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索要證據
胡學兵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發泄了一會,等冷靜下來一想,卻是再也坐不住了。原因無他,只是直覺上感到盛曉芳在這個時候請假,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要不然以她的性格,又是自己親自下的命令,也應該不會公然違反。
另外,也就是最關鍵的,剛才那電話是盧佳馨接的,那是不是就說明盧佳馨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呢?
想到這里,胡學兵立刻站起身來就向外面走去,但是剛走兩步就站住,回過身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想叫薛群代替自己去檔案室一趟。不過當他打通之後,這才知道薛群已經買好了今天抵達上海的車票,這個時候估計都已經到了黃浦江外灘了。
白文靜離開了沈家藥店,開車一路出的市區直奔吳慈醫院。路上他給夏小青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回杭州了。
電話里夏小青很驚訝白文靜突然返回,畢竟這次和上次離開也不過是相隔幾天而已。但是問白文靜的時候,得到的自然也是他應付自己表姐的那一套說辭。
夏小青和關穎都是那種蕙質蘭心的女子,只是幾句話就能猜到白文靜這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不過夏小青卻也不是那種喜歡追根問底的女人,大多數時候她都會不探究白文靜的隱私,只做好她自己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夏小青笑了想就說︰“既然你回來也沒有什麼急事,明後天就陪我去試試婚紗。還有影樓也該找了。”
這年月結婚要辦地第一件重要事情就是拍婚紗照,因為婚紗照是記錄著人生當中最重要的時刻,可以說大多數人一生也就這麼一次,也正是如此,一套拍攝良好的婚紗照就成了新婚男女們刻意追求完美的一道程序。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在人生中最幸福時候的留影有所瑕疵。
雖然白文靜自己不介意這方面的事情,但是同樣的照顧夏小青的感受,他理所應當的點頭答應,並說︰“我現在要去醫院半點事情,晚上回家咱們兩個再商量。”
夏小青電話里的語氣溫柔,說︰“那好吧。我等你回來,晚飯也在我這里吃嗎?要是不回你表姐那,我下班地時候路過超市再多買點菜回來。”
白文靜把車速一點點的降下來,笑道︰“你幾點下班,如果不介意我的標致寒酸,到時候我開車接你,一起去超市買菜吧。”
夏小青嬌嗔道︰“得了便宜賣乖。你的人我都不介意,還會介意你的車嗎?等到時候下班我給你打電話吧。”
白文靜得意的哈哈一笑,在電話里又聊了一會,這才掛斷了電話。時間不長,車子就停在了吳慈醫院的樓門前。
這是白文靜自去上海以來頭一次回到醫院,和離開地時候醫院沒有太的變化,風物依舊。走進醫院的大門,迎面咨詢台上的小護士卻是認識。便打了一下招呼。小護士姓陳。名字記不大清楚了,畢竟醫院里的護士太多,他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一一去記住。不過陳護士穿著護士裝頭戴護士帽,笑臉迎人一副可愛的樣子卻是很吸引人注意。
而陳護士見白文靜和她打招呼,先是愣了愣,緊接著就驚喜的叫道︰“白醫生你回來了啊!”
白文靜點點頭,說道︰“剛回來,怎麼。今天忙不忙,看病地人多嗎?”
陳護士神情略微有些緊張地說︰“還好啦,就是和往常一樣……”說到這里陳護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白文靜沒有注意到陳護士的異樣,招呼也打過了,就笑著和她揮手分別,然後就徑直向院長辦公室走去。
可還不等他走出去多遠,陳護士叫在背後喊他。然後卻生生的提醒道︰“白醫生。你是要回婦產科,還是去急救室?”
白文靜愣了愣。也沒有隱瞞,回答︰“去一下院長辦公室半點事情。怎麼,你有什麼事情嗎?”
陳護士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說著神色猶豫了一下,這才和白文靜低聲說道︰“白醫生,院長辦公室現在沒有人……”
“哦?”白文靜聞听此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心說打電話打不通,來醫院找又不在,難道說範院長出了什麼事情了?想到這里,白文靜心里不由得就是一沉,連忙問道︰“範院長不在醫院?是出去了,還是有什麼事情?”
