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新傳 作者:空空道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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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ese 2009-6-16 11:54:3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 52900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29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章 依依之情

“和茗煙一起去的兄弟回來說,茗煙已經証實了昭仁公主的身份,那些人打扮成鏢師模樣護著公主朝著北走,我們的兄弟本來想借機救出昭仁公主,但他們的人太多,有五六十號人…防守也很嚴…茗煙去探風時失手被擒了…跟蹤他們的兄弟想問現在要怎么辦…”孫光宗在從嘉祥往濟寧趕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和茗煙一起去踩點的人,便帶他一起到了濟寧。

  王燃聽到茗煙被抓禁不住一皺眉,這家伙對賈家的忠心倒是沒說的,就是太容易沖動了,希望他沒事…

  “據留下的兄弟說,茗煙沒什么事情,只是精神有些委靡,看上去是受了些罪…”孫光宗善解人意地說。

  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王燃一陣頭疼,自己把濟寧的清軍打殘了…靠什么人去救公主呢…現在又加上了一個茗煙…

  “軍師如果是擔心人手方面的問題,我們可以幫忙…”宮秀兒看見王燃蹙著眉頭,以為他在擔心對方人多,開口勸慰著他。

  “是啊,兄弟,雖然我恨不得宰了你們那個狗福王,但你和他是兩碼事,你已經是我們的軍師了…就是我們的兄弟…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張漢把胸脯拍得嘭嘭作響,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表示贊同。

  對于什么“狗福王”,王燃倒是知道指的是現在南京做皇帝的家伙,可是這個妹妹嘛,認不認他還不知道呢…“謝謝各位”,王燃還是感動地站起來向四周致了一圈意后,轉向孫光宗:“公主…呃…我妹妹他們現在在什么位置?”

  “劫持公主的人走的是小路,估計是怕巴哈納的人發現…他們的速度很慢,現在應該快出兗州府的地界了…如果我們現在出發,應該可以在濟南府與兗州府的交界處趕上他們…”,孫光宗計算了一下距離回答說。

  “好”,王燃轉過頭面向滿家洞諸人:“各位,對于義軍下一步的發展方向,我已經把自己的考慮說出來了,供總頭領和大家參考,大家可以再作進一步的討論,我先去救昭仁公主和茗煙他們…”

  王燃說完之后,大家立刻議論起來,眾人都不是笨人,權衡了一下便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張老頭自然也再次表態說與王燃“英雄所見略同”。

  看到這種情況,宮秀兒與孫義互相看了兩眼,宮秀兒便站起來說:“大家對軍師的提議還有沒什么意見嗎…”,看眾人紛紛搖頭,宮秀兒果斷地一揮手:“那就定了,我們往東進入沂蒙,明日一早就出發…大家一會兒就回去准備…現在我們先商量一下如何救出昭仁公主和茗煙的事情…”

  張漢一聽,第一個跳了起來,叫嚷著要點齊本部人馬和王燃一起去救人,眾人也都紛紛表示愿意幫忙。

  “軍師,你打算怎么救公主?需要多少人馬?”宮秀兒打斷張老頭的吵鬧,問王燃。

  看著宮秀兒清澈的大眼睛,王燃感激地說:“謝謝大家,只是這件事怕是人多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使用過多的滿家洞人馬,一是滿家洞向沂蒙山區進軍將必然面臨著巴哈納的前堵后追,本來就非常需要兵力支撐,二是貿然出現一支不屬于巴哈納的隊伍將公主搶走,等于擺明了護親使團與“土匪”有關系,傳出去介時就是王燃救出了公主怕也離不開山東了。何況人數太多反而會影響行軍的速度,現在可是救人如救火啊…

  “那要怎么辦呢?”宮秀兒一時也沒有主意。

  “只能到時看情況再定了…不過,這次想請總頭領讓孫兄弟帶几個功夫好的弟兄隨我一起去一趟…”

  宮秀兒當然不會拒絕,孫光宗也是欣喜異常,他覺得跟王燃在一起能長見識,只有張漢很不高興。王燃只好瞎編了一套“這次行動只能是祕密救人…三哥名氣太大…容易讓敵人起防備之心…”等話,才讓老頭放松了緊繃著的臉。

  王燃輕噓一口氣,對眾人說:“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們也要趕路呢…”

  知道王燃救人心切,大家也不再多說,紛紛告辭了回去,只有張漢臨行前又嘮叨了半天,在勸說王燃放棄腐朽的南明,投入革命的懷抱未果后,非逼著王燃答應從北京返回時一定要去找他,才不情不愿地的離開,留下王燃與宮秀兒兩人相視而笑。

  “三叔就是這個老頑童的脾氣…”宮秀兒臉上一紅,垂下頭:“軍師,救出公主后,你是不是就要去京城了?”聽這句話的意思,她倒一點不懷疑王燃救出公主的能力。

  “應該是吧…”王燃有些悵然地說,雖然只有几天的相處,他覺得和滿家洞的義軍已經有了一種“戰友”的情感…

  “嗯…”宮秀兒低頭仔細研究著手里的茶杯:“京城不比山東,那里已是滿清的天下,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這次是去送親,又不負責談判,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倒是你們,帶著家眷行軍的速度一定不快,要更加小心,一定要盡可能快地進入沂蒙山區,最好能趕在巴哈納重新布置好兵馬之前…”

  “嗯”宮秀兒點頭答應后,抬頭看著王燃:“賈公子,如果這次你們真的與滿清韃子達成了協議,你還會幫我們嗎?”

  “那當然,我們是朋友嘛,況且,我不是你的軍師嗎”

  “那…如果是你們的皇帝下命令呢?”

  “如果那樣的話,我一定先給你們通風報信…”王燃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犯上”情緒:“再說,我也不一定非要聽他的…”

  “算我三叔沒看錯人”,宮秀兒嫣然一笑,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背對著王燃說:“那個…我三叔的話你可別忘了…”

  王燃一愣,那個老頭說了那么多話,這哪記的住啊…

  ……

  從王燃出發到趕到目的地僅用了三個時辰不到,這都要歸功于宮文秀的安排,配給王燃的几個人不僅個個有身好功夫,繳獲的馬匹也都優先配給了他們。王燃與孫光宗帶著這些人穿著鄉勇的服飾,打著求援的旗號趁夜出發,路上經過的各個哨卡也沒敢為難他們,當然就十几個人也沒有必要為難他們,因而一路上非常順利。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王燃等人便在距濟南不遠處的一個小村庄與宮秀兒派往監視昭仁公主一行的人員接上了頭。

  “軍師,他們就在里面…”負責監視的年青人紅著眼睛指著村庄里的一個小院落對王燃說,看來這個小伙子為了盯住這幫人,已經几天都沒睡好了。

  據他介紹,這幫豪格的手下總計近五十人。領頭的人叫謝啟光,是山東本地人,曾經當過明朝的兵部侍郎,本來隱居在家,在清軍進入山東后不久便投靠了豪格。

  看來伏擊“賈寶玉”就是出自這位前兵部侍郎的手筆了,用五十人就能將近乎同等兵力的賈寶玉一行盡數圍殲,出手之狠辣、布置之周密足可証明其用兵能力之強。

  看這次住宿謝啟光挑的也是附近地勢最高的院子,這樣從外面只能看見几個明哨,暗哨根本發現不了,至于內部的情況更是不得而知。

  看來茗煙的失利讓這位謝啟光更加謹慎了…王燃仔細觀察了一下謝啟光的布置,打消了通過偷襲把昭仁公主救出來的想法。

  “軍師”,站在王燃身旁的孫光宗皺著眉頭說:“這個謝啟光好象挺厲害的,我們不了解情況,沒辦法展開偷襲…強攻人手也不夠…就是人手足夠,只要他們控制著公主,我們就會投鼠忌器…”

  “沒錯”,王燃贊許地看了孫光宗一眼,微笑著說:“在這件事上,我們目前非常被動,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

  “什么辦法?”

  過了一會兒,孫光宗訝異地抬起頭:“軍師,這…這有點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假的而已…況且,這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

  ……

  天色漸漸放亮了,村子里的各種聲音也逐漸多了起來。謝啟光手下負責做飯的老五也領著兩個打雜的打著呵欠,走向村子里唯一的水井,准備打水做飯。

  剛走了几步,老五就遠遠地看到水井旁邊圍著一群人,隱隱約約還傳來孩子的哭聲和大人的罵聲。老五心中奇怪,中國人愛看熱鬧的本性立刻勃發,緊走了几步,來到水井旁邊,卻發現是几個大人在打罵一幫小孩,其他的村民正在勸解。老五聽了几句,弄清了事情的原由后,心里不禁大叫倒霉。

  原來這几個小孩子清早起來結伴上學時路過水井,一個調皮的小孩吹噓自己膽大,不怕自家大人責罵,為証明自己不是吹牛,在其它孩子的起哄下就往水井里撒尿,不料正好被前來打水的村民發現個正著…

  這群倒霉的孩子…老五沒興趣再聽下去,低聲咒罵著命人提著空桶往回走。看來只好將就著用昨天水缸里剩下的一點水做早飯了,雖說這水井里是活水,過上几個時辰就沒什么問題了,但早飯用它…怎么著都有點心里障礙…得走快點,省得其他的人起來洗漱把水都給用完了…

  老五快步走回到院子里,謝啟光等有些人已經起來了,正要洗漱。老五趕緊把水井旁邊的事向謝啟光匯報了一下,謝啟光本是大官出身,平時也很注重優質的飲食,當然不想享受童子尿,便立刻下令所有人必須優先保証早飯的用水,當然自己可以搞些特殊,不用包含在這所有人當中。

  可是水缸里的水,經過昨天一天的使用,剩下的已經不多,做早飯倒是勉強夠了,但備在路上使用的就沒有了。不過這也并不讓謝啟光擔心,用老五的話來說,又不是戈壁沙漠,這一路上還能沒有賣水、賣酒的嗎?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0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

謝啟光撫著自己一直跳個不停的右眼皮,越來越郁悶。今天已經走了將進一個半時辰,居然真的沒有見到有一個賣水、賣酒的…按說這段路應該是山東境內最繁華的…雖說由于清軍入侵,蕭條了很多,但也不至于連一個賣水的也沒有啊…

  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夏天的驕陽如火,官道上已經被晒的有些發燙,自己還勉強湊合,早晨做飯時老五特地給自己和那個昭仁公主准備了一些水…可是自己的手下已經撐不住了…個個無精打采…路是越走越慢…原來以為巴哈納的人只顧著濟寧,已經沒有功夫管昭仁公主,自己就能加快速度呢…真是事事不順哪…照這個速度什么時候才能把昭仁公主給送到肅親王豪格手里啊…唉,自己這個兵部侍郎原本應該在戰場上一顯身手,可是現在淪落到一個護鏢的境地了…

  “大人…”旁邊的老五一路小跑著來到謝啟光馬前,邀功似地報告說:“前面好象有一家酒鋪…”

  哦?謝啟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眼向前一望,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家酒鋪,飄揚的酒旗看上去特別醒目。謝啟光不覺咽了一口唾沫,吩咐老五說:“告訴弟兄們,加緊一步,到前面酒鋪休息一下…”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原本需要十分鐘的路程只用三分鐘便趕到了,望梅止渴的力量再一次得到了驗証。

  而與此同時,就在謝啟光口中的酒鋪中,店小二打扮的孫光宗也正在向客人打扮的王燃報告著謝啟光等人的動向。

  “軍師,他們來了”

  “好”,王燃呷了一口茶:“光宗,叫兄弟們准備好,到你表演的時候了…”

  ……

  “老板呢,趕緊把你們的好酒、好茶全部拿出來…”老五引著謝啟光等人來到這個露天酒鋪前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下后,大聲的喊著,其余的人也都隨便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

  “各位爺台”,孫光宗把手巾往肩上一搭,來到謝啟光所坐的桌子前,問到:“來點什么?”

