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婚姻】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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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0744 2009-7-6 00:13: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571587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48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包 命運的齒輪——墮

  元月二日,經過昨天一天的狂風暴雪,這一天的天氣卻顯得格外的好。明晃晃的日頭照在這個城市的上方,似乎對昨天大自然的肆虐而感到歉疚。路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流淌出的冰水卻並沒有為人們的行動造成多少便利,反而顯得更為艱難。
  “ 。”

  濕滑的路面開始顯示出自己的特長,一個神色憔悴、身著侍應服的年輕人一個沒留神,摔倒在水坑之中。飛濺起的泥點瞬間把他那件侍應服染上了點點的黑色斑點,那些冰冷的冰水滲進衣服纖維,卻在冬日的寒風中再次結成冰霜。衣服的主人似乎連一點體溫也沒有,完全無法把那些冰霜融化。

  宇文松抬起頭,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身上的寒冷似乎一點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慢慢的爬了起來,繼續行走在這條濕滑的人行道上。

  今天,他沒有去上班。並不是因為水靈承諾給他三天的假期,因為那個承諾他早已忘了。他只是不想、也沒這個興趣去飯店。這十幾個小時以來,他沒吃也沒喝,也沒有合過眼。只是漫無目地的四處走動,就像一灘行屍走肉,更像是一個瘋子。

  路面的濕滑再次讓他跌倒,由于挖掘瓦礫而出血的手指根本就沒有愈合。在冰水的侵蝕下已經凍得發紫,失去知覺。也正是由于手指無法出力,他這一次跌倒之後久久的沒有爬起來。

  他的臉浸在剛剛融化的冰水裏,水面上漂浮的油汙和灰塵毫無顧忌的貼在他臉上。周圍的行人看著這個好像完全失去活力的人,也在不斷的竊竊私語,有些人還掏出了手機准備報警。

  “呼……我真是沒用呢……”

  宇文松歎出一口氣,集中全身的力氣放在那兩只已經完全變成紫色的手掌上,把自己撐了起來。隨後,他挪動著已經疲軟不堪的身子坐在一座商店的櫥窗前,輕輕的呵著雙手。

  周圍的人慢慢散開,這樣一個好像乞丐一樣的人再也激不起他們絲毫的興趣。既然沒出人命,那他們理所當然的回到自己的世界,走著自己所要走的路。

  冰冷的雙手完全體會不到口中呵出的氣體所帶來的溫度,這讓宇文松有些迷茫。他環顧四周,在一間小飯館之後發現了一條小弄堂,那裏面有一只通風口。飯館中的熱氣正源源不斷的從通風口中被排出……

  冰冷的雙手開始有些暖和,它們似乎再次獲得了活力。那些傷口中也開始流出鮮紅色的液體,原本毫無知覺,只有麻木感的雙手上,再次傳來了一些“痛”的感覺。

  宇文松靠在牆上,雙眼迷茫的望向天空。他苦笑一聲,說道:“宇文松啊宇文松,虧你還叫一個‘松’字。看看你現在,哪裏還有一些松的挺拔和堅韌?你就像一灘爛泥,一灘永遠也糊不上牆的爛泥……”

  上天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份不同尋常的悲泣之感,一份溫柔的禮物無聲的來到宇文松的身邊。毛毛細雨,輕輕覆蓋在他那雙已經成為一口枯井的眼眸之中,悄悄的為他增添一份濕潤……

  “我到底是怎麼了……?這場夢已經結束了,該是醒的時候了……一切,都應該恢複正常,我也應該回到以前那種日子……不是嗎?但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傷心……?好像……感覺心裏面被挖掉了什麼東西……我好像丟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到底……丟了什麼……?”

  雨水無聲,它們無法回答宇文松的問題。只是它們所踏足的那兩口枯井,此刻卻又再次湧出來泉水。但不知道,這些泉水是由于雨水太多而溢出來的呢?還是……

  稀稀落落的雨水開始變大,它們流過宇文松下垂的雙手,帶著指尖的點點鮮紅低落在地面,在那些由天水所組成的小溪中繪出一條美麗的朱紅……

  下班時間一過,馮敬賢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的住處。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一直被他視作好哥們的宇文松竟然沒來上班?這種事可從來沒有發生過。再加上昨天他那種近乎瘋癲的狀態,馮敬賢不得不為自己的這個朋友而擔心。不過,他的這種擔心很快就變為了欣喜,因為當他走近家門的時候,一個落魄的人影坐在他的大門前!

  “老松?!太好了!原來你沒事!!!張穆今天來跟我說你請三天假的時候我還真是擔心的要命!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幅樣子?”馮敬賢一把攙起宇文松,隨後打開大門就要把他往家裏拖。盡管他的心裏滿是疑惑,但看到朋友沒事這點比任何事情都來的讓他高興。

  宇文松默不作聲的跟著馮敬賢進屋,他現在就像個木偶,完全由他人操縱。

  在馮敬賢的叮囑之下,宇文松洗了個澡,把身上那件已經凍成冰棍般的衣服換下,穿上了朋友的衣服。再把手指上的傷隨意包紮了一下。接著,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再次變成了一個木頭人。

  馮敬賢沖了杯熱咖啡遞到他面前,看著宇文松機械地接過之後,他終于忍不住問道:“老松,到底是怎麼了?昨天下班後我去你的住處看了看,那可真是讓我嚇了一跳!你昨晚住哪?小美人安全不安全?”

  迎接他的,是一片沉默。

  馮敬賢想了想,走到一張桌子旁,拿起一只手機遞到宇文松面前,繼續說道:“給你。昨天你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結果連手機也沒帶上。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出了什麼事?”

  宇文松斜著眼瞥了一眼手機,默默的接過,見它已經由于沒電而關機,就順手放進懷裏。結果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這樣的沉默顯然讓馮敬賢有點火了,他心裏是又擔心又火大,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老松!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你變啞巴了?!這一天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弄得這幅德行?你的小美人呢?她現在怎麼樣了?明天你來不來上班?喂!說話啊!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他媽的給我說句話!!!”

  宇文松緩緩抬起頭,用一種十分幽怨的聲音說道:“小丫頭……沒事,她很好……至少……比我好……”

  “是嗎?”馮敬賢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接著問,“既然你們兩個沒事就好。對了,你昨晚睡哪了?是不是住旅店了?”

  在馮敬賢看來,宇文松似乎真的啞了。就算不啞那也差不多和啞了沒什麼區別。除了剛才說小女孩的那十三個字以後他就好像奉行了禁言主義,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小時都沒吱過一聲。任憑自己怎麼問,迎接他的就只有沉默。

  但是,這種局面似乎開始有了轉機。在馮敬賢開始對這種單方面對話開始失去信心的時候,那個快成了雕塑的家夥終于開了口:“老馮……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馮敬賢一愣,從懷裏掏出自己的那只錢包,打開,問道:“借多少?”

  “隨便,發工資時就還你。”

  馮敬賢想了想,從中撈出三張紅紙幣遞到宇文松手心。

  接過錢,宇文松一把站起,走向大門,說:“走吧,老馮。”

  “去哪?”

  “網吧。我們好久沒一起通宵了不是嗎?明天你輪休,今晚我們就好好的玩他一宿。我請客。”

  大門打開,外面的細雨肆無忌憚的飄到他的身上,卻絲毫無阻這個人走進那片充滿了“淚水”的空間。馮敬賢錯愕的坐在沙發上,雙眼驚訝的望著自己的朋友……

  由于並非周末,也並非什麼節假日。再加上天氣的陰沉,網吧裏面的人並不算多。百來台機器現在只有二三十台前有著人。宇文松毫不客氣的把錢往櫃台處一放,拉了兩張卡走到一排機器面前。

  “喂,老馮,你看起來不對勁?來這裏上網沒關系嗎?不用陪小美人嗎?”馮敬賢接過宇文松遞過來的上機卡,卻沒像他一樣一屁股坐在電腦前開機。

  現在的宇文松看起來好像很興奮,他哈哈一笑,說道:“放心放心!那丫頭沒事!我靠,你別沒事老想著那丫頭。我好久都沒上線,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物到底怎樣了。今天我可要好好的爽上一把,把那麼久沒上的時間都補回來!對了,待會叫晚餐的時候別和我客氣,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我請客!”

  馮敬賢心裏泛著疑問,但什麼都不知道的他並不清楚具體該怎麼做。現在也只能坐在電腦前,在《魔獸世界》的登錄窗口中輸入自己的帳號。

  今天的這一次,宇文松的精神看起來實在是太過亢奮。原本他所控制的牧師應該是屬于後方輔助性的,但在戰鬥中卻好幾次沖在了馮敬賢的獸人戰士之前!絢麗的魔法和猶如神靈附體般優秀、毫無破綻的操作幫助他連續在好幾次戰鬥中殺敗地方陣營的人物。驚訝的那些人紛紛在屏幕上打上“好厲害!”“連狂戰士也比不上!”“瘋子牧師”之類的話,而看著自己所操縱的牧師滿手血腥的站在一大堆屍體之上,宇文松的眼神也開始有些瘋狂!他開始大笑!卻偏偏笑的那麼毛骨悚然!讓所有坐在他身邊的人紛紛換位子,生怕自己惹到這個好像瘋子一樣的家夥。

  馮敬賢當然也注意到了宇文松的異常,當那名牧師開始追殺一名落跑的敵方戰士之時,他卻一把抓住了宇文松的手,說道:“老松,你今天很不對勁!到底怎麼了?”

  眼看那名戰士就要逃跑,宇文松一甩甩開了馮敬賢的手掌,繼續追擊。但是由于剛剛的那一頓,到底還是沒追上。他“切”了一聲,說道:“我好得很,你沒見我今天多麼神勇嗎?看看,就連你這個戰士也沒我殺的人多。我覺得今天自己的狀況簡直是好到極點呢!”

  馮敬賢搖搖頭,既然宇文松自己都說沒什麼了,他還能再說什麼嗎?就算宇文松出了什麼問題,但自己卻完全不知道這個問題出在哪,更是想幫忙都沒法幫。所以他也只能坐回自己的電腦前,看著那個沖在自己面前的牧師不斷上演著血腥的殺戮秀。

  時間已過午夜,網吧內的人影也漸漸散去。但是在這個人影稀疏的空間的一個角落裏,宇文松卻還在大呼小叫的 殺。但是在被一群敵兵包圍之後,那名已經渾身沾滿鮮血的牧師終于倒了下去。

  “切,死得還真快。”宇文松把鼠標一推,翹起雙腿擱在鍵盤上。隨後,他看見了馮敬賢嘴裏叼著的煙嘴,伸出手說,“老馮,給我一支。”

  馮敬賢愣了一下,說:“你要?你不是已經戒了嗎?怎麼忽然想起要抽煙?”

  “我什麼時候說過戒煙了?我當然抽!不僅以前抽,現在抽,以後我還會抽!誰會戒掉那麼好的東西?”

