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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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0744 2009-7-6 00:13: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571629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2:59
正文 童謠八十一曲 星辰,銀河!以及……出生……

       任何時候,森林,這個古老而又龐大的詞組似乎都充    神秘的力量。它偉大,孕育著無數的生命,更擁有著無限的傳奇。尤其是夜晚的森林,它安靜……沉默……但在黑暗中卻似乎又有著無限的力量!它代表著一種權威,一種可以親近,卻絕不容許侵犯的尊嚴! 
  清水鄉四周環山,除去那唯一的進村公路,到處都是山峰迭起,布滿了郁郁蔥蔥的森林。在夜色下,沙沙作響的樹葉可以給人一種從內心深處引發出來的恐懼! 
  山里有句老話:“只有貓頭鷹和妖怪,才會在漆黑一片的夜晚上 山。” 
  村人都很相信這句老話,就算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也沒有人膽敢觸犯這條禁令,拿自己的生命和這座到處充滿了怪響和神秘的大山作對!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讓每個村民都視為禁地的地方,如今卻迎來了一個闊別九年的客人。仿佛是在這個擁有美麗夜色的夜晚見到這位老朋友而高興,那些橫擋在路途上的樹枝紛紛挪開,樹林中的鳥兒們更奏響了安靜的歡迎曲…… 
  不過,今天,森林中的歡迎聲似乎有些疑問。因為它的老朋友這次並不是一個人來,在他的身旁,還拉著一個猶如自然女神般的女孩……森林露出些許疑惑,但卻並沒有表現出反感,反而用更熱烈的“掌聲”歡迎著這位新朋友! 
  “啊……!” 
  樹葉的聲音讓小雨有些不寒而栗,她一把抱住了父親的大腿,張著一雙恐懼的眼睛望著那透露出無限黑暗的森林,小身子漸漸有些發抖。
  宇文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把發抖的女兒抱起,緊緊的摟在懷 中,笑道:“怎麼,害怕了嗎?” 
  小雨把臉貼在父親懷里,一點也不敢看四周的那些黑暗。她的雙耳也被自己捂住,生怕那些“恐怖”的聲音會傳入自己的耳朵,引來那些傳說中的可怕怪物。 
  父親把女兒摟的更緊,讓她能夠在自己身上找到那些安全感。在女兒的小身子終于開始停止發抖之後,父親的腳步再次開始移動,向山頂那片黑暗中緩緩走去…… 
  “爸……爸……這里……這里是什麼地方呀?”小雨蜷著身子,依舊閉著眼睛不敢看四周。 
  宇文松呵呵一笑,說道:“小丫頭,在旅館和姑姑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多好?干嘛跟著爸爸跑出來?” 
  小雨抓著父親的衣服,害怕的說:“小雨……小雨想和爸爸在一起嘛!爸爸要出來……小雨也想和爸爸一起出來……可是……這里是哪里呀,爸爸?會不會……林子里面會不會有妖怪沖出來?” 
  宇文松望著懷中蜷成一團的小雨,靜靜的凝視著。過了好久,他緩緩開口,說道:“呵呵……丫頭,你很怕黑嗎?” 
  小雨沒有說話,但是,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宇文松微微一笑,撫摸著小雨的那頭長發。他想起了從前,想起了這片森林曾經帶給他的快樂。在年少的十四個年頭里,除了家人之外,這片森林可能就是他最好的伙伴!也擁有著他無限的回憶…… 
  “傻丫頭……爸爸知道你會怕,但是,小雨並不需要害怕呀……白天的森林很繁忙,但真正能夠讓這個森林散發光彩的,卻正是這個夜 晚……我的女兒,你不需要張開眼,只需要聽……聽聽只有在夜晚才有的蟲鳴……聽聽那些風兒撫過樹葉的聲音……在白天,這些聲音被世間的喧囂所掩蓋,只有在夜晚,它們才能發出最美麗的樂曲……這些聲音並不可怕,它們都是爸爸的朋友。你聽……那些小鳥正在唱著歌兒,溪水也在奏響甯靜的安眠曲……這是夜晚的美……也是這座森林的美 啊……” 
  宇文松一邊走,一邊享受著森林所帶給他的甯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子中充滿了樹葉和泥土的氣息。而在父親懷抱中的小雨,她的身體也已完全停止了顫抖,雙手也慢慢從耳旁移開,傾聽著森林所帶給她的美好禮物…… 
  山路緩緩蜿蜒,漸漸的,石階被綠色的植物所取代,消失在山林之中。但,宇文松似乎並未因此停下腳步。他對這片森林的熟悉程度,就算是在九年之後也完全沒有淡忘過。和那座翻天覆地的村莊相比,這座森林還是和九年前一樣,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所以,他也能熟門熟路的在樹林中穿梭,卻絲毫沒有迷路。       
     知過了多久,小雨忽然感覺父親的移動停止了?她想    開眼,見四周仍然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轉頭問道:“爸 爸,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呢?這里……還是好黑……小雨敢聽……但是不敢看……” 
  宇文松哈哈一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小額頭,笑道:“那好,那麼小雨就繼續閉上眼怎麼樣?接下來爸爸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但是呢,爸爸想給小雨一個驚喜!所以在爸爸說可以睜眼之前,小雨可不能偷看哦~~~”  
  盡管不知道最終的目的地是在哪,但小雨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在黑暗中,她似乎感覺到父親的身體有著一些十分劇烈的動作。但是那只強壯的手臂,卻始終緊緊的抱著自己,一刻也沒有分開!也不知過了多久,這種劇烈動作才告一段落,看起來,終點站是不是到了呢? 
  “好了!小雨,來,張開眼睛看看吧!” 
  隨著父親的一聲高呼,小雨緩緩張開雙眼,向四周望去。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卻是…… 
  “哇——!爸爸……小雨好怕!好怕!這里好高喲,太高了啦!爸爸,小雨到底在哪里?難道是在天國嗎?!” 
  宇文松做夢都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做出這種反應,連忙把她抱緊,同時笑著用手指一指,說道:“小雨呀,你在看哪里?爸爸要你看得不是下面,而是那里!是前面!” 
  小雨的第二次睜眼,而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幕異常壯觀的景象!那些巍峨的高山現在竟然都匍匐在自己腳底?!遠處村里的稻田就好像一個龐大的棋盤!清水鄉中的點點燈火,在她看來就像是一點點的螢火 蟲,散發著微弱而寂靜的光線! 
  現在,小雨終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就在這些山峰之中,長著一棵已不知究竟有多少歲月的蒼天古樹!它的腰圍就算一百個人也無法合 抱,高度更是無法估計!四周的樹木和它一比,就像是 儒般毫不起 眼。它就仿佛那些只有在古代神話中才會出現的神樹一樣!而小雨,她現在正坐在這棵巨大古樹的樹枝上,盡情俯視著群山! 
  “爸爸……?” 
  小雨似乎想說什麼,但宇文松輕輕的捂住了她的嘴巴,說道:“小雨,看看吧。這就是爸爸小時候,經常看見的風景。” 
  “爸爸……小時候?” 
  “嗯。爸爸小的時候並不招人喜歡,經常打架。鄉里人也一直拿爸爸和小雨的大伯作比較,爸爸很難受。所以,小時候我幾乎每個禮拜都會跑到這里來,睡著這棵樹的樹枝上……啊,也是這根樹枝。它是我所能找到的最粗壯,最能夠欣賞風景,而且也夠高的樹枝了……爸爸睡在這里,可以一邊看著天上的星星,一邊聽著森林里的音樂,緩緩進入夢鄉……等到早上,爸爸會看著太陽一點一點的從山的那頭爬出來,照亮整個天空!……不過,爸爸還是喜歡夜晚……尤其是夏天的夜晚,就像現在這樣。天上的星星多的可以讓人看花眼……小雨,看!看到這條銀河了嗎?看它有多美,其中的每一顆星星又是多麼的亮啊!在城市 里,可是絕對看不到這樣美麗的星空喲~~~!夜晚……所以,爸爸並不討厭夜晚,也不討厭黑暗。有些東西,只有在黑暗中才會變得更美……小雨,爸爸希望你也能像那些星辰一樣,能夠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際……” 
  望著天上的繁星,小雨的眼神中也閃爍出星辰般的光彩。不過,就算最美麗的星星似乎也比不上她的那雙眼睛。因為那里面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充滿著無限的喜悅和歡樂! 
  夜深了……村中的燈光漸漸消失,天上的寶石也就更為閃亮!螢火蟲帶著它的小燈籠,緩緩圍繞在這對父女身邊,為他們的星空露宿打起點點的點綴…… 
  小雨望著天上的繁星,聽著父親給她講述每一顆星辰的故事……四周安靜極了……這樣的夜晚,有許多事可以解開它的神秘面紗,現在,小雨在聽完《海的女兒》的故事之後,抬起打著無數個問好的眼睛望著父親,問了一句—— 
  “爸爸,美人魚公主是從大海里誕生的。那麼小雨,又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3:00
正文 童謠八十二曲 天使的誕生

        二十四小時里,就算面對冰冷的刀鋒,宇文松也絕對    在這樣慌了手腳。如果不是這根樹枝夠寬大的話,說不定他就要一個倒頭蔥直接從一百米高空栽下去呢! 
  “小……小雨!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問題?”驚訝之余,宇文松連忙發問。 
  小雨想了一想,點著臉頰,說道:“爸爸,小雨的這個問題很奇怪嗎?可是,小雨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生的呀~~~” 
  事實上,宇文松很清楚現在國內對于兒童的性教育缺失所引發的種種問題,他當然知道,自己應該用一種科學的言辭來為小雨介紹生命的秘密。這是她的權利,也是他這個父親的義務。可知道歸知道,能不能如實的說出來可完全是另一碼事!小雨只有六歲,可只有六歲啊!難道這麼快,自己就要和這個小丫頭大談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系?然後從那種活塞運動一直解釋到之後十個月的胎盤活動嗎?這種話叫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說得出口? 
  (他媽的,到底是哪個混蛋大言不慚的說什麼性教育缺失的?!叫他站出來!缺失?很好,如果那個什麼教授有女兒的話,我倒要問問她自己的父親(或母親)是不是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對她展開全方位教育 了!!!) 
  (好吧,也許在各個方面可以稍微簡單一點。一些敏感的地方也可以直接跳過,但是萬一這丫頭要問起其中的細節問題,該怎麼辦?我是個律師,不是性教育專家!不是那些坐在醫院的門診部里成天和那些未婚少女介紹怎麼打胎和避孕的婦產科醫生!) 
  不過也許有時候,事情並不如宇文松想象的那麼複雜。因為在他苦思冥想該怎麼回答小雨的問題之時,那個小丫頭已經自顧自的轉移了話題。那麼,在轉移話題之後,這位父親是不是會感到些許輕松,長出一口氣呢? 
  不,事實上……這個結果可能更糟。因為小雨的下一個問題不但沒有讓他解圍,反而把一顆更大的炸彈放進了宇文松手里—— 
  “爸爸,小雨……有沒有媽媽的?” 
  “…………啊…………………………………………………………”
  這個“啊”字一直“啊”了將近十分鍾,還沒“啊”出下一個字 來。這位父親腦殼上的汗珠倒是很勤快,正以每秒十加侖的容量往外噴湧。相信不用多久,這家會就會因為嚴重脫水而死。 
  “那個……小雨,你怎麼會突然想起要問這個問題?”宇文松受不住小雨那種期盼答案的眼神,這簡直比把他放在火上烤還要受罪,立刻把這個問題反問了回去。 
  小雨叉著手指,喃喃說道:“因為,點點和小強他們都有媽媽。琉璃哥哥也有媽媽。就連爸爸也有媽媽……可是,小雨為什麼就是沒有媽媽呢?” 
  宇文松沉默了……他的思緒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知道,這件事不可能瞞著自己的女兒一輩子。她有知道的權利,也有知道的義務。但他同時也相信,揭開謎底的時間絕對不會是在今晚!小雨還太小,不可能接受得了這個事實…… 
  “……傻丫頭,這很重要嗎?不過是沒有媽媽而已,小雨和點點小強他們一樣,也不是什麼都不缺嗎?”宇文松想清楚之後,決定把這個秘密繼續瞞下去,直到不久以後的未來。 
  小雨低頭想了想,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繼續說道:“沒有媽媽……沒有關系的嗎?” 
  “是的!沒有關系——!!!”宇文松這家伙,仍在硬撐。 
  “那麼……小雨是怎麼出生的呢?聽張老師講,小雨似乎是媽媽生下來的呀……沒有媽媽,那小雨怎麼生下來的?” 
  (我靠!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張老師!你沒事和小雨講這些有用沒用的干嘛?故意為難我嗎?!) 
