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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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0744 2009-7-6 00:13: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571589
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jpg
  如果一個窮困潦倒的落榜生無意中撿到了一名女嬰,他該怎麼辦?是轉手把她送去社會福利院,還是堅定的慢慢把她撫養長大?在這裏,這個假設成為了現實!宇文松,這傢伙的脾氣不算溫和,習慣並不算健康,可能怎麼想怎麼也不會覺得他是個好父親的人在一個暴風雨之夜裏拾得了一名女嬰,從此生活不再平凡,可以說是充滿了「災難」!
  請看他,是如何處理自己和小女孩之間的生活瑣事的呢?他又是如何在周邊幾位美女的注意之下解決各種大小問題的呢?
  這一切,盡在《我的女兒,我的天使》。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序章 雨

  夏日的雷雨,往往出人意料的迅猛。它的強大,它的狂暴,夾帶著如山洪般的雨水沖向大地,為這個世界帶來一片被狂流所覆蓋的世界。雨水從天空宣泄而下,伴隨著陣陣雷聲,凶猛無情的砸在街道之上。讓人們閃避,對之懼怕。在這份自然之力前,人類表現的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虛弱。在這場狂風暴雨所組成的力量之中,任何一種都能夠輕易的為世人帶來恐慌和畏懼。尤其是夜晚的暴雨,更是讓他們對之敬畏有加,無法從恐懼中自拔。

  街上已經成了一片水的世界。鋪天蓋地的雨水把人類這種生物趕進了他們的小窩。在路上,前一刻還在享受夜晚的迷離之色的男男女女此刻只能呼叫著鑽進一輛輛的士中。此刻的哥們也察覺出這正是老天爺送給他們的一個絕好的賺錢機會,往日只會求別人上車的現在開始學會怎樣挑客人。擠著心思想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滿載著一車車“財富”的司機們笑了,他們打開計價器,悠哉悠哉的從後視鏡中看著那些被暴雨淋了個透心涼的人,一按喇叭揚長而去,甩下車尾一道絢麗的水波。

  就在這所有人都在奮力找尋一個躲雨之處的時候,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卻發瘋似的在暴雨中狂奔。他穿著的一件普通襯衫早在雨水的侵襲下變成了一塊抹布,在這自然之威前瑟瑟發抖。肆虐的寒風卷著成千上萬根“銀針”狠狠的紮進青年的皮膚,憤怒的懲戒著這個不懂在“天怒”面前祈求寬恕、躲避的人。

  青年的臉色已經被寒風和雨水凍得有點發紫,但他還是咬著牙向前狂奔。就算遇到什麼可以避雨的雨棚也是過而不入,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沖了過去。雨棚中的人們望著這個不要命似的青年覺得十分奇怪,似乎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怪物。他們笑了,有嘲笑的,有譏笑的,也有覺得青年可憐而微笑著招呼他避雨的。不過這些或善或惡的笑聲還是問能阻止青年的狂奔,就仿佛他有一種使命,又有一種責任般繼續奔跑。

  有些眼尖的路人在青年擦身而過時就能發現,這個青年原本並不只是穿著那件襯衣,他看來還有一件外套,並且那件外套可能十分的防雨。但是這個青年並沒有穿著那件外套,反而把它緊緊的抱在手中!如果有人的眼睛更尖一點,也許可以看出那件外套中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雨水來得更加猛烈了,仿佛整個老天爺都對這個膽敢在他發威時狂奔,挑戰他的權威的青年感到憤怒!把這場雨中最猛烈的暴風,最狠辣的雨水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試圖阻止他繼續前進!

  青年看到風雨越來越猛烈,擔憂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懷中。他一低頭,把懷中的那件外套抱的更加緊了,弓著腰繼續在滂沱的大雨中疾走!雨水砸在他背上,刺進他的脖子裏,卻對他懷中的那件外套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他的身體就像一把溫暖的雨傘!為懷中的東西阻擋去所有的災難!替“它”擋去了所有的孤獨與寒冷,寂寞與悲傷……

  “到了!”

  青年發出一聲歡喜的呼叫!無情的寒風就像找到一個突破口一樣迅速帶著冰冷的雨水灌進他的口內,插入他的肺裏。猛灌下一口寒風使得這個青年開始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不過他的腳步還是沒有停息,仍然奮力的沖向那個目的地,一座閃爍著溫暖光芒的紅十字標志的醫院!

  “有人嗎!!!我掛急診!!!快點!她快不行了!!!”

  “她”?為什麼是“她”?這個青年從剛才開始到現在不是只有一個人嗎?這裏又哪來的“她”?

  不過青年焦急的表情似乎並不像是開玩笑!夏日的醫院剛才還在悶熱的晚風中開著空調,此刻內裏的涼意還未散去。對于一個渾身濕透的青年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折磨!但是這個青年並未脫去身上那件濕透的襯衫,他粗略的在醫院內一掃,望見一間門內還透著微光的急診室就沖了過去,也沒有按照程序去服務台辦理掛號手續。

  在服務台護士的大聲叫嚷中,青年一腳踢開急診室的大門,看到內裏一位一手拿著張報紙,一手舉著杯茶,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女醫師,立刻把懷裏的那件外套遞了過去。

  “醫生!快……快點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又是一個“她”?那個“她”究竟在哪裏?又為什麼這個青年要把手中的外套送到醫生的面前呢?

  不過這個答案很快就被揭曉。女醫師半帶疑惑的接過青年手中的外套,向裏一望。可是這一望,卻讓這位見慣各種病人的醫師嚇了一跳!

  那件外套正裹著一個嬰兒!一個看來出生還未滿月,連眼睛都有點睜不開的嬰兒!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11-27 03: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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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4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一包 深夜閑話

  “喂,擦擦身子吧。順便再把你這件襯衣換掉,否則不光是你帶來的那位小公主,恐怕連你都要在我們這裏掛個號呢。”一位護士帶著一條毛巾和一件病號服,走到正坐在手術室門前的青年身邊,對他笑了笑。
  青年望了望那名護士,再看到她手裏的那兩樣東西,說了聲“謝謝”。

  在廁所換好衣服之後,青年抱著手中的襯衣和那件外套,又走回手術室前,坐在長椅板凳上發愣。他呆呆的看著牆上的一座掛鍾不急不緩的走著,此刻時針和分針已經全都指向了十二點的位置。

  “喂,想什麼呢?”那名女護士好像並未就此離開,她笑嘻嘻的坐在青年身邊,似乎對他那副發愣的表情很是欣賞。

  過了良久,那名青年才緩緩的說出了一句:“希望……她能夠沒事……”

  護士“噗哧”笑了一聲,抱著雙膝,說道:“放心吧!有孫主任親自持刀,就算是閻王爺親自來勾也不可能把那位小公主的魂勾去。”

  青年淡淡的答了一句:“是嗎……?”看著他近乎失神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真聽清楚了還是只是簡單的答非所問。

  兩個人又在椅子上坐了將近十分鍾,那位年輕的護士好像再也忍不住了,對青年說:“不過呢,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不掛號,不問診,竟然就直接沖進孫主任的急診室!還大哭小叫的讓孫主任救你的那位小公主。我從進來實習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們孫主任露出那麼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呢!”

  “………………是嗎………………”

  又是簡單的兩個字,此刻已經可以確定,這個青年完全把小護士的話都當成了耳邊風。根本一個字都為聽進去。

  那名護士看到自己說了那麼多都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顯得有些不樂意,推了他一把,說:“喂!你這個男人,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被人一推,青年好像終于回過神來。他望了望護士,隨口說了兩句:“嗯……是啊,我聽著呢。怎麼了?”

  看到青年有了反應,護士的臉色才稍有和緩,說:“喂,外面下這麼大雨,你幹嘛不打車過來?弄得全身都濕淋淋的,萬一感冒了豈不更糟糕?”

  青年沉默半響,就在護士以為他又陷入失神狀態的時候忽然開了口,但卻反問了一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醫療費……還夠嗎?”

  “嗯?醫療費?啊!你是說那個錢包吧?雖然具體怎樣要在孫主任開好單之後才知道,不過就目前看來,憑你那裏面兩張紅的……恐怕連藥都買不起吧……”

  聽到護士說錢可能不夠,青年的臉色再次黯淡下來,說:“那……那怎麼辦?那是我全部的資產了……”

  護士見青年臉上面有憂色,說:“啊?為你的小公主擔心嗎?嘿嘿,現在這種年代還真難得見到你這種人。挺負責的嘛!那孩子的媽媽呢?”

  “她媽媽?”青年低下頭想了想,說,“我不知道……”

  “啊~~啊~~我一直都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男人才會做出拋妻棄子的行為呢,想不到連女人中都有……咳,可惜可惜。”護士好像在聽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臉上閃現出探求的色彩。

  “對了,你在這裏閑晃不要緊嗎?不用工作?”這次卻是那名青年開了口。

  護士笑了兩聲,從椅子上跳起,大聲說道:“這點不用你擔心!我們醫院的門急診措施還是不錯的,只要有人穿過那道大門我這只手表就會響。我只是實習,負責的大多數也只有接待,和問路而已。沒什麼大工作。住院的病人大多數也出院了,剩下的幾個都健康的能夠幹掉一頭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就陪我聊聊天嘛!反正時間等著也是等著。告訴你哦,如果今晚不是你來的話,我可要整晚都對著孫主任那張恐怖的臉呢!嗚嗚嗚~~~聽說以前有好幾個實習的因為和孫主任一起值夜班,第二天就被嚇得臥床不起!怎麼樣?恐怖吧!”

  在護士的滔滔不絕中,青年又開始了一次走神行為。這讓這位聊性高昂的護士簡直難以忍受!她又推了青年一把,可是這次明顯推的用力過頭,把他從椅子上推了下來!

  青年不知不覺間頭被磕了一個大包,從地上一咕嚕爬起,大聲問責:“你幹什麼!”

  那位小護士把嘴一撅,說:“不幹什麼,誰叫你不聽人家聊天的?我說過了,等著也是等著,聊聊天時間過的才不會慢嘛。”

  青年摸了摸頭上的包,再看看手術室上那盞紅燈,無可奈何的坐了下來,說:“好吧好吧,你想聊什麼?”

  “嘻嘻,不如就聊聊你吧。”

  “聊我?”青年把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有什麼好聊的?”

  “別胡說哦~~~你一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說吧。不如就聊聊你的那些故事吧。對了,這個先還你。”說著,小護士拿出一個手制的小布包,這正是青年的錢包。

  看著青年接過放進懷裏,護士接下去說道:“對了,剛才從你的錢包裏翻出了你的身份證。你姓宇文?單名一個松?”

  青年點點頭。

  “哦~~~你真的姓宇文啊!真有趣,我到現在終于見到一個複姓的人了呢!宇文……宇文……這個姓聽著還真舒服。啊啊!還有,你是學生嗎?我剛才從你的錢包裏找到一張學生證。”

  “……嗯,以前是。不過兩個月前就不是了。現在那東西和一張廢紙差不多。”

  “原來原來,那麼不久後你就上大學了吧?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呢。真好啊~~~~我三年前也想考高中,然後再上大學。可是成績不過關,就只能上上中專,現在當個護士呢~~~”

  聽到護士說起大學兩字,青年……不,宇文松的臉色竟然變得更難看了!過了好久,他才默默說道:“不……你說錯了……我……我不會上大學,因為……我大學落榜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回事……那麼……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沒什麼打算。我老家是在山區,根本無法寄來太多的錢供我繼續讀書。但是我也不會就此放棄,來年我會重考。在這段時間內就邊打工攢學費邊讀書吧。”

  “哦~~~這樣啊。雖說你這個人做事有點沖動不計後果,但總的來說還算是滿負責任的嘛。如果將來我的男朋友有你這麼肯負責就好了~~~哈哈,別想歪哦!對了,你就沒有想過把你的那位小公主送到她母親家裏?”

  “她母親?我不知道。我連她家住哪都不清楚。”

  “那就送回你老家吧!邊打工邊讀書還要照料孩子實在不是件輕松的事。就算他是你一時沖動的產物,但對于老人來說可能不會介意吧。”

  “嗯……你說的是……嗯?”聽到這裏,宇文松忽然感覺有點不對頭,他問道,“我把她送回老家?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把她送回老家?還有,我為什麼要照料她?”

  這下輪到那名護士感到錯愕了,不過對于宇文松最後的那句“我為什麼要照料她”表示的十分反感,說:“好啊!我原來還以為你這個男人挺有情有義,想不到到頭來還是和別人說的一樣!男人就只會顧自己!自己好了對別人,甚至對自己的小孩都不管不問!難怪你會那麼年輕就當了爸爸呢,想來那不是你一時沖動,而是早有預謀了吧!”