  “可是我很長時間沒見你抽……”

  “我靠!你今天話怎麼那麼多?!我說給我一根就給我!怎麼,現在連一支煙都不肯給兄弟了?”

  宇文松的話語很毒辣,比起往日的任何一刻都不留情,都要狠。在馮敬賢的記憶裏還從沒看見過這個樣子的宇文松!盡管他平時也會發發脾氣,故意裝出很火大的樣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朋友事實上非常友善!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幅樣子?

  就在馮敬賢把手伸進懷裏,想要掏出煙盒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一樣東西!眼睛!和他那過份的語氣和口吻不同,宇文松的眼睛此刻竟然變成了完全沒有光澤的死灰色?!

  馮敬賢當下把游戲退出,拉起宇文松就往出口走去。他不能再這樣待下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宇文松竟然會突然間變成這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不管!

  “你幹嘛?現在可正是精彩的時候!幹嘛把我拖出來?!”宇文松憤怒的掙脫馮敬賢的手,他雙目憔悴,兩天一夜沒有合眼的他不僅目光呆滯,整張臉也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看見這樣的宇文松,馮敬賢真的是又氣又急,他再次伸出手抓住宇文松的衣領,吼道:“你這家夥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原本的那個朋友會突然變成這樣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放開我!”宇文松拼命掙紮,他努力的想要把馮敬賢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移開,同時,他也在怒吼,“我怎麼樣?我只不過是變回原來的樣子而已!就像以前一樣,抽煙喝酒,泡網吧通宵!我又哪裏變了?!倒是你!是不是怕我還不上錢?好!過幾天發工資的時候我把錢加倍還你!!!”

  面對幾乎瘋癲的宇文松,馮敬賢知道不管自己再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他立刻架著宇文松走向自己的家。一路之上,宇文松卻不知吼叫了多少遍“放開我”,但是他的力氣卻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

  馮敬賢拉出沙發,把宇文松這個好像醉漢般的家夥扔了上去。他搓著雙手,說:“今天你就睡我這裏。把你的那個腦子給我在睡覺的時候好好搗弄幹淨!別再弄得好像個瘋子似的亂發神經。等你醒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我可以幫你,聽見了沒有?!喂?老松?……他媽的,這家夥睡得還真快,竟然一沾枕頭就能昏過去。也罷,看他累得……”馮敬賢苦笑一聲,隨手從自己的壁櫥裏拉出一張毯子扔在宇文松身上。梳洗一番之後,躺在了自己的那張單人床上進入夢鄉。

  淒迷的月色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悄悄的灑在宇文松疲憊不堪的身上。這是他半年以來第一次在沒有任何吵鬧之中進入夢鄉,但卻是他半年以來睡得最不踏實的一次。如果馮敬賢這個時候醒來,來看看趴在沙發上的這個人的話,一定能夠發現,那雙緊閉的雙目中正在悄悄的滲出液體。就算在睡夢之中,他也沒有找到一丁點兒的快樂,有的,似乎就只有苦澀……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49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一包 命運的齒輪——醒

  一覺醒來,不知到底是什麼時候。宇文松剛一張開雙眼就被一陣強光刺的再次閉上,等到他稍稍適應了一下之後,才發現日頭已經掛的老高了。
  “老馮……?”

  宇文松揉了揉雙眼,站起來尋找自己的那位朋友。可是,找遍室內也沒發現馮敬賢的身影。倒是讓他找到了一個很不同尋常的東西——日曆。

  這本新日曆已經被人撕去了數張,現在展現在他眼前的數字已經變成了“4”。

  “一月四日……呵,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看起來這個日子並沒有讓宇文松感到多麼的意外,或者說他已經對任何事都不會感到意外了。

  一月四日並非馮敬賢的休息日,找不到他只能說明他去上班了。宇文松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包煙,點著吸了一口……

  猛烈的咳嗽……

  剛吸了不到一口,宇文松就被那陣煙味嗆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感到奇怪,為什麼這種自己抽了許久的香煙此刻竟會變的如此難以忍受?是自己的口味變了嗎?還是……太長時間沒抽的感覺?

  “他媽的,什麼臭煙?”

  宇文松吐出嘴裏的煙嘴,掐息後扔進煙灰缸。隨後他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其中的電池板卻在房間的另一角找到。馮敬賢有一只和宇文松一摸一樣的充電器,現在正幫宇文松那唯一的財產充電。

  取下電板,放進手機開機之後。好不容易稍稍恢複一點精神的他雙目再次開始癡呆,凝視著窗外投進來的那片余輝……

  日頭漸漸西沉,又是一日眼看就要過去了。宇文松的姿勢就像幾個小時前一樣絲毫沒有變過。他知道今天馮敬賢上的是中班,所以這頓晚飯可能要自己一個人吃。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餓,好像不管再這樣呆多久,他都不會感覺到往日那種足以讓他發瘋的饑餓。不過,就在這時,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是誰呢?馮敬賢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現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敲門?

  宇文松努力支撐起自己那副快要散架的身子,慢慢挪到門口。他認為應該是某些推銷員,或是什麼人的惡作劇。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打開門之後,一個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人竟會出現!更用一種充滿憤怒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白……”

  “你都幹了些什麼?!!!”白莉莉毫不在乎宇文松的驚愕,猛地推了他一把,走了進來,“原本阿靈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只是一時想不開!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幹出這種事!!!小公主呢?你把她扔哪去了?!”

  虛弱的宇文松在這一推之下腳步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他卻一點也不感到憤怒,反而顯得很平靜:“別說‘扔’,我只是把她送去了最適合的地方……”

  “什麼叫做最適合的地方?!你所謂的最適合就是把她送去孤兒院?!!!宇文松!還記得你當天把小公主抱回去時所說的話嗎?你說絕對不會把她送去孤兒院!可現在呢?你竟然親自食言?你把她送去哪家孤兒院了?我現在立刻把她接回來!”

  宇文松慢慢的從地板上爬起,晃晃悠悠的走到沙發前坐下,說:“幹嘛接回來?這樣不是挺好?她可以過她衣食無憂的生活,我可以不用每天吃不飽肚子……這樣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你……!!!”白莉莉氣得連話都有點說不出來,她頓了頓,接著道,“什麼叫做最好的結局?難道你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嗎?我好心好意的給你送東西來,結果卻發現你的家破成了一堆廢墟!去你的店裏,你的朋友告訴才我你在這裏。看看你現在!看看你的樣子!你看起來就像個死人!!!你的眼睛已經死了!這就是你滿意的結局嗎?”

  “白莉莉,夠了!”連番的譏問終于讓宇文松發怒,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他忽然大聲咆哮道,“我的事哪裏輪得到你來管?!你是我什麼人?是那丫頭的什麼人?我到底死沒死關你什麼事?!我就要把那丫頭送走!你又能怎麼樣……”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在宇文松的臉上,把他下面那些話統統打散。白莉莉含著淚,咬著嘴唇,揮出的手掌遲遲沒有收回。宇文松也因為這一掌而陷入迷茫,思考頓時停住。

  “宇文松……我……我對你好失望……你知不知道?自從當天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在心裏說‘這個男人會是一個非常負責的男人’……而當你為了劉姐去和那些混蛋打架的時候,我的心裏真的真的好感動……我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的人……你有勇氣,有正義感……而且,你還有關懷與溫柔……這些東西能夠同時具備在一個人身上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但是現在!當日那個讓我為之感動的男人到哪裏去了?他已經死了嗎?死的只剩下你這樣一個空殼?!”

  白莉莉的聲音越來越顫抖,而宇文松這次卻沒有反駁,他已經無力進行反駁。現在的他只想找個洞能夠讓自己鑽下去,好避開白莉莉的責問,好得到一個可以讓他安安靜靜逃避的場所……

  忽然,一陣嘶啞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那當然是宇文松的手機!聽到喧鬧的手機鈴聲宇文松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把它掏了出來。看都不看就貼在耳朵旁,借此回避已經淚眼婆娑的白莉莉。

  “喂……?”宇文松嘶啞的說了一個字,這個字說起來竟然是如此的艱難,而聲音也輕的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是……宇文松先生嗎?太好了,您終于肯接電話了!這兩天裏我幾乎打了上百個電話,可您都是關機!我是兒童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

  剛一聽到“兒童救助中心”這六個字,宇文松立刻掐斷了電話。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想再和小丫頭有任何的牽扯。可是他掐斷了電話,在一旁的白莉莉卻是眼明手快,立刻把手機奪了過來,喝道:“你幹什麼?!想掛電話?宇文松,你給我看著吧!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小女孩帶回來!”說著,白莉莉立刻按下回複鍵,把電話打進了那個兒童救助中心。

  宇文松此刻卻是急了,但是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他早已身心疲憊,哪裏有白莉莉的力氣大?幾次三番上前搶奪手機都沒有得逞,反而被她推倒在沙發之上。

  電話通了,剛才那個聲音立刻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宇文松先生,真是的,你幹嘛要掛電話?我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說呢!”

  白莉莉瞥了一眼被自己壓在沙發上的宇文松,沒好氣的說:“別管那個家夥!快說是什麼事?是不是和那個小女孩有關?!”

  剛一聽到白莉莉的說話,手機另一頭稍稍愣了一下。隨後,從裏面好像傳來一種好幾個人同時歡呼的聲音?白莉莉自認為不是什麼公眾人物,只是個小小的實習護士。怎麼和自己說話會讓對方那麼歡呼雀躍?

  “太……太好了!!!我們猜的果然沒錯!宇文太太!太好了!我們終于找到您了!!!”

  宇文太太?!這四個字十分流氓的在白莉莉毫無思想准備的情況下就鑽進了她的耳朵,開始白莉莉只是一愣,隨後她的臉立刻就像熟透了的柿子般的通紅!他對著沙發上的宇文松再次報以一絲“怨毒”的眼神,心下暗暗罵了一句:“好你個宇文松!和你在一起還真沒什麼好事!”

  不過,她回答手機時的語調卻並不憤怒,反而有一些微微的興奮,說:“到底是什麼事?”

  “哈哈哈,太好了,宇文太太!事情是這樣的,我相信您一定也很生氣吧?您的丈夫兩天前突然把二位的女兒送到我們這來,還硬說是撿的。我們當時也沒辦法,只好先收了下來。但是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在我們這裏是又哭又鬧!幾乎就是哭累了睡,睡完了再哭,而且連喂的奶都不肯喝。我們看實在不是辦法,就想聯絡你們……”

  躺在沙發上的宇文松微微一動,原本還有些的掙紮此刻全都消失,靜靜地聽著手機中傳來的聲音。

  白莉莉“嗯”了一聲,故意裝出一副很成熟的嗓音,說:“我知道了,告訴我你們的地址,我馬上就來接她。”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一陣歡呼,好久之後那個聲音才回道:“那就太謝謝了!不過希望你們來的最好快一點,因為兩位的孩子已經連續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喝奶水了,現在一直都用點滴的方式勉強幫她延續生命。我們擔心,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會……”

  還不等手機另一頭的人說完,被壓在沙發上的宇文松突然一躍而起,搶過手機就開始狂吼:“丫頭!丫頭會怎樣?你們不是說全都由你們負責的嗎?!為什麼我的小丫頭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手機另一頭的聲音再次一愣,說道:“宇文先生,這也不能怪我們啊~~~您的女兒不肯喝奶水,我們也不能拿鐵鉗撬開她的嘴吧?”

