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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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0744 2009-7-6 00:13: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571591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8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包 借錢……結果把自己借了出去

  在安頓好一切以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宇文松在拼命的向丁峰夫婦道歉之後,抱著小女孩在他們熱切的注目禮中逃命似的溜出了他們家,返回自己的那間小狗窩。看著小女孩再次沉沉的睡去,宇文松終于可以從早上的那種喧鬧中逃離出來。
  看著那包奶粉,宇文松再次想到自己此刻的環境。就算勉強解決的中午飯問題,那晚飯問題呢?就算再次厚著臉皮去丁峰家撮一頓,那明天呢?後天呢?現在離發薪日還有不多不少一個禮拜,難道說自己要厚著臉皮在別人家撮一個禮拜的飯?想想都不可能。

  但沒錢,那也就沒有飯可吃。小丫頭是沒什麼問題,因為她那包奶粉看看支撐一個星期應該不難。當然,這是在宇文松沒有和她搶食的情況下所做的推論。

  情勢不饒人,一文錢都可以難倒英雄漢,更何況宇文松自覺不是什麼英雄。看來“借錢”這一條路是怎麼也不得不走了。

  在這個世界上,借錢也有很多的借法。像是高利貸之類的地方宇文松是堅決抵制!他知道就算自己窮的只能去翻飯店後面的垃圾桶也絕不能向高利貸借錢!那種地方可以把你的骨頭榨成汁,然後一點一點的吸幹。再來宇文松想到了銀行,可這條路似乎也不太可能。先不說手續的麻煩,誰會為了要錢買飯就去問銀行借錢的?他也想過向隔壁的丁峰夫婦要求援助,但是他們自己的生活條件也不算好,就算他們拉不下面子借了出來,宇文松心裏也不會好受。那麼,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家夥是那種就算問他借錢,也絕不會讓宇文松感到內心愧疚的人呢?

  他靈機一動,腦子動到了馮敬賢這位飯店領班的頭上。

  在把小女孩托付給丁峰夫婦,請求暫時代為照看一下之後,宇文松立刻准備動身前向馮敬賢的住處。他身上唯一的兩間襯衣早已在小女孩的“英勇殺敵”中壯烈犧牲,但到別人家借錢總不能光著膀子跑過去吧?思前想後,宇文松拿出了飯店的服務生制服披在身上。可是上身穿的這麼齊整,下身只穿一條中褲看來實在是不太和諧。沒辦法,他只能在這個並不需要上班的時刻穿上了這件上班時才會穿的衣服。(注:制服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兩套,宇文松把一套留在店裏,一套留在家裏。絕對不是作者忘了喲!)

  馮敬賢的住處也不太遠,他也是為了離上班距離近一點而在附近租了一間小居室。宇文松走了不過十分鍾就到了。

  走到門前宇文松才想起來,馮敬賢這個家夥昨天一晚上大概都在網吧通宵夜戰,雖然現在日已過午,誰知道此刻他是不是正用被子蒙著頭睡大覺?

  宇文松站在門前猶豫了片刻,想是不是要就這樣吵醒他?就算宇文松高考落榜,但他還是知道一個人如果在熟睡的時候被人突然吵醒,那心情是絕對好不到哪裏去的……

  但為了自己的肚子,為了發薪日的那天他宇文松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飯店財務室門口!就算被馮敬賢罵兩句又怎麼樣呢?只要讓他罵兩句就可以借到錢的話,宇文松願意每天都過來讓他罵。

  想到這裏,宇文松毫不遲疑的敲響了馮敬賢家的大門。

  原本宇文松以為會等很久才能看到大門的打開,可讓他沒料到的是,只不過過了差不多五秒那扇門就開了。而更讓他出乎意料的是,打開房門出現在他眼前的馮敬賢身上竟然穿著他那件鄰班制服?!

  馮敬賢一看是宇文松,再看到他這一身的服務生制服,顯得十分高興。他一把把宇文松夾在腋下,大聲說道:“好啊!兄弟,想不到你的消息竟然比我還靈通?難怪你昨天一聲不吭的就跑路了,是不是早知道這件事了?”

  宇文松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想自己是來借錢的,怎麼弄到消息靈通上去了?他奮力從馮敬賢胳膊下鑽出,問道:“這——件——事?什麼事?”

  宇文松一本正經的問話絲毫沒有讓馮敬賢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馮敬賢再次拉住宇文松的胳膊,一把把他拽進房間,一邊還大聲說道:“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雖然你小子重色輕友,連魔獸都沒陪我玩完。但看在你今天一得到消息就趕來通知我的份上昨晚的事就一筆勾銷!哈哈,好兄弟!來,過來幫我看看,今天我要梳什麼發型才好?”

  馮敬賢的房間比起丁峰的家裏雖然要小一點,但一個人住的話卻已經明顯感覺到寬敞了。而宇文松那個狗窟在這間房間的寬敞之下一定會黯然神傷……宇文松真恨不得拉著狗窩的黑心房東來馮敬賢這裏看看,問問他那件破房是不是真的就值三百塊錢!

  馮敬賢拉著宇文松走到一座落地鏡前,拿著把梳子就開始梳起了頭。還時不時的拿起邊上一瓶定型水噴在頭上,只可憐那些倒黴的頭發,長在頭頂上為他遮陽避雨還不算,現在還要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看著馮敬賢樂得其所的整理外型,宇文松越發越覺得奇怪,問:“喂,你這是怎麼了?幹嘛突然間梳起頭來?以前每次通宵後你不是要到第二天晚飯前才會起來的嗎,今天怎麼那麼早?”

  馮敬賢轉過頭驚訝的看著宇文松,但很快就露出一副什麼都理解的表情,說:“哎呀呀,是不是因為我在你通知之前就得到消息而感到不高興了?好了啦,看在兄弟的份上這種小事就不要再計較了。今天晚上我再請你一個通宵,如何?對了,雖然你這家夥平時不怎麼修飾邊幅,但今天絕對不能太失禮。這把梳子給你,把你那頭淩亂的頭發梳梳整齊。這裏有定型水和橡皮筋,隨便你要定要綁都可以。”

  宇文松莫名其妙的接過梳子,心想自己是來借錢的,怎麼錢的事還沒著落卻要在你這裏整理儀容?難道現在的這個社會是把自己弄得越瀟灑,就越容易借到錢嗎?

  不過抱怨是抱怨,宇文松還是不敢對這位有可能看在自己可憐的份上掏錢的馮敬賢多有得罪,默默的把自己那頭頭發整理幹淨。話說回來,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忙忙碌碌,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一覺醒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現在一看鏡子才知道,自己的樣子還真是太過份了一點。滿頭的頭發四處分岔,又長又亂,看起來就像個爆炸頭!

  在綁出那個只屬于他的藝術家馬尾之後,宇文松終于松了口氣。他見馮敬賢的儀容整理似乎也已到了尾聲,剛想開口詢問,卻反被那家夥的發話給打斷。

  “喂,你看我現在怎麼樣?”說著,馮敬賢擺出了一個電視上學來的職業模特的造型。

  “嗯……不錯,挺帥的。你想幹嘛?去泡妞嗎?可是去泡妞幹嘛穿著店裏的衣服?”

  馮敬賢哈哈一笑,說:“你自己不還是穿著店裏的衣服嗎?哪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這件?啊,我這件衣服是……”

  宇文松還沒說完,馮敬賢再次自顧自的打斷了他。說真的,就這點來說實在是讓宇文松十分的惱火。

  “好啦好啦,不要解釋了!你看看你,我叫你梳個頭你還就真的梳個頭完事了?好好把儀容整理一下,否則在人家面前可就太失禮了。你好歹在我手下做事,你丟面子沒關系,可這卻關系到我也會跟著你丟面子呢!”

  馮敬賢不由分說的拿起一大堆東西就往宇文松身上噴,弄得宇文松還以為這位看起來一直都對自己很好的兄弟真的會是“兄弟”,連忙逃開。在宇文松的強烈抗議下,馮敬賢只好作罷,但卻非要學著電影裏外國的那些侍者,拿出一張餐巾紙塞進宇文松的上衣口袋,讓宇文松好好的惡心了一會。

  整裝完畢後,馮敬賢拉起宇文松飛快的跑出房間,直接向外奔去。

  宇文松一頭霧水的跟著馮敬賢,等走到半路,忽然發現此刻他們兩人正在朝著飯店的方向走去,立刻停步問:“老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你不是休息嗎?幹嘛穿上這衣服,還要把我也拉下水?”

  馮敬賢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宇文松,過了好久,用一種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你在開玩笑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當然是真不知道!”宇文松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說話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我哪裏知道你到底發了什麼神經,休息日還要急吼吼的跑去飯店!”

  馮敬賢好像還是不信,他把宇文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不會吧?!你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你穿著工作服幹嘛?”

  宇文松一愣,說:“我唯一的兩件衣服都洗了,當然只能穿工作服來找你啊!倒是你,幹嘛穿成這樣?還弄得自己好像要進爐的火雞一樣把自己塗了個全身都是香水?”

  這一下,馮敬賢終于相信宇文松是不知道了。他斜著眼瞥了一眼宇文松,隨後露出一絲壞笑,說:“哦~~~原來你真不知道啊……呵呵。不過沒關系,這種好事做兄弟的怎麼會落下你呢?自然是分你一杯羹。本來我還想要去找你,既然現在你全都穿戴整齊的出現那自然是最好的了。走吧!今天我們去飯店當班!好好的快活快活!”

  “沒見過你這種瘋子!老馮,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敬業精神了?連休息日都趕著去做牛做馬?還什麼‘好好的快活快活’?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這種功夫陪著你去發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馮敬賢便拉著宇文松向飯店走去,邊笑道,“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是阿徹打來的。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阿徹是飯店的一個同事,和宇文松一樣做的是侍應生的工作。不過班次稍微有點不一樣。

  “我管他說什麼,這家夥平時說的話都沒個准頭。對了老馮,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

  又一次的,沒等宇文松說完就被馮敬賢立馬劈開!他看起來顯得十分興奮,兩只眼睛開始冒著綠光!看到這幅樣子,宇文松腦子裏立刻閃現出一匹饑餓的色狼形象。

  “哈哈!我告訴你,那小子說今天下午水靈小姐回來店裏!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看著吧!這次我一定會展開渾身的解數,爭取把這位大小姐手到拿來!哈哈哈……”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8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一包 “暴動”

  “水靈?”一提到水靈這個名字,宇文松腦子裏立刻出現一位長發飄逸,舉止端莊的大家小姐形象。
  要說這位水小姐是宇文松他們打工的那間飯店董事長的獨身女兒,人家不僅頭腦好,人緣好,舉止典雅,各方面條件全都及其出挑!更何況她還是一位大美女。在飯店的所有工作人員中都為這位大小姐起了個十分別致的外號——東方維納斯。

  而當馮敬賢說起這位水小姐要來飯店的時候,宇文松立刻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那麼激動。據他所說,當年他就是在馬路上不經意間遇到了這位維納斯之後,才打定主意進入這家飯店工作的。對于人家水大小姐可謂是垂涎已久。只不過水靈水小姐並不是三天兩頭往店裏跑,何況聽到她今年剛剛考上大學,以後有可能要住校,更不可能來店裏,估計馮敬賢是想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啊。

  “水大小姐會來?”原本是被馮敬賢拖著走的宇文松聽到這裏,開始自動的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呵呵,怎麼,興趣來了?”感受到宇文松自動的邁開步子,馮敬賢哈哈一笑。因為他知道,宇文松也是個對水靈的美貌十分贊歎的家夥。

  “這是當然!看美女嘛!最近很難看到什麼出挑的美女,這時看看水靈大小姐養養眼當然求之不得!”宇文松的步子反而邁的比馮敬賢還快,差不多都趕出馮敬賢半個肩膀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朝飯店走去,嘴裏聊得差不多都是有關水靈小姐的各種大小新聞。馮敬賢不愧是水靈後援團的團長,什麼小道八卦的消息真是一大堆,聽得宇文松腦袋暈暈乎乎的。

  “對了,水靈大小姐已經到店裏了嗎?”宇文松為了節制住馮敬賢的滔滔不絕,打算用一個實際點的問題搪塞過去。

  “還沒呢!阿徹那小子說要等到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我的小水靈才會來。”

  “下午四五點?!”宇文松聽了嚇得立刻停住腳步,“那我們那麼早去幹嘛?”

  見宇文松不走,馮敬賢也停了下來,說:“要歡迎我的小水靈嘛,當然要提前去做好准備。讓我看看……現在是兩點過五分,要做准備工作的話時間也差不多。等到晚上小水靈應該會在飯店裏吃飯,估計八點左右就會散了吧。咳……為什麼董事長家的門禁那麼嚴啊!八點就要女兒回家了!”

  “八、八、八、八、八……八點?!!!”宇文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高呼。

  看到宇文松的反應好像有點異樣,馮敬賢拍了拍他肩膀,說:“怎麼了?難道你有事?”

  “不不……我,我沒什麼大事……”

  宇文松的心裏正在猶豫。現在不過才兩點,如果真的要和馮敬賢一起去看美女的話那就要離開那個小丫頭六個小時了!這六個小時裏面說不定會出什麼事。她也許會大哭大鬧吧?也許會再次尿濕吧?難道明知道小女孩有可能這樣,他還是要就此離開,不管不問嗎?

  見宇文松陷入沉思,馮敬賢拉了他一把,說:“喂,你小子到底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事?”

  “不,我沒事……”雖然是這麼說,宇文松心裏也在犯嘀咕,到底回家去陪那個小丫頭算不算一件事呢?

  “好!既然你沒事那今天晚上我就要你好好的幫我啦!等會兒你要站在我旁邊幫我煽風,一切都按我的眼神行事!說老實話,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這個忙也只有你來幫我才能放心。等事情辦完了,今晚我會遵守約定再帶你通宵一個晚上!當然,錢還是我出。”

  馮敬賢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但就算再誘人也一點沒進到宇文松的腦子裏。他此刻的心裏感到十分的矛盾,一方面是可以見到一位號稱東方維納斯的漂亮美眉,更何況跟在馮敬賢後面總不可能不供晚飯。再來這也是兄弟要求的忙,不得不幫。可另一方面,那個現在只會哭哭啼啼,大吵大鬧,還一個勁的在他臂彎裏撒尿的小女孩卻不知不覺的在他心裏搶占了一個位子。一想到自己那麼長時間不在她身邊,不由得會擔心,會煩悶。好像心頭平白無故的吊了個秤砣,讓他總安不下心來。

  馮敬賢見宇文松臉上一會兒發愁,一會兒暗自發笑,一會兒又露出為難的表情,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煙,遞到宇文松手上。

  “我說你呀,今天是不是丟了魂了?幹嘛沒兩三句就開始故作沉思?抽根煙,冷靜冷靜。”

  宇文松點燃一根吊在嘴裏,看著手中的煙盒,他似乎終于下定了一個決心,大聲喊了出來:“好!不管了!有丁大哥他們照顧出不了什麼事!要哭就讓她哭去吧!老馮,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不管是去飯店也好去網吧也好,我都陪了!”

