼?就不要為難孩子了。氣都不打一處來地簡方達,一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到石韻的臉上。指著她的鼻子罵:「跟郝書記談好了,還要人家能答應才行。郝南只是政治局候補委員,能不能轉正還是個問號!你知道楊帆背後都是什麼人麼?曾經的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你知道楊帆的老婆是誰地孫女麼?算了,跟你說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就知道品牌衣服和高級化妝品。讓你把孩子管好,你給我管成這樣。」


    謝翠琳的臉色一片蒼白,輕輕的過來碰了碰顧先禮的肩膀,低聲問:「真的?」


    顧先禮茫然的看了看她。嘆息一聲,茫然地眼睛一翻,身子往後一倒,身子一陣劇烈的抽搐。口吐白沫。


    「老顧,老顧!你不要嚇我啊!」


    「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扶好他別讓亂動。」簡方達叫著衝過來幫忙,一回頭看見石韻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扯開嗓子罵:「蠢貨,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結婚二十多年,石韻這兩天挨的罵是過去挨罵次數的總和還有多,挨打也是頭一回。就衝著一點,石韻就知道事情已經非常的大條了。手忙腳亂的撥了120。回來後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作孽啊。老顧以前身體很好地,都是小同這個倒霉孩子鬧的。」謝翠琳又哭了起來。抽泣著絮絮叨叨的。


    黑夜再次降臨,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邊上地那顆星星依舊頑強的閃耀!靜靜的坐在越野車的車廂裡,楊帆顯得非常耐心,慢慢的抽著煙。


    換了一身便衣的張啟德,從外頭溜躂一圈回來,開門上車後低聲說:「裡面的人還是沒動靜,這一帶四周開闊,白天很難靠近不被發現。晚上我的人過去看了幾下,聽到裡面有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


    別墅內,客廳裡燈開著,四周地窗簾嚴絲合縫,茶几上已經是一片凌亂,上面擺放個幾個專用地器具,兩對男女正**著身子在地毯上糾纏,磕足藥的顧同壓在一個女人地身上,抽風似的聳動著。簡明一臉地迷亂,把一個同樣表情迷離的女人按在沙發上,從後面瘋狂的用身體衝撞拍打著,發出啪啪的聲音。


    兩個黑衣人悄悄的潛到門口,打開拎來的箱子,一陣擺弄後吧嗒一聲,門輕輕的開了一道縫。黑衣人回頭一招手,四個蒙著臉的漢子麻利的翻過圍牆,疾步走來。


    大門打開,前後六個人進來,看見客廳裡的一幕也都傻掉了,沒想到這兩個傢伙還玩的這麼嗨。居然還有這個心情,真是大大的出乎預料。「嗑藥了,弄醒他們。」一個蒙著臉的漢子一揮手,四個漢子沖上去,一人揪著一個,分開兩對狗男女。兩個**的女人被麻利的綁起,堵上嘴巴,往邊上的房間裡一丟。剩下兩個還沒從藥勁裡頭完全回過來,簡明麻木的看著屋子裡的黑衣人,似乎有點清醒了,縮在地上沒吭聲。顧同還在搖晃著腦袋喊:「誰啊,別動我,我跟你急啊。」


    楊帆伸手摘掉臉上的頭罩,站在顧同面前淡淡的說:「架起來。」


    兩個黑衣人立刻一左一右的把人架起,楊帆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卵蛋上。


    「嗚嗷!」剛叫了一聲。顧同的嘴巴就被摀住了。痛苦的臉上五官都聚在一起。


    「醒了沒有?」楊帆問了一句,隨即自問自答說:「還沒醒啊,那再來。」抬腳又是一下,皮鞋根狠狠地踹在膝蓋上。顧同疼的一陣嗚嗚嗚的,可惜嘴巴被堵住了。聲音叫不大。


    楊帆也不看他,四下望望,搖著頭說:「不行啊,藥吃多了,還是不清醒。」


    這時候,帶著面罩的張啟德。給兩個黑衣人做了個手勢,顧同的嘴巴被鬆開。


    「不要,我醒了!」顧同哎喲哎喲地叫著,就是不敢大聲的喊。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危險性了,被放開後靠在長沙發上低聲的求饒。