  “夠了!”宇文松拋下這兩個字,丟下手機飛也似的沖向門口。很奇怪這個人在連續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跑得那麼快?!和剛才被白莉莉制的服服帖帖的情況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嘛!

  “那個……宇文先生?你還在嗎?”

  白莉莉望著宇文松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她撿起手機,說:“嗯,換我來聽了。還有什麼事嗎?”

  “啊,宇文太太。您先生是怎麼回事?怎麼說到一半就立刻消失?”

  白莉莉原本掛滿淚珠的雙眼此刻卻是堆滿了笑容,她呵呵一笑,說:“別宇文太太宇文太太的叫,我不是他什麼人,也不是他太太。至于他這個家夥嘛,不用管他,他經常這樣。不過我倒是要給你們提個醒,估計不用多久就會有個傻瓜到你們那裏去鬧場,請做好准備喲~~~”

  “…………宇文……不,女士,您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高興?”

  “呵呵,這是當然的。因為,我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的那個人現在終于回來了呢……”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49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二包 命運的齒輪——歸

  落紅的夕陽鋪滿了街道,把這個世界裝點出一個讓人感到無比溫暖的火熱天堂。宇文松的腳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頓,他已經連續跑了將近一個小時,即使是在冬季,他身上所出的汗水也幾乎讓這個內心充滿焦慮的年輕人接近虛脫。盡管他是在山裏長大的,但如此長時間的急速奔跑也早已超過了他體能的極限!
  到了……到了!宇文松的目的地就要到了!“兒童救助中心”六個大字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可是已經到達終點的宇文松並沒有就此停步,讓已經疲憊的身體稍稍休息一下,反而更加發力朝建築物的大門口中沖去!伴隨著“呯”的一聲巨響,建築物的門已被撞開,這個滿臉擔憂之色的家夥也已經確確實實的站在了他的目的地!

  撞門所發出的巨響傳進了一邊的管理室,兩天前接待他的那個胖子出來一看,立刻歡喜的叫道:“宇文先生?!太好了,想不到你那麼快就來……”

  “丫頭呢?!我的丫頭在哪裏?!!!他有沒有事?!!!”還不等胖子把話說完,宇文松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領,原本已經變成死灰色的雙眼此刻突然充滿了焦急的生氣!

  那個胖子顯然被宇文松的氣勢給嚇了一跳,原本就在嘴邊的兩句話頓時被嚇得吞了回去。過了好久,他才顫顫巍巍的伸手指了指管理室,說:“宇文……宇文先生……我知道了……現在我就去打電話……把你的女兒接出來……”

  宇文松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顯然太過激動。他拼命安撫了一下內心的焦慮,松開雙手,說:“我的丫頭……那個丫頭……丫頭她沒事吧?我聽說她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胖子松了松領口,喘了口剛才被宇文松硬生生嚇回腸道的二氧化碳,邊走向管理室邊說:“您女兒的情況現在還算穩定,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就真的麻煩了呢。請您稍等一下,我立刻打電話通知他們。只是我不太明白,您為什麼不和您的……嗯……女朋友一起來呢?她早在四十分鍾前就到了。”

  一通電話過後,很快的,白莉莉滿臉笑容的抱著熟睡、卻明顯憔悴許多的小女孩從走道的深處走了出來。她一見到宇文松,兩只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條縫,笑著說:“傻瓜,你現在才來嗎?竟然想都不想就玩城市馬拉松?你走哪條路的?我打了出租車一路找都沒找到你。”

  宇文松可沒心思去管白莉莉是怎麼來的,他一見小女孩,立刻伸出雙手把她抱了過來。看著此刻,真真實實的躺在自己懷裏的小女孩,宇文松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情緒,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淚流滿面:“對不起……對不起……丫頭……我真是傻……我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我再也不會把你送進孤兒院,永遠不會!我竟然一直沒有意識到,你就是我的親人啊!你是我的女兒……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女兒!!!”

  宇文松的眼淚繼續沖刷著他那兩道還未來得及幹涸的淚痕,但是這一次的淚,卻沖刷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這半年來,宇文松對于這個女孩一直都是抱持著一種累贅,想盡辦法要把她送回她父母的身邊。但是他卻沒有意識到,半年來的相處已經讓這個小女孩深深的印入了他的生命!直到分離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需要她。這個一直以來都不肯承認小女孩的家夥,今天終于放開所有的胸懷承擔下了這個可能是世界上責任最重大的名稱——一種叫做“父親”的名稱!

  這位父親斷斷續續的哭聲,把小女孩輕輕的從睡夢中吵醒。一見到自己這麼多時間來一直期盼的人就在面前,小女孩並沒有哭……她笑了。

  笑容如同天使,就好像半年前這兩人第一次開始兌現這份承諾時一樣,小女孩再次用笑容迎接著這個來保護自己的人。她張開那雙稚嫩的小手,輕輕拍打著宇文松的面頰。淚水沾濕了她的小手,但另一方面,她似乎已經接應到了“父親”所給于的承諾,用她那仿如天音般悅耳的聲音,笑著回應了“父親”……

  白莉莉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她也笑了。同樣的淚水,同樣的笑容,也是同樣的欣慰。但是,她的內心卻又多了一份牽掛,她希望自己能夠看下去,能夠陪在這個男人身邊一直看下去,看看這個故事的結局,同時也希望……能看到自己的結局……

  “好了!現在我們辦手續吧!那個……就是你對吧?來,我來替那邊那個只懂哭的傻瓜父親辦理手續!”白莉莉抹盡眼淚,開心的走到當時給宇文松辦理手續的瘦子身邊,說道。

  瘦子一愣,說:“可以是可以,只要讓他們父女倆抽個血做一下親子鑒定,等化驗出來後就可以讓她女兒回去……”

  “什麼?!!!”

  白莉莉突然發出的叫聲讓瘦子措不及防,嚇得連連倒退了三步!可能他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好像剛成年的小女生會發出如此驚訝和詫異的叫聲了。

  做親子鑒定?那麼……宇文松和小女孩有可能通過嗎?別人不知道,白莉莉可是深知其中的奧妙的。如果真的做了親子鑒定,那麼對于非親生子女救助站一定不肯放人!那麼剛才那一段感人肺腑的催淚場面豈不是做白工?

  白莉莉斜眼看了一眼還在那裏鬼吼鬼叫,痛訴自己不是的宇文松和依舊一臉天真的拍打著他臉龐的小女孩,心道:“宇文松啊宇文松,今天可是你欠我一個人請了。看你現在情緒激動,不和你說,看你以後怎麼還我!”

  就在那個瘦子上前叫宇文松去做親子鑒定的時候,白莉莉忽然伸手攔在了他面前,笑著說:“哎呀呀,你看,做個親子鑒定多麻煩?只不過才兩天,這個傻瓜就已經像是瘋了一樣,整天的丟魂落魄,如果等到鑒定結果出來那還不急的上吊自殺?我看,不如今天就讓他們兩個出去吧。”

  瘦子搖搖頭,說:“不行,小姐,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要判明是不是生物學上的親屬關系是我們的工作。”說完,他越過白莉莉身邊再次向宇文松走去。

  要求被拒,白莉莉卻一點也沒有絲毫的難過神色。她得意的一笑,伸手從手邊的一只包包裏摸出一張紙,看都不看的塞到瘦子面前,說:“嘿嘿,我也是搞醫的,當然知道。可是看到這個以後,是不是能夠讓你改變一下主意呢?”

  瘦子往那張紙上一瞄,眉頭皺了一下,說道:“對不起,小姐,蛋糕店的廣告單似乎和我的工作沒什麼關系。”

  “廣告單?”白莉莉連忙收回手中的紙,只看了一眼,她的臉就從腦門頂一直紅到脖子根!她連忙哈哈笑了兩聲,把那張讓自己鬧了個大笑話的廣告單塞進包包,隨後在包內翻倒了一下,又抽出一張紙。這一次,她仔仔細細的確認好這張紙之後,才把它遞給了瘦子。

  “這是……出生證明?開出的人是……是那位一年前作為最年輕的醫學代表參加美國的癌症研討會,更無數次登上醫學雜志的孫薇孫醫生!!!”

  聽到瘦子這樣大呼小叫,白莉莉不免有些得意。這張明顯偽造的出生證明正是那位為雨夜中的小女孩治療的孫主任所開出的。孫薇孫主任在醫院裏一直不苟言笑,也不會對旁人說自己的故事。而像白莉莉這種實習醫生更是對其逼之唯恐不及,哪裏還會主動上前說話?如果不是這個小護士心血來潮想要為宇文松的小公主開張出生證明的話,恐怕再過十年她也未必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

  “嘿嘿,怎麼樣?我們孫主任開出的出生證明,是不是抵得過一個親子鑒定書?”話剛一出口,白莉莉心裏就直犯嘀咕。她懇求自己說的這番話可千萬不要傳到那位恐怖的孫主任耳中,要讓她知道自己隨隨便便拿她的名字來欺騙公權力機構的話,說不定會被整的多慘……

  瘦子捧著那張猶如皇榜般的出生證明,心裏似乎仍在犯嘀咕,不知是該繼續堅守職責呢,還是看在孫薇的面子上放棄做親子鑒定。不過,他的思考沒有花太長的時間,旁邊的胖子接過那張證明一看,立刻做出了決定。

  “好吧,既然是孫醫生開出的出生證明,我們當然信得過。只要辦個手續,那對父女就可以離開了。”說著,胖子把瘦子拉開一旁。那個瘦子顯然很不能理解,他伏在胖子耳邊悄聲說道:“喂,你瘋了嗎?萬一這件事被上頭知道了怎麼辦?”