  “好!這才是哥們!這包煙就當我給的定金,先收著。等晚上吃宵夜的時候想吃什麼點什麼,我請!

  兩人歡快的朝飯店走去,都顯得十分興奮,有說有笑。宇文松看著那座已經開始出現在二人眼前的五星級飯店,心裏默默念道:“是啊……一定沒事的。丁大哥他們一定可以照顧得比我好,他們怎麼說也有過照顧孩子的經曆嘛。我一個晚上不回去,一定會沒事的……”

  一進入飯店的大堂,許多雙充滿期盼的目光瞬間就投射到兩人……不,投射到馮敬賢的身上!宇文松定睛一看,只見許許多多原本都休息的服務生現在竟然都集中到了大堂之內!其中不乏在馮敬賢這個領班手下工作的。不用猜也知道,這些鐵定都是水靈小姐後援團的成員。此刻他們也和兩人一樣,都穿著工作的制服。

  “馮老大!你可終于來了!我們可是等了好久呢!”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服務生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一眨眼站在了馮敬賢身前。正是那個為馮敬賢通風報信的阿徹。

  馮敬賢看著眼前這片在宇文松眼裏絕對算是巨大的人群,說:“怎麼?人就這些?”

  “哈哈,怎麼可能呢?馮老大,這些只不過是原本休息的人。大部隊還在工作崗位上沒動彈呢!我聽說了喲,原來今天是水靈大小姐的生日!以前您總說搞不到她的生日日期,今天可終于的嘗所願了吧!”

  “幹得好!哈哈哈!阿徹呀阿徹,你到底要我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看著馮敬賢和阿徹兩個人勾肩搭背,大有一副肝膽相照的氣勢,宇文松差點沒吐出來:“只不過是知道了個女人的生日而已,值得那麼高興嗎?我家裏那小丫頭的生日我就知道,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些話想歸想,但要讓宇文松當著這裏三十幾號人大聲說出來,要麼是他活膩了,要麼就是他精神錯亂口不擇言。宇文松把嘴裏的煙頭扔進大堂裏的垃圾箱,繼續看著這場鬧劇。

  周六的飯店實在是一個可以聚集許多人的地方。各種進進出出的客人看著那麼大一群身著制服的人站在大廳裏勾肩搭背,歡聲笑語,還以為他們要發生暴動呢,紛紛避開。遠遠的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

  不過飯店到底有飯店的規矩,今天當值的一位大堂經理張穆不可能放任這麼一群人在這裏現世。不多久就從內堂走了出來。

  張穆看到在店裏的竟然是馮敬賢和那一堆早就十分有名的“水靈後援團”,立刻大嚷起來:“馮敬賢!你要鬧到什麼時候?今天不是你當值吧!怎麼糾集了那麼多一堆人來店裏?想暴動嗎?!”這位張經理說到“暴動”一詞,忽然顯得有些緊張。他隨手抄起一邊的一個滅火器罐嚴陣以待。

  不過馮敬賢可沒對張穆的敵意顯示出多少不快。他大聲打了個招呼就走上前去:“喲!老張,今天是你當班啊?”

  “我告訴過你不要叫我老張!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張穆現年二十五歲,未婚,十分痛恨別人叫他老張。說這樣會被越叫越老。

  馮敬賢哈哈一笑,一手順勢搭在張穆肩膀上,說:“老張啊!看來你平時不怎麼得人心喲!阿徹那小子沒告訴你?”

  “別叫我老張!告訴我什麼?你們這些人還有什麼好事要說?我現在以經理的身份命令你們,現在立刻給我散了!否則我有權動用我手中的工資評議制度!”張穆顯然對馮敬賢這家夥顯得十分的無抵抗力。這也是當然的!這位常年都坐辦公室的大學畢業生,怎麼可能是馮敬賢這種在市井間摸爬滾打多年的對手?

  馮敬賢笑了笑,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只聽“啪當”一聲,張穆手裏的滅火器跌到地上。剛才還一臉嚴肅的表情立刻變得和那些在大廳裏激動萬分的人沒什麼兩樣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水小姐會在店裏開生日派對?!”

  宇文松真的是無語了。想不到平時這位一臉正經的張經理此刻竟然會用這種表情來回報馮敬賢的這種“暴動”。此刻,張穆的個人資料再次浮現在宇文松的腦海裏。“二十五歲,未婚……”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9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二包 生日派對

  阿徹所得到的消息果然沒錯,水董事長正是為了要給女兒在店裏辦派對。一方面是慶祝女兒的十八歲生日,另一方面好像也是為了慶賀女兒進入理想的大學。而今天一早水董事長就吩咐飯店裏的總經理要求布置現場,可偏偏這個周六的客人特別多,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時馮敬賢等人的到來真是為他平添了一份助力!只不過他還故意表現出一副很不滿意的態度,直到馮敬賢他們自稱算是來幫忙,光幹活不要工錢時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宇文松看著飯店裏一個最大,最豪華的會客廳在馮敬賢他們手中逐漸布置開來,再看看接下來兩個小時裏不斷湧入的各位同事,真的為水靈大小姐的無窮魅力所折服!

  但到後來……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這個小小的白工不要錢團體由原來的二三十號人,漸漸變成了一個超過百人的大集團!這是什麼意思?歌迷聚會嗎?而且這些人竟然全都那麼犯賤,幹著白工的時候還滿臉的微笑?這真的是讓宇文松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不正常的世界。(注:因為我們的主角實在是太窮了,雖然在馮敬賢的脅迫下入了後援團,但到底還是肚子比美女重要。只知努力工作卻並不怎麼關心那位水靈大小姐,只是覺得她很漂亮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在眾人的不懈努力下,一個原本還顯得非常淩亂的宴會大廳被布置成了絕對可以迎接外國總統的豔麗風格!一些女服務生站在宴會大廳的門外,對著裏面那白來號人指指點點,嬉笑著悄聲說這些什麼。這讓宇文松實在是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一切准備就緒!最後,在阿徹這個“情報特務”的一聲吆喝下,宇文松知道,這場派對的主角,終于要閃亮登場了。

  一輛高級轎車緩緩停在飯店門前,一位絕對可以稱之為完美大小姐的美女從車上優雅的走了下來。宇文松的頂頭上司,水董事長親自摻著女兒的胳膊,一臉笑容的走進飯店。

  宇文松被安排在走道兩旁,充當一道人造屏障。在水董事長和水靈小姐走到他面前之前,他還能好好的看看這位已經幾乎被神化了的美女。

  老實說,水靈小姐長得的確是非常漂亮。原本就得天獨厚的美麗容姿在輕施薄粉之後顯得更為撫媚動人。她對著每一位向她鞠躬的侍應生報以甜美的微笑,那種恬靜完美的氣質也難怪會讓這些人對此如癡如狂的了。

  在欣賞完水靈小姐的美貌之後,宇文松就再也沒有對著她看上一眼。因為他注意到了那位站在她身邊的水董事長,水靈的父親!

  相比起女兒來說,水董事長今天顯得是那麼的不顯眼!盡管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但和他身邊的那位維納斯比起來,實在是遜色太多了。即使是那些有一定地位的經理,在禮節性的向水董事長寒暄兩句之後,目光也都不由自主的瞄向了邊上的水靈小姐。不過,這位在宇文松心裏一直都是十分威嚴的董事長此刻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的不快神色。他還是那麼大聲的笑著,似乎相比起自己,人們越是關心他的女兒就越是令他高興!甚至把他完全冷落到一旁也會毫不在意!

  看著水董事長那張布滿皺紋的笑臉,宇文松心裏忽然產生一種悸動!他漸漸發覺自己似乎有點愚蠢?想起家裏那個還未知事的,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小女孩,不知怎麼的會突然有一種想要立刻趕到她身邊的感覺?!

  想著自己的心事,宇文松漸漸的低下了頭,不再看著水靈小姐。現在的他和周圍人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水靈和她父親在眾人的歡呼和贊美聲中通過走道,這時她發現了那個站在人群中,卻對自己表現的好像完全沒興趣似的宇文松。這讓早已習慣了眾人擁戴的水大小姐,對這個對自己完全不理不睬的青年多看了兩眼……

  派對是隆重的。水董事長今天顯得實在非常高心,話也多了,平時不苟言笑的表情早已被笑容填滿。各式各樣的社會名流出入于宴會之上。有宇文松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總的說來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吧?如果他不是在這裏擔當服務員的話,恐怕一輩子都進不了這種場合吧?

  宴會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人們在其中川流不息,紛紛品嘗著這些往日難得一見的食物。各種柔和的燈光打照在眾人身上,為晚會的氣氛更增添了一絲柔和的氛圍。不過這一切,在宇文松眼裏似乎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宇文松看看腕上的手表,見時間已經指向了六點。他頂著手中的托盤,穿行于人群中,為那些正在高談闊論的人們送去甜美的飲料。但心裏卻越來越有些不安分。

  “老馮,我……能夠先回去嗎?”在送完一碟酒精飲料之後,宇文松走到正在指揮眾人忙這忙那的馮敬賢身邊,說出這樣一句話。

  馮敬賢一愣,隨後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說:“嗯……這樣的確很無趣。我們好像完全是被當成了臨時工來使喚的嘛……好!喂,各位都過來!大家聽著!”

  宇文松很快就知道馮敬賢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他是認為自己是在幫著做臨時工,卻一點也不能靠近水靈而感到厭煩。可惜還沒等到他明白無誤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馮敬賢已經搶先一步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那些原本不當值而來做義務勞動的同事們一聽馮敬賢召喚,立刻聚集起來。馮敬賢看看人聚得差不多了,露出一絲壞笑,大聲道:“喂!各位,我們今天可不是來當小工的!大家聽著,現在去把我們准備的東西拿過來。等會兒看我的手勢,按計劃行事!”

  眾人“哦”了一聲紛紛散開,好像從來也不曾聚集過一樣!看到這樣的場面倒是著實讓宇文松吃了一驚。他看著馮敬賢,敬佩這個一臉色迷迷的家夥能夠當上領班實在不是蓋的。

  “老馮,你剛才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宇文松在整個下午一直都處于一種心緒不甯的狀態,所以並不知曉馮敬賢的計劃。而他的這一問也的確引起了馮敬賢的訝異。

  “老松,你到底是怎麼了?今天一個下午我看你都是魂不守舍的,難道你真有什麼事?”

  宇文松連忙擺擺手。他可不敢把自己家裏有了那麼個小女孩的事情告訴這個喜歡無風起浪的家夥,到時候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呢。

  馮敬賢見問不出什麼,也就不再開口,只是安慰了宇文松幾句,大致上也就是說什麼接下來有好節目可以看之類的,就自己忙去了。留下宇文松一個人傻傻的站在當頭,接下來被人一呼,又忙不迭的把一盤酒精飲料端了上去。

  時間漸漸走近七點,晚會的氣氛也漸漸到了高潮。川流不息的上菜速度讓所有與會的來賓都大飽口福。宴會廳正面的一個舞台上不斷地有一些社會名流上前說話,內容無非是什麼對水靈小姐的生日表示祝賀,再對水董事長能夠養出這樣優秀的女兒大大稱贊了一番。隨後再是機械性的響起一片掌聲。

  宇文松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原本,像這種絕對高水准的晚會普通人幾輩子能夠見著一次?就算能夠擔當晚會的侍應生也著實讓外面的那些沒被安排進來的人大聲贊歎。更何況這還是號稱東方維納斯的水靈小姐的生日宴會?!不過宇文松卻漸漸的對眼前的一切都是去了興趣。原本的他是一個非常喜歡熱鬧的人,可如今他卻對眼前的這片耀眼的燈光感到厭煩。而且內心中的忐忑越來越嚴重,嚴重到讓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從窗口跳出去,奔回自己的狗窩!

  宇文松也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一刻的自己會那麼不像平時的自己?為什麼眼前的這片熱鬧景象會和自己的心情完全格格不入?難道他在惦念著什麼嗎?惦念著家裏那個只會給他添麻煩,只會惹他生氣,還喜歡大吵大鬧的小丫頭嗎?

  最後一位來訪的客人簡短的發表了自己的祝福之後,就走下台融入各種社交圈子之中。他們談論股票,談論房地產,還談論各種各樣只有他們自己才懂得的東西。這哪裏還是什麼生日派對?簡直就是一個經濟交流中心!

  而年輕一點的富家公子們則紛紛湧在水大小姐身邊噓寒問暖,個個都用自己最瀟灑、最迷人的動作來試圖引起維納斯的注意。各種贊美之詞數不絕口。有些人更是玩火玩得過了頭,什麼太陽、月亮,以致于整個銀河加起來都沒有水靈大小姐的一根手指頭美麗!宇文松在送飲料的同時在他們身邊走過,差點嚇得把盤中的杯子都掉落一地。

  馮敬賢眼見差不多了,對著身後的幾個人使個眼色。不一會兒,那個讓宇文松目瞪口呆,終于暫時從忐忑的心情中被解放出來的東西,毫不掩飾的大刺刺登場了!

  大門一開,兩旁各十人,總共二十人抬著一條折疊好的布片湧了進來。這樣一個聲勢浩大的東西當然立刻引起了場內所有人的關注!馮敬賢指揮著那二十人抬著布片哼哼唧唧,直接朝那座已經完全冷清的舞台走去,惹得旁邊的社會名流紛紛給他們這些“小人物”讓道。

  等走上了台,近百來個侍應生好像約好了似的同時沖上舞台,就好像早已受過軍訓一樣井然有序的在舞台上層層疊疊的站好,竟然一點都不見混亂!

  宇文松既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所以也就沒跟著上去瞎折騰。不過他到是十分佩服馮敬賢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就像一邊沖上去的張穆說的一樣,“你們難道不怕被開除嗎?”