  在凝神想了半天,想的天上的星辰都錯位之後,宇文松忽然像是感受到了宇宙的真諦一般,面目嚴肅的望著小雨,一字一頓的說道:“小雨,爸爸接下來的話,你要好好記著。那些可以解釋你的問題!爸爸只說一遍,所以,小雨要好好聽清楚了!” 
  “嗯!” 
  “籲……好吧,小雨。一直以來爸爸都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你,這個秘密就關系到你的身世!” 
  “嗯!小雨聽著了,爸爸,你快點說!” 
  “小雨,其實……” 
  “嗯嗯!” 
  “其實你……” 
  “嗯嗯嗯!!!” 
  “其實……你是爸爸生的……” 
  ……………………………… 
  (兔子撞樹,老鼠喝醋,甲蟲們吃飽了沒事干玩裝酷!現在我們可以稍微休息十分鍾,因為那對父女此刻正在一句話也不說的大眼瞪小 眼,互相品味著那句話里的含義,離再次發話可能還需要一點時 間……) 
  “小雨……是爸爸生的???!!!” 
  在沉默了十一分鍾又零五秒之後,小雨身       
     ,率先打破這片沉默,用一種幾乎可以媲美尖叫的嗓     來。  
  宇文松的臉色仍然十分鎮定!……呃……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他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好像舍不得似的,緩緩把肚子里的字眼吐出來: “小雨,你沒有聽錯,你就是爸爸生的。” 
  “…………不對啊?張老師曾經和小雨說,只有爸爸和媽媽在一 起,才能生下小雨啊?怎麼爸爸一個人就可以生?” 
  (那個該死的張老師!你到底還把多少沒用的東西塞進我這寶貝女兒的腦袋里?!) 
  “爸爸……呃……就是可以生!張老師在騙人!好,等回去以後爸爸一定要好好的去幼兒園提抗議!小雨,相信爸爸,別相信張老師,爸爸不會騙你!你是爸爸一個人,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嗯……真的?原來張老師在騙小雨……?小雨知道了,小雨相信爸爸……那麼爸爸,你是怎麼生下小雨的?‘懷胎十月’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宇文松幾乎要發瘋了!他可從來不知道,應付這個滿腦子問題的丫頭竟然比調解布什和拉登握手言和還累!難道她就不能稍微靜下心來欣賞欣賞那條銀河,讓自己的腦神經有功夫思考該怎麼應付明天的“面 試”嗎?! 
  “呃……‘懷胎十月’嘛……嗯……啊……就是……那個……比如說……用馬克思主義的哲學思想來解釋,就是一因一果的辨證關系,是自然界的真理……怎麼樣,這下你明白了嗎?” 
  小雨緩緩搖了搖頭……同時,還用一雙絕對充滿了不信任感的眼神看著父親,讓宇文松覺得自己的心髒是不是也裂開來了…… 
  “爸爸……也就是說,爸爸懷胎十月,是很正常的事情嘍?” 
  宇文松的心在哭泣……如果小雨不在身邊,說不定他會就此從這棵樹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為了隱瞞住心中的秘密,他——自認為是個男子漢的宇文松!終于咬著牙,流著眼淚,幾乎用顫抖的聲音說了一句:“是的……爸爸懷胎十月……正常……很正常……非常正常……”
  總算,在這個小丫頭于不經意間差點逼瘋自己的父親之後,終于稍稍安靜了一下。閉上嘴不說話的她就像一個洋娃娃,靜靜的躺在宇文松懷里看著星星,欣賞著夜間的美景。 
  宇文松長長的歎了口氣……幸好這附近沒人,也沒什麼錄音裝置。如果自己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被人聽去的話,那他也就不活了,直接寫好遺囑跳崖自殺算了!可就在他為自己的“災難”終于過去,可以吹著晚風,聽著蟲鳴欣賞夜色的時候,一低頭,卻發現小雨又瞪著一雙打滿了問號的眼睛,“咄咄逼人”的看著自己…… 
  (這個丫頭……難道……難道又有什麼問題了嗎?!) 
  很幸運,宇文松猜對了。似乎是因為剛才的解釋實在是無法讓小雨釋懷,這個小丫頭再次問道:“爸爸,可你還是沒有告訴小雨,小雨究竟是怎麼生出來的呀?還有,‘十月懷胎’到底是怎麼回事?爸爸要怎麼做,才能‘十月懷胎’呢?” 
  沒想到剛才的一番轉移話題竟然無效?!這鬼丫頭看著滿純潔,滿單純的,怎麼這種事情卻記得那麼牢? 
  宇文松想了想,思緒混亂的說道:“啊……小雨是怎麼生的嘛……這個問題……嗯……其實很簡單……嗯……爸爸拿了一些泥,然後捏一捏,揉一揉……呃……這樣……” 
  聽著父親的話,小雨忽然尖叫起來:“呀!爸爸,小雨難道是泥娃娃嗎?!” 
  “不是!聽我說完!”由于太過緊張,宇文松的嗓門也不由得大了起來。不過這聲大嗓門似乎很有效,小雨乖乖的閉上了嘴,不再說什麼了。  
  “那個……當然不是捏完就算的……然後……然後……然後在放進烤爐里,燒一下……” 
  也許宇文松不知道,小雨聽到這些話之後是越來越傷心,就算是在父親的“禁言”命令下,也不由得抽泣起來:“嗚嗚嗚……小雨……小雨原來是烤出來的……嗚嗚嗚嗚……” 
  見女兒哭了,宇文松心里更亂,口中的話也是越來越語無倫次: “別急,別急!還沒完呢!……對了!等烤好以後再用畫筆描上!這樣一個陶器就做好了!……天哪,我到底在說什麼呀?!小雨……對不 起,爸爸有些亂,說的話也有些不著邊際。原諒爸爸,好嗎?” 
  在那邊的小雨聽到自己竟然是用泥捏,經火烤,然後再用畫筆描上之後早已是哭成了個淚人兒。現在怎還有心思聽宇文松的道歉?相反,聽到父親的話之後,她索性更加放開,大聲哭了起來:“嗚嗚嗚……小雨原來是個泥娃娃啦……是爸爸用火烤出來的泥娃娃~~~!嗚嗚嗚……所以……所以爸爸才會要小雨在雨天打傘,原來是怕小雨化掉啦~~~~不要!小雨不要化掉!小雨不想離開爸爸……嗚嗚……爸爸,求求你……不要讓小雨化掉好不       
     雨不想變成泥巴啦……小雨化掉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爸     是?嗚嗚……不要!小雨想和爸爸在一起,就算沒有媽媽也不要緊……嗚嗚嗚……” 
  小雨的懇求出自真心,她緊緊的抓住父親的衣領,蜷縮在他懷里。好像真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化為泥水,從此以後會永遠失去這個寬廣的胸懷,這個溫暖的港灣…… 
  淚水順著臉頰,靜靜滾落……滴在父親的衣服上,漸漸化開,形成一朵朵玉蘭。白色的襯衫上,到處都開滿了這種擁有淡雅氣息的小花,混合著樹林中的淡霧,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香氣……這些,都來自小雨的淚珠…… 
  曾經有人說過,美人魚的眼淚,能夠化為大海中最美麗的珍珠……那是童話,宇文松從未信過。但是在這一刻,那些從小雨眼中所湧出的晶瑩之淚,卻散發出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光潔的絢爛之色…… 
  宇文松打從心底里感到歉意,他後悔自己不該說那些不著邊際的混帳話。但現在,他已經想通了!他不會再為了圓自己的謊話,而去撒另一個謊。什麼回家後該怎麼說,什麼面對父母自己該怎麼辦,這些問題也已經變得全無意義!為了回應小雨的那一聲聲“爸爸”,為了回應那些滴在他胸口,充滿親情的淚水!現在,這對父女的心中只有對方……父親抱著女兒,女兒也靠著父親……僅此而已…… 
  “對不起……小雨。爸爸不該說那種無聊話……”感受著懷中那個小身體的顫抖,宇文松把女兒抱的更緊了。望著穹蒼,父親緩緩說道:“小雨,剛才那些話爸爸是在胡說。現在,小雨肯不肯聽聽真正的故事呢?關于小雨是如何成為爸爸女兒的故事?” 
  哭夠了……但也許真正的原因,是來自于那雙強壯的手臂,和父親胸口中那顆溫柔跳動的心髒。小雨停止了哭泣,抬起那張布滿淚痕的潔白小臉,喃喃說道:“小雨……聽!只要小雨不會化掉……不會和爸爸分開……小雨就會聽……” 
  宇文松溫柔的摸了摸小雨的頭發,指著那道充滿無限未知的銀河,開始了他的故事…… 
  “小雨,你不是一個泥娃娃,也不是爸爸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你的來曆更為精彩,更讓爸爸喜歡…… 
  “你知道嗎?當一對父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他們會做什 麼?……呵呵,他們會在每一個像這樣美麗的夜里,對著天上的月亮祈禱,希望能夠接引一位從天國來的天使,成為他們的孩子。之後,如果那對父母足夠善良,就會從天空飄下一根羽毛,那是天使的羽毛…… 
  “羽毛會被包含在一個用玻璃制成的圓球中,賜給那對父母。那個玻璃球很漂亮,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最著名的藝術品也無法與它的美麗相比。玻璃球里面十分的溫暖而又舒適,羽毛就會在那里面,靜靜地等待著成長的一刻。 
  “這根羽毛擁有著無限的魔法,它會在玻璃球中慢慢的成長,慢慢的舒展。等到十個月以後,這根羽毛就會變成一個可愛的孩子。這個時候,玻璃球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慢慢融化,讓那對父母見到自己的孩子,為他(她)的誕生,而歡慶……” 
  美麗的故事總會有一個美麗的結局……小雨不再哭泣了,聽完“天使的誕生”之後,她抬起頭望著星空,說道:“爸爸,那麼小雨,也是從天上來的嗎?” 
  “呵呵……是的。” 
  “那麼,小雨小時候,也是一片羽毛了?” 
  宇文松溫柔的一笑,道:“沒錯。而且,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潔白的羽毛。我每天都在對著上天祈禱,希望能夠擁有一位天使。就在那個下著雨的日子里,一朵世界上最美好的純白羽毛,飄進了我的懷里……小雨,那朵羽毛就是你啊。你不是什麼泥娃娃,你是個天使,是一個擁有著純白羽翼,能夠展翅飛翔的天使…………” 
  月影漸漸移至蒼穹的中心,代表著夜色終于進入了午夜。螢火蟲似乎也累了,個個都收起尾部的燈光,消失在森林之中。在樹枝的覆蓋 下,甯靜的黑暗,終于悄悄的包圍住父女倆所在的樹枝。 
  小雨睡了。她趴在父親懷里,蓋著父親的外套,早已進入夢鄉。她的嘴角洋溢著笑容,相信正在做著什麼好夢。輕輕的呼吸散發出一陣甜香,彌漫在整個森林里,讓那些動物們也安然入睡,停止了夜間的吵鬧…… 
  宇文松依舊欣賞著那片夜色,看著腳下那一望無際的山巒、郁郁蔥蔥的樹木和早已進入夢境的清水鄉。他緊緊抱著懷中那個嬌弱的身軀,嘴角上的微笑雖淡,卻永遠也無法消散。 
  夏日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他的笑意……更濃了…… 
  “小雨,你是天國的天使……同時,你也是我的女兒……我的‘天使’……”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3:02
正文 童謠八十三曲 今生無悔,數不盡離合愁

       離家多年之後第一次要決定回家的日子。而更重要的一點,今天也是小雨和自己的家人見面的時刻! 
  “喂!小哥!你到底是怎麼搞得?自己不要命爬那麼高也就算了,怎麼還帶著小雨爬?如果摔下來該怎麼辦?!” 
  一出森林,遠遠的就望見霜雪和馮敬賢兩人正站在山腳,霜雪則是一把奪過還在沉睡的小雨,心疼起來。 
  宇文松也不辯解,說道:“喂,昨晚睡得好嗎?” 
  “一——點——都——不——好——!”霜雪扯著嗓門吼道,“小哥你不知道!你昨晚不在,這頭禽獸(指著馮敬賢)差點就要對我圖謀不軌!整個晚上我一點都沒睡好,現在還精神恍惚呢!” 
  霜雪這丫頭,說是說自己精神恍惚。可看她那滿臉紅光,神采飛揚的樣子,恐怕連一頭老虎都打的死!而一旁的馮敬賢則是滿臉的無奈,朝宇文松聳聳肩,示意自己完全沒干什麼。 
  回旅館吃過早餐,霜雪立刻收拾好東西,拎著那只她愛不釋手的香奈兒皮包就拉著宇文松往外走。因為自己的小哥已經答應,“今天一 早,就要回家拜見父母”! 
  但是,讓她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宇文松輕輕甩開了她的手,站在原地微笑著看著自己。難道說……他又要反悔了? 