  胖子無可奈何的笑了一聲:“難道你還想重溫這兩天的日子嗎?就因為那個小女孩接連哭了兩天兩夜,害得上面罰我們通宵達旦的照顧她!我到現在還精神萎靡著呢!你還想繼續這樣照顧下去嗎?直接還給她父親豈不得了?”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50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三包 命運的齒輪——休

  冬日的月色,本應該充滿了寒冷與孤獨的色彩。她仿佛一位永遠都在享受孤獨的美人,一位高高在上的美麗公主,不食人間煙火的俯視著這個世界。也用她自己的那份孤獨和寒冷向大地揮灑著她獨有的寂寞。但是今天,這位冷豔的月美人似乎卻一反常態的溫柔。往日冰冷而無所顧忌的月光現在卻是充滿了柔和,淡淡的光暈籠罩在街市之上,為這個冬日的夜晚增添了一份蒙朧、而又異常溫暖的感覺。
  宇文松抱著小女孩,步履堅實的走在大街之上。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興奮,幾個小時前還籠罩在他臉上的死灰色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盡管白莉莉很為他能夠恢複感到高興啦,但是這家夥又不知道是哪根腦神經搭錯,硬是不肯上她所攔招的出租車,甯肯這樣走著回去!弄得白莉莉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一路上跟在後面。

  有時候白莉莉真的感覺很奇怪,為什麼這個看起來一天一夜沒吃飯的家夥竟然會那麼有力氣?看他那走路的精神,就差沒蹦起來了!白莉莉自己可是沒走二十分鍾就累得夠嗆,雙腿只打晃呢。

  “我……我說啊……宇文,你能不能不要走的那麼快?我們攔輛車怎麼樣?”走了近三十分鍾,白莉莉終于不行了。這位在城市中長大的小護士的確不比宇文松這個從小就在山裏亂跑的家夥。

  宇文松哈哈一笑,放慢了腳步。等到白莉莉和他並排行進時說道:“不用攔車,就這樣走著也不錯啊。既鍛煉身體又節約錢。”

  白莉莉真想對著這個滿臉喜色的家夥吼一聲“錢是我的!又不是花你的錢!”,但這樣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好像在故意對他施恩?話到嘴邊硬是吞了下去。

  “宇文啊……你的心情還真好呢。看來你真的決定要收養小公主了?”

  宇文松微微一笑,把懷裏正在安心睡眠的小女孩調整了一下姿勢,說:“咳……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後悔了,本來送這丫頭去孤兒院對我和她豈不是都好?我竟然好像個傻瓜一樣又把這個大麻煩接了回來?現在沒辦法,既然在人家那裏都誇下了海口,看來,就算我不收養她都不行了呢。”話雖然說的很不客氣,但是這家夥臉上的笑容又哪裏看得出來像是惹上了麻煩?喜滋滋的恐怕連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叫了都不知道。

  白莉莉嘻嘻一笑,吐出一句:“你的確是個傻瓜呢~~~但是傻的可愛。瞧你肚子餓的,走,為了慶祝這裏有一對新父女的誕生,我請客!去好好慰勞慰勞你這個肚子。”

  “不,不用。現在老馮應該已經下班了,等回去時弄點泡飯和黃瓜我就能過。”一句話出口,宇文松立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精神病。怎麼自己最近開始迷上泡飯和醬黃瓜似的?一天不吃都閑得慌?他急忙轉移話題,問了一個剛才一直沒想到的問題:“莉莉,那張出生證明……是怎麼回事?”

  一提到這張出生證明,白莉莉立刻來了精神,她一拍宇文松的肩膀,笑著說:“感謝我吧~~~這可是我幫你弄來的收養保鏢哦!我去問過收養的手續,可是都太過麻煩。以後給小公主報戶口都難。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她算做你的私生女來的方便。等有時候去派出所辦個手續吧,就說這是你一時喝醉酒惹出來的責任,這樣你一個二十都不到的大男人才能作為小公主的父親繼續存在啊!怎麼樣?我的這個辦法?”

  白莉莉是很高興啦,她以為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大好事。可她都沒想過這件好事扣在宇文松頭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宇文松盯著這個小護士直勾勾的看了半天,心想自己連女朋友都沒有一個,怎麼忽然間就多了個私生女?而且還非常榮幸的從“養父”直接越級成為“親父”?這一字只差,其中的意思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但對于興高采烈的白莉莉,宇文松總不好上前潑冷水吧?更何況她的確是在為自己好,那就更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宇文松苦笑一聲,繼續邁開步子向他那座已經破成廢墟的狗窩走去,希望能夠從中翻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對了,宇文。雖說你已經決定要成為小公主的父親,那你有什麼打算嗎?經濟方面……需不需要一點幫助?”又走了十幾分鍾,白莉莉終于問出這個一直懸在她心裏的問題。她知道,只要這個問題不解決,難保宇文松以後會不會再次犯糊塗,做出今天這種事來。

  宇文松微微一愣,隨後笑著說:“呵呵,這點你放心。我已經想過解決的方法。本來我一周休息兩天,可惜以前這兩天裏面我都花在網吧裏了。既然我有時間去網吧通宵,那還不如申請加班呢。休息日加班可是有雙份工資的呀!有時候還能拿到小費,一個月多兩三百塊錢應該不成問題。還有還有……”說到這裏,一條讓白莉莉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的口水毫無征兆的從宇文松嘴角流了下來,“還有啊,飯店還能免費供應一頓中午飯!哈哈,真是的,為什麼我以前沒有想過呢?一周上六天班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啊~~~”

  完了,宇文松已經完全陷入對飯店午餐的無盡幻想中去了。而他的那個肚子也在腦神經的催促之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打鼓般的聲響也越加摧殘著他腦子裏的餓蟲。

  白莉莉皺了一下眉頭,剛才看到的那個形象高大的父親形象剎那間在那條口水的流淌下被毀的一幹二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一段的路程走起來格外的輕松,眼看著已經到了宇文松工作的飯店,只要再拐個小彎,走兩步路就可以看見他那座狗窩了。一想到那堆廢墟,白莉莉忽然想起宇文松今晚還是沒地方睡!連忙問道:“宇文,你的家已經變成那樣了,今晚你睡哪?”

  宇文松一愣,說真的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重新把小女孩接回來的喜悅已經讓他大半個腦細胞全都用來慶祝,壓根就沒想過這種擺在眼前的現實問題。

  “睡哪?……糟了,我還真沒想過要睡哪……看來只能再去老馮那裏過一夜了。”

  看著宇文松那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白莉莉又開始擔心起來。難道這家夥那麼快就要故態複萌,送現在已經是他“女兒”的小丫頭去孤兒院嗎?

  就在宇文松苦思冥想的時候,他沒有發現,站在他邊上的白莉莉此刻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過她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對宇文松今晚住哪表示擔心,而更像是一種猶豫!好像要下什麼重要決定之前,那種搖擺不定,不知該不該做的那種猶豫!只見她一會兒低低淺笑,一會兒又使勁搖頭,一會兒說“可以可以”,過一會兒又說“不行不行”。看起來就像是個矛盾的集合體。

  “莉莉,你怎麼了?”就算宇文松再遲鈍,他也總算發覺了白莉莉的異樣,問了一句。

  被宇文松突然這麼一問,白莉莉好像被雷劈中一樣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她暗暗下定決心,口齒不清的說了起來:“那……那個……宇文……”只不過剛說了五個字,她的臉忽然間就變得比西紅柿還要紅!這讓宇文松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頭愣腦的問了一句:“嗯,我在。你說話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好好說話不會……”

  “你給我閉嘴!好好聽我說完!!!”不等宇文松問完,白莉莉忽然大聲打斷了他。這個女孩子的表情更是顯得嬌羞無限,好像要極力掩蓋什麼非常害羞的事情。宇文松倒是很迷茫,心想自己不過是好好問了一句,怎麼忽然間被這樣痛罵?

  白莉莉雙眼飄忽,原本還敢望著宇文松的目光也不知不覺的飄向了其它地方。兩只手不斷地擺弄自己的衣角,顯得心煩意亂,說道:“其實……其實我住的地方……那個……是和一個朋友合租的……那是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可是那個朋友在……在交完房租之後突然去了國外讀大學……而我一個人……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打掃起來也很不方便……所以……所以……”

  本來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就差說白了。一個女孩子滿臉臊紅的對你說自己的房子很大,自己一個人很難打掃時,那麼凡是一個男人都應該知道該怎麼接下這個話茬。只可惜這些話的聽眾並不是一個頭腦清楚,不會為今晚睡哪裏而憂慮的家夥。宇文松此刻正在為自己的那間狗窩默哀,忽然間聽到白莉莉開始自誇自己住的是多麼多麼好,房子是多麼多麼大,大的連打掃起來都顯得很辛苦這些話時,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正常人普通的反應,而是以為白莉莉又在嘲笑自己,故意拿自己的房子來說笑話呢!而在這樣的反應之下,他沒好氣的說道:“啊,是啊!你的房子很大,住的很舒服,而我今天卻必須去寄人籬下,以後可能要在酒店的保安室安家落戶!這樣的反差很令你高興吧?!”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50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四包 命運的齒輪——傻瓜

  白莉莉一怔,她壓根都沒想到自己幾乎鼓足勇氣,弄得滿臉通紅才說出來的那些話竟然會被這個家夥誤會成那個樣子?一時又氣又急,再次喊了出來:“宇文松!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我……我……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什麼呢?莉莉?”

  一個清脆的聲音十分“巧合”的打斷了白莉莉接下來所要說的話,聲音的來源並不十分遙遠。伴隨著一陣微微的清香,月色下,一名頭戴花帽,一身輕松打扮的女性忽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阿……阿……阿……阿靈???”

  “喲,莉莉,你好啊。”不知從哪裏忽然出現的水靈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到宇文松面前。看著他懷裏正在安睡,一臉幸福的小女孩,這位大小姐對宇文松送上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水靈?你怎麼會在這?”宇文松似乎也對水靈的突然出現感到奇怪。要知道現在已是深夜,作為一名大小姐怎麼可能那麼晚了還在馬路上溜達?難道就不怕被人綁架嗎?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在水靈的暗示之下,周圍的各個牆角裏幾乎都有一些穿著黑衣的人影閃動。不用說了,這些大概就是這位大小姐的黑衣保鏢軍團。不過就算有這麼強大的保護措施,難道那位水董事長就那麼高枕無憂,不怕什麼萬一嗎?

  水靈笑了笑,壓低聲音對著這兩位滿臉驚訝的朋友說道:“別向我爹告狀,我是偷溜出來的。只是好像被發現了,所以才有那麼多人。估計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接我了吧。”

  宇文松喘了口氣,幸好這些黑衣保鏢很快就會隨著水靈的離開而消失,否則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有幾十雙眼睛盯著你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不過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擔心。他把目光移向懷中熟睡的小女孩,心想:“丫頭啊丫頭,難道說……以後你長到那麼大時也會像她一樣,夜裏瞞著我偷偷的溜出去嗎?”

  睡著的小女孩哪會知道該怎麼反應?她毫無顧忌的繼續拉扯著宇文松的衣服,似乎是在表示回答。

  “那麼,水靈……大小姐。”意識到周圍人多眼雜,宇文松不敢直呼水靈的名字,“恐怕今天我沒有地方可以招待你呢。我的家……已經破成了一堆廢物,當然,如果您不介意邊喝茶邊欣賞露天的月色的話。”即使在以前,宇文松也不認為自己的那間狗窩夠資格招待水靈,這樣說好歹能為自己爭得一點面子,好像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家太廢而不能招待別人一樣。

  可沒想到,水靈在聽完宇文松的“逞強”之後噗哧一聲低笑,隨後,她說出了一個讓宇文松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

  “哦,你是說你的那棟違章建築嗎?這兩天你都沒有回去過吧?你不知道,那位把這棟房子借給你的房東已經連夜出錢出力,幫你把房子重新蓋了起來呢!”