  看到人們都到齊了,馮敬賢站在司儀台前,抓起麥克風,用一種宇文松幾乎從沒聽過的,仿佛詩歌朗誦般的悅耳聲音緩緩說道:“今天,真是一個大喜的日子。在今天這個日子裏,暴雨不敢肆虐,強風不敢呼嘯;山不崩來,地也不震。我敢打賭,即使是太平洋中心最深處的火山運動也不敢在今天這個日子胡來。各位說是不是!”

  台下的眾人對馮敬賢這一溜人感到極其有趣,笑著看他表演。有些人甚至還搭了腔大聲喊了一句“是”!水靈顯然也對馮敬賢的這個意外之舉感到很新奇,她轉頭望了望父親,可是他的父親也是一臉的茫然,明顯對此並不知情。

  聽到有人答腔,馮敬賢更是得意。他那張嘴再次張開,那種讓宇文松只感到汗毛直立的悅耳聲音再次發出:“答對了!因為今天是我們水董事長的千金,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因子于一身,素有東方維納斯之稱的——水靈大小姐的誕辰之日!”

  台上台下立刻掀起一陣歡呼聲,把剛才還嚴謹的晚會現場立刻弄得好像馬戲團般熱鬧。宇文松遠遠的看了水靈一眼,見她對馮敬賢弄出來的這場鬧劇似乎十分的欣賞。

  “在此!我們這些水大小姐的擁護特意制作了一批薄禮,略表我們的心意!希望水大小姐能夠喜歡!”

  話音剛落,那二十個人立刻拉開手中的布片。那原來是一塊橫幅。可看著橫幅上那整整齊齊的十個大字,宇文松差點羞得找個洞鑽下去!

  “恭——祝——水——大——小——姐——多——福——多——壽——!”

  這個簡直一點創意都沒有,而且絕對涉嫌抄襲的十個大字還多虧馮敬賢能夠拉出來!而更叫絕的卻還在後頭,在橫幅拉開以後,馮敬賢竟然帶頭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在他的帶領下,後面百來好人齊聲高唱!什麼五音不全,破鑼嗓子,跑調錯詞的都有!宇文松真是越來越佩服他們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現場的那些“觀眾”自然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眼前這一幕到底是不是水老爺子親自准備的給女兒慶祝生日用的。如果說是那這場演出的水准未免太低,低的幾乎連街頭賣唱都及不上。可要說不是的話,這些人敢有這麼大的膽子上前表演嗎?

  就在眾人紛紛把目光轉向水董事長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水董事長已經樂得嘴都笑歪了。相比起剛才那種肅穆有序的氣氛,他似乎更喜歡現在這種歡快愉悅的感覺。因為今天是他女兒的生日,對于給水靈的祝福他是一點都不會覺得有絲毫差勁。

  一曲唱閉,台上那些獻活寶的家夥終于偃旗息鼓,順勢走下場來。這時水董事長和身邊的飯店總經理交談了幾句。總經理信步走上舞台,神采飛揚的說道:“各位,對于大家剛才的表演董事長非常高興。他說一個晚會,就一定要有晚會的氣氛。不能總是綁著臉一副要上談判桌似的表情。今天的這場生日派對請大家盡情的放松心情,用一種純粹的享受心情加入到這場派對中來吧!”

  在這些名流之中不乏對這種純粹的社交場所感到厭煩的人,但為了適應這個社會,人們往往也不得不讓自己強顏歡笑,融入到這個世界中。所謂的派對,基本上也是一個用來擴寬人脈,掌握各種信息的戰場。哪裏還能讓他們真正的放松心情來體驗一次真正的派對呢?不過現在不同了。因為有馮敬賢的例子在先,人們知道就算是一個如此低趣味的演唱團體也不會讓這場派對的主人有絲毫的不快,那麼自己還把自己緊鎖在所謂的“矜持”中還有什麼意義呢?

  “還有,為了感謝各位給水大小姐的祝賀。也為了感謝各位在不當班的時刻還千辛萬苦的為水大小姐准備這一切,董事長說了,請各位一起加入這場派對!既然各位今天不工作,那就是董事長請來的客人,大家好好歡聚一次吧!”

  在一聲歡呼之下,這場別開生面的生日派對,終于迎來了它的最高潮!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19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三包 焦慮和……空氣?

  宇文松淡淡的看著這一切,依舊不為所動。不管外界有多麼熱鬧,也無法消除他內心的羈絆。就在他想趕快回去的心情越來越激烈的時候,馮敬賢已經大笑著向他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和他的衣服完全不相稱的酒杯。
  “喂!該今天的重頭戲了!你跟我過來!”馮敬賢一把拉住宇文松,直接往早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的水靈小姐走去。

  “重頭戲?什麼重頭戲?”

  馮敬賢奪過宇文松手中捧著的端盤,說:“你這家夥還真是犯賤,人家董事長都說了今天我們是客人。就和那些在吃飯跳舞的人一樣。你怎麼還端著這東西?過來,接下來就是你答應過我要幫我的忙了。看到那些紈 子弟了嗎?等會兒你的任務就是幫我把他們分開,弄出一條路來讓我進去。這樣我才好和我心愛的小水靈說話啊~~~”看馮敬賢那樣兒,連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宇文松皺了皺眉頭,忽然說了句讓馮敬賢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老馮,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借錢?你幹嘛用?”

  “我前兩天不是把錢都花光了嗎?所以手頭十分緊。今天連吃早飯和中飯的錢也沒了。我今天來找你本來就是想問你借錢的……”

  不等宇文松說完,馮敬賢立刻用一個笑聲打斷了他:“好啦好啦,不就是一點錢嘛?我借了!只要你今天能夠幫我這忙,別說借,送給你都行!走!陪我殺陣去!”

  宇文松無奈,為了到手的錢不會跑掉,也為了自己不再餓肚子,他只能跟著馮敬賢向那堆已經擠成了仙人球般的人群沖去。

  要說兩個人擠的確是比一個人擠方便快捷,更何況這是一個人協助另一個人。在經曆了一番艱難苦鬥之後,宇文松終于順利擠開了一條縫,而馮敬賢就趁此鑽了進去。至于到了最裏面之後是什麼情況那就全憑馮敬賢這家夥的自我發揮了,宇文松是管不著,他也不想管。

  那既然水董事長說自己也是客,宇文松也不客氣。他心不在焉的啃了兩塊面包,目光瞄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從中勝利凱旋的馮敬賢,感覺實在是百無聊賴。如果不是為了還未到手的人民幣,就算他就此轉身離開也不可知。

  可就在他環視著四周,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面包之時,水董事長所在的方向突然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此刻的水董事長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女兒所在的方向,臉上露著幸福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在意相比起水靈,自己的身邊人數實在是少得可憐!至少在這場派對上,人們已經完完全全的把這位老人給忽略了,只注意到他那位招蜂引蝶的東方維納斯身上。

  看著此時的水董事長,宇文松忽然感到一種悸動!他好像突然間能夠理解水董事長的心情!而更鬼使神差的,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舉著一杯啤酒,直接走到了水董事長的面前?!

  即使再怎樣關注女兒,水董事長還是不至于宇文松站在他面前還沒有注意到。他看著這個梳著馬尾,身著侍者服,臉上絲毫沒有謙卑和獻媚表情的青年,覺得十分奇怪。在水董事長身邊的其他人也被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窮酸氣的青年所吸引,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宇文松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想著自己家裏那個盡給他添亂的小丫頭,一絲笑意竟然在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情況下出現!宇文松抬起頭注視著水董事長,舉起杯,說了句:“水老伯……”

  水老伯?!這個侍應生竟然敢直接稱呼水董事長為水老伯?!這一下把周圍的人全都嚇壞了。要知道水董事長平時作風嚴謹,只要是在工作時間,就算他那幾個親戚也不敢直呼這種稱謂,冠之以董事長之名!而這個看起來和董事長非親非故的青年竟然那麼大膽,敢直呼“水老伯”?

  宇文松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突然會用這種稱呼。要在平時他可是連稱呼張穆也是用張經理這個稱號的呀!不過他卻絲毫沒有覺得不自然,好像非要這麼稱呼,才會讓心中的那份感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你是……”水董事長把宇文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要不是關注女兒,他的眼睛就立刻變得銳利如電,仿佛可以直接看穿他人的心事!

  宇文松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露出一絲最為自然的笑容。很顯然,他心中的那份悸動使得此刻的他完全無懼于水董事長的利眼。

  “水老伯,我敬你一杯。”

  水董事長再次把宇文松打量了一遍,越來越覺得這個青年實在是不可思議!因為要是換作別人,恐怕早就在他的目光下先自短了半截。可這個青年不僅叫他叫的那麼親熱,就連敬酒也敬的那麼不客氣,好像完全是用一種同輩的身份向自己敬酒!

  “你為什麼要敬我?”水董事長坐著,沒有理會宇文松。更沒有拿起一邊桌上倒滿葡萄酒的酒杯。

  宇文松還是笑笑,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因為你辛苦了,所以我要敬你。”

  “我辛苦?”水董事長聽著宇文松的這句話,越發顯得無法理解。向來只有他說的話讓別人無法理解的程度,哪有過別人說話讓他無法理解的情況出現過?

  “我哪裏辛苦?你到底想說什麼?周延,這個人是誰?是誰管的?”水董事長似乎對宇文松這種絕對反常的舉動感到有些不安,立刻向旁邊的周延總經理發問。

  周延對水董事長打了個哈哈,隨後對著宇文松,一張臉立刻扳了下來:“宇文松!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也聽過你跟著馮敬賢那家夥一起幹了不少事,但這次未免太過份!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幹了?!”

  要是別人聽到自己工作的總經理突然間用那麼狠的話譏問自己,除了本就不想幹的之外,恐怕都要低頭認錯,隨後大罵自己的不是了吧?不過宇文松沒有,他還是沉浸在自己內心的那份悸動之中,對于周延總經理的威嚇一點都不感到在意。

  宇文松拿起一邊的啤酒,倒進自己的杯子。隨後,他望了水靈所在的方向一眼,繼續說道:“水老伯,我覺得自己好像能夠理解你。為了你這十八年來的辛苦,難道連一杯酒都舍不得敬自己嗎?”

  說著,宇文松舉起自己的酒杯懸在半空,好像不等水董事長和他碰杯就絕不會縮回去。

  水董事長猶豫了一會,不過他還是拿起了酒杯,表情疑惑的說:“你是……”

  “呵呵,我什麼都不是。恐怕……我現在才剛剛開始呢。祝賀你,水老伯。也為了你的操勞和艱辛,幹杯。”

  宇文松把杯子往水董事長的酒杯上一碰,隨後一飲而盡。把杯子放在桌上轉身就揚長而去。只留下身後周延他們面面相覷,和水董事長略有所悟的看著酒杯中自己的倒影……

  派對繼續熱鬧著。不用說八點,恐怕就是午夜十二點也未必能夠結束。但這種時間卻讓宇文松感到焦躁不安。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那份擔憂還是如附骨之蛆般緊盯在他心頭。

  “啊——!我再也等不下去了!”眼見馮敬賢鑽進那團人群中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還未出來,宇文松卻已被心中的焦躁感逼得快瘋掉!如今他也管不了什麼借錢不借錢的問題,只想著立刻回去,好看看家裏那個小丫頭到底有沒有事!哪怕就此再餓上一天也在所不惜!

  他把纏在脖子上的領結一拉,轉頭就往大門的方向沖去。兩旁的人看著這麼一個滿臉愁容,神色焦急的人大踏步跑向大門,紛紛對他報以最為“訝異”的眼光。奇怪為什麼會有人想在一個如此熱鬧的派對上率先離開?

  可就在他的手搭在大門上准備推開之時,另一個只手卻比他更快的搭在他的肩膀。宇文松回頭一看,原來這條手臂的主人又是那個倒黴的馮敬賢!

  此刻馮敬賢的臉色也和周圍人一樣,對宇文松的貿然離去顯得十分不滿。不過對于宇文松來說,這卻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老馮!我問你借一百塊!等發薪日的那天一並還給你!”

  馮敬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掏出一張紙幣塞進宇文松懷裏,但卻拉住了他沒讓他走:“你到底想去哪?說過今天陪我的,怎麼臨時又想反悔?”

  宇文松心裏的那份焦急又豈是馮敬賢所能理解的?再說宇文松也不期望他能夠理解,只期望他現在放開讓他走!

  “對不起老馮!我突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對,是一件十分重要,非常重要的事!”說完,宇文松一把掙脫馮敬賢的抓取,手臂再次伸向大門。

  只可惜宇文松的父母並沒有什麼優秀的遺傳基因傳給他,讓他能像那些籃球明星一樣又高又大,手又長,一步能跨個兩米開外。他的身高和臂長遠遠沒有馮敬賢這個足有模特般體型的家夥長。馮敬賢只不過輕輕一鉤,手臂在宇文松脖子裏一拉,再次把他拉了回來。

  一看這扇原本就要打開的大門再次離己而去,宇文松心中的焦急漸漸轉變為憤怒。他回過頭來對著馮敬賢大聲吼道:“你到底想怎樣?我已經說了有事了還不行嗎?!”

  馮敬賢扭著頭看著馮敬賢,好像自己想到了什麼,露出一絲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你小子,怪不得要問我借錢,又怪不得借玩錢後立刻就要走人。是不是又想去見你那位‘小姐’啊?嘿嘿,如果是在平時我也不攔你,但今天可不一樣。你怎麼能夠放著人家水大小姐不理就急匆匆的跑去想別的女人呢?”

  可惜馮敬賢這家夥又只猜對了一半,估計另一半他永遠也猜不出來。

  宇文松的吼叫聲越來越響,如果不是宴會廳裏的音樂和喧鬧聲本就夠高亢的話,幾乎整個場子都能夠聽見他的怪叫。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水靈什麼的和我有什麼關系?我真的有事!我叫你立刻放開我!”

  這下該輪到馮敬賢覺得奇怪了。自從他認識宇文松到現在還從沒見過他竟然發那麼大的火,而且往日那個脾氣還算溫順的宇文松現在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憑馮敬賢的身手和體力,還不至于被宇文松的憤怒嚇倒。他拉著宇文松一步一步的朝宴會中心走去,邊走嘴裏還邊說:“是你鬧夠了吧!我放開你的話你不就是去發廊嗎?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去的?既傷錢又傷身體,作為你的朋友我絕對不能眼看著你越陷越深!”