  宇文松越聽越迷糊,他好不容易等到護士喊完,問道:“我只顧自己?我的小孩?我有預謀?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

  “哼!好啊!你不明白,我卻明白!在手術室裏的不是你女兒是什麼?年紀輕輕就當了爸爸,你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這下,宇文松總算明白了發生什麼事。他笑著坐了下來,說:“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她爸爸,更不是她的親人。我不認識那個女嬰,更不認識她的父母。她,是我打工完回家的路上撿到的。”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4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二包 清晨的擰耳朵

  清晨的陽光和煦的從窗外鑽了進來。一夜的暴雨在日光的慰撫下終于肯收起它憤怒的咆哮,卷起自己的身形,隱蔽在蒼穹之中。路上的行人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在人們的喧鬧之下,城市再次迎來了一個生機勃勃的開始。
  宇文松伸了一個懶腰,從椅子上坐起。雖然他早已習慣了在椅子上度過夜晚,但有件事他還是非常清楚——床永遠比椅子舒服。

  看到手術室上那盞紅燈早就不知在多久前熄滅,宇文松立刻覺得心裏一陣輕松。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看到牆上那個時鍾只有六點,不由苦笑一聲:“呵呵,看來我還真是條賤命。平時都覺得自己累得要死,可卻偏偏無法好好休息。”

  宇文松拿出自己的錢包,一打開看到裏面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昨晚已經把自己身上唯一的兩張百元大鈔“送”給了醫院。再次苦笑一聲,走進醫院的洗手間。

  用宇文松的話說,既然我在你們這裏花了兩張百元大鈔,那好歹也要撈回些本來!所以就著洗手間內的水大肆梳洗,光是牙就刷了三遍!當然,那把牙刷是一個病房內某個病人的,宇文松瞅見一把還未開封的牙刷牙膏,趁著病人去醫院食堂吃早飯的時候“借”來一用。毛巾和梳子也差不多就是這麼來的。

  因為金錢的關系,宇文松對于自己的邊幅並不怎麼很留意。一頭頭發往往是長到已經完全遮住眼睛了也不肯去剪掉。再說了,一個沒有女朋友的人那麼修飾自己幹嘛呀!

  梳洗完閉,把那一頭淩亂的頭發用水沾濕之後,用根細線隨意得綁在腦後。再換完自己那身病號服,宇文松盯著鏡子裏那個長得雖然挺英俊,但怎麼看怎麼覺得充滿滄桑感的青年左瞧瞧右瞧瞧。最後對著自己亮了一個拇指,自我誇獎了一番後信步走出洗手間。

  “嗯……接下來該怎麼打發時間呢?離開工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從這裏到店裏只需要三十分鍾就足夠……算了,還是上街逛逛吧。反正老呆在醫院裏給人的感覺也不健康。”

  想到就做,不會拖泥帶水是宇文松的優點。反正他空著肚子,本著“空肚皮走天下”的原則轉身就朝醫院的大門走去。

  出了醫院,宇文松才發覺原來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美好!醫院的庭院內栽種了許多的花草植物,一到清晨,許許多多的鳥兒就會在樹枝上來回雀躍。真的是一片花香鳥語的清爽早晨。

  宇文松邊呼吸著鼻中的新鮮空氣,邊走向醫院的大門。那時他仿佛覺得自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悠閑的人,沒有煩惱,沒有憂傷。只有一個愜意的心情和一個……不怎麼舒服的肚子。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你不去找煩惱,煩惱往往也會來找你。就在宇文松只差一步就能跨出保安室前的大門時,一個尖利的聲音劃破長空刺進了他的耳膜。

  “宇文松!你要到哪裏去?!”

  宇文松差點被這突如其來叫喊嚇出心髒病來!在醫院內還會得病傳出去豈不笑掉別人的大牙?他轉頭一看,只見昨晚和他聊了半宿,那位名叫白莉莉的護士正朝他走來。現在的她已經換下了護士服,換上一套短袖絲衫。盡管此刻白莉莉努力把自己的頭發理的很好,但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卻毫不留情的出賣了她的精心打扮。

  看到白莉莉如此一副模樣,宇文松暗笑一聲。等到她推著一輛自行車跑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才問:“喂,值了一夜的班,怎麼還那麼有精神?難不成你在工作時不用心上班,偷睡懶覺?”

  白莉莉似乎沒有對宇文松的問題有多大興趣,她跑到跟前開頭一句話就是:“我問你!你現在到底要去哪?!”

  “去哪?”宇文松撓撓頭,說,“我出去逛逛,怎麼了?”

  “逛逛?然後呢?”

  “然後?然後上班。”

  “再來呢?”白莉莉不依不饒。

  “再來?再來就回家啊!喂,你到底想幹嘛?問了我那麼多一堆問題,調查戶口嗎?”宇文松對白莉莉這樣死乞白賴的詢問感到有些厭煩,扔下一句話轉頭就往醫院大門外走。

  “慢著!等一下!你不能走!”白莉莉眼見宇文松就要跨出大門,立刻推著她的小自行車擋在他面前。

  “白小姐,我不記得惹過你什麼,請問你到底想幹什麼!”宇文松對白莉莉這種阻攔終于開始來氣,口氣中也不由得重了起來。

  白莉莉把車往宇文松身前一放,也是一副打定主意不放松的姿態,說:“你這個人真的好沒良心!把一個女孩子扔下就准備不管不問了嗎?”

  “女孩子?”宇文松腦子剛睡醒,雖然洗過臉刷過牙,但肚子內的缺氧早就占據了他大半個腦細胞,被這樣提醒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哪個女孩子?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吧!我哪有扔下過什麼女孩子!”

  白莉莉扔下自行車,一張臉湊到宇文松面前盯著他直接看了三分鍾!宇文松被白莉莉這樣盯著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種幾乎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感覺到的近距離接觸讓他臉上一陣燥熱,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看到宇文松後退,白莉莉似乎以為自己的威嚇起了作用,得意洋洋地說:“我看你才差不多睡迷糊了呢。你忘了?昨天你帶來的那個小公主可不能就這樣放在醫院,你要負責把她帶回去。”

  “帶回去?”宇文松想了想,終于記起自己昨天鬼使神差的抱了個女嬰跑進醫院,還鬼使神差的為這個女嬰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老老實實的掉個頭往回走,“我幹嘛把她帶回去?我和那個女嬰又不認識,她也和我非親非故。我把她送進你們醫院已經仁至義盡,接下來你們要把她送去孤兒院還是尋找她的父母就全拜托你們了。”

  “你說什麼?你怎麼那麼不負責任?”

  “我要付什麼責任?她又不是我女兒!要負責任你去負啊!幹嘛在這裏拉著我?”

  雖然現在只不過六點過一點,但早晨的醫院仍然有不少人進進出出。那些人看到這兩個年輕男女堵在門口,女的攔著對方要對方“負責任”,男的則一口咬定那個“女兒不是自己的”,還叫女方去負責任。這樣一來,周圍的閑言碎語當然已不可抵擋的速度傳播開來。

  “你看你看,那一對情侶好像在吵架啊~~~”

  “哼,我看一定是那個男的玩完了人家,就想甩手不幹。結果女的就追上門來要他負責了。”

  “聽起來好像還有個女兒了呢!男的說不是他的,難道是那個女的紅杏出牆?”

  “你笨啊,這都是男人們經常用的手段。真的把事情搞大的時候就說孩子不是他的,好推卸責任。”

  眼看著周圍人越圍越多,白莉莉到底是女孩子,首先覺得這樣責怪下去似乎只能令旁人的誤會越來越深。臉一紅,忽然伸手揪住了宇文松的耳朵。

  “哇!哇!喂!你幹什麼!有你這麼做護士的嗎?!放手!我沒得罪過你啊!放手!別擰我耳朵!”宇文松拼命掙紮,想要從白莉莉的魔爪中把自己的耳朵解放出來。可一方面,耳朵被擰住可不是能夠說掙脫就能掙脫的,再來他的肚子實在是不爭氣,該發力的時候卻偏偏空空蕩蕩的用空城計來搪塞。

  “喂,看到了嗎?做女人就要有這種魄力,敢擰男人的耳朵!不然老老實實的就等著被男人欺負吧。”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白莉莉一手拎著宇文松的耳朵,一手扶著自己的自行車紅著臉走向醫院。許多醫生護士看著白莉莉竟然會拉著一個男人的耳朵往裏拖,都對兩人報以最熱烈的注目禮。一個年紀較長的護士走到白莉莉身邊,伏在她耳邊輕身說道:“莉莉,只不過實習了幾天就學會拉人耳朵了?他是誰?”

  白莉莉也不說話,依舊拉著大吼大叫的宇文松往醫院內部走去。還不忘拋下一句讓那名護士愣在當場的話:“這只是一個不懂得怎樣負責任的男人!”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5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三包 天使的留戀

  “喂!你到底要把我拉去哪?!”宇文松拼著耳朵被扯下來的危險用力一掙,終于從白莉莉的手心裏把自己的耳朵救了下來。
  看著眼前已經有點氣的七竅生煙的宇文松,白莉莉似乎終于有點感到害怕,不敢再伸手去揪他的耳朵。但嘴裏依舊不依不饒:“那個女嬰是你帶來的,你這樣不說一聲就走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白莉莉耳朵是不敢拉了,但她還敢推著宇文松往前走。

  “好啦好啦!別推了!我會走!真是,要說那要怎麼說?你見過還未滿月的嬰兒聽得懂人話嗎?你是個護士,這方面應該比我懂。”宇文松抱著自己因為太過生氣而不斷咕咕叫的肚子,跟在白莉莉身後向特別看護房走去。

  “我不管,總之這個女孩是你帶來的,你也為她墊付了醫藥費。即使你不是她親人現在也不可能脫身。再說了……”忽然,白莉莉露出一絲不經意的壞笑,“你如果真想走,那就請墊付了‘小’公主剩下的醫藥費再說,‘大’白馬王子。”

  宇文松一聽就火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脾氣十分溫順的人,雖然平時的一些瑣事只要不是太過份他也不會計較,但這一次他卻是真的火了!

  “我靠!你們到底還講不講理?憑什麼要我為她墊付醫藥費?我現在連自己的晚餐到底在哪裏還不知道呢,哪還有錢給她付賬?要錢問她親生父母要去!”

  “好啊!那你把他們帶來啊!……怎麼?帶不來?那沒辦法。醫院做事一板一眼,病人始終是你帶來的,我們這裏到底不是救助中心。你要麼別扔下她,要麼替她墊付完剩下的醫藥費再走!”

  “你到底講不講理?!”

  “講理!現在我講的理就是你想要把孩子丟在這裏不管,這是絕對不行的!”

  “你……”

  宇文松還想反駁,忽然,一陣嘹亮的哭聲從走廊內傳來!雖然宇文松他們所站的距離離開那個女嬰所在的位置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仍然能夠清清楚楚的聽清那股哭聲。

  白莉莉一聽,立刻就知道這只能是那個小嬰兒的哭聲。因為這所醫院並不是什麼兒童醫院,雖說也有兒科,但不會收留。那麼早的時間會發出那麼大的哭鬧聲的除了她不會做第二人想。

  “嘻嘻,你瞧!人家哭得那麼厲害,你就不去安慰安……”白莉莉還想多說兩句取笑的話,可還沒等她完全說完,就見剛才還老大不情願的宇文松像一只箭般朝哭聲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宇文松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他為什麼會聽到女孩的哭聲就突然間會感到十分的擔憂?他難道不知道那個嬰兒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知道這個孩子在呼喚著他,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就一定要陪在她的身邊!一種無法言喻的心情在他心中慢慢擴散,就仿佛逼迫著他要趕到那個女孩的身邊,要照顧她,安慰她,為她提供所有的保護,幫助她脫離所有的苦難一樣!

  宇文松並不知道醫院內的路線,他只不過在這裏睡了一晚,而且大多數時間都躺在手術室前的長椅上。根本不可能知道該怎麼走。但是,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引領著他穿梭在錯綜複雜的樓宇之中。更有一種無以言喻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響!宇文松突然間不想看到,也不想聽到女孩的哭聲。他不忍心看到,就像他不忍心看到幾個小時前這個女孩在風雨中孤獨無援一樣……

  哭聲近了,也響了。就在宇文松穿過最後一條走廊,來到一間寫有特別看護室的門前時,那個纏繞在她腦海深處的悲泣哭聲噶然而止!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白莉莉可沒有宇文松這樣突然而來的爆發速度,而且她一晚沒睡,跑起來更是上氣不接下氣。當她氣喘籲籲的跑到看護室前時,宇文松卻已經透過那面門上的玻璃,看到了裏面那個躺在護嬰室內,接受看護的女嬰。

  此刻,那個女嬰顯得非常的好動。她不斷地伸著四條可愛的手腳在小型護嬰室內亂蹬,顯得活潑有力。一張臉也不如當初宇文松剛見時那麼蒼白,一朵朵可愛的紅暈躍然臉上,充分顯示出她的健康。

  白莉莉也透過玻璃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心中暗暗為她能夠恢複健康感到高興。她轉過頭,剛想趁機挖苦宇文松幾句,卻忽然發現,這個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和女孩無關的男人,此刻卻露出了一絲十分溫馨的笑意。

  “喂。”白莉莉拉了一下宇文松的衣擺,說,“怎麼?看呆了?要不……進去抱抱她?”

  這時特別看護室的大門打開,一個胖胖的護士走了出來。她先是瞥了一眼白莉莉,再是把目光對准了宇文松上上下下掃了三遍,說:“你是這個孩子的家屬?”說完,那個護士可能還覺不夠過癮,又加了一句,“是她父親?”