    楊帆不慌不忙的往對面的沙發上一坐,點上一支菸後,冷冷的說:「痛快地把凶手的聯繫方式交出來,或者把人騙到你這來。別讓我費事。」


    「楊帆,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他們啊,我……,啊!」顧同的話還沒說完。楊帆的菸頭已經按在肩膀上,同時一個沙發墊子摀住了嘴巴。一股焦臭味道後,顧同不在叫了,墊子被拿開。楊帆又點上了一支菸,臉上居然在笑,只是笑的令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楊帆,你去問簡明吧,人是他找的。」顧同這一次學乖了,上次不接下氣的搶著說。可惜。楊帆猛地收起笑容說:「早這麼幹脆多好。」說完。菸頭又按上來,這一次是按在了臉上。不等顧同叫喊。沙發墊子又堵在嘴巴上。痛苦的顧同只能在地板上拚命的扭著身子,雙手還被牢牢的踩住。


    笑眯眯地楊帆一招手。簡明被兩個黑衣人夾著丟在面前,接著給按下跪倒,雙手被擰在後面,痛苦的簡明強忍著沒有叫,顧同的慘狀剛才可是看在眼裡的。


    「說吧,我的耐心有限!」楊帆又點上一支菸,一隻腳踩在簡明的肩膀上。


    「你別折磨我,我可以打電話把他們騙來!」簡明開口就是乖乖的屈服,楊帆多少有點不滿意的撇了撇嘴巴,放下腳一揮手說:「帶他去洗個冷水澡,全面清醒了打電話。」


    張啟德過來低聲問:「就這樣算了?這倆貨也太慫了,一點都不剛!」


    楊帆陰森森的一笑說:「別著急,有點耐心好不好?距離天亮還早著呢。」


    很快簡明被**地架了回來,兩個手機也被翻了出來,擺在桌子上。簡明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正要開機時,楊帆突然說:「用座機打!」


    簡明愣了一下說:「座機在臥室裡!」


    楊帆一擺手,簡明給夾著走進臥室,楊帆跟在後面進來,坐在對面看著簡明說:「鎮定一點,說錯話後果很嚴重。」


    簡明連連點頭,不過被冷水澆了之後,似乎一直在冷的發抖。楊帆抄起一條床單丟過去說:「先暖和暖和,等一下再打。」


    簡明圍上床單後,明顯地好了很多,不過眼睛一直擔心的看著楊帆手裡地煙,生怕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五分鐘前後的樣子,楊帆看看簡明差不多了,淡淡的說:「開始吧,十點多了,時間不早了。」


    簡明拿起電話,手雖然還有一點抖,但已經沒那麼厲害了,只是臉色依舊白的嚇人。


    電話一撥就通了,簡明知道面臨的後果,還算鎮定的說:「小雷,刀子,過來上次那個別墅,拿錢跑路。我在幹嘛?還能幹啥?干女人啊,兩個嫩貨,你們想幹過來就是了。」


    說完,簡明掛了電話,楊帆沒看他,而是看看張啟德。


    「放心,我的人守住了各個路口,他們來了就跑不掉。」


    一個小時後,客廳裡的楊帆抽了半包煙,門口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張啟德過去一問:「怎麼了?」


    「有輛車子鬼鬼祟祟的,在別墅區裡面轉悠了半天,我們裝作保安上去盤問,把人拿下了。」門口一個人低聲回答,張啟德點點頭說:「帶進來。」


    兩個一臉凶相的漢子給押了進來,雙手都是沒勁的耷拉著。這是給卸掉了關節,嘴巴裡還塞著布團。


    「跪下!」兩聲呵斥後,兩個人跪在楊帆的面前。這兩人看清楚楊帆的樣子後,同時臉色巨變,隨即一陣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


    「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想你們應該認識我地。」楊帆冷笑著問,不等兩人回答便接著說:「你們倒是很職業啊,居然這麼快就逃到省城來了。」