  霜雪地表情很直接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宇文松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霜雪,我還是不和你一起回去了。突然之間碰見爸媽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霜雪一把拉住宇文松的胳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要吃人!自己的這個哥哥怎麼能這樣呢?明明說好了要回去地,怎麼他翻臉比翻書還快,不過一晚就來了個死活不認賬?如果不是宇文松腦子進水秀逗了的話,那就一定是昨晚的露宿讓他腦瓜發燒!總之,他就是有點不正 常!  
  “你敢——!!!”霜雪的咆哮!!!……但……咆哮有用嗎? 
  “小哥!你答應過我今天一早就回去見爸媽的!怎麼一下子又變了卦?你說過做人要講信用。如果你總是這樣說一套做一套的話,那小雨以後有樣學樣怎麼辦?你想教壞我地小侄女嗎?!” 
  望著嘴氣得鼓鼓的妹妹,宇文松卻是完全的不痛不癢。他早已料到這個傻妹妹會說這種話,可是她卻不知,自己早已在那個誓言里面布下了一個陷阱呢! 
  “呵呵呵,小丫頭。我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嗎?放心。我待會就會回家看看。” 
  “……啊?……那……好吧!小哥,我們這就回家見爸媽!我要好好的對爸媽介紹介紹小雨~~~!” 
  “不,這次只有我一個人回去。而你,則帶著小雨和老馮去別的地方轉悠轉悠。等到晚上的生日宴會時,我們再集合,一起去見爸 媽。” 
  霜雪一直愣了十分鍾,愣到邊上的馮敬賢拉開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全都灌下肚以後,才回過神來。 
  “小哥?!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要回家的嗎?!”
  “對,我是說過要回家,但沒說過要見爸媽。更沒說過要在早上才向二老介紹小雨。今天我只想先回去看看,看看家里的變化。順便再構思構思。老馮,你別喝了。冰鎮啤酒有那麼爽嗎?這個大丫頭和小丫頭都交給你,幫我找個地方拖時間,一直拖到晚上五點,在鄉里最大地那座打谷場集合。” 
  說完,宇文松抱起豆漿一飲而盡,頭也不回的溜出旅館,讓霜雪氣得差點把房頂都吼起來。那位睡了一個好覺地小雨則是守在房間里,小腦袋轉都不轉的盯著電視里地那些廣告。當起了廣告商最忠實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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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前的土路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條的石子路。 
  順著蜿蜒的山坡向上延伸,一座座鄉村別墅自然的鑲嵌在山體之 內,與這座大山融為一體。 
  昔日的環境早已面目全非,但是宇文松仍然記得這里地每一個山 頭,每一條峽谷。憑著記憶,宇文松離開了大路,走進山腰中的一條小道。他地老家就在這個山腰里,就算在清水鄉,這也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在這條山腰中只有他宇文家一戶人家,大路當然不可能鋪進來。現在那條土黃色的土路,則是他們一家人用雙腳,踩了無數的歲月才走出來的…… 
  當初……自己就是踩著這條路,從山里沖出來的。 
  有時候宇文松不僅想,如果自己當日並沒有那麼倔強,脾氣也不那麼暴躁,學會怎樣容忍別人的話,那也許當日就不會踩著這條路離開家鄉,也不會橫著心想要給自己爭一口氣,更不會在城市里撿垃圾、睡大街,辛苦半天才能掙得一個學期的學費,是不是? 
  怎麼?後悔了嗎?想想以前的九年所吃的苦,再看看現在家鄉的建設……是不是……後悔了……? 
  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他不後悔,更不會覺得自己吃的苦是不是不值得。盡管他知道自己沒可能做出像大哥那樣,擁有改變整個鄉村的能力,但他還是成功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一位律師!他是一個能夠讓每個愁眉苦臉的人和自己談過以後,都能笑著走出人生的“調解律師”!他不再是一個只能縮在大哥陰影下的淘氣鬼了,更不是一個會讓每個村人看到自己都鄙視,每個同齡人見到都嚇得躲得遠遠的壞胚! 
  但是……這真得就是他不後悔的原因嗎?還是說,有一個更深的原因,就潛藏在他心底……現在,慢慢的浮了上來…… 
  八月二十二日……那個雨夜……那一天,他在一個街道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個白色的小包裹——里面,是一個凍的臉色發青,奄奄一息的女嬰…… 
  現在,這個女嬰已經成了自己的女兒,整天都在自己的身邊打轉,叫著一遍又一遍的“爸爸”。       
     他並沒有離家,那就不會在飯店打工,也不會租下那     然而然的,他也不會在那個下雨的夜晚經過那條小路……這太可怕了!現在的宇文松已經無法想像,如果自己沒有了小雨究竟會怎麼辦?如果沒有了這個女兒,如果自己的人生中永遠也不會出現這位天使的話……自己現在究竟會是一副什麼樣子?!而且,如果那一晚他沒有經過那條幾乎沒什麼人的小道的話,小雨……她……會怎麼樣? 
  宇文松的心開始漸漸顫抖,他不敢再想這個問題。不過經過這番思考,他終于知道,自己絕不後悔!不是為了什麼大學,更不是為了在家人面前爭一口氣!他漸漸相信,自己就是為了在那個雨夜抱起那個包 裹,才會離開這個家!就是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父親,他才會有之前那幾年的艱苦人生!他不後悔,就算這個世界能夠重來百次、千次、萬 次,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踩著這條路下山!就算沒有了那五百元錢,就算離家的那一天天上在下冰雹,就算要他連一個狗窩都沒得住,必須睡三年的露天廣場!他也會無怨無悔的在那個夜晚,經過那條小巷,抱起那個,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今——生——無——悔——!!!” 
  思索著,腳步並沒有停息。不消片刻,在一處四周都被高高地懸崖包圍。好像井底一般的山谷中,一間用稻草和麥秸所鋪成的泥房就出現在他的眼前。四周的樹木郁郁蔥蔥,把小破屋層層圍起。如果不是宇文松深知其中奧秘的話,普通人可能會以為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樹林,絕對看不到里面的屋子。 
  “咔嚓。” 
  靜寂地山谷中,就算是踩斷枯枝所發出的聲響,也如打鼓一般響 亮。宇文松撥開這些近幾年剛長出來的小樹木,走到故居之前。 
  “呵……果然是這樣啊。”宇文松拉開房門。望著其中空空蕩蕩的四壁,歎了口氣,道,“大哥能夠讓這個鄉都富起來,當然不可能再住這里了。說不定現在爸媽就住在鄉里的那間別墅里呢。” 
  不見家人,宇文松顯得更是輕松。他熟門熟路的在家里閑逛。繞著房子走了一圈。 
  客廳,廚房,父母地臥室,姐姐和妹妹的房間……一樣,全都一 樣!這里的時間似乎靜止了,甚至連那個他習慣放在爐灶上的茶碗也還是擺在老地方! 
  拉開最後一間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大哥宇文海,和他的房間 了……牆角的年畫還貼著,除了稍有褪色之外。上面的那對胖娃娃仍然是那樣憨態可掬。小炕上並排鋪著兩張草席,那張繡有自己出生年月的被子也像當初那樣堆放在一角。疊的整整齊齊! 
  打開邊上地衣櫃,那些早已被補丁填滿的小孩衣服一件也沒有丟。都整整齊齊地洗好,疊起。就算是那雙幾乎爛光的草鞋,現在也換上了新地草繩,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顯然不是一間被荒廢好幾年的破屋,屋角的每個角落都已被打掃的干乾淨淨,一塵不染。房子當然不可能自己打掃,那麼還唯一有可能的,就自然是…… 
  “爸……媽……” 
  抱起那條被曬得暖烘烘的被子。宇文松似乎仍能在上滿感受到爸媽雙手的溫暖。紅色被套上的那些斑點,是不是父親在晾曬被子時不經意流落地淚水。在母親疊被時無意融化的心酸? 
  這也許是幻覺,但卻絕對不是幻覺。宇文松能從房間里地每一個角落都看到父母的影子,都能看到他們那日益蒼白的白發和越見增多的皺紋!現在,他什麼都不去想了,只希望能夠好好的享受被子上所傳來的溫暖…… 
  “呀……” 
  門口傳出的推門聲瞬間打破了屋內的平靜!宇文松一驚,立刻拋下被子閃在臥室門後,豎起耳朵,屏息靜氣的傾聽外面的動靜。 
  從外進來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小屋內的異樣,不過,對方似乎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她的呼吸充滿了顫抖和激動,伴隨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那個人“艱難”地走到臥室門前……! 
  “松仔……是你嗎?” 
  宇文松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誰才會用這個昵稱來稱呼自己!那個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溫情,只有血濃于水的親人才會給人如此柔和的感受!宇文松不躲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外面那人是誰!他一把拉開房門,讓那個自己思念了九年的身影映入自己的雙眸!同時,他大聲的呼喊了一句: 
  “姐!櫻雪姐!……我回來了!” 
  進來的正是宇文松的二姐——宇文櫻雪! 
  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但是,宇文家卻並不團圓。宇文櫻雪知道,自己的那個弟弟還流落在外,不肯回家。就算是自己的婚禮,這個弟弟也沒有回來參加,這件事不能不讓她這個做姐姐的有些遺憾…… 
  但是,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這個弟弟,就算結了婚,有了孩子。那個瞪著一雙倔強的眼神,一邊高喊不闖出些名堂就絕不回來,一邊跑進黑暗深處的弟弟也是一直牽掛著她的心!今天,又是一個全家團圓的日子。本應在新居好好端坐,照顧智謀的她硬是換下了平日的華貴衣服,穿上當年那件打滿補丁的布衣。就算是那頭早已不肯放下的長發,如今也放下,梳成一條到達膝蓋的長辮子。這一切,都是為了想起當年和弟弟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刻呀…… 
  “松仔……真的……真的是你嗎?姐姐沒有做夢?你……你真的回來了嗎?”櫻雪的雙眼早已濕潤,她幾乎不敢相信的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捂著嘴,淚眼婆娑的望著眼前的弟弟。 
  千纏萬轉,數不盡的離合愁。這個世間早已沒有什麼詞彙能夠形容此刻宇文松的感受,他說不出,也動不了,只能流著淚,望著姐姐。想說的話太多,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3:03
正文 童謠八十四曲 一下子……判死刑了?

        望著姐姐,籌措半響。正當他想要對這位從小就照    I訴說著這九年來的思鄉之情時,卻不料,櫻雪早已一把把這個弟弟抱入懷中。 
  “松仔……你長大了……”像小時候一樣,櫻雪摸著弟弟的額頭,但和小時不一樣,過去一直以來都是低頭望著的小弟弟,現在已經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 
  宇文松抓著姐姐的手,這雙手是那麼的溫暖,又是那麼的柔和……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宇文松實在想不出還能夠說什麼話。搜刮盡肚內的所有詞彙,最後唯一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對不起”三個字。 
  櫻雪挑開弟弟額頭的長發,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位長久都沒見的弟 弟。她伸出手,抵在宇文松那微微張開,欲言又止的嘴唇上,輕聲說 道:“松仔,你一定……這幾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宇文松緩緩的搖了搖頭。苦,他當然吃的不少。若真要表述的 話,恐怕三天三夜也無法講完。但現在,那些苦又算得了什麼?只不過是過眼云煙而已,又何必說出來,讓姐姐擔心呢? 
  感受著唇上那雙芊細而又柔軟的手指,宇文松心中一動,就要把小雨的事情說出來!從小到大,也只有在面對姐姐時他才能夠毫無顧忌,才能毫不在乎的表現出心中的軟弱! 
  “櫻雪姐,其實我……我早就想回家了……真的!但是……但是有一些原因……讓我……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 
  宇文松撓著後腦勺,努力思考該怎麼把小雨的事情說出來。可是櫻雪姐的表情在聽到宇文松的自白之後,忽然間就變了?!她的表情變得無比的惆悵,又充滿了責罵與憤怒,但又夾雜著無法形容的惋惜與憐 憫。過了好久,這種複雜的表情才稍稍落下,化為一種無可奈何,卻又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她,再一次的抱住宇文松,眼角含著淚水,低聲 道:  
  “別說了,松仔……什麼都別說了……姐姐知道……姐姐都知道 了……” 
  這可能是宇文松從回家後到現在,所聽到的最震撼的一句話了。姐姐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小雨的事情的?難道說……霜雪這丫頭辦事不力,並沒有把嘴封緊?又或是她已經回過家,見過父母,把一切都招 了?  
  宇文松連忙從映雪懷里鑽出,驚訝的詢問:“姐,你都知道了?!全部???” 