  聽著馮敬賢這麼說,宇文松憤怒的頭腦稍微有點冷靜下來。他為自己能夠有這麼一個肯為他著想的朋友而感動。但這和他要回家的目的完全是兩碼事,而他又不敢把自己家裏養著個小丫頭的事說出來。現在只能任憑他拖著,等找到機會就打算一溜了之。

  可是接下來馮敬賢說的話卻讓他感到十分的吃驚:“不過老馮,我對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有點不太贊同。原本水靈小姐和你是沒什麼關系,估計就算你翹辮子人家也不會理你。但你這家夥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現在水靈小姐竟然指明要見你?”

  “要見我?”宇文松自己也感覺很奇怪,因為他從未和水靈面對面打過照面。就算以前見過幾次也是好比歌星和歌迷的這種見面。想破頭也沒想過人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竟然會指明要見自己!

  “她為什想要見我?她可不認識我啊!是不是你這家夥想哄我留下來而騙我?”不知怎麼回事,此刻宇文松的心裏,水靈的分量不知怎麼的忽然變得極輕!輕的可以用一口氣就把她吹走!

  “切,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到水董事長面前說了些什麼?然後水董事長派個人又到水靈小姐的耳朵邊說了幾句,那位水靈大小姐竟然就指明要找一個馬尾侍應生?”

  宇文松脖子被勒住,渾身上下根本使不出力氣來。盡管他不斷掙紮,可還是被馮敬賢一步一步拉向宴會廳深處,水靈大小姐所在的地方。宇文松看著那扇大門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裏一酸,一股難以忍受的悲切之情湧了上來……

  此刻水靈的身邊已經站了一排保鏢,這些身著黑衣的朋友十分“友好”的在水靈身邊開拓出一塊小型空地。而這時馮敬賢也拖著宇文松走了過來。

  “水大小姐,這就是我跟您提到過的馬尾。您看,是不是這家夥?”在水靈面前馮敬賢不敢太過放肆,他松開宇文松的脖子。但還是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防止他逃跑。可憐宇文松現在竟然流落到一個被人當作重大案犯來看管的程度。

  宇文松此刻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原本在他心裏的那絲憤怒還是比不上對小女孩的關切之情,憂慮之色盡顯臉上。

  水靈正坐在一張紅木雕龍椅子上,一身豔麗的晚禮服和幾件輕盈的首飾更增添了她的光彩。這也導致了就算被保鏢層層隔開,外面的人群也是探著腦袋來欣賞她的美麗。可是讓水靈奇怪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連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就算有時目光掃到她的臉上也不作絲毫的停留,就好像看到了一座空氣!只是不時的瞄向大門,看起來顯得十分焦急。

  把這位眾人都想靠近,都想靠攏的大小姐當成空氣?這是一種什麼概念?單單就是這一項,也已足夠讓水靈小姐覺得氣憤的了。

  “你叫什麼名字?”和她人一樣美麗的聲音從那張櫻桃小口中散發出來,人們好像突然間聞到了一股清香!這可真是聽覺嗅覺的雙重享受啊!

  馮敬賢看著在自己身邊的宇文松仍然顯得心神不甯,暗暗踢了他一腳:“喂,你小子想什麼呢?水靈小姐問你話呢~~~”

  宇文松一驚,這時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已經來到了水靈的面前。他對著那位水小姐輕輕點了點頭,問了聲好,轉頭就問馮敬賢:“老馮,我已經來過了,你該放開我了吧?”

  馮敬賢哪管他是不是來過了。想當時自己拼了命的往人堆裏擠,可最後反而在那些保鏢的掩護下只能遠遠的看著。等到後來水靈開口問一個馬尾的侍應生時才得空鑽了進去自告奮勇,怎麼可能就那麼快的把宇文松放走?

  “水小姐,這家夥是我所知唯一一個梳著這種破爛馬尾的侍應生。是不是這家夥?”馮敬賢依然摟著宇文松的肩膀,拼命想湊到水靈面前說話。可惜被兩個黑衣男攔住。

  看到宇文松不答話,水靈又開口問了一聲。

  “這位先生,我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隨後,她看見馮敬賢一直搭拉著宇文松的肩膀,又加了一句,“那位……馮先生,能不能松開你的手呢?這位先生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馮敬賢一愣,原本想說自己只要一放開說不定宇文松就會奪路而逃,跑到那個不知道在哪裏的“發廊”裏去。可他又不敢忤逆水靈。思前想後一番後,他終于還是放開了手臂,站在一旁。

  “好了,這位先生,你的朋友已經不再遏制你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可是已經問了你三次了。”水靈小姐的修養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對一個面對自己好像完全不以為意的人有太多的寬容。語氣中不知不覺的開始重了起來。

  但讓所有人都絕對感到意外的是,宇文松這次竟然還是沒有回答水靈小姐的問題!他一發現自己肩膀上的壓力減輕,立刻面向馮敬賢,說:“老馮,對不住!我真的有急事。有什麼事等明天或上班時再說吧!”

  話音剛落,宇文松就像一只兔子般徑直向大門口沖去!馮敬賢想攔,可他的速度太快,動作太靈敏,沒有攔住!只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宇文松就沖到大門前,隨手一拉,一關。整個人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此刻的馮敬賢顯得有點哭笑不得,他扭頭看看水靈,發現她的面色也不好看。

  水靈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備受關注的大家小姐,不管是任何人對她只有順從和服貼的份。哪裏遇到過這種把自己當成空氣,問他三句沒一次回答,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扭頭就跑的家夥?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讓這個梳著馬尾的青年,在她的心裏第一次紮下了根……

  ——————————————————

  在熱鬧的街道上,宇文松好像發了瘋似的拼命狂奔!盡管飯店距離他住的地方並不算遠,可他仍舊是豁出了全力的奔跑。惹得周圍的人都好奇的看著他,還以為這家夥是不是家裏失火了呢。

  沒有幾分鍾,宇文松就已經沖回了他的那條小巷。熟門熟路的跑到丁峰的門前,大聲拍打起來。

  不一會兒門開了,丁峰一見是宇文松臉上立刻露出歡快的笑容,一把把他拉進了屋:“你這小子倒地跑到哪裏去了?害我們好找!連手機也忘在家裏!”

  宇文松焦急的沖進丁峰家裏,目光不斷的在房間裏掃視!終于,他看見了這幾個小時以來一直牽動著他的心跳的身影!

  在一張靠牆的床上,小女孩獨自一人縮在牆角,看起來顯得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寂寞!宇文松當然知道這麼小的小女孩不可能一個人滾到那種角落裏去,但看著這個小丫頭,宇文松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立刻沖上去把她抱了起來。

  小女孩現在已經睡著,她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條條的淚痕。顯然早已經哭過不知多少回。

  丁峰這時走了過來,他拍著宇文松的肩膀連番訓斥:“你不是說借錢最多一兩個小時就能回來嗎?怎麼瘋到過八點了才回來?你不知道,這孩子一覺醒來沒看到你,立刻就開始大哭。不管怎麼哄都沒有用。就連喂給她的奶水也不吃,就好像打定了注意絕食一樣!好不容易才硬逼著喂了一點。後來就是哭累了睡,睡醒了再哭。你在她心裏的地位可是無法估量的呀!”

  宇文松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的心裏對小女孩已經裝滿了歉意。他輕輕的摟住小女孩,向丁峰夫婦道了個謙,向自己家走去。

  這一刻,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抱起小女孩的同時,她的那只小手已經不知不覺的拉住了他的衣扣。而原本顯得孤單寂寞的睡臉,再次散發出安靜祥和的光芒……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20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四包 愁眉不展

  宇文松收回自己已經曬了一天的被子鋪在地上,隨後把小女孩放在被褥之上。他看著此刻正在安安靜靜沉睡的小女孩,嘴角不期然的露出一絲笑意。
  “切,我笑什麼笑啊!感覺好像個傻瓜一樣。”宇文松察覺到自己在發笑,立刻憋住了嘴,收起笑容。

  宇文松幫小女孩蓋好被子,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的臉再想想自己今天的經曆,還真的是讓他哭笑不得。

  “喂,小丫頭。你要知道,今天我本來可是休息的呀。可為什麼今天這種休息日我會忙的像是屁股著火似的?一早起來就要給你收拾殘局,下午為了養活你去借錢,反而莫名其妙的當了半天義工?你說這種感覺糟不糟?”

  小女孩依舊沉睡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實在是可愛。宇文松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摸了摸。誰知這一摸好像有點驚動了小女孩,她一把伸出兩只小手抓住了宇文松的食指,靠著自己的小臉龐接著睡。

  宇文松苦笑一聲,生怕把手抽出來會吵醒小女孩,也只能讓她就這麼抓著。

  “你說說看吧。要是單單的做義工也就算了,可沒想到今天竟然是水靈小姐的生日派對呢。這麼好的一個社交場合,我卻為了你這小丫頭而跑了出來?你說我是不是鬼迷心竅了?而且我好象還記得水靈小姐親自問我名字呢!要是普通人估計三輩子也沒這種福分。可我又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連句話都沒回就跑回來,就是為了讓你這麼抓手指玩,是不是?”

  宇文松不敢說話太過大聲,就擔心一不小心吵醒她該怎麼辦。事實上他也的確非常煩惱自己此刻的心思,吵醒她怎麼辦?不過就算真的吵醒了,這小丫頭還能對他怎麼樣嗎?

  看著熟睡的小女孩一臉幸福的表情,宇文松苦笑一聲。隨後習慣性的摸出口袋裏馮敬賢給他的那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裏。

  隨後,他又摸出打火機打出火苗,就要往煙嘴上遞。

  不過,宇文松並沒有就此把煙點燃。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小女孩,若有所思。在經過了短暫的猶豫之後,他滅掉了打火機中的火焰,把嘴裏的那根煙重新塞回了煙盒。

  “小丫頭,身邊有了你還真的是想幹什麼都不方便呢。現在還不會說話就那麼麻煩,盡給我添亂。如果等以後你會說話了那還不把我吵翻了?切,真奇怪,我怎麼會想到以後?放心吧,我會盡快把你這個倒黴催的小家夥送回你父母身邊。到時我就解放嘍!”

  宇文松身上還穿著那件侍者服,既然是睡覺,那就一定要換衣服吧?可他卻無法把手指從小女孩的掌心中抽出來。更是無法換衣了。

  看看自己身上這件沾滿灰塵的侍者服,再看看躺在自己被窩裏睡得正香甜的小女孩。宇文松終于歎出了今天最後的一絲苦笑。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把頭靠在牆壁上。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周日,宇文松也不知是由于內心對小女孩有著一絲歉疚呢,還是因為實在是沒什麼地方好去。他一整天就抱著小女孩在小巷裏四處溜達,曬曬太陽。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成了那些帶著小孩上街乞討的流浪分子。盡管他的確和流浪分子也快沒什麼差別了……

  有了從馮敬賢那裏借來的一百塊,宇文松終于能夠暫時從餓肚子的狀況下複活過來。一天三頓即使都吃盒飯那也比餓肚子強。小女孩倒是也不怎麼挑剔,就湊著那包奶粉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在此期間她也撒了幾次尿,但宇文松也早有准備。他從幾家平時還算有來往的鄰居家討來了幾塊幹淨的白布,在丁嫂的教導之下做出了幾張尿布。這樣一來總算從手臂被尿濕的境遇下解脫了出來。但是他卻因此而得到了一份額外的工作——洗尿布!

  在此期間馮敬賢打過一個電話給他,宇文松不用接也知道一定是質問他為什麼昨天不告而別。宇文松也懶得解釋,再說電話費再不值錢也是錢,能少接一個無聊電話就少接一個。

  一天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宇文松回想起來,這好像是他這幾天來過的最為清閑的一日了吧?

  發薪日是在周五,這幾天宇文松就一直光靠盒飯過日。而且自從周一上班以來他就一直擔心會被馮敬賢拉住問這問那,不管是在哪裏都躲著他。弄得馮敬賢好幾次都想找他問個明白都沒問成。

  但再怎麼能躲,也躲不過發薪日去!這一天馮敬賢早早的就站在了財務室的門口,眼直直的盯著宇文松。

  宇文松見自己再怎麼躲也躲不過去,也就當即裝傻。從手中的工資裏掏出一張紅的,塞進馮敬賢手裏。

  馮敬賢把宇文松全身瞧了個遍,隨後一拍他的肩膀,說:“走,今天我們去網吧爽個通宵!”

  原本這種話從馮敬賢嘴裏說出來應該是一種充滿了激動和愉悅的心情。可現在不管宇文松怎麼聽,都不覺得這十二個字裏有一個字是愉悅的。

  “老馮……你是在……試探我嗎?”宇文松也知道自己這麼躲著馮敬賢十分不該,語氣中先自軟了三分。

  “哼,你也知道我是在試探你?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宇文松故意遲延了一會,隨後搖搖頭。他總不能直截了當的就回答不去吧?

  “我就知道,你總是不去、不去的。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忙些什麼?這幾天來你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平時就算你缺錢用,也不會一下班就往家跑。我叫過你好幾次一起去網吧,可你的耳朵是聾了還是你已經忘了怎麼上網了?他媽的頭也不回就跑?更厲害的在上班時間平均每兩個小時你就會消失一次,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到底還是你的領班!說!這代表什麼意思!”

  宇文松有點哭笑不得,他現在平均每兩個小時回去一次就是為了抱抱家裏的那個丫頭。而小女孩也算准了每天有固定的幾個時間宇文松會來抱她,也就不怎麼哭鬧了。但只要他晚了這麼十分鍾,震天響的哭聲立刻就會爆發!為了不給照顧她的丁嫂添麻煩,他也只有像做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回來。

  馮敬賢接著問道:“老松,你說啊!我們是朋友,有什麼事還要瞞著我?別以為我那麼不開竅,那天你突然間離開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什麼秘密!怎麼樣?說出來讓我也幫你分擔分擔?”

  宇文松感動的快哭出來了!他知道如果這樣還對自己的這個朋友有所隱瞞的話那就太不像男人了!

  宇文松二話沒說,拉起馮敬賢就往家跑,他要給馮敬賢介紹介紹他家裏的那個新成員!

  小女孩在宇文松的懷裏顯得十分高興。一聲聲天使般的笑聲飄蕩在宇文松的狗窩中,讓這個簡陋到極點的地方也在一剎那間光輝起來!