  “你說什麼???!!!”

  宇文松此刻的叫聲恐怕不比拿著個擴音喇叭的效果小上多少,至少他懷中的小女孩就在這一吼之下醒了來。她張開兩只大大的眼睛奇怪的盯著宇文松,不知他為什麼竟然會這樣鬼吼鬼叫,打攪自己的睡眠。

  “水……水……水靈!你是說真的嗎?!!!那個摳門、吝嗇、死要錢、不肯還價、腦袋禿的可以當電燈泡的房東真的幫我把房子重建了嗎?”

  宇文松也許是太過激動了,不知不覺間他幾乎貼到了水靈的臉上,這讓這位大小姐感到渾身不是滋味。除去周圍的那些黑影漸漸開始騷動以外,一邊的白莉莉更是撅起小嘴,滿臉不高興的神色。

  水靈退後一步,努力和這個由于太過興奮而失去理智的家夥保持距離,臉上稍微有些緋紅,但還是說道:“當然重建了。其實你的那位房東也不算太壞,他知道是由于自己亂蓋違章建築,才把你的家俱和所有財產都毀于一旦之後,立刻找人幫你把房子重建。而且這一次他還請來了專業的工程隊,保證你的房子不會再次垮塌。至于你的家俱嘛,他這兩天也是忙裏忙外,全都按原樣幫你添置齊。另外,為了表示他的歉意,他決定把你每月三百元的房租改為一百元。怎麼樣?這樣你的經濟狀況應該會好很多吧?”

  “當然!當然!水大小姐!您真是太仁慈了!啊,不好意思,我要去看看我的房子到底蓋的怎麼樣!水大小姐,我一定努力加班加點,好報答你的恩惠!!!”說完,他就要往狗窩的方向跑。

  水靈微微一笑,說:“馬尾,你加班加點是為了我……是為了報答我,還是為了加班工資?”

  宇文松一愣,嘿嘿一聲傻笑,隨後飛也似的向狗窩沖去。他邊沖還興高采烈的對小女孩說:“丫頭!好極了!現在我們有地方睡了!等下次休息日時我再帶你去一次超市!這次我會好好的幫你買件適合的衣服!好好慶祝慶祝!哈哈哈……”

  宇文松的確是太興奮了,興奮的連大腦也開始有點短路。他竟然沒有發現,就算那位房東幫自己重修了房子,可是水靈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還連每個月的房租多少都比自己這個當事人更清楚?

  聽著從小巷中傳來的宇文松那興奮的笑聲,白莉莉苦笑著走到水靈面前,說道:“阿靈,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傻瓜?連你那麼明顯的幫他,他竟然都沒有發覺?”

  水靈捂著嘴,她早已不知道笑了那個只知一味猛沖猛撞的家夥多少次了。只是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必須要保持住一份矜持。等到終于可以喘一口氣時才答道:“的確是個傻瓜,但傻的很可愛,不是嗎?至少這個傻瓜是個有勇氣,有責任感的傻瓜。”

  “那麼……阿靈,你為什麼要這樣幫他?你和這個傻瓜應該沒什麼關系吧?單單的上下屬之間不應該這樣……這樣幫……”說到這裏,白莉莉心裏開始緊張起來。她忽然後悔自己問出這句話,生怕水靈會說出什麼讓自己十分絕望的答案。

  其實,白莉莉完全可以不用擔這個心,水靈可不是那種敢于在周圍幾十雙眼睛,幾十對耳朵的關注之下說出自己心事的人。她只是愣了一下,隨後用故作輕松的語氣說道:“你說什麼呢,莉莉?呵呵呵,我可沒怎麼幫他哦~~~重建房屋的的確是那位禿腦袋的房東,找建築施工隊來的是他,買家具的也是他。提出縮減房租的也是那位可愛的房東,我只是為了表示關心,派了個人去拜訪了他一下而已。也許那位房東本就不是什麼壞人吧,呵呵呵。倒是你呢?莉莉。如果剛才我不插嘴的話,你打算和那個傻瓜說什麼?”

  白莉莉的臉再次刷的通紅,扔下一句“不知道,忘了”就逃也似的攔下一輛出租車,飛快的“逃離”現場。

  望著出租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之內,水靈忽然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好還好,還好剛才那句話沒讓莉莉說出來,否則,憑馬尾的智商,恐怕……”

  恐怕?恐怕什麼?水靈並沒有說出來。豪華的加長林肯轎車已經停在了這位滿懷心事的大小姐面前。伴隨著車輛絕塵而去的聲音,天上的月色顯得更是蒙朧而唯美。就在宇文松在自己那重建的狗窩中抱著小女孩歡天喜地的轉圈之時,天上的那輪冰月卻正用她那柔和的光芒籠罩著這座雖然小,但卻無比溫暖的小房子。一個自相矛盾,但卻無比貼切的形容詞伴隨著從天上跳著舞蹈,降臨人世的雪花仙子徐徐落下,靜靜的注視著這位父親將來那可能充滿煩惱、困惑、和無限喜悅的道路……

  ————溫暖的冬季。
pk0744 發表於 2009-7-6 00:50
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五包 甯靜又喧鬧的大年初一

  新年裏的第一場雪……當然,在中國人來說也許用來形容農曆更為貼切一些。雪花紛紛擾擾的從天而降,仿佛也在為這個喜慶的日子而歡呼。闊別一個多月,宇文松所在的那條街道上再次被一層薄薄的白紗所籠罩。午後的陽光懶散的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了一片片奇妙而不失優雅的光暈。
  不得不說,這是一條名副其實的窮人巷。來這裏租房子或是定居的沒可能是什麼腰纏萬貫,卻腦子發昏來體驗生活的闊家大少吧?不過,窮人也有窮人的過法,新年是所有中國人的節日,它並不會因為你窮而不光顧你。家家戶戶的門前都貼上了大大的紅字對聯和大紅“福”字,相比起高樓大廈,在這裏走街串巷,互相道喜的氛圍反而更像是過年。

  在這條小巷裏,要說最富的人,宇文松自知絕對挨不上。但要評出窮人榜前三位,他可以毫不客氣的當仁不讓,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本來嘛,有誰會單身一個人賺錢還要養活一個六個月大的小丫頭?所以,每當人們看到宇文松背著她的小丫頭在小巷裏溜達的時候,都不自覺的要向他投以憐憫的目光……盡管這種目光讓宇文松感到非常的不爽!

  在一陣新年的鞭炮聲中,宇文松步履輕松的走回他那座已經更新的狗窩。看著這座煥然一新的小房子,再感受著周圍濃濃的過年氣氛,他感到無比舒暢!

  這時,背後那根亂糟糟的馬尾上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拉動感。宇文松微微一笑,知道這是那個丫頭肚子餓了,拉拉這根“呼叫器”好要奶水吃。就這一點,宇文松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優秀的學習能力。知道哭著要吃的太累,這樣一拉就會有人給自己送飯吃。這不是公主級別的待遇是什麼?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餓了!丫頭,平時喂你的都是便宜的國產奶粉,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說完,宇文松一把拉開那只煥然一新的壁櫥,從中摸出一小罐貼滿了優質標簽的奶粉罐,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高興地說,“你看,進口奶粉哦~~~今天慰勞慰勞你!怎麼樣,高興吧?”

  一見到這一小罐奶粉,小丫頭好像突然看到了新大陸似的,咯咯笑出聲來。兩只小手立刻離開那根玩具——馬尾,伸向那罐奶粉。恐怕她也知道這是好東西,平時不易品嘗呢。

  在小女孩的加油助威(喧鬧,再加一點雖然聽起來很悅耳,但卻絕對催命的天使笑聲)之中,宇文松興致高昂的沖調起這一小罐奶粉。

  不過既然是新年,宇文松當然也不會太過虧待自己。和小女孩一樣,他也為自己准備了一份豐厚的新年大餐!等到那罐奶粉進入奶瓶,再由這個已經學會怎樣坐著的小丫頭抱著咕嘟咕嘟直喝之後,他立刻兩眼放光,打開他那張大爪子伸進壁櫥,把裏面的一個東西掏了出來。

  “哇哈哈哈哈!吃了那麼多時間的泡飯和稀粥,嘗了那麼多時間的榨菜和醬黃瓜!在這個新年的日子裏,我宇文松終于可以好好的喝上一碗熱湯,吃上一點肉和蔬菜啦!哈哈哈哈……我真是個白癡,幹嘛還在這裏感歎?還不快吃?熱水,熱水呢?啊,找到了!還好,熱水還有剩下,快點開吃吧!!!”

  隨後,宇文松就像一頭餓狼般一把撕開那份食物的包裝,抄起邊上一只熱水瓶往裏灌進滾燙的熱水,隨後抓起自己的那只破爛手機,按下三分鍾的倒計時時間……

  在宇文松這樣盡情“表演”著這段在常人看來簡直可笑之極的場面之時,小女孩倒是做了一回最忠實的觀眾,抱著奶瓶,邊喝邊欣賞著這一出“精彩之極”的話劇——宇文松泡方便面記!

  在這裏要先說明一下,盡管宇文松已經申請了過年加班,但是由于這家飯店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每次大休一名員工只能加三天班。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他上班的時間卻讓他著實郁悶了好久。因為是在初四、初五和初六這三天。這也意味著,從初一到初三這三天的三倍工資已經和他說掰掰,只能去領那三天的兩倍工資了。

  “叮鈴鈴————————!”

  這只手機老舊是老舊,但至少還沒罷過工,除了聲音以外也沒什麼地方能夠讓它的主人不滿。這不,三分鍾,一百八十秒,一秒不差,刺耳的鈴聲立刻響了起來。

  也許是太長時間沒吃過肉了吧,宇文松迫不及待的掀開這碗三元錢一碗的泡面,對其中那些可憐的差不多好比微生物般大小的肉片流下了晶瑩的口水。

  宇文松充滿幸福的凝視著那碗泡面,接著大聲感謝了一次上蒼,就開始呲溜呲溜的吞噬起來。不過說實話,宇文松為了養育小丫頭,已經太長時間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好飯了。雖然條件總算好了一點,房租的開支和加班所帶來的收入讓他不至于過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不過現在這種熱熱的汁水和“爽滑可口”的面條劃過嘴唇時的感覺還是讓宇文松覺得非常“幸福”。(作者注:各位想省錢的朋友們注意了!研究證明,吃一個月的泡飯要比吃一個月的泡面要便宜很多!請不要受某些不良消息的影響,錯誤的認為吃泡面才是最省錢的方法!)