  櫻雪的雙眸就如昨晚的星辰,不僅是那對黑色的珍珠,還有其中那閃閃發光的淚水。她摸著弟弟的臉頰,柔聲說道:“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姐姐還是知道了一點……松仔,這幾年里面可苦了你了呀!……但是,你還是逃回來了……算了,回來就好……去見見爸和媽,和我的丈夫,還有你的外甥說兩句話吧……以後……說不定還就沒這種機會了呀……” 
  原本宇文松是滿腔的情懷就要宣泄,他只想撲在姐姐的胸口大聲的痛哭一場。可誰知,櫻雪竟然一下子說出這種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來?沒錯,他是回來了。可這個回來怎麼說似乎也和一個“逃”字挨不上邊吧?就算他不會在故鄉久留,一個星期以後還是會立刻走人回事務所上班。可是,櫻雪姐這副好像和死刑犯做最後道別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姐,你說什麼呀?其實我……”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這種事實在是太讓人害臊了,就留在你心里,不要說出來的好……姐姐會幫你請個好律師的……大哥就認識幾個。但是……但是這種事……可能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呀~~~!松 仔……你放心,進去以後姐姐會每天都來看你的……會給你送好吃的,好穿的,然後那一天……姐姐會親自看著你走……現在姐姐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過剩下的日子……走的時候心情放松一點,這樣……才不會太傷心……”櫻雪越說越是動情,說到最後幾句幾乎是泣不成聲,宇文松好容易才把這些話里的意思聽明白。 
  話是聽明白了,可他的腦子卻是更糊塗了。看這意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大壞事了?可是沒理由啊?如果自己真做過這種結交匪類,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的話,自己沒理由不記得 啊?這麼“驚心動魄”的記憶怎麼可能會忘?可是看著       
     樣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在嚇唬自己。     
  櫻雪姐這樣淚眼汪汪,好想看一眼少一眼的表情,讓宇文松想問也不敢問。經過半天毫無頭緒的聯想,他似乎想通了一個讓他汗毛直立的答案…… 
  難道說……自己還沒結婚就有女兒的消息……已經在村子里傳開了嗎?! 
  想到這一點,宇文松的神經瞬間繃得比泡了油的牛筋還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難怪櫻雪姐會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了!未婚生子,在城市里可能並不怎麼遭人厭,但在農村這可是一條罪大惡極的罪行啊!很早以前,他就已經聽說過在封建社會,如果未婚就先有了孩子,那不管女方是有錯還是沒錯,都會被冠上“無恥淫婦”的帽子,然後不由分說的就進豬籠!現在雖不比封建社會,但歧視未婚媽媽的目光可從未消失過!就算不進豬籠,那些風言風語,冷嘲熱諷也有著同樣的殺傷力!可以想象,如果一個人整天都面對著四周人的冷眼,沒日沒夜的都活在他人的譏諷之中,肯定不是發瘋自殺,就是立刻逃離這個村子! 
  宇文松並不清楚這些對未婚媽媽的歧視是不是也同樣適用于他這個“未婚爸爸”,會不會也給他冠上一個“卑鄙奸夫”的“光榮稱號”。但從櫻雪姐的這些話來看,結果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來就算他一個星期之後不走,村里人也絕容不得他!這樣一想,也難怪櫻雪姐會說出那種話來。 
  想通之後,宇文松略一沉吟,握住櫻雪那雙有些顫抖的雙手,說 道:“二姐,你放心。我的事我一定會解決,絕不會讓宇文家說出去讓人覺得丟臉!……姐,難道說這件事,整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嗎?”
  櫻雪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說道:“不……只有家里人知道。村民們應該不清楚……” 
  宇文松歎了口氣,稍稍放下了心。村民不知道的話,那就代表小雨的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只要找個適當的時間好好解釋一下,總比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在那里亂猜然後先入為主的好。 
  這時,他忽然想起當年剛剛把小雨抱回家時的情形。那些街里街坊的哪一個不是對著自己的背脊指指點點,說著什麼酒後糊塗啦,坐台女懷孕找上門來啦之類的閑話。而最讓宇文松哭笑不得的,就是有一次他竟然聽到一個鄰居說自己是不是在路邊埋伏,然後乘著夜黑風高之時撲向一名行夜路的少女,對她XXX之後所產生的結果呢! 
  這種情況在上大學的時候似乎也發生過,還記得大學一年級時,某天那位“親切”的訓導主任在毫無征兆的前提下就把自己叫到了辦公 室,然後對著自己宣揚了整整三個多鍾頭的婚前性行為的危害性,還順便提了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另外,時不時的問自己“是不是認識什麼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現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在上澄空大學”之類的 話,讓他硬是莫名其妙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柳教授看自己的助手怎麼那麼久好沒來,親自去訓導室提人才結束了那種無意義的談話。最讓他覺得好笑的就是,那個訓導主任在最後一刻還說了這麼一句“生亦何哀,死亦何苦?貪求一時的歡娛,卻惹來終身的束縛……孩子啊,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記得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自己就展開了漫長的解釋生涯。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那時那麼多人誤會自己逼自己去解釋,說不定還沒有他現在律師的這份成就呢! 
  “松仔,你笑什麼?!”櫻雪正在想著心事,為自己弟弟將來的 “悲慘”命運哀悼。可沒想到自己這個傻弟弟竟然在這樣一個悲傷的氣氛中露出微笑?難道他一點也不知道廉恥了嗎?! 
  聽見姐姐的聲音變得嚴厲,宇文松立刻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收回笑容,低下頭道:“對不起,姐。” 
  櫻雪歎了口氣,拉著宇文松,道:“算了……總是愁眉不展的也不是辦法……走,你現在就跟著姐姐回家!和爸爸媽媽好好說說,商討接下來要怎麼辦!大哥一定可以幫你請個好律師,讓你可以不至于被判死刑!”說完,櫻雪一把拉住宇文松就走出小屋。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3:05
正文 童謠八十五曲 承諾

      ?!”一聽這兩個字,宇文松嚇得立刻掙脫櫻雪的手     道,“死刑?為什麼我要被判死刑?姐,從剛才開始,你一直都在說些什麼呀?!” 
  櫻雪其實是個非常溫柔的姐姐,平時就算遇到再怎麼不高興的事 情,也不會生氣,臉上總是帶著一副笑眯眯的溫柔表情。但是現在!姐姐生氣了!這個一向不發火的二姐突然間豎起了柳眉,發火了!!! 
  “松仔,你還說!剛才你不是已經承認了嗎?昨天有兩輛警車直接開到家里來,上面的人張口就問宇文松在不在。還說要帶你回縣里的公安局問話,詳細的那幾個人也沒說,只是說談談毒品和盜竊的事!你 說,這是怎麼回事?!” 
  宇文松更是摸不著頭腦了,對于盜竊他倒是有些耳聞,那伙葛叔應該已經歸案了吧?但對于毒品他可是一問三不知了。不過對于有警察找自己,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想當時自己在火車上鬧得很厲害,又是拔刀又是追逐,掐人脖子絆人腿,還稍帶了“光顧”了好幾位乘客的皮夾!光是群架就不知道打了幾場。他很清楚,憑自己的那些所作所為就算被判個拘留也絕不冤枉! 
  但是,現在宇文松決不能被抓,更不能被關進拘留所“回顧人 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沒工夫和那些公仆們聊天喝茶,討論如何更有效的擰人胳膊!所以,他決定做出一個從未對二姐做過的事!
  撒謊。 
  “啊?是嗎?有警察找我?啊!我知道了,那一定是……因為我幫他們做的宣傳好吧!二姐,你不知道,我已經是一名律師了,是律師了喲~~~!而我現在的工作中有一部分就是幫公安局印刷防盜和遠離毒品的宣傳畫。他們一定是找我去商量下一期的宣傳單該印多少份的問題 吧!” 
  說實話,這個謊撒的實在不怎麼樣。櫻雪姐的眼里別說一絲信任 了,就算要找到一丁點的不懷疑都難! 
  “松仔……我知道你這幾年過得很苦……但是……你也不能去做這種事啊!快去自首吧,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就算我這個做姐姐的求 你!” 
  宇文松腦子一熱,就想照著櫻雪的話去自首,還好關鍵時刻及時清醒,大喝一聲:“不!二姐,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販毒,也沒有盜 竊……呃……對,絕對沒有盜……那個竊!那些警察找我一定不是因為我犯了什麼罪(宇文松很清楚,他的確犯罪了,而且還可能是<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這種重罪)!” 
  櫻雪盯著弟弟那雙閃爍其詞的眼睛,緩緩說道:“……松仔……你沒有騙我?在離家九年的時間里,你真的沒有做過毒販?” 
  “沒——有——!!!我發誓!!!”宇文松的回答斬釘截鐵。 
  “也沒有做過竊賊?” 
  “啊……是……是的……應該是……沒錯……”隨後,宇文松報以兩聲比鬼哭還難聽的干笑。 
  興許是信任著自己的弟弟,又或許是相信了弟弟的人品。總之,絕對不是相信了宇文松的話!櫻雪緩緩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好吧,姐姐相信你。不過松仔,從今以後,姐姐希望你有任何事情都不要不和家里聯系,經常和姐姐打打電話,說說,好嗎?” 
  事到如今,宇文松只能點頭答應。 
  櫻雪“嗯”了一聲,這一天來,關于宇文松被警察尋找的消息已經是讓她感到心力交瘁,終日惶恐不安。但是現在,她已經得到了弟弟的親口否認!作為姐姐,她對于這個弟弟有著絕對的信任!只要他說不 是,那麼,櫻雪就會絕對的相信他! 
  “好啦!既然什麼事情都沒有,那真是太好了呢~~~!松仔,不如你現在就跟著姐姐回家吧!爸媽很想你,我想,你也是該回去看看他們了。” 
  關于回家這個詞宇文松也想了很久,在看到那一床棉被,那雙草鞋之後,他心中就已不再有任何的猶豫。現在,他只想迫切的見見爸媽,看看九年沒見的父母究竟怎麼樣了。可突然間櫻雪就要拉著自己回去,說實話這有點突然,讓他沒什麼心理准備!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突然抽出手,站在房前的原因了。 
  “姐……”宇文松望著滿臉悲傷的櫻雪,自知從小到大,自己只又一次沒聽過這位姐姐的話,那就是當年自己的離家出走。可沒想到,在分別後的第一次見面,自己竟然又要做出忤逆的舉動了…… 
  “姐,我會回去。但是……我想不是現在。我想在今晚智謀的生日宴會時再回去……”宇文松的意思就是,如果是在孫子的周歲生日 上,那說不定二老正在興頭上,對自己的離家出走說不定就會稍稍放寬一點。 
  “生日……是嗎……?”櫻雪的表情有些落寞。和宇文霜雪不同,宇文櫻雪的心思細密,很容易的就猜出了弟弟的心思。那雙還要去拉弟弟的手       
     漸放了下來。她尊重弟弟的決定,但對于宇文松不    I念頭,還是有了些許遺憾…… 
  宇文松見姐姐的表情不好受,心里立刻著了慌,道:“姐!你別誤會!我不是不聽你的話!從小到大,你知道我最聽的就是姐姐你了! 我……我……我只是要做些准備!你看,我的外甥過生日,我還沒買什麼禮物!現在我就要去置辦禮物呀!還有還有,爸媽的禮物,大哥的禮物,姐夫的禮物我也沒准備,這些我都要趁著今天的生日宴會前搞定!不然空著手去見爸媽,一定會被爸爸一腳踢出來的!”事實上這些禮物早已買起,這里宇文松只不過是借個由頭而已。 
  櫻雪“撲哧”一笑,一直以來籠罩在她臉上那絲淡淡的陰云終于消失,換來了宇文松最為熟悉的溫暖笑臉。 
  “傻孩子,還需要什麼禮物?只要你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好吧,為了我這個可愛的弟弟能夠最‘隆重’的登場,姐姐放棄,先回家通知爸媽,讓二老能夠稍稍放寬心……” 
  宇文松急忙插嘴道:“不不不!櫻雪姐,就算是做弟弟的求求你,先不要告訴爸媽我回來了,好嗎?我……嗯……我有點……” 
  “緊張?”櫻雪的笑容可以融化世界,讓南極的冰原永遠的從地球上消失! 
  宇文松把頭點的好像搗蔥一樣,連連說道:“是是是!我……我想給爸媽一個驚喜!呃……那個嘛……就是所謂的出其不意……兵法有 云,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易。行……行千里……嗯……千里……千 里……” 
  “‘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易,行千里而不勞者,行于無人之地 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著,敵不知其所攻。’這是孫子兵法中虛實篇的記載。我那個考試經常不及格的弟弟什麼時候也學會吊文了?而 且,你把回家看成是和爸媽打仗,未免太過了一點吧?” 
  宇文松撓了撓後腦勺,笑笑。沉默了半響,他終于下定決心,打算讓姐姐知道事情的全部,說道:“其實……姐,這次回來……嗯……我帶了一個人回來……” 
  櫻雪的目光瞬間變得驚訝,可隨後,她的眼神中閃出一絲亮麗, 道:“你……松仔,你竟然帶了人回來?!……嗯……那是個……女孩子?” 