  宇文松搖了搖頭,笑笑說:“不,我不認識這個孩子。只不過偶爾遇見,便帶她來求醫而已。”

  胖護士再次把宇文松上上下下掃了一遍,這種眼神看在宇文松眼裏實在是感到有點惡心。要是換做往常,他雖不至于立刻翻臉,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但今天不知為什麼,在那個躺在看護室內的小嬰兒面前他卻一點也發不出脾氣,一種力量在全力的克制住他,要他盡量保持自己最和善的一面。

  掃描完宇文松之後,胖護士嘟嘟囔囔的走回看護室,說:“不認識?這還真是怪了。這小家夥吵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任憑怎麼哄都沒見效。怎麼這個男人一來就不哭了?”

  宇文松看著裏面的嬰兒,看到她現在很安全,也沒什麼生命危險了,轉身就要離開。可不知是老天爺的惡作劇還是一場奇妙的巧合,就在宇文松向後跨出一步的時候,那名女嬰竟然再次發出了嚎啕大哭!聲音的響亮不比剛才差……不,可能比剛才更響!

  宇文松被這種絕對嘹亮的哭喊嚇了一跳,剛邁出去的腳步一個沒踩穩,跌了個狗吃屎。看的旁邊的白莉莉先是一驚,隨後大聲笑了起來。

  在兩位女士一哭一笑之中,宇文松的心情絕對不好受。他猛地爬起來,狠狠心就往回跑。可他越跑就越覺得那個哭聲就在耳邊越來越響。沒跑出幾步,于心不忍還是轉了回來。說也奇怪,當他再次站在看護室的大門前時,女嬰再次不哭不鬧了。

  “你看,這個孩子多喜歡你?就算你和她沒什麼關系,但我相信,你們一定是有著緣分的!”白莉莉勉強從大笑中回過氣來,說。

  宇文松沒有回答。他呆呆的看著裏面那個小小的生命,內心也泛起了一絲絲對這個小女孩的微妙感情。但是考慮到自己的情況,宇文松歎了口氣說:“有緣分又怎樣?她還是和我沒什麼關系。我也沒義務照顧她。更何況,現在我連自己都未必照顧得了。”

  “誰說要你照顧她一輩子?你只要暫時照顧她一段時間不就好了?”白莉莉露出一絲壞笑,說。

  聽到白莉莉只說照顧她一段時間,宇文松稍稍松了口氣,隨口問了一句:“那這段時間是多久?我明年還要重考,沒太多時間等她的家人來找。”

  “放心啦,不會太久的。讓我想想……對了!就照顧到她結婚吧!到那個時候自然有她的老公照顧她!我父母也經常說我非要等到嫁人之後才不會給家裏添麻煩。這個小女孩應該也差不多吧!”

  “哼,簡直開玩笑。”

  本來宇文松只是非常隨便的問了一句,而白莉莉也只是隨口一答。但在這一問一答之間,卻似乎暗暗的在這個世界上多牽上了一條紐帶。一份無形的責任,在宇文松完全還未察覺之時,就已經輕輕的扣在了他的身上。而這條紐帶的另一頭,也已落在那個小小的,脆弱,需要他人來保護的小生命之上。

  宇文松看看牆上的鍾,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雖然離開店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多小時,但他覺得現在已經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再說,繼續呆在這裏也對自己這個肚子沒什麼好處。

  他再次望了一眼那個小女孩,捂住耳朵,狠下心轉頭跑開。

  果不其然,就在宇文松跨出第一步時那個嘹亮的聲音再次從小女孩口中發出。而且,這一次的嬰兒穿過宇文松的雙手直接鑽進了他的腦海,聽起來隱隱有著一絲悲切之意。

  在宇文松轉頭的同時白莉莉就已經盯住了他,而嬰兒的一聲哭喊更是像極了一聲號令槍!她一把攔住宇文松,大聲喝道:“喂!你又想一走了之嗎?!”

  宇文松咬了咬牙,堅決狠下心就此走人!他一把推開攔在他面前的白莉莉,大聲道:“你到底有完沒完?我現在要去工作!難道要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站在這裏喝西北風嗎?還是說你們醫院管飯?”

  女嬰的哭聲更嘹亮了,此刻不僅僅是宇文松聽出來,白莉莉和那位胖護士也聽了出來!小女孩的心裏不想這個抱著自己穿過大片的狂風暴雨,奮力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拯救回來的人離開!這個弱小的心靈裏面早已經認定了這個人,只有這個寬闊的胸懷能夠保護自己。她舍不得他走,可是如今的她並沒有能力直接說出來,所以,她選擇了一個更為直接了當的方法——哭鬧!

  在幾乎可以把整個樓房掀起來的震天哭喊中,宇文松硬著頭皮沖了出去,一直跑到走廊的拐角處!這時,只要他再狠狠心踏出幾步,就能夠把那個煩人的哭聲永遠的甩在腦後!就能重新回到那個只屬于他自己的世界,過著他所熟悉的生活。只要,再跨出那麼一步!

  宇文松沉默了,他呆呆的站在拐角,那個絕對可以把一切拉回現實的一步始終沒有跨出去。他的心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他不是已經決定要徹底擺脫那個煩人的哭聲了嗎?可他為什麼還是沒有跨出這永遠的一步?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自己跨出了這一步,仿佛就會失去人生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而失去了那個東西,就會讓他的心就此跌入谷底,永遠,永遠也無法再爬上來……

  “混蛋!我還真是沒用!”

  在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之後,宇文松的腳跨了出去。只不過這一腳並不是跨向遠處的醫院大門,而是跨向了那件看護病房,那個小女孩所在的地方……

  這一跨,讓他承擔起了一份責任;這一跨,也讓兩個原本互無聯系的命運永遠的相互交織;宇文松的這一跨,把一份承諾,和一份關懷,帶給了一個讓他今後永遠牽懷的生命……

  宇文松覺得自己有點像個傻瓜,他咚咚咚的沖了出去,然後又咚咚咚的跑回來。就算平時在店裏端盤子恐怕也沒嘗試過這種來回折騰。他發瘋似的沖進護理室,對著還沒止住大哭的女嬰狠狠的吼了一聲:“你這丫頭給我閉嘴!我現在要去打工!否則哪裏來錢把你從這個燒錢醫院贖回去?下午我就來看你,在此之前給我乖乖的閉上嘴!聽到了嗎?!”

  也不知是宇文松的大嗓門起了作用,還是小嬰兒真的聽懂了他的話。總之,在他的咆哮之下小嬰兒再次止住了哭泣。而這一次,在看著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人時,小嬰兒忽然發出了一聲猶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她笑了?!

  小女孩笑了!她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兩只嬌嫩的幾乎只有宇文松手指般粗細的小手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指,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透過這一絲接觸,傳進了他的心裏。在這一刻,這個女嬰的背後像是忽然長出了一雙翅膀!並且把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笑容,深深的刻在了宇文松的心裏……

  “天使……”

  “什麼?”一旁的白莉莉好像從宇文松的嘴裏聽到了什麼話,追問道。

  “不,沒什麼……對了,護士長,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多年的打工經曆已經讓宇文松對人情世故有了一定的了解,盡管他知道眼前這個胖女人絕對沒有成為護士長的資格,但說的甜一點總沒有壞處。

  這一招果然奏效,那位胖護士的兩只眼睛笑得都眯起來了,說:“哎呀呀,小兄弟,你說的什麼話呢?我可沒有當護士長的資曆呢。不過你放心,這個小女孩那麼可愛,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你還有什麼事求我嗎?”

  宇文松本來想要開口的,可到嘴邊的一句話反而被那位護士長的這番話完全逼了回去。他沉思良久,終于還是現實戰勝了他的榮譽,怯生生的說:“那個……阿姨,我是想請您對這個孩子多照顧一些啦。只是……能不能請您不要對她太好?因為……我可能沒那麼多錢付賬……”

  在胖護士和白莉莉的一陣錯愕之中,宇文松知道該是自己大腳快跑的時候了。果不其然,在轉過了那個拐角之後,讓他渾身直冒冷汗的狂笑從背後鋪天蓋地的沖來,差點把他笑的站立不穩,沖倒在地上!宇文松使勁咬了咬牙,跨出一步支撐起身體奮力向醫院大門跑去。只不過這次讓他感到有點安心的是,那個小女孩的哭聲再也沒有隨著那兩人的笑聲向他追來。這一點,讓他對這個小女孩開始有了一份絕妙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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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四包 網吧

  今天這一天,對宇文松來說顯得是那麼的漫長!他七點半過了一點就跑到打工的飯店,換好衣服就為他那位“可愛”的老板免費多幹了半個小時的工。在接下來的八個小時內,不管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明白無誤的看出,他已經是個失了魂的家夥。如果不是老板看在他今早早來半個小時就開始幹活的話,恐怕一句“扣你工資”的聖旨就要狠狠的砸在他身上了。
  對于別人來說,八個小時也許過的很快。尤其是現在正逢暑假,一天一天的日子對于那些能夠輕輕松松享受人生的學子們來說實在是一種奢侈。不過對于宇文松來說,這八個小時就像是八年一般的難熬。說老實話,他倒也不是希望能夠快點下班。因為今天的他反而有點擔心下班,擔心下班之後自己到底該去哪裏。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另有一個聲音在鼓動著他,勸說著他,要他下班之後立刻去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

  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五點半這個時點還是如同往常每一天一樣准時來到。看著周圍和他同一個班次的人紛紛走向休息室更換衣服,宇文松不自覺的有些感到落寞。

  “嘿!老松!想什麼呢?杵在這裏真的想做棵松樹嗎?”

  一個人拍了宇文松的肩膀一下,他轉過頭來一看,原來是馮敬賢。

  要說馮敬賢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傳奇色彩。他很聰明,簡直是十分的聰明!而且聰明的讓宇文松幾乎到了有點羨慕的程度!不管店裏來了什麼搗蛋的客人還是調解一些小小的糾紛這個人都十分的有辦法。也正是因為他有辦法,這裏的老板讓他年紀輕輕的就成了領班。官雖不大,權利卻不小。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如此聰明的人,今年卻已經是第三次參加高考!在兩年前第一次高考失敗以後他就被家裏趕了出來一個人在城市裏混,這讓他不在意也就算了。可讓宇文松覺得最最可氣的就是這一次這個老馮也和他一樣再次落榜,卻渾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上班,繼續和別人開玩笑。對比之下宇文松只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在一旁自我可憐。

  “不想什麼。只是在想下班以後該去哪。本來我想回家看書,但看到你這張沒什麼神經的笑臉以後都讓我覺得念書都像個傻瓜。”宇文松聳了聳肩,轉身走向更衣室。

  “哈哈,別介意別介意!你看,我也一樣落榜了不是嗎?天底下又不只有你一人落榜,看開點,這個世界多美好啊!走,我們去網吧!前兩天魔獸抄的不夠爽,只差一點就能為我的獸族戰士搶到那把斧頭。算了,今天你就陪我好好的玩玩!”說完,馮敬賢一把搭在宇文松的肩頭,兩眼放光的就朝更衣室跑去。

  《魔獸世界》這個游戲是宇文松在平時放工的時候玩玩的,直到進入這家飯店,遇到馮敬賢這個老魔獸迷之後更在他的鼓動下幾乎沒日沒夜的玩了起來。只不過基本上都是他帶著自己,很少又能夠獨自應付的局面。

  不過今天的宇文松卻顯得十分的心煩意亂,不知為什麼,往常只要馮敬賢一說去網吧他往往會立刻答應,但是今天心裏卻一點也沒了往日的那種興奮感覺。

  等到馮敬賢把他直接拖出了飯店,直接奔到對面的那家網吧門前時他才反應過來,一把甩開馮敬賢的胳膊。

  “怎麼了?”看著這個于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今天一反常態,馮敬賢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沒什麼……”宇文松總覺得自己現在不是去網吧上網的時候。因為他早晨曾經答應過了那個小女孩只要一下班就去看她。回想著腦海中那個小嬰兒的笑臉,想著她用那兩只嬌小的手指抓住自己時的那份觸動,宇文松就覺得自己要是再往這個網吧裏面走一步就是在犯一個大錯!

  “老馮,我今天……可能沒法和你一起去玩魔獸了。因為……我沒錢了,上不了網。”面對馮敬賢,宇文松怎麼也沒膽量說出自己是因為在掛念著那個還躺在醫院裏的小女孩,才不去上網。再說了,他現在身上沒有分文的確是事實,想去上網客觀條件也不太允許。

  “沒錢?”馮敬賢好像聽到了一件世界上最難以理解的事情,大聲喊道,“你沒錢了?拜托啊老兄,昨天我還看見你身上還有兩張紅的呢,怎麼一個晚上就沒了?”接著,馮敬賢用一種超高分貝,足以媲美帕瓦羅蒂的聲音喊道,“我操!你這小子該不會真的去‘理發店’了吧!難怪今天看你一天都魂不守舍,有氣無力的樣子!你怎麼那麼傻?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花那麼多錢?”