    「少廢話,要打要殺儘管來,落在你的手裡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小雷……。」


    小雷的話被打斷了,肚子上挨了狠狠的一鞋跟!楊帆地手裡多了一把軍刺。手一揚準備給小雷的大腿上來一下的,結果發現被張啟德抓住了。


    「冷靜一點!楊帆!不能搞出人命啊!」張啟德勸了一句,把匕首給奪了過去。


    楊帆收回手,連連的冷笑著說:「你讓我冷靜?好!好!好!我冷靜,我冷靜。他們殺了小蝶,你讓我冷靜。」


    楊帆一邊說著,抬腳在小雷的身上連著踹了十幾下才停下。然後回頭看著張啟德說:「好,我不搞出人命可以了吧?」


    說罷。衝到簡明的面前,一腳就踹在臉上,一聲慘叫之後,沖上去連續踢了十幾腳。一抬眼看見牆邊靠著一套高爾夫地球杆。楊帆過去拿起一根來,在手裡掂了掂。


    客廳裡頓時一片球杆飛舞,倒在地上的四個人,痛苦的瘋狂扭動,可惜就是叫不出聲來,嘴巴裡全被塞住了。好幾次邊上的黑衣人拿眼睛看張啟德,都給張啟德搖頭制止了。


    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楊帆,總算是停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喘氣。地上的四個人。除了腦袋沒事。其他地方全給打地傷痕纍纍!


    咣噹一聲,球杆落在地上。楊帆淡淡的說:「交給你處理了。」說罷推門而出,揚長而去。


    張啟德嘆息一聲。努了努嘴巴說:「送軍區醫院,就說是發現路上有人鬥毆。」


    天剛剛濛濛亮,醫院的停屍房門口,一個護工打著哈欠從值班室裡出來,伸著懶腰嘀咕著:「無聊的一天又開始了!」


    看清楚門邊上蹲著一個年輕人在抽菸時,護工嚇地往地上一坐,口中大喊:「誰!」


    「叫你媽的叫!」昨夜在這值班的警察,站在走廊口罵了一句。


    門口的楊帆站了起來,朝護工微微一笑說:「對不起,嚇到你了。我來看看朋友,可以麼?」


    「可以可以!你朋友是誰?」護工連連點頭,放楊帆進去。


    「莊小蝶!」楊帆淡淡的報上名字。


    冷藏庫裡躺了一天兩夜的莊小蝶,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個燦爛的笑容,雖然沒有絲毫的血色,臉色呈現一層淡淡的淺灰,但是看上去是那麼安寧平和。


    楊帆抬手在那冰涼地臉上輕輕地撫摸著,一滴一滴的淚水落在依稀嬌豔地臉上。


    「對不起啊,我不能殺了那兩個畜生!但是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你的父母今後就是我地父母,我給他們養老送終!」


    「腿骨開裂5處,大小瘀傷128處!」拿著醫生遞上來的報告,牛子云苦笑的都快哭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回頭看了一眼對面氣定神閒喝茶的張啟德,牛子云尷尬的笑了笑說:「張將軍,這個……,我不好向上面解釋啊。」


    「那就別解釋!」張啟德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我的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他們也承認了買兇殺人的事實,口供和筆錄都在桌子上,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該管的了。」說完張啟德出了醫院的辦公室,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雖然牛子云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事實的**不離十,但是你不是沒有證據麼?說起來真的很可笑,法律是講證據的!所以沒有證據和證人的時候,好心扶摔在馬路上的老人起來的人心人,還要被人告上法庭。見義勇為有時候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所以,沒有證據,顧簡二人就算一起說是楊帆干的,楊帆一推六二五,照樣一點事情都沒有。至於別墅裡面的痕跡,早給清理乾淨了,兩個女孩子也被「熱心群眾」送回家,並且臨了又「熱心」的問候了她們全家!當然了,送她們回去的「熱心群眾」臉上是蒙著頭罩的。當天上午,警察還在路邊找到一輛失竊的車子。
peterskyman 發表於 2009-12-5 13:00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醉方休

三炷香已經燒成了灰燼,地上的酒已經看不出多少痕跡,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一個上午的楊帆,總算是在門口警察擔憂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看見楊帆站著都在打晃,小警察連忙上來扶著,及時關切的問了一句:「楊書記,您沒事吧?」


    楊帆眯著眼睛掃了一眼警號,淡淡的笑著說:「你可以回去了,這裡不要人守著了。」走出來的楊帆看見沈寧蹲在台階上抽菸,走過去輕輕的踢了一腳屁股說:「給我來支菸!」


    沈寧連忙站起來,點上一支遞給楊帆時低聲問:「事情辦完了?」


    楊帆沒有正面回答,回頭看看那個在後面五步外笑著看過來的小警察說:「這個小夥子不錯,有前途!對了,我還欠他的香錢和酒錢,記得幫我還上。」


    搖晃著身子楊帆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有點單薄。天有點陰沉,就是吝嗇的一滴雨都不下。沈寧嘆息一聲,沒有追上去,而是低聲詛咒一句:「賊老天!」