  “是個女孩,是我的女兒。”想歸想,可就差這臨門一腳了,他竟然還是不敢直接說出來!只能點頭回應。 
  這下,櫻雪立刻發揮出作為姐姐的天生優勢!她圍著這個弟弟轉了三圈,將他從頭到腳全都給掃描一遍,眼中的激動與興奮更是充沛!因為她想起了鄰居張二叔,當年他也是領了一個女孩子回家,現在那個女孩子已經被鄉親們稱作“張二嫂”!難道說,自己這個離家九年的弟 弟,一回來就要公布一個那麼大的喜訊?! 
  宇文松哪知道櫻雪心里想的到底是什麼?他現在只想把情緒整理 好,把一切都賭在晚上的生日宴會上!在此之前,他不希望這件事情有任何的差錯! 
  就在宇文松潛心思考該如何向姐姐解釋小雨的事情時,想不到櫻雪這時卻說:“好吧,姐姐答應你,不和爸媽說,讓你自己來‘攻其所不守’。呵呵呵……想不到我的小松仔,現在也是一個大人了嘛~~~!嗯嗯,沒錯,現在你的年齡剛剛好,不會太早,也不算太晚。呵呵,好!松仔,你先別告訴姐姐,讓姐姐有一個盼頭!不然生日晚會上時就沒什麼‘驚訝’可以品嘗了呢!不過,松仔你也要答應姐姐,可一定要在吹蠟燭之前回來啊!這次智謀的周歲生日,做姐姐的有點私心,就是希望能夠全家人都到場,拍一張姐姐想了九年的全家福!包括你的那位女 孩!松仔,你……能不能夠滿足姐姐的這點兒私心呢?” 
  啊~~~~!偉大的櫻雪姐,想不到您的“私心”竟然也是如此的無私啊!面對這樣集美麗溫柔賢惠善良聰明于一身的櫻雪姐姐,宇文松如果再拒絕那就不是人了!是畜生,是蛆蟲,是被人當作垃圾踩在地上永不翻身的微生物!他沒有理由,也從來沒想過要拒絕! 
  “姐!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在智謀的生日蠟燭熄滅之前回家!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逃避,一定會回來!我答應你,這是男子漢的承 諾!!!” 
  留下一句最誠懇的誓言,宇文松揮手告別了姐姐,快步的沖出山 谷,如一只飛箭般沖下山去。他要盡快的做好最後的准備,想盡一切辦法,讓小雨用最美好的一面來面對父母,和姐姐! 
  宇文櫻雪走入外面的大道,遙望遠處一個人影竄進旅店。她的嘴 角,也掛上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3:06
正文 童謠八十六曲 谷場門口的紛爭

        諾言是一個必須遵守的約定!尤其是男人的誓言,更是從    上體現了那個男人的品格和情操!在曆史上,就曾經有肯為了一個誓言而不惜身死的伯牙子期,更有為了一個誓言而甘膽相照的桃園結義!可見男人的誓言,就算沒有人看見,沒有人聽見,也比一份有著白紙黑字的契約書更為崇高!因為男人的誓言,擁有著無比神聖的莊嚴! 
  宇文松當然不打算違約。不,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違背答應了姐姐宇文櫻雪的承諾!回去是當然的,在經過了半天的整備之後,各項禮物已經分配妥當,衣服也穿戴整齊!就是小雨穿上那條公主長裙之後……好像……有點太顯眼了一點? 
  沒錯,小雨在穿上裙子之後的確是光華四射,輕柔的白色長紗就如一朵云彩一般輕輕烘托起小雨,伴隨著她的每一個腳步,每一轉身,裙子都會在空中跳起曼妙的舞蹈。讓宇文松看著也為自己的女兒竟然能夠如此出挑而高興。但是另一個方面,別說是在清水鄉,就算是在城市 里,如果小雨穿著這樣一身在大街上走,回頭率保證也是百分之百! 這……這也太引人注目了吧?這樣要怎麼走上街呢? 
  宇文松想了想,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在小雨身上,遮擋起那件長裙。在仔細審查,確定再無紕漏之後,宇文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著小雨往最終地目的地——生日會場走去! 
  由于離家九年,村里人早已不認得這個梳著馬尾辮,已經高高大大的男人曾經就是那個瘦瘦小小,一臉苦大仇深模樣的壞小子。不過這樣也好,對于這些經常拿自己比較的村民,宇文松並沒有多大的好感。既然他們不認識自己,那他也樂得裝作不認識他們。在經過一段不遠的距離之後,那座座落于鄉政府旁邊。專門用來慶祝大型慶典用的打谷場,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我靠!好大地排場!!!” 
  讓宇文松吃了一驚的,正是打谷場內的一切!宇文海不愧是宇文 海,就算只是自己的外甥過生日,這個排場是一點都不含糊!足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的打谷場內,整整齊齊擺放了一百張大圓桌!以每張十人計算。足足可以容納千人!!!在打谷場內那座經過精心裝修的大屋之內,更是擺放著十數桌親友席,個個都是大紅木雕欄桌椅,顯得無比氣派!四周地彩燈和掛飾更是裝點的如同天上的繁星!如果到了晚上一開燈,那絕對可以說的上是如同白晝!來來往往的幫工在場內川流不息,紛紛做著最後的調整。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大有聲勢如雷之態!雖然地面沒有底板,桌上沒有香檳,但是這幅場面毫無疑問的讓宇文松想起了當年水靈的生日宴會……不,很可能此次的生日宴會。搞得比水靈的還要隆重! 
  但就算這樣地排場,和那不斷湧進場內的人流相比。似乎就有點不值一曬。宇文松很清楚,光是清水鄉地話絕對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村民。但他卻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臨近村落有身份,有地位地頭面人物!宇文海的能力太強了,強到在短短幾年之內,就將自己的那個工廠整理成整個臥龍縣都舉足輕重的第一工程!分廠也已開了好幾家!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在宇文海的影響下,他宇文家不說是在臥龍縣,就算在整個省市里面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門望族”!每個人都為能夠結識宇文家而感到自豪! 
  見到眼前的場面。宇文松更是為無法給小雨一個隆重的生日宴會而自慚形穢。他沒有這樣地經濟實力,更沒有這麼多的客人。以前水靈幫小雨過生日時雖然豪華。但到場地也就水靈和白莉莉兩個人,和眼前的比起來,實在是…… 
  “爸爸,你為什麼搖頭?”小雨的望著滿臉愁苦之色的父親,搖了搖他的手臂,問道。 
  宇文松苦笑一聲,說:“小雨,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啊……爸爸沒能給你准備什麼,反而要你來參加弟弟的生日宴會。冷落了你……小雨會不會怪爸爸?” 
  “…………爸爸,你真奇怪。” 
  “什麼?” 
  “為什麼小雨的生日,就一定要請那麼多人來吃飯呢?他們又不認識小雨。” 
  “可是……這說明辦得隆重,有氣氛啊!水靈阿姨的生日宴會,也都是這麼隆重的!” 
  小雨緩緩搖了搖頭,拉著父親的手,輕輕說了一句,讓宇文松從心底溫暖的話語—— 
  “這沒意思!小雨不想要那麼多不認識的叔叔阿姨來看小雨,小雨的生日,只和爸爸有關!所以,只要爸爸在,小雨是一點都不會在意 的!爸爸,能不能答應小雨?小雨以後的每一個生日,每一次的生日蛋糕,都要爸爸和小雨一起吹!永遠,永遠哦~~~拉鉤!” 
  宇文松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輕輕捏了捏小雨的手,滿懷信心的往進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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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的請柬呢?”在打谷場門口,一個五短身材的人毫不客氣的攔下了宇文松,把手一伸。 
  宇文松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參加自己家人的宴會,哪里還需要什麼請柬?霜雪來的時候也是抱持著這種想法,更不可能帶那些該死的請柬過來! 
  不過這一下,宇文松卻被莫名其妙的攔在了外面。 
  “請柬……?對不起,我沒有請柬。”宇文松緩緩說道。 
  五短身材把頭一仰,瞪著一雙幾乎被臉上的橫肉給擠成一條縫的眼睛,狂妄的看著宇文松,冷笑一聲:“沒有請柬?那就請這位朋友去別的地方吧。現在這里可是閑人免進!” 
  宇文松一聽就有點來氣,心想九年不回來,當初那個全民淳樸的小鄉村怎麼會出現這種氣焰囂張的人物?如果他宇文松還算是什麼閑人的話,那這個世界上豈不就找不出一個不閑的來了? 
  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扯著冷笑的家伙,宇文松的倔強脾氣也上來了!如果現在自報家門的話,說不定可以順順利利的就進去,但他卻偏不 報!好啊,你不讓我進去,那我就偏要進!而且,還是以一個“閑人”的身份進! 
  宇文松沒理會這個五短身材,直接就拉著小雨往門里走。那家伙一見這個人竟然要硬闖,立刻攔在       
     指著宇文松的鼻子大聲喝道:“喂!你!你知不知道    麼地方?!” 
  “哼,宇文家二小姐,宇文櫻雪的兒子,徐智謀的周歲生日會場!我哪會不知道!”宇文松用一雙散發著惙惙精光的豹眼瞪著那五短身 材,冷笑著說道。 
  那五短身材嘴角一裂,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知道,知道還敢亂 闖?!今天這里只接待清水鄉的鄉親和附近十幾個縣的官員!你這個既沒請柬,又滿臉窮酸氣的家伙,哪有資格進來!” 
  宇文松越聽越氣,如果不是周圍人多,容易把事情鬧大的話,說不定他立刻就會掐著這個家伙的脖子把他舉起來!但是現在,在遇到父母之前他不想多生事端,于是故意用很重的鄉音回答道:“我是清水鄉的人,你聽,我的口音。怎麼樣?現在我能進去了嗎?” 
  那五短身材更是哼了一聲,說道:“別給老子耍這套!我們地方話學的還挺標准的,你一定下了很多苦功吧!但你騙不了老子!老子已經在這個鄉里住了六年了,可從來沒見過你這張生面孔!竟然敢在老子面前充老鄉?!滾!再不滾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今天不光有縣領導,連省領導都會來!像你這種沒關系的人就給老子滾一邊去,別進來添亂!哼,想吃白食?天底下還沒這麼好的美……” 
  五短身材那個“事”字還沒出口。他只覺眼前一花,一雙就如雄師般憤怒地眼睛忽然間就到了他的鼻子尖前。下一秒,一只粗壯有力的手瞬間掐住了他的脖子!接下來,他的雙腳立刻離地,成為了一個在空中搖擺的秋千。 
  “清水鄉好山好水,雖然鄉民們對我有不少意見,但卻個個樸實,絕不會嫌貧愛富!而你。狗眼看人低,喜歡攀附官家勢力,對他人進行任意的侮辱。這樣,你竟然還敢自稱清水鄉人?!若只是沒帶請柬,勸說兩句,友好示意也就罷了。但你卻極力貶低。完全看不起對方!怎麼,為宇文家做事就那麼值得自豪嗎?還是你覺得從此高人一等,可以把窮人完全踩在腳底了嗎!!!” 
  宇文松真的發怒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家里竟然會有這種人在幫工!想當年,清水鄉真地是村如鄉名,窮的只剩一潭清水。他很清楚當年受苦的日子。所以,看到這個家伙竟然這麼狗仗人勢,又哪能不氣,哪能不惱? 
  一個年輕人在場院大門前掐著人不放,這樣的鏡頭當然會引起一片騷動。清水鄉固有的鄉民們卻個個都點頭稱是。因為自從這個叫張俊傑的人成為宇文家幫工以來,處處都是趾高氣昂。就像是舊社會地打 手。如果不是看在宇文家的面子上,早就對他不客氣了!現在忽然來了這麼一個年輕人出手教訓。眾人當然是樂得在一旁看好戲,袖手旁觀。只弄得那幾位鄰鄉人個個是摸不著頭腦,不知是該插手還是不插手。 
  張俊傑被舉在半空,粗短的脖子由于透不過氣,已經把那張臉憋得如同豬肝般通紅。鼻子里噴出的熱氣就像牛喘!遠處一個正在整理台面的幫工見了,急忙跑過來打圓場,拉著宇文松高舉的手臂,和顏悅色的勸道:“這位兄弟。行了吧?算我求求你,今天是宇文家的好日子。求你別在這里鬧事啦!我悄悄地和你說,宇文海先生可是認識幾個警界人物的!把事情鬧大,你絕對討不了好去!” 
  如果這個幫工只說前面幾句話,說不定宇文松還會放手。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的,想用宇文松地大哥來壓他!還搬出什麼警界人物?他哪里管什麼警界人物不警界人物的,不畏強權向來是他地個性,誰都別想用什麼勢力來把他壓倒!也就是由于這個原因,張俊傑的臉充血地更嚴重了…… 
  “爸爸,算了吧。”就在宇文松捏起拳頭,要把這個姓張的幫工好好揍一頓的時候,卻不料一旁的小雨拉住了他的衣角。一雙充滿清澈光芒的眼睛,進入了宇文松那雙憤怒的雙瞳。 
  “爸爸,你說過,打架不好,打架是一種很粗暴的行為,對不對?所以,小雨一直在勸點點和小強不要打架。爸爸,你也不要打架,把這個叔叔放下來,好嗎?” 