  馮敬賢的高分貝嗓門立刻招來了一些進出網吧人的視線,他們斜著眼瞥了一眼宇文松,眼神中或是帶著不屑,或是帶著羨慕,或是帶著一些無所謂的態度。

  宇文松不由得暗下把這個馮敬賢罵了個狗血淋頭!今天早上自己就在醫院門口被無數圍觀群眾好像看戲一樣看了個夠,想不到到了晚上竟然又落到如此田地?!不過在憤怒的同時宇文松也不得不自我嘲笑一番,因為馮敬賢多多少少算是猜對了一半,他的確是為了個女人花光了錢。但對于這個答案的另一半,那個女人現在還只是一個未滿月的嬰兒這點,說出來別人會信嗎?

  “咳,怎麼說呢?我現在的確是身無分文,就連待會的晚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吃。”宇文松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悲哀。二十四小時前雖然他也不算多麼富裕,但至少還不至于淪落到一天只靠店裏的一頓午餐生存的地步。

  馮敬賢瞅著宇文松,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來。最後他歎了口氣,說:“老松啊,我說你也太不自覺了吧?離月底發工資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你怎麼就那麼無法忍受呢?”說完,他還不忘露了一個十分淫蕩的笑容展示給宇文松看。

  不過,馮敬賢並沒有就此把宇文松放走,反而更是一把拉住了他往網吧裏拖,一邊還大聲笑道:“你這家夥還真的他媽的夠男人!為了和某個小妹妹一夜風流就連老底都不管,我喜歡!好!為了慶祝你終于成為了男人,今天這次我請!走!明天我倆都休息,今晚就好好的玩個通宵吧!”

  宇文松還待掙紮,可今天早晨的那個景象再次在他身上重演!肚中空空如也的他渾身連一點點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任憑馮敬賢把他拖進機房。

  要說馮敬賢這個家夥還真的是十分的夠“兄弟”,說請客就請客,掏錢時一點都不含糊。非常客氣的買了兩張通宵卡,隨手就遞給宇文松一張。

  “哈哈,今天就看著我如何大顯神威吧!老松!你今天就跟著我去副本混混,我保准幫你打到一件牧師的極品!”馮敬賢搖了搖手中的卡,大笑兩聲。但在電腦的顯示屏進入界面的時候他的神經就已經完全被電腦吸引住了,連正眼也不看一下宇文松。

  宇文松此刻的心情還真的是十分複雜。因為這次上網不僅不要他一分錢,而且馮敬賢還承諾等七點的時候就會有人送飯來,當然也是他請客。更重要的是,對于魔獸這個游戲宇文松也是喜歡的如癡如醉。每次的發薪日和周末他都會來這裏狠狠的轉上一個通宵!這樣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誘人的讓他沒有理由去拒絕!那另一方面呢?對于那個對小女孩的承諾,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宇文松!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那個小女孩和你有什麼關系?犯得著要這麼折磨自己,放著晚飯不吃,放著魔獸不完只為了乖乖的跑到醫院去見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丫頭?人家又不是什麼大美女,需要你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只要把她交給醫院,然後那些人自然會把她送給有關部門處理,哪裏還需要你出面辦什麼事?再說了,你昨天晚上能夠把那個小丫頭送到醫院就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根本還犯不著為她付光身上所有的錢!弄得自己現在和個乞丐簡直沒什麼區別!好兄弟好不容易請你瘋一個晚上,你還想著那個和你完全無關的小丫頭,犯得著連自己的兄弟都得罪嗎?”

  宇文松的心聲不斷的敲打著他,不斷地從理性和感性上來勸說他什麼才是正確的,什麼才是錯誤的。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更加搬出無數條理由告訴宇文松這個時候最理性的做法到底是什麼?漸漸的,宇文松開始接受了心聲,在他的肚子再次發出一聲“咕咕”叫聲之後,他再也無法抵擋住魔獸和晚飯的誘惑,鼠標移向魔獸的圖標,輕輕的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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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包 思想的過山車

  精彩的畫面,動人心魄的打鬥,無數的魔法和 殺在這個虛擬世界裏誕生!宇文松看著自己鼠標操縱下的人物一次又一次的殺掉一頭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怪物,看著從一頭BOSS中爆出來的一件他從很久以前就夢寐以求的裝備。但很奇怪的,此刻的他忽然沒有了原本感覺中的那股驚喜。幹掉怪物所給他帶來的金錢忽然間讓他覺得一切是那麼的空虛!好像現在坐在電腦前的恰好是另一個人,一個讓他自己都感到無比的陌生,簡直就完全都不認識的人!
  “喂!撿啊!這是你的裝備。我說的沒錯吧!今天肯定能夠打出你的牧師裝備來。想不到竟然那麼快就爆了,是不是你有幸運女神的眷顧啊?”馮敬賢大笑兩聲,仔細查看著自己背包中的物品,享受著這一場 殺所帶給他的豐盛戰果。

  宇文松呆呆的看著畫面上的那件裝備,不知為什麼,他始終沒有把鼠標移過去。過了半響,這個已經有點頭腦發昏的男人突然問了一個讓邊上的馮敬賢非常奇怪的問題:“老馮,我們……已經玩了很久了吧……”

  “很久?”馮敬賢揉了揉眼睛,轉頭望向電腦房內的一座掛鍾,說,“哪裏來的很久?你腦子真的進水了嗎?我們不過才來半個小時而已。喂,再不撿可就消失了,你不撿我撿。”

  “半個小時……”宇文松靜靜的嘟囔著這四個字,反反複複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只有半個小時啊……可我怎麼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一樣?以前上網的時候我會有這種感覺嗎?”

  馮敬賢撿起了那件裝備,他控制手下的戰士點了一下宇文松那個還呆立不動的牧師。宇文松一看,屏幕上“要求交易”四個大字顯得是那麼醒目。

  “老馮,你真的確定我們只玩了半個小時?是不是你看錯了?我怎麼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一樣?”宇文松點擊了一下確認,看著馮敬賢把那件裝備扔進他的背包,再次問道。

  “我看你真的是有點瘋了,時間過了多久你自己不會看啊?什麼叫只玩了半個小時?我覺得好像才剛過了十分鍾!我靠!他媽的,有個家夥偷襲我!好啊!讓你看看到底誰才是老大!……老松,放心吧。今晚我請客,隨便怎麼玩!讓我們一起迎接明天早上的黎明吧!好!幹掉了,他媽的,竟然敢敲我悶棍?哦~~~哦~~~~老松,不和你說了。有個MM找我聊天,你自己先去逛一逛吧。”

  宇文松還是呆在原地,手下的鼠標根本就沒有動彈過。他好像覺得自己再繼續這樣呆下去絕對會犯一個讓他懊悔終身的錯誤,可是這個錯誤他卻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現在,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嬌小的身影,和這個嬌小的身體所發出的一聲猶如天使般的笑容……他為什麼那麼掛念她呢?只是因為昨天晚上他不忍心看著她在暴風雨中受凍?只因為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用自己所有的體溫來保護她?只因為在那個暴風雨之中,他為了拯救她的生命而不惜在大自然的狂怒中奮力奔跑?

  宇文松沒有找到答案,或許,他永遠也找不到答案。但是那個時候,他的感覺卻不會騙他,他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就動了起來。這個青年又想到了今天早晨,那個會大哭大鬧,但只要自己一靠近就不再哭泣的小家夥,那個會對著自己笑的小女孩。他的心裏忽然有了一陣悸動,一個詞,在相隔了好幾個小時,甚至連他自己都快忘記的時候再次從他的心裏喊了出來!

  “天使……”

  聽到宇文松忽然大叫一聲,邊上的馮敬賢顯然嚇了一跳!手臂一拐,把放在桌上的一瓶可樂打翻一地。

  “喂!沒事鬼叫什麼呀?真是,害得我打錯了字連修改都沒修改就發出去了。你小子,剛才的那句‘天使’是什麼意思?該不會還在想你昨天晚上溫存過的那位美眉吧?”

  宇文松一呆,思考立刻從回憶中抽了回來。他看了看那個早已被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時鍾,現在已經悄悄地走到了六點十五分。

  “老馮,我想上趟廁所,先離開一下。”宇文松心不在焉的編了個謊話,站起來就往門外跑去。

  馮敬賢也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他現在正在和一個虛擬世界裏的美眉聊的正開心,根本沒想到網吧內有廁所,而宇文松卻在往門外跑去。偶爾一次瞥見宇文松的那台電腦,看到上面那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屍體,說:“老松這人也真是的,死了也不叫一聲,這麼躺著做屍體很有趣嗎?”

  有趣?誰知道呢。宇文松也不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決定到底是有趣還是自找麻煩。說老實話,他的內心還十分的矛盾。不知道自己這樣跑過去到底算是什麼?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他真的覺得那個女嬰可憐,也完全可以再等四十五分鍾,等到七點吃過飯以後再跑出來。也不至于現在空著肚子忍受著馬路邊攤點的陣陣飄香,狂跑在去醫院的路上呀?

  但是他等不下去了。在過去的四十五分鍾內,他坐在電腦前簡直像個死人!完全體會不到絲毫游戲所帶給他的樂趣,反而對自己逐漸產生一種強烈的厭惡感。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明顯!

  宇文松坐不下去了,不要說四十五分鍾,就連四五分鍾他都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所以他沖出了網吧,在呼吸道外面的新鮮空氣之後那道壓在他心頭的枷鎖似乎漸漸開始減輕,而每當隨著他的腳步朝醫院的方向跨出一步,這種輕松感讓他再次體會到自己還是個“人”的感覺!隨著他的身體越來越輕盈,腳步逐漸的由走變成了跑,再由跑漸漸成為了沖刺!在網吧到醫院的這三十分鍾的距離內,他竟然沒有一刻停下!用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速度沖到了目的地!

  六時半,在距離他下班後不過短短的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宇文松就好像經曆了一場命運的過山車。但是當他慢慢地推開大門後的終點之時,一個新的起點,就此擺在了他的眼前……

  “晚上好,需要什麼幫忙嗎?”站在櫃台前的是另一個護士,看來白莉莉今天不值班了吧。不過這些對于宇文松來說都沒什麼所謂,他信步朝著特別看護室的方向走去。

  越是接近那個房間,宇文松的心情就越是緊張。他在擔心,萬一此刻小女孩正在哭鬧該怎麼辦?萬一她的病情發生反複該怎麼辦?再萬一……要是萬一……這個小女孩經過了一天的休息,已經和醫院內的護士們混熟,把自己忘了該怎麼辦?

  想到最後一個萬一,宇文松急忙搖了搖頭,奮力的把腦海中這個討厭的想法趕走。但是就算他再怎麼努力,這個讓他開始感到揪心的萬一還是一不注意就鑽了回來。

  宇文松沒辦法,在向看護室走去的時候開始不斷的勸說著自己:“放下心吧,如果她把我忘了那豈不是更好?等到她和這裏的護士醫生混熟之後,我不就沒有什麼責任了嗎?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再次回到那個屬于我自己的世界裏,我可以繼續打工,然後攢學費,等到明年再去參加高考。對啊,這就是我的生活,我早就已經規劃好了,只要她把我忘了,她能夠接受政府的照料,而我也能重回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宇文松在勸說自己,但是,為什麼他每次勸說自己都會讓他的心感到疼痛?每當他說起那個女孩將會忘了自己時,又為什麼會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難道說,他不願意她忘記他嗎?他想要她記住他,念定他,永永遠遠的認住他嗎?

  穿過最後一個拐角,早上那間看護室再次出現在了宇文松的面前。只不過,此刻那裏面顯得十分安靜,沒有半點哭聲從內傳來。聽到這裏竟然會如此的安靜,宇文松心裏一緊:“難道說她的父母已經來了?已經把她接走了?或者說醫院已經把那個孩子送交到了政府手上?”

  這最後幾步,宇文松走的十分的慢,慢的差不多會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倒退!在經過了“長達”十米的艱難跋涉之後,他再次來到了那扇大門前。透過那塊玻璃,望向了室內……

  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內若隱若現,緊閉的窗簾讓這個沒有開燈的房間顯得更是幽暗。但是就在這樣一個幽暗的空間內,那個小小的身影卻像散發出一道柔和的光線,為宇文松的視線指出了一盞光亮的明燈!

  宇文松進入房內,看著這個小生命。此時,小女孩也醒了,她一睜眼就望見了這個抱著自己穿過暴風雨的人,再次露出了天使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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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六包 誤會

  “是誰?”
  宇文松還沒對那個問題反應過來,看護室的燈光已經被打開了。在柔和的光線照射下,宇文松一眼就看到了門口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師,正是那位白莉莉口中所說的孫主任。

  “啊,是我,就是昨天把這個孩子送來的人。”看著那位孫主任一雙充滿智慧和堅毅的目光,宇文松感到有些不太自在。

  孫主任把宇文松上上下下重新掃視了一遍,好像終于認出了這個人,說:“是你啊。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宇文松一時語塞。是啊,他來這裏到底有什麼事呢?來了之後到底要幹什麼,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個……我也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這孩子。對了孫主任,這孩子的身體情況怎麼樣?”宇文松在這位孫主任面前真的越來越覺得不自在,急忙扯開話題。

  孫主任走進看護室,來到嬰兒的護理箱邊觀察著邊上的各種數據。這時宇文松才能好好的看看這位救了小女孩一命的醫生到底長得什麼樣。

  這位孫主任看來三十歲不到,帶著一副鑲金邊眼睛。一身整齊幹淨的白大褂得體的披在身上,不自覺的從她身上透露出一股威嚴感。

  “孩子的狀況還不錯,看起來還是一個非常健康的嬰兒呢。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怎麼稱職,竟然讓孩子病得那麼嚴重了才想到要送醫?”

