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核子武士 作者:勿道(連載中)

georgewan 2009-6-2 10:45: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4 40325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3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楊威抬頭看了看天,天色還算早,空氣雖然還很冷,但沒有夜晚那種凍僵的感覺.也許,一行人還可以在老宅過一夜.

    從地下室走出來沒幾步,陳偉看到了兩個人,也認出了兩人,正是闖入過地下室的幸存者.但想到還要,趕路,陳偉並沒有打招呼,而是避讓了一下,擦身而過.

    楊威匆匆掃了眼這兩個流浪者,衣服到處是爛洞,一縷縷的布條掛得像個跳大神的神棍,而這兩人的臉上,也是黑乎乎的,除了眼睛和鼻子外,一張臉就看不出個模樣來.兩人的手指更駭人,完全黑得可以和地面的黑塵相比,指甲也是老長的,看來這兩人在核爆前,還是個乞丐咧.

    乞丐有一項很特別的本領,對事物的敏感,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很明顯,楊威眼前的這兩人正是此中的佼佼者,不然的話,也活不到現在.

    "面包!"在楊威走過之後,一名乞丐突然叫了起來.很明顯,他聞到了張成背在後袋的面包氣味了.

    張成當然也認識這兩人,如果是之前,他還不會怎麼在意,但現在,一想到在楊威面前,張成就覺得還是不要搭理的好,免得被楊威看不起.

    但兩名乞丐顯然也餓了好幾天,既然有面包在眼前,而且還是認識的,說什麼,他們也要討到些,這就是乞丐的本性,兩人根本不管現在是不是末世,只知道找別人施舍是一種謀生的技能.

    "走開."張成大聲的喝叱著,就像很久以前趕走身邊的乞丐一樣,一點情面都不給.

    要是以前,哪個乞丐不被他這副凶神惡煞般的模樣嚇跑,但現在,人一旦餓瘋了,有沒有什麼城管之類的約束,乞丐也會為了食物拚命的.

    "給我們!"乞丐的聲音突然發冷,一股寒意從兩雙眼睛里射出來,生存的本能,饑餓得刺激,讓兩名乞丐突然間忘記了職業操守.語氣一轉,乞討變成了搶劫.

    換作以前,他們是絕對不敢的,別說搶劫,哪怕是遇到別人,他們也只有自動躲開的份,即便對方只是的小屁孩,也能把他們嚇得退後幾步.但這兩年里,沒有人再出來管過他們,他們遇到最多的就是死人,凍成冰棍的死人滿地都是.

    楊威其實已經走出了十余米,但聽到身後的動靜,立即叫停了陳偉,三人挨在一起,小心的關注著事態發展.

    張成不是個好于的主,好好說話的話,還可以商量著,但惡聲惡氣的話,他更沒好臉色看了.何況對方還是兩個乞丐,個頭比他這一米八幾的大漢矮多了,他可不會將兩人放在眼里.

    兩名乞丐沒有理會張成的橫眉怒眼,徑直轉到張成身後,既然決意要搶,兩人可沒什麼好說的,直接動手比口語威脅要省力得多,饑餓是可以讓人瘋狂,智商變低的,就像是現在這兩個乞丐,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這兩個人是不是對方的對手.

    張成背的可是所有人的口糧,那種強烈的責任感,怎麼能在兩名乞丐面前丟失.沒等兩名乞丐碰到後袋,張成急速旋身,一腳踢向右邊的乞丐,將他踢得縮在一起滾出老遠.看到張成出手,劉燁也不廢話,抬腳踹向另一人.張成與乞丐離得近,又是突然出腳,所以一擊有效,但劉燁的個頭較小,這距離一縮短,就讓另一名乞丐發現了,頓時退後了一步,堪堪避過劉燁的蹬踢.

    "你……"躲閃開的乞丐驚愕于張成和劉燁的野蠻,老半天說不出後面的話來,而趴在地上的那名乞丐,一直在哼哼著,顯然張成的一腳蹬踹,讓這名乞丐也受不了.

    "走吧,不要浪費時間!"楊威同情的看了楊兩名乞丐,如果是他他的"廢土"范圍,那倒是沒必要為了吃而爭執,雖然那些吃的並不可口,但他相信,有得吃,所有人都會滿足的.

    楊威既然開了口,張成自然不敢違拗,憤憤的冷哼一聲,快步跟了上去,劉燁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異樣,閃過了一絲質疑,但他卻沒有說.隔著老遠,楊威自然也沒看到.

    兩名乞丐的眼神同樣異常,那種憤怒和凶狠,一點也不比軍人要差,尊嚴可以不要,榮譽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多余,在現在這個世界上,吃的東西代表一切,沒有吃的,就沒有生存的資格,從這一刻起,兩名乞丐已經徹底改變,從乞丐的卑怯轉成了強盜一樣的肆無忌憚.

    楊威雖然走在前邊,但對于身周相當警惕,輕微的一點動靜,就能讓他警惕起來,何況是兩名餓瘋了的乞丐,那種紛亂的腳步,殺人的氣息毫無掩飾的散發著,楊威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悄悄地扯了下陳偉,楊威低聲交待道:"大偉,放慢點,別出聲,後邊有尾巴."

    陳偉頓了頓,沒有出聲,背著身子,沒人看到他極不自然的表情,也看不到他驚恐的眼神,但他還是依言放慢了腳步.

    楊威縮下身體,悄悄地挨近張成,同樣警示著:"身後的兩條尾巴一直跟著,看來不甩掉會有大麻煩."

    劉燁冷冷的低聲說道:"剛才還有機會,現在離得太遠,我們一回身,他們就跑開了."

    這話里的意思,楊威自然明白,但他是個人,別人不犯他的時候,他總不能蠻橫的先結果人家吧,那是曹操才做的事,可不是他楊威做的.

    "這樣,前邊有一處斷壁,等走過那之後,就潛伏下來,等他們靠近了後,確定他們的意圖再動手."楊威並不希望新招來的手下都是冷血的家伙,依然抱著一絲期望,希望這只是一場誤會.

    交待過陳偉之後,五人的隊伍慢慢靠向斷壁.那是一座突起的廢墟,前後地勢較低,如果強要追看前邊的人,就必須爬到斷壁去,這樣一來,雙方之間的距離不過是一堵牆.

    乞丐長期營養不良,自然看不清太遠的動向,更不知道他們的行跡已經暴露,這就是軍事化與非軍事化之間的差距,楊威雖然沒有正規的參加過軍事化訓練,但于永濤等三人對他的培訓,絕對不弱于軍校里的教官.

    躲到斷壁後,楊威讓陳偉不斷的撿起石塊,慢慢從兩側滾下,造成五人依然在一起向前趕的假象,令兩名乞丐不會起疑心.

    楊威連兩萬人都能管好,何況是四個人,在他的調配下,一個小網便等著收口了.楊威通過腳步聲,確定乞丐依然跟蹤著,便用手示意張成和劉燁,分開兩頭向後包抄,而他將截住乞丐問個清楚.當然,沒有他的同意,張成和劉燁都不能現身動手,以免造成誤會.

    一米米的數著步子,陳偉和兩人,此時都躲到坡底大石塊後面了,不時的丟出小石子,不斷的向前試探著,吸引乞丐繼續靠近.

    看到楊威一行消失在斷壁後,兩名乞丐心中也有猶豫,要不是聽到石子不斷滾動的聲音,兩人已經要放棄了,但漸漸遠去的石子聲,讓兩人不由相視一笑,前面的路況他們最清楚,別看表面的碎石很牢靠,其實下邊都是虛空的,要是不注意,非得摔個半死,這倒是省時省力了.

    楊威的布置,將兩名乞丐的**再度勾起,稍稍猶豫之後,突然加快了步子,搶到斷壁後,向下張望著.

    "找我嗎?"楊威扶著矮牆突然站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兩名乞丐.

    兩名乞丐的眼神里閃過慌張的神色,驚嚇中不禁後退了兩步,兩雙眼睛閃爍著四處亂瞟,但很快,發現只有楊威一人後,兩人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沒被踢傷的那名乞丐惡狠狠的說道:"嘿嘿,就是找你,先把你干掉,然後再把剩下那三個男的干掉,食物就是我們的了.至于那女的,嘿嘿,還可以換回點什麼……"說著,乞丐的喉頭咕嚕一聲,貪婪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楊威的心頭一陣失落,本來還希望放兩人一馬,但這兩人的態度這樣堅決,恐怕沒有達到目的,是絕不會輕易離開的.

    "既然你們有著打算,那我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動手!"楊威猛地大叫一聲,張成和劉燁一人拽著根鋼筋沖了出來,堵住了乞丐的後路.三面是牆的斷壁,被堵住惟一的生路,乞丐算是自投羅網了.楊威這一招關門放狗,同樣使得很精彩.

    看到張成和劉燁手里的鋼筋,又再看看張成背後的食物袋,兩名乞丐並沒有退縮,反而瘋了般的沖向張成,饒是張成膽大,也被嚇得退後了兩步,現在這兩個餓瘋的乞丐滿腦子里只有食物,至于生命,都被扔到了腦後.

    劉燁依然很冷靜,雙手緊握著一米來長的鋼筋,冷不丁的跳到張成身後,從張成的腋下,照著最靠近的乞丐猛刺過去,噗嗤……,並不削尖的鋼筋,在乞丐自身的沖勢下,直接穿透了乞丐的右邊胸腹處,不知道是刺穿了肝還是膽,直接就把乞丐撂倒了.

    劉燁的攻擊,讓另一名乞丐幾乎魂飛魄散,而張成也愣住了,特別是劉燁還冷靜的抽回鋼筋,隨著動作的回收,一股血柱嘩的一下,直沖著張成臉上來.

    張成個大,但膽子並不大,平時不過是拿腔作勢,現在活生生的一個人在他眼前死掉,還噴得他一臉的熱血,張成心頭的驚駭幾乎令他崩潰.腸胃里一陣翻騰,口頭間一陣收縮,哇的一下,張成沖著另一名乞丐噴出了汙穢的黏稠白漿.

    趁著另一名乞丐慌亂的擦拭著眼睛,劉燁冷冷的眼睛沒有一點猶豫,雙手一翻,將鋼筋壓在張成的背上,猛地向前一送,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乞丐的胸腔.

    喉頭里呼呼喝喝幾聲,乞丐還來不及大叫,就被胸口處的刺痛,刺激得昏死過去.劉燁得這一刺,並沒有刺中心髒,偏是偏了點,但在沒有醫護條件下,乞丐能活到十分鍾,就算他夠強了.

    楊威半眯著眼睛,這是他的習慣,劉燁表現出來的冷靜和冷血,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人,這倒讓他來了興趣,但劉燁不說,他也並不好追問.只是,這樣的人材必須要用在最合適的地方,比如讓劉燁做個特工,又或者在周健良手底下做個特種兵,起碼不會埋沒了他.

    "收拾一下,我們繼續趕路."楊威冷冷的點頭示意,平靜的聲音絲毫沒有恐懼的意思,好像這種場面,他是天天看到一樣.

    楊威贊賞劉燁的同時,劉燁也為楊威的沉著冷靜所傾慕,他知道,楊威不是簡單的人物,雖然沒有軍人的那種強烈的硬派氣質,但他身上流淌的熱血,足以讓人沸騰.這一刻,劉燁算是真的服了,拍拍張成的肩頭,半拽著張成追上楊威三人.

    地面沒有任何參照物,要不是陳偉領路,楊威還真搞不清楚,他家到底在哪個片,哪個點上.向東走出了大概五百米,然後折向東北,又走了兩百多米,才來到一片廢墟前,陳偉的眼睛突然一紅,哽咽著說道:"這里是我家,威子,你家在右邊十五米那片廢墟."

    看著殘破的家園,楊威終于承認了事實,盡管很難過,但在這一刻,他也徹底放開了.這世界成這個樣子,自己能活著是福氣,早點死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氣,即便家人都沒死,現在恐怕也在被人販賣的行列里,不知道有多悲慘.

    這一帶,能毀的全毀了,好在楊威家里是住的是小胡同,家里沒有小樓房,一堆瓦礫下,臉盆大的石塊都沒有,全都粉碎得風吹就要散,現在要收拾起來,遠比"廢土"那塊要方便得多.

    楊威依稀記得客廳的位置,當下走了過去,仔細的在地上翻撿起來,他並不是要尋找家人的遺骸,只希望找到一些可以回憶的東西,不過,他的心里也知道,這是個奢望,在那樣強烈的沖擊波下,在那樣的高溫里,還能存留下來的東西,就只有石塊和鋼筋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憐,楊威居然摸到了一塊像框的殘骸,上面的玻璃已經融化分解掉了,四周的框框其實業沒剩下多少,興許是剛要燒盡,整個屋子就塌了下來,正好把像框埋在地下,保護起來了.

    小心拍掉上頭的黑塵,楊威發現,留存在來的相片,竟然是七寸大的全家福,雖然殘缺了兩個角,相片也扭扭曲曲的,但人像還是能看見的.

    楊威仔細的擦拭著相片上的灰塵,盡可能的平整相片,稍稍展開之後,人像便清楚了許多.這是五年前照的相片,當時楊威剛弄了公司不久,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從相片還能看出當時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笑容顯得很囂張.

    在他身側站著的,是他的堂弟,也就是楊懷——楊威二叔的獨子.嚴格意義上說,楊懷是從小寄養在他家里的,和楊威兩人只相差了三歲半,兩人從小關系很好,常一起在半夜里摸出門,報複白天某老太太的嘮叨,不是把別人的花盆打爛,就是在別人家的門口放上點'土地雷’,然後在大清早的時候,偷偷躲到遠處牆角後,看著別人出門踩到狗屎是,那一臉氣憤並惡狠狠的罵大街,總是讓兩人跑得遠遠的笑個肚子痛.

    想到小時候的頑皮,楊威不由得嘴角上翹,會心的笑了起來.這樣的回憶,很多同齡的孩子都不會有,因為城市的建設逐漸大都市化,像這樣的低房小巷已經很少了,存留下來的,也只有某些著名學府後,什麼湖的旁邊,才會保留下民居的特色,住在筒子樓里的小屁孩們,根本體會不到巷子里的幸福童年,他們有的,只是無數的課程和一副眼鏡的陪伴.

    感歎一番後,楊威輕輕撫摸著相片上坐著的兩位老人,那是他的父母,和藹的面容,欣慰的笑容,在他們平常的臉上,看到的是幸福.可是,幸福總是短暫的,在所有人嘗到卻還來不及咀嚼的時候,它就匆匆飄散到遠處了,留給人的,只有無盡的哀傷和回味.

    惟一的留念,惟一的記憶,雖然並不完整,但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又再搜索了一番,確實沒能找到更多的東西,楊威無奈的站了起來,小心的講相片貼身收藏著.

    陳偉牽著,此時也走了過來,小心地問道:"威子,之後怎麼辦?"

    楊威扶著胸口的照片,良久才回答道:"回"廢土",只有那里才相對的安全,其他地方的勢力,根本不把人當人看.甚至還把人當狗,或者拿來喂狗."一想起在龍幫和蝶舞會的遭遇,楊威的眼神就變得冷血無情.

    聽到楊威的話,再偷看了楊威一眼,發現楊威的眼睛里充滿了憤恨,頓時一股深深地寒意從脊梁迅速升起,不禁打了個寒顫.

    陳偉心疼的攬住肩頭,小心的幫拉進領口,並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再說,威子說的"廢土"里,還沒有聽說不道德的事."

    楊威不由得苦笑,所謂道德,那是在五千年的傳統下形成的儒家標准,現在的社會,跟原始社會沒什麼兩樣,除了崇拜武力外,一切都講究實力,只有有實力的人,才可以在末世之後,一直延續下去.這就很有點戰國的意思,為了爭奪活下去的資源,每一個有實力的人,都在時刻准備著向別人開刀.

    "廢土"現在雖然立足于民生發展,但在武器的研發上,速度也相當驚人.在蒂諾和武滕野的加盟後,這樣的速度和質量,都比以前大跨度的提升了一個等級,威懾性的武器不斷被生產出來,而且效果還都不錯,加上現在所具有的機動能力,楊威足以打一場快速消耗戰.

    仰首看了看天,現在的天色漸晚,實在不宜于趕路.黑漆麻烏的一片,不小心掉到某處深洞就麻煩了.

    "我們先在這一帶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接著上路,最好再升一堆火,免得遭到流浪犬的攻擊."楊威說完,掃視四周一圈,說真的,這一片並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所以,在地面能夠凸起的地方倒是不多,相對來說,這里地勢很平,如果將來發展到這里,絕對省了不少功夫.

    劉燁看了眼四周,搶先說道:"我去找個地方落腳."

    張成把食物袋卸了下來,之前他的表現很窩囊,現在怎麼也得挽救一下,當下也不作聲,低頭尋找著可以燒的斷木.還好,這一帶都是平房宅院,木頭還不少,雖然燒成了木炭,但能夠拾來一大堆的話,足以保持到天亮了.

    劉燁最先回來,說是在左側找到一處牆角,用石塊壘壘,就能做個避風處,而且兩面臨牆,足可以起到防禦的作用.

    楊威順著劉燁的手指看去,發現所謂的牆角並不高,只有一米五六,剛夠人縮在里邊,但這種時候,能找到這樣的牆角已經很不錯了.劉燁已經把牆角外圍壘起了兩道牆,將牆角構成了一處地堡,還分出里外兩層,即便有什麼人來偷襲,也不至于毫無戒備.

    眾人搬到三十余米外,先升起火堆,然後圍坐著分食了一點食物,就著小半瓶水,這一餐就算對付過去了.

    吃完飯,陳偉和都有了倦意,這是他們核爆以後第一次上到地面來,身體還不太適應,營養不良也造成體質虛弱,所以,眾人也沒說什麼.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3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劉燁看了看四周,又再外頭找了兩根鋼筋,一支握在手里,一支擱在火堆旁,冷靜的說道:"我先守半夜,大成受半夜這樣,我們的體力還可以堅持兩天."

    楊威知道劉燁這是特意照顧他,感激的重著劉燁點點頭,說道:"好,就這樣安排吧,有事就叫我,盡量不要吵醒他倆."說著,嘴巴朝已經相擁睡著的陳偉一奴,挑了挑眉毛.

    劉燁和張成眼中盡是羨慕的神色,在這種末世,愛情還是很令人羨慕的,何況,這兩人從沒有因為末世而放棄,不管是對方還是生命,就這一點,兩人也能受到相應的尊重.

    躺在火堆邊休息了一會,楊威又加了兩塊木炭,保證牆角那的溫度足以抵擋寒夜的霜凍,然後,躡足走到外邊,挨著劉燁坐了下來.

    楊威隨意的說道:"看你的身手,很不錯啊."

    劉燁並不多話,但每一個字都很精辟,回答得也很干脆:"我是戶外生存的教練,現在這種場面,和平時訓練差不多."

    "難怪你的心這麼鎮定."楊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卻又疑惑地問道:"殺人不是訓練項目之一吧?"

    劉燁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偏過頭直視著楊威,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劉燁才低下頭說道:"我從小是個孤兒,朋友很少,是在山里長大的.整日和野獸蛇蠍為伍,所以,只要感到威脅,就不會管他是人還是虎,都會看作一樣的.但你們不一樣."說完,劉燁歉意地看著楊威,眼里流露出真誠.

    楊威知道,劉燁把他看做是朋友,否則也不會掏心窩的說這些事,像劉燁這樣有輕微自閉症的人,只有覺得你可信賴時,才會打開話匣子.

    "嗯,我知道,我們是朋友."楊威同樣誠摯的攀著劉燁的肩頭.

    熱情真誠的動作,令劉燁感到很激動,楊威只是初見的人,就能成為他的朋友,這事說來也沒人相信.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不能輕易信任任何人,但劉燁缺深信,楊威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楊威從劉燁的話里知道,劉燁其實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從小被狼養大,直到五歲時被政府發現,隨後由政府收養,並在三年後讓他恢複了人的習慣,之後便是普通的教育.但因為個案特殊,所以,劉燁並沒有得到別人的友情,只能孤單的一個人長大.

    十九歲那年,被一家專門組織城里人,進行戶外運動的公司搜羅去,隨後,經過了兩年的培訓後,成了專職的戶外生存教練,陳偉和張成就是那家公司的職員.不過,陳偉是負責文案企劃,與張成的關系不錯,而張成與劉燁的關系還算不錯,所以,這次的聚會,四人才聚到了一起.

    楊威發現,被狼養大的劉燁,對于危險的來臨,那種感應力一點也不比他差,心中對于劉燁更是滿意:"劉燁,你只要發揮出你的強項,在"廢土"一定會有受到別人尊敬的."

    劉燁愣了愣,憨憨的說道:"嗯,威哥,我會努力的,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簡單,可能是我在狼群里學會的本事吧,我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強弱."

    "要是你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好壞,那才夠厲害咧!"楊威暗自歎著,嘴上卻鼓勵道:"我並不是最強的,我只是協調各部分的工作,不像狼王那樣,靠自身的實力來坐穩位置.要記住,在"廢土",你不是只有一個人,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協作,沒有協作的社會是不能生存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好的,呵呵!"

    劉燁很少聽得進大道理,但楊威的話他願意聽.所以聽完後,劉燁用力的點點頭,一臉誠摯還真像山里娃.

    楊威依靠在土牆下,靜靜地看著天,如果這一路上沒有意外的話,最多三天就能回到基地了.可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基地里正為權利之爭,展開了明里暗地的較量.

    于永濤雖然是代區長,但除了軍隊之外,其它的行政工作還真是讓他頭疼,特別是食物的問題,盡管被林成毀掉的糧食只是一小部分,還沒影響到整個"廢土"的生計,但危機感很強的他,這段時間還是很焦慮.

    對于複興教這種盲目的邪教組織,他真的恨不得立馬做掉了,可是,這軍隊一開戰,勢必會影響到整個"廢土"的供應,上次派出搜索隊進入核爆中心,已經讓他的威信下降不少,要不是秦老爺子和包冠一直力挺他,加上另外兩個兄弟手里掌握的力量,令那些頗有心計的人並不敢明目張膽犯上,但誰知道這還能撐幾天.

    一入夜,于永濤便鑽到實驗室,悶不作聲地看著海參崴在忙活.好一會,海參崴發覺于永濤不太對勁,放下手里的活,重重地把于永濤拍得回過神來.

    "于永濤,怎麼愁眉苦臉的,難道是失戀了?"海參崴故意蹭著于永濤,把他身上那股油騷都傳給了于永濤.

    "去你的."于永濤發覺身上油膩膩的,沒好氣的退了海參崴一把,但依然苦著臉,喃喃地問道:"大球,你說威子到底是死是活啊,這麼些日子了,怎麼一點音訊都沒有?"

    海參崴臉色一沉,眼神也黯淡了下來,低聲勸道:"于永濤,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威子走之前把擔子交到你手里,你就得擔好了,別哪天威子回來,看到的只是一副爛攤子,到時看你咋辦."

    于永濤苦笑道:"大球,你他媽的也來挑挑看,這擔子不是咱這號人挑得動的,這威子把擔子撂下倒好了,也清閑享受完,該回來了吧."

    海參崴不滿的搓搓手,說道:"既然想于永濤,那就叫二傻把搜索隊再擴大點地方,興許在某地就能搜到躲藏著的威子了."

    這雖然是笑話,對于永濤多少也起到了一點安慰的作用,他也只是來找個安慰而已,右手自覺得摸起香煙來.

    "于永濤,你找死啊!"海參崴驚叫著猛拍于永濤的手,愣是把于永濤拍傻了.

    "靠.差點忘記了,我還以為是辦公室里."于永濤歉意的搓著手,忙不迭的賠著不是,但海參崴還是下了逐客令,不由分說的將他推出實驗室,然後重重的關上門.

    于永濤尷尬的摸著後腦勺,歎了口氣,又返回辦公室.剛坐下,秦老爺子和包法官就一前一後的登門了.乍看到兩位重量級人物造訪,于永濤的心里一陣發虛,硬著頭皮笑道:"兩位.都這麼晚了,有什麼重要的事?"

    秦老爺子毫不客氣的說道:"林區長,你得操心一下民政工作了,現在很多人都在埋怨你啊."

    包冠沒說話,他可是惜字如金,輕易不開口,一開口就讓人寒顫,但他的點頭附議,讓于永濤同樣感到事態的嚴重.

    于永濤無奈的聳聳肩,說道:"秦老爺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支持你的工作,讓我親自管,那不是添亂嘛?"

    包冠突然插嘴說道:"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代區長,不能讓副區長在這時候,把民心都搶去了,總不能到最後,你用暴政來管理"廢土"吧."

    原來,在這一段時間里,滿城對于工作特別熱忱,熱忱到讓人覺得異常,每天都在"廢土"里噓寒問暖的,讓不少人都產生了好感,雖然秦老爺子明知道他在趁機收買人心,但他所作的事,卻讓人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所以只能來敲敲于永濤這塊城磚了,雖然只要楊威歸來,滿城只有老老實實做他的副區長,但是萬一楊威回不來呢?必須要為最壞的情況早做打算.