陳護士像是嚇了一跳,一個勁的搖頭,然後才低聲說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範院長不在咱們醫院了。”
“不在咱們醫院了?”白文靜心里面一陣疑惑,卻是真沒有听明白陳護士究竟是什麼意思。見白文靜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樣,陳護士這才干脆的把最近幾天醫院內發生的事情給白文靜講了一遍,說到最後又好心地提醒說︰“白醫生是收到醫院的通知才從上海回來的吧,現在醫院里面這些事情都傳遍了,誰都知道胡院長故意給你小鞋穿,就是看你和範院長關系好,其實我說你現在最好是買點禮物去見胡院長,要不然以後的事情可就難講了。
這番話陳護士完全是以同情者的角度出發,替白文靜出謀劃策。在這些小護士眼中,胡學兵那就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存在,以前副院長的時候,那動動小手指就可以把任何一個護士碾死。現在翻身得解放,成了一把手,那更是難以撼動的高山。
同時陳護士之所以說這些,也是出于對白文靜地一種發自內心深處地愛慕。其實也不光是她一個人愛慕白文靜,醫院內大部分女護士都是同一個想法。只是前段時間白文靜結婚地事情傳地沸沸揚揚,還有王雨涵的感情愕然而止,對她們來說,這些都是難以逾越的障礙。
想一想可以,但是千萬不能付諸于實際行動,這也是小護士們的共識。
陳護士心里如何想白文靜不知道,只是白文靜現在心頭思緒萬千,任憑他猜測哪一種可能,卻是也沒有想過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里。醫院內竟然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難怪範院長不接自己電話呢,原來他已經不在了。而自己又不想麻煩別人,結果到了這一刻還不是要從別人口中知道答案。
胡學兵不滿自己的事情,白文靜也是隱約能夠感覺到。說實話,這種事情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以他看來,只要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了。不管是什麼領導職務,都無法拿自己如何。更何況因為制藥廠的那件事情,使得白文靜對胡學兵的印象差到了極點,幾乎兩個人之間地矛盾就不可調和。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一個領導崗位的交替,就把自己的學習計劃給破壞了。難不成現在真如陳護士說的那樣,自己要去送禮給胡學兵,買他一個後門高抬貴手不成?
外表謙和有佳。內心卻十分驕傲的白文靜對此不屑一顧。只是稍微一失神,恢復過來就立刻對陳護士笑道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既然範院長不在,那我就……”白文靜忽然反應過來,既然範永林不在醫院里了,自己還能去找誰?
“……去婦產科看看。”這是白文靜唯一能夠想到的,而且是最熟悉的地方。不過當他再次改變方向地時候,身前卻是出現了一張秀美的容顏。
“白醫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秦瓔珞眼神中充滿了興奮。大聲說道。
秦瓔珞站的實在是太緊,不得已白文靜後退一步,保持一定距離,這才不太習慣的笑問道︰“秦醫生啊,我剛回來,那個秦醫生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秦瓔珞像是沒有听清楚白文靜的話,眼神就跟打量實驗室里的人體骨骼標本似地,一個勁地看他。然後就說︰“白醫生。一會下班你沒有事情吧,要是沒有什麼約會的話。我可不可以請你吃個便飯?”
白文靜一時之間有點摸不清楚這位小姐的脈門,不知道秦瓔珞又是出于什麼原因邀請自己。但是晚上他答應和夏小青一起的,所以就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秦醫生,晚上我和我未婚妻有個約會,所以很抱歉。”
秦瓔珞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失望,但是看她的表情,對于白文靜說的“未婚妻”這個特有名詞,卻是沒有半點情緒上的波動。很顯然,在這位智商很高,情商很低地女人心目中,只存在一些單純的思維模式。因此當白文靜帶著疑惑和她說再見的時候,這位小姐依舊還在嘴里嘀咕個不停,白文靜耳朵比一般人敏銳,還是很清楚的听見︰今天沒有時間就明天,明天沒有時間就後天……
白文靜一翻白眼,心說感情這位是把我當成醫學難題對待了。