  宇文松再次開始苦笑。不知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今天一天那麼多人看到這個嬰兒都一口咬定是他的?他看起來很像一個有孩子的男人嗎?想想自己還只有十八歲,這樣的年齡不管怎麼說也只能稱“哥哥”而不能稱“父親”吧?

  宇文松正待解釋,孫主任卻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孩子現在的情況十分穩定。盡管昨天受了風寒,但總體來說還是十分的健壯。你現在就去辦理一下手續吧,然後把她接回去。記住了,以後別再對女兒不管不問,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骨肉。”

  宇文松知道,如果再這樣任憑孫主任說下去那自己就真的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急忙開口解釋說:“不不不!孫主任,您真的誤會了!這孩子是我撿來的,不是我的女兒,真的!我和她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孫主任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可聽到宇文松的這番話立刻又折轉了回來,盯著宇文松又看了三分鍾,大聲說道:“你想做什麼?想要拋下你女兒不管嗎?告訴你,這年頭來找我打胎的少女並不在少數,對于那些負心男人我也見得不少。如果不是念在你這麼關心自己女兒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打出醫院大門了!怎麼?難道你也和外面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一樣,自顧自的生下孩子之後就像撒手不管嗎?”

  宇文松心裏直叫苦!想到自己有家不回,有床不睡的在醫院躺了大半夜也就算了。怎麼一覺醒來全世界人都認定那個女嬰是自己的女兒?看到孫主任再次向門外邁步,急的他立刻大叫起來:“我說你是真的搞錯啦!我怎麼可能會有女兒?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會生的出這個丫頭!!!”

  宇文松叫的實在太響,響的把那個嬰兒吵醒,開始大哭起來!這下該輪到他自己後悔了,急忙跑到女嬰面前又是扮鬼臉又是說笑話,直到把自己那張臉弄得快成了橡皮泥之後才好不容易哄住了女嬰的啼哭。

  孫主任冷冷的看著宇文松所做的一切,等到他大喘一口氣,為女嬰再次安靜下來之後才說:“怎麼?心疼了?不是你女兒這麼心疼幹嘛?我看你這人還算是有點良心,一個大男人要養活這麼個女兒也不容易吧?這樣,我免去你的手術費和掛號費,省點錢給你女兒買些藥好好調理調理……”

  “我說你夠了沒有!我都說了幾百遍了她不是我女兒她不是我女兒!隨便拉動血緣關系很有趣嗎?”聽著孫主任依然自顧自的為宇文松這位“父親”省錢,宇文松不由得火冒三丈,終于忍不住再次大吼。

  聽到宇文松如此堅持的不肯認那嬰兒,孫主任回頭看著他,覺得他的眼睛似乎並不在說謊。覺得是不是自己真的認錯了?

  “你是說……她不是你女兒?”

  “這是當然的!我只不過是在路上撿到她罷了,她怎麼可能是我女兒?”

  孫主任低頭想了想,隨後淡淡一笑,道:“是嗎?真的是這樣啊。對不起,看來是我誤會了。”

  聽到孫主任的道歉,宇文松絲毫沒有感到有任何的好過,心裏的火反而燒得更大!他可是被這個醫生連續誤會了那麼長時間啊!不用說,今天白天她也一定是這麼誤會過來的!等到把自己激的火大之後再來個輕描淡寫的道歉,就把這一切事都結了?

  不過宇文松並沒有把心裏的怨氣直接吐露出來,面對一個救過女嬰的醫生,尤其是面對一名女性,他總不能肆無忌憚的到處發火吧?看來這個啞巴虧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吞下去了。

  孫主任走回女嬰身邊,看著她說:“既然你不是她父親,那她的家人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在路上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是孤單一人了。唯一一個留下的東西就是那塊抱著她的布,上面有個日期,是在十九天前。估計就是這個女嬰的生日。”

  孫主任拿起放在女嬰旁邊的那條布片,上面寫著“8月6日”幾個字,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是這樣啊……那看來她是被遺棄的了。這年頭還真的是什麼樣的父母都有,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舍得扔。不過話又說回來……”孫主任把目光轉向宇文松,“你要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把她扔在這裏吧?醫院不是慈善中心。”

  “我靠!該怎麼辦?這個問題應該是你們該想的問題吧?怎麼反到問我?我看起來很像萬事通嗎?”想是這麼想,但宇文松到底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表面上還是露出一個十分為難的神色,說,“不如……暫時就先放在你們醫院吧?然後登出尋人啟事尋找她的父母?”

  “不可能。我們不能總是留著這個孩子。我看還是你把她領回去吧,然後隨你是把她帶去孤兒院還是要自己養著她隨你便。”

  聽到這裏宇文松心裏又罵了一遍,什麼叫他自己養著?他現在可是連自己怎麼養活都不知道的家夥,要怎麼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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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七包 被“坑”了一下

  就在宇文松要展開反駁的時候,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她看到站在裏面的宇文松,立刻用一種十分歡快的語氣喊道:“哈嘍!你這家夥果然說到做到嘛!哈哈,來了就好。來,看看我給你的小公主買了些什麼……”
  她下句話還未出口,眼睛一下子落在了房間內的孫主任身上,嘴裏的話好像突然被蜜糖堵住一樣說不出來了。

  “白莉莉?今天不是你休息嗎?這麼晚跑來醫院幹嘛?”

  在此宇文松深深的為白莉莉此刻的遭遇感到同情,因為他剛剛才領教過孫主任那雙“殺人眼”的厲害!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成了一只被眼鏡蛇牢牢盯住的青蛙!

  “啊……孫主任……想不到你也在啊……我……我只是……”白莉莉顯得十分的慌亂,連忙把臂彎上掛著的一個塑料袋藏到身後。那副樣子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被老師抓到的小學生!

  “見鬼了嗎?幹嘛那麼吞吞吐吐。想看病人的話那就進來,不想看的話就立刻離開!”也許是迫于孫主任的威勢,白莉莉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進來之後還猶豫了一下,好像做賊似的把手中的東西遞到宇文松手裏。

  “這是什麼?”宇文松看著手上這沉甸甸的袋子,有點不明所以。

  “給你的小公主的呀!別看這些東西少,我買來可是花了很大的價錢呢!”

  “我的小公主?”宇文松忽然醒悟,原來白莉莉也認定這個小女孩會由自己來養嗎?他搖了搖頭,把手上的東西遞回給白莉莉,說,“你們兩位今天是不是都睡糊塗了?我不是說了嗎?這個女孩……”

  還不等他說完,那位孫主任再次發揮優秀的插話技巧,讓宇文松一時懷疑這位女士做的到底是醫生還是律師?

  “我們當然知道,但現在擺在你眼前的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你把這個小女孩帶走,看在你和她非親非故卻能夠這麼關心她的程度上,我可以算自己義務接診,把這個孩子所欠下的所有醫藥費都一筆勾銷。二,你現在就可以離開,然後明天一早我們就會派人把這個女孩送去孤兒院,然後貼出尋人告示。但是我敢打賭,那對父母既然肯狠下心把孩子扔掉,就一定不會再來尋回她。然後,這個孩子就會在孤兒院裏一直長到十八歲,在沒有父母和親人的情況下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上社會……”

  “好了!你不要說了!”宇文松拼命的捂住耳朵,因為孫主任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刺耳,太過現實!他瞥了一眼那個躺在護理室內的小生命,不敢想像如果真的走了第二條路,那這個孩子今後將會面臨怎樣的人生?

  “哼哼,怎麼樣?做好選擇了嗎?”這個一向都是一副目無表情的孫主任此刻竟然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看來她能夠那麼年輕就當上主任的確不是蓋的,就某方面來說,宇文松這個“落榜”的重考生在她面前實在是嫩的厲害!

  宇文松思前想後,怎麼想怎麼覺得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陷阱。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他轉過身,來到小女孩的身邊。此時這個小生命已經沉沉的睡去,一張小臉顯得那麼無憂無慮,一絲輕輕的呼吸伴隨著她胸口的微微起伏而吹拂,為她的生命注入無窮的活力!

  宇文松心中一動,一股無法抑制的心情好比江河決堤般湧進了他的心頭!這種感覺不知比昨天的那場暴風雨猛烈多少倍,逼迫的他幾乎不經思考,一句話順口就喊了出來!

  “好吧!我養就我養!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只不過是暫時收養她一段時間,等找到她父母時我就會立刻把她送回去!”

  孫主任微微一笑,再次露出那絲比較“邪惡”的笑容,說:“你照顧多長時間我管不著,就算你現在接回去一小時後再扔到馬路上我也不管。總之,你現在肯把她接走就行。待會和我來一下財務部,我開張憑證,錢這方面就算兩清了。”

  “咳……”宇文松長歎一聲,在糊裏糊塗之中,他竟然會答應要照顧這個小女孩?可一旦看著她的那張安穩的睡臉,一肚子的火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白莉莉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都不敢說,她看著孫主任,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出。不過現在看到宇文松終于肯收留這個小女孩時依舊表現得非常高興。她再次走到小女孩的護理室旁,把手中的一大袋東西再次塞到他手裏。然後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奇珍異寶似的對著睡著的小女孩上看下看。

  “哇~~~她睡覺的樣子好可愛啊~~~~說她是天使還真的沒有說錯!嗯嗯,不知道我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那麼可愛。”

  孫主任嘿嘿一聲冷笑,說:“你呀,怎麼可能會可愛呢?現在都是這麼瘋瘋癲癲的連給病人指路都指不好。我看你小時候一定比不上這個小妹妹萬一。”

  白莉莉撅起嘴一哼。這個動作讓宇文松看在眼裏,知道了這個小護士一旦顯得倔強時就會有這個噘嘴的動作。

  “我不跟主任說了!喂,你看你的小公主長得多漂亮?以後長大了一定是一位大美人吧?”

  宇文松笑笑,他瞄了一眼睡著的小女孩。雖然此刻她的容貌顯得很安詳,但那麼小的嬰兒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以後到底長成什麼樣?別說是個大美人,就算是個東施此刻也看不出來啊。

  “誰知道呢。不過要真是個美人的話我到是有點期待,但這也要看看她的父母到底長什麼樣了。”宇文松隨口答了一句。

  白莉莉越看越覺得歡喜,最後忍不住說:“喂,宇文……那個松是吧?哈哈,我只記得你姓宇文了。我可以抱抱她嗎?”

  看到宇文松做了個請便的姿勢,白莉莉歡天喜地的向小女孩伸出手去。稍有些緊張的把女嬰抱了起來。

  “哈哈!真可愛,真是越看越可愛呢!如果我以後的小孩也有這麼可愛就好了呢!喂,宇文,你想好該給她娶個什麼名字了嗎?”白莉莉抱著小嬰兒轉了個圈,興奮的說。

  宇文松搖搖頭,說:“我沒起名字。這是她父母的工作。”

  看著白莉莉抱著熟睡的小嬰兒,那位孫主任顯得有些眼熱。她立刻擺出一副主任的尊嚴,義正嚴詞的說:“莉莉,哪有你這麼抱的?千萬別把孩子嚇醒了。來,讓我抱抱。”

  迫于主任的“威嚴”,白莉莉吐了吐舌頭,把女嬰交到孫主任懷裏。不過她還是不肯就此罷休,仍然在一邊不斷的逗著她。而那位孫主任呢?則轉過身不斷地躲避白莉莉,不讓她能夠逗到孩子。雖然她剛才表現得那麼一本正經,不過現在看起來和白莉莉也幾乎沒什麼差別,都露出一副十分喜愛的樣子。

  宇文松看著她們兩個臉上都露出歡快的笑容,看著孫主任懷裏的那個女嬰心中也不由得一動。一句他自己怎麼也想不到的話脫口而出:“我說……讓我抱抱行嗎?”

  孫主任回頭一看,和白莉莉相視一笑。趁著孫主任把孩子遞交到宇文松懷裏,白莉莉又趁機說了一句:“呵呵,那麼快就舍不得別人抱了嗎?”