    于永濤做事干脆利落,但那是他帶兵的態度,要真是讓他負責指導員或者政委的職務,還真摸不著邊.看到秦老爺子還操心這事,于永濤也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有些尷尬的說道:"那些事遲點再說吧,我想在楊威回來之前,盡快恢複實驗室,另外,盡快找回楊威才是正事."

    于永濤對于民心還是不著急的,只要手里控制著軍隊,實驗室控制著武器,加上警察部隊的支援,守住糧庫就足以讓所有人不敢亂動.誰都知道這點,也就是看在這點,才沒有人敢亂來.只要控制了資源,不怕沒人跟著,現在生活算是穩定了,誰也不會想去過苦日子,那種挨餓受凍的日子,讓所有人記憶異常深刻.

    想了一會,于永濤突然拍腦大叫道:"糟了,還有一個地方漏了."

    包冠和秦老爺子愣了愣,但隨即想到了,猛拍大腿齊聲叫道:"養殖場!"

    養殖場雖然剛建立沒多久,但也算是"廢土"的重點項目,要是連這都遭到破壞,那一切可就完了,民心必然潰散不說,更大的亂子還說不准會鬧成什麼樣,簡直就是內憂外患.

    "我讓史天明好好排查一下,把人員的素質都確定了,可別真的出了什麼亂子."秦老爺子心有余悸的撫著胸口,看來上次糧庫的事還沒放下,要是周大管家在,估計也一樣.

    包**官的臉也一陣發青,民生問題始終是基礎建設的重中之重,楊威在的時候,各部門都有他在協調著,一直保持著穩定.

    但楊威離開的這一段時間,連續出的這幾件事,才終于引起了幾位高層的主意,也正是這樣,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這幾人才發覺,偌大的"廢土",無數的瑣屑事物,他們也不能完全應付得來,什麼事都是到了臨了,才匆匆忙忙的去應對,實在太被動了.

    楊威在"廢土"的時候,雖然平時看起來很悠閑,作為最高領導人,還有時間去勾搭某位女性,但是楊威卻實實在在的起到了中樞運轉的作用,只有在楊威離開了,這些好處才算是被真真正正的發現.

    于永濤略微沉吟,說道:"這樣,我下一道命令,除了養殖場已有人員,誰也不許接近養殖場,違者可按律擊斃.同時,再派一個班的護衛隊員,在養殖場附近加強警戒,也可以保證不受外來勢力的沖擊."

    秦老爺子和包冠點點頭,同意了于永濤的方案,這一刻,必須保證了養殖場的安全,要是再有意外,現有的領導層,干脆引咎辭職算了.

    于永濤這邊還在為基地的事發愁,另一邊,楊威卻很無聊的站了起來,這段時間的經曆,讓他很不踏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確實在空氣里形成了壓迫力.

    "我出去走走!"楊威知道劉燁不擅言辭,所以搶先說了自己的想法.

    劉燁警惕的掃了眼四周,才鄭重的提醒道:"小心,有事就叫一聲,我立馬就到."

    "沒事,就是隨便走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冷靜想想事情."楊威緊了緊領口,邊說著邊往外走.

    其實,楊威是想到老宅再看看,不管怎麼說,老宅附近屬于眾大勢力交彙點,若不能將所有敵對勢力剿滅,那他還真沒機會再回來看看了.這一走,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牆角內的火光,隱隱約約的照映著地面,楊威從小就走的地方,現在也極為陌生.道路極不平整,兩側的房屋崩坍盡毀,根本沒有記憶的模樣.現在,楊威所能看到的,全是他腦子里的幻影,也是他記憶深處的反映.

    在腳下直直的路上,那可是孩子們最瘋的路段,書包一放,三兩個一邊,互相攻著對方的球門,好似超小型的世界杯,不管是誰輸誰贏,第二天的賽事繼續進行.

    再往前,可就是三姑六婆的領地,那是巷口,一棵榕樹下,時常聚著叨嘴.特別是夏日,根本不需要什麼風扇空調的,只管往樹蔭下一坐,不僅可以乘涼,還有無數的茶余飯後可以一笑.

    踏著回憶,踏著歡笑,楊威漸漸走到了老宅前,但他突然停住了.在斜右前方,也就是陳偉家的那個方向,楊威看到兩個人影在閃動,而且,那兩人似乎也看到了他,突然加快步子走了過來,還不時的揮舞著手示意.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地方,還能遇到兩個人沖你揮手,楊威再膽大,也不禁小心的警備起來,而且對方來得太快太突然,就在楊威走神回憶的短短幾分鍾里,就接近到十余米的范圍內,無論是誰都會嚇得緊張起來的.

    "哥們,你好啊!"看到楊威站著沒動,那兩個人影一佚靠近,當頭一個高個子便大聲的招呼起來,語調還拉高了極度,顯得既意外又興奮,一雙眼睛都快迷起來了,嘴巴咧得也很大.

    楊威半眯著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地看著兩條人影逼近,楊威出去混了幾年,還認識的朋友也沒幾個了,就算有,現在也都在身邊,這兩個可疑的人確實讓人不放心,但他又不能走,一旦往回走,就會讓別人發現牆角下的另外四人.楊威打定主意,要是對方還有潛伏的人,他一定會把這些人引開,至少不能讓陳偉出事,還有.

    兩條人影很快就來到楊威身邊,高個子朝著楊威身後看了看,眼睛里閃過一絲詭譎,但臉上保持著笑容自我介紹道:"我叫周福明,這是我的搭檔,叫閻良.我們以前是做旅館的,就在前邊不遠."

    楊威冷靜地看著高個子,對方這種熱情,與災後重逢的那種喜悅又不靠譜,三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很尷尬.

    但周福明依然很熱情的笑著,似乎在等待著楊威的回應,但他不知道,他的眼神中流露的一些東西,讓楊威始終不能釋懷,所以,楊威一直就保持著冷漠的表算整齊,一身皮服蠻高檔的.要是脫掉這身衣服,閻良活脫脫的像個殺豬佬.

    一個優雅的人和一個屠夫在一起,楊威確實想象不出這樣的組合,但他也很想知道,周福明背後到底有什麼在支持著,讓他擁有閻良這樣的手下,同時,還擁有充足的食物補給,這些東西,一般人即便擁有,也不會顯露出來,祖國不是有句古話叫'財不外露'嘛,不是說人太小心謹慎,而是世道就這樣,誰都會眼紅別人比自己擁有更多的東西.即便楊威自信自己還算是個好人,心里也不禁打起了小主意.

    周福明一直保持著笑容,還很漏*點的說道:"哥們,我看到這邊有火光,知道有人經過,所以就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沒想到,還真的遇到你們,大家都是華夏人種情況下,就應該團結一心,互相幫助,只要有信心,我們一定能渡過這場難關的."

    這一番話,要是出自滿城的嘴里倒也罷了,出自周福明的嘴里,怎麼就一個字——別扭.但楊威確實看不出,周福明和閻良兩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有人突然找到你,跟你說他是來幫助你的,正常人的反應,恐怕也應該是感激不盡吧.

    楊威即便不接受幫助,也不可能在繼續裝冷酷.不接受別人的幫助,本身就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為,要是還冷冷的表情,不管是誰,都會上前抽他兩嘴丫子.

    "謝謝."楊威擠出一點笑容,客氣的說道:"我們只是住一晚,隨便將就一下就行,明天天亮就到別處去了,大伙也都睡了,就不用吵醒他們了."

    好心被拒絕了,讓周福明錯愕的張著嘴巴,這恐怕是他第一次被拒絕,而且還是在這種特別需要幫助的情形下.

    周福明沒撒謊,他確實是開旅館的,而且,面向的大眾還都是底層的打工族,但他算不上是個好人,還可以說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混蛋,他以前所作所為,只能以四個字來形容——傷天害理.沒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也沒有人發覺他做的那些壞事,只有他身後的閻良知道,因為他們確實是同伙,而且還是屢屢得手的那種極成功的搭檔.

    閻良以前不是屠夫,他只是一個獸醫,一個專門給鄉村的牛馬看病的獸醫,他的手藝還算不錯,但在鄉村里,這樣的手藝也就只能混口飯吃,所以,閻良始終碌碌無為的在混日子,直到某天突然感悟到自己太窩囊了,就跑到了京城.

    在京城里,閻良倒是干過不少粗活,吃的苦也不少,掙的錢還是僅夠吃飯,闖蕩兩年多來,身上積攢下來的錢還不到三位數,越來越落魄的他,只好搬到了周福明的旅館旁,在一大片平房里租了個小間,勉強有了個落腳的地.

    閻良這樣的人,就連狗都會欺負,要不是他展現了鄉村里練就的本事,干脆的解決了那條仗勢欺人的惡犬,恐怕他早就去見閻王了.而那條惡犬的主人,正是周福明.

    周福明當時一直在旁邊關注著,但不是看著他的愛犬,而是看著閻良,閻良給他的感覺就是天生的屠夫,而且還是下手極其准確利索的那種,所以,周福明並沒有讓閻良賠錢,甚至,反過來賠了精神損失費給閻良.

    閻良這樣的粗人,是典型的祖國農民,純樸的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在周福明的一番籠絡下,便死心塌地的跟著周福明混日子了.

    時間一長,周福明便讓閻良接觸了他真正的生意——倒賣人體器官.周福明可是國際人體器官倒賣集團的人,在首都上京有他一人是代理,所以,周福明的手里時常會有一份長長的急需器官名單.

    以前,周福明只是負責收購,然後轉手賣給集團,賺些差價和代理費,但遇到閻良後,周福明開始籌備自己的采集點,其實並不遠,就在他的旅館下,拓建了兩層地下室,很堅固,隔音效果也很好.

    但周福明和閻良合作的盜取,卻不是像別人那樣,把人騙倒之後,只取器官不要命.他們是把一個人的所有可用器官,都活生生的切除下來,完全是要命的手法,而尸體的處理,就是閻良一手包辦的,就這樣把人憑空消失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總之這麼些年來,還沒有人發現過什麼不妥.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4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起初,閻良對這樣的事很震驚,但周福明的一番說詞下,加上厚厚的人民幣攻勢,讓閻良內心掙紮了良久,才哆嗦著手,完成了第一次,從那之後,閻良就像一個殺人機器,周福明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眼神里不再有猶豫,內心也不再掙紮,與周福明成了最有效率的搭檔.

    在核爆之前,周福明和閻良正在地下室處理一宗生意,正是因為這樣,兩人才活了下來.核戰之後的滄桑和破敗,似乎沒讓兩人有所收斂,反而讓他們的人性徹底沉淪,他們的笑容里,所含的意味總讓人覺得奸詐,好像在那張笑臉後邊,永遠藏著恐怖的陰謀.

    周福明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眼里露出一絲凶狠,但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周福明用他那雙細致的手,輕輕地搓了把臉,掩飾著他的失態,同時也緩和一下氣氛,故作平靜的說道:"今天還真冷啊!"

    楊威有些陰沉的笑了笑,這鬼天氣已經夠給面子了,自從陽光透射進來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好.周福明的話,只能讓楊威感到對方的心虛,那是無病呻吟的深沉.但楊威並沒有揭穿,在他看來,周福明這種奸商本來就是這樣的行為舉止,如果面對他們的是張成或者陳偉,恐怕已經被說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哥們,怎麼稱呼啊?咱們坐下來慢慢聊吧,反正天色還早."周福明並沒有因為楊威的冷淡而放棄,依然熱情的客套著,仿佛一百年沒遇到可以說話的人一樣,總有很多說不完的話想要發泄出來,這也許就是他的職業習慣吧,做旅館的人,每天面對的都是來自祖國各地,那些底層的擁有各種經曆的小人物,他們的身上總有很特殊的故事,一旦接觸久了,好像就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故事會.

    聽到這邊有聲音,劉燁已經探出了頭,警惕地看著這邊,但他一直沒有出聲,因為他還沒有聽到楊威說過幾句話,敏銳的感覺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這一帶一直是荒廢的,從地面的塵土來看,在他們來之前,並沒有留下別人的足跡,但他們剛到不久,就遇到了兩個人,這種事情可不能說是巧合,即便套上詭異也是可以的.

    想到一些山里的傳說,加上現在黑漆麻烏的寒夜,即便身後有火堆在溫暖著,劉燁依然感覺背脊涼嗖嗖的.又再看了一小會,劉燁覺得應該過去看看,雖然楊威一直沒怎麼說話,也沒有招呼任何人幫忙,但劉燁還是替他擔心.

    矮著身子,劉燁小心的倒退著,緊貼著壘起的石牆進入內堡,手里拽著鋼筋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看得見的敵人好對付,看不見的危險可就不是那麼輕松了.

    輕輕搖醒張成,劉燁邊急忙揮手示意張成不要說話,邊壓低著聲音湊近說道:"外頭來了兩人,看不到是什麼人,威哥的表現有點奇怪,不僅沒有遇到幸存者的激動,還異常冷靜,我想,可能是威哥遇到麻煩了."

    張成還在迷糊著,劉燁的話並沒有讓他驚醒,他是個粗線條的人,特別是在核戰之後的末世,那種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已經抹掉了其它的思想,只要有得吃不受凍,他還真的不在乎到哪混去.

    何況,他們四人從來沒有遭遇到"廢土"之前,大剛建立的黑勢力奴役制,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到了販賣人口和販賣牲口一樣,吃人肉跟吃豬肉一樣,沒有實力的人過得跟流浪狗一樣,那種悲慘的生活際遇要是重現,也許會改變張成一生.

    劉燁暗歎著氣,張成一直都是這樣不警醒,沒有特殊經曆的張成和陳偉他們,根本不能從末世里發現平靜下的暗流危機.

    隨手抓起火堆邊的鋼筋,劉燁硬塞到張成手里,低聲叮囑道:"你看著這里,我去威哥那邊看看."看到張成睡眼惺忪的搖擺著,劉燁只能歎氣搖頭,再把陳偉和叫醒,叮囑兩人不要出聲,並且小心警戒四周,一旦有人闖入,可以撩撥火堆進行反擊.

    布置好一切後,劉燁才小心的摸到外面那道矮牆下,小心的探出頭,藉著微弱的光線,再次觀察著三人的動態.看樣子,楊威並沒有打算把那兩人引過來.

    劉燁對于楊威的冷靜和決斷大為佩服,只有大智大勇的人,才會把危險承擔下來,而不將之引到同伴身邊.劉燁雖然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他從小在狼堆里長大的性格,卻是相當直的,只要與他脾氣相投的,即便是死理,他也照樣認了,還會一同堅持.

    閻良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楊威身上,他不是搞商會的人,不懂得與別人如何交流,所以,他的眼睛時不時的會瞟向矮牆那邊,在微紅的火光下,他發現了一些動靜,便悄悄地在周福明身後捅了下腰腎處.

    周福明不動聲色的瞟了眼前方,雙手裝作很冷的樣子,做作的在搓*揉著,但嘴里並不說出來,臉上依然帶著笑容扯東道西的,一直和楊威侃著大山,仿佛兩人很熟識一樣,讓人不禁想起倒履相迎的故事.

    楊威心中冷笑著,現在的他,可不是臉嫩的愣頭青,商海里的搏殺,末世里的拼斗,早就讓人養成了對任何事,都能泰然處之的淡漠表情,讓人覺得他總是很深沉的樣子,似乎掌握著全局的主動,這樣的沉穩,只會令有心人心有忌憚,無心的人卻不會覺得怎樣.從周福明和閻良的表現來看,可不像是無心的人.

    楊威時不時的裝作很有興趣的在聽,好讓周福明滔滔不絕說下去,人就是這樣,說得越多,錯得越多,為了讓對方接受自己,勢必要搜腸刮肚的找出很多話題來說,這也可以說是健談者,為了試探出對方興趣而下意識的行為,偶爾,話題里便會涉及到某些很重要的信息,楊威等的就是這些信息,但到目前為止,除了周福明是個小店老板之外.楊威並沒有獲得更進一步的信息,只是,從周福明和閻良的小動作來看,這兩人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小商人.

    劉燁小心的爬過矮牆,迅速鑽到對面的瓦礫里,藉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的向周福明兩人身後摸去,順便,他還想探察一下,除了周福明和閻良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其他人埋伏在周圍.

    和狼群一起的生活,似乎讓他的骨子里都帶有狼的血性,也可以說,那是一種野獸的特性.在夜里,劉燁可以看到的視距遠比其他人要遠,弓著的腰身,抬起頭直視前方的姿勢,與狼有幾分相似,若是不注意看,還真以為他就是一匹藏在暗夜里的野狼.

    在瓦礫中的爬行,少不了弄出點聲音動靜,但劉燁在行進中,卻格外的小心,手掌和腳的每一次觸地,都是那麼柔軟,手掌並不是整個的按下,而是手指逐個逐個的往下壓,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的按實了,掌心卻是弓著一直維持空心,這樣可以減少觸地的面積,還可以吸音,令他的動作完全在寂靜中進行.

    劉燁把鋼筋插在褲頭上,靠著背部肌肉的拱衛,穩穩的托在背上,只要不做出翻滾的動作,以他那狼一般的動作,根本不會掉落下來.

    夜,本來沒有風,但突然的,楊威和周福明三人,都感覺到一股說不清的冷風吹襲而來,沙沙的風聲在曠野里並沒有傳開,只是在三人周圍來回激蕩著,仿佛地面有無數的蟲蟻在樹葉之間爬行.一時間,三人時而覺得冷嗖嗖的,時而又像身上爬滿了蟲蟻,盡管不要命,但那種麻癢陰冷的感覺,確實讓人極不舒服.

    楊威感到了寒意,即便那股冷風濕來自他的背後,但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連表情都沒變,而是似有似無的注視著周福明和閻良的眼睛.不是他的眼力特別好,可以從對方的眼睛看清身後的動靜,而是他可以捕捉到對方眼睛里回饋的一切信息,一旦有危險,眼睛總是第一個反饋人的心理,楊威只要留意這一點就行了.

    從周福明和閻良的眼里,楊威只是看到了幾分詫異,並沒有流露出驚恐的神情,也就是說,兩人雖然感到異樣,但並沒有發現什麼實質的東西.

    沒能從對方眼里發現更多的東西,楊威只好作罷,這兩人雖然不見得真的很高興看到生人,但也不至于會干什麼壞事,畢竟,這一帶真的荒廢很久了,這個勢力間的緩沖帶暫時還沒有引起什麼注意力,要想表現什麼,也沒多大意思.

    不過,楊威對于危險的感覺還是有著十足把握的,不管是不是針對他,危險就是危險,劉燁用了二十多分鍾爬近三人,但楊威只用了一分鍾就發現了劉燁.也許是較為熟識的原因,楊威確認是劉燁,為了不讓劉燁誤會,楊威突然朗聲說道:"周老板,天氣越來越冷,看你的身體似乎不太好,還是到我的落腳地坐坐,那里畢竟暖和點."

    周福明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像他這種類型的人,就越喜歡往人群里鑽,那樣的話,才可以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所以,楊威的話音剛落,周福明便笑著不迭的點頭應道:"好的,好的,這天確實冷得不像話,呵呵,能有一堆火烤烤很不錯."

    話說得很虛,但已經不需要去關注了,楊威知道身側的殘垣斷壁下,那只警戒的野狼正等著發起攻擊,現在不把人帶走,劉燁那有點自閉的性格,肯定要鬧誤會了.

    果然,楊威這句話說完,不僅是周福明和閻良松了口氣,就連潛伏的劉燁也沉寂下來,突兀旋起的冷風,又再突兀的吹走,一時緊張的氣氛,在無形間緩和了許多.

    楊威讓出身側的路,伸手指引著周福明和閻良兩人,身後的右手卻悄悄地擺動著示意,現在他的背影,正對著劉燁,相信劉燁也看得懂什麼意思.

    短短幾十米路程,周福明和閻良走得很小心,雙眼警惕的四處搜索著,在之前的那股莫名冷風里,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感覺到了什麼,現在要找到危險存在的原因,對于兩人的安危確實很重要.

    畢竟,這里是楊威的地盤,雖然兩人看出楊威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家伙,但貿然闖入別人的勢力范圍,謹慎總是難免的.這是人在進入陌生環境的缺乏安全感造成的,其實也是人的一種本能.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做到坦然,除非他之前已經有了了解並且心里有了准備.

    楊威向劉燁示意完之後,很大方地走到周福明前面,淡淡的說道:"大家都是幸存下來的,物質的匱乏讓人連生存的信心都漸漸喪失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走出來的,所以比較怕生."

    周福明諒解的點點頭,安慰道:"是啊,我們兩人在這一帶也都不太敢亂走,生怕遇到些什麼事情,要不是看到火光,這一夜,恐怕也就錯過了.所以說,咱們這是有緣,呵呵,有緣啊."

    三人邊說邊走,腳下踩到的碎石嚓嚓的響,在夜里顯得特別刺耳,讓人的神經也不由得緊繃起來.張成本來還松懈的身體,突然像受到驚嚇的貓一樣,突然弓了起來,緊張的傾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手里緊緊握住鋼筋.在這種驚悚的氣氛下,惟有武器才能讓人感到一絲安全的感覺.

    張成沒能聽清外頭的說話聲,但從徑直走來的腳步聲,也能判斷出有三個人,這是精神緊張所致,令五感在短暫的時間里,達到超越的地步,會令人異常敏感,當然,這有好處也有壞處,當你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這種敏感只會讓人更加緊張,心跳加速的搏動,會逐漸掩蔽真實的環境反饋,從而造成一種錯覺,在混亂的狀態下,令腦部大量充血,而危及到生命.古人常說:人嚇人,嚇死人,便是指的這個.

    陳偉也很緊張,但為了讓安心,他並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想起劉燁出去前交待的事,陳偉從身邊的尋了根長點的焦木,小心的塞到火堆里,抖動了幾下,把火堆上的那些明亮木炭壓在焦木上.

    准備好之後,陳偉才長籲一口氣,低聲在耳邊說道:"別怕,劉燁和威子在外面,咱們都沒聽到爭吵和打斗聲,說明沒遇到什麼危險,回來的人並不多,也許是遇到了流浪者,威子好心收留後,三人一起回來的."

    驚懼的眼睛死盯著外頭,但她並沒有說話,核戰之後的末世,恐怖的回憶和艱苦的生活,已經將她折磨得失去了勇氣,要不是陳偉一直鼓勵著她,恐怕她已經撐不下去了,但同時,似乎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能簡單的用一些單字來表達意思.

    陳偉看著的反應,只能暗地里歎氣,現在的表現,已經讓人很滿意了,要是以前,說不定激動得成什麼樣子了,但現在,只是把內心的恐懼壓制著,並沒有完全釋放出來.

    輕輕將一個吻,及時地印在額頭上,陳偉微笑著,兩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要會心的一笑,就能起到語言達不到的效果,陳偉是不得不笑,一個微笑,就可以給女友安心定神的效果,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用.

    知道陳偉也很緊張,所有的動作都是在微顫中完成的,但她還算一個堅強的女孩子,至少在關鍵時刻不會給別人添亂,所以,她也回了一個鼓勵的笑容,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塊碎石,就這樣與陳偉相互依偎著警戒.

    楊威並不知道火堆旁的人都醒了,但想到劉燁既然已經出來了,肯定會叫醒張成補位警戒,想起張成那過激的行為,楊威不得不小心的提前出聲示意:"周老板,兩位看到的火光,只有我們這一處嗎?"

    周福明愣了愣,沒想到楊威突然這樣問,這分明是在試探,但他並不放在心上,這世道誰不小心警備著,只要一個松懈,立馬成為別人的奴隸,甚至嘴邊的肥肉.

    "是啊,這一片就我哪還算比較高,從廢墟頂上看下來,確實只有這一處火光."周福明僵持著笑容,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楊威.當然,也讓張成等人聽到了消息,只是周福明的笑容配上現在這種環境,怎麼也無法給人好感.

    "這一帶的幸存者."張成小聲的向陳偉解釋,抓著鋼筋的雙手也松開了,只是虛握著.只要聽到楊威的聲音,陳偉也相信不會有什麼危險,也把手里的焦木順勢送到火堆里,讓火堆更旺了些.然後招呼著張成挨過來,三人擠到牆邊,既騰出了一點位置,又保證了力量不被分散.

    張成沒有坐下來,撐著鋼筋站在陳偉身邊,眼光越過了矮牆,直接看向漸漸清晰的影子.當前的,確實施楊威,身後兩人,除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外,最後那個稍矮的男子令張成很不舒服,特別是那雙眼睛,似乎可以把人剝了皮一樣的犀利,而且絕對冷酷無情,仿佛整個人就是一件武器.

    不過,張成略略一想,倒也並不奇怪了,一般來說,有錢人總是喜歡找這樣的人做打手保鏢,也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讓有錢人感覺到一種優越感,別人的武器都是握在手里才可以壯膽,但有錢人的武器卻是口頭就能控制,還不用自己親自犯險.