  宇文松眼中地憤怒之火漸漸熄滅,他緩緩點了點頭,手一松,張俊傑立刻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粗氣。他沒理會這個五短身 材,直接蹲下身,溫柔地看著小雨,說道:“對不起,爸爸錯了。爸爸不應該發火的呀。小雨,這次能不能原諒爸爸呢?爸爸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架,所以,原諒爸爸好不好?” 
  小雨咯咯一笑,一下子撲進了父親的懷抱。宇文松也完全收起剛才的那種暴戾之氣,他的眼睛中再次閃現出溫柔的光芒…… 
  “哼!咳咳……別……咳咳咳……別以為這樣……咳咳……就可以算了!你……咳咳……你給我等著瞧!咳咳……我……我一定……咳 咳……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躺在地上的張俊傑在喘過一口氣之後,立刻揮動著他那短小的胳膊和腿支撐起身子!從眼中的怨毒可以看出,他絕不會饒了這個讓他在眾人面前丟臉的男人!而向他這種狗腿子想要報複,那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回告自己的主人! 
  在這方面,張俊傑充分繼承了舊社會狗腿子的光榮傳統,打不過就朝主人搖尾巴的習慣也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概念,直接附身到他的身 上!也剛好是在這一刻,他的那雙狗眼瞥見了一個從大屋內出來的人 影,那張狗嘴立刻露出一絲嘲笑,對著宇文松狂哮道:“嘿嘿嘿,你完了!竟然敢打你老子?!我可是宇文家的人,你竟然連宇文家的人也敢打?!好,你等著,給老子等著!!!我現在就去告訴我家主母,你這個滿臉窮酸氣的暴力份子,就等著在監獄里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吧!”
  順著張俊傑跑走的方向望去,宇文松忽然大吃一驚!嚇得渾身的冷汗直流!他急忙回頭抱著小雨縮到了谷場的土牆外,縮在牆下瑟瑟發 抖!因為他發現,那個五短身材跑去告訴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宇文家現在的主母,也就是他的母親——宇文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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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童謠八十七曲 蝴蝶的破碎

       就算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那麼快就看到媽媽!    是一場最糟糕的會面!原本宇文松想在見到父母之後好好表現表現,展現自己溫和,順從的一面。可現在倒好,別說溫和了,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就像一個戰爭狂熱份子!到時候別說能不能讓母親接受小雨,就連自己能不能求得雙親的寬恕都成了一個大問題! 
  這時,張俊傑已經跑到宇文夫人旁,對著她大談苦經!說什麼有人來故意搗亂,沒有請柬還要硬闖!自己不過是好言勸了兩句就被對方吊起來打!只說的是口沫橫飛,天花亂墜!尤其是關于宇文松的“邪惡”他更是加油添醋的說了一大通,似乎全天底下最最惡毒,最最無恥的壞蛋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選。 
  在宇文老夫人靜心聽著張俊傑的訴苦之時,剛才那個出來說話的幫工繞過那道矮牆,走到宇文松身邊,說道:“喂,兄弟,這麼快就怕 了?” 
  宇文松沒理他。不,應該是沒心思理他。他的大腦現在正在超速運轉,思索接下來該怎麼面對自己的母親! 
  見宇文松沒理自己,那幫工也不介意。他笑了笑,繼續說道:“兄弟,其實你別那麼怕。雖然宇文家現在很有勢力,很有影響。但他們家的人都挺好,尤其是宇文家的那位主母,對任何人都是和顏悅色,從來不會說一句重話。以前又一次我幫他們家做事,不小心在抬家具的時候把一套紅木家具給摔碎了。但是宇文老夫人也沒有說過我一句重話!所以,你放心吧。她老人家是不可能為了那家伙就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的!” 
  如果這個幫工知道現在宇文松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的話,恐怕他就不會再那麼一臉的輕松了!可他不知道。所以,自然也有權利這麼輕松下去。 
  宇文老夫人在聽完張俊傑的那番狀告之後,搖了搖頭,說道:“老張,不過就是沒有請柬罷了,讓人家進來不就得了?這次我外孫過生 日,本來就是要人越多越好,越多越熱鬧。” 
  張俊傑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一番唇舌不僅沒有打動宇文老夫人為自己報仇,還平白無故的被責白了一句?不過,他不肯放棄。見老夫人正要往回走,立刻上前攔住,大聲說道:“不行啊!老夫人!那個家伙看不起我,不尊重我,那就是不尊重宇文家!看不起宇文家!他敢打我,那就是敢打在宇文家的臉上!這樣的人如果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那以後還了得?!如果宇文海先生的那些生意合伙人知道宇文家被人欺上門竟然還不管不問,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張俊傑很相信自己的這番話能夠打動宇文老夫人,為他做主!可 是,他的如意算盤再次打錯。現在的宇文老夫人似乎正在想著一件心 事,對于這條瘋狗的狂哮完全沒放在心上。邊往回走,一邊輕聲哀歎:“咳……算了,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就算看得起……他還是不會回 來……”走了幾步,宇文老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張俊傑說 道,“老張,接下來你也別管有沒有請柬了,如果人家想進來,那就讓他進來吧……人家好心好意的來為智謀祝賀,我們是該請他吃一頓飯。你就安排他去邊上的位子,和那些外鄉來的人坐在一起吧……” 
  說完,宇文老夫人長歎一聲,走回了那間大屋。 
  宇文松愣了……因為他所躲的矮牆正好就在離母親不遠處。所以,那些對話他也是一字不漏的全聽在耳里。現在,他只想大聲的沖出去,緊緊的抱住母親,喊上幾句已不知多長時間沒喊過的“媽媽”!但是,他的心,卻已被母親的那句無心之失,給深深刺了一下…… 
  “媽……!您竟然讓我去坐邊角的位子……和那些完全的外人坐在一起!我……我可是您的兒子呀……媽——!!!” 
  淚水,漸漸在眼眶中凝聚。宇文松想抹,但雙手卻又是如此的無 力!就像被抽干了骨髓的軀殼,更像是失去扯線的木偶!他只是這麼縮著,緊緊的抱著小雨……盡管他的心里已經呐喊了千遍萬遍,不管他的身心有多麼的想就此沖出去!但……他做不了…… 
  就在那些淚珠快要承載不住主人的悲傷,滾落下來之時,一只稚嫩的小手輕輕蓋在了他的眼簾之上,替他抹去了那些悲傷…… 
  “爸爸,不哭。小雨知道爸爸很想奶奶,只要再過不久,爸爸就可以見到奶奶了呀!所以,爸爸不要哭!小雨笑給爸爸看,嘻嘻嘻~~~~所以,爸爸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宇文松鼻子抽了一下,望著小雨的笑容……對,自己是一個父親,身為父親怎麼能夠在孩子的面前表現出軟弱?而且,媽媽並不知道自己      
     呀!如果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說出這種把自己完全當    !是啊,只要再等一會兒,等到霜雪和馮敬賢回來!到那時候自己就可以有兩個人幫忙求情了!現在的淚水,就等到跪在爸媽面前再流吧!只 要……再等一會兒…… 
  張俊傑這條狗腿子可沒那麼好心,過來給宇文松帶路。這下,那位好心的幫工理所當然的擔當起了向導的任務。邊走,宇文松邊和他聊著近幾年家里的狀況,發生的大小事情。似乎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老家真的變了很多呢。 
  “哦?這還真是有點讓人驚訝啊!不過是大……宇文海的外甥過生日,那些省里的領導怎麼都肯放下工作,跑過來慶祝?”走到一張最靠旁的桌子時,宇文松拉住了這個幫工,問起了一些感興趣的問題。 
  那幫工斜眼瞥了一眼其他人,見每個人都在忙,沒注意自己,也樂得坐了下來,邊說,臉上的自豪之色更是不加掩飾:“嘿嘿,這位兄 弟,你一定是從別的省份過來的吧?你不知道,現在有一種傳聞,據說下一次的人大代表選舉,宇文海先生就是候選人之一哦!而且,能夠當選的幾率可是非常的大!這也難怪那些官員們會趁任何機會,過來和海先生拉關系呢!” 
  “喂喂喂,人大代表?我大……宇文海才幾歲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還有一年才滿三十吧?那麼年輕就當選人大代表?還有,這種場面未免太大了吧?我記得這塊打谷場只有在逢年過節時才會被當作禮場。可就算是過大年的時候,恐怕也沒這種排場吧?” 
  “哈哈哈,這當然!現在宇文家有了什麼事,就和過年沒什麼區 別!兄弟,看來你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我告訴你,不說別 的,就說那些塞給我紅包,叫我無論如何都要搶一個請柬給他們的人就已經不在少數!你看看,現在都到了什麼地步?以參加宇文家的活動作為一種榮耀的地步了!這種場面?這種場面還算客氣了!你沒見過兩年前宇文二小姐結婚時的場面,那才叫一個豪華!我估計這次照著海先生的意思肯定也要好好鬧一鬧,大概是被老夫人壓著,才沒有那麼鋪張 吧。” 
  說實話,對于家里的情況宇文松還真不那麼清楚。聽到這些之後,他又是歡喜又是可憐。歡喜的是家鄉大變樣,父母不再會過苦日子。可憐的則是自己,論成就,論事業,無論哪樣似乎永遠都要被大哥宇文海壓在底下了呀…… 
  和拉著一張苦笑臉的宇文松不同,那個幫工卻是越說越興奮:“兄弟,宇文家的厲害你是知道了,可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什 麼?” 
  “不知道。是什麼?”宇文松隨口答了一句。 
  那幫工摸了摸鼻子,好想看熱鬧的笑了兩聲,附在宇文松耳旁低 語:“告訴你哦,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宇文家那還剩下的兩個孩子到底會有怎樣的歸屬!一個,就是那位如花似玉,正值豆蔻年華的小小姐究竟是花落誰家!如果有哪個男人那麼幸運,能夠娶走這位小小姐的 話,那可真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砸開花了!雖然小小姐只有十八歲,還不到結婚的年齡。但這十里八鄉的跑過來求親的人真的可以從這里排到長城了!不過下個月小小姐要去城里讀大學,那些整天望著小小姐眼熱的年輕人總算可以歇歇火了!而另一個嘛……就是……” 
  說到這里,那幫工頓了一頓。 
  宇文松可有點急了,另外一個?難道另一個就是指自己?這樣的 話,難道自己並沒有被村里人忘記,還記得宇文家共有四子嗎? 
  見宇文松表情急了,那幫工顯得志得意滿,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道:“而另一個……則是海先生本人!他可是……金龜婿……政客 們……收來……女婿……海……出門……美女……圍……” 
  幫工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終于從宇文松的意識中消失。他的雙耳已經封閉,再也聽不進任何的言語。而在他的世界里,卻響起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 
  “咔嚓……” 
  碎了……什麼東西碎了。在他心底的某個角落,一份長久以來一直都被他牽絆著的東西忽然間就碎了……就像是一只擁有豔麗翅膀的蝴 蝶,刹那間在眼前死去。一分鍾前的美麗生命在一瞬間就變成死亡般的冰冷……伸手去抓,碎片卻隔開他的手指,吮吸著他的鮮血,帶著獰 笑,消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宇文家,只有三子——這個概念,似乎已經深深映入村民們的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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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童謠八十八曲 宇文松沒料到的相遇

        雨第一次,從自己的父親眼里感受到如此的冰冷。    I間驅散了夏日的悶熱,帶來一座由暴雪和寒風所組成的冰窖。就算披著宇文松的西裝,似乎仍然無法阻擋住這種寒冷的侵襲!那就好像一把刀子,一把充滿著絕望與傷感的刀子!這把刀子,一寸寸的,把她身上的肉給割開,任憑流出的血液在寒風中凝結,凍成冰塊! 
  “小雨。” 
  忽然間,父親的聲音讓小雨嚇了一跳!她抬起頭,望著宇文松。此刻的那雙眼睛內似乎仍有著無限的溫柔,但是,一絲落寞卻帶著無限的傷感,從那抹溫柔中透了出來。 
  也許是意識到小雨看自己的表情有些驚恐,宇文松呆了一下,回過頭不再看著小雨,說道:“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盡量多吃一些。等這場生日宴會一結束,我就帶你去見見爸媽。然後,我們立刻回 程。” 
  小雨嚇了一跳,道:“爸爸,晚上就回家?可是……可是姑姑說要小雨和爸爸住一個星期的呀!這樣……好不好?” 
  宇文松冷笑一聲,望著遠處那座金碧輝煌的大屋,緩緩說道:“有什麼不好?!反正他們已經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我不過就是九年沒回來,卻弄得整個清水鄉好像從來沒有我宇文松這個人似的!我還回來干什麼?!如果不是答應了二姐,我們現在就回家!” 