    張思齊沒有去上班,請假在家,一早起來搬了把椅子在門口坐著,端著一杯清茶在手上,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的路。騰騰的熱氣裹挾著茶香從面前飄走,消失在陰沉的光線裡。


    客廳裡的電話又在響,張思齊懶得動一下。沒有看見楊帆之前,張思齊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做啥都是懶洋洋的。沒有責怪楊帆的意思,假如楊帆不做該做的事情,那麼張思齊會看不起自己的男人。張思齊一直認為,男人!就應該剛一點!


    這個世界上優秀的男人很多,又有幾個能緊守著做人的最後一點原則,沒有被那五花八門的利益誘惑所掩埋?


    紅旗車出現在遠遠的道路上時,張思齊慢悠悠地用一個最優雅的姿勢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雙手交叉而立,迎接男人的回歸。


    從車上下來的楊帆,緊緊地抱了一下張思齊,在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張思齊回親一下。淡淡的說:「應該的!」


    「我想睡覺。誰到自然醒!」楊帆說著臉上露出強烈地疲態。張思齊輕輕地摸了一下丈夫地臉說:「去吧。我給你把風!」


    關上大門。拔掉電話線。把手機也給關了。做完這一切。張思齊邁著最輕巧地腳步走進臥室。舒適地大床上。楊帆簡單地穿了條褲頭睡著了。睡地很香。神色也非常放鬆!


    輕輕地蓋上一條毯子。又輕輕地退出來。張思齊無聲地笑了笑。知道一覺結束。老公又會回來。


    顧先禮腦溢血。搶救及時一條命暫時是保住了。醫院地意思是危險期還沒全過去。需要一段時間地住院治療。估計好了也是偏癱地結果。


    簡方達一大早就來到省委大院。郝南剛到就遞上一份辭職信。提出引咎辭職。理由是教子不嚴!


    在這之前。郝南已經知道顧同和簡明躺在省軍區醫院裡面。生命雖然無礙。但是傷地不住院三個月是別想出來了。可憐地牛子云匯報地時候。還被郝南狠狠地罵了一句:「無能!」


    同樣的評語,在今天上午的一個來自京城的電話裡,郝南也享受到了。應該說郝南來到江南省之後。很是風光了一陣。可惜注定要被這個事情拖累,本該到手的東西。無奈的只能選擇放棄。


    看見簡方達的時候,郝南有一種衝到醫院掐死簡明和顧同的衝動。也非常想狠狠地揍一頓面前這個神色頹喪地男人。可惜。痛打落水狗這個工作輪不到郝南,看見簡方達搖晃著離開的背影,郝南居然有一種同病相憐地感覺。


    怨來怨去,只能怨自己倒霉。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兩個被慣壞的孩子,居然不管不顧地干那等出格的事情。早知道當初把這兩個小子關上十天半個月的,讓他們磨磨火氣好了。


    郝南知道沒有人會同情簡方達和顧同,空出來的兩個位置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發紅呢!值得慶幸的是,京城終於傳來了罷手消息,雖然付出的代價大了點,但是總算能回過頭來整頓四處冒火的後院。接下來郝南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表現,讓上面的眼睛裡自己的份量慢慢的增加,不然下一屆全會,百尺竿頭進一步的願望就是一個泡影。


    在收拾後院之前,郝南還是花了一點時間,好好的重新審視了一下宛陵的那個年輕人。想起祝東風在電話裡酸溜溜的說:「在我手裡用的好好的人,怎麼到你手裡就變了味道?要用好一個人,就得先看清楚他是什麼變的?另外就是要看清楚,有沒有那個份量來鎮住場面。」


    祝東風的話很難聽,但是很在理。郝南一直有點輕視那個退二線的老人,結果是那個老人讓周明道拎著一包碎片去見了郝南的上架,本該屬於的郝南的東西,被上家連同碎片一起打包送到了老人那座院子裡。