    楊威指著牆角壘成的地堡,大聲說道:"兩位先進去烤烤火,暖和一下身體,我把在外邊警衛的兄弟叫回來."

    楊威並沒有說出外邊警戒的有多少人,也沒說在什麼地方,這就是敲山震虎的計謀,縱使周福明和閻良有什麼陰謀,也會有所顧忌的.

    周福明聽到還有人,知道楊威已經放松了警戒,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笑意,看到的人一定會感到心寒,但誰都沒能看到,那只是一閃而過的神情,等楊威把目光轉會周福明身上時,周福明依然保持著優雅的笑容,仿佛天生就是這麼一副臉一樣,沒有絲毫的不舒服,也沒覺得有什麼做作的地方.

    "好的,這麼冷的天氣,應該把哥們都叫回來,大家圍坐著在一起,好好嘮嗑嘮嗑."周福明搶上前,超過了楊威之後,徑直走向地堡,一點也不顯得生分.

    楊威看著兩人走向地堡,但並沒有真的走開,而是轉身沖著身後緊緊跟隨的劉燁招招手,直到劉燁出現在視線里,才跟在閻良身後,緩步走近地堡里.

    此時,周福明已經熱情的做完了自我介紹,像他這樣的人,不說話肯定會憋死,真不知道他和閻良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怎麼過來的.

    張成和陳偉客氣的招呼周福明兩人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周福明攀談起來,直到楊威和劉燁進來,所有人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劉燁和閻良似乎是同一種人,所以兩人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帶給其他人的就是一種冰冷卻又激烈的沖擊,兩人之間仿佛有世仇一般,雖然表面冷靜,但眼神里,怕是激戰了幾個回合了.正因為這樣,搞得七人的氣氛一時很僵,就連嗤嗤作響的火堆也融化不了.

    楊威理解劉燁的行為,他第一眼看到閻良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警惕,只是沒有表現得這麼激烈而已,閻良給人的印象不在于他的外表,而是他眼睛里所帶來的東西,那種內心黑暗的東西,讓人不禁的想要去反抗,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那就是反抗,因為這些人的心,相比來太弱小了.只有少部分人開可以與之對抗,就像楊威和劉燁這樣的人.

    感受到劉燁的敵意後,閻良扁了扁嘴,淡淡地看著火堆,根本不理會劉燁的挑釁,好像劉燁只是空氣一樣,除了楊威之外,閻良確實不怎麼在意其他幾人.因為楊威殺過人,而且還不是少數,在大部分情況下,楊威殺人干脆得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這樣的人會讓人從他身上感受到某些東西,某些觸動內心底線的東西,叫人不得不去回避.

    劉燁雖然也殺過人,而且決不手軟,但他只是為了保護某些重要的東西和人才殺人,並不像楊威那樣,為了信念,為了理想而去殺人,所以,劉燁殺人的感覺並不自然,遠沒有楊威那樣從容得令人吃驚.

    這種感覺,只有閻良這樣的人才能體會,才能了解並做出相應的反應,所以,有楊威在旁邊時,閻良顯得很收斂.

    楊威輕輕拍了拍劉燁的肩頭,示意劉燁放松些,兩人一左一右的靠著'門口’坐下來,看似無意,但卻是有意的孤立了周福明和閻良.兩人並沒有惡意,但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的末世里,誰都得為生存小心翼翼.

    這樣的事,楊威和劉燁並沒有用眼神交流過,但卻很默契的完成了,這讓楊威感到很欣慰,只有時刻警戒著身邊的人,才可以成為周健良所需要的那類特殊人材,這簡直是天賜的,楊威在心底曄威自己的幸運感到高興.

    周福明似乎並不在意門口的兩個門神,他既然趕來,就已經把危險料到了,但他也看得出,楊威不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所以,周福明很坦然的繼續他的話題,將整個氣氛重新調動起來了.

    楊威在周福明說話的間隙,插嘴介紹道:"這位周大老板,可是開了家旅館,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可比咱幾個出息多了."

    陳偉也記得周福明介紹時說過,所以好奇地問道:"周老板在哪開的旅館?"

    周福明一說起自己的旅館,頓時容光煥發,好像在說他的光輝事跡一樣,比手劃腳地指著身後黑夜里,說道:"不遠,就在前邊,以前的巷口左側,叫福臨旅館,其實只是個小生意,算不得什麼大老板."

    聽到福臨旅館四個字,陳偉的臉色不禁變了變,但很快便恢複了,不置可否得點點頭,看了眼楊威,卻沒說什麼.

    說起福臨旅館,住在這一帶的人沒人不知道,那是專門吸干打工族的螞蟥,曾經多次被共商部門責令整頓過,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越辦越火,不過這種暗箱的原因,現在再去追究已經沒有意義了.陳偉只是記得,曾經聽人說,福臨旅館可是個不祥之地,可是卻沒說清楚這是為什麼,反正住在這一帶的人,對于這家旅館都是避而遠之.

    陳偉也只是聽人說,旅館的老板姓周,但他既沒見過,也沒興趣打聽,誰知道,竟然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與這位被傳言籠罩的周大老板見了面,還坐在一起烤火聊天,這一切,恐怕就是天意吧.

    楊威留意到陳偉的異常,但生人在場,楊威並不好問出口,但也能感受到陳偉厭惡對方的情緒,心中更是有了想法,索性不再說話,任由周福明自個在那發表演說.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4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周福明的話里,所有人都只能聽到各處的趣聞,但那些已經過去了,只能當作回憶,連茶余飯後的談資都不算,而且在大難之後,處處透著陰涼與恐懼,這些趣聞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諷刺,讓人難以提起興致來,挺了不多會,張成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哈欠,才讓周福明尷尬的收斂了些.

    沉默中,周福明掃視了一圈,並沒發現楊威他們帶有什麼包裹,連換洗的衣物都沒幾件,五個人除了一個背囊外,可以說是一貧如洗.

    完全掌握了楊威等人的弱勢,周福明眼里流露出了勢在必得的得意,說話的音調突然提高,拋出了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誘餌:"各位,夜深了,雖然前面有火堆,也扛不住餓肚子帶來的沖擊,餓著肚子可是睡不著覺的,但這也是因為小弟的打擾,才讓大家從勉強的睡夢里醒來,這樣好了,我請諸位到我的儲存庫休息並吃點東西,多就沒有,但一餐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

    楊威尚未表示什麼,張成已經表示出極其炙熱的眼光,對于食物的需求,沒有人比他更強烈,能夠保存大伙的食物,卻堅持著沒有辜負信任,本身就得有極強的自制力,但這種自制力往往是一種極重的負擔,如果在適當的時候得到緩解的話,那就一切都好,但一直被壓抑著的話,一旦受到外來的誘惑,那就會像火山一樣的爆發出強烈的**.

    周福明挑起的,正是張成無法克制的**,長期的食不果腹,已經讓他顧不得陌生,顧不得顧忌,甚至是自己的安危也顧不上,沒有吃的,誰還顧忌這些,生存的的一定義,就是食物.他的個頭大,需要的食物多,但消耗的遠遠大于吸收的,兩年的地下生活,讓一個一米八七的大漢,一個曾經體重一百一十二公斤的大漢,現在已經瘦得只剩下個架子了.

    周福明說話的眼神,可就是瞧著張成在閃爍的,只要撩起了張成的**,相信剩下的幾人不會任由張成一人走開的.而張成看著周福明頗含意味的眼神,卻無法克制**,理智壓不住**的時候,那時可就什麼都不顧,什麼勸也不聽的.

    楊威盯著張成的眼睛,知道張成已經被說動了,想要勸是不太可能的,反正,他也打算去看看周福明的窩,說不定會發現些什麼資源,那時還可以借機做點交易.

    "好,那就多謝周老板了,今天只吃了點過期面包,確實是餓了,呵呵……"楊威索性也不掩飾,撫著肚皮直笑,說不餓那可是騙人,每人就那麼四指寬一指厚的面,能吃飽那才是怪事.

    張成聽到楊威也贊成,笑容立即堆在臉上,燦爛得好像一朵花,特別是他的眼睛里表達的,更是樂到了心底去了.

    陳偉知道楊威的性子,這樣說必然有他的原因,所以只是淡淡的點點頭附和,並沒有說什麼.事實上他說什麼也沒用,一直偷偷在響的肚子不答應啊,而且也需要補充營養,女人每個月都來一次月經,食物充足的時候還好,食物不充足的時候,整個人立時就垮下來了,陳偉看在眼里,卻一直無能為力,心痛得不得了,現在好歹有個機會補補,他也沒法反對.

    劉燁依然不動聲色的盯著閻良,仿佛別人都不存在,在他眼里只有閻良一樣,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野獸特性.但任誰被這樣盯著,總會心頭發毛的,閻良也一樣.

    沒等周福明站起來,閻良騰的一下,猛然站了起來,臉上雖然還是冰冷無表情,但眼睛里已經流露出慍怒,氣氛一時間又再緊張起來,弄得周福明趕緊拉了把閻良的衣角,閻良才像一只被訓斥的狗一樣,漸漸收攏了全身豎起的毛.

    劉燁的眼里沒有露出得意的欣喜,反而越加的凶狠,而且還同時針對上了周福明,簡直就?燁一口氣說了這些話,後面就不用再說了,誰都知道結果,說出來只會讓其他人產生恐懼.

    楊威的心里咯噔一下,確實,周福明坐定之後,一直在侃侃而談,雖然他沒去注意周福明到底說了什麼,但注意力的確是放在周福明的身上,對于地堡外的情況,根本沒去注意.劉燁這一提醒,楊威的臉色突變,饒是他見多識廣,應變能力極強,也被感覺到的危險嚇出一身冷汗.

    四周的黑幕里,雖然沒有一點額外的聲響發出來,但楊威像一個獵人一樣,很清楚的分辨出了猛獸圍攏的那種氣氛.

    楊威的眼神也變得凶狠犀利起來,臉色冰冷地看著周福明,他正為自己的大意感到後悔,但在同時,也被自己受騙而感到憤怒,這時,他體會到了劉燁的心情.

    張成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手里的鋼筋迅速的刺向周福明,但他並沒有魯莽,周福明的一身打扮和派頭,分明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所以,張成只是要制住周福明就行了.

    外面的人似乎受到克制,並沒有太過接近,也許是在探察情況,看來外面的人里,也有一個很冷靜的領頭.但在楊威看來,那不過是看到周福明受制,閻良和劉燁在暗拼,所以他們在等待一個機會.

    周福明的臉色變得慘白,他根本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當然,他也沒發覺外邊已經攏上了潛伏者,所以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詫異,一張嘴巴張開著,卻說不出什麼來,一副茫然不知所以的表情,好像這一切的突變他並不清楚一樣.

    這一切轉變得太突然,周福明本以為控制了場面的主動,沒想到竟然被莫名其妙的話給扭轉了,憑他和閻良兩人,要想安穩走出地堡,恐怕已經不行了,他和閻良兩人,能夠有能力一拼的只有閻良,他那張嘴巴,在別人真要刺殺時,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張成呲牙裂目的瞪著周福明,本來他還在為填飽肚子而興奮,但一分鍾不到的時間里,就發覺了這是個騙局,而且生死難卜,他真的很想把鋼筋刺下去,激動的情緒,讓他的雙手劇烈的抖動著,額頭也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張成和劉燁不約而同的瞟了眼楊威,兩人在此時急需一個領導者指示,很明顯,只有楊威才適合,陳偉摟著瑟瑟發抖著,不看還好,一看就令人氣得肺炸,這兩人根本就是浪費食物的種.

    楊威好不容易壓制住憤怒的情緒,冷著臉低聲說道:"全都坐下來.劉燁,把鋼筋移開."他很聰明的把劣勢反轉,劉燁和閻良的比試結果很明顯,與其說劉燁制住了閻良,倒不如說閻良制住了劉燁.所以,劉燁反而成了他們這邊的劣勢,只有引導著閻良放棄制控,楊威才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局面.

    劉燁倒是很想把鋼筋抽走,但他的體力消耗太大,根本沒辦法按照楊威所說的去做,只能憤憤地瞪著閻良,眼神依然凶狠,卻難掩臉上尷尬的表情.

    閻良冷冷的回敬了一眼後,低頭看向周福明,只見周福明詫異驚恐過後,依然很鎮定,沖著閻良微微一點頭,首先把沖突緩和,這樣才能重新營造一個談話的氛圍.

    閻良很聽話的放開手,然後默默坐了下來,眼睛茫然無神地看著火堆,仿佛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

    楊威不由暗自點了點頭,周福明的膽識確實讓他感到敬佩,而且,周福明對于局面的掌控能力也不弱,懂得如何讓局面轉向一個平衡點.

    "說吧,你們想怎樣?"楊威盡量壓低聲音,只有火堆邊的人可以聽到,外面是很難聽得清楚的.

    周福明苦笑著搖搖頭,無奈的說道:"現在我怎麼解釋,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所以說什麼都不重要,其實,我都不知道要對你們怎樣,咱們聚在一起就是有緣,我和閻良不過是真心的邀請你們去旅館休息,至于什麼埋伏的,我可不清楚."

    楊威也不相信周福明會冒險,像周福明這樣的人,應該和龍少一樣,先把敵人的銳氣磨掉,然後把敵人的雙翼折掉,只有毫無反擊的能力,才會讓你靠近.楊威仔細回想剛才的事情,也覺得有很多地方有疑問.

    首先,周福明真的要想做什麼,根本沒必要現身,直接率人攻擊就成,當時的情形,楊威五人已經被分開了,隨便控制住哪一部分,都能讓其他人有所顧忌,根本用不著現在這樣深入虎穴似的大費周章.

    其次,這一帶確實沒有雜亂的足跡,甚至在他們來之前,連一行足印都沒有,可以說,這一帶確實荒涼了,周福明如果真的擁有這麼多人手,絕對不會困守在一個小窩里不出來,在附近拓展性的搜索肯定是必要的.

    考慮了以上兩點,楊威已經確認,周福明和外面的人並不是一伙的,而外面的人來意似乎很明顯,那股殺意說明和地堡里的某一方有仇.

    楊威沖著張成揮揮手,示意拿開鋼筋後,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仇家?"

    周福明愕然地看著楊威,不明白楊威為什麼要這麼問,但沉吟一會後,他聳肩笑道:"我們即便有仇家,那也是在核戰之前的事了,最近這兩年,我們很少離開地窖,也沒和別人接觸,哪來的仇家啊."

    周福明的臉上表情很自然,不像是撒謊,而閻良的表情和眼睛根本沒變化,說明周福明說的是真話,楊威略略思考,頓時臉色慘變,看著劉燁吞吞吐吐的苦笑道:"恐怕,呵呵,恐怕和咱們有關."

    劉燁的神色一凜,突然醒悟到什麼,咬牙切齒的說道:"管不了那麼多,既然他們趕來找我們,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人,只能拼了."

    楊威點點頭,贊許的說道:"沒錯,不拼就只能死,能夠多活一天,我也絕對不會放棄."隨即,轉頭對周福明說道:"現在不管是找誰的,反正來者不善,如果我們不能團結合作,就只能抱著一起死了."

    周福明聳聳肩,坦然的說道:"我承認你說的沒錯,雖然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們既然在一條船上,就應該齊心協力."拍了拍閻良的肩頭,周福明大方的說道:"閻良雖然不愛說話,但他的身手你們可以放心,我對于戰斗這種事缺乏能力,有什麼安排,我們都聽你的."

    楊威並不推辭,越是關鍵時候,他就越是果斷,敢擔當正是他的特點.冷靜的分析了一下雙方的優劣,楊威沉著的吩咐道:"把火堆向外拋擲開,在外圍布置一條緩沖帶."

    矮牆是埋在廢墟瓦礫中,後頭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只有對方強沖這兩處,就可以憑高進入地堡內,所以,楊威安排了閻良和張成墊高石塊,據守在兩面矮牆後.

    沒有了火堆,地堡里的安排便不會泄露出去,而在外圍幾米處的緩沖帶上,忽明忽暗的火星還能把對方的行動照映出來,想要突然發動偷襲,那也是不可能的.

    楊威和劉燁靠在壘牆下,楊威還能沒確定出對方的人數,急需劉燁這樣的人探察一番,現在,劉燁可是所有人的尖兵.

    "能不能辨出對方的人數?還有位置?"楊威滿含期待的眼神相當炙熱,在黑暗里閃爍著.

    劉燁咧了咧嘴:"大致的還可以,只要離得不算太遠就成."說完,劉燁一矮身,幾乎是貼著地面匍匐,但又撅著屁股,用一種很難看,但卻很詭異的姿勢向外爬去.從背影上看.讓人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只狩獵的動物.

    楊威估得不錯,突然圍過來的不是什麼勢力的人,而是死去兩名乞丐的兄弟.恐怕很多人並不知道,大多數乞丐白天是獨自行動,但到了晚上,卻又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這就是自發形成的丐幫規矩.

    丐幫並不是什麼幫派,只是為了保證窩覺得地方不被別的乞丐騷擾,而自發形成的一伙,多的有十幾人,少的也有五六人.他們也有各自的活動范圍,權且當做是各自的勢力范圍,如果是獨自一人的乞丐要加入某一伙,那是可以被接受的,但一伙並入另一伙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畢竟,兩個舊勢力之間,總得為新勢力的領頭人爭個不休吧.

    被劉燁擊殺的兩名乞丐就是屬于這一帶的丐幫,盡管已經沒幾個活人了,但這個丐幫還是頑強的存在著,人數雖然比核戰前少了一半,但也有九人,被劉燁一下子干掉兩人,頓時讓這個丐幫的首領——七叔感到了強烈的危險,所以帶領剩下的六人,沿著可尋找的足跡,一路追尋到這里.

    但乞丐畢竟是乞丐,即便形成一伙,戰斗力還是低下的,所以,七叔並沒有立即發動進攻,而是伺服在四周,等待著機會.

    其實他們大可不必摻和進來,這末世死兩個人沒啥奇怪的,所以其他五名乞丐都很困惑,真正想要複仇的一個都沒有,但他們已經習慣了服從七叔的命令,所以並沒有反駁.

    七叔不是個普通的乞丐頭子,在他成為乞丐之前,還是有過一段風光的日子,那已經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的成年往事了.

    當時七叔還沒被人稱做七叔,而是被人稱做七哥,他是十家莊城郊的一個黑社會老大,那時候正是改革開放新一潮初期,十家莊作為和北的首府,自然在潮頭浪尖,雖然比不上京城和天津天金借著地利之勢,各項建設還是很猛的.

    在這種時候,有勢力有實力的人蹭蹭的冒出來,七哥雖然靠的拳頭打天下,但經濟頭腦不強,所以短短兩年間,就被對手逼得相當狼狽,手下也因為金錢的原因或散掉或轉投,七哥差不多就剩下光杆司令一個了.

    為了面子,七哥貿然向對方偷襲,憑他和兩個忠心的手下,愣是把人給做掉了,當然,他的手下死光了,他也被黑白兩道通緝.對于江湖路,七哥還是很熟絡的,愣是往最危險的京城里逃往,還不是坐車,而是走路.

    七叔一路風塵仆仆走到首都上京候,和一個乞丐也沒有分別了,索性,他就做了真的乞丐,在投靠了一個丐幫之後,用拳腳控制住了現在這個丐幫,成為十多號乞丐的老大和保護神.

    七哥在二十年的乞討中,早已摸透了這一行,憑著闖蕩江湖的經驗,往往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背後秘密,就拿這一次手下被殺來說,兩人均是一擊致命,而且兩名手下跟蹤的路途很遠,光憑這兩點,由七哥被尊稱為七叔後的他,也已經確定,襲擊乞丐的人不少于四人,而且至少有兩人身手不錯,同時,這批人的身上一定帶著足以引起兩名手下興奮的東西——食物.

    以前是認為財死鳥為食亡,但現在可不同了,財物都是些垃圾,給你十萬兩黃金,也不見得你可以買得到三餐溫飽.只有食物才是惟一可以活命的東西,也是所有人爭相爭奪得東西,付出生命算是正常的事.

    垃圾一樣的**食物,七叔已經吃了很多天了,能從附近挖到的食物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這伙人該吃尸體了.但現在又不同了,七叔仿佛看到了希望,從襲擊者的身上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所以,他執意要殺死襲擊者,一來是報複,二來是食物的誘惑.

    但這樣的事情,七叔並沒有說清楚,他還需要確定,要是最後找不到食物的話,他的手下還會不會聽他的,那就不能肯定了,所以,七叔也有顧忌,也因為這樣,才一直蚩伏著不動,幸好,在周福明最後的話里,他聽清了一句話:我請諸位到我的儲存庫休息並吃點東西.這雖然是一句客套話,但七叔已經確定,這庫存的食物絕不會像周福明所說的那樣,僅僅是一餐溫飽.

    七叔的眼里流露出貪婪和凶狠的目光,沖著身邊的乞丐低聲交待道:"小杜,告訴大伙,這些人的身上有吃的,等會動手時,大伙手下不要留情,除了當頭的那人,其余的全殺了."

    小杜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離家出走後混跡在首都上京,最後被七叔收編,那他當傳令兵使喚,半大的孩子,能找到一個象七叔這樣的靠山,心里也就沒其它想法了,總好過在外頭被人欺負的好吧.

    小杜並不算太聰明,但也不太笨,應了聲剛要爬開,突然又停了下來問道:"七叔,誰是他們的頭?"其實他很想在這次立個功,以後的地位就可以提升些,說不定還能撈點啥的好處.

    "交待下去,穿戴最好最整齊的就是他們的頭!"七叔心里冷哼一聲,但還是說了特征,並叮囑道:"遇到他們的頭,下手要輕些,別把人給打傻了."

    七叔對于他的一班手下還是很有信心的,有了食物的誘惑,這班人可就是如狼似虎的家伙.也許在別人看來,乞丐都是膽子很小的,因為他們自卑,所以總是處于弱勢群體.

    加上他們並不團結,更促使他們異常低調,即便看到小女孩喝斥,也能把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嚇跑,但那是和平時期人們的想法.有誰會知道,在乞丐中有多少犯過事的人藏匿在當中,又有多少是天生的犯賤.沒人知道他們成為乞丐的原因,即便是他們之間,也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4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管怎樣,乞丐也是人,而且是沒有退路的一群人,真若是把他們逼急了,那可就是惹到了一群不要命的瘋子,有誰聽過赤腳的怕穿鞋的?事實上,有**的乞丐,被逼急的乞丐就是一群赤腳的野獸,只不過一場大難下來,把所有的人都給打成了光腳的,而這些乞丐,從一開始就光著腳,自然在初期同樣光腳的情況下,比原本那些穿鞋的走得要順當一些了.

    七叔擁有一群野獸,所以他很得意,根本不把地堡里的人放在眼里,正當他要大搖大擺的攻擊時,楊威所作出的防禦令他大為吃驚,不得不強壓住心頭的興奮,又再小心的潛伏下來.

    七叔雖然沒受過什麼訓練,但江湖經驗豐富,能夠隨機應變正是江湖人物最大的特點,從拋擲出來的火炭有規則的散落在外,他看出了事態的變化,知道對方的人里邊,肯定隱藏這一個很難對付的人,要是與這樣的人正面沖突,吃虧的肯定是主動的他們這一方.

    正好,小杜通知完所有人爬了回來,一抹臉上粘乎乎的汗水,裂牙報告:"七叔,都通知完了,可以上了吧?"

    "媽的,就你好戰?怕是肚里的蛔蟲被勾出來了吧?"七叔沒好氣的賞了個天津天金給小杜,但現在,他還真的沒譜了,總不能盲目的沖進去,天知道對方在哪布置了什麼,還有對方手里到底有什麼武器,這可都是很重要的信息,可惜,之前有火光的時候都沒能看清楚.

    低溫的寒夜,漸漸冷卻了火炭的紅心,悄悄地化作一縷輕煙,隨風飄散在黑暗里,星星點點的火光,漸漸融入黑暗中沉寂,當最後一點火星熄滅,寂靜的黑暗連火炭靈魂般的輕煙也吞噬了.

    現在,誰都看不到身邊三米外的情況,地堡內的人背向著背,誰的心里都在激烈交戰,能把背後向著的,只有值得信任的人,本來只是五人組的話,這個問題還不會出現,但周福明和閻良兩人來了之後,張成和劉燁明顯不自然起來.

    好在周福明也知道利害關系,與閻良兩人尚算配合,沒做出多余讓人猜忌的動作,也沒有表現出令人不恥的害怕.

    "閻良,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守住你那個方向."周福明輕輕擦掉鼻翼的汗水,低聲叮囑完後,緊張的氣氛讓他不得不松開了圍巾,好讓呼吸順暢些.

    周福明的話聽起來,不過是緊張的掩飾,但在張成看來,就像一劑強心針,有了周福明開口,閻良自然會全力以赴,他和閻良算不上背對背,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最緊張的還是他.一個比劉燁還強悍的家伙,又不知道底細,誰敢把背後讓給這家伙,瘋子都不會,何況是人大膽小的張成.