  “這邊先上壺好茶,有什么小吃全部拿上來…”,老五吩咐著,然后朝謝啟光其余手下聚集的地方一指:“那邊每人先來一碗酒…快去”

  謝啟光沒有管這些,他正在觀察周圍的環境,這是他多年帶兵養成的習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這個酒輔的位置搭在官道的旁邊,周圍很空曠,沒什么地方能藏的住人…酒輔里有几個商人打扮的客人也正在喝茶,好奇地看了自己兩眼后便不再理會,顯然是不想惹什么是非…看上去好象沒什么問題…

  “大人”,老五巴結地給謝啟光端上一杯茶:“先喝口茶潤潤喉嚨吧”

  “嗯”,謝啟光無意識地接過茶杯,轉頭向自己手下方向看去,發現店小二已經就抬了兩壇酒出來,正要給他們拿過去。

  謝啟光心里一跳,突然一伸手喊住孫光宗:“慢著,小二…”,然后轉頭命令老五到:“叫人把那個茗煙帶上來…”

  很快地,五花大綁的茗煙被兩人推了過來,謝啟光盯著孫光宗說到:“小二,先倒一碗酒給他喝…”

  王燃在一旁作出一付看熱鬧的樣子觀察著事情的進展,概略地看上去,茗煙倒也沒有怎么被折磨,只是已經好几天水米沒沾牙了,看上去極其委頓…看見桌子上的酒,雙眼的光芒几乎能把這水酒直接提練成酒精,掙扎著就要過來…

  “客官,這是?”孫光宗一怔,情況有些意外,但他很老練地沒有看向王燃,否則一定會被謝啟光看出問題。

  “這小子是個小偷,前几天到我住的地方偷東西,被抓住了…”謝啟光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賞他一口酒喝,省得渴死了…”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謝啟光可不愿意莫名其妙地栽在“黑店”手上。

  “客戶,您真是好心腸…”孫光宗一邊倒著酒,一邊搭著話,表面上沒什么異常,可心里一陣著急,軍師啊,現在要怎么辦才好呢…

  “什么?小偷?”,正在孫光宗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王燃從旁邊的桌子上站起來,朝茗煙走了過來。茗煙還沒來得及把眼睛從酒壺上移開,王燃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轉身端起孫光宗剛倒好的酒碗,踏在茗煙身上開口罵到:“你這個該死的小偷,老子上次就是被你們這幫人給偷光了本錢,害得老子差點去討飯…媽的,你也配喝酒…渴死你個混蛋…”說著,王燃一口氣便把碗里的酒喝了個干淨,然后一面拿著空碗對茗煙說:“還想喝酒?做夢去吧…”一面用力狠踢,痛的茗煙根本說不出話…

  回過味來的孫光宗趕緊跑過去把王燃拉開,王燃又狠狠地踢了茗煙几腳后,來到謝啟光桌前,拱了拱手說:“這位兄台,請不要見怪,小弟上次被小偷偷光了所有家當,害得我是有家回不得…剛才聽兄台說抓住了一個小偷,一時氣憤難忍…失禮之處請多多擔待…”,然后轉身對孫光宗說:“這位兄台和其他各位兄弟的酒錢算在我的頭上…媽的,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謝啟光本來被王燃突兀的動作弄得一陣緊張,聽王燃一解釋才恍然大悟,雖然覺得王燃這口惡氣出的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百樣米養百樣人…三角形的都有…況且自己的本意是找個人試酒,現在不管怎樣試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看王燃也沒什么異樣的表現,謝啟光不免暗笑自己也有些過于小心了…

  “沒關系”,謝啟光朝王燃一笑說:“小偷的確可恨,也難怪兄台如此憤怒…”,然后又轉頭對孫光宗說:“把酒給我的同伴送去吧,至于他…”用手指了指茗煙:“就不用浪費這位兄台的酒錢了…”,有人請客,謝啟光當然不會拒絕。看著孫光宗抱著酒壇子走后,謝啟光也禮節性地邀請王燃坐下說話。

  “不知這位兄台從哪兒來,要到哪里?”為轉移謝啟光的注意力,王燃開始沒話找話說。

  “我們是從徐州護送一批貨物去北京的”,謝啟光隨口說到

  “北京?”王燃作憂心狀說:“不過現在兵荒馬亂的,這一路上可不太平啊…您雖然有這么多人,但俗話說地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什么難防?”,一旁的老五抓住一切機會猛拍馬屁:“我們總鏢頭可是足智多謀,什么陰謀詭計能逃得出他老人家的法眼…”在有外人在的時候,謝啟光命令手下不准稱呼他什么大人。

  “得罪得罪,小弟信口開河,并非有意觸各位的霉頭…各位萬水千山都走過來了,豈會在意這一點點小事…”王燃裝出一付惶惑的樣子。

  “沒規矩”謝啟光裝模作樣地訓斥了老五一句,神情中卻明顯地帶出一絲自傲。的確,從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也確實有資格自傲,就拿這件事來說吧,謝啟光就在巴哈納的眼皮子,成功伏擊了南明護親隊,不僅全殲了南明部隊、自己無一傷亡,昭仁公主也被毫發無損地劫持到手中。然后又扮成鏢師隱藏在巴哈納的眼皮底下,并成功地擺脫了數千人的地毯式搜尋,一路順利地來到了這里…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王燃陪著謝啟光聊了一會,孫光宗已經辦完了事,沖王燃比了比手勢,王燃微微一笑,裝作神祕地對謝啟光說到:“如今北京已是滿人的天下,我們剛那里回來,滿人最近發了一個什么‘剃頭令’,說想要歸順清庭的都必須剃頭、留辮子,否則可就要‘留發不留頭’了…兄台此去可要小心…萬一被當成‘反賊’可就麻煩了…”

  “我早就准備好了”一旁的老五得意洋洋地說,看著王燃有些不解的目光,也沒留意謝啟光阻止的眼神,猛地把頭上戴著的帽子一摘,露出光禿禿的腦門和一根辮子,說:“我還‘反賊’?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是大清的‘順民’了…”

  “無恥!”,不等王燃說話,孫光宗已經忿忿地罵了出來。

  “你小子說什么?”老五一下跳起來,指著孫光宗:“我看你就是個‘反賊’!來人,把他給抓起來…爺們又能立一功勞…”本來王燃只是想再隨口說几句話,沒想到卻引起了這位老五“促進漢、滿民族大融合”的豪情,不禁肅然起敬。

  “來人?”孫光宗冷冷一笑:“你們的人怕是來不了了!”

  老五和謝啟光都是一愣,下意識地向自己那群人看去,卻發現除他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看著抽出兵器圍攏過來的孫光宗等人,老五腿肚子打轉,謝啟光也不由驚慌起來,顫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想怎么樣…”

  “謝大人,你自己作了什么自然是心里有數,我們是誰、想干什么你一會兒就知道了…”王燃笑著呷了一口茶,欣賞著謝啟光被叫破身份后的驚惶…

  看著謝啟光和老五被綁好,王燃吐出一口氣,總算把公主和茗煙救出來了…

  一想起茗煙,王燃不禁向剛才把他踹倒的地方望去,卻正好看見兩個人正在給他松綁,剛要過去跟他打招呼,卻發現還沒有被完全解開的茗煙掙扎著甩開兩名義軍的攙扶,朝著王燃…身邊的酒壇就沖了過去,一下子捧起來,照著就猛灌…

  看來這小子是渴壞了…王燃含著一絲笑意看著正在牛飲的茗煙,突然一怔,這壇酒好象是加過料的…靠!

  現在要去見公主、茗煙明天才能醒過來的現實完完全全地打亂了王燃與唐王商定的既定計划。本來的安排是,茗煙陪同王燃一起去見公主,由茗煙解釋事情經過,取得公主的信任,然后請公主配合,認下這個哥哥,這樣在完成國家交給的和親任務之前,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現在茗煙被蒙漢藥麻倒,加上喝了過多的酒又有些醉倒,急于了解昭仁公主情況、并急于向公主解說事情經過的王燃只能選擇自己去見公主。

  真是計划不如變化快啊,王燃硬著頭皮來到公主所在的馬車前。看來謝啟光考慮到昭仁公主一旦真的嫁給了豪格,也就成了自己的主子,因此并不敢怠慢,給昭仁公主准備的是條件允許范圍內的最好的設施,這從馬車外形的豪華就可以看的出來。原來這個馬車前后都有謝啟光安排的人輪流看守,現在謝啟光的手下都在暈菜,車門口站著兩個孫光宗的手下,看見王燃過來后都知趣的退開,遠遠地守護著。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1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二章 初見金釵

站在門口以賈寶玉的名義通報了一下后,門里傳來兩聲短暫的“啊”聲,車廂里立刻亂了起來,一個清秀的小丫環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一看見王燃,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拉著王燃就往車里走,一面還說:“二爺,真的是您呀,我…我..公主可擔心死您了”,到底是你還是你的公主擔心也沒說清楚…

  王燃剛走進馬車,一個窈窕的身影,伴著一聲“二哥哥”的嬌呼,就一起扑進了王燃的懷里。一陣雅致的香氣襲上來,王燃腦子里只反應出了“昭仁公主”四個字,就僵在了原地。

  “二哥哥,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懷里的昭仁公主揪著王燃的衣襟,柔弱地哭泣著,好一會兒,才仰起頭淚眼婆渺地望著王燃。

  真是一個惹人垂憐的美人啊,王燃感受著懷中的溫軟,公主翕動的嘴唇看得王燃腦子里一陣恍惚,沉魚落雁說的就是這種女孩吧…金陵十二釵之一…宮裝古典美人…軟玉溫香抱滿懷…老天啊,不能怪我胡思亂想,這感覺…也…也太好了…王燃不自覺地把手環著昭仁公主的肩頭。

  “二哥哥,你怎么了,受傷了嗎”,昭仁公主緊張地扶著王燃的手臂問道。

  “啊…沒有…我沒受傷啊”

  “那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

  流鼻血?丟人丟大發了,王燃醒悟過來捂著鼻子,痛感丟人。想要解釋几句,又發現這件事實在不好解釋,無論怎么說都有越描越黑的意思,王燃張了張嘴又閉上…這個時候,昭仁公主也感覺到了不對,她遲疑了一下,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王燃的臉,然后猛然掙開王燃的懷抱,后退了几步,扶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小丫環,臉上的羞紅一閃而逝,眼睛里滿是戒備和惱怒地望著王燃:“你…你不是…你…你是誰?”

  旁邊的小丫環奇怪地說:“小姐,您怎么了,他是二爺呀,您看,他左邊褲子上的海棠還是我繡的呢…”,說著還驗証般地湊到王燃褲邊看了看,又抬頭仔細看了看王燃,然后一愣,張嘴就要尖叫。

  這都是茗煙的主意,說什么這些衣服是賈寶玉的標志,非要王燃的任何場合都必須穿著不可,看來還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碼讓熟悉的人一眼看不出破綻。王燃從胡思亂想中反應過來,連忙沖那主仆兩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我是唐王派來救你們的。”雖說現在車外都是自己人,但這個身份還是保密一點好,誰知道會惹出什么麻煩呢…

  “唐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二哥現在在哪?”昭仁公主用眼光制止住小丫環的張牙舞爪,鎮靜地問王燃,自然流露出一種大家閨秀的風范。

  小丫環也嘟著嘴,配合地在旁邊威脅著:“快說,你到底是誰,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喊人?這附近可都是我的人…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王燃有些好笑地把電視里惡霸做壞事時的經典台詞回味了一下,然后繼續捂著鼻子說:“別急,兩位,聽我慢慢地解釋…”,然后把自己“出山”到碰見賈寶玉、茗煙、唐王的來龍去脈簡略地說了一遍。

  ……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昭仁公主看著王燃的眼睛,似是在判斷他的話的可信程度。

  “茗煙估計明天就能醒過來,到時候你可以向他求証”,王燃只得拋出茗煙這塊招牌,怎么也得先過了今天這關。

  “這么說,我二哥真的…已經不在了…我…我不信…”,看到王燃肯定的點了點頭,昭仁公主的身體晃了一晃,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旁邊的小丫環喊了一聲“小姐”后,也陪著抽泣不已。王燃本想上前扶一把,但吸取上次茶輔的經驗,所以沒敢配合任何的肢體動作。但美人垂泣,卻也看的王燃心疼不已。

  說起來,昭仁公主本來就只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被迫遠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胡人”,已經讓她對今后的生活充滿恐懼,加上這几天又被人擄來擄去,日夜擔驚受怕,心里肯定是疲憊不堪了。而現在又得知自己的親人被殺,沒有立即崩潰就應該算是心理素質很好的了。

  看著昭仁公主和她的小丫環在相擁低泣,王燃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自己又不真的是她的哥哥,躊躇了一下,便悄悄退了出來,讓她們自己慢慢地消化這些消息。

  ……

  “軍師,這些人怎么辦?”,孫光宗有些奇怪地看著捂著鼻子的王燃,不過知趣地沒有多問,只是悄悄地把王燃拉到離馬車較遠的地方問關于謝啟光及其手下處置方法。

  王燃對謝啟光這類“漢奸”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況且這件事也不能聲張,畢竟山東在名義上已經屬于清廷治下,在這個地方劫人是明目張膽的“過界”了,自己現在頂著的可是賈寶玉的身份,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造成賈寶玉家人、甚至唐王等人的被動…再說,時間也很緊迫…

  沉吟了一會兒,王燃抬起頭對孫光宗說:“把謝啟光留下…其余的人看看當中有沒有人是被逼當漢奸的,本身又沒犯下什么大惡…也帶上一起走…其余的…惡有惡報…一定要注意,別留下什么痕跡…”

  其實王燃這句話基本上已經決定了這些人的死亡命運,以孫光宗等人對滿人和這些本地鄉團的仇恨,估計這些人當中找不出几個人會是被逼當漢奸的…果然,孫光宗噙著一絲冷笑轉身離開,他采取的方式很簡單,摘下這幫人的帽子來看,只要是剃頭、留辮子的就真的把頭給他“剃”了…等到准備上路的時候王燃發現謝啟光近百人的團隊也就只剩下兩個人,一個自然是謝啟光這個孤家寡人了,另一個居然是那個老五…這家伙不是已經剃頭、留辮子嗎,怎么還留著這條命…再說,這家伙要不是漢奸,中國可就只剩下岳飛了…

  “軍師,這家伙說有重要情報換他這條狗命…是關于紅衣大炮的…”,正在王燃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孫光宗快步走過來向王燃匯報。的確,除謝啟光外,只有老五沒有被藥倒,因此他還有機會開口說話,其余的人恐怕還在昏睡中便被要了性命,孫光宗等人肯定沒有耐心一個個的詢問。

  本來孫光宗回去之后鑑于老五的囂張表現,便想拿他第一個開刀,沒想倒剛剛透露出要殺他的意思,這個老五立刻嚇的屁滾尿流,抱住孫光宗的腿直喊親爹。當孫光宗鄙夷地問他有什么理由不殺他時,老五就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口氣不歇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倒了出來。這小子還挺聰明,說得居然全都與清軍的部署和行動有關的小道消息,當然言語中充滿了自己投清的被迫、無奈、痛悔和對清兵的無比憤恨。

  由于老五一直跟隨著謝啟光在外面辦差,提供的情報大部分都已經過時,不過關于紅衣大炮的消息卻沒有過時,引起了孫光宗的注意。紅衣大炮在這個時代里最具威懾力和殺傷力的武器,滿家洞也曾因為將要面對其威脅而不知所措。