  小雨低下頭,緊抓著西裝的雙手略微開始發抖。即使是望著地面,那雙原本充滿星辰的目光也開始漂移……她想說些什麼,好勸阻父親如此決絕的決定。但是望著父親眼中那只死去的蝴蝶……那句話卻始終都卡在喉嚨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夜色漸漸降臨,當最後一縷陽光從山脊處消失之時,四周的彩燈立刻亮起!把這個谷場照的如同白晝!一盤盤的冷盤率先上桌,沒有一道不是色香味俱全!川流不息的廚工爭相在百余張圓桌中奔走,啤酒開瓶的聲音響成一片禮花!樂隊們開始演奏著歡快的樂曲,為這場生日宴會打開了一個充滿高潮的開始。 
  小雨怯生生的偷望了一眼旁邊父親…… 
  筷子懸空著……杯中的啤酒泛起的泡沫蔓延出來,順著拿杯的手緩緩滴落,化為一灘黃水。盡管宇文松勸小雨要多吃,可是他自己,又怎麼吃得下?望著這樣的父親,小雨似乎終于理解了一些以往並不怎麼在意的事情。這也是她第一次,為了自己的父親……而擔憂…… 
  也許在她小小的心靈中,並不能理解父親此刻心中的煩悶,但有一件事,身為宇文松女兒的她卻是時時刻刻都掛在心頭!就如同宇文松不想看見小雨愁眉不展一樣,小雨也同樣不希望那絲溫暖的笑容從父親臉上消失!只要有了父親的笑容,她就能夠感到無比的安心。只要能夠從父親身上感受到那種溫暖,就算冬天多麼的寒冷也無所畏懼!只要,有了父親那雙強健的臂膀抱住自己,那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讓小雨感到煩惱!所以,當宇文松心情郁悶之時,也代表著小雨應該展開行動,重新奪回父親的笑容之時了! 
  小雨暗暗點了點頭,見父親仍舊是雙眼無神的望著杯中的啤酒,悄悄從椅子上溜下。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谷場上的那座大屋!因為她忽然想起,昨晚父親曾經和自己說過一個故事。在這間大屋內有一座供桌,上面擺著一座神龕,里面供奉著一個能夠讓全村村名都獲得幸福的神靈!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神靈只是村民們用來保佑五谷豐登的谷神,並不可能真的施展什麼奇跡。但是,“能夠獲得幸福”這句話,卻已經牢牢的映在了她的小腦子里…… 
  場內雖然擺滿了桌椅,但小雨的小身子卻一點也不受這些桌椅的阻礙。這里一鑽,那里一擠,十分順利的跑到了大屋之前。她探頭向里面望了一眼,見沒什麼人,立刻鑽了進去。 
  大屋內的擺設更是隆重,用雕欄玉砌來形容似乎也並不過份。兩旁的四顆巨木圓柱上的四條飛龍個個張牙舞爪,威武非凡!但小雨可沒心思去欣賞這些雕刻。她抬眼一望,果然在大屋的深處看見一個裝飾的氣宇不凡的神龕,心中大喜,立刻就像它奔去。 
  可跑到跟前,這個小丫頭才終于發現,由于自己的身高實在太過矮小,站在神台前,那位有幸成為一名少女心中“幸運之神”的谷神卻只能用一只光亮亮的額頭來會見自己       
     。小雨眉頭稍稍一皺,向四周一望,立刻計上心來    ▋ 
  那張離自己最近,裝飾的最豪華的桌子旁,不是有一張整個大堂里最大,看起來最穩當的太師椅嗎? 
  小雨嘻嘻一笑,立刻跑到太師椅前,伸出那雙小手臂奮力把那張太師椅推到神台之前。等到一切完畢之後,她脫下那件太過悶熱的西服,露出自己那身已經半天沒有在人前露出過的長裙,脫下鞋子,爬到了太師椅之上。她望著那座“幸福之神”,癡癡的看了一會,合上雙手,暗暗禱告起來…… 
  在如今這樣一個熱鬧非凡的日子里,大屋內真的會什麼人都沒有 嗎?不,當然不是!繞過神壇,就是一間專門開辟出來,讓宇文一家人做最後准備的會客室!如今,宇文一家老小加上祖上不知道幾輩傳下來的眾多親戚正在內聚首!宇文老先生,宇文老夫人,宇文海,抱著兒子的宇文櫻雪和她的丈夫徐斌,再加上其他十里八鄉的親戚們,擠得滿滿一窩!而現在,他們已經准備完畢,在宇文老先生和夫人的領頭下,他們就在小雨跨上太師椅,向神靈祈禱之時,從神壇後走了出來! 
  呆了……如今,似乎也只有這兩個字能夠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在這其中,宇文一家人的震撼可能比之旁邊的任何一位親戚都來的重! 
  他們驚訝什麼呢?也許,我們可以稍稍做一些猜想。他們是在惱這個小姑娘的無禮,竟然敢踩宇文老先生的太師椅呢?還是在惱周圍的幫工們怎會這樣瞎眼,連一個小孩進來也看不到? 
  不,這些猜想似乎都不對。因為他們的驚訝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除了驚訝,就只剩下震撼!這種震撼,足以讓這十幾個人在一瞬間都停止了腳步,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挪動的身子會打亂那團籠罩在女孩身邊的光暈!生怕自己口中的呼吸會汙染這片甯靜的神聖之地!他們只能看著……只能用那雙眼睛,襯托著小女孩的祈禱…… 
  “老頭子……我……我眼花了嗎?我好想看到觀音娘娘了……” 
  宇文老夫人的話在每個人的心中回蕩……盡管他們不敢直接出聲應和,但在心中已經完全同意了這個比喻!在除去那身毫不起眼,渾身上下都黑漆漆的西裝之後,那條公主長裙在燈火的照射下,更顯示出一份恬靜的優雅!小雨的容貌本就如同銀月,每一個人看見了都會對她的美貌贊歎不已。再加上此刻她正在祈禱,使得那張俏臉上不僅擁有美豔,更擁有了一份不容褻瀆的神聖! 
  宇文老先生也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他不愧為一家之主!最快恢複了往日的嚴肅。趁著小雨還在面向神靈祈禱之時,他朝自己的大兒子宇文海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帶著所有人從後包圍住了仍在祈禱的小雨。 
  也許是由于太過專心,小雨並沒有察覺身後的異樣。可等到她禱告完畢,轉身准備跳下凳子之時,卻著著實實的被眼前的那麼多人嚇了一跳!  
  “孩子,別怕。”宇文老夫人見眼前的小女孩有些嚇到了,連忙出聲安慰。 
  小雨怔怔的望著這位老奶奶,從她那雙似曾相識的溫柔眼神中,她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所站的到底是什麼地方,也並不清楚眼前的這些人到底是誰。 
  有了這位老奶奶的親切眼神,小雨膽子漸漸開始壯大。她的目光一個一個的從眾人身上掃過,等掃到宇文老先生身上之時,小丫頭似乎還是有些嚇到了。她急忙跳下椅子,伸出小手拍了拍那張太師椅,轉過 頭,對宇文老先生說道:“對不起,老爺爺。小雨並不是想踩爺爺的凳子,只是小雨不夠高,看不到神仙。不過,小雨絕對沒有穿著鞋子踩!小雨脫鞋了!所以,爺爺的凳子不會髒的!” 
  見小雨忽然說出這樣一番毫無關系的話,眾人全都相視一笑。宇文海抱著雙肘,天生的敏銳讓他不斷的掃描著小雨。宇文櫻雪和她丈夫徐斌則是微微一笑,為這個女孩的可愛而動心。櫻雪懷中的智謀嘛……這小子,也是用那雙死乞白賴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小雨看,真不知道才一歲的他到底在想什麼。相比之下,宇文老夫人卻是對小雨的驚慌大是肉 痛,連連責怪丈夫的眼神太過嚴厲,不該嚇著這個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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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童謠八十九曲 神仙保佑

        紅了臉,不知道周圍人到底在笑什麼,還以為自己是    什麼大錯事呢!宇文老先生見這個小丫頭面對那麼多人顯得有些緊張,終于發話,讓那些親戚先各自入座。隨後,他蹲下身把小雨重新抱回那張太師椅上,那張讓宇文松見一次怕一次,好像老鼠見貓似的臉微微一 動……老人露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 
  “小妹妹,你的媽媽呢?”老人一邊摸著小雨的那頭長發,一邊問著話兒。 
  也許是見老爺爺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麼嚴肅,小雨的表情也漸漸化開,臉上堆滿了春風,道:“小雨……沒有媽媽。但是小雨有爸爸!小雨的爸爸對小雨可好了!因為小雨是爸爸的羽毛!” 
  此話一出,立刻讓宇文老夫妻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一時沒去細想小雨臉上那個燦爛的笑容到底有著什麼意義,紛紛為這個小女孩可 憐。宇文老夫人則更是憐惜的摸著小雨的臉頰,一口一個“可憐的孩 子”。 
  還好,和二老那豐富的感情不同,大哥宇文海不愧是一位智慧型人物。他細細琢磨了小雨口中的話,適時問道:“小妹妹,你是跟著爸爸來的?你爸爸呢?” 
  小雨道:“爸爸正在外面坐著呢。等一會兒,小雨也要去和爸爸坐在一起。” 
  “哦?那小妹妹的爸爸是哪里人?” 
  “嗯……對了!爸爸說過,爸爸是清水鄉人!這樣的話……”小雨點著臉頰,咯咯一笑,道,“那麼小雨也算是清水鄉人了,對不對?”
  聽到這里,宇文海頓感困惑!如果這個女孩說自己是其他鄉縣的某個人,那他還能將信將疑。可她卻偏偏說是清水鄉的?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奇怪了,因為今天能夠來參加這場生日宴會的人他雖不說全都認識,可鄉里鄉親的至少混個眼熟總沒問題。像小雨這樣超凡脫俗的女孩別說認不認識,恐怕見一眼就絕不會忘!這樣一想,宇文海心中立刻升起層層謎團。他走近小雨,和顏悅色的說道:“小妹妹,叔叔問你件事。你的爸爸叫什麼名……” 
  “好了好了!阿海,你這是在干什麼?”還不等宇文海問完,宇文老夫人已經抱怨起來,“你要對這個小妹妹做什麼?啊……可憐的孩 子……別怕,有奶奶在這里,沒事的……阿海,這個孩子不是什麼犯 人,別這樣逼問她。” 
  宇文海微微一愣,因為他忽然發現,已經十幾年沒見過的怒容,竟然再次從母親的臉上浮現?!可還沒等他驚訝完,一邊的宇文老先生也是不經意的說出了一些以前從未說過的話:“阿海,你的那些東西我不懂,也拿不定主意。但我也看得出來,最近你被那些商業間諜搞得有點累了,思緒有些混亂。你仔細想想,如果這個孩子的父親真的是想要來竊取你的商業機密的話,又怎會帶一個孩子過來當累贅?” 
  宇文海並不是一個天生就疑神疑鬼的人,只是最近由于生意上的事情太忙,加之很多商業間諜的竊密和其他公司過來的挖角,弄得有些心神不甯。在聽了父親的一番話後,他再想一想剛才的那些舉動,自己也覺得有些失態。想到這里,他歉意的對小雨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小妹妹。叔叔最近有點太累,所以什麼事都有些疑神疑鬼。小雨你不會怪叔叔吧?” 
  小雨緩緩搖了搖頭,由于剛才的祈禱,現在她的臉上似乎還籠罩著一層聖潔之光!宇文老夫人見此更是疼愛有加,輕輕摸著小雨的長發,觸手之處又是柔軟,又是光滑…… 
  “小妹妹,你能夠參加我兒子的生日宴會,我這個做母親的還真是覺得蓬蓽生輝呢!”說這話的是宇文櫻雪,她微笑著朝小雨點了點頭,拉起智謀的小手揮了揮,繼續道,“可是,你爬到椅子上是想要做什麼呢?爬那麼高,可是很危險的呀。” 
  一聽到這里,小雨剛才還充滿笑容的小臉立刻陰沉了下來。雖然此刻宇文一家還不知道自己和小雨之間的關系,但在看到這個剛才還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忽然間轉喜為憂,無不是大吃一驚!尤其是櫻雪,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嚇到了這個小姑娘,正憋著心思想該怎麼解釋呢!
  “小雨……小雨想要幫幫爸爸……”籌措半響,低下頭的小雨終于說出了心里話,“小雨的爸爸現在心情不好……因為       
     家太久了,現在想回家,想見見爺爺和奶奶。但是    I乎都不要爸爸了……他們都不承認生過爸爸,也不承認家里還有爸爸這個孩子!所以,爸爸很傷心……不肯笑了,也沒有親小雨的額頭……所以……所以小雨,小雨想要幫幫爸爸! 