    輕輕地吐了口氣,張成擔心的情緒總算抒解了些,緊握鋼筋的手仿佛找到了力量,一雙手終于穩定下來了,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壓抑的血性也在這一刻沸騰起來,他可是這群人里最高大的,面子上可不願輸給其他人.

    緊張的呼吸聲很沉,就像在耳邊放置了一面鼓,每一次呼氣就像在鼓面擦過,那種粗糙的低震並沒有隨著空氣傳開,而是沿著耳道反撲耳膜,在耳膜上折騰似的鼓噪起來,讓人總覺得心里很憋,緊張的情緒始終揮散不掉.

    心髒的每一次跳動,好像是戰鼓一樣,輸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戰意和發泄,令全身的細胞相應的把毛孔展開,粘乎乎的汗水就這樣隨著呼吸不斷滲出,不多時就浸濕了里層的衣衫.

    一陣冷風突然嗚嗚的旋了進來,從眾人松開的領口徑直灌入,本來北方干爽的冷風,在鑽入衣衫之後,遇到了汗濕的潮潤,突然刺骨般的陰冷起來,令人不由得打起寒顫來.周福明本來扯開的圍巾,在這陣風之後,又不自覺得裹得嚴嚴實實.

    楊威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戰斗,但卻是第一次遭遇這種缺少戰斗工具的戰斗,其實心里也是很緊張的,不過,他還是沒有打算亮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這是他的底牌,怎麼能在不確定的防禦中亮出來,怎麼說,這都是生死一瞬間才應該使出的底牌.

    藉著點點火光爬出去的劉燁,在黑暗中緩緩爬了回來.為了不引起誤會,劉燁在壘牆上,用手里的鋼筋輕輕點擊了三下.清脆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的刺耳,頓時讓每個人的心都猛提到嗓子眼,這就像發起進攻的信號一樣讓人緊張.

    可是,除了楊威之外,沒有人明了其中的含義,頓時閻良和張成下意識的扭過頭來,死死盯住缺口處,好像那里會有怪物猛地撲出一樣,黑夜中,兩人的眼睛瞬都不瞬一下,黑與白的相間似乎閃爍著光芒,從黑瞳里透射出來.

    楊威向眾人展開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在身邊拾起一塊小石子,也同樣在壘牆上輕聲敲擊三下作回應.劉燁收到回複之後,才用他那特殊別扭的姿勢迅速爬了進來.

    盡管沒有光線,劉燁還是能分辨處眾人的外貌,直接爬向楊威,低聲彙報:"威哥,對方有七人,散在……閻良那邊和周老板這面,也就是說,他們是跟從我們身後一路摸過來的."

    消除了誤會,劉燁歉意的向周福明點頭道歉,他不是那種抹不開臉的人.動物最大的特點就是坦誠,喜歡便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毫不做作,也不掩藏.劉燁接受了狼性,也接受了動物的特性,所以,他顯得格外的真誠.

    周福明閃爍的眼睛里流露出幾許暗喜,危難中,拋開了個人的成見,對于活命那是很重要的,對于楊威五人來說,他和閻良兩個外來者不受信任也是常情,所以,周福明正想盡辦法讓這種情況得到緩解甚至消弭.

    周福明只是淡淡的一笑,接受了劉燁的道歉,不僅讓人感覺到他的大度,還對其優雅的舉止不禁傾慕.

    楊威看在眼里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他可不是劉燁和張成那樣好騙的人.誠然,對于周福明和閻良兩人他始終沒有好感,但這不是主要的原因.楊威不是小孩子,耍性子的事情他已經做不來了,現在的他很理智,甚至是深沉得讓人感到害怕.

    楊威知道,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周福明對他有所顧忌,要是真有什麼壞心眼,還得掂量掂量才能決定.同時,楊威有足夠的把握在必要的時候,把劉燁變成自己忠誠的衛士,只要與劉燁搭檔,保證其他三人的安全,還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看了眼一直埋首的陳偉和,楊威只能暗歎氣,這兩人根本不適合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因為還能照顧到他們生死的朋友確實太少了,只有回到"廢土",才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們恐懼的心慢慢沉澱在記憶深處,當然,能夠忘掉就最好了.

    心里感慨一番,楊威的腦筋立即開始高速運轉,雙方的實力接近,要想正面沖突,對于哪一方都不明智,主動的反而很吃虧,但楊威並不心急,他有的是時間等候,只要天亮了,能夠看清周圍的形勢,他就有足夠的把握將對方擊退.

    但最重要的問題是,對方會不會冒險搏一次,將雙方拖入死戰中去,那樣的結局雖是兩敗俱傷,但對方全是來報仇的,氣勢上肯定壓住了己方,埋身近戰依然是己方吃虧.

    但從對方一直沉住氣,並沒有借著隱藏的優勢一鼓作氣攻上來,很顯然,對方也不願意冒險用兵來換卒,人力等于實力,誰都不會輕易拿手下去拚命,只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才會做這種熱血的行為.

    因此,楊威很肯定,對方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裝備,由此一來,便可以確定這些都是盲流的乞丐,組織性很差,紀律性更是沒法提,惟一的優勢就是他們都沒什麼好擔憂的,隨時可以和你拚命,有這點,對方的優勢就明顯多了,楊威這邊可是誰都有所顧忌,一旦動起手來,必然放不開,加上對方人數還多一個,壓力頓時湧上了心頭.

    "老江湖!"楊威心底暗贊一句,不由得對對方的沉穩感到敬佩,但腦子里又不斷的思索著,如果雙方的位置互換,他會采取什麼樣的進攻方式.

    這邊楊威在換位思索著,那邊七叔也同樣思索著,多年的藏匿雖然將他的銳氣抹掉,但也讓他學會了隱忍和內斂,懂得思索更多,懂得了分析形勢,懂得了控制手下,總之,在換了個環境,換了個身份之後,七叔比以前的那個七哥更老辣.

    這一帶都是磚瓦結構,可以找尋到的工具不多,更別說什麼鐵制武器了,乞丐從來都是靠雙手翻檢,雙手就是武器,無論是什麼抓在手里,反而沒有雙手使得痛快順暢.

    楊威很清楚這一帶的住宅結構,當然知道丐幫現在惟一可用的就是雙手,楊威舒了口氣,悄悄地扶著壘牆向外探頭,如果說對方沒有武器的話,他可以和劉燁兩人摸出去,悄悄地繞到對方身後,一個一個的干掉,就像黑暗里潛藏的魔鬼一樣,在心理上瓦解對方.

    想到最有利的反擊方式,楊威的嘴角上翹著,一絲冷笑讓人覺得心寒,但他卻沒有留情的意思,這一段時間的磨難,已經讓他受夠了,不管怎樣,他都要活著返回基地,他也有強烈的報複**,龍幫和蝶舞會帶給他的恥辱,他不能不報.

    手指在不經意間,竟然因為心里的怒火,而突然緊緊摳入縫隙,楊威整個人在錯愕間,猛然一陣,差點失聲驚叫,這一刻,楊威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劉燁感覺到楊威的身體在發抖,不由得疑惑地看過來,遲疑的低聲問道:"威哥,你沒什麼事吧?"

    楊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呼出,那聲音就像一頭穿粗氣的老牛.苦笑著坐到地上,楊威眼里流露出幾許失落,頹然的說道:"恐怕咱們的形勢很不樂觀,如果他們的頭不算笨的話,用不了幾分鍾,我們就有得受了."

    劉燁詫異的張著嘴巴,他的腦子反應可沒楊威這麼快,他是單細胞的動物,對于搏殺都是直截了當.不僅是劉燁,就連閻良和張成也都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懂,在這地堡里,四面都被守住,誰可以沖擊進來.

    周福明愣了愣,眼珠一轉,頓時明白楊威所指,臉色也慘白得可怕,苦笑著指著上面不蓋帽的天空說道:"我們這里惟一的弱點就是頭頂."

    楊威的眼睛一閃,臉上表情恢複鎮定,沉聲吩咐道:"快升堆火,一定要旺!最好能讓外邊的人都看到里邊."隨即,楊威突然壓低聲音對著劉燁說道:"在升起火之前,你先溜到外邊,想辦法繞到他們身後,等我們這邊的訊號,來個前後夾擊."楊威的意思別人並不了解,那就是借著對方不知道虛實的時候,用六個人吸引住對方,只要劉燁能夠繞過去,兩頭一夾擊,對方立即潰敗.

    劉燁微微點頭,立時要鑽入黑暗中去,但又被楊威一把拉住,鄭重的叮囑道:"記住,沒有我的訊號,千萬不能出手."劉燁微笑著用力點著頭,讓楊威不用擔心,隨即消失在黑暗里.

    劉燁一身狼的殺氣,要想潛伏下來,必須收斂住散發出來的氣息,這對于高度專注的他來說,也是一種挑戰,也是楊威最擔心的地方.

    火堆很快點燃了,但並不旺,燒著的幾塊焦木也只是冒起幾點火苗之後,迅速的黯淡下去,一時間煙熏繚繞的,把整個地堡給蓋住了,灰蒙蒙的煙頓時熏得眾人一陣咳嗽,本來空氣就不怎樣,現在更是目不能視,五感失去了兩感.

    看到濃煙,聽到嗆聲,老謀深算的七叔心中一喜,本來還愁沒機會,但現在卻突然由對方創造了一個機會,七叔可顧不得那是不是誘敵之極,低聲喝道:"朝著油煙的地方扔石頭."說完,搶先甩手擲出一塊鵝蛋大小的石塊.

    呼嘯的聲音只是短暫的劃破空中,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正好是石塊的最佳攻擊距離.不斷旋轉的石塊帶著複仇的怒火,狠狠砸在楊威身側不到一尺處,石塊玉石塊撞擊的火星剛好飛濺到楊威臉上,還有那一點點的石渣,更是如一蓬霧一樣的飛散.

    楊威下意識的向前撲倒,一個翻滾蹲在對面的壘牆下,這一面剛好是死角,這時,楊威才感覺到身上不少地方被碎石渣打得生痛,幸好落點較下,不然的話,可就直接將臉劃破不少道道了,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這些殘留著核輻射,又被核塵覆蓋的石塊,准要他的老命不可.

    楊威又開始責怪起自己這要命的身體,神經系統被破壞,使得他的動作比思維慢了半拍,也虧得他剛剛的運氣夠好,沒有被石頭砸重,楊威在心底又將滿天神佛罵一遍才算是罷休.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其他乞丐也開始朝這邊投出石塊,尖嘯的聲音劃破凝空,頓時把地堡籠罩起來,濃煙里只聽到噗噗砰砰的一陣重重砸擊聲,還有不斷的哎唷聲.

    楊威忘了,對方的攻擊陣形分得很開,石塊由閻良那邊飛來時,正好落點就在他這邊,所以地堡里根本沒有一處是安全的.

    第一聲哎喲正是楊威叫起來的,盡管他沒被砸中,但那一聲是他撞到壘牆後叫的,其他人正愕然間,大大小小的石塊紛紛落落,頓時把眾人砸得眼冒金光,特別是周福明,剛好被一塊石塊砸在背心,差點沒把脊梁打斷,但周福明倒是挺硬氣,悶哼一聲後,愣是撐了過去.

    陳偉和兩人完全給嚇傻了,不僅哼都哼不出來,連閃躲都不會,若不是楊威在身邊推了兩人一把,將兩人推到矮牆下,恐怕兩人已經被如蝗般的飛石砸得半死了.

    "快,爬到後面去!"楊威在一輪飛石攻擊中,還有余暇去分辨石塊的飛行線路,准確的判斷出攻擊者的站位,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地堡位面,便叫著邊拉起陳偉就往外拽.

    張成*人高,一米五的矮牆不過是一撐就翻過去了,但他被一陣亂石打懵了,竟然沒有協助別人爬出來,而是躲在矮牆下,抱著頭不住哆嗦著.

    楊威一個人也拉不住陳偉,何況陳偉懷里還有個嚇壞了的.噗噗兩聲,楊威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左手手臂也一陣發麻,拽著陳偉的衣領頓時松開了,而他自己一個仰身倒了下去,剛才兩塊石塊直接命中,盡管隔著厚厚的東西墊護著,沒把他的一把老骨頭砸碎了,但也讓他感到胸口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快走!"周福明正好挨在楊威身邊,楊威倒下時,他也被一塊石子打中肩部,但他沒顧上自己的傷勢,俯身抓住楊威的肩頭,咬著牙將楊威往外拖,同時還吩咐道:"閻良,把陳偉弄出來."

    楊威的右手還拽著陳偉的衣領,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他始終沒有放手,更在周福明拽住自己,閻良推著陳偉後,猛地把陳偉往自己身上拉.

    嘩啦一下,楊威與腳下失衡的周福明一塊撞到了壘牆,並且帶著其他三人也都倒在地上,真是越忙越亂,不管是倒塌的石塊,還是飛來的石塊,都把眾人弄得極為狼狽.身上不斷的遭到重擊,幾人哎喲聲中,不免帶著憋屈的怒火,個個咬牙切齒的護住頭部,忙不迭的抓起石塊甩手朝著對面也一陣亂扔.

    偶爾有噼噼啪啪的撞擊聲在空中炸響,醒目的火花四裂,一團粉塵般的霧狀緩緩彌散.楊威這邊悶不做聲的用石塊遠距離反擊,把丐幫的攻擊勢頭稍稍壓制了下去.

    楊威還來不及喘口氣,趁隙低聲喝道:"快撤離地堡,繞到遠處去!"在一陣混亂中,楊威始終發覺少了什麼人,心中不禁一沉,趕忙問道:"張成,張成在哪?"

    黑暗中,誰都沒有回答,不是他們不想回答,實在是太混亂了,誰都沒有留意張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撤出地堡,其他的事可以稍緩再說,總不能為了一個人把大伙捎帶進去.

    躲在矮牆後的張成聽到了詢問聲,可是他也沒有出聲,生怕一出聲,就把石塊的攻擊給引了過來,這個冬北來的大漢現在很害怕.人在黑暗中,一旦遭到不明方向的攻擊,恐懼總是難免的,如果找到暫避的地方,不出聲的縮成一團躲著,也是人之常情.

    張成以前就自私,但並沒有表現在別人的面前,因為利益並不沖突,但真正面對危險的時候,首先想到自己安危的人大有人在,張成不算第一個,也不是最突出的一個.

    閻良順手在地上撿起背囊,頂在頭上護著,然後一手一個扯起懦弱無力的陳偉和,拚盡全力的往外拖著就走.只是兩步的距離,就聽到不下十五聲的石塊撞擊聲,打在身上的還不知道有幾塊,閻良硬生生的挺了過去,陳偉和已經虛弱得連哼都哼不出聲了,只能任由別人隨意擺弄,這一刻,兩人的心里同時湧起了想死的念頭.

    說真的,兩人在這個末世很難生存下去,雖然有愛,但心里總是放不下恐懼的陰影,所以一直活在一個幻想的世界里,第一次上到地面,不是遇到搶劫,就是親眼目睹殺人,現在更是遭遇被殺,命運太殘酷,兩人的意志太脆弱,死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閻良費勁的救著陳偉兩人,可兩人絲毫不領情,一個翻身,又再死死的擁抱在一起,甯死也不分離的那股勇氣,可比求生的**強烈多了,只是這一下,倒把閻良給拖累了,一個人能拖動比自身重一倍的人,但卻不能拖動兩個抱在一起的人.

    "媽的,你們兩個想死也不用等現在!"閻良雙臂幾乎酸麻了,但地面的兩人依然糾纏著,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緊繃得腰背一停頓間,又被兩塊石塊砸中,幸好飛來的石塊越來越小,對方的體力在急劇下降,要是在攻擊的初始時被砸到,閻良不死也得半身癱瘓.

    陳偉對責罵置若罔聞,在他心里只有,但卻沒有生的願望,只求一死了之,這樣悲哀的心情,別人還真不好處理.

    劉燁突然摸了回來,剛才的攻擊來得太快,他根本沒辦法按照計劃爬到對方身後,沒走出幾米,就發現地堡里的危險,不得不小心的爬了回來.

    楊威和周福明身上倒是沒什麼傷,盡管兩人很狼狽,但有第二道壘牆掩護,石塊已經砸不到兩人,所以兩人暫時是安全的,還可以發起反擊.不過,對方的位置太散,黑暗中很難准定准確的位置,所以反擊的效果並不理想,若不是弄出了聲響,恐怕丐幫那些人還在一股勁的猛砸著.

    "威哥,現在咋辦?"劉燁提著鋼筋,蹲在楊威身側,丐幫發起的攻擊把他也弄得手足無措了.

    所有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楊威只能長歎一聲,無奈的說道:"等,等到天亮,我們就能夠找回優勢."

    在摸不清對方具體方位的時候,無論是什麼行動,都是不理智的,所以,楊威需要拖,只要能看到對方,便可以發起攻擊,畢竟他們手里有武器,還有兩個善于搏殺的人.

    "快來幫把手!"閻良憤憤的叫嚷著,要不是一股子倔強,他真的會把手中兩人撂下不管,單一種責任感強烈的譴責他的私心,這才沒有放棄陳偉和,但閻良確實已經盡力了,他身上多處傷痛此時正急促的發作著,好像被數頭惡犬同時咬在身上一樣,怎麼甩都甩不開,還不斷的刺激著全身每一根神經.

    閻良的眼神是堅定的,他自打跟從周福明後,表現的是沉默和忠誠,周福明的每一句話好像代表著聖旨一樣,他從不違抗,但他也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在心底不斷的翻湧著.陳偉雖然懦弱無比,但卻像他那死去的兄弟,要不是他親手埋了那兄弟,他還真的錯認了陳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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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個人的記憶會影響他的行為,這是無庸置疑的,周福明雖然想要閻良表現出真誠合作,但也不是這樣不顧命的保護兩個廢人,他也不明白閻良為什麼這麼執著,但他知道閻良的脾性,知道閻良有他的理由,而且是非這樣做不可得理由.

    看著死死擁抱的陳偉和,周福明的眼睛閃過一絲憐憫,同時還摻雜著一絲猶豫,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低聲詢問道:"威哥,你看咱們是不是挪得遠一點,先消耗他們的體力,順便恢複一下我們這邊的體力."

    一口說完這幾句話,周福明也感到自己肺部一陣空虛,不由得大口呼吸,氣味怪異的空氣,夾帶著各種有害物質一下子全都湧到了他的廢里,頓時一股火辣由肺部急速向喉嚨直冒,就像吃了一堆的朝天椒一樣的沖.

    周福明呼呼的直喘著,咳嗽著,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那股難受勁,就連楊威也都受到感染,好在楊威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空氣質量.看著周福明的狼狽樣.楊威一邊吩咐劉燁幫忙架出陳偉兩人,一邊拍著周福明的後背說道:"當心,喘氣別太用力,這里的空氣雖然還好點,但剛才投擲引起的粉塵含有太多有害物質,最好用什麼捂住口鼻過濾一下."

    丐幫的攻擊已經停止,一陣投擲確實消耗了他們不少體力,誰的食物都不充足,怎麼可能經得起這麼大量的消耗,此時都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同樣是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楊威心底暗笑,不動神色的探出頭,仔細的分辨著咳嗽傳起的方位,大致的記下距離,並在地面迅速記錄下來.之前參與搜索和戰斗中,從于永濤那里學到的方位記錄現在可就派上用場了,加上楊威的記憶力,只是短短數十秒,就把對方的位置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劉燁和閻良費勁的把陳偉兩人拖得遠遠的,同情的看了眼虛弱的兩人,劉燁輕輕地歎口氣,他還沒有這種感情經曆,不明白愛情到底會把人改變成什麼樣子,除了覺得驚奇之外,他現在可不對愛情抱什麼幻想,只是認為那是頹廢的東西,事實上,陳偉給人的感覺就是頹廢的.

    劉燁返回楊威身邊後,閻良卻蹲了下來,一把揪住陳偉的衣領,惡狠狠的眼光滿是責備,但不善言辭的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氣鼓鼓的生著悶氣.

    陳偉的眼睛里依然滿是恐懼,但閃爍間也透出疑惑,他弄不明白,閻良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且這麼拚命的救自己和,他不懂這世界怎麼了,不懂為什麼死去的不是他們,不懂得事情太多,但他都不想知道,他惟一擔心的只是.

    "有沒有受傷?有哪痛嗎?"輕撫著的長發,陳偉盡量平靜,溫柔的語氣好像還停留在溫存之後的那一刻.

    沒有從陳偉的懷里抬起頭,她就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昧的躲藏著,逃避著,連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勇氣,即便倒在陳偉的懷里,也讓她完全沒有安全感.

    陳偉知道的狀態,沒再勉強的詢問,也顧不上自己身體也很傷,依然緊緊的抱著在低聲安慰,可是,連他自己都在顫抖,這樣的安慰真的太蒼白無力了.

    啪……,閻良突然狠狠抽了陳偉一個嘴巴,在陳偉驚愕地看著他時,他的雙眼流露的不是憤怒,而是悲憫.

    "你覺得這樣就是對別人負責,對自己負責嗎?"閻良終于忍不住吼道:"他媽的還不如讓我再把你活埋了."

    閻良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突然唰的變得蒼白,兩眼就像看到鬼一樣的失魂,陳偉沒有留意話里的意思和背景,但熟悉閻良的周福明確錯愕的回頭看過去.

    看到周福明的異樣臉色,楊威好奇地問道:"什麼事?"

    這本來是隨口的問話,周福明回不回答都沒什麼關系,可是周福明很想搞好與楊威的關系,居然低聲說道:"閻良曾經說過他有個老弟,但在十幾年前死了,他也是因為這個才跑到這來的……"

    沉默了一會,周福明把聲音壓得更低:"看來他在老家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才要逃出來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閻良藏得這麼深的事情,肯定很震撼很恐怖.活埋了自己的老弟,那得下多狠的心啊.

    楊威不希望因為這樣影響所有人的情緒,連忙打斷說道:"這是他自己的秘密,讓他繼續隱藏下去吧,現在追究沒意義."

    周福明尷尬的點點頭,本來想拍馬屁的,結果拍到馬腳了.

    閻良頹廢的返回周福明身邊,一雙眼睛閃爍著,就像做錯事的孩子驚恐不安,看到周福明毫無表情的眼睛,閻良不自覺得就低下了頭.

    "謝了,閻良,我兄弟的命是你救的."楊威很真誠的笑著,主動伸出右手,他對閻良的看法有所改觀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促使閻良這樣做,能夠做到不放棄別人的生命,就是值得尊敬的人.

    閻良怯怯看了眼周福明,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才遲疑的伸出手,但看向楊威的眼神,依然充滿著畏懼,好像楊威狠可怕一樣..

    楊威此時已經不介意這雙手是不是一個殺人犯的手,也不介意這雙手是不是很髒,大方且主動的緊緊握住.陳偉是他的兄弟,救了他兄弟的人,即便曾經是壞人,他也不在乎,曾經的事都是過去式,還沉迷于過去的人,永遠走不出美好的明天.

    楊威這樣做,無疑是正確的,現在與丐幫的戰斗才剛剛開始,他需要團結每一個人,特別是閻良這樣的人,幾乎是勝敗的關鍵,楊威希望能夠獲得閻良百分百的支持,只要挺過這一段就好.

    聚在楊威身邊的只有四人,加上遠處的陳偉兩人,楊威發現從攻擊開始,就沒聽到過張成的聲音,頓時著急的拽過劉燁,低聲問道:"有沒有發現張成的蹤跡?"

    劉燁不愧是狼孩,不過是掃了眼地堡,就從輕微的呼吸聲里,找到了哆嗦的張成,然後眼神向楊威一個示意,輕蔑的說道:"在牆後,看來沒什麼傷,就是沒啥用了."

    楊威聽出話里的意思,苦笑道:"去,把他手里的鋼筋拿過來,武器可得使在刀刃上."

    劉燁答應了一聲,迅速躥了出去,兩個大步就繞到後面.張成還真是丟人,此時居然縮在一堆碎石里,像只鼴鼠一樣的撅著屁股,而那把一米來長的鋼筋,此時很頹廢的被丟在張成的屁股後.

    劉燁鄙夷的抄起鋼筋,然後捅捅張成肥大的屁股,冷不丁叫道:"快出來."

    空曠的廢墟上,這一聲炸雷般的叫聲,驚得每一個躲在黑暗里的人都砰砰的心跳加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還不斷的在心底埋怨魯莽的劉燁.

    張成可就不同了,這一聲竟然把他嚇得動都動不了,雙腿軟軟的跪在地面,幾乎癱了下來.弄得劉燁只好上前說道:"出來了,我是劉燁,你他媽的這麼大個子,膽子比黃豆還小,真他媽的丟人."

    張成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尊嚴,罵就罵唄,只要不死人就成.在劉燁的催促下,張成一臉茫然的鑽出來,就像個傻子一樣,被劉燁拽著走回地堡.

    楊威看了看天,估算著時間,現在應該已是凌晨了,用不了多久,就天亮了,必須在天亮之前布置好,一佚時機變立即展開反擊,爭取一輪沖擊就把沒有組織性的丐幫沖散.