  據老五交待,他隨謝啟光出發的時候,半路上正好碰上押運紅衣大炮的清軍正向兗州趕,據說這批大炮正是用來裝備巴哈納軍隊的。

  “這個老五的話可信嗎?”王燃凝神聽孫光宗說完,一邊下馬,一邊問到。

  “這小子說他是現任山東巡撫的一個什么親戚…”,孫光宗一臉的輕蔑:“押運紅衣大炮的清軍里有他的一個熟人…現在又為了保命,應該不敢說假話…”。

  王燃隨著孫光宗來到看管謝啟光、老五的馬車里,准備更詳細地了解一下情況。在處置完謝啟光的手下后,孫光宗留下了兩輛馬車,一輛自然是供昭仁公主主仆使用,自王燃介紹完情況后,就再也沒去見她們,只是叫人准備了一些清水和食物送去。另一輛馬車則用來看管謝啟光和老五,昏迷中的茗煙暫時也在里面,幸好謝啟光准備的馬車雖然外觀普通,里面卻很寬敞,王燃和孫光宗上去后也感覺到擁擠。

  謝啟光和老五被綁地結結實實的扔在了一個角落里,老五油光的腦門很乍眼,謝啟光雖然頭發散亂,但顯然沒有剃頭、留辮子,讓王燃覺得有些詫異。

  看到王燃進來,謝啟光和老五的目光運行都轉向了他,老五的眼睛里明顯地閃露出乞命的意思,要不是旁邊有人用刀指著,早就跑過來磕頭了,至于謝啟光卻只是冷冷地看著王燃,面無表情。

  王燃雖然對謝啟光有些好奇,現在卻也沒功夫理他,抓緊時間和孫光宗一起仔仔細細地詢問了老五關于紅衣大炮的細節,包括大炮的數量、口徑、配備的炮彈數量、押運的人員數量、行動路線等等。可惜老五對細節并不清楚,運送目的地是兗州沒錯了,這是老五那個熟人親口說的,大炮數量從托拽的馬車數量來看,應該在五門左右,押運的人員在除了有一千步兵外,還有兩千騎兵,而大炮看重量口徑也不會小,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老五的描述,王燃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五門大口徑炮配合清軍強大的野戰能力,不論是攻城、防守還是平原作戰几乎都可以說是橫掃一片了。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清軍決定運送來這批援軍和五門大炮是在自己圍點打援之前的事情,那時就是沒有這几門大炮清軍也能平了滿家洞,也就是說,清軍的這些人和大炮并不是用來對付滿家洞的,那么極有可能是在為對付南明做准備…清廷還真是陰險啊,一方面答應和談,另一方面卻在進行戰爭准備…可笑南明還在拼命做著“聯虜平寇”的夢…

  不過這也終于讓王燃弄明白了那兩千騎兵的來處,看來那一千步兵目前應該還在兗州守護著大炮,而之所以沒有將大炮送到濟寧,一是可能因為山路難走,時間不允許,二是可能清軍過于自信,覺得兩千騎兵足以應對一切突發事件…

  “幸虧我們沒有決定去攻打兗州,有這五門紅衣大炮和這么多清軍,我們根本招架不住…”孫光宗慶幸地喃喃自語道。

  “光宗,”王燃打斷了孫光宗的自語:“派人回去通知總頭領,加速向沂蒙山區的進軍,恐怕等到巴哈納從青州趕回來,就會立刻發動對濟寧的攻擊…同時沿途增派哨探,防范是否還有其它新增援的清軍…”,頓了一頓又續道:“你帶著這個老五先一步趕往兗州,一定要查明這些清軍,特別是這些紅衣大炮的情況,包括所有細節…”

  孫光宗顯然明白這些紅衣大炮的重要性,答應了一聲便拎著老五轉身離去。車廂里一下安靜了許多,只有茗煙粗重的呼吸一起一停地響著。王燃沒有下車,靠在那里琢磨著紅衣大炮對整個事件的影響,以及到兗州之后如何向唐王說明這些情況。

  這時一直默不出聲的謝啟光突然開口了,話音里滿是譏諷地向王燃說:“沒想到你竟與滿家洞逆賊通同一氣,大明有你這種人,怪不得要亡國滅種…”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2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三章 懲前毖后

漢奸居然也敢這么理直氣壯地說話,大明的滅亡應該有你們這種人的功勞吧…什么寧完我…洪承疇…如果不是你們這些熟悉大明內部情況的人充當智囊,大明就是再腐朽無能,怎么也能再多撐它几年吧…

  王燃淡淡地一笑,對謝啟光說道:“沒想到?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要不然,你怎么會落到我的手里,成為階下囚呢…要是你想到了,我們之間的位置恐怕就要換一換了…”

  謝啟光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靠蒙漢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王燃輕笑起來,難不成這小子想提出來把他放了再來一次,演一出七擒孟獲的故事?

  “有何好笑?”謝啟光忍不住問道。

  王燃斂起笑容,看著謝啟光:“我笑你還當過兵部侍郎,卻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謝啟光哼了一下,并不接話,王燃也不去管它,自顧自地說:“自古以來,手段本身從來沒有上三濫、下三濫之分,只有服務于不同的戰爭目的才會有這上、下之說!”。

  看著謝啟光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屑的目光,王燃又進一步說道:“不管什么手段,如果是用于正義的目的就是計謀,就是上流,而用于邪惡的目的就是詭計,就是下流。你看史書中對戰爭的記載,不就是這樣划分的嗎?”。

  說著王燃用手指著謝啟光,直戳他的要害:“就拿我們兩人來說吧,你打仗的目的是賣祖求榮,你的行為代表的是徹底的漢奸行為,手段再高也只能算作陰險狠毒。而我的目的是為了解救親人、懲治惡人,我代表的是正義的一方,只要我的行為不損害無辜者的利益,用什么手段都是天理所在,無可指責!”

  王燃的話顯然刺到了謝啟光的痛處,他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身體也蜷曲了几分,但話音卻明顯地高了起來:“我…我沒有賣祖求榮…大明已亡…南京更是氣數已盡,朝廷被一群小人把持,夢想著划江而治,根本無心收復失地…我人在山東,擇主而侍有何過錯…”,說著說著謝啟光竟痛哭了起來…看來這些話放在謝啟光心里已經好久了,此番說出來,與其是說給王燃聽,倒不如說是解釋給自己聽更為合適。

  王燃聽著謝啟光的辯白,又看到他頭上漢人的裝飾,對他心里的矛盾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從他的話可以看出他對明朝是有一份眷戀的,他也想過要報效明廷,但南明的懦弱、無能讓他灰了心,他又自恃才華,不愿意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因此選擇了投靠自己所在地的事實上的占領者。同時他雖然人已經在為清廷效命,但在心理上卻不肯承認自己在從事一份漢奸的工作,這也件為什么他沒有象他的手下一樣剃頭留辮子…也許他是想通過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給自己的“無奈”找一份佐証吧…

  本來對王燃對謝啟光這類的漢奸沒有任何好感,但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這句話倒過來說也非常有道理,就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憐之處。王燃輕嘆了一口氣,在這種朝代更替的年代,象謝啟光因為突然沒有了可以效忠的對象而感到迷茫的人應該很多吧…這雖然有他們自身操守上的問題,但國家的**、被嚴重扭曲的儒家思想也應該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燃突然涌起一個念頭,對這些尚有一份愛國之意、尚存一份羞恥之心的人,所采取的態度應該是“改造”而不是“一棒子打死”,況且,謝啟光本人也頗有才華…只不過,謝啟光對于南明來說已經是罪無可恕了…

  謝啟光已經停止了哭泣,他顯然為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在“對手”面前掉眼淚而羞愧不已,因而用了一種自以為更加挑釁的眼光狠狠地看著王燃,但由于沒有辦法擦去眼淚,看上去倒有些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意味,看得王燃有些發寒。

  既然存了“懲前毖后”的想法,王燃便緩和了語氣,對謝啟光說:“你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報效朝廷,因而才投靠滿人的,你認為這樣沒有錯,是嗎?”

  謝啟光揚了揚脖子,哼了一聲當作回答。

  “其實,你從開始就徹底的錯了”,王燃搖了搖頭,看著謝啟光寫滿了“我不服氣、愿聞其詳”的眼神,王燃續道:“因為你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朝廷,因而你所謂的效忠朝廷根本就是空口說白話。”

  謝啟光張了張口又閉上了,王燃沒有去管他:“你心目的朝廷就是皇帝吧…”

  謝啟光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王燃的手一揮:“所以我說你從開始就錯了,所謂朝廷應該是國家,應該是生活在這個國家里的所有百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你總該熟悉吧…報效朝廷不是單純地報效皇帝,為皇帝謀利益,而應該是報效國家,為老百姓謀利益…當然,如果皇帝和老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那么效忠皇帝也可以代表報效朝廷…”

  “換句話說,皇帝再昏庸、官員們再**都不能成為我們投靠敵國、成為漢奸的理由!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皇帝,而是為了國家和老百姓…”王燃說著說著也不免有些激動:“你看看清兵自入關以來的所作所為,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光在滿家洞就制造了無數個無人區…現在山東的老百姓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恐怕你比我還清楚…有錯的是無能的皇帝和**的大臣,為什么要老百姓來承擔這種苦難…良臣擇主而侍…南明的朝廷不值得效忠,滿清的朝廷就值得效忠了嗎?”

  “我…我…”謝啟光被王燃的話沖擊的有些發暈,王燃的話雖然帶著一絲大逆不道的意味,但基于孟子的話進行的引申又讓謝啟光覺得沒什么可以指摘。想想自己剛剛入仕時一心“為民請命、掃除奸佞”的宏愿,到因對**的大明朝廷的失望而退隱山田,再到自己不甘心平淡而投靠滿清,原本以為可以用良臣擇主而侍安慰自己,可是現在自己的理由被王燃一條條無情地駁斥…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成為了當年自己想到掃除的奸佞之輩了…

  謝啟光懊悔、痛苦等表情在臉上不斷變幻,良久,謝啟光長嘆一聲,抬起頭看著王燃:“閣下所言甚是,我如今之所作所為,天理難容…我…我愧對祖先,愧對社稷百姓…請賜我一死以贖罪衍…我死而無怨”。

  拜托,我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不是想讓你尋死…王燃有些哭笑不得地對謝啟光說:“很高興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可是尋死卻是一個最不負責任的做法…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現在應該勇于面對自己的過錯,多想想如何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不是以死來逃避懲罰…”

  “我…還有機會彌補嗎…”,謝啟光喃喃自語著。看著陷入沉思的謝啟光,王燃沒有打擾他,他同樣陷入了沉思,原本來到這個時空,王燃并不確定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到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些跟著感覺走的意思。可是剛才在對謝啟光“懲前毖后”的過程中,王燃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是有目標的,那就是盡自己的力量去保衛自己的國家、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象在自己原本的時空所承擔的使命一樣。

  我原本就是一名軍人,現在我依然選擇作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責任,也是上天賦予我的權利…

  ……

  茗煙并沒有依據孫光宗的判斷到第二天才醒過來,而是當天晚上就起來了,估計是餓醒的,因為當時正好是王燃他們停下來歇息吃晚飯的時候。看著茗煙一臉迷糊但眼睛卻冒著綠光的樣子,王燃沒敢打擾他的搶奪,而是等到他就著兩碗湯吃掉一支燒雞、一個肘子,拼命打飽嗝的時候,才過去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茗煙拿著雞腿側著頭怔怔地看著王燃,好半天臉上的表情才從迷茫中漸漸地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抱著王燃的胳膊哭了起來:“二爺,我可見到你了…”

  不是吧,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是抱著大腿哭,這一次見到自己又抱著胳膊哭,自己就這么招人哭嗎…還有…你手里還拿著一根雞腿…油…正在王燃懷疑他又認錯了人的時候,茗煙突地然抬起頭,說:“二爺,您見到巴哈納了嗎…有沒有借到兵…您知道嗎…領頭的那個家伙太狡猾了,我剛進去就被他給發現了…打了我一頓還把我綁了起來,好几天都不給我吃的喝的…”,然后抬頭環視了一圈其他几個人,有些失望地說“才這几個人啊…他們有好几十人呢…不管了…二爺,快想想辦法,把公主給救出來吧…”

  看來這小子沒認錯人,只是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賈寶玉了,這也算是另外一種懷念吧…王燃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的看著茗煙:“別擔心了,公主已經救出來了…”

  “救出來了?”茗煙一下跳起來,油手抓住王燃的衣袖:“真的嗎…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也是您救出來的…那公主現在在哪兒?在哪兒”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別拉我…你是不是先去擦洗一下…不是往衣服上擦…要擦也應該往你自己的衣服上擦…好了好了…別擦了…我們走吧…”

  這次休息,王燃選擇的也是一個村子里的一個小院落,昭仁公主被安排在一個獨立的房間里,飯菜都是王燃親自送過去。不過由于王燃的身份沒有被最后確定,飯菜隔著門由昭仁公主的小丫環接了進去,并不讓王燃進門。搞得王燃心里一陣郁悶,流了一次鼻血就被當成色狼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主動抱我的…我想躲都…當然,我也不是特別想躲…,話說回來,借著送飯菜的機會再欣賞美人也是王燃的動機之一…僅限于欣賞…

  大概是茗煙鬧的動靜太大,王燃兩人剛走到昭仁公主門口,那個小丫環就打開房門跑了出來,目光四處一轉,發現了茗煙。不過她顯然沒有吸收上次錯認王燃的教訓,依舊雀躍地叫道:“茗煙,是你嗎…真的是你呀…”

  “侍書,是我,我是茗煙…太好了,你們都已經被救出來了…公主呢,公主還好嗎?”茗煙也激動地叫了起來。

  “公主挺好的…快跟我進來,公主一直在等著問你話呢…”

  “好的,二爺,我們進去吧…”茗煙轉頭向王燃請示著。

  侍書,也就是那個小丫環聽到茗煙如此稱呼王燃,又是一付奴才對待主子的模樣,顯然有些迷惑。她有些猶豫地看了王燃一眼,拿不准是否該讓王燃一起進去。王燃見狀知趣地轉過頭,對茗煙:“我還有點事…你自己進去和公主談吧…記著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尤其是唐王交待的事情…”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2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四章 導狗向善

茗煙進去向昭仁公主匯報情況,沒什么事干的王燃無聊地在院子轉了起來,沒有電的夜晚實在難以打發,電視…電腦…電燈…電熱水器…除了雷公電母,這里是什么電也沒有…王燃不覺有些懷念過去的生活。

  這時,負責看管謝啟光的人過來報告說謝啟光想見他,總算抓住了點事情做的王燃便立刻來到了謝啟光所在的房間。謝啟光正在看書,王燃把負責看管謝啟光的人叫出去之后,在謝啟光的對面坐下:“在看什么書呢…”

  “《孟子》”謝啟光在王燃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收起了手中的書:“今日心有所感,不覺想再讀一次《孟子》…”

  《孟子》?…難道這家伙想和我探討它?…可是什么“子”我也沒看過啊…王燃沒把這句話說出來,輕咳了一聲問道:“嗯…你想見我有什么事嗎?