  事實上,過年這個讓所有人走親訪友的日子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期待。他自認為那個最鐵杆的好朋友兼好上司馮敬賢,也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被召回老家。聽說馮老先生對于自己的兒子一天到晚混在城市裏非常的不滿,這次叫他回去似乎是讓他去相親!而那位鄰居,曾經照顧過自己的丁峰夫婦也收拾好了包袱回老家孝敬爹娘去了。白莉莉倒是在大年夜給他來過一個電話,說自己在父母的威脅下去了外地走親訪友,還很抱歉的說只要回來,肯定第一個來給自己拜年。

  總之,好像所有人都說好了似的,在這個過年時節全都不在!不過對于這點,宇文松倒是沒有覺得有多不好。說白了他似乎還有點期待這種無憂無慮,沒人打攪的休息時光。就算退一萬步說,自己這副捧著泡面大口吃喝的樣子很惹人喜歡嗎?

  不過,似乎有人並不希望他的這個年過的有多麼安穩。就在宇文松咕嚕咕嚕把所有的面湯都喝得一幹二淨,隨後去洗刷那個丫頭奶瓶的時候,一陣十分熟門熟路的開門聲,竟然意想不到的響了起來……

  大門一開,一個看起來年齡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她背著一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看起來似乎剛下火車。一張小臉盡管由于長途履行而顯得略有疲憊,但看起來依然顯得那麼清秀。

  這個小姑娘一見宇文松,立刻開心的把旅行包甩進狗窩,撲到宇文松背上摟著他的脖子,大聲地說:“小哥!我終于見到你了呢!”

  宇文松大吃一驚,急忙把手中的泡面碗移開,幸好沒有把其中的湯水震出來。不過他還是顯得非常驚訝,一時不知道該對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說什麼好。

  那個小姑娘摟住宇文松的脖子,雙眼迅速的開始打量這間小屋子,她一邊打量還一邊對這間小狗窩大肆評價,好像是什麼專業的房屋鑒定員!

  “哇!小哥,你怎麼還是那麼窮?城市裏的房價很貴嗎?你怎麼還住在這種地方呢?這種地方又小,又不幹淨,而且還不安……”一個“全”字尚未出口,小姑娘的聲音噶然而止。因為她的目光已經定格在一邊同樣凝視著她的小女孩身上!

  三十秒……足足有三十秒!這兩個年齡相差幾乎十四歲的女孩子就這樣互相凝視!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宇文松在這種近乎凝固的氣氛中幾乎絕望!他已經認出了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而這點更是讓他對她們兩個的這種見面報以最深切的悔恨!

  小丫頭咯咯一笑,對于那個小姑娘她一點都不覺得怕生。反而跌跌撞撞的開始在地面上爬動,她的方向更是明確,徑直朝宇文松和那個小姑娘爬來……

  “那個……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還不等宇文松把話說完,那個小姑娘突然就像觸電一樣彈起,飛也似的沖出狗窩!同時她還從懷中摸出一個造型可愛的Hellokit手機,貼在耳旁大聲叫了起來:“大哥!大哥!不好啦!小哥他出事啦!!!”

  一聽小姑娘喊出“大哥”這個詞,宇文松好像見了鬼似的渾身冒冷汗!他急忙沖出去要奪下那只手機,還氣急敗壞的吼道:“宇文霜雪!我哪裏出什麼事了!幹嘛要給大哥打電話!!!把電話給我關上!!!”

  這個也是複姓宇文,名叫霜雪的小姑娘身手那裏有宇文松那麼敏捷?只不過兩三秒鍾的時間,那只手機就到了他的手裏。可等到宇文松心急火燎的把電話貼在耳邊大聲吼著“我沒事!大哥!別聽那丫頭胡說!”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手機竟然還是處于未開機的狀態?!

  看到宇文松一臉茫然的表情,宇文霜雪吐了吐舌頭,邊走進那間狗窩,邊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壞笑道:“嘻嘻,小哥你還是這麼容易騙嘛~~~你見過哪個手機可以不用按鍵就直接接通的嗎?”

  這個時候宇文松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又一次上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的當!!!

  沒錯,就是妹妹。宇文松的父母共有四個子女,他排行老三,這個叫做霜雪的小女孩正是他最小最小的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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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六包 宇文海

  “你這鬼丫頭竟然敢耍我!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就不是你三哥!”宇文松惱羞成怒,因為某些原因,他這一輩子最害怕的反而不是雙親,卻是他的大哥!所以對自己的這個妹妹拿大哥來嚇唬自己實在是非常的不滿。
  可是霜雪卻沒有對宇文松的暴跳如雷感到恐懼,反而氣定神閑的坐在小女孩對面,連看都不看宇文松一眼,卻說出了一句讓他立刻剎車的恐怖句子:“如果小哥你敢打我,我立刻去和大哥說!”

  有效,絕對有效!恐怕連鎮靜劑都沒有“大哥”這兩個字有效!宇文松滿肚子的火再次被塞進了胃囊,想吐都吐不出……

  “那麼,我問句其他的。霜雪,你的手機是哪來的?家裏應該沒錢給你這個小丫頭添置這種東西吧?”宇文松坐在地面上,邊盯著霜雪的那只手機邊問。他十分清楚家裏的情況,想自己的那只破手機還是他省吃儉用了半年後從二手市場上買來的呢。只不過才初中生的宇文霜雪怎麼可能有手機?

  霜雪嘻嘻一笑,說:“是大哥買的喲~~~大哥說我這次出來可能,要隨時可以和家裏保持聯絡,所以就用自己的儲蓄幫我買了一台。怎麼樣?可愛嗎?”

  “切……大哥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溺愛妹妹啊……”

  小女孩看見霜雪,似乎非常的感興趣,她跌跌撞撞的爬到霜雪的腿上,還發出“嗚~~呀~~~嗚~~呀~~~”的聲音。這個才十四五歲的小霜雪是不知道其中的意義啦,可宇文松卻聽了出來。這丫頭竟然那麼快就叛變!不要自己抱,反而要這個小魔女妹妹來抱?!

  霜雪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只是以為這樣很好玩。她伸出手指輕輕戳著小女孩的面頰,觸手之處的柔軟讓她更是心花怒放!連忙轉過頭來對著她的小哥說道:“小哥!你的女兒好可愛啊~~~想不到我這個學習成績差,動不動就要打人,脾氣壞,神經質,一直缺錢,卻總是充爛好人的小哥竟然會生出這麼可愛的小孩~~~”

  “我充爛好人真是抱歉啦哈——!”宇文松沒好氣的把小女孩抱起,口中還不忘低聲叮嚀一聲:“你這丫頭,以前那麼怕生,別人怎麼抱怎麼哭!現在怎麼變的那麼自來熟?也不知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就貼上去?!”

  小女孩繼續“嗚~~~呀~~~”著,睜著一雙大眼睛在這對兄妹身上移來移去,顯得十分的不解。

  宇文松把霜雪的那只拎包放在牆角,在妹妹面前正襟危坐。因為他覺得現在有必要解釋一些東西。其實盡管他已經決定要收養小女孩,但還是沒有膽子敢和家裏人說。他可不敢想象父母在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給宇文家帶來個新成員時會是怎樣的表情?到時,家鄉的鄰居們會怎樣看待自己?不用特意去猜,宇文松就似乎已經聽到了那些“未婚生子”啦,“孽債”啦之類的謠言滿天飛了。基于這些理由,他一定要努力堵住這個妹妹的嘴!雖然不知道她這次來是幹什麼的,但自己收養小丫頭的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她回去亂說!!!

  “霜雪,你給我坐好。”

  看見宇文松突然間一本正經的拉下臉,宇文霜雪心裏也微微的有些發麻。她深知這個小哥和大哥不同,大哥不管對任何人都很溫柔,萬事也挺講理,對自己的三個弟妹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是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哥。但小哥宇文松可不一樣了,他凶起來非常可怕!自己就親眼見過他一個人把三四個比他高上一個頭的男孩子壓在地上打!所以看到宇文松那一臉嚴肅的表情,霜雪不自覺的理了理裙子,端坐在地面那張防寒的席子上。

  見自己的一聲命令竟然那麼有效?!宇文松暗暗高興了一下。他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霜雪,首先,我要糾正你的一個稱呼問題。雖然我也告訴過你好多次了,但是你總是不聽,所以我還是要說一遍……”

  “我知道我知道!是關于‘小哥’這個稱呼嗎?”霜雪十分機靈,立刻插嘴打斷。

  “你給我坐好!……嗯,的確是。我是你三哥,不是什麼小哥!這種混賬用語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難道大哥和爸媽都沒好好教訓過你?”

  聽完這一番教訓,霜雪反而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過了好久,她才說道:“小哥,你是怎麼啦?怎麼一年不見突然變得喜歡教訓人了?你的口氣好像爸爸啊……”

  “別給我耍貧嘴!”宇文松突然的咆哮把霜雪的話瞬間嚇回了肚子。只不過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以前的自己有過這樣教訓這個妹妹的經驗嗎?好像印象中最多的就是“再這樣我就打你”之類的威脅性語言。

  不過這並不能阻礙宇文松繼續教訓霜雪,他再次咳嗽了一聲,說道:“總之,別叫我小哥。女孩子家的不能用這麼輕佻的詞組,要不就是三哥,要不就是哥哥。聽明白了嗎?”

  “嗯!明白!小哥!”

  宇文松徹底絕望了,他抱著自己的額頭,從內感覺到一陣陣的刺痛。看來這個結果已經很明顯,霜雪已經完全占了上風,打死她可能都改不了自己“小哥”這個毫無尊嚴的稱呼了……

  “小哥,你頭很痛嗎?要不要吃藥?我帶了很多暈車藥,防止火車上暈車,結果都沒用上,你要不要?”說著,霜雪就要去拿自己的那只拎包。

  宇文松連忙伸手制止了她。這時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這個妹妹只有十四歲,十四歲啊!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突然從老家坐了近三個小時火車來到城裏?又不是自己當年那種沒人要的小青年!一個小姑娘孤身上路爸爸媽媽又怎麼可能放心?連忙問道:“霜雪!你怎麼一個人來的?路上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被人拐騙了該怎麼辦?!”

  “我不是一個人的喲~~~”

  “……什麼?”

  “是大哥,他陪我一起來的……”

  “什麼!!!!!!!”

  還不等霜雪把話講完,宇文松立刻如坐針氈般跳了起來!他心急火燎的沖到大門口,不斷掃視著外面,臉上盡是驚恐之色!

  霜雪見到哥哥突然間那麼慌張,也是微微一愣。但隨後她立刻知道了是怎麼回事,用一種絕對嘲笑的口吻說道:“小哥,你放心吧。大哥在把我送到這條弄堂口的時候就回去了,他說他是來這裏見一個客戶,等簽完約以後要立刻回老家,所以沒時間來見你。”

  聽到這樣一說,宇文松懸著的心立刻放了下來。說真的,他怕自己的大哥怕得實在是沒有道理。因為大哥宇文海真的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對自己的三個弟妹更是好的沒話說!由于家裏窮,凡是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大哥都想著自己的弟妹,常常把自己的那份剩下來分給他們三個吃。弟弟妹妹遇到什麼困難,他也是第一個上前幫忙。而且,他的這份好並不只是對家裏人,鄰裏鄉親之中的很多人也都對大哥的人品伸出大拇指。雖然大哥的學習成績非常好,好到連二姐宇文櫻雪都自歎不如的地步,他卻自動放棄上大學的機會,把錢留下來給二姐上。這樣的一個好人,宇文松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怕他的理由!