    "包呢?"楊威四下看了看,奇怪地問到.所有的食物都在里邊,那可是精神和物質的支柱,要是包丟了,對士氣的打擊可是很大的.

    閻良眼睛一閃,歉意的說道:"剛才拉陳偉的時候,我拿來護頭了,現在給扔在陳偉那邊了."

    "還在就行,大伙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我們得搶在對方發動下一波攻擊前,把戰場布置一下."楊威撫著肚子,剛才鬧騰了一陣,肚子本就空空的,現在都不爭氣的叫了.

    不只是楊威肚子不爭氣,劉燁和張成也都一樣.不等楊威開口,劉燁再一次躥了出去,悉悉索索一陣後,拎著背囊又躥了回來.

    楊威好笑地看著劉燁,在眾人之中,劉燁始終最積極,好像身體里的血液都沸騰一樣,越看越像一只野獸.

    "給,威哥!"劉燁很自覺的把背囊交給楊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嗯,我沒征求你的意見,就把食物分配給陳偉了……"

    "嗯,那就好,省得我還要跑一趟."楊威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們先吃點東西,喝點水補充體力,對方在體力恢複上的劣勢,只要進入近身戰里,就會顯現出來了,不怕沖不散他們."

    分配到每個人手里的面包比晚餐的多了點,反正生死未卜,留著還不如全分掉,有了力氣才有勝利的機會,近身的戰斗可沒有戰術可言,那是生與死的較量,技巧占了一定比例,力氣也占了一定比例,剩下一半,可就要看運氣了.

    楊威把面包撕成一片片的,然後團成一顆顆的球狀,面包這東西太容易消化,要是一片片的吃下去,就手里這一點,還不夠塞牙縫的,團成一粒粒的面球後,就可以增加消化的時間,讓胃的工作時間長點,感覺總要比一溜兒沒了影要強.

    吃完面包還不能馬上喝水,得等幾分鍾,再喝上兩小口水,讓面包發一下,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增加胃里的存量.

    細嚼慢咽的消磨著時間,楊威這邊很愜意,但對于丐幫那頭,可就像是坐在火上煎熬一樣,時間並不能讓這些人有利,更不會加速他們的體力恢複,除了奪取食物的**,這七人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支持的信念.

    七叔盡管很想一鼓作氣拿下楊威他們,但手下的人都不爭氣,不過是幾分鍾,都累得趴下了,別說沖擊,走路不打擺就算好事了.

    沉悶的時間並不好受,楊威悠閑的叫道:"對面的兄弟,都累了吧?餓了吧,其實,我們剛吃完所有食物,哪怕你們盯上我們的背包,就像死掉的那兩個一樣,恐怕最後依然一無所得."

    "媽的,該死!"七叔一聽楊威的話,心底暗罵著,卻又很無奈.他靠的就是用食物來誘惑手下拚命,現在可好,最大的精神支柱就這麼倒了,小杜歎息的聲音,還有吞咽口水的聲音,讓七叔感到無比的氣惱.

    "媽的,他們有吃有穿,不會真的把什麼都不留下預備的,肯定有存余!"七叔安慰著小杜,也安慰著自己,要是手下散了,他這光杆司令也就不用混下去了.

    七叔憑的是人的理性和常情,卻不知道楊威還真的敢破釜沉舟.楊威不傻,既然周福明那兒還有存貨,只要沖散了丐幫,補充點食物想來並不難.所以楊威興致很濃的玩著心理戰:"對面兄弟啊,不出聲了,是不是累著了?休息一會,這樣才有體力嘛,累的時候不好好休息,身體很快就會跨的,比沒得吃還要見效."

    丐幫的人此時可是又累又餓,聽著楊威的話,確實想賴著不起來,躺在地面雖然又咯又冷,但渾身放松了,還是很舒坦的,一股倦意襲上來的時候,沒點特別的刺激可是壓不下去的.七叔手里缺的就是能夠刺激手下這些人的東西,要是楊威拋出食物的誘惑,很可能會把丐幫拆散了.

    楊威不想冒險,周福明不開口的時候,他可不願意貿然畫出一個餅給丐幫的人,這些人好吃懶做慣了,即便回到"廢土",也不會呆下來的,養這樣的廢物,還不如存下糧食養老鼠.

    "對方不會這麼快就組織攻勢,我們趁機睡一會,輪流守夜,劉燁和閻良休息,天亮後就靠你倆了."楊威邊說著便把鋼筋給閻良遞了過去.

    看著楊威真誠和信任的眼睛,閻良冷著臉接過了,但眼睛里還是流露出信任的感激.閻良在周福明那里,雖然也得到一定程度的信任,但他靠周福明才能生存下去,所以那種信任不如說是強勢的仰仗,而他不過是得到可憐的憐憫.

    周福明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臉上也毫無表情,眼睛半眯著裝作睡覺,但沒有完全閉上的眼睛里,一絲凶狠的惡毒閃過,一股強烈的殺機在他心底湧起.

    升起了兩個火堆,雖然都不大,但足以照到周圍五米范圍,楊威不需要靠著火堆取暖,而是讓警戒的人可以看到外圍的動作.有了防備之後,丐幫真的沒再發動攻勢,和楊威等人一塊,盡量的休息恢複體力和精力.

    天已經露出幾縷金光,很炫耀的從灰蒙厚實的天空降下,向地球上災難後的幸存者昭示它的寬容,展現它的胸懷,告訴所有人,它仍然沒有放棄人類.

    張成守的下半夜,直到天明時,發現丐幫似乎弄出了些聲響,慌忙把楊威推醒,緊張的指著對面低聲說道:"威哥,他……他們好像……"

    楊威慵懶得伸了個懶腰,在睜眼前他也聽到響聲了,雖然對方有所行動,但還不至于立馬攻上來,所以楊威還是很從容鎮定的.

    雙方都躲在瓦礫後,要想看清楚,就得站到高處,楊威睜開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尋對面的高點位,一張油膩雜草覆蓋的汙穢臉孔頓時出現在他眼前,距離和位置已經不是昨晚他所記錄的.

    "劉燁,閻良,你們分別從左右摸過去,我們在這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先干掉一兩個人,讓他們混亂後,我們再一起沖!"楊威說著,眼睛流露出殺意,臉上也映上一股子狠勁,完全沒有剛才懶腰時的松懈.

    劉燁和閻良兩人憋了一整夜,此時龍精虎猛的正需要發泄一下,接到命令後各自操持著鋼筋彎腰左右分開爬了出去.

    楊威計算著距離,甩手擲出一塊碎石,一條清晰的飛行軌跡在空中劃過,不斷旋轉的碎石帶著尖嘯聲,嗖的一下躥上對面的高點位,照著那顆露出的頭顱迎面打去.休息了一整夜,楊威的手勁還算不錯,加上准頭也很高,雖然動作上還有些問題,但是這種攻擊固定目標,讓楊威可以從容的准備,這突然的攻擊正好打在那個乞丐的面前,砰的一下,濺起了一團蒙黑的塵霧.

    探視楊威這邊的正是七叔,他已經觀察了好一陣了,看到張成一直警戒著,所以沒敢趁機發動攻擊,沒想到,楊威一醒來就嚇了他一跳,那塊碎石就像打中了他一樣,讓他的心跳突然急速的蹦了幾下,慌忙縮了回去後,好一陣沒敢再冒起來.

    楊威冷笑著,在地上劃起了方位圖,與醒來的周福明和張成三人就地討論著,然後每人負責一個位置,准備給丐幫同樣的待遇,以報昨晚兜頭兜腦的打擊.

    乞丐一般都睡到三竿上,現在還都躺著,楊威三人的拋擲,並沒有引起這丐幫等人的注意,倒是把七叔死死的壓制在碎石後,頭也不敢抬一下,畢竟他已經老了,膽子不知不覺得變小了.

    劉燁和閻良的行動很迅速,兩人都是熟悉捕獵的人,獵物還在睡覺中,正好給殺戮帶來了借口.閻良並不習慣使用鋼筋這類的武器,實際上,他最慣用的是腰後的那把精鋼剔骨刀,那是殺豬佬最主要的工具,刀身呈桃葉形,前部刃很寬很長,能夠輕松的片進骨頭里,輕易的把骨頭切離肉筋後,利用刀身尾部的厚實,便可以將骨頭斬斷.

    盡管武器不趁手,但閻良並沒有把剔骨刀亮出來,依然用鋼筋小心的試探著,他在保留實力還是掩飾什麼,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劉燁那邊很順手,第一個被他干掉的乞丐,連呼都來不及呼一聲,便死在睡夢中,那把血淋淋的鋼筋才從他的喉嚨里慢慢的抽出來.

    位置分得太開的劣勢頓時成了致命的危機,丐幫的乞丐們在發覺偷襲者時,已經被干掉了三個人,若不是七叔在高處發覺到動靜,估計這個沒落的丐幫就快被覆滅了.

    "快起來,媽的,都殺到面前了,還躺著等死啊!"七叔顧不得楊威不斷擲來的碎石,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甩手向劉燁扔出兩塊碎石,將劉燁逼得縮在七八米外的一堆碎石後.

    剩余的乞丐聽到七叔的暴喝聲,慌忙翻滾著爬起來,也不管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股腦的全朝著七叔站的方向爬去.人在危險中,第一反應就是抓住可以救命的木頭.

    聚攏了剩余的三個手下,七叔卻不敢輕松,死掉的雖然不是什麼主力,但剩下的更不是什麼精銳,小杜一個半大的孩子,看到殺人不被嚇得尿褲子就算萬幸了.看著喘氣驚恐不定的三個手下,七叔的心一直往下沉,但他依然很沉得住氣,鎮定的吩咐手下抓起滿手的碎石.

    劉燁和閻良看著惡狠狠的四人,也不敢貿然逼近,距離已經很近了,乞丐們的手里抓滿的石塊,隨便一塊打在臉上或是要害處,那就玩完了.

    楊威此時也帶著周福明和張成兩人摸了上來,沒人注意他們,所以行進很快,三十多米的距離只花了五分多鍾.要不是陳偉根本沒用處的話,讓陳偉在他們三人身後繼續拋擲碎石,就可以在完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摸到乞丐們的頭頂.

    聽到身後的碎石堆那頭沙沙的響聲,七叔知道已經被包圍了,現在要麼撤退,要麼負隅頑抗,沒有其它的選擇.

    七叔的眼睛里流露出行走江湖的凶狠勁,咬咬牙,突然惡狠狠的叫道:"全都往左邊沖,沖出去就活命."

    在丐幫左邊的是劉燁,雖然劉燁干掉了兩人,一臉的凶相,但在七叔看來,閻良更可怕.與閻良比起來,充其量,劉燁是只會叫的狗,而閻良確實一只不叫的犬,冷漠的眼神里,別人的生命根本不被重視,似乎在他身邊,全都是死去的尸體.

    這種感覺讓七叔一直冒著冷汗,北閻良瞪著看了幾眼,七叔這個老江湖也沒有膽量對視下去,所以選擇突圍的路線也不用考慮的,他甯願繞個遠路走,也不願意挑上閻良把守的原路.

    小杜是七叔手下最聽話的,七叔剛說完,小杜就沖了出去,徑直沖向劉燁,這個半大的孩子還真的有一股子初生牛犢的狠勁,明知道劉燁手里已經有了兩條人命,斜斜舉起的鋼筋上,還不斷的滴下血水,但小杜卻對這些視而不見,先擲出左手的石塊,然後揮舞著右手的石塊,大叫著猛撲向劉燁.

    劉燁從聲音里聽出,攻來的乞丐竟然還是個少年,眼睛突然一暗,眉頭不自主的緊鎖起來.他不是真的野獸,好歹也讀過幾年書,大道理說不出,但卻是懂的.面前沖來的可是跟他身世相似的孤兒,劉燁真的下不了手.

    但小杜並沒有留情,徑直沖到劉燁面前,看到劉燁猶豫著,他卻很堅定的狠狠砸開對著胸口的鋼筋,然後突入到劉燁近身,像只****一樣的厮打起來.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5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劉燁左支右絀的狼狽抵擋著,想要推開小杜,可是每次小杜瞬間又逼上來,沒完沒了似的.小杜德瘋狂,讓乞丐的士氣大振,頓時也呼喊著高舉起手里的石塊向劉燁撲來,一個小杜就夠劉燁受的了,四個人一起上,那可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劉燁憤怒的大罵,再次推開小杜後,急速的旋舞起鋼筋,呼呼直響的極為嚇人,好不容易在身周組織起了一道防禦.劉燁可以逼開乞丐,卻擋不住乞丐擲出的石塊,啪啪幾聲悶響,劉燁的肩部和背部連續遭到重擊,那是七叔和另一名乞丐趁機打出的,七叔很狡猾,專門打向劉燁的關節處,只要關節受制,劉燁再凶猛,也舞不動手里的鋼筋,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死.

    閻良突然出現在小杜身後,噗的一聲,頭前略略彎曲的鋼筋從小杜的前胸突了出來,小杜的眼睛里一陣惶恐無措,嘴巴張開著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雙手顫抖著撫摸胸口處,那根鋼筋還在隨著他的身體而抖動著,顫巍巍的像是在彈奏什麼.

    死亡就是這麼簡單的降臨,在小杜毫無防備的時候,從他的身後徑直穿過身體,然後張牙舞爪的炫耀著.小杜眼前漸漸暗下來,生命對于他來說,真的太短暫了,短暫得幾乎沒有留戀的記憶,甚至連家人都是那麼模糊.胸口的血還是熱的,但小杜卻覺得一陣陣的發冷,好像全身的熱量在一瞬間散發掉了.

    小杜最後看到的景象,也是他最後的記憶,只是一閃而過的寒光,身邊的一個影子掠過後,用余光給了他一絲憐憫,但凶狠卻依然.小杜似乎聽到那人的心里話:"早死早投胎!"

    對于生的絕望並不強烈,只是身體不斷的麻痹,什麼感覺都沒有的異常,實在是讓人抓狂,小杜胡亂的張手在眼前抓著,卻只能抓到空空的氣,蒼白的笑容掛在小杜德嘴角上,顯得很詭異,那張黑乎乎的髒臉已經看不出表情了,茫然的瞳孔不斷的擴散著,但已經看不到任何人任何物,包括他自己,沒有生氣的眼睛如死魚一般的睜著,直到隨著身體的撲倒,一切都成了黑色.

    閻良像是一把刀,去到哪里,給人帶來的都是刀鋒的寒氣,刺殺小杜後,閻良撲向了七叔,在他眼里,只有七叔還算個對手,而且少了七叔這條老狐狸,劉燁也會輕松很多.

    劉燁忍著肩頭的傷痛,奮力的將鋼筋撩起,嗤拉一聲,頓時劃開了身後那名乞丐的衣服,由小腹一直到肩頭,但卻沒有傷到乞丐半分,只是讓乞丐的肌膚裸露出來,在冽冽寒氣里泛著紫紅.

    這突然的一劃,讓這名乞丐一陣錯愕,居然不顧生死搏斗中,愣在原地傻傻地看著胸口.

    劉燁的身後少了這個威脅,頓時輕松了,僅剩的一名乞丐又怎麼會是這個狼孩的對手,劉燁氣勢洶洶的表情,凌厲凶狠的眼神,似乎能夠穿透一切似的,一絲狼才有的囂張冷笑在他嘴角泛起.

    楊威等人已經趕到,現在他們可是人多勢眾,僅余的三名乞丐已經構不成威脅了,楊威止住腳步,冷冷的盯著場面內的戰斗,劉燁和閻良顯然不需要也不會接受其他人的幫手,這已經成為兩人尊嚴和實力的比拼.可以說,現在更像是這兩人之間的競爭之戰.楊威等人不過是這場競爭的見證者.

    劉燁雖然沒有閻良那樣的沉穩,但他有狼性的凶狠,要麼戰死,要麼撕裂對方,不可能留下個不死不活的局面,小杜的死讓他消除了心底最後的同情,他又是那個充滿精力的狼孩.

    那股殺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坦然面對的,劉燁不過是展露了邪惡的笑意,就把面前的乞丐嚇得雙腿直抖,連跑都邁不開腿,驚恐的眼睛閃爍著,可是,這樣的可憐模樣並不能引起劉燁的共鳴,之前他遭到圍攻時,若不是閻良及時趕到,他早就被眼前的乞丐做掉了.

    這就是現實的世界,你弱勢的時候不要指望別人放過你,但你掌握局面的時候,也不能心軟,除非你想死在別人手里,否則,就一定要讓別人死在你手里.末世的生存法則就是斬除一切危及自己安全的人.

    劉燁的眼神很堅決,手下更是果斷的直刺,根本沒理會那可憐的哀求目光,在這一刻,他惟一可以把握的就是自己能活下去,人性的多彩和豐富已經不能給他帶來平複,你也不能祈求一頭遭到重擊的狼放棄報複.

    鮮血,在劉燁將鋼筋抽出乞丐的身體後噴泉般的湧出來,那是一股熱潮,一種刺激,讓人血液沸騰的刺激.劉燁感受著那種激烈的心跳,像頭狼一樣的貪婪舔著上唇,艱難的把一口口水咽下幾乎冒煙的嗓子,咕嚕的下咽聲清晰可聞.

    站在遠處的楊威好事看著一頭野獸,不禁皺起了眉頭,劉燁很有潛力,但骨子里太嗜血,這樣的人是好的戰士,卻不是優秀的特種兵,楊威眼里流露出了失望.

    危機的解除,劉燁頓時松懈下來,剛才被圍攻時造成的緊張,耗掉了他不少體力和精力,疲憊的各種感覺一股腦的襲上來,身體各處被石塊砸到的地方,也都酸痛得像拆掉骨頭一樣.呼吸的濃重一直在耳邊打鼓,肺部此時也火辣辣的難受.

    閻良和七叔的較量漸漸遠離了眾人,兩人算是棋逢對手,誰都不敢大意,一個失誤造成的後果直接就是致命的.

    閻良的右手放在背後,面對七叔這樣的江湖老大,他不得不亮出底牌.謹慎的表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七叔很沉著的向後退,打不過他還可以跑,他就不信楊威等人還會追著不放了.事實上,他要忘身後的方向跑,別人在還真的沒辦法追.

    "小心!"楊威和周福明兩人突然齊聲叫了起來,閻良和劉燁同時心里一震,兩人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放到了身後.

    在兩人身後,還有一名乞丐沒死,甚至一點傷都沒有,但這名乞丐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亂蓬蓬的頭發下,兩道寒芒射出,凶狠勁絲毫不亞于劉燁.

    乞丐之中,也有友情,或者是更深厚的兄弟情,劉燁最後刺死的那個乞丐,正是劉燁身後這名乞丐的兄弟,兩人的關系與楊威跟他三個好兄弟差不多,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自然不會輕易罷手,複仇的心,讓這個乞丐失去了理智,同時也讓他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力量.

    啊……,劉燁只聽到身後大喊一聲,松弛的背部突然壓下一個沉重的身軀,差點讓他站立不住,一個踉蹌向前跨出幾步才穩住身形.背後的乞丐雙手胡亂的在劉燁身上抓著,黑乎乎的手指劃破了劉燁的臉,但這還不是重要的,乞丐發起狠來,那張專揀腐食吃的嘴和牙齒,才真的最可怕.

    劉燁聽到耳邊粗重的呼吸聲,頸部突然一陣酸麻,乞丐竟然隔著厚厚的衣服,緊緊咬住了劉燁的頸部,剛好卡在頸動脈上,讓劉燁頭部的供血一時補充不上,頭暈目眩的搖晃不定.

    張成瞠目結舌地看著這突然的一幕,突然心里一陣震動,乞丐所表現出來的兄弟情和勇氣,正是他最欠缺的,也是他心底最容易被刺激到的底線,血淋淋的友情和勇氣,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的,張成的腦袋里一陣暈眩,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好像在搏斗的是他而不是劉燁,他似乎還能感受到劉燁的痛楚.

    張成突然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狠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瘋狂的血性正悄悄地釋放出來,從昨天起,到現在,雖說不算長的時間,但也是他核戰之後受到的最大屈辱,是他的懦弱帶來的屈辱,他就像哀兵一樣的在心底怒吼著,魁梧身體里潛藏的血性和情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

    張成瘋狂的沖到劉燁身邊,所有人都吃驚的不知所措,核戰後的孤獨和危機感,把人的理性都驅散了,剩下的只有被挑動的原始瘋狂.張成沒頭沒腦的拍打著,用拳頭狠狠砸著,雖然他的目標是乞丐,但沒有准頭的手,迷茫的雙眼,讓他的攻擊攤了一些在劉燁身上,頓時把劉燁連同乞丐一起給砸到了地上.

    閻良的注意力依然被身後的異變牽扯著,七叔的後退表明這條老狐狸要跑,閻良當然不會去緊逼,狗急了還咬人,七叔這樣的老江湖更不容小窺.

    可是,閻良沒料到七叔會主動發起攻擊,也許閻良的半防禦姿勢露出了太多的破綻,讓七叔突然決心制住閻良,然後要挾楊威等人拿出合適的東西來交換.

    一樣的突然,劉燁是來自背後的威脅,閻良師來自面前的威脅,在他大意的時候,一雙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七叔同時側身橫跨一步,將左腿擋在閻良身後的膝彎里,只是順勢的帶向後方,閻良就失去平衡的倒了下去.

    閻良失去平衡,呼吸受阻,但還不至于讓他慌亂不堪,他的眼睛依然鎮定如昔,依然是死亡的冰冷,他的右手已經被迫扭到身前,死死箍住七叔的鐵腕,只是這樣並沒有多大作用.

    七叔想要騎在閻良身上,要把閻良牢牢控制在手里,可是閻良並沒讓他得逞.仗著身體靈活,閻良突然側翻身子,用膝蓋狠狠的頂在七叔脅下,將七叔也沖到了地面仰躺著,七叔的左手也不得不松開了.

    閻良的眼里突然湧起強烈的殺意,猛地一翻身,也不顧喉嚨上還有一只手在死扣著,狠狠的用膝蓋抵在七叔的肚子上,並且一拳一拳的狠狠揍著.

    一連七八拳,閻良才泄了氣似的放緩了動作,這幾下確實太耗體力,空氣中含氧量不足,使得肌體的力量始終不能持續的發揮出來.但饒是這樣,七叔的臉上也像爆缸的染料一樣,紅的黑的稀哩嘩啦一大片混濁.

    七叔不愧是老江湖,劣勢中還能保持頭腦清醒,而且意志力異常堅強,閻良的拳頭只是打得他怒火爆發,傷痛都是火藥桶的引線.在閻良動作遲緩的時候,七叔猛地放開閻良的脖子,雙手緊緊抓住閻良按在他胸口上的左手,突然向上一舉,隨即又迅速的向下猛拉,喀喳一聲,閻良的整個左臂頓時脫臼,無力的松垂下來.

    一陣撕裂般的痛直襲心房,一根根針紮似的讓閻良直抽冷氣,凶狠的眼睛里更添上了怒意,但他只剩下一只手,根本不能抗衡七叔的一雙有力的臂腕,形勢依然對閻良不利.楊威和周福明相互對視一眼,也顧不得斗士的尊嚴,慌忙朝著地上的兩人飛奔過去.

    閻良再一次被掀翻,終于北七叔摁到騎在身下,七叔的鐵拳一拳跟著一拳,不急不緩地打在閻良臉上,他對力量的控制很有經驗,每一拳都很有力,每一拳之間的間隔總能讓他回氣,保持同樣的力道,同樣的拳速.看著楊威和周福明奔近,七叔咧開嘴惡狠狠的叫道:"都給老子站住,不然打死他."

    楊威和周福明眼看著拳頭又要打下,慌忙站住腳步.楊威擺著手勸道:"你放開他,我保證你可以活著離開."

    七叔冷哼一聲,不屑的叫道:"媽的,老子賠了這麼多人,就這樣走,還不是死路一條."

    "那你想怎樣?"楊威知道這是有得商量的意思,頓時放下了心.

    "食物,水!"七叔冷冷說出條件,根本不容人考慮.

    楊威無奈的聳聳肩,攤著雙手苦笑道:"食物已經沒有了,水倒是還有半瓶,昨晚已經說清楚了,你該不是以為我在騙你吧?"

    七叔桀驁的抬著頭,但手下卻狠狠的打了下去,楊威都能聽到輕微的喀喇聲,應該是閻良的鼻梁骨被打斷了.七叔冷笑著叫道:"沒有食物,那就只好拿他賠命了,反正老子爛命一條,死不死沒什麼大不了的,十幾年前就該死了,活到現在算是賺了,哈哈……"

    楊威無奈地看向周福明,閻良師周福明的手下,能夠搭救閻良的也只有周福明,楊威手里要是還有食物,他也不會這麼為難了.

    周福明冷酷的臉上顯出幾許不奈何不快,顯然這樣的威脅讓他極度不爽,另外,他對閻良的表現明顯不滿,但沒有表現得太顯眼.迎著楊威征詢的目光,周福明冷冷的點點頭,轉頭對七叔說道:"食物我可以給你,但水確實不多,要就拿上那半瓶水,不然你就拿走他的命,我再要了你的命."