  馮敬賢呆呆的看著小女孩,兩只眼睛幾乎快從眼眶裏瞪出來了!他張著嘴,露出其中的兩排牙齒足足盯著小女孩看了有十分鍾!

  宇文松看馮敬賢的這種眼神顯得極為不正常,說不定就是什麼傳說中的蘿莉控!他連忙把小女孩抱得更緊,另一方面也開始後悔把馮敬賢帶來的決定。

  好久,馮敬賢才吞了口唾沫,用一根顫抖著的手指指著宇文松懷裏的小女孩,更用一種好像破掉的鋼琴一樣混亂加顫抖的聲音說道:“這……這個……老松……難道說……這個是……是你的……”

  “我說你鬧夠了沒有!剛才不是說了嘛,她是我撿來的!不是我女兒!!!我靠,為什麼每個人看到我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哈,哈……大概是因為太過震撼了吧……不管是誰,只要看到你現在抱著孩子的這種慈祥、這種安穩,不管是任何人都會說你是她的父親了吧?”

  宇文松真的是徹底無語了……

  “不過這件事本來就十分的蹊蹺。你想,有誰有那麼好的運氣在路上撿到個孩子?你當是在拍電影電視嗎?”

  “信不信由你!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現在立刻離開了!”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啦。那麼說來,你那天突然離開也是為了她嘍?”

  宇文松點點頭。

  馮敬賢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說:“原來是這樣啊!哈哈,想不到那天你把人家水大小姐扔在一邊不管不問,真的是為了陪別的女人啊!我真想知道,如果水大小姐知道自己的魅力竟然還比不過一個還未滿月的小丫頭的話會是種什麼感覺?哈哈……”

  在聊了差不多一小時之後,馮敬賢終于打算走人。在宇文松的苦苦哀求之下,馮敬賢終于答應不和其他人說。送走了這個瘟神,宇文松終于松了口氣。

  想想眼下小女孩的奶粉已經見了底,估計除了明天的份就沒了吧?再說還有好多東西要買。宇文松決定明天就去超市好好的搜刮一番,順遍為自己買一些好菜。

  說實話……他已經快吃夠盒飯了!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20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五包 “愉快”的shopping

  超市這種東西在宇文松的購物排行榜上還算是比較靠前。因為經濟實惠,而且東西還有質量保證。由于周六休息,他也不好再麻煩丁峰一家照顧那個小女孩,自然是抱著她一起來了。也幸好他在出門前戴了頂帽子,以至于別人看不出他的大概年齡。否則一路的目光又會再次降臨到他頭上的。
  在買自己所需的用品之前,宇文松決定先把小女孩的奶粉給買了。所以他推著車直接走向了嬰幼兒用品部。

  超市裏面的東西的確是比較實惠的,但是超市裏面的東西也是商家的。商家會有什麼樣的心理,這點任何人都能夠猜的到。而宇文松看著那一排排的奶粉,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痛恨那些商家。

  “我靠!搶錢嗎?!為什麼一罐900克的奶粉會比一袋五十斤的大米還貴!!!”

  宇文松緊緊的盯著貨架欄上的標簽,一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時候,上面那198元的黑體大字依舊毫不掩飾的呈現在他面前。

  宇文松哪裏想過一罐奶粉竟然會這麼貴?他嚇得連手推車都差點扶住,整個人都向後倒了下去!周圍人看著這個大喊大叫的青年議論紛紛,不住的捂著嘴偷笑。

  宇文松定了定自己已經開始發慌的手腳,瞥了一眼他放在手推車裏的小女孩,大聲說道:“丫頭!難道你們這些小家夥渾身上下都是金子做的嗎?198塊?!198塊我可以有兩個月過的舒舒服服的了!而你這小家夥只是吃頓飯就要198塊!!!”

  宇文松的喝罵並沒有對車架裏的小女孩起到絲毫的威嚇作用。現在的她好象對自己所躺的地方十分感興趣,在宇文松的推動下看起來十分的興奮。

  盡管宇文松罵罵咧咧,但他還是從貨架上拿下一罐放在車框裏。還不忘奉送一句:“給你!好好的看著!這就是你的口糧!”

  說完,宇文松推著手推車就要走人,可這時邊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售貨員大媽卻把他攔了下來。

  “小夥子,這是你的孩子吧?”

  宇文松瞪了那位大媽一眼,他心裏早就為那近兩百塊錢的開支而心痛,哪裏還會有什麼好氣?

  “不是!我沒有這種貪吃到極點的丫頭!”

  那位大媽呵呵一笑,說:“哦,原來是個女孩啊?嗯嗯……這小姑娘真是可愛,以後一定會長的很漂亮的。你這個當父親的可有福了!”

  盡管宇文松對于自己又再次被誤會感到十分的不滿,但他也沒心情解釋。他嘴裏不斷的念著198、198的,好像多念幾遍就能把這198給念回來。

  “幾個月了?”大媽又問了一句。

  “還沒滿月呢!對不起,我現在沒時間聊天,請您讓一讓。”宇文松推著手推車就要離開。不過還是被那位大媽攔下。

  “別走啊!我看你這個人剛剛當了父親,好多事都不懂,所以要告訴你。不然你可就吃大虧了!”

  “吃大虧?吃什麼大虧?”大媽這樣一說,宇文松站住腳步,有了點興趣。

  售貨員大媽從宇文松的手推車裏拿出那罐奶粉,放在一旁的貨架上,說:“你拿的奶粉不對,剛才的是給七八個月大小的孩子吃的,你的女兒還沒滿月,自然不能吃……找到了,這個給你,就是給剛滿月的孩子吃的。”

  看著大媽把另一罐奶粉放進他的車裏,宇文松覺得稍微有點歉意。如果不是她提醒的話也許真的要白花冤枉錢了呢。

  “小夥子,我看你幹脆一次多買點吧。省得以後一次一次的跑來。”

  宇文松原本以為那位大媽是出于好意才幫了他這個忙,可聽到這句話後立刻察覺!原來這位大媽是想要自己多為她創造一點“業績”啊!

  “不用了,等下個月吃完的時候我會再來買。不會麻煩。”說著,宇文松轉身就走。

  “下個月?……等等等等!小夥子,你剛才說什麼?下個月?”

  “當然,有意見嗎?”宇文松繼續推著車子要走。

  “小夥子,我問你。孩子的媽有多少奶水?”

  宇文松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心想這位大媽怎麼突然間會問出一個讓他這麼難堪的問題?他哪知道這位孩子的親生母親有多少奶水?如果他知道了不被人家打死才怪!

  可他一點也沒想到,身為別人眼中小女孩的“父親”,這種問題是理應知道的。

  “沒有奶水!你說夠了吧!快點讓我走!”

  聽到宇文松說沒有奶水,那位售貨員大媽的臉立刻拉了下來,嚴肅的讓宇文松簡直有點不寒而栗!

  “這可不行。既然沒有奶水,那這麼一罐奶粉是肯定不夠孩子一個月吃的。這點你不知道?”

  宇文松一愣,仔細回想一下才想起來家裏的那包奶粉看著的確蠻多,可沒個幾天就見了底。于是問道:“那我再加一罐吧,這樣混一個月總夠了。”說著,他把手伸向放著奶粉的貨架。

  但是接下來那位大媽所說的話卻讓宇文松渾身上下整個人都凍成了冰塊!

  “兩罐怎麼夠?最起碼三到四罐才夠孩子一個月的呢。”

  他的表情僵硬,手指麻木,就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站了足足有三十秒鍾!

  三到四罐?那豈不就是六百到八百元白花花的銀子?宇文松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一千二,可如今小孩胃口不大,一個月卻要吃掉他工資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二?!再加上付房租的三百元錢,難道他一個月就只能靠一百元活下去?別忘了,他可還要攢錢湊將來讀大學的學費吶!

  宇文松近乎絕望的望著車框裏的小女孩。此時小女孩也把目光轉向了他,還對他報以了一絲最為純真的微笑!這絲微笑卻對已經絕望的宇文松再次施與了最為沉重的打擊……

  “惡魔……這小丫頭絕對是個惡魔……我到底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會撿到這麼一個拿銀子當柴火燒的丫頭?而且,年紀那麼小就懂得對大人微笑討好,將來長大了可怎麼辦?!”

  宇文松扭過頭望了望那個標價,然後有看著車架中這個伸出雙手,要他抱的小女孩。這裏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兩行晶瑩的淚水流了下來”,就是這個意思吧。

  “大媽……這……這未免太過份了吧?我只是想給她買些吃的,沒必要把我的全部財產全都扔進她的胃裏……對了,牛奶可以嗎?牛奶的話我還是買得起的……”

  宇文松的話立刻讓那位大媽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她雙手叉腰,義正嚴詞的訓斥道:“你這個人怎麼做父親的?牛奶?還真虧你想得出!養個孩子本來就是一件十分花錢的事,既然不想養那當初為什麼要生她?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宇文松哭笑不得,他抱起小女孩,走到那一排排的貨架前,說道:“小丫頭,老實說我也沒那麼多錢。這裏一排一排的全都是奶粉,我讓你挑!挑到那種我買那種。不過你可別挑太貴的喲!超過預算了也不行。”

  但更讓他哭笑不得的事緊接著就來了。

  這其實也怪宇文松自己不好,他抱著小女孩哪裏不好先去偏偏要站在那最貴的一排貨架前?等到他剛剛把話說完,想要抱著小女孩走向其他便宜價格的貨架旁時,小女孩的一條稚嫩的手臂已經閃電般伸了出來,輕輕的搭在那個標價198的奶粉罐上……

  現場的氣氛幾乎凝固……在一旁挑選奶粉的多位年輕夫婦早就看到了這個青年獨自上演的這幕話劇。在看到小女孩的手臂搭在奶粉罐上,嘴裏不斷的吐出“嗚啊~~嗚啊~~”的可愛叫聲。而抱著她的那個青年卻一下子僵在那裏之時,他們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笑,那是一種爆笑!有些還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宇文松努力克服住內心的絕望,精心准備了一雙他自認為已經十分可怕的眼神,緊緊的盯在小女孩臉上。他板起臉,再次說道:“丫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希望你好好選擇……”

  接著……小女孩的手臂在奶粉罐上拍了又拍,依舊發出那種可愛的好像小貓一樣的叫聲……

  宇文松二話不說,把小女孩“扔”進了車框,隨後從架子上拿下了四罐價格只有一百多元的奶粉。重重的放在她的身周!

  “小丫頭!你給我聽著!如果你還想我繼續養你的話就不准給我挑食!我給你什麼吃的你就吃什麼,選擇權在我!而不是你!聽懂了嗎!!!”

  小女孩咯咯一笑,對于宇文松的憤怒她似乎早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免疫了。

  即使是價格便宜了點,可這四罐奶粉的價格加起來也有超過五百多塊呢!這也著實讓宇文松的心裏好好的痛了一把。想著自己平時只能吃五元一盒的盒飯,而小女孩平均一天的飯錢就要遠遠超過他接近三倍,真的是郁悶到心底裏去了。

  隨後宇文松在超市裏逛了一圈,把一些擦紙巾、指甲刀、奶瓶什麼的都買齊了。他幾乎是一路走,一路罵,痛恨生產廠家竟然如此邪惡,這些給嬰兒用的東西竟然都會貴到如此地步!

  本來宇文松在家裏是不用蚊帳的,可為了防止這個還未過去的夏日不會給小女孩帶來太多蚊蟲的侵擾,他咬咬牙,硬是買下了一個蚊帳。更是讓他痛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宇文松把蚊帳塞進小女孩的車框,看著這個已經快被一車的嬰兒用品包圍的小丫頭,這個已經快被錢給逼瘋了的“混賬父親”再次對著人家不懂事的小丫頭發起了脾氣:“聽好了!這些東西都是我買給你的!我幾乎是一樣都用不著!等到那天找到你的父母之後我會一分錢不少的全都拿回來!不……我不僅會把花掉的錢全都拿回來,我還會向你的親爹媽好好的敲一筆!如果你爹媽不給,我轉手就把你賣給別人當童養媳,知道了嗎!!!”

  “嗚~~~呀~~~~”

  又是幾聲毫無意義的可愛叫聲,把宇文松滿腔的高亢情緒完全摧毀的點滴不剩!他早已不知道為了這一車的東西流了多少眼淚,但這次他卻是為了自己連一個小丫頭都馴服不了而流淚……

  在揮灑了幾滴“男兒淚”之後,宇文松愁眉不展的推著車朝出口走去。原本他還想買幾塊肉,搞一包煙,弄幾瓶啤酒的小小願望此刻已經變得如此遙遠。在經過大米攤前,宇文松注意到大米搞促銷,十公斤的大米只要三十元,順勢拉了一包。

  慘吶~~~~可憐的宇文松,接下來的兩個月就只能光靠吃白米飯活下去了嗎?不,也許最多還能加兩條黃瓜。等到國慶節時也許還能加個雞蛋吧。哈哈哈……

  宇文松拖著沉重的步伐萬分不願的走向結帳台。看著賬台前排起的長隊,他忽然希望這種隊伍能夠永無止境的排下去。因為這樣的話他口袋裏的錢就會永遠存在,永遠也不會消失了。

  “哎呦!”

  宇文松忽然感到後腦勺一緊,自己的那條馬尾不知被什麼人拉了一下!他大叫一聲向前一跳,立刻回頭大罵:“我靠!是哪個家夥那麼手賤!拉老子的……”

  可是宇文松接下來的話並沒有罵出來,因為一個讓他怎麼也想象不到的人卻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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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六包 出乎意料的相遇

  “水……大小姐?!”
  水靈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對宇文松微笑了一下。

  “嗯,果然是你呢。我還在想萬一認錯人了該怎麼辦。不過,像你這種不經修飾的馬尾恐怕這個城市裏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水靈,宇文松腦子一下子還未轉過彎來。他愣了半響,終于回過神,連忙向水靈小姐打著招呼。

  “水小姐,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裏……?”

  今天水靈一改當日那種華貴的公主裝扮,一身輕松的牛仔裝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竟然會是一個身價過千億的大家閨秀!只不過她的頭上也和宇文松一樣,戴著一頂帽子,似乎也是用來遮擋他人的視線的。

  “怎麼,我就不能來這裏嗎?這家超市是你開的?還要禁止某些人的到來?”水靈正說著,可誰知在她眼前的宇文松再次把目光從自己臉上離開,不知在四周尋找著什麼,立刻來了氣,“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在我的派對上就把我當成了空氣,還二話不說掉頭就跑。把我當瘟神嗎?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有多丟臉?”