  宇文松也不管她,接過女嬰抱在懷裏。他看著這個如今正安詳的躺在自己懷裏的嬰兒,透過這雙手臂,他能夠感受到從女嬰身上傳來的清晰心跳,也能夠感受到她那絲溫暖的體溫……體溫?為什麼這陣體溫的感覺會那麼真實?就好像……就好像是……

  一個不詳的預感閃進了宇文松的腦海裏。他的整個臉刷的一下黑了下來。

  “喂,你們真的確定這丫頭會喜歡我嗎?”宇文松沉著個臉,他本來就不怎麼修飾邊幅,此刻低下頭來,那一頭的頭發真的把他眼睛都遮住了。

  “怎麼了?”正在逗著孩子的兩位女士齊聲發問。

  宇文松沉默了一會,用一種十分恐怖的語氣說道:“這個丫頭,在你們懷裏的時候好好的。可怎麼一到我的懷裏……竟然就撒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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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八包 第一次喂奶

  宇文松一手抱著女嬰,一手帶著白莉莉買來的那一袋子牛奶,好像做賊似的回到了他已經一天沒回的住房。
  與其說這裏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個水泥磚做的洞窟更好一些。整個屋子沒有窗,唯一的一個大門又是破破爛爛基本上只能讓外面的大風吹進來後變小風罷了。一個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的天然導水頂棚下,就是一個還不足三平方米的生活空間。除了能夠擺下一張地鋪和一些最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簡直連讓人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而就是這麼一個破地方,那個狠心的房東卻硬是要了宇文松三百塊大洋!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狗窩”正好就在店堂的後面的話打死他都不會去租!

  宇文松拉開房間一角的地鋪,把女嬰放在上面。然後從一邊的保溫瓶中倒出半杯早已冰涼的水,坐在女嬰面前,慢慢吮了起來。

  小女孩睜大著一雙眼睛,兩只好像黑珍珠般柔和的目光盯著宇文松,口裏還不斷地發出一些“呵,呵”的聲音。

  “喂,小家夥。這裏就是我的家,看著不怎麼樣吧。”

  小女孩依舊瞪著大眼睛,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宇文松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奇怪,用得著這麼認我嗎?還死乞白賴的不惜用大哭大鬧?嘿嘿,怎麼樣,現在後悔了吧?我不是什麼億萬富翁,如果你是想要在跟著我以後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穿好的的話,那你就選錯人了!怎麼樣?趁著我還沒有窮到把你賣掉前再做一個選擇吧。”

  一個還未滿月的小嬰兒怎麼可能聽得懂別人的話?宇文松也只是聊勝于無,自我解悶罷了。平時除了去網吧以外,他回到這個狗窟後也就沒什麼事做,倒頭就睡。現在忽然間能夠有個人說說話他覺得還是挺新鮮的。盡管那個聽眾只是個嬰兒。

  宇文松一口喝幹杯中的開水,添完裏面最後的一絲水滴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杯子放回原處。僅僅半杯水怎麼可能阻止得了他肚中的那些蛔蟲?不出十秒,震天的巨響再次把宇文松從對那半杯水的滿足之中拉了回來。

  “我靠!他媽的,為什麼這個肚子會那麼餓?今天不過少吃了兩頓飯而已,你就那麼犯賤嗎?”宇文松拍著自己的肚子,大聲喝罵,隨後把目光轉向了那個一直在看著他唱獨角戲的小女孩,大聲說道,“看,看什麼看?看我餓著肚子很有趣嗎?再說了,如果不是為了治你這個小家夥我會花光所有的錢,現在還要空肚子嗎?真是,我那個時候幹嘛要從網吧裏面出來?”

  一旦把小女孩接回家,宇文松的心裏再次開始充滿了對那家網吧的無限眷戀。想起自己原本可以在網吧裏面大殺四方,一享瘋狂戰鬥的快感,奮戰到黎明。更是有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面會在七點准的時候自動的擺在他面前。但現在自己竟然會坐在家裏,只能對著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大眼瞪小眼?這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啊~~~

  “幹脆把你賣掉換錢算了……”宇文松抱怨一句,拉起被子細心的蓋在小女孩的身上。

  宇文松打開那只白莉莉塞給他的塑料袋,從裏面拿出一包奶粉和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小碗,一張圍兜和一包餐巾紙。早已餓得兩眼發昏的宇文松剛一看到那包小包裝的奶粉,兩眼立刻變得比夜晚的熒光燈還要綠!在此他衷心的感謝起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推辭掉這一包東西。

  “啊~~~可愛的白莉莉小姐!我為世界上有你這樣的護士而感到自豪!”

  宇文松把奶粉貼在自己臉上大肆感歎一番之後,立刻准備著手行動!他從一邊的砧板上拿起自己平時吃飯的大碗,隨後又拿起剛才的那個保溫瓶。

  “我靠!水沒了……算了,反正喝水也喝不飽,直接吃了也不浪費!”說著,宇文松雙手夾住那包奶粉奮力撕開,就要把頭埋進去大吃特吃。

  可還沒等到他把嘴伸進包裝袋,一個比他的肚子還要響亮的哭鬧聲傳來,嚇得他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手上的奶粉袋差點沒掉下來。

  看著躺在被窩裏大哭大鬧的小女孩,宇文松打定主意不去理她,繼續想要享受這頓“豐盛”的晚餐。可隨著小女孩的哭鬧聲越來越大,他怎麼也沒有繼續進食的欲望。萬般無奈之下,宇文松提著他那包“晚餐”訕訕的坐到小女孩旁邊。

  “喂,怎麼了?”宇文松一只手拎著奶粉,一只手提著奶粉袋的一角。只要小女孩的哭聲一旦止住他就會往喉嚨裏倒。

  可沒然他想到的是,原本只要他呆在身邊就可以讓小女孩止住的哭聲這次竟然綿綿不絕?毫無休止!

  宇文松沒辦法,只能暫時放下那包奶粉,把小女孩從被窩裏抱出,抱在懷裏,說:“喂,好了啦。我就在這裏,也沒有說要走啊?好了好了,快點閉上你的嘴。我說,你一天到晚的哭就不嫌累嗎?”

  小女孩哭聲依舊,宇文松的勸解基本上以失敗告終。

  “…………我靠!你哭夠了沒有?再哭我就真的把你賣掉了!”

  小女孩的哭聲在這間小小的空間內不斷回蕩,聲音撞擊到牆壁以後再反彈回來,回音和原音互相鼓勵,更是把這個小房間鬧得好像要掀起來一樣!

  宇文松被徹底的擊敗……他千哀求萬懇求的不斷向小女孩說著好話,只求她不要再哭了。可是這一點用都沒有!不管怎麼哄,小女孩就好像鐵了心似的非要哭個夠!

  “你他娘的!隔壁的!吵什麼吵!弄得像打雷一樣!消停會行不行!還是你小子活膩了!!!”劇烈的哭鬧聲終于傳到了隔壁,鄰居一邊拍打著他那扇“密的透風”的大門一邊高聲唾罵!這真是讓宇文松叫苦不迭。

  “又不是我要她哭的?要算帳你也該算到她頭上,算我頭上幹嘛?”

  抱怨歸抱怨,可宇文松知道終究還是自己理虧,沒敢大聲說出來。可小女孩並沒有理解他如此尷尬的心情,繼續哭鬧。情急之中宇文松伸出自己急忙用手捂住小女孩的嘴,把她的聲音蓋了下去。

  聽著門前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宇文松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小女孩,真不知道一旦松開手掌她會不會再次哭鬧起來。

  就在他一籌莫展,既擔心長時間捂著會傷害到小女孩的呼吸,又擔心放開手掌會再次打開這個“八音盒”的時候,一種十分濕滑的感覺從他的手指處傳來!

  宇文松定睛一看,只見小女孩正吸允著自己的食指,剛才的那種哭鬧表情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宇文松心念一動,對著她說:“喂,小丫頭。你是不是餓了?”

  小女孩當然不可能回答他,不過宇文松從她這時的表現來看多多少少覺得也許自己猜對了。他轉頭看著一邊那包並不算很多的奶粉,再看看懷中正吮吸著自己手指的小女孩,立刻下了一個十分“悲壯”的決心。

  “好啦好啦!我喂你吃東西!你可不要再哭了,知道嗎?”說完,宇文松小心翼翼的從小女孩口中拉出自己的手指。手指剛剛拔出的時候,他還真擔心那陣震天哭喊會再次爆發出來!不過這一次,小女孩好像聽明白了……至少是意會到了宇文松的心思,沒有再次哭鬧,這著實讓他松了一口氣。

  要喂嬰兒當然要把奶粉化開,想想也不可能要求那個小家夥和宇文松一樣就直接吃幹的吧?

  宇文松拉出自己那只幹癟的早已不知道多少時間沒見過米糧的碗,輕輕的往裏倒了點奶粉。不過要化開奶粉就要熱水。此刻宇文松別說熱水,就連涼白開也未必能夠拿出一碗。沒辦法,他只有硬著頭皮,拿著熱水瓶去敲鄰居家的大門。

  幾聲敲門聲剛落,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比宇文松足足高出一個頭的高頭大漢就出現在他眼前。他居高臨下,斜著眼瞥了他一眼,說:“你小子還想幹嘛?是不是還嫌吵得不夠厲害?”

  宇文松本來就不想和一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壯漢鬥口,再說了他也不是來吵架的。想到自己家裏那個還等著他喂飯小丫頭,宇文松不由得滿臉堆笑,客客氣氣地說:“對不起啊,大哥。剛才實在是有點意外,吵到你了。只是我現在家裏沒有了熱水,想問你這裏有沒有多余的開水,借我點?”

  看著宇文松一臉的和氣,大漢臉上的怒氣也已消的七七八八。說:“怎麼,要熱水啊?我說你這孩子家裏是怎麼回事?以前可從沒見你這麼鬧騰過。今天是刮了什麼風?怎麼會有小孩的哭聲?”

  宇文松苦笑一聲,今天一天他已不知道自己用過多少次苦笑了:“啊,沒什麼。只是有點意外,相信不久以後就會恢複正常。大哥,能不能借我點開水?”

  這位名叫丁峰的鄰居“嗯”了一聲:“可以,先進來吧。我拿個熱水瓶給你。”

  進入丁峰的家,宇文松看到他的居住環境其實也不比他好上多少。兩間一裏一外的隔間,外面是灶爐,裏面則是丁峰和他老婆的臥室。

  丁峰讓宇文松先等一會,自己去爐灶上燒開水。這時他的老婆從內室走了出來,懷中還抱著一個看起來比小女孩大得多的嬰兒。也許是由于自己家裏那個的影響吧,宇文松不自覺的對著那個嬰兒多看了兩眼。

  “這是我兒子,怎麼樣?”丁峰的老婆看到宇文松盯著自己的兒子看,喜滋滋的把兒子抱到他面前。

  “嗯,的確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多大了?”宇文松握住了小男孩伸出來的小手,笑眯眯地說。

  “十一個月了呢,再過兩星期就滿周歲了。到時還要請街坊鄰居來喝我兒子的周歲酒呢!”丁峰的老婆十分興奮的抱著兒子,臉上露出一種十分幸福的神色。

  宇文松看著這位母親,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一天抱著那個小女孩,逢人便說這是自己的女兒呢?

  “哈,開玩笑。這怎麼可能?”宇文松笑笑趕走腦子裏那個不太正常的想法,走到丁峰身邊看著他燒水。丁峰的老婆也走了過來,貼在丈夫的背後。

  “宇文,我家這個不懂事的粗人剛剛去你家叫門,沒嚇著你吧?”等了幾分鍾,丁峰的老婆再次打開了話匣子。

  “嗯,沒有。大哥也只不過在門外叫了兩聲,沒舍得沖進來。我那扇可憐的大門才不至于就此壽終正寢呢!哈哈……”

  “我說吧,還是嚇到了不是?喂,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不過就是把兒子吵醒這種大不了的事值得你去人家家裏叫門嗎?”

  丁峰憨憨一笑,說:“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宇文,我家這口子最近心情特別好,三句話不離開兒子……好,水開了。給你。”

  宇文松結果滿滿當當的熱水瓶,謝了一聲。

  “宇文,我剛才聽你家傳來的聲音好像是小孩子的哭聲嘛。你有孩子了?”丁峰的老婆問起話來實在是一針見血,直接切入了主題。

  宇文松想了想,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要說是吧……可又要解釋自己是怎麼把那個小女孩撿來的,很可能還要大費周章的解釋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可要是不解釋吧,那就好像自己承認了一切似的。

  就在他苦思冥想到底該怎麼回答才是最好,最簡便的方法時,那陣要命的哭鬧聲卻已經再次從自己的那個房間傳來!宇文松抱歉的望了一眼丁峰夫婦,卻看到他們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知道又被誤會了。急忙打個招呼,飛也般的逃回自己的狗窟。

  “好啦!丫頭,我為了給你討吃的不惜拉下臉去求人,拼著被別人誤會不說還要低聲下氣!你倒好,肚子餓了就大哭大鬧的,還催命般的把我叫回來?叫魂嗎?以後餓了就自己弄!再這樣大哭大叫你就給我試著自己洗衣做飯吧!”

  可是罵歸罵,宇文松還是不得不提著熱水瓶走到碗邊,親自為她做起了“晚飯”。

  小女孩在宇文松從隔壁回來之後就不再哭了,她瞪著兩只明亮的大眼睛片刻不離的盯著宇文松的背影,天真爛漫的表情讓人想氣都氣不出來。

  在嚴格按照說明書的配方調配之後,宇文松終于“精心”調制出了這輩子第一次調出的奶水。在試過溫度之後,他端著這碗奶水做到小女孩身邊。可這時,一個更重大的問題又來了……

  小女孩竟然沒有辦法把奶水喝進去?!