    這樣的回答已經沒什麼可還價的了,七叔要是不滿意,那就只能拿命來換,雖然他嘴里說活夠本了,但真要抉擇的時候,還是不得不好好想想.

    在他的眼前遠處,瘋狂的張成正在表演著極度血腥的一幕,他比那名乞丐更瘋狂,在劉燁倒地的時候,他就把乞丐狠狠揪了下來,摁在地上暴風驟雨般的一陣狂轟,打得那名乞丐呼吸一頓一頓的,眼光也漸漸渙散.但張成似乎還沒發泄夠,依然一拳一拳的打下去,每一拳都像耗盡力氣一樣,每一拳都像帶動身體一起動著,好像打出去的不是他的拳頭,而是他的靈魂.

    縱然是看慣了血腥場面的七叔,也不禁被張成的凶狠震撼,手下頓時忘記擊打了,氣氛猶如凍結般的凝重,這一刻,他突然想要呼喚法律,想要報警,可是,現在世末世,軍隊和警察已經是過去式,就連法律,也僅有"廢土"才有,其他地方都是真實的人吃人,絲毫沒有理智和約束可言.

    "怕了嗎?"周福明突然陰沉的說道:"看到自己的結果了嗎?嘿嘿,你只要打死他,下一個被活生生打死的就是你."

    七叔相信周福明不會說謊,打死閻良他的體力也就消耗完了,別說跑,就是想要立即站起來都不行,張成猶如野獸般的凶光,似乎有意無意的瞟了過來,震得七叔一陣寒顫.

    七叔的注意力完全被分散了,所以沒有發覺身下的閻良正在發生變化,眼角鼓起一個大包,眼眶紅紫相間,鼻歪口斜的樣子突然顯得很猙獰,因為閻良居然在笑.

    七叔感覺到閻良的異樣時,心頭的震撼非常強烈,那眼神里包含的似乎是全世界的怨恨,閻良的身體里似乎因此而在爆發著什麼.七叔正在疑惑中,閻良突然強烈的扭動起來,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到了背後,只見一道寒光閃過,跟著,七叔的喉嚨灑出殷紅的血霧,一切都在快速的結束,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楊威的眼睛被刺眼的反光照映著,東邊的陽光正在變強烈,那是一個預言,也是生命延續的指引,但在這陽光下,血腥和殺戮不斷的重複著,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越演越烈.

    閻良的手臂只是勉強接駁回去,在場的人里,只有張成略懂救護,可是張成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沒人願意再去刺激他,只有好友劉燁寸步不離的照顧著,招呼上陳偉後,這支臨時組建的隊伍,終于帶著滿身疲憊和傷痕,緩緩走向周福明的旅館.

    福臨旅館還是蠻大的,一棟五層樓高,占地面積上千平米,既擁有大小房間三十多間,又擁有一個可容納百多人就餐的餐廳,所以,福臨旅館也就相當于縮小版的酒店.不過,現在可看不出原先的規模,只能從地面高高隆起的廢墟來聯想,在倒坍之前,架構確實的蠻大的.

    倒坍的是二層以上,所有的碎石都攤在基建四周,死死的埋住了旅館,若不是周福明指點,誰也不會留意這一堆廢墟.

    相比起周圍,這堆爛磚瓦礫不過是比周圍高出了一些,也因為旅館的遮擋,在旅館後頭的那幾間平房倒是保留的較完整,只是房頂被打破了,整個房子的結構清晰可辨.

    但牆上那黑糊糊的一層也顯示著房子里不可能存活任何人,也不會有什麼東西可以留下來,因為所有的門窗都已經融化掉了,只留下一坨坨的糊團掛在窗門一角.

    周福明在建造旅館時,顯然很舍得下本,廢墟下的殘垣斷壁竟然沒有粗大的裂縫,若不是沖擊波太強烈,還真不定會被摧毀.

    從斷壁的可以看到,周福明在建造時,竟然采用了雙層的構造,先是一層混凝土預制板,在豎放構成支撐之後,再在外邊鋪上單層的夾磚結構,使得對外的牆壁比普通建築都要厚上近一倍.也正因為這樣,福臨旅館的抗沖擊能力相當強.

    周福明對于基建似乎很在行,對于開旅館的各項要求也都嚴格的遵守著,什麼消防管道了,什麼廚房排汙了,那可是一絲不苟的.

    從二樓的殘骸來看,依稀可以看出當時餐廳的盛況,不大的地方里,竟然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尸體,無一不是當時就被燒焦,然後又冰凍起來的,每一具尸體都縮至生前的三分之二,不僅面目全非,很多臨街的尸體根本就剩半個架子,上半身完全被炙熱的沖擊波化成了粉塵,留下的半截還保持著當時的坐姿,緊緊貼在斷壁上.

    這里似乎還沒有其他勢力劃撥,所以尸體都保持著原樣,也沒有人去翻動他們,更沒人去處理他們,任由這些死得都僵硬的尸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一旦天氣回暖,這里肯定會爆發一場瘟疫.

    楊威搖頭暗歎著,跟著周福明慢慢挪著,在他看來,人雖然死了,但也有尊嚴,所以他不會任意踩踏這些尸體,但其他人卻不這麼想,末世讓他們麻木了,只是毫無意識地走著,哪一處可以落腳並踩踏實的,他們可都不管腳下是什麼.陳偉和是因為害怕,所以沒敢去踩那些尸體,也學著楊威,小心的跨過尸體,或者繞過去.

    二樓的樓梯間在旅館的東北角,所以沒受到太多沖擊,只是階梯被落下的石塊打裂不少,根本沒保留下下一級完整的.這里並不隱蔽,但黑乎乎的樓梯口就像一個張開嘴的怪獸,四周的殘垣斷壁就像它的面部輪廓,而地下嶙峋的突石則是它的利齒.

    光是看到這一幕,也就沒人敢往下探,而且腳下的落石還不穩固,誰知道一腳踩上去會不會滑到黑洞里去.加上二樓上百具尸體的印象,讓人不禁聯想到,下面是不是一個封閉的墳墓,光是想想就讓人打冷顫了.

    周福明從兜里變戲法似的摸出兩截蠟燭,分給閻良一截後,點燃手里的那半支,招呼著楊威,貼著牆壁向下小心的走,還不時的提醒眾人注意腳下.

    前有周福明引導,後由閻良看護,眾人算是很平安的穿過怪獸的巨嘴,下方的空氣確實讓人感到極不適應,那種塵封已久的腐爛酸氣直沖上大腦,加上空氣不能對流,這下邊就像進了火山溶洞一樣,與上邊的寒冷簡直就是兩個極地,要是上下跑上幾趟,絕對是強身健體的三溫暖.

    地下一樓大部分地方都被上方坍塌的碎石堆埋起來了,除了走廊尚可走動外,各個房間都從里邊堵得死死的,要想挖通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前廳的接待台也毀得七七八八了,原先牆上掛著的幾個時鍾,都可憐的象流淚的蠟燭一樣,熔成一砣後,拉絲般的向下掉,但沒等滴落地面,又迅速的冷卻.只剩下一絲線鏈接著上下,在蠟燭的微光下,若不是顯出影子,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在時鍾軟塑蠟團的下方,一名可憐的前台接待小姐驚駭得張著嘴巴,卻連最後的呼喊都沒能叫出來,就被牢牢推向牆角,與身後的牆,頭頂的鍾合而為一,成了一副末世驚悚的抽象畫.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6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周福明小心的把蠟燭定在焦炭一般的半張前台櫃上,然後摸索著在櫃子腳按下了什麼,嗚嗚的一陣滑軌聲突然在地下回蕩著,顯示從一絲縫隙鑽出來,隨著前台櫃被打開,地下突然湧出一股陰風,令幾乎封閉的一樓空間透出一股一樣的清涼.

    乍寒乍暖的溫度確實不太好受,楊威趕緊收緊領口,呼呼的吐出兩口氣,下方傳來的空氣並不是真的很冷,不過溫差讓人產生了錯覺罷了.

    清涼過後,楊威頓時覺得頭腦一陣清醒,原先那種悶得頭腦發脹的感覺一掃而去,此時他才認真的打量起地下儲存庫.

    儲存庫的布置很巧妙,若不是挪開前台的櫃子,誰也不會發現這下面還有乾坤,一般來說,前台的櫃子都是固定在地面的,偏偏周福明是個有心機的人,將一切布置得讓人贊歎不已.

    下方有電機的轉動聲,顯示有電供應,而且不是汽油機或者柴油機發電的那種,所以下面根本不會發出大的動靜,靜音,平靜,不是有人指點,誰都不可能發現腳下的異樣.

    周福明直到前台完全打開暗洞的洞口,才伸手在入口上按了一下,噼噼啪啪的一陣電磁聲,一盞盞細長的燈管別點亮,下方的一切同時展現出來,標准的九級樓梯直直通向地下一層,楊威可以通過他所站的位置,看到下方的布置,下面竟然與上面面積差不多大,因為基建的問題,所以牆壁更厚,而且支撐牆像是拱橋一樣,中間有一個個拱洞,這樣的設計只能用在不高的建築上,卻又可以極大的減少占地面積,同時還可以獲得足夠的支撐和緩沖,所以核戰時的倒坍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下方.

    "進來吧.這是我儲存物品的地方,當時正好在清點庫存,所以躲過了一災,說起來還算是命好了,呵呵……"周福明自嘲地笑笑,顯然並不真的認為活著就是命好.

    楊威理解的點點頭,核戰之後,一切都變了,沒有秩序,沒有規則,沒有理智,一切都是那麼瘋狂,讓人簡直想要自殺,卻又連自殺的勇氣都沒了,整天行走在廢墟里,跨過無數的尸體,那種日子回想起來,確實挺慪心的.

    隨著周福明下到儲存室,由于沒有什麼家什擺放,這里確實很寬敞,至少比起剛才上頭那塊地來說是這樣,另外,地面很乾淨,所以沒有蟑螂和老鼠之類的動物,確實像個儲存室的樣子.

    這里一共有六個小房間,堆著不同的物品,但很多盒子都是空的,顯然是周福明和閻良消耗掉了,難怪兩年不用出去,只是楊威依稀看到下來的頭兩級台階上,似乎有不少紛雜的腳印,那是上下不同的許多腳印,按理說,只有兩個人的話,應該只有兩種鞋碼,但楊威仔細回想起來,卻依稀辨出不少于四人的鞋印.想到這,楊威心里突然想要返回前台看看那些腳印到底從哪開始的.

    "因為這里平時都不住人,所以沒什麼家具,當然,一些桌椅還是可以休息一下的,在盡頭的那兩個房間倒是標間,陳偉和可以住到里邊去.剩下一間房我們輪流安排就好."周福明回到自己的地盤後,便恢複了老大的樣子,開始安排起眾人的起居.

    只要有個地方窩一覺就好,楊威並不太專注于享受,但又喜歡一個人住,所以自行拾掇了一間雜房,把紙箱都碼好,騰出一小塊地方,剛好可以躺下.看到周福明並沒有反對,張成和劉燁也學著楊威,分別收拾了兩個雜房住下,三人分開住下都還能空余一間房.

    周福明笑了笑,招過閻良吩咐道:"到下面冰窖取點肉,炒上兩盤招待弟兄們,我回房間拿兩瓶酒."看到其他人驚訝的眼神,周福明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本來還剩下不少的,但我們也懶得到上面去,所以每天就是喝上幾杯,糊里糊塗的就睡一覺,庸庸碌碌的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這不,剛出去透透氣,就看到你們升的火了,咱們這是有緣啊."

    張成這個夏北冬北前確實好這口,當然也有過這樣頹廢的日子,所以周福明的話引起了他的共鳴:"周老板,你這樣的日子過得可算是悠閑似神仙啊,可比我們的苦日子強多了……"

    張成和周福明對話的時候,楊威卻在留意閻良,從進來後,他就感覺這儲存室的溫度極恒定,根本沒有一般儲存室的悶躁,甚至還透著清涼,聽到周福明提起冰窖,楊威更來興趣了,冰窖這東西只有儲存大量肉品才用得上,如果冰窖的面積也和這里一樣大,那可是不得了的,倒不是說有多少肉品,而是這電能的消耗了不得.

    閻良穿過走廊,直接走到了外廳,轉過轉角後,應該是面對著內牆,因為楊威只聽到五步腳步聲,按照閻良的個頭,每步可以跨出35厘米,五步也不過是兩米左右,一道門的寬幅一般在90厘米左右,倉庫的門大上一倍,也就是說冰窖的走廊正好在沒有雜房的那一段.

    楊威留意閻良的表情被周福明看在眼里,卻沒有露出不快,只是隨意的說道:"下邊潮濕,而且氣溫太低,要是往哪呆上十分鍾,就得凍出個關節炎來,所以那都是閻良去的,連我都不敢下去.另外,這里的空氣都是從下邊換上來的,所以空氣質量要比上面好."

    楊威知道冰的作用就是淨化空氣,所以並沒有吃驚,也隨意的應了聲,隨後,在周福明的指揮下,眾人在走廊上,用兩張折疊椅拼了張桌子,這就算是飯桌了.

    周福明從他平時住的房間里,還真的拿出了幾瓶酒,還都是些好酒,什麼汾酒啊五糧液的,難得周福明並不藏私,大方的抱了了出來,一頓在折疊椅上,便吸引住了張成的目光,一副饞貓似的樣子,讓其他人直發笑.

    除了張成外,其他人都不怎麼喝酒,楊威是舍不得喝,一看到酒,就想起基地里缺少酒精,心里癢癢得直想抱著藏起來.可能是太關注基地的事了,楊威現在無論到哪,無論處于什麼環境下,只要看到有用處的東西,都會想到基地是不是缺了,活著是不是合適放在基地某處.

    也許正是楊威很職業的精神,才讓他能夠協調好整個基地的運作,而別人雖然也朝著這方向走,但總是不夠他活絡,所以都只能當他的助手.

    周福明客氣的將酒瓶分發給每個人,陳偉不太喝酒,所以婉拒了,劉燁也不好這口,推辭了幾下,周福明也沒勉強,反正不喝他還可以省下.楊威沒有拒絕,只是他悄悄地把分到手的汾酒放到門後,打算在休息好之後,臨走時帶上.張成倒是毫不客氣的接過一瓶汾酒,不過他沒注意看,瓶蓋上好像有點破裂.

    周福明自己拿的是一瓶喝了大半的五糧液,他還不算小器,給別人的都是整瓶,所以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在菜還沒端上來的時候,周福明拿出了三個杯子,各倒了二兩酒,當然,不是用的他那瓶五糧液,而是新開的一瓶五糧液,這樣顯得沒那麼失利.

    三杯酒分別給了劉燁,陳偉和,華夏人就是這樣,不勸菜,勸酒.沒有酒不成席,不喝酒不夠朋友,喝多喝少體現的是感情深淺,喝的越多感情越深,也不知道這算什麼邏輯,反正著勸酒就是要勸到你喝懵了才算成了.

    周福明表現的是好客,不喝不合規矩,所以劉燁三人並沒有再拒絕.但眾人一坐下來,身體各部分各器官的運作就像泄洪以後,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疲憊反應,該酸的地方酸,該痛的地方痛,幾乎周身的不舒服,要不是聞到肉香,恐怕楊威也等不及要去休息一下了.

    "周老板,恐怕酒量陪不到你,不如換小杯吧?"楊威試探著問,他可不是爛酒鬼,可以抱著酒瓶直接就吹.

    周福明尷尬地笑笑,歉意的說道:"呵呵,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們都海量,好好,等會,我這就去拿."

    趁著周福明去拿酒杯的時候,楊威順手拿起了周福明倒給劉燁三人的那瓶酒,擰開瓶蓋深深地聞了一下,一股濃郁的曲香撲鼻,確實施好酒,再看酒精度數,還不低,楊威真恨不得藏起來帶走,心中直歎:"多好的消毒酒精啊,就這樣灌水牛一樣的喝,真是浪費了."

    周福明回來的時候,手里只拿了一個酒杯,顯然並沒有給他自己和閻良預備上,看來周福明的酒量也很不錯的,像周福明這種跑市場的商人,其實酒量都不錯.

    倒酒的時候,周福明沒發現酒瓶少了,直接拿起腳邊的五糧液就倒,但之後卻輕輕地推給楊威,顯得很沒禮貌.

    楊威並不介意,拿了周福明的好東西,哪怕給他一拳他也不會翻臉,禮節上的東西他就不太看重了.不過,楊威卻誤以為周福明發現他偷酒的小動作,所以悄悄地把那小半瓶五糧液又放了回去.

    周福明低頭在腳邊的兩瓶酒看了一眼,然後拿起其中一瓶,舉高說道:"來,我周福明先敬各位一杯.咱們緣分不淺,這杯就得干了,我先喝."周福明用的是酒瓶吹,喝多喝少沒人知道,楊威和劉燁,陳偉三人無奈的干了,卻沒喝,依然低著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臉.

    楊威很少喝這種高度酒,一杯下喉,頓時一股子辣勁順著喉嚨直沖下胃里,空蕩蕩的胃里就像哪吒鬧海一樣的翻騰起來,那股難受還真不舒暢.不僅是腸胃反應激烈,就連舌頭也是麻麻的,反正這好酒也不是每個人都享受得了的.

    正好這時閻良端著兩盤辣子爆肉過來了,香濃的油氣和肉味,還真的很誘人.楊威等人不自覺得伸長這脖子,定定看著兩盤冒著熱氣的肉片."咕嚕"的下咽聲響成一片,卻也沒有人去注意自己的失態.

    閻良的手藝確實沒得說,簡單的油爆干辣子,然後用醬油翻炒一下,倒入早已准備好的凍肉,就像是燜燒一樣的蓋上幾分鍾,讓醬香浸入肉里,最後灑上點鹽,倒上點酒調調味,在平時只能算是山里的家常菜,但在現在卻是美味佳肴了.

    除了味道很正點外,這肉質也很特別,細膩,滑溜,似乎有股甜味,混合在油爆辣子里,那種味道很難說得清楚,但舌頭的反應,卻說明這道菜真是絕了,差點沒讓眾人把舌頭咬下來.

    周福明和閻良吃得並不多,說是平日里盡吃肉,差點沒把兩人吃得看到油膩就想吐,楊威等人可就不客氣了,誰也沒在這兩年里這麼爽快的吃過肉,而且色香味俱全.周福明一個勁的在勸酒,但除了張成一直回應之外,其他人只顧埋首吃肉,誰都沒顧上禮貌,幸好周福明並不在意,只是用一種很特別的眼光看著每一個人的吃相,嘴角泛起的笑意更是讓人說不出的詭異.

    在面對每一個人的時候,周福明便會恢複熱情謙禮的樣子,所以,楊威等五人誰都沒發現周福明有什麼異常.其實就算看到那異樣的笑容,即便正面面對的張成等人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與丐幫的生死一戰,所有人的心態都變了,劉燁也沒再對閻良存有那種敵視,反倒把閻良當做有競爭力的兄弟,對于兄弟的兄弟,劉燁自然不會在意周福明,也可以說不會去猜度周福明心里到底想要干什麼.

    張成就更簡單了,殺人之後的反應,有人是腸胃強烈翻騰,有人是頹廢,有人是興奮,但在一個沒有約束的末世社會里,張成的思想變得單純起來,只要自己不死,殺死別人保命是很正常的事,何況他是去幫助劉燁.

    但第一次殺人在他心底留下的陰影還是存在的,所以他要借酒精的作用來麻痹自己,所以每一次周福明勸酒時,他都是大口大口的干,一放下酒瓶,他就埋頭吃肉,根本不去管別人有什麼心思.

    陳偉似乎餓過頭了,喝點酒之後就暈乎乎的晃著,草草吃了點就陪著返回房間里休息.這兩人在別人眼里真的太懦弱了,無論走到哪都會是一個沉重的包袱,但他們自己卻不介意,哪怕死也死在一起就是惟一心願.

    沒有了求生的意識,陳偉和兩人也受到影響,對食物的排斥,對危險的漠視,也就是他們大腦潛意識里下達的命令,不過陳偉的潛意識里還是有著強烈的掙紮,他雖然相陪著一起死,但他所表現出來的卻是更多的保護.

    事實上,陳偉在地堡里承受了大部分石塊的攻擊,閻良拖住他和的時候,他都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的,不過誰都沒看到,都誤會了陳偉.

    楊威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周福明臉部表情的變化,他和周福明幾乎是排著坐的.不過,閻良炒的肉片太油膩了,沒有酒來沖淡的話,沒兩口這胃里就受不了了,楊威真正在吃的時候並不多,更多的時候在沉思.

    這個旅館的儲存室里存下的東西很多,從閻良端上來的東西,至少這里存有油鹽醬醋,這些調料品可是極昂貴的資源,特別是食鹽,如果能與周福明達成交易,收購到這些物資的話,基地的伙食將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何況周福明這里還有冰窖,還有不知怎麼弄的發電設備.

    每每想到這些,楊威的心里就撓撓似的發癢,總有撇下所有人去查看一下的沖動.但這不是他的地頭,他還希望留個好點的印象,到時說服周福明加入"廢土",或者是來個交易也行.

    這一餐吃得很痛快,氣氛也很熱烈,但吃的時間並不久,張成不多會就喝高了,搖頭晃腦的也不說話,直接就爬回房間睡大覺去了,少了張成拼酒,席上的幾個人都很沉悶,所以就客氣的散了席.

    楊威客套了幾句後,轉身就回到自己房間,在堆滿了紙箱的房間里,隨便找了個角落靠著,他並沒有喝醉,所以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但對面的房間里很快傳來了打呼聲,劉燁和張成兩人可是倒地就睡了.

    周福明幫著收拾完,路過楊威的房間門口時,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看到楊威依然坐著,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表情僵硬的沖著楊威點點頭,也沒說話就回到隔壁他自己的房間里.

    這里可以說沒有外人,所以張成和劉燁的房間是不關門的,楊威嫌這兩人太吵,吵得根本沒辦法想事情,只好悄悄掩上門.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楊威潛意識里突然有股強烈的沖動,迫使他反鎖上了門栓.

    關上房門之後,狹小的空間頓時產生了局促的感覺,壓迫似的沉重在黑暗里很明顯,靜靜的房間里,只能聽到楊威的呼吸聲.

    門外響起了拖遝的腳步聲,應該是閻良,所有人都返回房間了,只有閻良還忙乎著,只是,楊威記得閻良的腳步聲並不是這樣的,閻良來自山里,常走山路的人,每一步都踏實輕快,不然根本趕不了路,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陣風.

    楊威心頭泛起了疑惑,但確實太累了,所以不多會就沉沉睡了過去,在睡夢中,楊威的眼球在快速的轉動著,這是激烈的夢境所特有一種動作——

    "廢土"的建設正熱火朝天,不單是簡單的宿舍建起,四周的炮塔崗樓也完成了初期的規劃,新的勢力已經有了社會形態的雛形.

    這樣的高速發展,無疑引起了其它勢力的嫉妒,誰都想得到這一塊蛋糕,但每一個勢力都很清楚,要想獨自行動,絕對吃不下這塊蛋糕,不僅有消化不良的可能,在吃不下的同時,還會有被別人趁機吃掉自己的可能,那樣的事太冒險,也非常危險,所以各大勢力相互牽制著,只能任由楊威快速的發展起來.

    站在崗樓上的楊威,囂張又得意地看著遠處,在他所看到的范圍里,心中已經定下了一個宏偉的構想,這里,在他的腳下,將是新的京城,他要把"廢土"發展成為核戰之後的新大都市.

    但楊威沒想到,就在他想要一展抱負的時候,龍幫和蝶舞會居然說動了其它兩個勢力——鐵血黨和複興教,這四個分布在四方的最大勢力,在楊威得意洋洋的時候,達成了攻守同盟,雖然這只是暫時的同盟,但對于楊威和"廢土"來說,那可是要命的.

    楊威的手還伸不到別的勢力范圍里,搜索隊的情報反饋也沒辦法及時的傳遞,所以四大勢力的聯盟,楊威直到對方有所行動的時候才知道.但那已經晚了,派出去的搜索隊,有多達千人在聯盟的突襲中喪生.搜索隊所配置的95步槍因為彈藥不足,根本抗不住這樣的沖擊.

    看著手里沉甸甸的損失報告,楊威真的感到壓力和恐懼,以"廢土"數百人的軍隊力量,還是不足以守住這麼一大片地方,除非全撤到基地里,憑著地勢扼守.

    但數萬人的進出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大門就那麼大,"廢土"外圍的建設里,還有不少重要物資需要搬遷,這一忙乎下來,至少要耽誤個六七天,四大聯盟可不會留出這麼多時間給楊威,他們的軍隊已經打了過來,最多在兩天後便能抵達,這兩天的時間,還不知道有多少搜索隊隊員會死在聯盟的槍口下.