  謝啟光端正了一下身體說道:“我自認為自己這次行事周密,未曾給人以可乘之機…但今天通盤想來,從早晨水井無法用水時就已然落入了公子的算計…再到公子以自身為餌嘗酒…環環相扣,我心服口服…”

  “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嗎?”,王燃禁不住一笑,這個謝啟光行事的確周密,差點就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布置,要不是自己天生對蒙漢藥反應有些滯后,別說救出公主了,自己的小命說不定也要搭上…說起來這件事孫光宗的功勞最大,不是他,自己發現不了自己這個“特異功能”呢…雖說自己的頭到后來還是昏昏沉沉了好一段時間…

  “不,我是想問,我們一行五十六人,公子為何獨獨留下我的性命,不知想如何處置我呢…”謝啟光擺一擺手問道。

  關于殺掉謝啟光手下這件事,王燃實在不想去提它,因為那實在是無奈之舉…王燃嘆息了一聲,輕輕地說:“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有它的背景,如果換一個環境,也許我同樣也會給他們,也就是你的那些手下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當時的情況不容許我這么做…至于你…”王燃看著謝啟光:“你是劫持公主的負責人,我開始留下你只是想把你交給唐王由南明處置…但仔細考慮后,象你這樣沒有完全理解‘報效朝廷’含義的人不在少數,送到南明肯定就是死路一條,這樣的話一則可惜了你們的本事,于國于民也沒有什么好處,二則也不現實,天下之大,哪能抓的完呢…”

  聽到王燃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初衷,謝啟光的眼神顯然多了一些信任:“如此說來,公子現在不打算把我交給南京,那准備如何處置我呢…”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嗎…”王燃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謝啟光有些自失地一笑:“南方我肯定是去不得,明廷早已將我定為‘叛逆’了…現在由于公主一事,清廷恐怕也容不下我了…再者說…這兩天我也考慮了很多事,象我這樣犯下如此多滔天大錯的人,怕是只有一死方能贖罪了…”。

  看著王燃有些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謝啟光突然話語一轉,說:“想我謝啟光自負才華,一心想闖出一番事業,為滿足自己這點**,竟置民族大義而不顧,枉讀了這几十年的聖賢書!若不是得到公子的教誨…恐怕日后難逃千夫所指的下場…就是死也無顏面對祖宗先人!本來這次我自忖必死、也該死…但公子說的對,我不能以死來逃避責任…”說著謝啟光好象有些遲疑,但還是一咬牙問了出來:“公子果真是賈府的二公子嗎…”

  王燃心里一跳,但轉而釋然,真的賈寶玉就是栽在他的手里,以謝啟光的老練,怎么可能不事先調查清楚對手的情況呢…賈寶玉全部的心思都在女孩身上,一個只知風花雪月的濁世佳公子,哪里會懂得這些用兵之道和江湖手段呢…這家伙一定是看出自己是個冒牌貨了…

  看著謝啟光明顯有著去惡向善的意思,王燃也不想過于隱瞞:“我現在就是賈府的二公子…至于以前是誰,以后會是誰…都并不重要…”

  這句話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謝啟光松了一口氣,了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下去。他站起來端正了一下衣著,突然向著王燃納頭拜倒:“如蒙公子不棄,我愿意洗心革面,追隨公子,以贖罪愆…”

  追隨我?我連自己以后能做些什么都不清楚呢…王燃一愣,但轉念一想,自己說了一堆大道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謝啟光這些人能夠改邪歸正嗎…而自己想要實現“保家衛國”的目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看著有些緊張的謝啟光,有些愕然的王燃趕緊上前一步攙扶住謝啟光,把他拉了起來:“我剛才說了,我現在是賈府的二公子,但以后會怎樣我也不知道…跟我在一起可能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

  謝啟光目光堅定地看著王燃說:“我在見到公子之后才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應該要的是什么,只是公子能夠容下我曾經犯下的大錯…我愿意盡此殘生追隨公子…”

  王燃了解謝啟光所說的大錯應該指的是他襲殺賈寶玉這件事,但人非聖賢,謝啟光既然存了改過自新的念頭,那他在這件事中的角色應該可以定性為脅從吧,真正的首惡應該是滿清的入侵、南明的懦弱…王燃替謝啟光找著理由…但心里卻有一絲隱憂…希望茗煙、昭仁公主等人可以明白自己的意圖吧…

  確定了彼此的關系后,談話氣氛顯然融洽了許多,特別是謝啟光,他解開了心里的疙瘩,又有心里寄托,便恢復了几分意氣書生的神采,變得十分健談,他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和對局勢的理解向王燃進行了詳細的解說。

  不愧是主管軍事的兵部侍郎啊…“如果照此發展下去,滿清不出三年,必將征服中原”的推斷讓王燃不禁在心里再一次贊嘆謝啟光對滿清、南明、義軍發展趨勢的全面把握,畢竟在自己所了解的歷史中,滿清的確統一了中國,而謝啟光完全是基于自己的推斷得出了這個結論,而從這個角度說,他選擇投靠滿清從某個方面來看還是相當有眼光的…

  兩人談興正濃,在門口守候的戰士進來報告說茗煙正在滿世界的找他,這家伙想必已經向昭仁公主匯報完了。王燃對茗煙一直頗有好感,自滿家洞被“交換”以來,茗煙受了不少罪,王燃覺得也應該好好撫慰一下他,便站起來對謝啟光說:“先這樣吧,就按剛才商量的,你明天一早就走,先把家眷接到宮秀兒那里安頓好…我會寫一封信說明情況的…然后就留在那里幫她籌划沂蒙一帶的事宜,等我從北京回來再作計較…”,待謝啟光答應后便向自己所住的房間走去。

  “二爺,昭仁公主現在想見您…”茗煙急急地告訴王燃。

  “這么晚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嗎?”王燃有些奇怪,按道理茗煙應該已經把事情全都說清楚了,自己的使命她應該已經了解,當然,自己“色狼”的嫌疑也應該可以去掉了啊…

  “不太清楚,公主只是讓我來找您過去”

  美女啊,就是有這個特權,可以把男人招之既來,揮之既去…王燃一面感嘆,一面隨茗煙來到昭仁公主的房前。小丫環侍書再一次提前開門出來,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順風耳…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昭仁公主,王燃還是被昭仁公主素裝淡雅的氣質弄得有些心跳。他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本意是防范自己再次出現意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這個動作也成功地讓昭仁公主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投身入懷的事情,臉上的恬靜一下子又添了一些羞意,本來直視王燃的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避了開去。幸好王燃這次有了充分地心理准備,否則這付美人含羞的模樣不讓王燃流鼻血也得讓他流口水。

  “這次承蒙公子援手,昭仁方得以逃脫大難,我二哥公子幫忙才能入土為安…昭仁上次沒有當面致謝,望公子勿怪…”昭仁公主從羞澀中回復過來,向王燃微福了一下。

  “呃…沒關系,不用客氣”,王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思,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見美女,遠的不說,宮秀兒也是個一等一的大美女呀。一念于此,宮秀兒巧笑嫣然的模樣不覺浮上王燃的腦海,張漢、孫義等人也隨之出現在王燃的意識空間中…短短几天的相處,已使王燃產生出了一種戰友般的情感…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安全轉移了…

  “二爺,公主問您我們這是打算去哪里”,王燃回過神來聽到茗煙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放大。轉頭看時,昭仁公主和小丫環侍書都帶著一些羞惱的眼色看著他,顯然在為他的心不在焉而有些上火。

  “呃…抱歉,公主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朋友,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覺有些入神,實在抱歉”,王燃趕緊道歉。

  “朋友?二爺說的是宮頭領他們嗎?”茗煙有些恍然地問道:“其實他們人挺好的…他們從滿家洞打出去了嗎?用的是不是您的那個什么‘圍…打…’的計策?”

  “他們已經從滿家洞打出去了…”王燃微笑著說:“詳細的經過以后再慢慢說給你聽…”然后轉頭對昭仁公主說:“公主剛才是問我們要去哪里嗎?”

  看昭仁公主點點頭,王燃回答道:“本來按照計划,在救出公主后,我應該護送公主先一步趕往北京,在那里等候與唐王會合。但現在的情況有些變化,巴哈納的大軍沒能與我們同行,山東境內去北京的必經之路,如濟南等地對我們相言不太安全,所以我想先回兗州,與唐王商議后再作打算。”

  昭仁公主了解地點點頭,話語一轉問道:“聽說殺死我二哥的那個人被您給抓了,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處置他?”

  茗煙在一旁插嘴道:“還用說?讓我千刀萬剮了他,以慰二爺在天之靈,是不是,二爺”,他頭一個二爺說的是賈寶玉,后一個說的卻是王燃,他自己說的很順,大家聽得有些頭暈。

  王燃心里一陣叫苦,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賈寶玉跟自己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可面前的几位那是真正的“苦主”,能不想著報仇嗎…

  王燃硬著頭皮說:“人是已經抓住了沒錯,可是我并不認為他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什么?他不是,那誰是,分明就是他伏擊我們家二爺才把二爺給射死的…”茗煙和侍書都叫了起來,昭仁公主也有些迷惑地看著王燃。

  王燃干咳了一下,緩了緩心神,向著茗煙解釋道:“這樣,我打一個不是非常恰當的比方,假如有個人支使他的狗咬傷了你,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怪那條狗呢,還是應該怪那個狗的主人?”,對不起了謝啟光,為保住你的命,你就多擔待一下這個比喻吧…

  茗煙遲疑了一下,說:“狗的主人…”

  王燃接著茗煙的話說道:“一樣的道理,從表面看上去,你們二爺的死是那個領頭伏擊的人造成的,但實際上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那些支使他這樣去做的人,也就是滿清的肅親王等人。因此,我覺得要報仇就應該去找這些背后策划的人,而不是簡單地去殺死那些被他們當做工具的家伙…否則就不能算做是真正意義上的報仇…”

  “那我既殺狗的主人,也把狗殺了,這仇報的豈不更加徹底?”侍書在一邊不服氣地反問道,這個小姑娘狗啊狗主人說得還真順。

  “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這樣講,狗本身并沒有善惡之分,如果它的主人很善良,那么這只狗就不會隨便咬人,如果它的主人是個壞蛋,它才會四處亂咬,狗畢竟不是狼嘛…因此,如果我們能夠代替那些壞蛋成為這些狗的主人,那么我們不僅報了仇,還可以籍此導狗向善,應該說是功德無量啊…”

  “那狗和狼有什么不同?”