  宇文松本來就料到不可能讓這麼小的小孩獨自一個人抱著這只碗一口一口喝幹,所以早拿出了一個湯勺,舀了點放在小女孩的嘴邊。可就算這樣,小女孩仍然只是瞪著眼睛盯著宇文松,絲毫沒有低頭去喝的意思!

  “喂,你不是餓了嗎?溫度不燙的呀,還不喝?再不喝我可就喝了。我現在的肚子可是餓的能夠吞下一頭牛呢!”

  可不管他怎麼勸,小女孩還是看著他一動不動。對那只幾乎已經抵在她嘴唇邊的湯勺絲毫不理不問。

  看著小女孩還是不吃不喝,而且感覺起來她的氣息似乎越來越微弱,宇文松開始焦急起來!他不斷地把湯勺抵在小女孩唇邊,幾乎是求爺爺告奶奶的請她喝一口。到後來他幾乎是連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拜托過了,可小女孩連宇文松祖宗十八代的面子都不給,硬是對那勺奶水不吃不喝。

  “我的姑奶奶啊!求求你喝一口吧!現在我是你兒子總好了吧?快點喝一點呀!”眼見小女孩的氣息變得比剛才更弱,現在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宇文松心裏這個急啊!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湯勺,再看看小女孩,問了一句:“喂,你該不會連怎麼從湯勺裏喝奶都不會吧?”

  不管宇文松到底是猜沒猜對,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和勺,拎起那只塑料袋快速翻找。

  “奶瓶……奶瓶……有沒有奶瓶?……我靠!為什麼這裏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就是沒有奶瓶?白莉莉啊白莉莉,難道說你就一點生活經驗都沒有嗎?”

  就在他憤怒的責怪白莉莉的同時,卻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個沒有生活經驗的家夥。

  沒有奶瓶,自然也就沒有辦法給小女孩喂奶。宇文松急的簡直連頭發都快燒起來了。不過人常說人急智生,這一點到是讓這家夥給充分的運用了起來。他瞥見櫥櫃裏的一雙筷子,興奮的大叫一聲:“有了!”

  勺子輕輕傾斜,瀉出的奶水順著筷子緩緩下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小女孩的口中。此刻的小女孩貪婪的張開小嘴,奮力的把那些滴在口中的奶水吞咽下肚。很明顯,她已經是餓極了。

  看著小女孩終于能把奶水吃到肚裏,宇文松大大的松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生命,剛才那一切的勞碌好像都變得非常值得。只要能夠看到她滿意的笑容,就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宇文松在摸了摸自己那個還餓的發酸的肚子,笑著說:“好啊,你現在吃得還真夠滿意的呢。可我卻餓著肚子滴米未進。如果是平時我可以撐著挨到明天中午在店裏吃,可糟糕的是我明天休息。你告訴我,這下該怎麼辦?”

  小女孩沒有回答,依舊是大口大口吸食著滴入口中的奶水。

  大約喂了超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宇文松終于把碗裏的那小半碗奶水灌進小女孩肚裏。一旦吃飽喝足,小女孩雙眼一閉,美滋滋的睡了過去。讓這個醒著,一邊要忍受肚餓,一邊還要幫她收拾餐具的宇文松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破口大罵:“我靠!人們都說女人麻煩女人麻煩,原來我還不信!想不到這條定律還真是真的!竟然連這麼小的小丫頭都只會給人添亂!”

  宇文松恨恨的把碗筷朝邊上一扔,也打定主意不去管,直接躺下睡覺。室內唯一的一盞吊燈一關,整個房間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陣寒風穿過宇文松那扇破爛的門板,在他的小房間內回蕩。宇文松打了個哆嗦,立刻拉起被褥鑽了進去。聽著耳旁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宇文松心裏一緊,再次打開吊燈,望著那個睡在她身邊的小女孩。

  從醫院裏面出來時小女孩就一直躺在她那身剛和宇文松見面時穿著的繈褓中,此刻,在寒風中她的身形顯得是那麼的瘦小,那麼的孤獨!如果是一個和她同樣大小的嬰兒的話,此刻應該正躺在母親的懷裏,享受著溫暖的房間吧……

  可惜宇文松沒有那麼好的居住環境,他的那床被褥也只是一層薄薄的棉被而已。在這個夏天,要他這個大男人撐下去不是一件難事,但對于這個小女孩來說呢?是不是也同樣能夠撐下去?

  宇文松歎了口氣,伸出雙臂把小女孩抱在懷裏……這一夜,不管對小女孩還是對吹進房間的風來說,都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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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九包 混亂的上午

  又是一個夏日炎炎的早晨。對于八月,好像就算是清晨也無法逃避太陽的火辣照射。只能默默的承受著祂所帶給世人的過份“恩惠”。在這種用陽光再加上無限的陽光所組成的晴朗周六,實在是一個……嗯,實在是一個非常好的曬被子時間……
  “我靠!我的被子!我的床褥!我的枕頭!還有,我的衣服!你這個丫頭,難道還嫌給我添的麻煩不夠嗎?!”

  一聲近乎淒厲的慘叫從一條小巷中傳來,非常不巧,這條小巷正是宇文松那間狗窩所在的小巷。而更讓人不會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宇文松,再也找不到還會用這種中氣明顯不足,帶著“我靠”的口頭禪說話的人了。

  大門一開,宇文松就抱著那個小女孩從狗窩內沖出,隨後把她高高的舉了起來!這麼一個引人注目的動作當然讓小巷內所有的人都對他報以最熱烈的注目禮!大家在看到宇文松把一個小嬰兒舉到半空之後,目光瞬間就落在了他的胸口部位。那裏……有一大灘的水漬……再配以宇文松的怒喝和小女孩那身濕漉漉的繈褓,任憑誰都猜的出來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你這臭丫頭!我讓你白住一天不算,現在竟然還恩將仇報的撒了我一身的尿?!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嗎?啊?!”

  宇文松一邊怒斥小女孩,一邊想著自己那唯一的一床被褥現在竟然成了一片“汪洋澤國”,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面對宇文松的怒火,小女孩卻表現的十分的興奮。她此刻正被宇文松高高舉起,也許是一下子到了這個以往都不曾到達的高度吧,她在宇文松破口大罵的時候卻偏偏唱起了反調,咯咯笑了起來!

  宇文松望著這個十分興奮的小丫頭,看著她臉上那一張無憂無慮的笑容,滿腔的怒火不知該怎麼發泄!正好,隔壁的丁峰一大早就聽到宇文松的吼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 !宇文,原來這就是昨晚那個哭鬧聲的來源啊?有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你就早說嘛,不然我也不會生那麼大氣。呵呵……”

  宇文松此刻滿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泄,哪裏還管丁峰是不是比他高出兩個頭,體格是不是比他強壯,立刻一句話頂了回去:“你生氣就生氣吧!難道我還能管得著你不生氣?!我真不明白,孩子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們偏偏要去生一個?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嗎?”

  丁峰哈哈一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好像聽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說:“哈哈哈……宇文啊,你說我多事?那你自己手中的這個又怎麼解釋?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有點佩服你小子的膽識!想我只有你這麼個年紀的時候,恐怕還沒你這麼有魄力吧?在我們農村未婚先孕可是很遭人白眼的喲!”

  宇文松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又被誤會了。但這個問題他已經解釋了太多遍,漸漸顯得有點疲憊,不太想繼續解釋。

  這時小巷裏的各戶人家都走出屋門開始一天的開始,這些人基本上都認識宇文松,一看他現在抱著個孩子大刺刺的站在當中,各種或嬉笑、或歎息、或贊賞的議論再次從他身邊傳開。

  眼見人越來越多,宇文松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用這麼顯眼的方式登場,急忙縮回自己的狗窩。他把小女孩放在一塊還未算潮濕的被褥之上,看著自己的被子大聲哀歎。

  “我的被子啊~~~雖然我的確已經好久沒洗了,但你不會真的想讓我現在就為你搓澡吧?……小丫頭,你說該怎麼辦?”

  宇文松望向小女孩,見那件裹著她的繈褓也已經濕了一大片。無奈,宇文松哀歎一聲,幫她把那件繈褓脫下。

  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沖宇文松腦門而來,逼得他幾乎以為自己走錯路栽進了茅坑!低頭一看,只見包著小女孩的那塊布包不斷地散發著一種十分怪異的味道,嗆得他立刻把這東西扔進了邊上早已准備好的洗腳盆。

  宇文松拿出早先放在塑料袋裏的那包紙,瞄了一眼。看來這種東西是專門用來為嬰兒擦拭屁股的。

  “喂,丫頭。現在你可是全裸了喲!我可要把你看光光嘍~~~”

  看著小女孩躺在床鋪上,十分舒服的享受著自己幫她擦拭身體,宇文松忍不住又想要嚇她一下。只不過他這次還是只引來反效果,小女孩伸出兩只稚嫩的手掌抓住宇文松的袖子,笑的更歡了。

  “切,我還真有心思開這種玩笑?丫頭,等找到你父母後我可要好好的向他們敲一筆竹杠。”

  一個大美人,由宇文松之手幫她脫光了衣服,此刻正隨便宇文松對其上下其手,任憑他用一張紙在自己身上擦拭,一點也沒有抗拒。如果換了一個十分“正常”的環境的話,那可真算是一份從天而降的豔福了!只可惜……現在那位大美人還沒有滿月……

  在差不多用了半包濕巾之後,宇文松總算把小女孩的身體擦拭幹淨。他從壁櫥裏拿出自己僅存的兩套襯衫中的一套,小心翼翼的把小女孩裹在襯衣裏。白色的襯衣,承托出小女孩那柔美嫩滑的肌膚,再配上她那張怎麼也無法讓宇文松生起氣來的可愛小臉。一瞬間,宇文松似乎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一位父親!

  “我靠,想什麼呢?最近腦子好像有點不太正常,怎麼到處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事?”

  宇文松調配了半碗奶水,繼續用筷子滴到小女孩口中。

  喝完奶水,小女孩繼續重複著昨天晚上做過的事。頭一歪,兩條柔柔的睫毛蓋住了那雙大眼睛,再次呼呼進入夢鄉,典型的喝飽了就睡。

  宇文松不敢歎氣,生怕自己氣歎的太多不是個好兆頭。看看自己這一身狼狽的樣子,再看看那個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操心就會有人給她吃給她穿的丫頭,一絲無奈,卻稍帶一點欣慰的笑意爬上了宇文松的嘴角。

  整個一個上午,宇文松就只憑著那只熱水瓶裏的水硬是撐了過去。只可惜這一次,不是只要喝喝水,然後一動不動的混過去就能夠解決的一天……一大堆的東西要宇文松來洗。盡管他的衣物也的確是自己洗的,床鋪也是好久沒洗。但幹這種事的時候一般都是發薪日後的第一個禮拜六,等把自己喂飽以後再來幹的。他又何嘗試過這種近乎極限狀態下的強體力勞作?在洗衣搓被的過程中還參夾著兩次小女孩餓醒了的哭聲。看著小女孩美滋滋的喝著奶水,宇文松只有添舔舌頭,然後做了一個十分“悲壯”的表情,繼續洗著那一大堆衣物。

  看著一件件飄蕩在晾衣繩上的衣被,宇文松開始犯賤的自我誇獎了幾句,為自己又創造了一項人類極限而添威助勢。不過現實到底是殘酷的,他的肚子已經快餓的抽了起來!看看日頭已到正午,就算宇文松再強,也強不過這種世界上最恐怖的折磨……

  “我……我不行了……老天爺……難道你就要我在這裏英年早逝嗎?難道你就這麼忍心看著我這樣一個如此優秀的大好青年就這樣餓著肚子,走完人生最後的旅程嗎?求求你……要死,也讓我放開肚皮大吃一頓之後再把我餓死吧……”

  宇文松趴在房間的地板上,看著邊上睡得正熟的小女孩,漸漸的開始聽到一個幻覺!

  “我可憐的孩子,你想死嗎?可以。作為天父,我同意你的死亡。但現在還有一位‘天使’需要你來負責。等到那天這位‘天使’能夠完全獨立的時候,你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那時我會毫不猶豫的祝你早日歸天!哈哈哈……”

  盡管這只是宇文松的幻聽,但聽完之後還是讓他十分的生氣。他立刻爬了起來,對著那座透出無數道陽光的天頂吼道:“我靠!你這個臭老天!當我是養育員的保姆嗎?要我養活至少給我下點金錢雨吧!到時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這丫頭!”