    楊威很頭疼,四面八方都要守住,即便武裝起"廢土"的2萬多人,除掉老幼病殘孕,能夠戰斗的也只有一半多,但楊威擔心在這些人里,要是有異心者,或者複興教的爪牙,那結果可就更不堪設想了.

    "廢土"仿佛在一瞬間陷于了崩塌的絕境,楊威遲遲拿不出注意,也讓"廢土"里猜疑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最後,不少人主動脫離了"廢土",轉投到四大勢力的門下,至于做狗還是做奴隸,那也比做死人強,反正這些人也都是做過奴隸的,倒也不怕再做回奴隸.

    槍聲已經很清晰了,四面八方都有,長槍短槍都有,楊威甚至還聽到了一些小幫派的小自叫囂著,不管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聯盟,反正"廢土"一下子就被數千敵對勢力分子包圍了.

    用120的加農炮還擊,真正起到的只是震懾性作用,最多可延長一些時間,根本不可能將敵人擊退,周健良的特種兵已經出發了,不到一百人的特種部隊,要在數千人的人海浬掃蕩,不被淹死就算幸運了.

    于永濤的一個營加上劉海峰的警察部隊,任務也很重,要分出不少來守住基地,真正能派出去的部隊,也不超過兩百人,現在就只能靠搜索隊來拖延時間了.

    "給我叫史天明和秦秘書長來!"楊威心急火燎的沖著傳令兵大叫,嚴峻的形勢讓他失去了冷靜,但他也有了最終的決斷.

    史天明和秦老爺子一臉慌張的跑來,沒等兩人喘口氣,楊威就把兩人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擬出一份"廢土"里有發展潛力的名單,盡快把這些人叫到我這里集合,還有所有的婦女和兒童也都集合起來,剩下的人原地待命."

    看著楊威扭曲的臉,凶狠的目光近乎殘暴,史天明和秦老爺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但兩人根本改變不了楊威的決定,現在什麼情況大家都很清楚,所以能夠自保的時候,誰都不會去反對,想著想著,兩人也就能夠理解楊威的決定了.

    所有部門的主要領導人都已經撤進基地里,還有一大批可發展的人材,兒童和婦女也在陸陸續續的撤進基地,這些人將是楊威東山再起的資本.

    剩下的一萬兩千多人,算是最平常的民工,史天明率領民政部的人,又再次從里邊精挑細選的找出一批人,充實了以後的建設隊伍.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6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這些事安排完之後,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楊威讓剩余的九千多人直接開拔刀防禦圈上,能給這些人的武器只有鋼筋和石塊.

    其實不用楊威說話,所有人都明白命運是什麼,但他們沒得選擇,在基地里,他們的親人已經被安置,但那還需要時間,而他們這些頂到第一線的人,將是親人安全的依靠.

    死,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沒有叛逃"廢土",就已經表明了心跡,他們並不是要求死,但絕對的責任心給了他們勇氣,哪怕是面對豺狼虎豹,他們也要把對方拖死.

    楊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給這些甘願為別人付出的英雄們,深深鞠了三個躬,不管是楊威還是那些老少爺們,眼里都泛著淚光,楊威代表著基地里的人,給了值得尊敬的人至高的榮譽.

    作為"廢土"的第一號人物,所有人都在催促著楊威離開,不管楊威是否萬般不舍,一個受到尊敬的領導者,在此時方才體現了他的人生.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楊威就算死,也死而無憾了.但他還不能死,他要帶領剩下的人,給死去的這些英雄們報仇,還要把偉大的理想實現,讓這個遭受巨大災劫的地球恢複生機.

    這一戰的慘烈不是楊威所能預見的,那就像抗日戰爭時期,英勇的中華兒女在用血肉鑄成一道長城,可是,在他們的對面,大部分入侵者卻是同胞,同為中華兒女,但卻為著私欲而在瘋狂殺戮,好像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民族,沒有血脈可言.流淌在這些瘋狂劊子手身體里的,只是沒有道德和法律約束的原始野性.

    那一天那一夜,過後,"廢土"猶如遭到血海沖刷一樣,映入眼里的只有一片紅,紅得觸目驚心,紅得讓人心寒,紅得掩蓋了五光十色的世界.

    一縷陽光無力的垂射在大地上,與強烈的紅豔反光相比,它是那麼的黯淡虛弱,陽光不在帶給人希望,在人類的原始本能面前,陽光的炙烈無法拷問人心的良知,無法蒸發瘋狂的意識,除了歎息之外,已經沒什麼可做的了.

    那一縷金光開始敗退,太陽開始拋棄地球了,是拋棄被人類拋棄的地球.

    殺得兩眼滿是血色紅絲的聯盟護衛隊員,就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人,無情的踏過血肉長城,直抵基地大門,在基地的大門前,漫山遍野的站滿了這樣的野獸.

    區區一座鐵門,根本擋不住瘋狂的鐵蹄,聯盟的護衛隊員終于攻破基地大門,如潮水般的湧入,瘋狂的殺戮,肆意的搶奪.楊威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在他身後,"廢土"的各部門領導都在顫抖,不是他們害怕,而是面前的瘋狂令整個基地在顫抖.

    "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楊威咬牙從靴子里掏出那把雪亮的匕首,凶狠的眼神不亞于瘋狂的聯盟.

    一個人連死的決心都有了,那他也沒什麼可害怕的.楊威一馬當先的沖入聯盟的軍隊里,奮力的揮舞著手臂,匕首起起落落間,帶起無數的血花在半空中飛濺,在他的眼里,滿世界都是紅色的,在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龍少和梅若華,兩人囂張的笑著,臉上的邪氣讓人感到震栗,但也讓楊威的熱血沸騰,他的目標很明確——干掉這兩個挑起腥風血雨的主腦.

    楊威邁出的每一步,都是艱難的,身上不斷的背劃破刀痕,衣衫早已破破爛爛,殷紅的鮮血隨著楊威的動作在加速湧出.

    漸漸的,楊威感到腳步的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抬起落下都是那樣的困難.同時,眼睛看到的景象開始模糊,重影在閃爍,楊威知道這是極限了,他在心底苦笑著,不甘放棄的手慢慢高舉著,他在積蓄全身的力量,在他死之前,跨越一切障礙,將龍少和梅若華格殺,這一刻,他看到了那兩人眼睛里的驚恐.

    "啊……",楊威大吼著跳了起來,以萬夫莫當之勢躍向龍少……

    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楊威感覺撞到了什麼,慌忙睜開眼睛摸索著,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由坐著變成了趴著,額頭剛才正頂在牆上.

    翻身爬起來後,楊威發現自己滿身的汗,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幕,他才知道原來是在做夢,但這夢太真實了,讓他根本分不清虛實.抬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楊威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但他並沒有感覺到舒暢,大概是睡姿不好的原因吧,身體依然酸麻,全身上下沒一處不是通暢的.

    "……陳偉……不行……"

    "媽的,誰是老大……"

    隔壁突然傳來低聲的爭論聲,楊威疑惑的貼到牆上想要聽仔細,但是等他爬到牆邊的時候,隔壁已經有人摔門而出了,一陣疾如風的腳步聲從他房間門前走過,這應該是閻良的腳步,隔壁是周福明的房間,他不可能這樣這樣走掉.

    楊威等了好一會,正要爬起來開門看看時,隔壁又響起輕微的聲音,那是合頁轉動時發出的咿呀聲,楊威放在握把上的手頓時僵住了,心里湧起了一絲不安.

    這里是周福明的地盤,剛才閻良這麼大聲的關門,是人都會被吵醒了,但周福明緊跟著的小心翼翼就顯得很詭異了,難道是兩人之間的爭吵內容關系到其他人?

    楊威疑惑的思索著,周福明已經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躡手躡腳的在楊威門口傾聽著,沒聽到什麼動靜,但他依然不放心,輕聲的敲了兩下門.

    那兩聲篤篤聲,仿佛敲在楊威的心坎上,一震一震的,楊威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緊張,但他知道這是周福明在試探,所以他不能出聲回應,這一覺醒來後,他突然提高了警覺,似乎夢境讓他感覺到了什麼,應該是提高了危機意識,對身邊的一切可疑都不能大意.

    周福明並沒有在楊威的門口停留太久,稍候了一會後,又折到陳偉的房間門口傾聽里邊的動靜,同樣的試探了一會,沒發覺有什麼回應,這才放心的回到房間.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楊威一直屏息等候著,周福明還沒有什麼動作時,楊威也不敢輕率的做出什麼反應,只能等待,不知為什麼,越是等待,楊威越覺得心緒不甯,好像什麼事發生了一樣.

    遲疑了好一會,楊威才小心的拔掉門栓,緩緩的拉開門,盡量不弄出任何聲響,但他並沒完全打開,只是露出了一條縫,外面的燈光晃得刺眼,楊威一時沒有適應過來,不由得偏過頭,等了半分鍾才重新睜開.

    眼睛的不舒服讓楊威感到一陣暈眩,可是等他恢複鎮定之後,才發現氣氛真的有點詭異.靜,走廊上太安靜了,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一樣.

    楊威記得在他睡覺之前,張成和劉燁的鼾聲很大,可是現在,卻完全沒有熟睡得聲音.更奇怪的是,楊威明明記得張成和劉燁在睡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門,一個大老爺們,可現在,卻死死的掩上了.

    "怎麼可能?"楊威暗暗嘀咕著,小心的把門拉開更大些,又輕輕地除下靴子,躡手躡腳的穿過通道,來到對面的房間,這兩個房間都掩上了,所以楊威只能貼著門傾聽里邊的聲音,可是里邊竟然聽不到呼吸的聲音,就如同走廊上的寂靜一樣.

    楊威突然想起,周福明在閻良摔門之後,只在自己和陳偉的房間門上試探,卻沒有在這兩間房探察,莫非?想到一些不安的事情,楊威背脊上不由得冒起一串冷氣.

    總感覺不對勁的楊威怎麼都睡不著,這里發生的事情太奇怪,甚至可以說簡直有點不符合邏輯,周福明和閻良的舉止實在是有點太反常,他們為什麼會那樣做呢?唯一可能就是這兩個家伙可能要干什麼壞事.

    想到這里,好奇心被勾起的楊威決定去看個究竟,于是小心翼翼把門拉開一條縫朝外偷偷看了一眼,確定外面沒人這後才閃身鑽了出來.

    既然周福明和閻良只在自己房間試探,卻沒有去劉燁和張成的房間探聽虛實,那自己就反過來悄悄跟上去看一下究竟那里不對勁.

    多年的經驗告訴楊威,這次可能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所以在朝前走的時候也十分小心,生怕被前面的周福明與閻良兩人發現,要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不太好了.

    經過張成房間時,他輕輕推了一下門發現推不動,于是暗中加大力氣使勁推了推,結果還是紋絲不動,看來這房門已經從里面插上.

    思前想後,楊威俯下身從靴子里將一把匕首抽了出來,然後慢慢插進門縫一點一點向上劃.

    匕首被什麼東西隔住,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楊威立即就知道已經碰到了門閂,于是控制匕首下移從門閂下緣用力一點點地往上撥,很快就打開房門閃身鑽了進去.

    迅速摸到門框邊上將燈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一幕血淋淋的畫面,張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倒在血泊之中的張成死得很安詳,顯然並沒有經過激烈的打斗,而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偷襲致命.喉嚨被隔斷依舊還在朝外流血,胸口有一個很大的洞,湧出的鮮血還沒有凝固,這一切都表明死亡時間還沒有多長.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誰殺了他?一時間楊威思緒顯得有點混亂,但直覺告訴自己這肯定是周福明和閻良那兩個混蛋作為.

    張成遇害了,那劉燁呢?陳偉又會怎麼樣,他們不會也身遭不測吧?有了這個可怕念頭的楊威腦袋嗡了一聲當時就頭大了,已經沒有時間去分析眼前張成的死因.畢竟人命關天,去看一下他們幾個是否遇害才是正事.

    心里極為悲憤,楊威拿著匕首直接奔向劉燁的房間,並且一腳就把房門踹了開來.緊接著就發現周福明和閻良都在,劉燁已經躺在血泊之中,小腹部還有一個很大傷口正在往外流血,原本應該呆在腹腔內的腸子撒了一地.

    聽到身後有響動,周福明往回一看就發現怒發沖冠的楊威正怒視著自己,就好像是看見瘟神一樣雙腿不住打顫,那表情比吞下死耗子還要難看.

    于此同時,手中還握住剔骨尖刀的閻良注視著楊威表情卻很平淡,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伸手在周福明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既然這小子送上門,那我們就送他上路好了."

    怒不可遏的楊威,看著閻良手拿著剔骨尖刀朝自己逼近悲憤地說道:"你這個儈子手,為什麼要殺死他們?"

    "重要麼?殺人為什麼一定要有理由,他也才死不久,等你死了可以到黃泉路上去問一聲,看老子為什麼殺他."話音剛落地,閻良這個儈子手就朝楊威撲了過去,手中剔骨尖刀直直朝他胸口刺去.

    看到劉燁尸體那一刻,楊威就知道今天和這兩個殺人魔王之間沒有什麼好談,最後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剛才之所以問一句也是為了麻痹對方,可沒想閻良這狗日的竟然率先進攻.

    看著那還往下淌血的剔骨尖刀刺向自己,他壓根沒有准備躲閃,只是壓低重心操著手中匕首就迎面刺了過去.

    這時候,看到朋友慘死的揚威已經是悲憤得心如刀絞,眼睛充血就如同是地獄跑出來的殺人魔王,一出手就是玩命的打法,壓低重心躲開閻良手中的剔骨尖刀,手中匕首直接朝對方小腹部位刺去.

    這一招看起來很冒險,但是收效很好,最起碼占據了進攻上的主動.

    閻良手中剔骨尖刀本來可以朝下砍去,可是那樣的話絕對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在砍死對方的同時,自己的小腹也會被刺穿.于是在匕首刺來的一瞬間直接控制身體往後扯,手中尖刀也借著勢頭往對方手腕上砍去.

    一看那明晃晃帶血剔骨尖刀朝自己手腕砍來,楊威直接來了一個驢打滾閃開這記攻擊,倒在地上左腿就重重朝閻良腳踝掃去,將對方逼開自己三丈之內.

    緊接著,他就在地上一張凳子朝正在發愣的周福明腦袋砸去,頓時把那個家伙的腦袋砸得頭破血流.

    躲開楊威的掃堂腿,閻良就罵道:"周福明你個蠢蛋,人家都把你的狗頭打破了,還愣著干什麼,快點操家伙上."

    周福明如夢方醒,伸出胳膊用袖口把臉上血跡一擦,撿起一根鋼管就一步步朝楊威走去,"你他媽的敢砸老子,今天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眼前的形勢在楊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的身體現在還沒有完全複原不能跟對方對抗,看來今天又將是一場血戰.

    當手拿鋼管的周福明,以及手握剔骨尖刀閻良一步步緊逼時,楊威並沒有選擇主動出擊而是選擇了後退.重重腳步踩在地上垃圾發出一種"咯吱咯吱"聲響,一邊後退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地形,看能不能爭取先干掉其中一個.

    房間不是很大,緊握剔骨尖刀的閻良就像一個老練儈子手一樣站在門口,很直接地封死了楊威從房間逃出去的路線.至于手拿鋼管的周福明則在另一側,滿臉是血面目猙獰.

    兩個家伙一步步地朝自己緊逼過來,朝後退去的楊威突然'咯噔’一聲碰到了什麼東西,順手一摸發現是一個原本放在房間內做裝飾的立人像,心里頓時就有了主意,

    立人像不是很沉,完全可以作為攻擊武器,要是能夠利用上完全可以在短時間解決一個,以緩解自己的壓力.

    打定主意,楊威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一雙眼睛也死死盯著周福明的臉上.眼光是那麼陰冷,毒辣,看到對方心里直發毛,剛才聚集起來的斗志刹那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同乞丐們交戰的時候,周福明就知道楊威家伙肯定不簡單,現在看他雙眼之中那種陰冷的眼光,就知道接下來的攻擊目標肯定是自己,雙腿不由有點發抖.

    畢竟,誰都知道挑柿子要先找軟的捏.于是一個勁給同伴使眼色,希望可以幫助自己解圍.

    即使他不使眼色,閻良也知道楊威的攻擊目標在那里,手握剔骨尖刀就主動刺了過去.

    這一次,周福明沒有再退縮也嗷嗷大叫著撲向楊威,手中揮動著那根結實的實心鐵棒.

    眼看著這兩個家伙朝自己撲過來,一動不動的楊威臉上笑容更加詭異,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有周福明存在似的,一回身雙手抱起立人像就朝沖過來閻良的腦袋狠狠砸去.

    很顯然,這一招出乎了正撲上睞兩個家伙的預料,閻良還不及躲閃立人像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之上.幸虧立人像是石膏制成,要是銅的或者鐵的話,那一定會砸他一個腦漿迸裂.

    偷襲得手,早就存心跑路的楊威趁機撒腿就朝房門口沖去.現在,對他來說能不能殺死對方已經不再重要,保住性命才是第一要務.

    可是,就在他正要沖出房門的一瞬間,周福明手中那根鋼管已經擊打過來,並且實實打在正准備離開楊威背部之上,整個人當時就被一下打趴在地,背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翻過身,發現周福明正拿著鋼管朝自己撲過來,知道已經無法躲開的楊威咬牙心一橫,反而直直地迎了上去,身體身邊右邊一斜就撲了上去.

    拿著鋼管的周福明沒有想到,楊威這小子受了一擊重記現在不僅不躲閃,竟然還跟神經病似的朝自己撲來,心里一慌揮下鐵棍也失了准心重重地打在對方的肩膀之上,一陣骨頭斷裂聲響頓時在訣竅內回蕩.

    而此時,楊威手中匕首已經直接紮進了周福明的小腹之上,撲哧一聲濺出一潑鮮紅熱血.

    "你,你……"盯著楊威,周福明張了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整個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的閻良已經把自己的眼睛上的石灰弄乾淨了,他拿著剔骨尖刀就撲了過來,重重地砍向楊威,這一下勢如破竹,直接就砍了下來,速度非常之快,壓根就沒有給對方躲避的機會.

    左肩膀胛骨被打斷的楊威行動很不方便,一看閻良手中剔骨尖刀朝自己腦袋砍來,一時之間既然沒有再躲閃.或許,這時他壓根就沒有准備再去躲開這一刀,直接就把紮到周福明小腹上匕首線抽了出來,然後使出全力量朝正撲過來的閻良扔去.

    擲出匕首速度很多,只見寒光一閃閻良本能交腦袋朝旁邊一閃,手中落下的尖刀雖然砍到了楊威左肩之上,不過力量並不大沒有傷到筋骨.

    左肩被砍傷,楊威就在閻良遲疑那一刹那間猛然沖出房門,讓對方也有點措手不及,微微一愣就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左肩受到重創,失去身體正常平衡楊威奔跑速度並不快,一不小心踩上一腳碎石就重重一下摔倒在地,左肩上傳來要命疼痛讓他直冒冷汗,躺在地上一點翻身的力氣都欠缺,更加別提重新爬起來逃命,只能躺在地上憑天有命了.

    而此時,看到前面奔跑中的楊威突然摔倒在地上,被剛才那一下重擊打得夠嗆的閻良也隨之放慢了腳步,尖刀在牆上劃出尖銳聲音也更加刺耳.

    "跑呀!你小子不是很能跑麼?怎麼不跑了."走上來,閻良抬起腳是踢在對方受傷的左肩之上,頓時疼得楊威全身又是一陣抽筋,吃力扭動了一下身體冷笑著說道:"老子不跑了,想在這里休息會,要是你還是個爺們的話,就來個痛快的,朝爺爺胸口來一刀."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落到敵人手中,說什麼都沒有用,楊威也壓根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去,所以還不如爺們一回.

    閻良嘴角抽*動了一下,接著就冷冷說道:"楊威,你小子是條漢子,值得老子佩服,我現在就送你一程."說話間,他就已經舉起手中尖刀朝楊威胸口捅去.

    "等一等,一刀捅死的話也太便宜他了,我那一刀不能白挨,來,閻良把刀子給我,我要親自殺了這小子."就在那把尖刀要刺入楊威胸膛的時候,手中還兜著半截腸子的周福明搖搖晃晃走了過來,雙眼之中充滿了一種叫做怨毒的東西.

    "你小子,什麼時候膽子突然變大了?"閻良笑了笑,然後就把手中那把剔骨尖刀遞了過去.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這時候手拿尖刀的周福明簡直有點得意忘形,一步步就朝躺在地上的楊威走了過來.

    就在楊威已經絕望的時候,一個高大身影突然出現在視野之中,于是連忙扯著嗓子喊道:"周健良,快來救我."

    來人正是一路尾隨而來的周健良,這家伙看到楊威被打成重傷的模樣頓時怒不可遏,三步並成兩步很快就撲了過去.

    看著體形比自己高大魁梧的周健良,做賊心虛的閻良心中頓時有點發怵,于是低吼道:"周福明快點上,我們兩個一起上干掉這個家伙,咱們就有肉吃了."

    聽到閻良把'我們有肉吃’說得興高采烈,被打趴在地的楊威險些沒吐出來.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這兩個混蛋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朋友,原來是餓瘋了想吃人肉,簡直就是兩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掙紮著抬起頭,他就怒不可遏地怒吼道:"周健良,把這兩個狼心狗肺的家伙殺死,為兄弟們報仇."

    軍人出身的周健良了,即使楊威不說殺死那兩個混蛋,自己出手的時候也不會留下活口的,因為他們都是人渣,是敗類,他們的生存就是這個社會最大的悲哀,所以說什麼都要殺死他們..

    "老大,你就放心好了,三分鍾之內一定搞定這兩只禽獸."

    雖然對方手上拿著兵器,但是周健良卻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在他的眼里,這兩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既然打傷了尊敬的酋長大人,那他們的性命也應該到此為止了.

    不緊不慢地朝對方走去,雖然赤手空拳可那種猛虎出籠氣勢還是十分有壓迫感,尤其是那雙虎目射出光芒仿佛要把任何敵人撕成碎片.就連一向心狠手辣的閻良都沒有勇氣去正視,身體隨著對方的前進不由自主一路後退.

    閻良突然停了下來,仿佛是自我安慰似的惡狠狠說道:"老子玩的就是殺人生意,在核戰前就專門倒賣人體器官,現在照樣弄人肉,怕個毛!"

    語畢,他手中那把明晃晃剔骨尖刀就朝周健良刺過去,至于他身邊受傷的周福明,這個時候也玩命似的拿起鋼管沖了過去.

    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這兩個亡命之徒一出手就是殺招,希望能夠盡早干掉對手.

    身體一閃,身材高大的周健良動作卻輕靈得如一只猴子,一記擒拿手准確抓住拿刀對手的手腕猛然一發力,只聽'喀嚓’一聲骨頭碎裂輕響就將整條手臂完全廢掉.

    緊接著,他回身就是一腳將沖過來的擊福明踹出幾米遠,那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將對方胸腔內兩根肋骨踢斷.

    "不要殺血滲透了,周健良心疼地說道:"老大,你先坐下,我幫助你包紮一下傷口."

    "不用了,走,你先跟著我去把那兩個朋友的尸體掩埋了去,他們都是被剛才那兩個混蛋殺死的."

    楊威不想再包紮傷口上浪費時間,就朝劉燁所在的房間走去.

    就在楊威准備移動劉燁尸體的時候,周健良大聲喊道:"老大,你先別動,我來看一下."

    周健良三步並成兩步就走到了床前,看看劉燁的傷口,再看看他的瞳孔,摸了摸脈搏,然後神情黯然地說道:"這小子生命力真強,傷這麼重,血流那麼多,竟然還沒有死,不過現在這種地方我們沒有辦法為他包紮傷口,更沒有辦法給他輸血,所以只能放棄他."

    "不,不,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朋友,我要想辦法救他,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這時候的楊威情緒非常激動,他用手把劉燁那流出來的腸子塞了進去,然後用布條暫時把傷口包住了.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救活劉燁的概率幾乎為零,但是楊威還在為百分之一的希望做百分之百的努力.他大聲地喊道:"周健良,你快點找針線去,讓我把他的傷口縫上,我一定要救活他."

    看到楊威那麼執著,周健良也就沒有說什麼,急忙出去找東西.

    在這個幾乎已經是廢墟的福臨旅店要找到針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還好,那個小丫頭那里什麼都有.經過一陣緊張的忙碌之後,算是把劉燁的傷口縫上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的生命力就更加虛弱了,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只剩下出氣沒有進氣的時候,那就是預示著死亡,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救活一個人除非奇跡出現.

    在這條件惡劣的環境下,連最基本的醫療條件都沒有,雖然縫住了傷口,但是楊威還是沒有辦法救活劉燁的命,眼看著朋友的生命就這樣走到了終點,他心里很難過,傷心欲絕地流下了黃金不換的眼淚.