  “這個狗嘛…”,謝啟光啊,我對不起你…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3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五章 英雄事跡

王燃滿頭大汗地將剛寫好的書信交給謝啟光帶走。昨天晚上跟昭仁公主、茗煙還有那個小侍書三人解釋了半天,就差搬出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了,才算是勉強讓他們同意“究其首惡,准許脅從戴罪立功”的意見,同時也商定了王燃的“賈寶玉”身份和人前的稱呼。

  從昭仁公主房間出來后,王燃又趕著替謝啟光寫推荐信,只是由于自己除了知道毛筆怎么拿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書**底。這寫字又不能臨時抱佛腳,王燃只好本著精練的原則,湊了兩句蚯蚓文上去,也就是介紹謝啟光什么“棄暗投明、足智多謀”之意,不過,就是這短短兩句話也讓王燃拉著的架式弄出兩身汗。幸好茗煙雖然不識字,倒也見多識廣,否則王燃肯定會連信封的格式都得搞錯。

  看見謝啟光接過信時一臉的錯愕以及接下來強忍都忍不太住的笑意,王燃差點惱羞成怒,字寫的差點怎么了,我們那里誰沒事還手寫啊,都用五筆字型、拼音輸入法往里敲…靠!早知道就不費這么大勁為這個家伙說情了…

  ……

  “二爺,前面就到兗州城了”,茗煙指著前面的城池對王燃說。

  終于安全抵達目的地了…王燃眺望了一眼,輕舒出一口氣。進城之前,他和滿家洞的其它人商量好了聯絡地點和聯絡方式。看著他們離開后,便由茗煙趕車,兩人護送著昭仁公主的馬車進了兗州城。雖說由于滿家洞義軍的連戰連勝震動了整個山東,兗州的城防比平日嚴了許多,憑借著南明使者的身份,王燃等人倒也沒有被多作留難,較為順利地來到了唐王所在的客棧里。

  多日未見,唐王顯然憔悴了不少,但看到昭仁公主等人被王燃安全地救出,立刻精神了許多。昭仁公主也亦喜亦悲地流下了不少的眼淚。

  形式化的請安完畢后,彼此便將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說。由于在路上茗煙已經從其他滿家洞戰士口中得知了滿家洞義軍突圍的大致經過,于是也不等王燃介紹,搶著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從形式到內容都透著“與有榮嫣”,在茗煙心里顯然已經把這個假的賈寶玉當成自己真的主子了。

  本來那几個滿家洞的戰士就因為過于崇拜王燃而有些夸大其詞,到了茗煙這兒更是添油加醋…茗煙充分挖掘出了自己在說評書方面的天份,**轉折之處拿捏的恰到好處。唐王、公主、侍書等人聽得是津津有味,跟聽書一樣…聽得王燃是一陣頭暈外帶羞愧不已,覺得自己離廣大人民群眾的要求還有很大的距離…什么自己手一指,石頭樹木就自動躍起砸向清軍,這哪是滿家洞突圍啊…明明是一部封神演義嘛…還有什么自己口中一念咒語,上萬清軍騎兵便乖乖地跳進陷阱…

  “打住,打住…”王燃擔心讓茗煙再描述下去,自己就成了邪教教主了,這可是全世界人民的公敵之一啊…于是趕緊打斷了茗煙的話,然后自己用朴實的手法簡單描述了一下別后的經過。這當然惹來了侍書同學的一陣白眼,這小丫頭渾然忘記了王燃就是剛才茗煙口中主角的原型。

  “其實,這几仗清軍是敗在自己手里,他們一是被過去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二是沒有摸清楚對手的情況,有這兩條,他們遲早會吃到苦頭。但這件事也給他們提了醒,以后想要再取勝就更加困難了…”王燃總結道,他有意地略過了謝啟光一段,只說是為安全起見,已將劫掠公主的人全部除掉了,這當然已經事先與昭仁公主和茗煙說好了。

  由于王燃說的過于簡單,而茗煙說的又過于神奇,唐王聽了半天也沒能把事情串的非常明白,但仍然非常興奮。因為明朝自努爾哈赤起兵后,就一直勝少敗多,不論是明軍還是義軍,到了袁崇煥之后,明朝更是得了“恐清症”,打一場敗一場。而現在王燃率領萬余烏合之眾在一天之內就滅掉了清兵步兵五千,騎兵兩千,這怎能不讓南明中“鷹派”代表人物之一的唐王感到解氣和過癮,就連昭仁公主看向王燃的眼神也明顯地多了一絲好奇…

  “沒想到最近的這些事情是出自你的手筆啊…”,唐王興奮地站起來對王燃說:“我本來還在奇怪,滿家洞有此能人怎么會被巴哈納逼入如此境地…原來是你在為他們出謀划策…沒想到你不僅有一顆報國之心,還具備如此不凡的實力…看來是天佑我大明…”。

  唐王在南明史中是少有的一位開明的君王,根據歷史記載,他在南京政權瓦解后依靠鄭成功父子成立了新的明政權,并提出了聯合李自成等原“逆賊”共同抵御滿清的方針,屬于少有的能夠看清形勢的人物之一。因此,他并沒有責怪王燃幫助“闖逆”李自成部下的意思,而在了解“條件交換”的事情后,更是想當然地認為王燃是因為想利用滿家洞的力量救昭仁公主,才替其解圍的。

  不過,由于他們目前畢竟還在清廷控制的地界內,而南明現在制定的基本策略又是力求與清廷結盟,共同對付李自成等人。所以高興歸高興,唐王還是很鄭重地告誡茗煙等人保守這個祕密,以免引禍上身,影響了和談的大局。

  隨后,王燃又把有關清軍紅衣大炮的事情向唐王進行了說明。在王燃看來,把清軍的作戰意圖搞清楚是目前的重中之重,不論對滿家洞還是南明。

  “這么說,依你的推測,清軍運送來的這几門紅衣大炮是用來對付我們大明的?”唐王聽完王燃的分析后,吃驚地說。本來唐王只是單純地想利用王燃假扮一下賈寶玉,在他原來的想法中,一個山野村夫能作好這一步、不被人看出破綻來就已經很不錯了。但現在知道了王燃在應對清兵的“光榮歷史”后,在潛意識里便已經把王燃當成了一個有事可以商量的謀臣。

  “我想是的,只是滿家洞還不值得清廷費這么大的力氣…”,王燃隨即皺了一下眉說:“但我覺得事情還是有些蹊蹺…按道理說,如果想要攻打我們,不應該只派出這么一點兵馬,大炮的數量雖然足夠,但步騎軍的數目,就是加上原來巴哈納的手下也只不過萬余,這對我方的軍事重鎮徐州而言,顯然沒有太大的威脅。那么這些大炮和兵馬只能用于防守…這就是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清廷用兵的風格一貫是以進攻為主,它現在為什么要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式呢?”

  唐王沉思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說:“不錯,你分析的一點都不錯…清軍的這些大炮和兵馬就是用來防守的…”

  看著王燃等人都疑惑地看著自己,唐王解釋道:“據報,清廷的小皇帝將在十月份進駐北京舉行登基大典,這段時間是不允許有意外的情況發生的…”

  “哦…”王燃恍然:“是了,迎接小皇帝進入北京應該是他們目前的頭等大事,所以一切不必要的軍事活動都將暫緩…他們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害怕明廷借機攻打他們,因此就調集了這五門大炮和這些兵馬來兗州加強防備…”

  真是可笑可嘆啊…南明早已打定了分江而治的心思,對清軍是避唯恐不及,哪里敢主動挑起戰端呢…不過這個多爾袞著實了得,居安思危,安排的滴水不露,又預留了后著…如此調兵,南明方面自然無話可說,而等登基大典完成以后,這些原本用于防守的兵馬大炮則可以立即成為攻打南明的先頭部隊…完全節省了運送大炮的時間…戰爭的主動權完全地掌握在了滿清的手里…王燃在心里暗嘆了一聲,將目光投向了同樣也想到了這一層的唐王,不約而同地苦笑了一下。

  “看來要將這件事馬上報知朝廷,一則聽聽朝廷對我們的安排,巴哈納目前肯定沒有心思護送我們進京,看看朝廷是否能再派遣一隊人馬前來。另外紅衣大炮的事也應該讓朝廷有個思想准備,一旦變生肘腋,也好早作防備…還有公主被劫持和賈公子中伏身亡一事也還沒來得及向朝廷稟告…”唐王有些憂慮地說道,然后轉頭問昭仁公主:“不知公主以為如何…”

  昭仁公主在名義上畢竟是當今明皇的女兒,唐王與明皇表了好几層,本身還聽說原本是待罪之身,據說就是為了讓他出使北京,才免除了牢獄之災的,別的皇親國戚根本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擔當這一職責…因此論地位,昭仁公主在這里是最高的,唐王做出有關的決定,形式上必須征求她的決定。

  昭仁公主恬靜的一笑,說:“一切由王爺作主…”,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關于我二哥的死迅在奏折里可不可以先不要提起,家父母恐怕難以承擔如此大的打擊…”。其實,除去賈寶玉身死這件事外,這個消息對她個人應當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起碼自己不用那么快就嫁給蠻夷了…雖然說自己的親哥哥已經不在了,但起碼還有几個熟悉的故舊之人陪在自己身邊,更何況要是南京明皇下旨讓自己這行人先返回南京,到時候情形一變,說不定自己…

  唐王答應后,王燃繼續就軍事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王燃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歷史說道:“關于紅衣大炮的事情,只怕皇上聽不進我們的分析…我看不如把這里的情況以及我們的分析再詳細寫一封信,交給史可法史大人…”

  唐王一怔,隨即贊同地點點頭說:“如此更妥,史公為人方正,對朝廷忠心耿耿,如今又正好管著兵部,給他說倒也是一條可行之徑…”,說完有些奇怪地看著王燃說:“沒想到你對朝廷的人事居然也了解地如此之多…”

  “嗯…這個…史公名氣很大,我剛出山不久就聽到好多人曾談論起他…都說他是個為民著想,盡忠報國的好官…”王燃掩飾地打個哈哈…還好唐王已經有些習慣于他的與眾不同了,倒也沒太追究。

  “哦?不知王公子都聽說了些什么事情,讓你如此推重史大人呢?”昭仁公主卻沒有輕易地放過王燃,有些好奇地問他。這也難怪昭仁公主好奇,從王燃原本時空的史載來看,史可法真正地讓世人記住是在他苦守揚州,兵敗身亡之后,他的忠烈與不屈事跡才在民間廣為流傳。而現在的史可法除了有一些清廉名聲外,其它的諸如用兵、為官等等還沒有達到讓人敬仰的地步,此時在論兵方面,南明有許多將領的名聲遠在史可法之上,如統領江北大營的左良玉、日后四鎮之一的黃得功等等。而前不久,史可法更因為在擁戴新皇時站錯了隊而受到了其它派系的排擠,權力聲勢大不如前。

  王燃當然知道不能把揚州這件事說出來,這畢竟是現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可是史可法其它的事情自己又不太清楚,只好瞎編亂造了一些“打擊黑惡勢力、救助失學兒童”的事跡,強行安在史可法頭上。反正已經是瞎貓碰見了死老鼠,史可法就管著兵部,讓他來管這件事也算的上是專業對口。

  讓王燃有些意外的是,現代社會的一些故事經過自己的編譯,聽得昭仁公主等人是十分入迷,完全沒有追究王燃故事與現實的脫節,亮晶晶的眼睛看得王燃心里一陣感嘆…不管是哪個時代,少女的心中永遠都有一個英雄的影子…早知道,就把這些故事安在自己身上了…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3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六章 兄妹之情

在回到兗州后,對王燃來說也算是一個小結。雖然中間多了一些故事,但不管怎樣賈寶玉托自己救昭仁公主一事總算是完成了,這對于向來重視承諾的王燃應該是一件值得小小高興的事情,因此王燃在結束與唐王的交流后,本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可惜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被茗煙喊了起來。

  “現在才几點…什么,現在要去祭奠你們家二爺…晚會再會成不成啊…”王燃尚處于缺覺狀態,有些神智不清地說到。

  “二爺,公主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您看是去還是不去?嗯…其實,我也想去拜祭一下二爺…”茗煙再一次顯示“就算繞不死別人,也要把自己繞死”的本領。

  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我還能不去嗎…王燃甩甩頭,有些郁悶地嘆了一口氣,爬起來簡單梳洗了一下便來到了院子里。

  昭仁公主一襲素裝,恬靜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拿著一本書在看。要不是旁邊小丫環侍書在那里不安分的張望,還真看不出她在等人…

  “你們怎么這么慢呀,我們都等了好半天了…”侍書跳過來打斷了王燃腦子里正在轉動的“人比花俏”等等念頭。

  “侍書,不得無禮”,昭仁公主站起身來正對上王燃有些呆滯的目光,俏臉微微一紅,對王燃說:“今天有勞王公子了…”

  于是,王燃僅有的一些牢騷成功也被昭仁公主流轉的目光打消的干干淨淨,喃喃地說了一句“My Pleasure”后,便與茗煙一起承擔起套馬車的任務,按茗煙的意思,事關機密,從南明帶來的手下誰也不能用。

  “這個…唐王知道這件事嗎?”出了城門,與茗煙一同坐在趕車位的王燃漸漸有些清醒,突然想起從早上起就一直沒見到唐王,這好象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什么…噢…唐王還沒有起來,公主說這件事就不必特地喊醒唐王了,讓我給他留了一張字條,再說有您在旁邊,誰還能傷的了公主…”,茗煙不負責任地回答說。

  果然是先斬后奏,這個小姑娘肯定是知道唐王不會同意這個計划的吧…王燃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車廂,想象著唐王起來后惶急的樣子,王燃有些壞心眼地微笑起來…

  憑著在軍中練就的超常記憶力,馬車在王燃的引導下終于七拐八拐地來到了賈寶玉的喪生之所。事隔了近半個月,中間又下了几場雨,戰場痕跡已經甄滅迨盡了。不過那一片燒焦的土地倒還算顯眼,不過也許再過一段日子,這點標記也會找不到了…

  “公主,應該就是這里了”,王燃指著這個大坑對另外三人說道。

  “二哥…”,昭仁公主一下子軟坐在地上,一支手緊扶著侍書,一支手則盡力捂著嘴,低聲飲泣不已,茗煙也在喊了一聲“二爺”之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好一會兒才想起在一旁擺放起祭品來。

  這個場面顯然有些煽情,搞得王燃也不禁眼濕起來,說起來賈寶玉還是自己到這個時空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活人,而且現在自己還在用他這個身份在江湖上混…

  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感覺就像在冥冥中有一個時空隧道連接這里與二十一世紀一般…原來時空中發生的許多事情再一次強烈地轉過自己的心頭,從自己記事起的一件件小事顯得如此遙遠而又清晰…自己牽著母親的手去上學…父親陪著自己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念書…穿上軍裝…參加演練…

  “公主…公主…”,正在王燃沉浸在“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的感嘆中,耳邊傳來的侍書的哭喊聲驚醒了他。

  王燃轉頭一看,原來是昭仁公主點著點著紙錢,竟然暈了過去。王燃趕緊搶上一步,把昭仁公主抱起來,平放在樹蔭底下,并讓侍書和茗煙離的遠些,保証空氣暢通后,然后依照在部隊學到的急救方法對昭仁公主展開了急救。