  宇文松還是沒有理睬水靈的問話,繼續緊張的四處觀望。

  這一下似乎徹底把水靈給激怒了!她猛的一下摘掉宇文松的帽子,讓他整個臉都露在自己面前。更是用一種近乎怨懟的眼神望著他說:“我到底哪裏得罪過你,讓你這麼討厭我?討厭到連用正眼看一眼都不肯?”

  帽子被突然摘掉的宇文松終于回過神來,他猛然間發現這位大小姐竟然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顯得不知所措:“不……不是啊!水小姐!我沒這個意思!主要是……為什麼你會一個人在這裏?你身邊的那些保鏢呢?

  水靈一撩自己的那頭長發,即使她戴著帽子,這一個動作也顯示出無比的誘惑力。

  “你想說什麼呢?是不是在想,像我這種大小姐凡是行路就一定是高檔轎車,凡是出門就會隨身帶著十幾名保鏢?”

  宇文松點點頭,在他的印象中的確如此。

  看見宇文松竟然點頭了,水靈咯咯一笑,說:“基本上來說,你的猜想是比較正確。但我也總不能一天到晚都讓人跟著吧?同時被那麼多人跟在背後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隨後,她指了指自己的那頂帽子,說,“這也是一個條件,就是能夠讓我可以輕松自在的行動的條件。”

  宇文松聽著水靈自顧自的介紹自己身上所受的限制,心不在焉的瞥了一眼車框。那個小女孩此刻已經被身邊的各種東西完全遮蓋起來,除非從正上方看,否則根本無法發現其中還有這個小丫頭吧。

  要是你在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你眼前的人一直都心不在焉,一直都把你當成空氣般對待會是種什麼感覺?而且這還不是一次兩次,甚至是四五次的對你表示忽視,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繼續忍氣吞聲,更何況這位水靈小姐還是一個一直以來都是眾人關注的對象!

  “馬尾……?”

  水靈不愧是大小姐,從小的修養就是不一樣!所以盡管她如今已經氣得臉色微微發紫,卻依舊保持著一份平靜的語調。

  “啊……啊?水大小姐,你叫我嗎?”

  “希望你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很討厭我嗎?討厭到和我說話的時候都心不在焉,顧左右而言他?”

  水靈的眼眶竟然開始有些濕潤?這著實讓宇文松慌了手腳!

  宇文松想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天到晚沒幹別的,盡是應付小丫頭的哭聲就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難不成還要他來應付眼前這位大家小姐?難道說凡是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那麼喜歡用眼淚說話嗎?!

  “不不不不不!水小姐,我怎麼可能討厭你?!你在我們心中可是比維納斯還要美麗動人,我哪裏可能討厭你?”

  “那你為什麼不搭理我?在我的生日派對上我接連問了你三次,你竟然連一句話也沒有回我,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松一愣,心想這位大小姐怎麼突然間變得跟個小女生一樣?這可和他心目中那位賢淑溫柔的大家閨秀形象相去可太遠了。

  “實在是對不起,水大小姐……”

  “現在沒別人,直接叫我水靈就行。別再大小姐大小姐的說,你也不嫌繞口?”

  宇文松猶豫了一下,把手推車往自己的身後推了一下,用身子擋住,說:“那……好吧。水……靈,您叫我有什麼事?”

  水靈呵呵一笑,說:“沒事就不能叫你嗎?也不知怎麼的,我一看到你的這個馬尾就忍不住想要拉一下。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名字?”

  宇文松摸了摸自己的馬尾,真不知道這根由于長期不修邊幅而換來的馬尾到底有哪一點可以吸引這位大小姐的?不過這次他的神智回來的還是比較快,立刻回道:“宇文,宇文松。”

  “宇文……松啊……?現在還能夠聽到你這種複姓還真是稀奇。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馬尾,以後只要不是當著熟人,我就叫你馬尾吧。對了,你還沒回答我,那天為什麼一溜煙跑掉呢?”

  宇文松心裏一緊,想這位大小姐的記性倒是不錯,轉了半天又給她轉到正題上了!可這個問題要他怎麼回答呢?直接說是由于身後的那個小丫頭?要是讓這位“大”美人知道自己是因為一個“小”丫頭而迫不及待落荒而逃的話,自己要怎麼解釋?再說了,照目前的情況看,一旦這層紙被戳穿,那再次被誤會是鐵定了的事!

  宇文松打了個哈哈,皮笑肉不笑的說:“哈,實在是……那個……對不起。因為那天我真的有急事,實在是緩不過身來。所以就耽擱了……”

  讓宇文松感動的是,水靈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的責怪之意,反而關切地說:“急事?看你那麼急,那件事一定非常的重要吧?現在解決了嗎?”

  “解決了解決了!不勞你費心!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水靈小姐,我就暫時先告退了吧?你看我這買的一大堆東西呢。”

  說完,宇文松急忙擺出一副十分鎮定的樣子向收銀台走去。他心裏暗暗的吐了一口氣,對著車筐裏的小女孩輕聲說道:“小丫頭,這次表現不錯,沒有出什麼大簍子。如果被水靈大小姐知道我還養著你的話那後果可真的是不敢想象!被別人誤會也就罷了,但萬一被水靈大小姐誤會了,以為我是一個未婚先生子的男人的話,那我這份工作可就難保了!為了獎勵你,待會我再給你買件新衣服,怎麼樣?”

  新衣服?這當然是一種賄賂。只不過這個小女孩到底是對宇文松的賄賂感興趣呢,還是對增加他的麻煩比較感興趣?答案不言而喻。就在宇文松剛剛輕聲叮嚀過後,一陣該死的哭鬧聲立刻就相應號召,從車框裏沖了出來。

  宇文松被小女孩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不過看來接下來的問題就遠遠不止是哭聲這麼簡單了……

  “馬尾,怎麼我好像聽到有小孩的哭聲?”水靈邊說,邊往手推車走去。

  要是小丫頭被發現了那可不是玩的!宇文松急忙跳到手推車前,用身體擋住。同時還盡量擺出一副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而車框裏的小女孩就好像完成了一項使命般,只叫了一聲後就再次收聲。

  “哈哈,哈哈哈……水靈小姐,有哭聲嗎?我怎麼沒聽到?一定是你聽錯了吧?哈哈哈……”

  “是嗎……?”

  天吶!那是一種什麼眼神啊!看水靈的眼神根本是對宇文松的話完全沒信嘛!

  “是啊是啊是啊,一定是你聽錯了!啊!或者說你是聽到別人的孩子的哭聲了。你看,這座超市裏帶著孩子的有不少人吧?一定是其他的孩子在哭吧?哈哈哈,水靈小姐,你說對不對?”

  水靈繼續用一種十分懷疑的目光看著宇文松。大概凝視了將近五分鍾吧,這位大小姐忽然微微一笑,說:“馬尾,我突然發現一個事實。”

  “啊?水靈小姐,什麼事實……?哈哈哈……”宇文松的面部表情也快笑僵了。

  “也許你自己也沒發覺吧。只要在你緊張的時候,就不會直接叫我水靈,而會在後面再加上‘小姐’兩字。”

  “這怎麼可能?哈哈哈!我怎麼會緊張?我有什麼需要緊張的嗎?真不知道您是怎麼看出來我緊張的,哈哈哈……水靈小……”

  嘴裏的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吐出,宇文松忽然驚覺,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哦~~~原來你不——緊張啊?”水靈輕輕一笑,用一種十分和諧,十分完美的笑容展露在宇文松眼前。但看到這張笑容,宇文松忽然覺得全身發冷!這個笑顯得是那麼的不正常,恐怕連憤怒的獅子也沒有這絲笑容讓他感到恐怖。

  水靈雙手放在背後,一步一步的靠近宇文松。站在他面前,輕聲地說道:“那個……我能不能看看你買的東西呢?最近我很想知道,像你這種一直為金錢發愁的平民到底是怎樣分配一個月的生活經費的。”

  宇文松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立刻轉身抓住手推車就要逃跑!他早已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水靈發覺自己推車中的孩子。如果被發現的話,誰能保證水靈不會嘲笑自己?就算嘴上不笑,肚子裏還能不笑嗎?宇文松再笨也不想笨到被一位大美女嘲笑的地步。

  更何況一旦被發現,那自己每天翹班回家的事也有可能會被發現。那可是他如今唯一的生活來源啊!萬一要是就此丟了工作的話可不是說笑!

  宇文松的腳步不賴,至少百米賽跑的成績也有接近十秒的速度。但不知道他有沒有練過推著滿載貨物的手推車跑步的經驗呢?

  看著水靈輕輕松松的就擋在自己面前,宇文松都快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要崩潰了!水靈的一只手輕輕巧巧的搭在車框上,笑眯眯的看著車框中的情況。

  “完了!!!”宇文松閉上眼,開始對自己幻想起自己將來的失業生涯了……

  “哦~~~~?很可愛的孩子嘛。馬尾……馬尾?喂,馬尾!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和我說話不看我眼睛的習慣?”

  宇文松急忙條件反射的站直身體,連聲喊是。

  “馬尾,這個孩子是誰的?難道說……你想告訴我是你的?”

  完了!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水靈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一絲輕蔑的色彩。如果宇文松在這裏有一句話說不好的話,那結果就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宇文松連忙把兩雙手擺的跟風車似的,急忙說道:“不不不不!這個孩子絕對不是我的!水靈小……水靈,對于這一點我絕對可以向你發誓!”

  “呵——呵——”水靈重重的哼了兩聲,嘴角那抹天使般的微笑在宇文松看來為什麼會那麼的陰冷?

  “那這個孩子是誰的?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她是自己爬上你的手推車,然後又自己從貨架上拿了這麼一大堆東西吧?”

  “這……這……”宇文松急的連肚腸都快吐出來了!關于這個小丫頭的故事並不算短,他可沒有信心能夠讓水靈相信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不過所謂的人急智生也許就是這麼回事,在宇文松真的以為自己快要被逼入死角的時候,一個他自以為絕妙的點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抱歉,水靈。我要和這孩子說會話。”隨後,宇文松莫名其妙的把手推車從一臉詫異的水靈手裏拉開,推到一邊。

  “喂,丫頭。現在我和你說的話你給我好好記住,知道嗎?!”宇文松回頭看了一眼正注視著他的水靈,繼續說,“如果你不想接下來的生活連這種奶粉都沒有的話就別再給我添亂!如果哪天我真的因為你這家夥而丟了工作的話,我也不把你送去孤兒院,直接把你賣給人口販子換錢!聽懂了沒有!!!”

  小女孩天真的笑著,兩只小小的酒窩完美的鑲嵌在那張玉質的小臉上,還伸出兩條小胳膊朝著宇文松不斷地揮舞。這哪裏是一副聽懂的表情?

  宇文松可不管這些,他最後又狠狠的叮嚀了小女孩幾句,氣定神閑的走回水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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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七包 冤枉了

  “水靈,對不起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這是馮敬賢的孩子啊!就是在你的生日派對上拉著我的那個鄰班!今天我是和馮敬賢那家夥一起出來買東西的,現在他去店裏買點忘拿的東西,我只是在這裏負責照看這孩子一下罷了。”
  嘴上雖然說的十分輕松,但宇文松心裏卻擔心的要命!同時還在不住的祈禱:“老馮啊老馮,你就稍微犧牲一下吧……你平時總說自己非常的夠兄弟,如今兄弟有難拿你出來背背黑鍋,你一定會微笑著原諒我吧。”

  水靈盯著宇文松的眼神始終還是充滿懷疑,不用說一定沒有相信這個馬尾的話。她想了一會,終于說道:“這麼說……這孩子不是你的?”

  “確確實實不是我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說謊就算天打五雷轟都沒有關系!”

  這種誓言要宇文松說多少都沒關系,因為這的確是事實嘛。

  “孩子是馮敬賢的?”

  “嗯……是,沒錯。大體上……你可以這麼認為。如果我說謊的話……罰我值一個月的夜班……怎麼樣?”

  “……馬尾,你前後兩次的發誓好像差別很多喲?”

  “哈哈,有嗎?你多心了吧!哈哈哈。”

  “好吧,既然這樣,就算我相信你。”

  宇文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還沒等到他嘴裏的這口氣完全呼出來,水靈接下來的話讓他把喉嚨裏的二氧化碳硬生生的卡進了氣管。

  “我等在這裏,要好好問清楚你的這位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他這種年齡一定還沒有結婚吧?沒結婚就有了孩子這代表什麼?代表這個男人行為不軌,舉止不端正,喜歡到處沾花惹草而且還把女方的肚子搞大!我們飯店不能錄用這種人,我必須要向他問清楚!”

  水靈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在宇文松的心坎裏,這可就是他最害怕的結局啊!可如今他又不能立刻反口,實在是叫他為自己的這種誣陷行為感到十分的懊悔。

  “那個……我說水靈啊,你也不用做的那麼絕吧?雖然這孩子是馮敬賢帶來的,可還不一定是他生的呀?比如說……路邊撿到的什麼……”

  “馬尾,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想要幫助朋友。但是好人也有能管和不能管的事情。像你朋友的這種事就絕對不能容忍。再說了,路邊撿到?馬路上到處都是嬰兒可以任人撿嗎?你去撿一個我看看?”

  宇文松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因為好巧不巧他的確撿了一個,現在還放在水靈的眼皮底下呢。

  “不過……水靈,遇到這種事說他一頓也就罷了,最多扣點……那個工資。犯不著開除那麼嚴重吧?”

  宇文松話剛一落下,水靈忽然用一種頑皮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不過這絲眼神很快就消失,轉回一種十分正經的憤怒之色。

  “不行就是不行。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生活作風問題,而是一個人行為品行的問題了!如此品行不端的人繼續留在公司裏遲早會惹出大問題,還不如早早讓他走人來得好。”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宇文松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勸下水靈了。難道就因為他的一時口快,而要馮敬賢受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開除處分?

  水靈看著低頭默默不語的宇文松,轉過頭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她隨後趴在手推車旁,逗著躺在裏面的小女孩,弄得小女孩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這兩位女孩子相視而笑,好像都露出了一副旗開得勝的表情。

  “我說……水靈小姐……那個……”

  “水——靈——!你還想讓我說更多遍嗎?有什麼話?如果還是想讓我不辭退那個行為舉止不端正,喜歡撒謊,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一把推給別人的男人的話那就免了吧!”