  但是,也許是由于大哥實在是太過完美了吧,面對這個時時刻刻嘴角都帶著溫柔笑容的人,宇文松漸漸有了一種自卑感。自從懂事時開始,他就暗暗的在各個方面與大哥宇文海作比較。可是,不管在哪一方面,自己似乎都和他差了那麼一大截!軟件方面不說,說說硬件,他非常奇怪為什麼同是一對父母所生,大哥卻有著一副媲美國際影星般俊朗的面容,一副連專業模特都比不上的好身材?而自己卻是這麼一副邋裏邋遢,蓬頭垢面?如果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和地上的蛤蟆一般的區別吧。

  有一次他走在街上,就親耳聽到兩個鄰居在那裏議論紛紛。

  “瞧啊,那個是宇文海的弟弟吧?”

  “真的真的!可是,這個弟弟怎麼和他哥哥差那麼多?感覺上就差了那麼一大截?”

  “咳,這個弟弟怎麼能和他哥哥宇文海比呢?我經常看到他和幾個小孩在一起打架,弄得滿身都是傷。學習成績差不說,還經常逃課!”

  “什麼?這是真的?都是同一個父母養的,怎麼會差那麼多?”

  “誰說是呢……”

  …………

  當時的這些話深深的刺進宇文松的心裏。也正是因為那些話,讓他下定絕對要上大學的決心!只有上了他大哥從沒有上過的大學,宇文松才能找回一些尊嚴,才不用一直被大哥的影子所籠罩!所以,他才頭腦發昏的只拿了五百元錢就跑到城市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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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七包 不用解釋~~

  “小哥,你想什麼呢?”宇文霜雪見宇文松一直沒有反應,心裏有些害怕,輕輕推了他一下。
  宇文松一驚,從回憶中蘇醒過來。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又坐回席子上,繼續說道:“原來大哥回去了呀……聽說他最近在老家辦了一個廠,似乎還挺紅火。”

  “嗯!大哥的確很有本事呢!我們家後面那座山上不是有很多枯草嗎?別人都說沒用,但大哥卻硬是辦起了廠,用那些枯草做出了一些油質品。只是現在還剛剛起步,大哥也在為銷路四處奔走,沒有多余的錢送來給你哦~~~”

  宇文松一愣,心想怎麼話題轉來轉去轉到自己頭上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小丫頭聽見自己問辦廠的事,是想向家裏要錢啊!只可惜,宇文松正是為了要超越大哥才自己一個人跑來城市的,如果在這裏生活還要借用大哥的錢那豈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這位小哥十分輕蔑的瞥了一眼宇文霜雪,鼻子裏的聲音就不那麼好聽了:“丫頭(敢情宇文松叫丫頭是有曆史的),你未免太小瞧你三哥了吧?哼哼哼,倒是你呢?大過年的一個人跑來這裏幹嘛?爸爸媽媽不要你陪了嗎?”

  霜雪又要伸手去摸小女孩的臉蛋,她似乎迷上了這種柔柔嫩嫩的感覺。可惜宇文松可不會那麼好欺負,讓懷裏的丫頭好像玩具一樣被自己的這個妹妹摸來摸去。霜雪眼見逗不了她,沒好氣的坐回原地,說:“那還不是因為小哥你?”

  “因為我?我叫你來過嗎?怎麼說因為我?”

  “怎麼不是因為你?小哥,你答應過爸爸媽媽國慶節回來的,可是你卻沒回來。過年之前爸爸給你打過電話叫你回家過年吧?可是你也沒回來。弄得爸爸媽媽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這不,大年初一的,我就趁著大哥來城裏談生意的時候來看看你,是不是惹上了什麼麻煩。不過現在看來呢……”說到這裏,霜雪的眼睛又不自覺的瞄向宇文松懷裏的小女孩,“小哥你的確是惹上了麻煩,而且是個大~~~~麻煩呢!呼呼呼~~~”

  這……這的確很麻煩。宇文松沒想過自己為了加班拿那點加班費而沒有回家竟然會把二老驚動!更有甚者還派了這個正在放寒假的妹妹來“照顧”自己?!他本就沒做好把小女孩介紹給親人的准備!

  但是就算再麻煩,關于這個原則性的問題可是一定要好好的解釋清楚的!否則,自己未婚生子這個帽子豈不是要被套定了?

  “霜雪,你聽我說!其實呢,這個女嬰是……”宇文松想解釋,但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非常喜歡打斷別人的說話!然後用自己的理解套在別人的只言片語之上,然後裝做什麼都懂的樣子。馮敬賢這位大領班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這個妹妹打斷別人說話的水平似乎並不比馮領班差……

  “好啦好啦,小哥,我知道。”霜雪用一雙好像看見流浪狗似的可憐眼神“安慰”著宇文松,還裝模作樣的拍著他的肩膀,好像什麼都懂了似的,“你不用說了,關于你的這段風流韻事等以後和大哥好好聊聊吧。不過你還真行哎~~~我這個窮到只能吃方便面的小哥竟然會第一個成為父親級人物?!我本來還以為會是大哥或者二姐率先做到呢!小哥,就這方面來說,你的確比大哥強——!”這個“強”字,霜雪故意念成重音。

  宇文松急的簡直要哭出來了!沒錯,他的確想超過大哥,可是在這方面超過他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嗎?可憐的他剛想乘著霜雪說話的空擋解釋,可沒想到這個妹妹回氣的速度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快!這次不是打斷了,而是徹底的把宇文松的話扼殺在萌芽之中!

  “其實小哥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啦~~~那些戀愛小說我也看了不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很多曲曲折折,足以‘催人淚下’的感人故事吧?嗯嗯,也許可以編成電視表演呢。就命名為……宇文三少的故事,如何?很有詩意的名字吧?對了對了,說了那麼多,嫂子呢?我的小嫂子去哪裏了?小哥,小嫂子呢?”

  “我說你夠了沒有!!!”聽著自己的這個妹妹喋喋不休的胡亂推測,竟然還推測出什麼嫂子來了?!這讓宇文松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再不讓這個喜歡讀戀愛小說的妹妹閉嘴,保不准她又會推理出什麼樣的“精彩情節”呢!

  只是……他的這番怒吼給他帶來的壞處似乎多過于好處。宇文霜雪是不言語了,可是小女孩卻不安分了。要知道,平時每當宇文松爆發出這種既無奈、又故作狂怒的吼聲大多數都是在小女孩的進餐時間。所以不知不覺間,這個小丫頭似乎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只要是宇文松的嗓門一大,那似乎就到了吃飯時間了。而意識到這一點的小女孩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才喝幹一大瓶奶水,再次張開那張小口,用那好像小貓一樣的叫聲沖著宇文松不斷懇求……

  面對這種場景,宇文松哪裏還有一點所謂的威嚴可言?他滿腔的怒火還沒等爆發,就被小丫頭那一聲聲的“呀~~~呀~~~~”叫聲給打壓的無影無蹤,想發火都沒這個情緒。

  再看宇文霜雪,她剛才被哥哥的怒吼著實嚇了一跳,也不由得老實了一點。可一轉眼,就突然發現剛才還暴跳如雷的小哥忽然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那裏眼睜睜的瞅著小女孩生悶氣,就立刻來了勁。她抽著空上前捂住了小女孩伸出的小手,邊上下揮動邊笑著說:“嘻嘻,我可愛漂亮的小侄女呀~~~這種感覺真奇怪,我竟然成了姑姑呢~~~來,讓小姑姑抱抱,別理你這個壞脾氣的老爹~~~”

  好嘛,自己不僅被說成個壞脾氣,還在未滿二十周歲的時候光榮成為一名“老”字號的爹?這讓宇文松如何能夠忍受?但更讓他生氣的事還在後面,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個丫頭竟然在剎那間忽然叛變?!聽到霜雪說了兩句可愛啊,漂亮啊,那張小臉笑的就如剛剛綻放的水仙般豔麗!還主動向她伸出手表示接受她的擁抱?!

  宇文松立馬一個轉身,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小女孩和妹妹之間。同時再次開始用只有他和小女孩才聽得到的聲音痛斥這個丫頭的不忠!和往常一樣,小女孩依舊用她那天使般的笑容來免疫著宇文松那“惡毒”的話語。一個罵的爽快,一個笑的更爽快,但是……好像真正爽快的就只有單方面承受怒罵的小女孩?

  “好了啦,小哥,別再罵了啦,再罵下去小心我的小侄女被你罵壞……”

  “我教訓這丫頭,用不著你管!!!”

  本來,宇文松的這聲怒喝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重量級的。因為他是回過頭來,更用一種足以媲美十級海嘯似的嗓音在對著霜雪咆哮!他對自己的這聲咆哮絕對有信心,因為當日,就算是那個有兩個人做幫手的陸仁也在自己的這一聲怒吼之下被嚇得趴在地上直討饒。但是很可惜,他罵的語調對了,時機也對了,卻偏偏罵的姿勢不對。你說要罵你就轉過身來罵呢?這樣罵著也舒服不是?可宇文松這家夥卻偏偏是轉過“頭”來罵。這樣雖然少了挪動整個身體的麻煩,卻把自己後腦勺上的那根隨風飄蕩的馬尾好巧不巧的移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而更巧的是,小女孩伸出的雙手剛剛好夠到這個已經成了她玩具的東西……

  霜雪聽到了宇文松的怒喝,當然,她也看到了。她看到了宇文松的下巴,還看到了他那只毫無遮攔,有著突出喉結的喉嚨,更看到了雙眼朝天,幾乎是欲哭無淚的宇文松。所以,在宇文松的怒吼剛剛結束之後,一名小姑娘的清脆笑聲立刻充滿了這整間小屋……

  “不准笑!”

  宇文松努力把自己的臉裝成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還粗著嗓子壓低聲音,希望把妹妹的這種笑聲蓋下去。只可惜事與願違,宇文霜雪的笑聲不僅沒有降低,反而更加厲害起來!她靠在一邊的櫃子上,雙手捂著肚子,笑的眼淚直流,連氣都差點喘不過來。這個時候宇文松真的狠下心下了一個詛咒,詛咒這個妹妹幹脆就此笑死算了!