  昭仁公主之所以暈倒一則是因為悲傷過度,氣噎難當,再加上天氣炎熱,走了一段山路有些中暑,因而王燃的几招散手很快地讓公主緩了過來。雖然不免會有些肌膚接觸,但現在顯然是顧不了這么多了…

  王燃舒了一口氣,剛想抬起自己的手,卻見昭仁公主努力睜著一雙充滿霧氣的眼睛盯著自己,一支手牽著王燃的衣袖,嘴唇不停地翕動著,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二哥哥,幫幫我,我不想嫁到京城去…”

  雖然知道昭仁公主現在這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但她楚楚可憐地神情還是讓王燃忍不住把她的頭扶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的臂彎,輕輕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嫁到京城去的…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家的…”

  昭仁公主的睫毛一顫,一串淚珠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王燃伸手撫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只要你愿意,就把我當成是你的二哥,我一樣會好好保護你的…”

  昭仁公主凝視了王燃半響,突然把頭埋到王燃的懷里,“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對昭仁公主來說,這次的哭和剛才的哭有著不同的意義,剛才是既悲傷賈寶玉的死,又感懷自己的命運,而這次則是在向自己的“親人”發泄自己心中的委屈…

  哭了好大一會,昭仁公主才漸漸停了下來,從王燃懷里抬起頭,怔怔地望著王燃,任由王燃從自己手里抽出手巾替自己擦著眼睛,竟是眨也不眨…王燃的心里被一股柔情塞的滿滿的,是不是兄妹之情,是不是被別人當做替身都不再重要…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王燃想把胳膊抽出來,但昭仁公主卻似乎嚇了一跳,反射般地伸手抓住王燃的胸襟,竟似不愿意離開王燃的懷抱一般…

  王燃沖著昭仁公主柔和地一笑,輕輕地把她抱起來,向賈寶玉的喪身之所、自己的重生之處望了一會,向馬車走去。一旁愣了好半天的侍書,喊了還在燒紙錢的茗煙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王燃抱著昭仁公主和侍書坐在馬車里,姿勢又都變成了和樹蔭下一樣。茗煙趕著馬車開始往回返,侍書的目光則有些怔怔地一直在昭仁公主與王燃兩人臉上逡巡。

  看著昭仁公主的眼睛越來越朦朧,王燃知道她肯定是有些倦了,可是這個姿勢又顯然不利于休息,可是自己只要有一點想把手抽出來的意思,就會覺得自己被握住的衣襟一緊,王燃只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調整了一個姿勢,讓她躺的更舒服一些,自己也因為缺覺而有些困倦…還真是希望這段路就這樣走下去…

  車身猛然頓了一下,茗煙輕輕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二爺、公主,前面有間茶寮,要不要打個尖,歇息一下再走…”

  王燃睜開眼睛,頭一個反應就是向懷里的昭仁公主看去,昭仁公主卻早已醒了過來。兩人目光相對,女孩的俏臉一紅,眼光轉了開去,卻正好看見了自己握著對方衣襟的手,這下不覺連耳孔也紅透了…

  幸好侍書及時開口說了一句“二爺,公主從早上就沒有吃飯,應該補一些東西了”,才把王燃從昭仁公主露出的小女兒情態中點醒了過來,當然起身的時候昭仁公主免不了又是一陣手足無措,而王燃也是屢次徘徊在流鼻血的邊緣。

  我也沒吃早飯啊…王燃站在車外,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四肢,來到這個茶鋪前,一個中年婦女迎了上來,招呼王燃等人坐下。類似的情景再一次讓王燃感到了熟悉,賣茶的老漢和那個叫雪兒的小姑娘…

  “茗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王燃看著茗煙手里一直抱著一個罐子,覺得有些奇怪。

  “二爺的骨灰…”茗煙有些黯然地說:“已經分不清了…不過,這倒也遂了二爺生前的心思…二爺原先就說過,若他死后,最好地就是把他化成灰,再隨風散了,不想留下一點痕跡…我裝了這一罐土,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沒想到賈寶玉倒是非常具有超前意識,這么早就認識到了火葬的重要性…王燃看到氣氛上“變得有些壓抑,便對又有些陷入悲傷的茗煙和昭仁公主等人說:“大家都不要太傷感了…我相信賈公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傷心…他肯定是希望你們高興快樂…再說,有這么多人在天上一起陪著他,他不會寂寞的…”,然后趕緊轉換話題對茗煙說到:“茗煙,好象你第一次見到我也是在這么一間茶鋪吧…”

  茗煙遇到王燃的事情,昭仁公主與侍書兩人都曾經聽說過,現在聽王燃提起茗煙錯認的這件尷尬事,不覺都有些展顏,但立刻就想起來王燃當時穿的是賈寶玉的衣服,立刻又有些感傷,王燃不覺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干咳了一下,轉頭對上來送茶的中年婦女說:“這位大嬸,這里是不是有一對祖孫也在這附近開茶鋪啊?”

  “祖孫?”中年婦女先是一怔,接著恍然地說:“您說的是陳老爹和他的孫女雪兒吧…”看著王燃點了點頭,便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爺孫兩的命可是太不濟了,清兵入了關,他們的家鄉就遭了災,女孩的父母被清兵殺了,整個家十几口就只剩下她和她爺爺兩人,一路從北面逃難逃到這里來…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也還是沒能逃得了…就在前几天,几個喝的醉熏熏睪的清兵搜查路過這個茶鋪,硬說陳老爹通匪,非要他交出十兩銀子,不然就要把他的孫女給送到窯子里…您想想,我們能有几個錢,陳老爹自然是交不出來,孫女當然也舍不得讓他們帶走,可是百般哀求也不頂事…我們在旁邊也幫著求情,可是哪曾想一個清兵惱了,抽出刀就是這么一下子,陳老爹當時就倒下了,雪兒也昏了過去,幸虧喝醉的人心里記不住事兒,手頭也不准,以為自己把那兩人都給殺了,便把那個小茶鋪燒了就走了,陳老爹祖孫兩這才揀了一條命…不過,陳老爹怕是也熬不了多長時間了,年紀一大把,又挨了一刀…真是可憐…什么世道啊…”

  中年婦女嘆息著轉身離開,王燃等人卻是聽怔了,就連對賈寶玉的哀傷之情也沖淡了不少,其實這種事情在清兵的統治區是屢見不鮮的,茗煙和王燃在與滿家洞的接觸中就已經聽說了許多這方面的事情,但這次發生在與自己認識的人身上…

  “您知道這祖孫兩人現在在什么地方嗎?”王燃再一次把中年婦女叫過來問道,并順手多給了一些茶錢。對王燃而言,這祖孫兩人與自己可以說也是相當有緣分的,正是在與這祖孫兩人相遇后,自己離奇地成為了賈寶玉,雖然這兩件事并沒有必然的聯系…王燃禁不住握緊了拳頭,這幫禽獸不如的清兵…

  中年婦女連忙地道謝之后,搖了搖頭說:“本來是住在城南的客棧里,自打陳老爹被打傷后,就不知到哪里去了…”,說著又看了一眼昭仁公主對王燃說:“這位爺,別怪我多嘴,這個世道不太平,您夫人如此漂亮,可別叫那幫天殺的給瞧見了,他們可沒把咱們當人看,再有錢也不管用…您還是趕緊上路吧…”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4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七章 賣身治病

哎呀,公主,您可回來了…快把本王急死了…”王燃等人剛走進客棧后面被唐王包下來的小院,就看見唐王立刻停止了四處亂轉,匆忙迎了上來。

  “實在抱歉,讓王爺擔心了…”從表面上看,昭仁公主已經恢復了落落大方的官家儀態,雖然臉上依然有著一抹羞紅…什么夫人夫人的…當然,唐王將之理解為公主在為她自己私自外出而感到的后悔和慚愧。

  “哎呀…公主啊…下次可不要再嚇唬本王了,怎么樣也該跟本王說清楚,本王也好做個安排,象這樣萬一出點閃失,可如何得了啊…”唐王被昭仁公主屢次失蹤的事刺激的不輕,說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再說,您想出去,可以跟我說嘛…不可能您想出去,我不讓您出去…您不想出去,我反倒讓您出去…大家講道理嘛…”

  拜托,你是唐王,不是唐僧…王燃看唐王已經講了十分鐘但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站在一旁趕緊干咳了一下說:“呃…王爺,這個…公主一路辛苦,可能著了些風寒…我出去去請個大夫來替公主看一下…”,說完也不理會公主、侍書及茗煙三人有些詫異的目光,向唐王致意了一下便毫無義氣地先跑了出去。后面模模糊糊地聽到唐王“公主,您身體哪里不舒服…趕緊休息一下…我就說這個天不要隨便出去…外面實在不太平…”的聲音。

  現在終于了解孫悟空的痛苦了…王燃嘴角挂著一絲懷舊的微笑,抬頭看了看天空…雖然時候已近黃昏,但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既然找了個去找大夫的借口,恐怕也不能不帶一個回去了…,于是王燃站在路口四面張望一下,便一路打聽著向兗州城最大的藥鋪“懷仁堂”走去。

  懷仁堂在兗州城南,距離王燃所住的客棧倒也不算遠,實際上懷仁堂是清兵占據兗州后,少數的沒有被清兵劫掠的宅門之一,畢竟清兵也會受傷,也會生病,也需要有人為他們救治。

  懷仁堂的生意看起來不太好,王燃進去后感覺冷冷清清的,除他之外沒有几個人,只有一個衣衫破舊的小姑娘在與坐堂大夫低聲說著些什么。王燃左右看了看后,發現只有一個坐堂大夫,便來到那個小姑娘后面准備排隊等候,這是在原來時空中到醫院看病養成的習慣。

  “這位客官,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坐堂大夫看到王燃過來,立刻站了起來問道。

  可以插隊嗎…王燃有些意外,可還沒等他說明來意,就看見前面的那個小姑娘一下跪的地上,對著那個坐堂大夫說:“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爺爺吧…只要您救我爺爺,要我怎么樣都可以…”

  “嗨,你這個小姑娘啊,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沒用的…象你這樣的情況太多了…就是我去給你爺爺瞧了,沒錢你抓不了藥,照樣不管事呀…你還是趕緊走吧…”那個大夫有些無奈地說道,然后又轉頭對王燃說:“這位客官,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求求您,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爺爺吧…”女孩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無助地哭泣著。

  看來又是清兵入關造的孽…這個女孩讓王燃一下想起了那個賣茶的老漢和他那個叫雪兒的孫女,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了很多人,但還是禁不住對那個坐堂大夫說:“這位大夫,就請你去給她爺爺看看吧,診費算我的…”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銀子放在坐堂大夫面前的桌子上。

  “呃?那感情好…”大夫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燃,隨即醒悟了過來,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嘆息著說:“最近從北面來了好多難民,過的都很苦,生了病都拿不出錢來看,我們懷仁堂開始還賒了許多藥,可是實在太多了,我們就是拼了老本也是幫不過來呀…,”然后轉身對著那個有點發呆的姑娘說:“今天你碰上貴人了,還不趕緊謝謝這個公子…”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姑娘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落在她的頭上…聽著大夫喊了她一下,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過身來,就要給王燃磕頭。王燃趕緊把她扶起來,說:“不要這樣,你爺爺的病要緊,你趕緊帶我們去吧…”

  女孩站起身來,正好與王燃打了個照面,王燃一下就愣住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臉色雖然看上去憔悴灰敗,但明明白白地就是茶鋪里的那個小姑娘雪兒啊…真是太巧了…本來王燃還想著去城南客棧去打聽打聽呢…雪兒顯然沒有認出王燃來,大概是因為王燃現在的裝束與當時差的太多的緣故…

  王燃也顧不上和雪兒敘舊,和坐堂大夫兩人隨著她緊趕慢趕地趕到他們暫住的地方,那是一個破落的關帝廟,已經年久失修了,可就是這么一個不避風不避雨的地方還被擠的滿滿的,各個角落里都躺著人,刺鼻的氣味嗆得王燃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爺爺,爺爺,大夫來了…”,雪兒引著王燃和大夫來到一個躺著的老漢身邊,輕輕的搖晃著他的胳膊,然后轉頭看著王燃和大夫:“大夫…”。

  “大夫?不要,不要,我不需要看病…”老漢掙扎地要坐起來:“雪兒,別管我了…”

  王燃湊近一看,只不過是短短的几天,那個精神矍鑠的賣茶老漢已經不成人形了,如果在大街上碰上,王燃肯定認不出來。王燃搶上一步扶著老漢,制止了他掙扎欲起的身體:“老人家,你還記得我嗎?”看著老漢疑惑的注視著他,王燃進一步解釋到:“我曾經在您開的茶鋪里喝過茶…當時,我穿著的是一身軍裝…”

  老漢睜著混濁無神的眼睛看了看王燃,搖了搖頭,旁邊的小姑娘卻似乎想起了什么,身體微微一顫。

  王燃沖老漢微微一笑:“老人家,記不記得都沒關系,我們能在這里再碰上,也算是有緣分了…您安心的治病,不要擔心別的事情…”

  大夫在一旁早就把藥箱打開,拿出器具,替老漢檢查起來。良久,大夫抬起頭來,看著王燃搖了搖頭。

  “大夫,我爺爺他怎么樣了”,雪兒帶著一絲哭意問大夫。

  大夫猶豫地看了一下王燃,其實不用大夫說王燃也看出來老漢已經是燈盡油枯了,便向雪兒使了一個眼色,三人一起來到了一個角落。

  “大夫,情況到底怎樣,實話實說吧…”,王燃輕聲地對大夫說道。

  “這位老人家的情況很不好,受的刀傷一直沒有得到治療,已然不行了…而這段日子又受了不少苦…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爺爺…”雪兒顫抖著哀求到。

  “姑娘,說實話,你爺爺的這個情況,縱然是華佗再生也是無濟于事,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生死由天吧…”

  三人正在說話,就聽到雪兒的爺爺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三人連忙趕了過去,原來是雪兒的爺爺想要起身時牽動了傷口,咳嗽了几下竟暈了過去。

  “爺爺,爺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雪兒張惶的扑上去喊到。

  王燃過來把雪兒拉開,大夫也趕緊走過來對老漢展開急救,好一會兒老漢才悠悠地醒過來,王燃把老漢的頭扶起來,老漢左右看了看,抓住孫女的手:“雪兒,爺爺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本想著替你爹娘多顧看你几年…可咱的命不好…碰上這個世道…這些天苦了你了…”,然后轉過頭看著王燃:“這位公子,我看的出來,您是位好人,我這個孫女其它沒什么,侍候個人還成…如果您不嫌棄,求您賞她一口飯吃…小老兒來世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說著說著便要掙扎著起來給王燃磕頭。

  “老人家,不要這么說,你的病會好起來的…”王燃按住老漢的身體,寬慰著他。

  “公子,您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我一直挺著這口氣,就是擔心我這個孫女…求您答應我…收下這個苦命的孩子…”老漢說著又轉向他的孫女,要她給王燃磕頭。

  雪兒在一旁邊哭邊搖頭,但最終沒有違拗爺爺的意思,哭著站起來,來到王燃面前跪下,王燃從老漢的眼神中知道,如果他不接受雪兒的磕頭,這個老漢是不會放下心的,于是在雪兒嗑了三個頭后,便把她拉了起來,抓住她的一支手對老漢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

  看著在老漢墳前哭泣不已的雪兒,王燃禁不住搖了搖頭…短短時間,所有的親人,包括父母、爺爺相繼離開自己,對于一個還只有十三歲的小姑娘來說實在過于殘酷了。雖然從中國的歷史來看,哪一次改朝代換代都必然伴隨著無數老百姓的生命和鮮血,但為什么中國几千年來就跳不出這個圈子呢?