  話雖然說的非常狠,但水靈卻不敢把自己的頭抬起來。生怕讓宇文松看到自己忍不住嬉笑的表情,只能繼續逗著小女孩。

  可是宇文松的心裏那真是一個難受啊!他不是傻瓜,水靈這幾句話裏面的意思他又有何聽不出來?雖然表面上是在說馮敬賢,實際上哪一句不是直接刺進他的心裏?

  宇文松幾乎燃燒殆盡之時,才終于含著淚,說出了心裏的真心話:“對不起……水靈……小姐。我向你撒了謊,這個孩子並不是馮敬賢的,而是我帶來的……”

  說完這句話,宇文松仿佛看到一張張的紅色紙幣不斷地從他口袋裏飛出來,向著那無邊無際的遠方飛去……

  “抱歉,我想您撒了謊……等星期一一早我就會向人事部遞出辭職報告。”

  正當宇文松用一種仿佛要去做烈士般的心情大聲朗讀著心中的腹稿之時,忽然間卻看見眼前的水靈突然間趴在手推車上抽搐起來?!

  “水靈!水靈小姐!你沒事嗎?!”

  抽搐中的水靈忽然伸出一只手,擋住了向她靠近的宇文松。同是一種好像快要窒息的咯咯笑聲從水靈的身上傳來。

  “不不不……我……呵……呵……我沒事……我的肚子好痛……對不起……讓我再這樣趴一會兒……呵呵……天吶……笑得我好痛……”

  這可讓宇文松著實的愣了一把,他看著趴在車架上的水靈,心中也隱隱猜到了一點。但人家好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的女兒,就算心中有了一絲被耍了之後的氣憤,也不敢當即發作出來。

  過了好久,水靈才終于從“腹痛”的折磨中掙紮回來,她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矜持,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今天終于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你這種……你這種人啊……真是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宇文松耐著性子等水靈笑玩,覺得自己竟然被水靈這樣一個女孩子耍實在是一件非常沒面子的事。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還真是會找有趣呢,拿別人的工作來開玩笑很有趣嗎?”

  “呵呵呵……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你竟然會這麼認真……呵呵呵……好……好了,我不笑了。呼~~~~~”水靈呼出一口氣,安撫了一下情緒,接著說,“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也沒想過你竟然真的信了?也不動動腦子,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公司會因為自己的員工有了孩子就辭退的?你未免想的太過複雜了吧。”

  “是啊,我是夠複雜了。請水大小姐不要和我這種人格複雜的人多說話。我還要回家給這丫頭喂奶,請您讓路!”

  “喂奶?”水靈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解的神色,但轉眼又飄上了一朵紅雲,讓宇文松看的有點心馳神往,“那個……所謂的喂奶……不都是由母親擔任的角色嗎?為什麼……馬尾你會要給你的女兒……喂奶……?”

  宇文松沒好氣的說:“這丫頭沒有母親,至少我現在還沒找到她。當然只能由我來喂她。”

  “沒有母親?”聽到這裏,水靈看著宇文松的眼神突然間多了一份憐憫和敬佩,“這麼說來……你是一個人養著她嘍?”

  “是啊……不不不!你說什麼呢?原來你也誤會了!水靈,我跟你說,我雖然現在養著她,但很快就會把她送回她親生父母的手上!”

  “親生父母……?這是什麼意思?”

  “哼,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讓我上街撿一個孩子來讓你看看。很不湊巧,如今你就看到了。”

  水靈愣愣的站在當口,眼睛從小女孩身上飄到宇文松身上,又從宇文松身上飄回小女孩。來來往往這麼好幾次,隨之斬釘截鐵的說:“你騙人。這麼可愛的小孩子有哪個父母會扔掉?更何況她長得和你這麼像!對于你未婚生子的事實我不會開除你,但這麼接二連三的騙我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笑笑就能了結的。”

  對于自己的解釋完全不被水靈接受,宇文松氣得大聲吼了起來:“我——說——了——!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難道你還要逼著我去做親子鑒定嗎!!!”

  宇文松的大吼的確聲勢浩大,大的讓周圍所有人都不得不對他肅然起敬!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宇文松和水靈身上,再借著剛才宇文松的大吼紛紛開始了自己的推測。

  在大吼過後宇文松才注意到自己的這句話到底引起了一個什麼樣的作用,頭立刻低下,拿起帽子就戴在頭上。一聲不響的推著車排到了等候結帳的隊伍尾端。水靈也不做聲,自顧自的朝超市另一端的出口走去。

  不過,等到宇文松快到結帳處的時候,水靈再次在收銀台外出現,向宇文松伸出雙手。

  “幹嘛?”宇文松對于水靈對自己的誤會還是心存記恨,說話的口氣自然溫柔不到哪去。

  “給我抱抱。”水靈繼續露出那絲已經迷倒超市內所有青年男性的完美笑容,對于宇文松的冰冷口氣絲毫不以為意。

  “不用了,她呆在車裏面很安全。”

  “……你待會要結帳了吧?那麼大包小包的東西拿進拿出,這樣對這孩子也安全嗎?”

  宇文松想了想,覺得她說的的確在理。雖然心裏還是有點不怎麼舒服,但還是從車框裏抱起小女孩,就要遞到水靈手裏。

  只是小女孩對于宇文松的用意好像不怎麼理解,看著他要把自己交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女性懷中顯得十分害怕,小手連忙抓住宇文松的衣扣不松,眼看著就要哭了出來。

  但是隨後宇文松對她一瞪!讓她知道宇文松這次是真的心情不好,真的生氣了。胸中的哭聲反反複複的就是沒敢哭出來,只是十分不情願的被抱在水靈懷裏。

  宇文松結了帳,總共花去他超過八百元的工資。去掉房租後這個月幾乎就是什麼都沒剩!弄得他好好的傷心了一把。

  宇文松拎著大包小包的塑料袋,一頭往超市出口走去。而水靈也就跟在他身後,有一步沒一步的走走停停,還不時的逗著小女孩。如此一位大美人抱著一個可愛的孩子走在路上,著實讓在她周圍經過的男性個個是捶胸頓足,大歎自己時運不濟。同時,還不忘向宇文松投去參夾著憤怒和嫉恨的目光。

  宇文松漸漸有點受不了周圍人的眼神,他轉過頭,走到正抱著小女孩蹲在一塊花圃旁細心觀賞的水靈身邊,說:“水靈,還是讓我來抱吧。”

  水靈瞥了眼宇文松,露出一絲媚笑,說:“我問你,你買的這些東西加起來共有多少斤?”

  “多少斤?”宇文松一時不知道水靈到底想要說什麼。他掂了掂分量,說:“大概有四五十斤吧。”

  “體力不錯嘛?也難怪,這點體力都沒有的話實在是適應不了我們飯店的工作。那我問你,這個孩子多少斤?”

  “我想……也許還不足十斤。”

  水靈呵呵笑了一聲:“這麼說,我把這個十斤的孩子交給你,然後你再把手上那四五十斤的東西讓我來拎嗎?你的主意算盤打的還真響呢。”

  宇文松一時語塞。他看看自己雙手提的,背上背的,要真想抱孩子的話那就勢必要撇下一些東西。這些撇下的東西總不可能讓水靈幫著他拎吧?

  要說有問題也是宇文松有問題,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這一次竟然會買那麼多東西!再加上剛才一直都是水靈幫著他抱那小女孩,也沒想到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要怎麼把這些東西運回家!現在,他終于注意到了……

  這時,一直躺在水靈懷裏的小女孩好像開始有點異樣。她好像十分想哭,但卻拼命忍著不敢哭出來,弄得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

  水靈看著懷中的小女孩,心一下子吊了起來!她急忙把小女孩遞到宇文松面前,焦急地說:“馬尾!馬尾!你女兒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變成這幅模樣?!”

  宇文松盯著小女孩瞧了半響,最後擺出一副什麼都了解了的表情,慢吞吞地說:“誒~~~~原來你這丫頭等不及啦?這倒是比較麻煩了,不知能不能從別人家借到點熱水。”

  但是水靈可沒宇文松這麼好的修養,要知道孩子可是在她的懷裏出現了異樣啊!這萬一真的出什麼事的話那還了得?她立刻追問宇文松:“你現在怎麼還有心思慢吞吞的找熱水?這可是你的女兒啊!難道出什麼問題都不管不問嗎?!”

  宇文松輕松的聳了聳肩,說:“放心吧,這丫頭命硬的很。不會因為你抱這麼幾分鍾就出事。她不過是……餓了。”

  水靈一愣,過了好久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舉動看在宇文松這位“父親”的眼裏是多麼的幼稚!多麼的可笑?心想這個馬尾果然不容易對付,這麼快就要想辦法報剛才自己耍他的一箭之仇!

  宇文松可沒心思去想水靈到底在想什麼。他湊到鼓著一張小臉,想哭又哭不出來的小女孩身邊,疑惑的說:“真奇怪,平時想吃東西的時候她可是哭的很響的呀?怎麼這次又這麼忍著?喂,丫頭。想哭就哭出來嘛,憋著創吉尼斯世界紀錄嗎?”

  不需要多久,宇文松就為自己的這句話感到後悔。因為在他的允許之下,小女孩震天動地的哭聲終于不負眾望,大聲爆了出來……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21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八包 咖啡店

  一座裝修精美的咖啡廳慵懶的坐落在這座喧囂城市的一角,店的主人很講究情調,所以內部的裝潢也完全根據巴黎的時尚街風格來設計,到處充滿著濃濃的法國風味。
  咖啡廳的本意就是讓人用來休息和排遣無聊時光的,但現在街頭大小的各種咖啡店也多多少少承擔了一些供男男女女談情說愛的浪漫任務。只是如今這座咖啡店的氣氛看起來並不怎麼浪漫,反而還有一些尷尬!所有的情侶們都把視線轉移到一張靠窗的桌子邊,那裏有一個拎著大包小包,一臉的不修邊幅,和這片環境實在是格格不入的男人。而坐在他對面的卻恰好是一位美麗動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迷人芳香的女性。而此刻女性懷中抱著的那個嬰兒不得不讓所有人都對這對男女的身份表示了好奇。

  “喂,你看。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看不出來。那個男的看起來穿得好寒酸,可那女的一身卻十分講究。”

  “我看這兩人不是夫妻就是情侶。”

  “不對吧!夫妻和情侶的打扮會相差那麼多嗎?那男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貧窮的氣味,怎麼可能配得上那位大美女?”

  “可是你看,那女的懷裏不是抱了一個嬰兒嗎?”

  “你傻啊!我看這兩個大概是家主母和傭人的關系。你沒見那個男傭背著那麼大一包東西進來嗎?”

  “我看你們都想的太單純了,我想……這恐怕是一件綁架事件!噓……你們想啊,可能是這個男的缺錢缺的太厲害,又或是借了高利貸,萬分無奈之下綁架了這對母子,索要贖金呢!”

  “…………我們別管這家夥,繼續聊我們的。”

  盡管那些人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再輕也總有一點點穿進宇文松的耳朵裏。聽著他們左一句窮酸氣,右一句男傭,到最後竟連綁架這頂大帽子都給自己扣上了!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對著正在看著菜單的水靈輕聲說道:“水靈,我們需要上這麼好的地方來嗎?這裏讓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水靈把頭從菜譜中探出來,瞥了一眼宇文松,隨後又縮了回去,說:“你的品味還真是奇怪,為了照顧你的水平我還特意挑了一間價格還算便宜的店呢。怎麼還會感覺到不適?”

  宇文松心裏暗罵:“你這丫頭當然沒感覺!平時逛慣高檔酒店的大小姐怎麼可能理解我們這種缺錢小市民的感覺!”

  水靈匆匆把菜譜掃了一眼,對著邊上的侍應生說:“來一杯龐德,用阿拉比卡的咖啡豆,白蘭地用法國的Cognac,玫瑰花嘛……”水靈瞥了一眼宇文松,繼續說道,“兩片。至于奶油和糖包的種類就隨你們。”

  “等一下,等一下,水靈,你剛才叫的是什麼?”宇文松對于水靈這麼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通讓他完全聽不懂的話感到十分蹊蹺,以為這個女孩叫了什麼十分了不起的東西!

  “一杯咖啡呀,怎麼了?”水靈把手中的菜譜放在桌上,反問了一句。

  “咖、咖、咖、咖、咖啡?!而且只有一杯?!那你剛才說了那麼多的是什麼?”

  宇文松盡力壓制住自己的嗓門,免得讓自己太過丟人。但那種激動的心情還是毫無阻滯的傳了出來。

  水靈微微一笑,說:“呵,這只是我的習慣。如果不這麼配制的話,不管別人有多贊歎的龐德我也喝不下去。”

  宇文松癱坐在椅子上,心想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就算她穿的再隨便,拉自己馬尾時的動作再親昵,她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小姐!

  “怎麼了?”水靈把菜譜遞到宇文松面前,問了一句。

  “不不不,沒什麼……”

  “點些東西吧。隨便你點幾個甜點,算我請客。”

  宇文松硬著頭皮捧起菜譜,翻開一看,差點沒嚇得他轉手把它扔掉!因為那裏面的字體全都用上了大大的法文標注!而中文只是在法文的下面很隨意的帶上一筆。盡管這些漢字也裝飾的十分優美,但和法文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嘛!

  宇文松閉上眼不敢再看,他把菜譜放回桌上,說:“來……來杯水就好。然後再給我一些開水。”

  水靈支著下顎看著宇文松,笑道:“你也不用那麼客氣啦。我說了,是我請客,隨便點就好。而且這孩子也未必非要吃這種奶粉,這裏的牛奶也相當不錯哦。”

  一提到小女孩,宇文松的眼神立刻變了樣。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失態。他面目嚴肅的說:“不行,嬰兒有嬰兒專門吃的食物。牛奶並不適合她的消化,還是吃我的奶粉比較好。”說著,宇文松從一邊的塑料袋裏捧出一罐奶粉,放在桌上。

  水靈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露出一個頑皮的表情。隨後把菜譜遞給了侍應生:“兩杯龐德,配制方法一樣。隨後再來一些開水。”

  那位侍應生優雅的點了點頭,那副專業的姿勢實在是讓宇文松感到自慚形穢!難道說連做個服務生都有咖啡店和飯店這種等級上的差距嗎?