  老天爺可不管這個已經被餓瘋的家夥滿口的叫囂,自顧自的廣播恩澤去了。祂臨走之前還不忘留給宇文松一份“小小”的禮物,小女孩在祂的“恩惠”之下被宇文松的大嗓門吵醒,再次大哭大鬧起來。

  “喂,小宇文?我是丁嫂,現在可以進來嗎?”此刻在敲門的正是丁峰的老婆,估計她是被小丫頭的哭鬧聲吸引過來的。

  宇文松已經餓的兩眼發花,現在幾乎連門在哪裏都搞不清楚。還好他自認為家裏沒什麼東西好被偷的,所以那扇破門上也沒什麼鎖。丁嫂一推就推了進來。

  “呵,好可愛的孩子呢!”在發出了一聲感歎之後,丁嫂對這間屋子的主人——那位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的宇文松不理不問,徑直走向了大哭大鬧的小丫頭身邊,一把抱了起來。相反,那個丁嫂的孩子卻蹲在宇文松旁,用他的小手掌不斷的擊打著宇文松的背部。

  “小宇文啊,你還真了不起。那麼年輕就當了爸爸呢!小孩子還真是可愛……呵呵,原來是個女孩啊!起名字了嗎?多大了?你女兒長得和你還真像呢!看看,這紅紅的臉蛋多可愛?以後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雖然宇文松很想對丁嫂的這種連珠彈似的問話表示一下自己的“怒意”,可是……

  “小宇文,你女兒哭得很厲害呢。這個時候大概是餓了吧。她媽媽呢?怎麼還不回來喂奶?”丁嫂抱著小女孩原地轉了一圈,一眼瞄到了那包靠在牆壁上的奶粉,露出一絲好像什麼都了解了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你這孩子,還真是喜歡硬撐。做母親的竟然那麼狠心,扔下你這個情人也就罷了,但現在連孩子也一塊扔下!你一個人養起來很不容易吧?”

  丁嫂只是自顧自的說,對于宇文松有沒有對她的話表示回應好像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熟門熟路的幫小女孩調配起午餐,好像這小丫頭是她自己的女兒一樣。

  丁嫂不愧是一位母親,對于該怎麼哄孩子自有一手。小丫頭一邊有著大人在耳邊輕聲細語,一邊有人抱著安慰,再來還能飽餐肚皮,哪裏還會有意見?

  在喂飽小女孩之後,丁嫂終于想起為什麼過了那麼長時間宇文松還是一句話沒說,一個動作都沒做!等到她把再次堅決貫徹“睡飽了吃,吃飽了睡”政策的小丫頭放下,回過頭來看宇文松的時候,他早已快餓的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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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就是說,你這兩天只吃過一頓飯?”

  面對丁峰和丁嫂的提問,宇文松根本沒空去回答。他的嘴裏此刻塞滿了飯菜,看那樣子比餓死鬼投胎沒什麼區別。由于丁嫂終于發現已經餓昏的宇文松,回去叫了丁峰過來把他抬到自己家裏。此刻正好是午飯時間,自然也就順便讓他搓了一頓。

  宇文松硬著頭皮把嘴裏的一口飯咽了下去,就了口水,說:“呼~~~丁大哥,丁大嫂,還真是謝謝你們啦!我還真以為自己會就這樣餓死呢!”

  丁嫂笑了笑,她看著懷中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女孩,說:“小宇文,你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落魄?以前見你雖然手頭也不怎麼寬裕,但可沒像今天這樣餓得幾乎昏過去啊?”

  宇文松把碗裏的飯風卷殘雲般的消滅一空,肚子裏終于找到了一些滿足感。他抹了抹嘴,眼睛憤憤的盯著那個小女孩,說:“這還不都是為了這丫頭?好端端的生什麼病,弄得我把身上的錢全都送給了醫院!”說完,拾起筷子向一盆豆腐幹伸去。

  只不過他的筷子在還沒到達菜盆的時候就被旁邊橫過來的一雙筷子打掉。宇文松吃驚的看著丁峰,只見他此刻臉上微怒,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身為父親,沒把孩子照顧好讓她生病已經是不該,為了女兒花點錢而已,就能讓你這麼暴躁嗎?”

  宇文松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和這兩位解釋過,急忙把自己在大雨中發現小女孩,又把她送去醫院的經過說了一遍。這讓丁峰夫婦聽得暗暗稱奇。

  “你說的都是真的?”丁嫂看來還有點懷疑,緊盯著宇文松的眼睛發問。

  宇文松重重的點了點頭,強調自己所說句句屬實:“當然是真的!不然你看我這種年紀,怎麼可能會有女兒呢?!”

  丁嫂暗暗笑了一聲,這聲笑看在宇文松眼裏,卻怎麼也不覺得舒服。

  丁峰接著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個世上竟然會有這種父母?連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扔掉?我估計這對男女一定是沒有結婚就嘗了禁果,然後等到小孩出世的時候慌了手腳結果一扔了之。他媽的,等那天如果讓我找到那個男的,我一定狠狠的揍他幾拳!”

  宇文松打了個哈哈,他倒不在乎丁峰是否能夠揍他,只希望那對父母能夠出現在自己眼前把這個小丫頭帶走就謝天謝地了。這個小女孩只不過和自己認識了差不多兩天,就已經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亂!再待下去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她折磨瘋掉!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丁峰抱起自己的兒子,放在膝蓋上說道。

  “嗯……暫時我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只能先這麼養著,等找到她父母之後再說吧。”

  “養著?呵呵呵……宇文,你說話還真有趣。剛剛不知是誰呢,一副要把孩子賣掉的表情。現在反而想要自己養著了?”丁峰哈哈一笑,惹得他兒子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盯著母親懷裏的那個嬰兒。

  宇文松臉上一紅,急忙分辨道:“那……那有什麼辦法?我總不可能把這丫頭直接扔街上去吧?她又不是大件垃圾,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扔掉。再說了,就算是大件垃圾也不能隨便扔,扔在馬路上還不是一樣要被人抓住罰款?”

  “呵呵呵,瞧把你小子給急的。我又沒有叫你把她扔掉,這樣你和她的那對父母有什麼區別?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把她送孤兒院?現在國家的福利措施還是不錯的。至少比你這個有了上頓沒下頓的家夥強。”

  送孤兒院?這個方法宇文松也不是沒想過。自從在風雨中剛剛抱起小女孩的時候宇文松就已經大致猜到了她會被送去孤兒院。相比自己這個窮的幾乎什麼都沒有的落榜生,小女孩在孤兒院裏應該更能夠健康成長吧?

  但是,每當他回想起孫主任的那句話,他的心就會被隱隱的揪痛起來。“孤兒”,這個名詞如果按在任何一個孩子身上都只能是不幸的代名詞。就算他們能夠的到政府到的優良照料,甚至將來能夠長大成為一位十分著名的人物,但是孤兒的身份卻永遠纏繞住他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親人。自小到大和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仿佛永遠只有自己。這份孤單和落寞,又是哪個人可以想象的呢?

  宇文松自己的境遇也不算好。在他的老家農村,“計劃生育”這個觀念並不怎麼普及。許多家庭超生多生根本是司空見慣!雖然他也有父母,也有姐妹兄弟,但在經濟條件的狀況下他的父母根本不可能對他有多大的關懷。自小到大,他差不多也是一個人走過來的。三年前來城市裏讀高中的時候,他的這份寂寞更是被無限量的擴大!看著陌生的城市,看著周圍來來往往,卻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的人流。“寂寞”這種東西,就會在每一個黑暗而寒冷的夜晚悄悄撕扯著他……

  宇文松打定主意,絕對不會看著這孩子進入孤兒院!從小到大深知寂寞是何物的他比平常人更能夠理解這個詞的意義!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曾經躺在自己懷裏安然熟睡的小女孩品嘗到自己的那份痛苦!他絕對不會!

  更何況,當那個小女孩幾次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宇文松漸漸的對她有了一份真摯的感情。盡管他和這個小女孩相遇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一份不舍的心緒卻在他的心裏蔓延開來……

  “喂,宇文,你怎麼了?”看到宇文松忽然間出神的望著小女孩,丁峰推了他一把。

  “啊……啊?哦,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罷了。對了丁大哥,你剛才說什麼?”宇文松回過神來,把目光從小女孩身上再次移到了丁峰身上。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把這孩子送去孤兒院?怎麼我一問完之後你就開始發呆?”

  “孤兒院……嗎?不,我想……還是算了吧。”宇文松回絕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回絕,但他卻撒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謊言的小謊,“反正等找到她父母的時候就會把這小丫頭還回去,到時還要去孤兒院辦手續的話那豈不麻煩透頂?”

  丁峰盯著宇文松,剛才臉上的那種輕松的表情此刻已經消失無蹤。就在宇文松快被他盯的精神錯亂的時候他終于開了口:“是嗎……這樣也好。宇文,你現在那份真實的心情,有朝一日一定對帶給這個孩子的。”

  宇文松愣了一下,他細細品味這這句聽起來好像十分有禪機的話,但卻是有聽沒有懂。

  忽然,那位好好安睡的睡美人醒了!而之所以能夠讓所有人立刻知道她醒過來的證據就是——震天的大哭大鬧再次爆發了出來!

  “我靠!你這丫頭真的是飯桶嗎?不是剛剛才給你吃過東西,怎麼那麼快就餓了?!”宇文松兩手捂住耳朵,趁著小女孩哭鬧的間隙吼了出來。可這下倒好,不斷大哭的小女孩在有了宇文松那個大嗓門的“加油助威”之下,哭得更是歡樂,一點也不給宇文松面子。

  丁嫂也被小女孩突然間的哭鬧給嚇了一跳。她急忙拍著小女孩的背脊輕聲安慰,可是這次她卻沒有能夠“降伏”住這個丫頭,哭鬧聲依舊是有增無減!而讓這一家更是頭痛的卻才剛剛開始!有人說打哈欠會傳染,但不知有沒有人說過哭鬧也會傳染?在小女孩的鼓舞之下,丁峰的兒子也老實不客氣的唱起了二重奏!一場別開生面的“交響音樂會”在丁峰的房子裏大肆展開。

  丁嫂到底還是關心兒子。她把懷中的下女孩遞交到丈夫手中,再接過兒子不斷哄著,抽著空說道:“奇怪啊?剛才才喂過不可能那麼快就餓了的!我喂的奶粉幾乎已經是普通量的1.5倍了!”

  小女孩被抱在丁峰懷裏好像顯得更是煩躁,不僅哭聲有增無減,她那兩只小胳膊和兩條小腿也不耐煩的開始四處亂蹬。似乎想要努力的從丁峰懷裏掙脫出來!弄得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十分的狼狽。

  宇文松看著小女孩,心中一動。他伸出雙手到丁峰面前,說:“丁大哥,要不……讓我來抱吧?”

  丁峰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邊哄著懷中那個幾乎是在“暴走”的小公主邊說:“你來?別說傻話!孩子哭得那麼厲害又豈是你這個生手能夠接觸的?你根本沒多少照顧孩子的經驗!好好看著吧,哈哈,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孩子的父親,這種小哭小鬧還是應付的來的!哈哈哈……”

  人們常說“說的比做的容易,想的比說的容易”恐怕就是用來形容丁峰此刻的處境的。這位有著“豐富“帶孩子經驗的老道前輩在這位完全隨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公主面前被弄得根本抬不起頭來!差一點,小女孩就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

  看到小女孩的處境開始危險,宇文松再也忍不住,再次向丁峰伸出雙臂,說:“丁大哥,把這小丫頭給我吧。我覺得好像有辦法能夠讓她安靜下來。”

  看著宇文松堅定的眼神,丁峰將信將疑,但還是把小女孩遞到了他手上。而讓人吃驚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原本這位鬧得幾乎整條小巷都能夠感知的小女孩,竟然在剛剛被宇文松抱在懷中的時候停止了哭泣!她的手腳不再掙紮,哭聲也不再傳出,安安靜靜的靠在宇文松臂彎內再次沉沉的睡去。一張小臉上透著安詳,似乎此刻的她顯得十分的放心,一絲安心的笑容在小女孩的睡夢中,悄悄爬上了她的臉蛋……

  “天哪,這真是太神奇了!我們這個兒子有過這種一抱在懷裏就停止哭聲的經曆嗎?”丁峰的臉上透露出好像看到新大陸似的神奇色彩,轉頭問著丁嫂。

  因為小女孩已經不哭了,丁嫂的兒子自然而然的也止住了哭聲。丁嫂抱起兒子走到丈夫身邊,說道:“還真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小宇文,本來我對你的話還有點將信將疑,可現在看看,你好像完全就是這孩子的父親了嘛!也只有在父親或母親的懷裏,小孩才會露出這麼安心的表情,你說呢?”

  宇文松暗歎一聲。雖然他對于自己能夠瞬間就將這個丫頭的情緒安撫下來些許有些激動,可這樣一來卻似乎把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的誤會又拉了回去?看著懷中安靜沉睡的小女孩,宇文松自己都快哭出來了。

  說是這麼說,不過要真的讓宇文松哭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事情到此就結束的話,那宇文松最多也就苦笑一聲作罷。可是他懷中的小女孩卻不這麼認為,似乎在自己大哭一場之後,非要把宇文松也一起拉下水痛哭一次。所以一個早已讓宇文松欲哭無淚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宇文松真的哭了!兩行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流下……他用一雙悲天憫人的眼神看著懷中的小女孩,用一種已經由于抽泣而越見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丫頭……這……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呀……為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在別人懷裏的時候都不會做這種事……卻偏偏要在我抱著你的時候對我做出這麼過份的事……?我的衣服……我的襯衣……還有……你真的把我的胸口當成廁所了嗎?”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再次讓宇文松陷入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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