  說實話,正是雪兒這件事最后觸動了王燃的神經,一連几天,他都冒著被“噪音污染”的危險去找唐王聊天,進一步了解整個局勢及進展情況,同時順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思考自己在這個時空到底應該承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據王燃所知,中國在晚明時期就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火器也有了較大的發展,可以說,如果沒有什么大的內憂外患的話,中國完全有實力繼續擔當世界民族發展的領頭羊…可是隨著滿清入關,這一切成為了泡影,中原人民忍受的劫掠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強盛,雪兒的遭遇在清朝初期是典型的,但還不是最不幸的,有很多家庭連一個人都沒能活下來,更不要提日后的嘉定三屠、楊州十日等慘案了…

  而正是在被歌頌了几百年的所謂“康乾盛世”更成為中國落后的起點,在這一時期,中國被西方列強遠遠地拋在了后面,康熙、乾隆的短視讓中國成為了一個閉關鎖國、夜郎自大的國家,在其它國家拓展海洋、發展工業和火器的時候,中國卻一邊沉浸在“天朝大國”的幻夢里,一邊扼殺資本主義經濟,拒絕火器的推廣應用…

  因此到了清朝末期,終于迎來了中國最屈辱、最黑暗的時期,各種喪權辱國的條約紛紛出爐,“量中華之物力結各國之歡心”的無恥原則讓中國在此后的一百多年間聞“洋”害怕,完全喪失了中華民族的自尊與自傲…

  媽的,決不能讓歷史重演…王燃暗暗握了握拳頭。通過這段時間,他已經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剛到這個時空時樹立的“隨遇而安”的想法是不負責任的,經歷了這么多老百姓的痛苦別離,使王燃不再愿意僅僅做為一個時空過客而存在。他現在想的更多的就是融入這個時空,通過自己的努力承擔起一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責任,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著中國順應歷史潮流,沿著自身本來應有的良好軌跡發展下去…

  當然,王燃也認識到,不論在什么時候想要讓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必然要擁有相匹配的實力,否則,不要說推行自己的政策,恐怕就連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都無法保護好。只是,怎樣才能擁有自己的實力呢…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5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八章 打工合同

今天對王燃而言是一個繁忙的一天。早上雪兒按慣例來到了王燃的房間給他打來了洗臉水,并端來了早飯,然后開始替自己整理房間。

  “雪兒,你是不是又沒有吃早飯?”,王燃簡單洗漱后,邊擦手邊問這個已經成為自己小丫環的小姑娘。

  “嗯…”,雪兒背對著王燃輕輕應了一聲。距離雪兒爺爺離開人世已經有好几天了,雪兒也漸漸地從失去爺爺的悲苦中恢復過來,重新成為王燃印象中那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

  “雪兒,我跟你說過好多遍了,不要等我吃飯,我一向起的比較晚…”王燃真搞不懂那個侍書到底教給了她什么。

  自從在關帝廟遇到雪兒之后,王燃便帶著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姑娘回到客棧。依照王燃的本意是想把她認作自己的妹妹,但是雪兒卻怎么也不肯。

  后來王燃也曾想過讓她跟著昭仁公主,畢竟昭仁公主的心地非常善良,對下也很寬容,這一點看侍書平常言語無忌就可以推斷的出來。昭仁公主對王燃的這一提議也沒有異議,在雪兒剛來的時候讓侍書幫著收拾了好半天,雪兒身上的衣服還是她從自己日常的衣服中挑出來的…

  可是王燃對雪兒剛一提出來,小姑娘便淚流滿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掉眼淚,哭得王燃是心疼不已,最后的結局便是王燃有了一個半貼身的小丫環。

  說是半貼身,是因為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雪兒不和王燃一起之外,其它的時間几乎都在王燃身邊待著。其實剛來的第一天雪兒還沒有什么讓王燃覺得不對的地方,可就是在跟侍書呆了一個晚上后,雪兒就全變了,從早到晚跟在王燃身邊,看王燃要喝水就給他倒茶、看王燃要洗臉就給他打水、吃飯替他盛飯,還一定等他吃完自己才去吃,衣服替他去洗…這種生活也太對不起人民子弟兵的身份了吧…可是不讓她做呢,小姑娘便眼淚汪汪的,神情中透著王燃是嫌她做的不好…最后,王燃只能隨她。不過經過這几天的磨合,王燃還真有點習慣雪兒的存在了…

  當然,小姑娘的眼淚也不是萬試萬靈的,第二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姑娘不顧王燃事先的安排,居然怯生生地抱著一床被子來到王燃的房間,說要在王燃房間打地鋪…當時把只穿著內衣內褲的王燃嚇了一跳,雖說自己已經到了非常憧憬異性的年紀…王燃忍住不去看她含泫欲滴的眼睛,穿上衣服強行把小姑娘送回到了昭仁公主那里,讓她與侍書在一處休息…后來聽說這些都是第一天晚上雪兒向侍書請教時,侍書教的…看著侍書那個小丫頭狡黠的模樣,王燃還真有點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公子”,收拾完房間的雪兒打斷了王燃的胡思亂想,走到他身邊對他說:“昭仁公主請您吃完早飯后去她那里一趟,她有事找您…”頓了頓,小姑娘又補充了一句:“公子,公主好象有些生氣…”

  “哦?”王燃有些意外,王燃這几天是在重點考慮自己發展的問題和忙雪兒的事情,沒有與昭仁公主過多交流。被雪兒這么一提,好象從祭奠完賈寶玉回到客棧后,昭仁公主的行為是有些偏于抽象藝朮,讓人看不明白。什么事情只要王燃一搭訕,昭仁公主就一付冷冷淡淡的樣子,搞得王燃差點認為那天那個牽著自己衣襟不放的昭仁公主是自己的幻覺…

  坐在昭仁公主的房間里,王燃心里不禁有些惴惴…搞的這么神祕,把侍書和雪兒都給支出去了…

  “你沒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解釋嗎?”昭仁公主一反常態地直視了王燃好一會兒,看的王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時候,才冷冷地開口說道。

  解釋?王燃在心里迅速地把這几天發生過的與昭仁公主有關的重要事件在心里過了一遍,終于恍然大悟,采取低頭認罪的態度說道:“噢…公主,你是說那天你昏過去的時候我使用的一些急救措施吧…雖然說是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當前情況緊急,要是不把你的衣服松開,就不能保証呼吸的順暢,侍書可以証明,我只是解了你的上衣…”唉,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當時我先用人工呼吸…

  “誰…誰讓你說這件事了…”,王燃話還沒說完,就被昭仁公主打斷了。王燃詫異地抬起頭,昭仁公主滿臉通紅,冷清的模樣被含羞帶怒的神情代替,看的王燃心里一蕩,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再次上涌到鼻子。

  王燃趕緊端正了一下心思,說:“不是這件事…噢…我明白了,你是說你不愿意嫁到北京去這件事吧…說實話,這几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破釜沉舟的辦法已經有了,但那是萬不得以才能使用的方法,而怎樣才能皆大歡喜,還需要好好計划一下,相信以我的智力,一個完善的計划很快就能拿到你的面前…”。

  昭仁公主臉色暈紅地白了王燃一眼說道:“哼…你還把人家這件事放在心上嗎…”,語氣中竟有一絲撒嬌的意思。當然昭仁公主自己也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趕緊面容一端地說:“少裝糊涂…今天就是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借著我二哥哥的名義訛詐唐王?!”

  訛詐唐王?,好一會兒,王燃才終于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問唐王要薪水那件事啊…”

  這是在王燃帶著雪兒回來那天發生的事情,在替雪兒爺爺料理后事后,王燃突然發現自己的現銀已經全部用完了。以后再有什么開銷恐怕就得去典當遺物了…而且王燃的情況也不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多了一個小丫環要養活…

  于是回到客棧后,王燃就干脆找到唐王談自己的薪水問題。畢竟自己現在實際上算是被他雇用,從事的還是一份高風險的職業…

  王燃在自己的時空雖然一直當兵,但他的父親卻也算是商場中的一條大鱷,閑暇時王燃也曾替他處理過一些事務,耳濡目染下對市場經濟也是深有體會。

  因此盡管王燃不了解這里的用人行情,但經過整理這里的物品價格,還是很容易地計算出了一天的大概支出,在此基礎上確定了自己的薪金愿望。

  唐王在這方面顯然是“嫩”了許多,沒有任何經驗,更談不上什么討價還價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裸談自己價格的事情。但他在心里也認同王燃“付出勞動,就應該獲取相應報酬”以及“王燃目前正在從事一項高風險的工作”的說法,不管是打長工還是打短工,也得有工錢的不是…

  于是在王燃的要求下,雙方以文字的形式就王燃的待遇問題簽定了用人合同…雙方簽字化押…歷史上第一份不同于賣身契的勞務合同由此產生,而王燃也因此獲得了一個暫時的、穩定的高收入。

  至于合同的內容嗎,當事人雙方均是守口如瓶,王燃不說是因為“占了便宜偷著樂”的心態,用他的話說就是“我是漫天要價,他干嘛不落地還錢?”,唐王不說的原因就不太清楚了,只是聽說有人看見唐王經常在后半夜,背著人對著一張紙捶足頓胸…在唐王臨終時,也特別要求將這份合同作為陪葬品之一…

  昭仁公主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那天王燃從唐王那里支取了三百兩銀子后,就帶著雪兒去買了一些穿的、用的、戴的。昭仁公主奇怪之余一問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但雪兒對情況不太了解,只知道是王燃從唐王那里拿到的俸祿…去問唐王,唐王也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你沒錢可以和我說呀…干什么借用我哥哥的名義去騙錢…” 昭仁公主非常惱怒王燃“背著她”去找唐王商量這件事。

  “咳…你怎么能是騙呢?我這可是正經的自力更生,屬于正常的勞動所得…我也要養家糊口啊…”王燃有些抱屈地說,但心里對自己這種“關鍵時刻拿了唐王一把”的行為也有些不好意思。

  “哼,這么說,你要是幫我做一些什么事情…是不是也要收錢?”

  王燃當然知道這時應該說些什么,趕緊心口不一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表白了一番,倒也讓昭仁公主小小滿足了一下。

  昭仁公主白了王燃一眼,說:“你少揀好聽的說,真到了那個時候,不定怎么樣呢…嗯,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破釜沉舟的救我方法究竟是什么?”

  王燃暗暗擦一把汗,剛想接口,雪兒從門外進來對王燃和昭仁公主說:“公子,外面一位姓宮的小姐說要見您…”

  宮秀兒?出了什么事情要這位總頭領親自過來…王燃有些疑惑地站起身來對眼睛里全是懷疑的昭仁公主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公主,那個破釜沉舟的方法就著落在這位宮姑娘身上…”

  王燃在見到宮秀兒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她清減了不少,宮秀兒在見到王燃的時候神色有一絲慌亂,眼神與王燃對視了一眼后也匆忙避開了。王燃隨意的一句話“你看上去瘦了不少…”讓宮秀兒紅暈上臉,接著的“宮姑娘怎么親自過來了…”干脆讓她連耳根都紅透了。

  ……

  “不愧是兵部侍郎啊,謝啟光這個作戰設想是一份相當出色的戰朮級作戰方案,依據這個計划,在短時間內我們就應該可以拿下青州,進逼濟南…”,在得知宮秀兒部已經拿下青州附屬的沂水后,王燃又伏在宮秀兒帶來的地圖上仔細觀察了一下說道。宮秀兒知道王燃對地圖的重視,攻占濟寧后第一件繳獲品就是這份明朝擬制的山東作戰地圖。

  “那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按照這份計划開展行動了?”宮秀兒眼睛一亮,頭一次抬頭與王燃目光相撞。

  “計划是好計划,但現在還不是實施的時候…”,王燃沖著宮秀兒微微一笑說道:“從戰朮的角度來說,這份計划無懈可擊,但從戰略的角度來看則時機還不成熟…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目前清兵的重點在于陝西李自成,次重點在于南京明王朝,山東義軍的力量對他們而言還不值得重視…這其實對我們而言是一件好事,我們完全可以借此機會悶聲發大財,抓緊時間發展自己...”