  在侍應生離開之後,宇文松好像終于松了口氣。他從水靈懷裏接過小女孩,說:“水靈,其實我可以直接打車回家的,用不著你這樣破費。”

  “打車?打車你來得及嗎?就這樣一路上讓孩子餓著?你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忍心。”

  宇文松自認為說不過她,為了避免多說多錯幹脆閉上嘴。這時侍應生已經把開水送了上來,宇文松連忙開始調配奶粉。

  “你這位父親還真是稱職,調奶粉竟然比人家做化學實驗的還講究!多一克少一克會爆炸嗎?”水靈咪咪笑著看宇文松調制奶粉,還不時的取笑兩句。

  宇文松不答話,把調配好的奶水裝進剛買的奶瓶,直接塞進小女孩的嘴裏。

  也許是餓得實在是太厲害,奶瓶剛到小女孩嘴裏她就本能的伸出雙手抓住,然後大力的吸取著。這可謂是真正的使出“吃奶的力氣”了吧。

  宇文松看著小女孩喝著奶水,臉上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終于松了下來。一絲淡淡的笑意在他還未察覺之時浮上嘴角。

  水靈端詳著這位“父親”,現在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讓窗外午後的陽光優雅的灑在二人身上。不過水靈卻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無聊和尷尬,反而卻從眼前這個沉默不語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安詳,一種可以讓她全身心的放松,把一切煩心的事都拋之腦後的安詳感。

  小女孩喝飽了奶水,繼續睡她的春秋大夢。宇文松抬起頭,忽然發現水靈正呆呆的看著沉睡著的小女孩,便對她報以一絲善意的微笑。

  “你……你笑什麼……?”水靈沒料到宇文松竟會在這個時候對著她笑,連忙把頭縮了回去,紅著臉說。

  “不笑什麼,只是謝謝你這麼喜歡這個丫頭。”

  “不……只是這孩子太可愛了……叫什麼名字?”

  宇文松搖搖頭,說:“還沒名字……不過也許有,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有?你卻不知道?你這個人是打啞謎的高手嗎?怎麼說的話都這麼奇怪?”

  “呵呵呵,水靈,我想我應該和你解釋清楚。”宇文松微微一笑,“取名字是她父母的工作,而我並不是她的父母,當然也就沒這份義務。”

  接著,宇文松把自己如何撿到這個嬰兒,如何把她送去醫院,到後來又如何陰差陽錯的把她抱了回來自己收養。只聽的水靈暗暗稱奇!

  此時,水靈點的咖啡已經送上。她舉起杯子輕輕吮了一口,說:“這樣啊……我還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真的是你撿的。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這樣一直收養著?”

  “哈哈,這怎麼可能?我現在連養自己都快養不起了呢,怎能再養這個小丫頭?這幾天事情實在是太多,我打算明天就去打個尋人啟事,把她的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揪出來!除了要他們把我這幾天花在這丫頭身上的錢全都吐出來之外,還要好好的勒索他們一筆!”一說到錢的問題,宇文松的兩眼立刻放光。剛才還充滿溫柔的目光瞬間就變得一副市儈相。

  水靈一皺眉頭,說:“這恐怕很難找吧……那萬一要是找不到呢?你打算怎麼辦?”

  “找不到?”宇文松的目光再次黯淡下來。這幾天下來他對這個問題也一直想過很多遍,就算登了尋人啟事,要在這個茫茫人海中找到兩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而且他對與小女孩父母的年齡,相貌全都不知,這樣怎麼可能找得到?難道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不過宇文松並不想在水靈面前露出自己的心思,他故意的放開胸懷,哈哈一笑,說:“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就這麼先養著。等哪天養膩了,或是再也養不起了我就把這丫頭賣掉,換個萬兒八千的,也算是她對我的補償。哈哈哈……”

  宇文松這只是一句玩笑話,水靈當然不可能把這當真。但懷中的小女孩不知在睡夢裏到底夢到了什麼,竟然在這時大哭起來!弄得宇文松一時手足無措!

  水靈一拍手,笑道:“你看看,就因為你要把小姑娘賣掉,把她給嚇哭了呢。這下該怎麼辦?”

  其實小女孩哭鬧並不一定就是因為宇文松的那句話,更何況她還根本聽不懂人們在說什麼吧?不過水靈的這句調笑卻讓宇文松徹底的著了急,連忙從座位上蹦起,抱著小女孩直轉悠,口中還忙不迭的哄道:“好了好了,小丫頭……不,我的小祖宗!我不會把你賣掉的,保證不會!求求你別哭了好不好?我說錯了還不行嗎?!”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22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九包 可憐的錢包……

  這家咖啡店恐怕從開業以來還從未碰到過這種事情!一個大男人竟然抱著個嬰兒在店裏面四處亂轉,慌了手腳!弄得店裏面的人全都用驚訝的目光注視著這一道另類的“風景線”。
  而水靈則笑的再次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捂著肚子趴在桌上,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太過失態。不過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別過頭去偷偷笑了起來。

  等到宇文松好不容易把小女孩再次哄睡,坐回位子之後,水靈嗚咽著說:“你……你這個人……真是太……太有趣了……呵呵……我……我已經好久沒……沒這麼笑過了……呵呵呵……而今天之內……竟然就……就笑了兩次……呵……和你在一起……還真是不會……無聊啊……”

  水靈管她自己笑,宇文松卻沒她這份好心情。他想生氣,想要對著小女孩大大的撒一把火!可一旦看到懷裏那張甜甜的睡臉,滿肚子的火卻怎麼也撒不出來。

  “喂,接著說正題……呵呵呵……對不起,我不笑了……呵呵……那個,你總要給這孩子起一個可以稱呼的名字吧?就算不是父母,起一個小名應該還是可以的。”

  宇文松瞥了水靈一眼,沒好氣地說:“不用,叫她丫頭就行。她答應著呢。”

  “你這樣想嗎?不如試試看,取個小名吧。我家裏的那些親戚朋友只要家裏有了孩子,起個名字可是就差召開新聞發布會了呢。”

  “我說了叫她丫頭就是丫頭!這種來曆不明的丫頭正好用這種來曆不明的稱呼。”

  就在宇文松說的氣勢高昂的時候,忽然從他旁邊的玻璃上傳來一陣陣的叩擊聲!宇文松別過頭來一看,赫然發現當日那個和自己吵嘴的白莉莉竟然就站在外面!

  白莉莉此時還穿著護士服,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看見宇文松似乎顯得很高興,而看到宇文松懷裏的小女孩則笑的幾乎眯起了雙眼!叩擊玻璃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惹得街上和店裏的人們紛紛向她側目也不以為意。

  白莉莉見宇文松看見了自己,伸出一只手指在玻璃上比劃著。

  “我——能——夠——進——來——嗎——?”

  宇文松一愣,心想這家咖啡店又不是自己開的,你想進來還需要征得他的同意?不過宇文松隨後看見白莉莉的目光撇向水靈,而水靈也已經注意到了她。這兩個女孩就在隔著一塊玻璃的情況下大眼瞪小眼,看那樣子,稍微天真一點的人說不定還真會以為她們在用傳心術呢!

  在宇文松的點頭同意下,白莉莉一溜煙的竄進咖啡店,站在兩人的桌子旁。用一種好像什麼都了解了的目光看看宇文松,看看水靈,再看看小女孩。

  “你是……”

  “你是……”

  出人意料的,水靈和白莉莉竟然異口同聲的互相問候!但這種問話方式似乎只為現場帶來一絲尷尬……

  “她是……”

  “她是……”

  這次,兩人又同時轉過頭問著宇文松!讓宇文松開始懷疑她們是不是真的事先約好過。

  “你是這孩子的母親?”

  “你是小公主的媽媽?”

  這次的話是不一樣了……但意思卻沒什麼差別!而讓宇文松絕對感到糊塗的是,這兩位女士在驚訝了一下之後立刻相視而笑,齊齊把目光轉向宇文松頭上,弄得他心裏直發毛。

  “喂,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宇文松問著白莉莉。

  “怎麼,我就不能來嗎?還是說你認為我的格調太低,只能上街邊的小吃店喝珍珠奶茶?”

  白莉莉的話鋒還是一樣犀利,和水靈還多多少少有點婉轉的性格還真是不一樣。

  “不不不,我不是說你不能來。只是看看你現在穿的衣服,難不成你今天當值?”

  白莉莉搬出桌旁的一張椅子,和水靈一樣坐在了宇文松的對面。弄得宇文松感覺好像在被這兩位女士審問一樣!

  白莉莉沒有直接回答宇文松的問題,她看著桌上的咖啡,嘻嘻一笑,對著宇文松問道:“怎麼,今天有錢請女朋友出來喝咖啡了?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連早飯都沒錢吃啊!”

  宇文松暗罵一聲該死!就算他知道自己缺錢是個事實,但男人嘛,總不喜歡在其他女性面前被說成是個窮鬼,更何況是在水靈這種美女的面前。

  “我的事你不用管!喂,我剛剛問你的,你今天不當值嗎?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吧,你曠工?!”

  白莉莉還是沒有管宇文松的問題,繼續自顧自的說:“嗯~~~好香的咖啡~~~哈哈,上面還有玫瑰花瓣呢!想不到你這家夥不賴嘛,抱著小公主還能出外和女朋友聊天約會!哦,對了,你是這家夥的女友嗎?我叫白莉莉,是一個護士。不過你放心,我和這家夥沒什麼關系,只是和他懷中的那位小公主有點緣分罷了。”

  水靈微微一笑,斜眼瞥了一眼宇文松,心想:“前幾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沒想到現在自己會被別人愛理不理了吧?真是六月債,還得快。”

  不過她的表情上可沒露出絲毫的端倪,她優雅的伸出手,和白莉莉握了握,說:“水靈。江水的水,靈秀的靈。你和宇文松(在他人面前,水靈就改口叫宇文松的全名了)認識的嗎?他每個月有多少工資我基本上都比較了解,的確很窮呢~~~不過你別誤會,我也只是和他懷中的小女孩有點緣分。除此之外……也許我算得上是他的頂頭上司。”

  白莉莉習慣性的撅起了嘴,有點不信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竟會是宇文松的頂頭上司。只是對宇文松報以了一絲憐憫的眼光……宇文松絕對相信,如果此刻他站在大街上,在自己的面前放一個碗的話,白莉莉絕對會掏出錢來放在那個碗裏……

  “我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麼……”

  “阿靈啊,這家夥那麼窮,而你又是他的頂頭上司,至少比他富有。該不會……”白莉莉也沒有想自己忽然之間對水靈叫的那麼親密會不會引起她的反感,轉頭就盯著宇文松說,“喂,你這家夥也太沒用了吧?竟然要阿靈請客?你還算男人嗎?”

  被白莉莉一激,宇文松立刻豪氣雲幹起來!他本來就認為自己要水靈請客實在是一件十分難堪的事情,哪裏還受得了白莉莉的冷言冷語?

  “好!讓你看看我宇文松是不是男人!水靈,今天這頓我請了!別再和我爭!”

  “好!你果然夠男人!老板,給我來一杯和他們一樣的咖啡!”白莉莉的話比宇文松還爽快,緊接著宇文松的話音說了出來。

  “你…………”宇文松氣得簡直快瘋掉了!這時他才開始為自己剛才的沖動舉動而後悔。難道說,他就真的要在發薪日的第二天就花光身上所有的錢了嗎?所謂的月光族也沒他這種境界吧!

  咖啡很快就上了,白莉莉老實不客氣的喝了一口,大聲贊歎味道不錯。水靈則已經完全恢複成大小姐模式,輕輕捧起咖啡杯淺酌一口,隨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焦慮不安的宇文松。

  人們常說,如果能夠有美女陪著聊天喝茶是一件美事。而如果有兩位美女都陪在你身邊那簡直就比做神仙還快活!但想著自己的錢包,宇文松卻怎麼也無法從中感到絲毫的快樂。

  “喂,你現在喝也喝了,坐也坐了。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宇文松好像癱瘓一樣躺在椅子上,顯得有氣無力。不過懷中的孩子倒也沒感到什麼不適,反而很舒服的躺在他的肚子上。

  白莉莉又喝了一口,說:“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為我這周上的是中班,整個人都快上傻掉了,連衣服也沒有換。這不,現在下班了,我剛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覺,到是看到你這家夥抱著小公主在這裏喝咖啡,就想進來喝一杯提提神……嗯,這咖啡真不錯,叫什麼名字?”

  水靈接口道:“龐德。”

  “龐德?”白莉莉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凝神想著些什麼,後來好想終于想到了,大聲叫道,“龐德?這不就是那個所謂的情侶咖……”

  “不,你想錯了。只是我挺喜歡喝這種咖啡,在遇到宇文松之前也一直喝。”

  宇文松可沒心思去鑽研什麼咖啡的味道。眼見小女孩已經喂飽,繼續呆在這裏也沒什麼事,就想起身告辭。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擔心自己再這麼坐下去,天知道白莉莉還會不會點什麼更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燒自己的錢包呢!

  在兩位女士的詫異眼神中,宇文松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連番捆綁在自己背上、手臂上、腰上,幾乎任何一個可以掛東西的地方都用上了。懷裏再抱著個孩子,如果咖啡店裏有鏡子的話,他絕對會被自己的這幅“逃荒”樣給嚇一跳。

  “要走了嗎?不如等會兒我叫輛車送你吧。”水靈喝著只剩一半的咖啡,淡淡的說。

  “不用,我自己能走。”

  “那把孩子給我抱吧!我送你回家,而且還能幫你拿些東西。”這次說話的是白莉莉,她放下已經見底的咖啡杯,站起身說道。

  “也不用!二位就在這裏繼續品嘗吧,不勞兩位費心。”

  說著,宇文松飛快的走到吧台前,掏出自己那只已經快要幹涸的錢包,痛心的詢問:“三杯咖啡多少錢?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打個折扣?”

  咖啡店的店主正在吧台裏擦著玻璃杯,那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清瘦男人。他抬起頭來,看著宇文松說:“不用。”

  宇文松心裏一跳,立刻露出一絲痛不欲生的表情說:“我只需要打個小點的折扣,難道這樣也不行嗎?你看,今天你給我折扣,以後我還會來的呀!你們店裏的咖啡真的很不錯。”

  店主橫掃了一眼宇文松,隨後繼續擦著玻璃杯,說:“我說了不用,水小姐的一切花費都會在年底統一結帳。你不用付錢。”

  宇文松一愣,回頭望了一眼正在和白莉莉聊天聊得很快樂的水靈,心裏還真的不是滋味!飛也似的逃出了咖啡店,徒步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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