和陳護士還有秦瓔珞分手,白文靜就徑直來到婦產科,一路走來,白文靜都感覺四周那一雙雙的眼楮都盯著自己看,感覺很奇怪,但是也知道這是和胡學兵上位還有自己被調回的事情有關。恐怕現在很多人都想看看,自己在吳慈醫院究竟還能不能像往日那麼風光。
白文靜想到這里輕輕嘆了一口氣,覺得人要是整天生活在勾心斗角陰謀詭計之中,實在是有夠累的,難道大家簡單的,單純一點地生活和工作就不行嗎?自然,白文靜也知道自己地想法太過不切實際,但是他喜歡的就是那種自由地,可以盡情揮灑自己才華和能力的簡單生活。可惜的很,由古至今,有人類的地方就有斗爭,有斗爭就有陰謀詭計。就有勾心斗角,這不知道也是人類的劣性根之一,但是不可否認,這種斗爭卻是人類不斷的發展甚至說是進化地主要基礎。
達爾文《進化論》中說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道理很真,事實也很殘酷,所以到了後來,本著“無神論”唯物思想的達爾文也走進了教堂,成為了耶穌十字架下的一名信徒……
白文靜不信神,也不信基督。他只相信真理。而他知道的真理是“邪不勝正”。只此一條,胡學兵別管怎麼折騰,他都無所畏懼。更何況,現在他也不打算在吳慈醫院這一棵樹上吊死了,杭州和上海兩地,都有醫院樂不得他跳槽,所以他怎麼還會怕一個胡學兵。
不過當白文靜剛走進婦產科的外門。忽然之間一個很讓他感到意外的人出現在視野之內。說曹操曹操到,心里剛念叨了兩句,怎麼胡學兵就出現在眼前了?同時,白文靜還發現,就在胡學兵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熟人,不是盧佳馨又是誰。
白文靜見此到是也沒有回避,而且胡學兵和盧佳馨此刻也都看到他了,全都是一臉的驚訝。
胡學兵第一個就忍不住驚疑的問道︰“你不是在上海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盧佳馨卻是臉上一片陰翳。看來心情是不大好了。白文靜看了她一眼。這才平淡的回答胡學兵地話說︰“副院長不是讓人通知我回來,並且都已經派人去接替我了嘛,既然如此我再留在上海,除了浪費差旅費卻是只能浪費時間,所以我就回來了。”
白文靜這話听在胡學兵耳中卻是格外的刺耳,頓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白醫生,怎麼說是我讓人通知你回來的,這是醫院的決定。呵呵,既然回來了那也正好,我這里剛好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白文靜不置可否,也不問是什麼事情。而胡學兵等了半天也不見白文靜接話,心里好一陣惱火,心說一個盧佳馨這樣,一個白文靜也這樣,要是不把這兩個刺頭給剃了。以後誰還能听我的命令。
當即胡學兵冷笑一聲。直接就問︰“還記得前一段時間,因為車禍被送進來的一個產婦嗎?就是那個叫郭永剛地。想起來沒有,踹會議室門的那個!”
白文靜裝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然後就問︰“記得,不就是那個領導的情婦開車撞人,薛助理卻是不顧人家死活,要人家轉院的那對夫妻嘛,記得,怎麼?胡院長是想給他們減免醫藥費?”
這句話一出口,期待了半天的胡學兵差點沒被白文靜給氣暈過去。而盧佳馨卻是很不給面子,原本冰冷的表情,此刻也掛上了笑意。甚至也是想刺激一下胡學兵,喜怒不形于色的盧佳馨,竟然也哈哈笑出聲來,听地白文靜精神一振,目光看向她心里頓有驚艷之感。而胡學兵卻是被這兩個人氣地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要不是顧慮自己的身份,估計這個時候就要罵娘了。
強忍著怒火,胡學兵咬著牙繼續問白文靜︰“既然記得,那剛才我管盧主任要這份病人的病歷卷宗,她說原件在你那里,有這事兒嗎?”
白文靜這才吃了一驚,疑惑的看向盧佳馨。而盧佳馨卻是扭頭轉向另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白文靜心頭不禁暗笑,雖然不知道盧佳馨為什麼拿自己做擋箭牌,但是看得出來,她這也是故意的。當即白文靜就承認說︰“病歷確實是在我這里。”
胡學兵現在可是急得都快火上房了,昨天晚上吳慈鎮書記蔡炳桐私下請他過去,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幫忙把這份資料銷毀。結果先是盛曉芳干脆請假,然後是盧佳馨一推干淨,一問三不知,現在可算是把正主等來了,自然是大喜過望。
所以胡學兵也忘記了自己對白文靜的不愉快,急切的問道︰“那你把病歷放在哪里了?在不在你辦公室里,現在就拿給我,我有急用。”
白文靜雖然不知道胡學兵為什麼要這份病歷,但是直覺告訴他,病歷不能交出去。也就是在這瞬間,白文靜忽然驚訝地發現盧佳馨正趁著胡學兵不注意的時候,向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