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十包 借錢……結果把自己借了出去
在安頓好一切以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宇文松在拼命的向丁峰夫婦道歉之後,抱著小女孩在他們熱切的注目禮中逃命似的溜出了他們家,返回自己的那間小狗窩。看著小女孩再次沉沉的睡去,宇文松終于可以從早上的那種喧鬧中逃離出來。
看著那包奶粉,宇文松再次想到自己此刻的環境。就算勉強解決的中午飯問題,那晚飯問題呢?就算再次厚著臉皮去丁峰家撮一頓,那明天呢?後天呢?現在離發薪日還有不多不少一個禮拜,難道說自己要厚著臉皮在別人家撮一個禮拜的飯?想想都不可能。
但沒錢,那也就沒有飯可吃。小丫頭是沒什麼問題,因為她那包奶粉看看支撐一個星期應該不難。當然,這是在宇文松沒有和她搶食的情況下所做的推論。
情勢不饒人,一文錢都可以難倒英雄漢,更何況宇文松自覺不是什麼英雄。看來“借錢”這一條路是怎麼也不得不走了。
在這個世界上,借錢也有很多的借法。像是高利貸之類的地方宇文松是堅決抵制!他知道就算自己窮的只能去翻飯店後面的垃圾桶也絕不能向高利貸借錢!那種地方可以把你的骨頭榨成汁,然後一點一點的吸幹。再來宇文松想到了銀行,可這條路似乎也不太可能。先不說手續的麻煩,誰會為了要錢買飯就去問銀行借錢的?他也想過向隔壁的丁峰夫婦要求援助,但是他們自己的生活條件也不算好,就算他們拉不下面子借了出來,宇文松心裏也不會好受。那麼,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家夥是那種就算問他借錢,也絕不會讓宇文松感到內心愧疚的人呢?
他靈機一動,腦子動到了馮敬賢這位飯店領班的頭上。
在把小女孩托付給丁峰夫婦,請求暫時代為照看一下之後,宇文松立刻准備動身前向馮敬賢的住處。他身上唯一的兩間襯衣早已在小女孩的“英勇殺敵”中壯烈犧牲,但到別人家借錢總不能光著膀子跑過去吧?思前想後,宇文松拿出了飯店的服務生制服披在身上。可是上身穿的這麼齊整,下身只穿一條中褲看來實在是不太和諧。沒辦法,他只能在這個並不需要上班的時刻穿上了這件上班時才會穿的衣服。(注:制服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兩套,宇文松把一套留在店裏,一套留在家裏。絕對不是作者忘了喲!)
馮敬賢的住處也不太遠,他也是為了離上班距離近一點而在附近租了一間小居室。宇文松走了不過十分鍾就到了。
走到門前宇文松才想起來,馮敬賢這個家夥昨天一晚上大概都在網吧通宵夜戰,雖然現在日已過午,誰知道此刻他是不是正用被子蒙著頭睡大覺?
宇文松站在門前猶豫了片刻,想是不是要就這樣吵醒他?就算宇文松高考落榜,但他還是知道一個人如果在熟睡的時候被人突然吵醒,那心情是絕對好不到哪裏去的……
但為了自己的肚子,為了發薪日的那天他宇文松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飯店財務室門口!就算被馮敬賢罵兩句又怎麼樣呢?只要讓他罵兩句就可以借到錢的話,宇文松願意每天都過來讓他罵。
想到這裏,宇文松毫不遲疑的敲響了馮敬賢家的大門。
原本宇文松以為會等很久才能看到大門的打開,可讓他沒料到的是,只不過過了差不多五秒那扇門就開了。而更讓他出乎意料的是,打開房門出現在他眼前的馮敬賢身上竟然穿著他那件鄰班制服?!
馮敬賢一看是宇文松,再看到他這一身的服務生制服,顯得十分高興。他一把把宇文松夾在腋下,大聲說道:“好啊!兄弟,想不到你的消息竟然比我還靈通?難怪你昨天一聲不吭的就跑路了,是不是早知道這件事了?”
宇文松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想自己是來借錢的,怎麼弄到消息靈通上去了?他奮力從馮敬賢胳膊下鑽出,問道:“這——件——事?什麼事?”
宇文松一本正經的問話絲毫沒有讓馮敬賢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馮敬賢再次拉住宇文松的胳膊,一把把他拽進房間,一邊還大聲說道:“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雖然你小子重色輕友,連魔獸都沒陪我玩完。但看在你今天一得到消息就趕來通知我的份上昨晚的事就一筆勾銷!哈哈,好兄弟!來,過來幫我看看,今天我要梳什麼發型才好?”
馮敬賢的房間比起丁峰的家裏雖然要小一點,但一個人住的話卻已經明顯感覺到寬敞了。而宇文松那個狗窟在這間房間的寬敞之下一定會黯然神傷……宇文松真恨不得拉著狗窩的黑心房東來馮敬賢這裏看看,問問他那件破房是不是真的就值三百塊錢!