    教訓深刻啊!郝南一聲微微的嘆息後,打起精神,喝了一口濃茶後,拿起面前的電話。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別墅外面還停著幾輛車子,樓下的客廳裡坐了七八個人,放眼望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宛陵市委在這開常委會。


    董中華和元振都不想來,但是聽說省委常委一下少了兩個後,二話不說就來到這裡,聽說楊帆在睡覺,便默默的在樓下的客廳裡等著。過了一會,羅達剛第三個來到,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又過了一會,閔建和李軍也來了,接著是王晨和聶雲嵐。


    張思齊沒給大家做晚飯,秘書們倒是挺稱職的,給領導們送來了盒飯。等領導吃完之後,又麻利的進來收拾乾淨。張思齊一個人坐在樓上的客廳裡,端著茶杯對著臥室的門。張思齊有足夠的耐心,一直等到楊帆醒來。


    夜裡十點的時候,楊帆總算是起來了,揉著眼睛看著張思齊笑著上來低聲問:「起來了?鍋裡我熬了八寶粥,要不要吃一點?」


    楊帆見樓下亮著燈?隨意的問:「來客人了?你怎麼不在下面陪著?」


    張思齊淡淡的笑著說:「我讓他們回去了,他們非要在這等你。你趕緊去梳洗一下,我給你拿衣服。」


    楊帆從樓上下來時,客廳裡所有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這一刻大家似乎都非常確定,宛陵市真正的主宰是誰。當然,羅達剛的心理非常的不服氣,但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案子發生之後,京城裡一個老人在電話裡嚴厲的說:「老老實實的給我裝兩年孫子!避其鋒芒!」


    連老人都這麼說了,羅達剛心裡的一點小算盤,全部都乖乖的收起來。面對著從樓上慢慢往下走的楊帆,羅達剛據讓生出一種無法望其項背的感覺。


    「感謝各位關心,我好的很,明天就回去上班。天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楊帆笑著說了一句,站在樓道的拐彎處,沒有繼續下來的意思。只是抬手輕輕的一揮,像是在撣走面前的一道煙塵!


    客廳裡的人一陣客氣後,董中華率先離開,其他人魚貫而出。楊帆的平和讓董書記非常的安心,也應證了何少華在電話裡交代的那句話「你低調一點,他不會為難你的。他比你懂規則,不然江南省的天都要捅出一個窟窿。」


    羅達剛最後一個離開,臨出門前回頭複雜的看了一眼楊帆。


    八寶粥熬的不錯,一股濃香撲面。楊帆默默的吃著,張思齊默默的看著,只是不時的用紙巾幫著擦擦嘴角。


    等楊帆吃完了,張思齊收好碗,回到楊帆對面坐好,嚴肅的看著楊帆的臉說:「以後,心裡有事請,一定不要憋著。答應我!」


    楊帆露出微笑,輕輕的點點頭,張思齊這才淡淡的笑了笑,過來挨著楊帆坐下,身子趴在男人的大腿上,口中低聲說:「男人自然是要做大事的,我不會幹涉你的正經事。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我只想做一個本分的小女人。」


    門鈴這時候響了起來,張思齊做起來奇怪的說:「誰啊,這麼晚了。」出來站在窗子邊上探頭一看,只見張啟德站在院子門口,看見張思齊的時候跳腳大罵。


    「你這個死丫頭,拔電話線,關手機!京城裡一幫老不死的,電話全部打到我那裡,煩都給煩死了,非要逼著我下來看看楊帆,然後給他們回個話。」


    張思齊笑眯眯的下來,打開門後低聲笑著說:「來的正好,他剛睡醒,你陪他喝酒。」


    張啟德看正妹妹,痛心疾首的說:「妹子,我是你哥!你也太偏心了。」


    張思齊微微一笑說:「我是你妹妹,但我已經嫁到了楊家。將來我的墓碑上,刻的是楊張氏的開頭。」


    喘著粗氣爬上樓來,張啟德一屁股坐下說:「家裡有啥好酒沒有,今天晚上我們一醉方休。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楊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瓶五糧液,往桌子上一擺說:「從老爺子的書房裡偷來的,一直沒捨得喝。兩瓶不夠,書房裡還有兩瓶茅台,冰箱腳下還有一箱青島啤酒。今天借你一句話,一醉方休!」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z3336578

LV:5 騎士

追蹤
  • 10

    主題

  • 1322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