    這時候的陳偉和也清醒過來了,當看到劉燁,張成尸體的時候,兩人流下了傷心的淚水,這一刻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

    這件事情讓楊威堅信了一個道理,人無論多麼強大都不能逆天行事,要想達到理想就要改變這個世界.只有重建家園,才能夠讓人們過上幸福的生活.要是有一定的醫療手段,劉燁就不會這樣死去,這一切的一切都要依靠大家的努力來實現.
z88bar 發表於 2010-9-28 15:06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向意志力堅定的楊威最後決定把這個可惡的福臨旅店燒掉,也算是給劉燁,張成他們火葬,希望在天上的他們可以得到安息.

    福臨旅店被點燃後,周健良拍著楊威的肩膀說道:"死者長已矣,他們會一路走好的,您也不用太過悲傷,畢竟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唉,是呀!建設廢土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事情,也許幾年,也許是幾十年,說不定你我都要付出畢生的青春,只有那樣才能讓大家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才能真正地擺脫核輻射的汙染.今天的事情對于你我都是個深刻的教訓,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靈魂都被扭曲了,已經不能照常規思路去判斷,要不然會吃大虧的."

    很顯然楊威依舊對福臨旅店發生的事情耿耿于懷,總認為是自己沒有認清楚周福明和閻良那兩只披著人皮的狼真面目,要不然朋友張成和劉燁也就不可能慘死.這件事情使得他的人生觀,世界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思考問題生更加的感性化,不再輕易的把事情簡單化.

    在後面的陳偉知道如果沒有楊威關鍵時刻出手的話,自己早就布張成,劉燁後塵了,雖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感謝話,但是在心里面對于這個朋友的認識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認定了這就是一個值得自己終身追隨的人,即使把性命搭進去都在所不惜.

    看著福臨旅店的大火熄滅後,楊威說道:"希望,在天上的劉燁和張成可以祝福我們,保佑大家重建家園,保佑我華夏兒女自強不息,可以重新帶領大家走向新的輝煌."

    在楊威的帶領下,大家朝廢土走去,在路上就開始追問周健良,問他怎麼找到自己的.

    周健良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就是在你去蝴蝶會以後,我就開始在後面暗自留意了生怕你出什麼意外,一路上什麼人都都沒有遇見,只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尸體,感覺到很奇怪就加緊了追趕的腳步,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幸虧你加緊了腳步,要是再晚來半個小時的話,恐怕我就一命嗚呼了."

    楊威這次說的可是大實話,當時那情形可以說是岌岌可危,要是沒有周健良及時趕到的話,十有**會被閻良那小子殺死,被當成食物吃到都有可能.在核危機以後,人吃人倒是成了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這點上他比誰都清楚.

    由于,張成和劉燁的遇害使得大家的心情顯得非常凝重,在路上都很少說話,簡直形同陌路.即使楊威和周健良這兩個摯友之間都沒有多少話好說,整個氣氛顯得非常凝重.

    來到廢土前面的時候,楊威看看這外邊的防禦工事心里相當的滿意,雖然談不上什麼機械現代化,但是要比當年抗戰的時候強多了.現在大家的武器都相當的落後,就這樣的工事抵禦外敵入侵就沒有任何問題.

    周健良指著前面的那個小炮樓說道:"老大,你看這里,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可以說要是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不可能看到它的存在,當時作用卻大得很,不僅可以保住外城不被敵人入侵,而且可以說是一個隱形的坦克,這樣以來對付外敵入侵的時候就能發揮到用場了,那里可以說是遠程,近程攻擊都沒有問題."

    小炮樓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高,但是相當的結實,而且還特別添加了幾個瞭望孔,最上面的瞭望孔處還有望遠鏡,這樣以來不僅起到了保護的作用,而且還便利于觀察敵人的形勢,從而指定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就在小炮樓的兩邊還有幾個小的地堡,看來這都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加上去的,這樣看起來防禦是比先前有了很大的進步,這點讓楊威很欣慰.畢竟現在的形勢就是這樣,隨時都有被入侵的可能,幾乎回到了原始社會,沒有一點原則可講,為了生存幾乎每天都要戰斗,這也就注定了軍事的發展,防禦工事的修建是多麼地重要.

    到進入廢土以後,楊威就更高興了,相對于外面的防禦工事而言,在科技上的進步就更加值得慶祝了,尤其是在醫學上,基本上可以制造出來所必須的抗生素和干擾素了,這樣以來大家的生命健康就有了保證.整個大地都受到了核輻射的汙染,在這樣的情況下保護生命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核戰之後,可以說在整個大陸上能夠供大家生存的區域實在是太小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必須在狹小的環境下生存,所以大家的免疫力都相當的低下,幾乎很難抵禦病毒的入侵,如果沒有抗生素和干擾素的話,那大家的生命都很脆弱,就像是飛舞的空中的蝴蝶一樣連下一秒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這時候的抗生素和干擾素可以說比平日里的黃金都要珍貴,保證了廢土居民的存活,也使得大家有用去走出去,去看一下外面的世家,只有那樣才能夠找到更多的生存空間,才能夠更加快地建設家園,使得大家可以走出去,不用受那份洋罪.

    這時候,海參威過來了,看到楊威回來十分高興,遠遠地就打招呼,兩個好兄弟緊緊地抱在一起.

    楊威拍著海參威的肩膀說道:"兄弟做的不錯,我看這里的防禦工事,以及醫學科技上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要是我出去一次都會有這麼大的進步,那我倒是長年累月地在外面游曆."

    "老大,不只是這兩樣有了長足進步,我們在農業上,建築上的進步更大,要不我現在就陪著您去看一下.要是看到新的居民居住點以及我們修改這後的防輻射糧倉,估計您一定樂得合不上嘴."

    海參威一邊描述這段時間基地的進步,一邊就要拉著楊威去參觀,他這個廢土的大總管整天都在操心這里的科技進步,當然希望可以讓老大看到這里的成果了,畢竟那些都是大家的心血.

    楊威笑著說道:"當然應該去看一下了,畢竟在在核戰之後,我們大家要在這個幾乎已經荒蕪的大地上堅強地生存下去,科技發展當然是第一位了.一直以來我都在為廢土人民的溫飽問題犯愁,要是真的如你說講的那樣農業上取得了長足進步,那這次可真的要給你記一大功了."

    解決廢土這近萬人的生存問題一直讓楊威很頭疼,在核戰好整個大陸基本上都已經受到了核輻射,人們的生存環境十分的惡劣,簡直都回到了原始社會了,還好大家有這自強不息的精神,有無窮的智慧,才能夠生存下來,逐漸地改善生存環境.

    在海參威和周健良的陪同下楊威走進了廢土的小型科技園,在這里看著那些工作人員在忙碌著采用無土種植,那些蘑菇長的十分旺盛,看來這應該是最近的大家生存所必需的主糧了.

    海參威指著那些蘑菇說道:"老大,您看,雖然這對于解決大家的溫飽問題還尚顯不足,但是這已經為我們下一步種植小麥,稻米,高粱提供了重要的科學數據,我相信最多半年廢土完全可以實現糧食的自給自足,那個時候我們就再也不用為填飽肚子而犯愁了."

    楊威拿起一把蘑菇仔細看了看後說道:"的確,吃這些東西是不行的,這只是暫時的口糧,但是有這些已經相當的不錯了,畢竟有了長足的進步,你們有這樣的發展已經很了不起了,明天開會的時候科技人員的確值得表揚."

    就在楊威和海參威談話的時候,遠處走過來一個人,他笑著說道:"只有蘑菇沒有肉怎麼可以呢?要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有可口的肉菜的話,不知道老大會不會給大家開慶功會呢?"

    遠處走來的正是高利人老大崔正欣,他遠遠地看見楊威就急忙趕了過來.

    "噢,不知道崔先生口中的肉是什麼呢?難道你能養出來豬牛羊不成,要是那樣的話就實在太好了.想不到我出去這些天,廢土變化這麼大."

    肉能夠給人提供足夠的營養和熱量,對于人類的生存繁衍非常重要.當聽到崔正欣說有肉的時候,楊威就非常的感興趣,想知道他研究成果是什麼.

    崔正欣笑著說道:"豬牛羊暫時還培養不出來,畢竟現在無法提供它們所需要的飼料,但是現在我們可以吃到更鮮美的老鼠肉,其實在核戰前這已經是我們高利人的美食了.只要是在飼料的供給上能夠有改善的話,我相信最多一年大家就可以吃到豬肉,羊肉什麼的了."

    聽到有老鼠肉吃的時候,和陳偉一直搖頭,總感覺那東西好像不能吃一樣.

    周健良當兵的時候吃過老鼠肉,覺得其實比牛羊肉鮮美多了,當然不認為這是什麼問題.他就給陳偉和解釋如何吃這種美味.

    楊威知道,在這種核輻射後的惡劣環境下能夠飼養老鼠已經相當不容易了,現在種植上既然取得了長足進步,那麼豬牛羊的飼養只是時間問題,這樣以來算是徹底解決了廢土人民的口糧問題.

    "不錯,有了蘑菇和老鼠肉,那我們下一步就是可以吃到蔬菜和鮮肉了.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廢土的發展真的很快,走,你們帶我去看一下居民點的建設.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的人口就會有了個突飛猛進的增長,所以房屋的建設速度也應該加速."

    在回到廢土的途中楊威就塞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次核戰之後大陸上究竟還有多少人生存,總感覺要比先前自己想像中的多.幾乎每出去一個地方就或多或少的能夠發現一些幸存者,照這樣看來基地的建設還應該加速,把那些外面游蕩的人都吸納進來,大家共同建設新的文明.

    山洞的面積是有限的,大家一直居住在里面也不太現實,建造新的居民點是一個迫在眉睫的事情.這件事情在楊威看來和農業問題一樣重要,也是一個必須關心的問題.

    等走到居民居住點的時候,楊威險些笑出來.發現那幾十個房屋看起來簡直象是二戰時期的碉堡,矮矮的大概露出地面只有不到一米的樣子,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建造.他指著那些房子問道:"海參威,這房子怎麼是這樣設計的,這麼矮怎麼住人?"

    海參威說道:"現在我們根本就弄不到水泥,鋼筋之類的東西,在建築房屋上既要考慮防輻射,還要抗旱保暖,另外還不能過于複雜話.于是就有人提出來模仿愛斯基摩人的冰房子來建造.房子的絕大部分都在地面一下,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在外面,看起來不是很好看,但是相當的實用."

    看看那矮的象碉堡一樣的房子,再想像一下以前電視上演的那些愛斯基摩人居住的房屋,的確也就那麼回事.楊威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這樣可以解決大家的居住問題,于是就問道:"象建設一座這樣的房子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多少原料,我們基地周圍大概能建設多少幢呢?"

    這個問題看來海參威早就胸有成竹了,他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是采用弓窯技術建成的,主要原料是石料和泥土,大概兩方石料,十方泥土就可以建設一座房子.一座從建成到居住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每次最多同時建設三十座,現在已經建好一百多座了,我們的周圍大概能建設五千座."

    聽到這些之後,楊威搖搖頭,他說道:"不行,這速度太慢了,爭取能同時建設三百座才可以.雖然我們基地現在不到一萬人,但是我相信一年內我們的人口會有長足的進步,很有可能到兩三萬."

    海參威拿起筆飛快地記下了楊威的要求.

    對于武器的發展楊威倒不是十分的在意,只是大概看了一下,雖然有了重機槍,迫擊炮以及一百五十五毫米的加農炮,但是還是嫌發展太慢.現在外面的龍幫和蝴蝶會對廢土是虎視眈眈,沒有精良的武器怎麼能打勝仗呢?

    關于武器的發展上,楊威對武器專家武騰野提出來兩點要求,第一,要多多制造一下輕便的武器,尤其是那種可以連發的輕機槍和半自動步槍;第二,多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制造出來定時炸彈,那東西在作戰的時候非常有用.

    一路上的顛簸再加上左肩膀上的傷使得楊威顯得十分疲憊,在吩咐人在把陳偉和安置下來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由于左肩的肩胛骨碎了,楊威在睡覺的時候都不敢翻身,雖然很快就進入夢鄉,但是睡得並不踏實,而且他又做夢了,和在福臨旅店做的夢差不多.在夢里,龍幫和蝴蝶會聯合了複興社,鐵血黨一起進攻廢土,這雖然只是夢里的情形,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現實中不會實現.那群喪心病狂的家伙盯住這里已經很久了,要是突然發起進攻也不是什麼值得大家感到驚訝的事情,畢竟那些家伙向來都是吃人肉不吐骨頭,如何對付他們成了一個大難題.

    醒來之後的楊威心里就有了一種不象的預感,堅定地相信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夢,好像向自己昭示著什麼.說不定過些天夢里面的場景都會出現,也許真的有敵人會大規模入侵,看來還得積極准備一下的好.

    楊威知道自己要是對大家說是因為一個夢而要大家准備好迎戰的話,那也實在是太荒謬的事情.畢竟現在廢土的實力還相當的薄弱,壓根就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看來這個准備還是秘密進行的好,免得影響大家的情緒.

    在夢里的時候經過浴血拼殺才殺死龍少和梅若華,這雖然對于現實不起到任何作用,但是在楊威的心里卻十分的有意義.因為面對的敵人實力都非常的強大,要是他們聯盟的話那將是廢土人的劫難,如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結成聯盟,要分而治之,各個擊破才可以.

    由于睡覺的時候和先前做的那個噩夢一樣,楊威就決定不能再休息了必須做一下准備,然後著急大家開個會,商量一下如何對付那群可惡的家伙,看從那里下手比較合適.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以現在廢土的實力來看,對付龍幫和蝴蝶會的聯手幾乎是不可能的,要是再加上複興社和鐵血黨的話,那絕對是一場滅頂之災.一向喜歡冷靜思考的楊威拿起了紙和筆開始分析實力對比,雖然怎麼看自己這邊都處于弱勢,但是依然相信對方並非無懈可擊.

    既然是聯盟,那就一定是為了某種利益打成了是妥協,要是一旦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平衡點,那麼盟友也可以變成敵人.在這個問題上楊威是十分清楚的,現在的社會就是弱肉強食,無論是蝴蝶會還是龍幫他們既然可以作為自己的敵人,也就可以成為自己的朋友,現在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平衡這幾股力量的關系.

    在楊威看來,無論是龍幫還是複興社他們之所以和自己站在對立面,很大的原因是想吞並廢土,但是以他們各自的勢力看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會出現所謂的聯盟.既然這那為什麼自己不主動出擊呢,逼迫他們其中的一家退出聯盟,那樣的話大家和平共處還是有可能的.

    核戰之後,整個大地充滿了核輻射,幾乎所有的勢力集團都面臨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如何生存,現在發展科技十分的緩慢,所以吞並其他人就成為了一個捷徑.無論是龍幫還是蝴蝶會他們都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基于這個目的才打成同盟的.

    發展才是硬道理,楊威一直堅信如果科技沒有辦法取得長足發展的話,即使能夠吞並其他的勢力,自己這邊的生存空間也極為有限.所謂的吞並其實就是飲鳩止渴,與其那樣地采取血腥的殺戮不如大家聯合起來發展科技,在他的心里聯盟就是為了發展,並不是吞並別人,在這個問題上和大家短時間沒有打成共識,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大家處于敵對態勢的局面.

    用戰略眼光看待發展的楊威並不擔心大家不和自己合作,只要能夠保持住基地不受侵犯,最多兩三年就能夠讓他們看到這里的發展,也會影響到所有人去發展科技.

    分析各方勢力的時候,楊威就開始研究他們的弱點,以便將來可以尋求突破.

    不知不覺天快亮了,感覺到肚子有點餓的楊威就讓人給自己准備食物,想吃飽以後召集大家開會,希望他們能和自己一起對付敵人.只要能夠取得龍幫他們的信任確保廢土的安全,那麼大家就能夠全心全意地發展生產,以後就可以過上安靜祥和的生活.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膽,更加不用擔心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

    當然如果不能夠和大家和平共處的話,那麼就應該在最短的時間內干掉敵人,依靠戰爭打下來的和平局面會更加持久,對廢土的發展更為有利.至于是戰還是合楊威不想獨專,想聽一下大家的意見,盡管自己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但還是想顯示一下民主.

    等人把東西端上來的時候,正在寫東西的楊威連看都沒有看就開始吃了,至于吃什麼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全心貫注地寫東西的他吃東西的時候簡直是狼吞虎咽雖然吃東西的時候感覺有點奇怪,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卻一直說不上來.

    吃完東西後,准備繼續寫東西的時候,楊威發現好像那里出問題了,整個人頭暈腦脹,好像身上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在這一刻他意識到壞了,自己可能被人下了毒.這簡直有點太離譜了,自己剛回來還沒有休息多長時間,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人下毒呢?

    就在感覺不舒服的楊威在想是不是被人下毒的時候,感覺到身體失去控制的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頓時就昏迷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之後的楊威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小腹深處有一種刀絞般的疼痛,看來這毒是相當厲害的,要不然毒素不會擴散那麼快.這不用說下毒的人來自廢土內部,看來是有人被收買了,是專門來還害自己的,終日打雁,今天看來是被雁把眼睛啄了.

    開始的時候楊威覺得除去小腹深處有種刀絞的疼痛以外,身上其他的部位倒沒有什麼知覺,但是後來被那種疼痛逐漸布滿全身.疼痛難忍的他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了,整個人幾乎都虛脫了,掙紮了半天才喊出聲音來,讓人幫助自己去叫醫生.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中毒後的楊威並不打算聲張,只是把自己的情況大概給醫生說了一下,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快點解毒,並且鄭重地對他說這件事情如論如何都不能說聲張.

    醫生小心翼翼地觀察後說道:"幸虧發現的早,要不然麻煩就大了.即便是現在發現的早,也不好解毒,因為這是一種罕見的劇毒.不過還好我們現在這里有抗生素和干擾素,要不然我可沒有辦法把及治好.現在您要堅持一下,解毒需要很長的時間,要想完全恢複至少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

    楊威苦笑了一下說道:"那我就先謝謝醫生了,中毒後,我只是感覺到身體極為疲倦,小腹深處有點疼痛,不過這些我都能扛住,你就只管解毒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考慮."

    這是楊威平生第一次中毒,而且是自己回到基地不到三個小時內發生的.就發生這樣大的事情,那只能說這里面有內奸,或者干脆就是外面的人混進來了.無論是那種情況都要嚴肅對待,既然敵人能夠這樣明目張膽地對自己下毒,那就說明對廢土已經了如指掌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及時把下毒人找出來的話,那可以說是後患無窮.

    醫生打完針以後就出去了,身體顯得極為虛弱的楊威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時候他腦袋中的思路十分的混亂,一時間竟然理不清楚頭緒來了.他仔仔細細地回憶起起前面所發生的事情,幾乎把所有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都慢慢地過在心里過濾起來,看這中間能發現什麼線索.

    想來想去,楊威還是覺得複興社的可能性最大,至于為為什麼就說不上來了,反正敵人是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讓自己查找的.能這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那說明在廢土潛伏的極深,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徹底查清楚的話始終就是一個大大的隱患,看來還得把周健良他們幾個叫回來,大家一起把投毒者找出來.

    這時候護士推門進來給楊威掛上了吊瓶,並且對他說道:"這毒是單一的毒素,連續輸三天的液體就會自動的把毒完全解掉,不過這樣一來你的身體就會虛上一段時間,在此期間還是要多愛護自己身體的,當然這不會影響你的自由行動."

    楊威用帶有感激之情地說道:"謝謝護士,我一定會注意的,絕對不會讓你在擔心,另外麻煩您出去的時候把周健良,劉海峰,于永濤,楊堅南他們幾個叫進來"

    等周健良他們到來之後,楊威就把自己中毒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他說道:"廢土里面魚龍混雜,出現幾個敗類叛徒也很正常,關鍵這次距離我回來也就短短幾個小時,說明下毒者是經過精密准備的,這樣的人存在對我們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無論什麼你們都必須把他給我找出來,要不然後患無窮."

    大家都納悶,為什麼楊威一回來馬上就會中毒,這有點不符合邏輯,即使下毒者蓄謀已久,那也不至于會這麼准確無誤地投毒吧,于情于理都說不通.感到事情有點蹊蹺的周健良就要把做飯的廚師找出來,看是不是他下的毒,可是楊威被制止了.

    渾身無力的楊威揮揮手,吃力地說道:"不要那樣做,廚師是不會下毒的,因為那樣他根本就逃脫不了干系,所以我敢肯定不是他.但是無論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你們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里面把下毒者找出來,要不然的話廢土將會永無甯日,終日里生活在劇毒的陰影中,那樣的話就會人心惶惶,那對于這里的局勢是相當不利的."

    周健良說道:"老大說的有道理,瓜田李下,誰當廚師都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但是下毒者肯定就在廚師周圍出現,要不然的話是沒有機會下毒的,所以我們大家要分頭來查這件事情,一定要把投毒者找出來.我個人認為應該和複興社有很大的關系,看來我們是應該向他們開戰了."

    于永濤分析道:"無論怎說,老大這次回來才短短的幾個小時,知道他回來的人不會很多,所以有機會下毒的人就是少之又少,只要我們按照這個思路找下去,一定可以抓住投毒者,但是切記打草驚蛇,我們最好還是秘密進行,要不然的話那家伙會象驚弓之鳥一下跑掉的."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是複興社干得,大家在做好了詳細分工後就分別調查取證去了,房間里就剩下虛弱的楊威,身體極為疲倦的他渾渾噩噩地沉睡過去.

    既然大家都認定是複興社派人干得,那就預示著投毒者是外來人,所以一開始就從那些後加入廢土的人身上開始查起,雖然是秘密進行,但是依舊有可怕的謠言在流傳.三人成虎,在這些人以訛傳訛下,整個基地的人都認為楊威中毒了,並且危在旦夕,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雞犬不甯.

    這時候,楊威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于是就匆忙叫人把于永濤,劉海峰他們找來.

    楊威示意大家坐下以後,輕聲地說道:"這幾天你們查到投毒者沒有,為什麼現在外面鬧得人心惶惶,雞犬不甯,這中間有什麼問題,你們仔細想過沒有?"

    對于楊威的問題,大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一個個都選擇了沉默,用一種迫切的眼光看著他,好像這樣就能看出來答案似的.

    "唉,我就知道你們一窩風地去找投毒者了,但是我告訴你們這樣壓根就不會有什麼結果.你們仔細想想,知道我中毒的人寥寥無幾,你們也是在私底下進行查抄,那為什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外面竟然謠傳我危在旦夕,並且說什麼廢土要完蛋了的言論,這些你們考慮過沒有."

    面對楊威的質問,沒有一個人能反駁上來,最後還是于永濤最先反應過來,他分析道:"老大說的沒錯,這次投毒看起來是一個單一的偶然事件,但是要是和現在廢土低下的那些反動言論聯系起來的話,我有這樣一個大膽的設想,那就是這不是一個人的行為,而是一個團伙在作怪,說不定就是陰謀反對勢力."

    當聽到陰謀反對勢力的時候,大家都發現先前的思路是錯誤的,即使複興社有本事打入廢土內部,或者收買人來下毒,但是絕對不會弄出來一個犯罪團伙出來,這樣看來敵人就在內部,而且埋藏的很深.

    聽到于永濤的分析後,楊威的眼睛里流露出來了贊許的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顯然,這次的陰謀事件絕對不是針對酋長那麼簡單,應該是針對廢土的最高統治權,在這種情況下這個陰謀勢力的頭子應該就出現在管委會內部,並且在窺視著領導權,所以應該是一個高官."

    說到這里的時候,于永濤不敢說下去了,畢竟這樣以來目標已經很明確了,能夠進入管委會的本來就沒有幾個人,很顯然能站在這里的都是老大相信的人,也就是說壓根就不可能成為下毒者,那麼說的話只有個別人值得懷疑.因為事關重大,所以他並沒有直接把話說下去,只是直直地看著楊威,希望他能把答案揭曉.

    沉思了一下後,楊威說道:"其實在管委會中,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是當然的老大,如果那一個人願意領到大家奮斗,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人搞什麼陰謀叛亂.剛才永濤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敵人這樣做絕對不是投毒那麼簡單,而是陰謀叛亂,想顛覆我們的政權,想把廢土拖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楊威並沒有點名道姓說是誰投毒,但是這個時候大家對那個人的名字已經可以說呼之欲出了,畢竟有能列並且有野心的人本來在這里就不多,而且還能夠透過這次陰謀暴動而上位的也許只有那一個人了.

    "每一次開會的時候,我一定會交上他,但是這次中毒我卻對他封鎖了消息,是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陰謀家,他有野心,有抱負,但是他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家伙,我不會容忍這個混蛋胡作非為的,你們說對滿城應該怎麼處理?"

    大家心中猜測的就是楊威口中所說的這個滿城,這小子雖然出身清華大學,組織能力也很強,但是為人有點陰險,並不受眾人的喜歡.

    劉海峰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反抗老大者一律殺無赦,背叛廢土者一律處死,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滿城那小子干的,我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對,殺死滿城,殺死那個混蛋."

    在場的都是楊威的親信,當知道是滿城那小子下毒的時候群情激昂,恨不得立刻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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