馮敬賢拉著宇文松走到一座落地鏡前,拿著把梳子就開始梳起了頭。還時不時的拿起邊上一瓶定型水噴在頭上,只可憐那些倒黴的頭發,長在頭頂上為他遮陽避雨還不算,現在還要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看著馮敬賢樂得其所的整理外型,宇文松越發越覺得奇怪,問:“喂,你這是怎麼了?幹嘛突然間梳起頭來?以前每次通宵後你不是要到第二天晚飯前才會起來的嗎,今天怎麼那麼早?”
馮敬賢轉過頭驚訝的看著宇文松,但很快就露出一副什麼都理解的表情,說:“哎呀呀,是不是因為我在你通知之前就得到消息而感到不高興了?好了啦,看在兄弟的份上這種小事就不要再計較了。今天晚上我再請你一個通宵,如何?對了,雖然你這家夥平時不怎麼修飾邊幅,但今天絕對不能太失禮。這把梳子給你,把你那頭淩亂的頭發梳梳整齊。這裏有定型水和橡皮筋,隨便你要定要綁都可以。”
宇文松莫名其妙的接過梳子,心想自己是來借錢的,怎麼錢的事還沒著落卻要在你這裏整理儀容?難道現在的這個社會是把自己弄得越瀟灑,就越容易借到錢嗎?
不過抱怨是抱怨,宇文松還是不敢對這位有可能看在自己可憐的份上掏錢的馮敬賢多有得罪,默默的把自己那頭頭發整理幹淨。話說回來,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忙忙碌碌,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一覺醒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現在一看鏡子才知道,自己的樣子還真是太過份了一點。滿頭的頭發四處分岔,又長又亂,看起來就像個爆炸頭!
在綁出那個只屬于他的藝術家馬尾之後,宇文松終于松了口氣。他見馮敬賢的儀容整理似乎也已到了尾聲,剛想開口詢問,卻反被那家夥的發話給打斷。
“喂,你看我現在怎麼樣?”說著,馮敬賢擺出了一個電視上學來的職業模特的造型。
“嗯……不錯,挺帥的。你想幹嘛?去泡妞嗎?可是去泡妞幹嘛穿著店裏的衣服?”
馮敬賢哈哈一笑,說:“你自己不還是穿著店裏的衣服嗎?哪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這件?啊,我這件衣服是……”
宇文松還沒說完,馮敬賢再次自顧自的打斷了他。說真的,就這點來說實在是讓宇文松十分的惱火。
“好啦好啦,不要解釋了!你看看你,我叫你梳個頭你還就真的梳個頭完事了?好好把儀容整理一下,否則在人家面前可就太失禮了。你好歹在我手下做事,你丟面子沒關系,可這卻關系到我也會跟著你丟面子呢!”
馮敬賢不由分說的拿起一大堆東西就往宇文松身上噴,弄得宇文松還以為這位看起來一直都對自己很好的兄弟真的會是“兄弟”,連忙逃開。在宇文松的強烈抗議下,馮敬賢只好作罷,但卻非要學著電影裏外國的那些侍者,拿出一張餐巾紙塞進宇文松的上衣口袋,讓宇文松好好的惡心了一會。
整裝完畢後,馮敬賢拉起宇文松飛快的跑出房間,直接向外奔去。
宇文松一頭霧水的跟著馮敬賢,等走到半路,忽然發現此刻他們兩人正在朝著飯店的方向走去,立刻停步問:“老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你不是休息嗎?幹嘛穿上這衣服,還要把我也拉下水?”
馮敬賢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宇文松,過了好久,用一種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你在開玩笑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當然是真不知道!”宇文松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說話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我哪裏知道你到底發了什麼神經,休息日還要急吼吼的跑去飯店!”
馮敬賢好像還是不信,他把宇文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不會吧?!你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你穿著工作服幹嘛?”
宇文松一愣,說:“我唯一的兩件衣服都洗了,當然只能穿工作服來找你啊!倒是你,幹嘛穿成這樣?還弄得自己好像要進爐的火雞一樣把自己塗了個全身都是香水?”
這一下,馮敬賢終于相信宇文松是不知道了。他斜著眼瞥了一眼宇文松,隨後露出一絲壞笑,說:“哦~~~原來你真不知道啊……呵呵。不過沒關系,這種好事做兄弟的怎麼會落下你呢?自然是分你一杯羹。本來我還想要去找你,既然現在你全都穿戴整齊的出現那自然是最好的了。走吧!今天我們去飯店當班!好好的快活快活!”
“沒見過你這種瘋子!老馮,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敬業精神了?連休息日都趕著去做牛做馬?還什麼‘好好的快活快活’?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這種功夫陪著你去發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馮敬賢便拉著宇文松向飯店走去,邊笑道,“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是阿徹打來的。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阿徹是飯店的一個同事,和宇文松一樣做的是侍應生的工作。不過班次稍微有點不一樣。
“我管他說什麼,這家夥平時說的話都沒個准頭。對了老馮,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
又一次的,沒等宇文松說完就被馮敬賢立馬劈開!他看起來顯得十分興奮,兩只眼睛開始冒著綠光!看到這幅樣子,宇文松腦子裏立刻閃現出一匹饑餓的色狼形象。
“哈哈!我告訴你,那小子說今天下午水靈小姐回來店裏!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看著吧!這次我一定會展開渾身的解數,爭取把這位大小姐手到拿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