  “那打下青州不是可以更好地發展自己嗎?”宮秀兒沒有計較王燃直呼李自成名字的不敬之過,反正聽語氣他對南明也不是很尊重…她對王燃口中的“我們”倒是非常喜歡…

  “現在雖然可以拿下青州,但這樣會引起清廷的注意,只要清廷稍微調整戰略方向,以我們目前的戰斗力是不能再前進一步的,甚至連已有的根據地也守不住…”王燃解釋到:“因此,我認為目前的工作重點應該是鞏固占領區,襲擾敵占區,聯系其它勢力,積蓄力量,待各方面條件更成熟一些再一舉進占青州。”

  王燃的推斷無疑是正確的,依據南明歷史的記載,山東的一支義軍的確曾經攻占過青州,并擒殺了當時的山東巡撫,震動了清廷,引來了大隊清兵,這支義軍很快就被剿滅了,這就是王燃所說的時機不成熟。

  “那具體我們應該怎么辦呢?”宮秀兒蹙起好看的眉頭看著王燃。

  “具體啊,這個…我還真的不好說…”王燃心里也清楚,不結合實際情況,只是泛泛地談些“鞏固占領區,襲擾敵占區…”等作戰原則無異于紙上談兵。低頭考慮了一會兒,王燃說道:“這樣吧,我去問一下最近的安排,如果可能,我陪你一起去沂水…”

  宮秀兒眼睛一亮,尚未來得及說話,一個溫柔的話音在門外響起:“二哥哥,你要去哪里啊?”
maxese 發表於 2009-6-16 12:46
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九章 雙美相遇

如果說昭仁公主是一朵盛開的牡丹,宮秀兒就是一朵傲立的寒梅,兩位美女坐在一起,小聲說,輕聲笑,不時還掃一眼好象已經被她們忽略的王燃…

  王燃本來還有些擔心她們倆人分屬不同的陣營,猛然見面會有一股暗戰,但她們之間卻表現的非常融洽,就象是好久沒有見面的手帕之交…

  唉…王燃有些苦惱地搖搖頭,尋秦記自己也看過,人家回到古代,只要碰到一個美人就會被他吸引,進而演代出一段曲折而又美好的感情。自己怎么就沒有那種美人緣呢,雖說自己遇到的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孫光宗與宮秀兒之間的感情連瞎子也看的出來,據說還是青梅竹馬…昭仁公主與自己明顯不在一個層面,自己好象還答應過她要象她親哥哥一樣照顧她…至于雪兒才十三歲,自己可沒有什么不良的性取向…

  “二哥哥,你搖什么頭呢?” 盡管昭仁公主自進屋以來好象一直都在用心與宮秀兒交談,但卻很輕松地抓住王燃的這個細節。

  “呃…我在想,怎么去跟唐王請假…”看著昭仁公主眼里透出的“你有這么遵守紀律?”的意思,王燃只好攤一攤手:“不是剛簽了合同,一切行動聽指揮嗎…”

  根據王燃與唐王的簽訂的合同,王燃必須以“賈寶玉”的名義對外交往,而唐王也不得干預王燃的私生活。也就是說,只是王燃打著“賈寶玉”的旗號,就完全可以不受唐王節制的自己行動。至于“一切行動聽指揮”則是在合同簽訂完畢后,王燃覺得很過意不去,便口頭表達了這么一個意思,也就是在自己覺得有必要時,在私自行動前向唐王打一個招呼,僅此而已。

  經過這段時間與唐王的相處,王燃發現唐王是一個對國家相當有責任心的人。盡管唐王自己并不贊同南明“聯虜平寇”的作法,認為這是驅虎吞狼,會給老百姓帶來無盡的苦難,而且后患無窮。但在得知自己無力挽回這一局面時,還是接受了這個很可能會“遺臭萬年”的和談任務,希望能夠力圖通過自己的努力,在最不利的情況下為南明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因此從這方面來說上,王燃相當佩服唐王,也使王燃更想與唐王加強交流,希望通過他影響南明的政策,或是其中一部分人的想法,增強大家“保家衛國”的信念。

  不出王燃所料,在王燃技巧性地解釋了自己去幫助滿家洞義軍的意義后,唐王對“充分發揮義軍的正面作用…擾亂清軍陣腳…使清軍無力南圖…變相增強談判籌碼…維持南明穩定…”表示了贊同。

  “王公子果然深諳兵家‘借刀殺人、隔岸觀火’的道理…我們不用出錢出物,就可以把清軍拖在山東…好…”,唐王經過几天的痛苦思考,顯然對錢物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雖然唐王的話讓王燃感覺到把自己說的有些偏于陰險,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去計較唐王由于合同引發的這些感慨了。

  當天王燃就隨著宮秀兒去了沂水,只不過隨行的人多了點。

  王燃本來想這次雖說只是去幫助決策發展策略,但也極有可能打上一兩仗,因此就想自己一個人和宮秀兒走。但是剛露出這個意思,小姑娘雪兒便紅了眼圈,任王燃怎么解釋只是低頭拈著自己的衣角不說話,几次王燃以為說通准備閃人的時候,小姑娘便伸手牽住他的衣襟,王燃走到哪便跟到哪。最終自然是王燃憐愛地撫著小姑娘的頭,嘆息著投降繳槍。

  雪兒跟著自己也就罷了,王燃自己也承認,要是雪兒不跟著,恐怕自己還不習慣呢。可是昭仁公主也非要跟著自己去,就讓王燃有些痛苦了。這畢竟是要去戰場,這千金之體,要是有一點意外,可就上對不起賈寶玉的重托,下對不起自己的諾言了。

  可是昭仁公主的態度很堅決,私下對王燃說什么“答應過要象親哥哥一樣照顧我,可是現在宮姑娘一來,就要扔下自己跑去那么遠…君子無信不立…”,這哪跟哪兒啊…

  可是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連唐王都傾向于讓昭仁公主跟著王燃一起去。原因說起來比較拗口,今天除了宮秀兒來之外,還來了兩拔人。一拔是滿清的使者,陰沉著臉念了一大通,王燃顯然聽不太明白這些古文,但看唐王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使者走后聽唐王一解釋才知道,清廷的大意是說什么滿清與南明之間的這種和親極不合適,南明皇帝的女兒嫁給滿清皇帝的叔叔,分明是在占滿清的便宜,因此這次的和親清廷單方面毀約。細想一想也對,聽說過有兄弟之國、叔侄之國,這祖孫之國還是頭一次…不過,你早干什么去了…

  正在唐王等人琢磨滿清變臉的原因,第二拔人到了,還是滿清的使者。不同的是,上一拔代表的是清廷,這一拔募則是多爾袞的密使,由巴哈納親自陪著過來。

  與這位密使一談,王燃等人算是把這件事了解了個大概。原來多爾袞的對頭豪格在議政時惡狠狠參了多爾袞一把,說多爾袞貪戀美色,不思進取,導致在山東滿家洞的大敗,這可是清軍入關以來的第一場大敗。

  聽說這次滿清的皇太后非常生氣,后果自然比較嚴重,多爾袞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被狠狠地訓斥了一番。要不是多爾袞在李自成方向進展順利,他的攝政王頭銜差點都要保不住。

  饒是如此,多爾袞還是在清廷正使后派了密使過來,希望唐王悄悄地把昭仁公主送到北京,這不得不讓王燃對昭仁公主的魅力驚嘆不已。

  當然對多爾袞的這一過分要求,與公與私唐王都不會答應。如果按照多爾袞的要求去做,堂堂大明公主豈不等同與歌女?這簡直就是對大明的侮辱嘛…

  但是唐王也只能在心里憤怒,表面上還得裝裝樣子,以“事滋體大…不敢私自作主…須得上報朝廷…”為由暫時先給應付了過去。

  但是有了昭仁公主被劫的先例,而且目前在兗州,南明的保護力量極弱,唐王怎么也不放心讓昭仁公主繼續呆在清廷的控制區。因此,唐王也想送昭仁公主出去避避風頭,正好有了宮秀兒這件事,唐王與昭仁公主便不謀而合,一個威逼、一個利誘…于是第二天,唐王便對前來“逼親”的多爾袞密使解釋說昭仁公主由于受了不少驚嚇,心情郁結,由護親使陪著出去散心去了。什么時候回來?那就得看昭仁公主的心情了…

  聽著旁邊車廂里不時傳出的鶯聲燕語,王燃一陣頭疼,自己這哪里是去戰場,分明是帶隊去旅游,而自己就是那沒有小費可拿、反倒要倒貼、要四處陪小心的“導游”…

  考慮到時間的問題,出了兗州城不久,在安排好昭仁公主的防衛問題之后,王燃便先一步隨著宮秀兒的一個手下先行趕往沂水。本來宮秀兒還想著陪王燃一起走,可是昭仁公主不同意,非要與宮秀兒“姐妹”同游,連雪兒也留在了車上。

  宮秀兒開始還頗有些猶豫,可是被昭仁公主几句“要和姐姐好好聊一聊…增加了解…增進感情…”說動了心,瞟了王燃一眼后,便改變了陣線。

  于是之后的几天,王燃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一方面觀察地形,了解軍事形勢,一方面與滿家洞的其它首領一起商討義軍的發展戰略。在宮秀兒等人趕到沂水的時候,張漢正按著王燃的吩咐,領著大隊人馬“打土豪、分田地”。

  “打土豪、分田地”可以說是我軍當年爭取民心的主要政策,正是由于這一政策,使我軍獲得了廣大貧苦百姓的支持。這其實和綠林好漢所謂的“殺富濟貧”有一定的相似。滿家洞的義軍絕大部分是苦出身,在宮文彩的領導下紀律較嚴,對窮人極少劫掠,但對富人均非常仇視,遇到了不分青紅皂白,一律先“殺”再分。

  而這次孫光宗組織的行動采取了比較柔和的政策,對民怨極大為富不仁的土豪自然是公審…組織群眾控訴…沒收財產…懲處首惡。王燃充分體會了人民群眾的力量,許多地主老財被活活打死…為避免義軍形象被“妖魔化”,王燃要求張漢一定要嚴格落實每一項指証的真實性。

  對口碑比較好,積善鄉里的富人則表現出充分尊重的樣子,這些人一般都是知書達理的人家,“知識就是力量”在什么時候都是有效地。當然,人家義軍給你面子,這些富人自己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理解地交納一定的“贊助費”,義軍也不是完全地不講人情…

  收繳的財產除留一大部分給自己外,也拔出一部分分給當地的窮人。用王燃對孫光宗的話來說,留下這些富人一方面可以緩和矛盾,避免他們拼個魚死網破,退一步說也可以為日后留下可搶的對象和余地,不能竭澤而漁嗎。另一方面把財產分一部分給窮人,則可以拉攏這部分力量,也為以后更好地獲得其它地方的幫助奠定基礎。當年闖王能夠不戰而取諸多城鎮,“吃他娘,喝他娘,闖王來了不納糧”的傳言可是起了絕對性的作用。

  義軍占領區的老百姓積極性很高,紛紛告發、帶路、揭露祕密金庫等等,畢竟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因此張漢執行吃大戶的行動得以順利開展。宮秀兒到的時候,這項工作已經到了尾聲。張漢基本完成了物資征收工作,義軍的家底相對于滿家洞時期變得丰厚起來,損失的兵源也得到了相當程度地擴充。

  王燃深知兵在精而不在多的道理。在孫光宗興沖沖跑來告訴說義軍現在總兵力已恢復到突出滿家洞前的兩萬人的水平時,王燃開始了大裁軍和大練兵。

  在調整軍隊編制方面,義軍首領對王燃的這一決定雖然不甚了解,但也沒有提出反對,謝啟光則是相當贊同王燃的意見。在謝啟光看來,義軍有許多明軍不具備的優點,但戰斗力非常低下,當然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讓他對王燃指揮這么一支軍隊擊敗清軍佩服不已。

  王燃自己雖然不太清楚應該如何練兵,但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具體的操作,而是“發現人才、讓人才發揮”。因此從擬定相關章程到具體安排實施,都是由謝啟光這個前兵部侍郎為主、孫光宗為輔完成。

  謝啟光采用了一系列規則,什么“年紀大者…兄弟兩人…父子兩人…”等等,將現有義軍從兩萬人精減到一萬人,暫時按明軍的訓練方法進行訓練。按謝啟光的說法,盡管兵力縮減了一半,但戰斗力卻上去了一個層次。這個道理倒是好明白,一節新電池和一節舊電池一起使用,新電池也會被舊電池拖得發揮不出效果。

  裁減下來的人在王燃的建議下組成了預備役,一部分分給田地,農閑時參加訓練,算是軍屯。一部分組成地方冶安力量,保護鄉里不受流匪盜賊侵擾。

  在把這件大事交給了謝啟光之后,王燃把心思放在了軍事戰略的制定方面。目前義軍主要聚集在青州南面的沂水附近,按謝啟光擬定的方略,下一步應向北發展,與在青州活動的另一股義軍配合,攻占青州,窺視濟南。

  而為避免過早地引起清廷的注意,王燃決定首先向東南進軍,拿下莒州及附屬的日照。日照在名義上還未被清軍接收,但據線報守備的明軍早已乘船出逃,所謂的明軍夾倉鎮巡檢司已是空無一人。日照有鹽場,在當時由于運輸不便,販鹽可說是獲利甚厚,這也是王燃當時所能想到了一條賺錢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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