  “小雨聽說這里有一個神仙,他的本事很大,什麼都能做到!所以小雨想來求求這個神仙,幫幫爸爸……請他讓爺爺和奶奶不要忘記爸 爸,也不要不承認爸爸!這樣,爸爸就能開心了,也能回家和家人在一起……” 
  小雨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一雙蒼老的手臂早已把她抱入懷 中……宇文老夫人無盡憐惜的摸著小雨的頭,言語有些抽泣:“好孩 子……你真是個好孩子!好姑娘,你那麼小,竟然就懂得替自己的爸爸擔心了!……你的爸爸真的……真的是太幸福了……如果我能夠有你這樣懂事的孫女……奶奶這輩子都沒有什麼遺憾了!……咳……不說 了……小妹妹,你放心。你的爺爺奶奶一定不會忘記你爸爸的,奶奶向你保證!” 
  小雨一愣,道:“奶奶……你保證?可是……如果小雨的奶奶真的忘了爸爸……該怎麼辦?而且,爸爸似乎對回家很害怕……因為爸爸已經很久沒回家了,生怕被爺爺打屁股!小雨就曾經被爸爸打過屁股,很疼的……” 
  宇文老先生看似面無表情,可他面對這個一心一意希望父親好的小女孩,卻早已有些忍不住了!現在,他立刻把小雨從椅子上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上,憐惜的說道:“小妹妹,放心!天底下有哪個父母會忘記自己的孩子的?而且,爺爺也相信,你的爺爺奶奶一定不會生 氣!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迎接你和你的爸爸,說不定還會對你們父女倆體貼關心,生怕再有什麼閃失呢!” 
  “老爺爺……這是真的嗎?小雨的爺爺和奶奶真的不會生氣嗎?”小雨臉上的擔憂稍稍有些減輕,她玩弄著自己的裙擺,仍然顯得不怎麼自信  
  “不會不會,爺爺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生氣的——!” 
  小雨笑了……那是舒心的笑,開懷的笑。盡管此刻,在她眼前的都是一些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但宇文老夫妻倆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 笑,里面似乎都有著一份自己最熟悉的影子!而這些影子都在無時無刻的告訴她,自己和這對和藹可親的老人,有著一份絕對可以相信的羈 絆!  
  望著喜笑顏開,重新披上那件西裝,和眾人道別之後離開大屋的小雨。宇文老夫人的臉上充滿了一份關切之情。她轉過頭,對老伴兒說道:“老頭子啊……你看,這個小妹妹多可愛?我真是越來越歡喜了。能夠教出這樣懂事有禮的女兒,她的爸爸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見丈夫點頭同意了自己的觀點,老夫人又是輕輕一笑,拉了拉老伴兒,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喂,老頭子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聽了可是心里熱乎乎的。這麼說來,你真的不會生松兒的氣了?不會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盡管看起來……他今天仍然沒有回來……” 
  忽然間,宇文老先生和剛才那副和藹慈祥的表情做了個徹底的告 別!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同時,他用一種絕對可以嚇死人的聲音,狠狠說道:“原諒?那個臭小子,我怎麼可能原諒?!哼!那個混蛋竟然在外面野了九年還不回來,連自己家人那麼重要的日子都不在,你叫我怎麼原諒?!而且,他竟然還做出讓人家警車都追到家里來的事情,可見他這幾年到底都在干些什麼了——!!!哼,別叫我看到他。如果讓我看到這個孽子,我首先就打斷他的狗腿,然後再好好的收拾 他!!!” 
  “老頭子,你消消氣!說不定松兒不回來,是有理由的……” 
  “理由?那個混小子能有什麼理由?!沒有理由!現在正好是五 點……阿櫻,你再給阿霜打個電話,問她到底有沒有找到那個畜生!如果找到了,就告訴他,現在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七個小時,如果他還不能在十二點之前出現在我面前,我明天就去派出所和這個孽子斷絕父子關系!!!!”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3:09
正文 童謠九十曲 惡魔……回來了

        面在雙方都還未知曉對方身份之前,只不過是一只小    ,並沒有對這次的生日宴會有著太多的影響。小雨回到了宇文松旁邊,用微笑回答了父親關于自己到底去了哪里的問題。而宇文一家對智謀的生日宴會,也終于拉開了它該有的序幕! 
  這次宴會的主角無可置疑的歸屬于櫻雪和他的丈夫徐斌,以及他們的孩子——徐智謀。在歡樂的樂曲聲中,他們夫婦倆抱著智謀來到了谷場的正前方,滿面歡容的感謝人們前來參加他們兒子的生日慶典。宇文海毫無疑問的當起了這場宴會的司儀,他的言辭富有幽默感和戲劇性,一次接一次的把宴會的氣氛掀向高潮! 
  在宇文老先生的一聲吆喝下,幫工們終于開始呈上各種熱菜!一壇壇的家鄉老酒紛紛開啟,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美酒與佳肴的香味!漸漸的,人們不再拘束,老鄉們個個勾肩搭背,相互敬酒。吆喝之聲幾乎整個山巒都為之震動! 
  對于眼前的這場歡愉,宇文松卻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他夾起那些美味放入小雨碗中,可是對于這些美食,卻一口都咽不下去。說他是賭氣也好,說他是倔強也好,他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並不是由于自己的父母造成的,可卻偏偏咽不下這口氣,鑽起牛角尖起來。 
  不過很快,他的這種對四周置若罔聞的態度就讓他錯過了這場宴會的一個小高潮。現在的他卻不知道,這場小高潮,將直接帶領他走進這次回來後的第一目的! 
  “喂!看呐!是四小姐!四小姐回來啦!” 
  伴隨著某人的一聲歡呼,谷場內的人紛紛把目光轉向大門口!只見宇文霜雪與馮敬賢這兩個遲到的家伙,現在終于回來了! 
  “大叔!都怪你要去抓那只松鼠,結果搞得我們都遲到!”霜雪似乎早已見慣了這種鄉人們對自己的歡呼場面,一點都不在乎。現在她正一門心思的責怪旁邊的馮敬賢呢! 
  馮敬賢扯著嘴,滿不在乎的拉著霜雪往人群中走,一邊走還一邊裝模作樣的向眾人揮手致意。這家伙,難道以為自己是什麼美國總統挾夫人出游嗎?這種表面功夫竟然做的那麼像模像樣? 
  霜雪可沒心思去理會周圍那些人的驚訝目光,她現在心情簡直是爽呆了!雖然遲到可能會錯過父子相見的好戲,但那位打死都不肯露面的小哥應該已經見到爸媽了吧?說不定現在那個小哥正跪在爸爸面前,被老爸訓斥的頭也抬不起來了呢~~~!所以,她壓根就沒去看谷場內,直接跑進了大屋。 
  也許那些親戚們並沒有什麼,但是宇文一家一見到這個遲到的四女兒出現在大屋之內,個個臉上都露出了一種迫切的表情!宇文海,宇文櫻雪以及他們的母親宇文老夫人紛紛放下手中的碗筷和酒杯,離開座位沖到霜雪旁邊。宇文老夫人更是等不及,一把拉住女兒的手,大聲問 道:“阿霜,你回來了!那……那麼松兒……是不是……”一邊說,老夫人一邊向霜雪身後眺望,希望能夠看到自己那個朝思暮想的兒子! 
  啊?小哥沒到?他說五點就來的呀?霜雪先前的興奮立刻被澆了個透心涼,沒錯,這間大屋之內除了自己的那些親戚,哪里有自己那位小哥的影子?不過宇文霜雪也不傻,眼珠子稍微一轉,就猜到了那個小哥一定又是哪根腦神經搭錯,不肯來見爸媽。 
  想通了這一點,霜雪立刻向家人宣布宇文松已經回來的消息!同時也把小哥這兩天到底是怎麼怎麼折騰,怎麼怎麼不敢回家的心情大致上說了一遍。 
  聽到這個消息,宇文老夫人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舒暢!她連忙轉過頭,看著自己那個還坐在椅子上,故作鎮靜的老伴,說:“老頭子啊!你聽!我們的兒子回來了!他……他現在正在鄉村的某個地方!我們……我們快去找他,怎麼樣?!” 
  宇文老先生嘴角稍微抽了一下,也不知他聽到這個消息後是太過生氣,還是太過高興。總之,那張臉上充滿了矛盾的集合體。老頭子哼了一聲,大大咧咧的說:“回來了?哼!這個沒用的東西!”隨後,老先生稍稍頓了一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還不夠強烈,于是又加了一 句,“到家門口了都不敢回來,可見他到底活的有多麼窩囊了!找他干嘛?找回來還不是讓我生氣!他想回來就       
     不想回來我也不會去找他!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櫻雪身為家里的二姐,一向最清楚父親的脾氣。笑著勸道:“爸,你也別發這麼大的火嘛。反正松仔也要回來了,他害羞,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能夠理解。”隨後,她的眼珠稍稍一轉,走到徐斌身旁,歉意地說道,“斌哥哥,對不起,智謀能不能先請你抱一下呢?” 
  徐斌二話不說就接過了智謀,他很了解自己的妻子。雖然論技術活自己是一把手,但在臨機應變這方面,恐怕不是他這個書呆子能夠比的了得了。 
  櫻雪緩步走到大哥身旁,朝他笑了笑。一接觸到妹妹的眼神,宇文海似乎也是靈光一閃,嘴角也閃現出一絲微笑,對著霜雪說:“四妹,你知不知道現在三弟在哪里?” 
  霜雪一愣,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宇文海笑了笑,道:“憑三弟的性子,既然能回來,就不能錯過這場生日宴會。而且他答應五點到,就一定會五點到。” 
  “可是,可是小哥並沒有出現啊?!”霜雪嚷了一句。 
  解開她疑問的,卻是櫻雪。她一把拉過妹妹的手,徑直就往外面走去。看著仍舊一頭霧水的霜雪,這位姐姐一邊走,一邊笑著解釋道: “傻妹妹,松仔的確說過要來,可沒說過要見爸媽呀?說不定啊,他現在正躲在會場的某個角落,悶聲不響的喝悶酒呢!” 
  —————————— 
  宇文姐妹不愧是宇文姐妹,兩朵名花一出大屋,立刻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給吸引。那些過來敬酒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那些未婚的,更是對著霜雪大獻殷勤!幸好此刻馮敬賢正在屋內向宇文家人介紹自己,否則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到底會作何感想? 
  人們的喧鬧聲與凝視的目光雖然讓這對姐妹有些不太受用,但是這樣一來,卻讓找人這份工作變得無比輕松!二人目光稍稍一轉,立刻就發現了那個正坐在角落里,一個人喝悶酒的宇文松! 
  霜雪立刻喝開眼前擋路的眾人。那些家伙一見自己的夢中情人發 話,哪里還敢不要命的擋在前面?在場內千余人的注目之下,霜雪一個箭步的竄到宇文松面前,興奮的大喊了一聲: 
  “小哥!!!原來你真的在這里!!!” 
  一瞬間!全場的喧鬧即告終結!十秒鍾之前還熱鬧的好像要爆炸似的會場立刻變得比死還要甯靜……人們的目光紛紛轉向這個被霜雪稱之為小哥的男人。在其中有些還舉著酒杯的老清水鄉人一聽這個稱呼,手中的酒杯紛紛落地,化為一片碎屑…… 
  “小哥?四小姐剛才叫了什麼?我好像聽到她叫那個男人小哥?是我聽錯了嗎?” 
  “不……可能你沒有聽錯。我好像也聽見了。小——哥——?他媽的,這個男人是誰?怎麼讓我的小霜雪叫的那麼親昵?” 
  “我操!什麼你的?應該是我的小霜雪!” 
  “你他媽的兩個先別吵!現在的關鍵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知道了!操他娘的,該不會是這個‘驢尾’用了什麼卑鄙手 段,騙了我們的小霜雪吧?別攔著我,我現在就去撕了那個小白臉的 嘴!” 
  就在那些人私底下紛紛議論之時,其中一個老人卻一直都沒有發 話。他呆呆的看著那個被霜雪稱之為“小哥”的男人,眼神中忽然泛起一陣恐懼!兩個字,帶著顫抖的音調,緩緩從他的口中漏了出來…… 
  “惡……魔……!” 
  “啥?老爺子,你說什麼呢?”邊上一人大概並不是清水鄉的本地人,不然的話,他絕對不可能對這兩個字會那麼的陌生。 
  老人的手指開始顫抖,緊接著,胳膊,腿,身子,再到他臉上那最微小的肌肉!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終于,一個站立不穩,老人跌坐在一張椅子上,口中卻說著旁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 
  “惡……魔……惡魔回來了!他……真的是他!……對,沒錯……那個眼神……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個眼神的!就是那個充滿了野性,充滿了不甘,還有著無窮破壞力的眼神……就是他!他終于回來了!天 呐……清水鄉九年的和平就要到此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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