  在接近十分鍾的笑聲中,宇文松就這樣直接當了十分鍾的傻瓜。他的傻瓜雖然由自己的妹妹霜雪表現出來,但歸根究底這源頭卻是出在那個還死拽著馬尾不放的小丫頭身上。宇文松剛想回過頭把自己的那根馬尾從她的“魔爪”中奪出來,可一看到她那張充滿笑意,似乎十分開心的樣子,宇文松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回過頭讓她繼續拉著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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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八包 連接的程序

  “啊?小哥,我的這個小侄女……是你收養來的?”
  好不容易等到霜雪這丫頭笑完,宇文松才能把自己和小丫頭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但很顯然,霜雪滿臉的不相信。

  “我說小哥啊,我知道你想瞞著爸媽,不讓他們知道自己來城裏什麼都沒做成,到讓二老提前升級的事情。但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和我有什麼好瞞的?我保證不和爸媽說不就得了?”

  面對霜雪一臉純真的表情,如果不明就裏的肯定以為她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哥哥擔心呢!但宇文松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和自己相處了十多年的妹妹?

  “哼,是啊,我相信你的確不會告訴爸媽。但肯定一轉眼就去告訴大哥了吧?而大哥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盡到做長子的義務,再次把消息反饋給老爸老媽,對不對?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當年可是我抱著還在穿開襠褲的你大街小巷的亂轉的!”

  宇文霜雪哈哈一笑,吐了吐舌頭。為自己的計謀被識破而惋惜。不過好歹,她似乎接受了小丫頭是養女的事實。而宇文松也以隨時隨地把這小丫頭送走,讓她當不成小姑作威脅,命令她不准把這件事告訴家裏,更不能告訴大哥!宇文霜雪思想鬥爭了一番,但最後還是想要這麼一個小侄女的思想占了上風,極不情願的答應了這個條件。

  在接下來的不多不少三十分鍾裏,宇文霜雪很好的承擔了一個小姑的角色。有她陪著小丫頭玩,宇文松總算能夠抽出時間在各種大小櫃中四處翻找。

  “小哥,你找什麼呢?”宇文霜雪見這間小小的房間內漸漸開始被各種淩亂的東西所裝滿,不得不抱怨了兩句。因為這些東西已經開始侵犯到她和小丫頭的游戲地盤了。

  宇文松笑笑,手上已經多了一大堆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戶口簿之類的東西,其中還夾著一張十分新的紙條。他拍了拍那些東西,隨後走到小女孩身邊,凝神半響。接著,他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把戶口簿遞到她的面前,說道:“喂,丫頭。以前一個多月我一直在加班,沒時間去給你辦理這個東西。現在呢,我有時間了。但我還是想把這個決定交給你,你是不是……真的同意呢?”

  宇文松十分認真。就算是和他從小開慣了玩笑的妹妹霜雪也從沒見這麼認真的三哥!那雙眼睛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似乎真的在做著一個決定!一個,要改變小女孩和自己現有關系的決定!

  小女孩啊嗚了兩聲,從霜雪的懷中慢慢爬了出來。她坐在戶口簿前,兩只清澈無暇的大眼睛中沒有一絲波紋。不過看起來,宇文松的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必要,因為小女孩的手並沒有絲毫的猶豫,在一瞬間,就按在了那本戶口簿之上……

  “嘿嘿,好!丫頭,這可是你自己決定的!到時可別反悔哦!”

  “啊嗚~~~~!”

  在小女孩堅定,但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胡言亂語之中,宇文松一臉輕松的抱起她,推開大門走了出去。在旁邊的霜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忙關上門,跟在宇文松身後,問道:“小哥,你想幹嘛?什麼決定不決定的?現在正在過年,你要帶著我的小侄女去哪?”

  宇文松笑笑,堅定的腳步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停留。一種中氣十足,充滿自信和朝氣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好像代表了一種最鄭重的承諾!

  “現在,這丫頭還不算是我的女兒呢。不過也許很快就是了。霜雪,你不是想成為她的小姑嗎?跟我們來吧,我們這就去滿足你的願望!”

  ——————————————————

  在這一個月多的時間內,宇文松除了加班照看小丫頭之外還在做著另一件事。他翻閱了一些法律書籍,從而也知道了所謂的收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更知道了憑自己的條件是絕對沒有可能辦理“收養”手續的。可如果不辦理收養手續,那以後對于這個丫頭的生活一定會造成很多方面的不便。而白莉莉卻在不知不覺間幫了他一個大忙——那份出生證明!

  既然有出生證明,而且那上面父親這一欄的名字寫的的確是自己,那為什麼還要執著于“收養”這個概念呢?如果將錯就錯,在戶口登記時直接說是自己私生的,那豈不一樣可以搞定?

  也正是抱持著這個想法,宇文松誠惶誠恐的來到派出所的門口。這裏是辦理戶口登記的地方,也是決定小女孩到底能不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命運之地!

  “小哥,你怎麼啦?”一旁的霜雪見宇文松站在這間日常只有三個民警值班的派出所門口,卻雙腿只打晃,滿頭滿腦的大汗,所以擔心的問了一句。

  宇文松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強行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和不安。因為這次和自己去自首的那次可不一樣,上次自己只不過要討個地方睡覺,而這一次卻是真正的要去欺騙公職人員了!萬一自己不是小女孩親生父親的事被識破,可不單單是被趕出來那麼簡單就能了結的!說不定自己還會坐牢,以拐賣兒童罪的罪名坐牢!而小女孩就一定會再次被送回孤兒院,再次與自己分別!一想到這裏,讓他這個小小的落榜生怎麼能不緊張,怎麼能不滿頭大汗?

  “哈~~~~呼~~~~”宇文松張開嘴,進行了一次最大規模的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髒跳的稍微緩和一些。在此期間他的胳膊已經不知被自己捏了多少次,在他的雙手都充滿烏青之後,宇文松忽然只想對那些據說依靠疼痛減輕緊張感的人說三個字:“大騙子!”

  宇文松的確很緊張,他的緊張來自于對派出所內的工作人員所抱持的不安。在他的印象中,既然能成為一名公安民警,那就一定擁有一眼就看穿他人是否說謊的能力。但是……在他真正看到那名辦事人員的時候,宇文松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在門外的那些緊張動作像極了一個傻瓜……

  在這個大年初一,唯一的一名值班民警……竟然是個大腹便便,一邊拿著手帕擦汗喝著可口可樂,一邊還在用值班室中的電視看港台言情劇的中年胖子?!

  “那個……請問……”

  就算對方的形象離自己心目中英勇敢為的民警形象相去甚遠,宇文松還是不敢就此放肆。也許是那段曾經做過竊賊的經曆告訴他,越是表現的虛弱不堪的人越是厲害的角色。

  聽到宇文松叫喚,那位胖子理了理身上已經被汗水沾濕的襯衣。把電視關了,坐在一張看起來非常正規的辦公桌前。真不知道在這個大冬天他為什麼還會出那麼多的汗?邊上的衣架上到有一件燙得筆挺的警服,但不知道是不是這位的。

  宇文松是很納悶,但他又何嘗知道他納悶的對象此刻也一樣在納悶呢?在胖子民警的眼中,此刻出現在面前的這一對組合是多麼的奇特!一個看起來還未滿二十歲的男孩,手上抱著個瞪大眼睛看哪都覺得哪裏有趣的小女孩,身後還跟著個有些興奮,卻畏畏縮縮的小姑娘?這算一個什麼組合?

  鯊民警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宇文松已經在第一時間把小女孩綁在自己的背部,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大把證件。什麼身份證啊戶口簿啊出生證明啊,凡是他能想到的東西這次幾乎都帶來了。就連他在飯店裏面的員工號碼牌也被好好的遞到鯊民警的眼前,生怕對方懷疑自己是什麼可疑份子。

  在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證件,包括初中和高中的畢業證都掏在了桌面上之後,宇文松滿臉期待的盯著那位鯊民警,這種即可以比喻成充滿愛戴,又可以比喻成想把對方活吞了似的眼神著實讓鯊民警郁悶了好久。他還以為不知從哪裏沖來這麼一個瘋子,差點就要去拿放在抽屜裏的警棍!

  “你,你,幹,幹什麼的?想,想做,做,做什麼?”鯊民警開口了,似乎這位的口齒不太利落,不過現在的宇文松並沒有太過介意。

  “我是來辦居民登記手續的!我……我有了個私生女!要讓她在戶口簿上登記一下!!!”

  宇文松的確是太緊張了,他一進辦公室,滿腦子都想著要用私生女的身份幫小丫頭登記。卻完全沒想到,如果一個大男人真的有了私生兒女,那他隱瞞還來不及呢,怎麼反而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大聲喧嘩?

  鯊民警顯然也被這個完全充滿常識性錯誤的“私生女宣言”嚇了一跳,那個胖胖的身軀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不過人家民警到底是民警,就算不是民警最起碼也做了那麼多年胖子,早已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狀況。只不過屁股微微一晃,再次穩坐在辦公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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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篇——遺棄的天使  奶粉五十九包 多費唇舌

  看著滿眼熱忱的宇文松,鯊民警一時也被他的那種氣魄嚇倒。他慢騰騰的從那一大堆證書證件之中翻出戶口簿,打開看了兩眼,說:“你,你,遲,遲,遲,遲……”連續四個“遲”……看來要收回前言,這位鯊民警的口吃不是“不太”利落,而是“非常”不利落。
  相比鯊民警這邊說話緩慢,口齒不清,宇文松這邊則是心急如焚,火燒眉毛!他也沒耐著心思等那位鯊民警把話說完,立刻答道:“是的!我吃過了!有肉有菜還有湯面!所以絕對沒有生活條件太差,不適合養育下一代的情況!”

  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更是讓那位鯊民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原本只是想說“你遲一點,我就要下班走人了”這句話來表達宇文松趕得巧而已。哪裏想得到竟然扯到湯面上去了?(順便說一句,宇文松吃的的確有肉有菜有湯面,一般的泡面中這些東西都有。)

  “是,是的。你,你,你吃,吃過了。”估計鯊民警也知道自己的口吃不太清楚,幹脆也不去問這個小誤會是怎麼來的,繼續說到正題上,“你,你來,來這,這裏。說,說是你的,你的,你的……你的,你的私生女?”一句“你的”憋了好久,好容易才把“私生女”三個字給憋出來。

  這時,宇文松也稍稍看出來這位鯊民警似乎並不是如想象中的那麼嚴厲。心情也變得稍微輕松了一點,說:“嗯!就是這丫頭!我想幫她辦理戶口,能不能?”說到“能不能”的時候,宇文松的心情還是稍微緊張了起來。

  鯊民警瞥了一眼宇文松的背後,此刻那個小丫頭也正好探出腦袋來盯著他,兩只眼睛中充滿了好奇。

  “可,可,可……”

  “是嗎!可以?!太好了!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社區民警!”只不過聽到一個字,宇文松立刻“心領神會”的上前抓住鯊民警的手又是握又是謝,一邊還馬不停蹄的催促,“來,快辦吧!把這丫頭的手續全都辦齊吧!民警同志,我過兩天就會送感謝信過來,感謝你們現在的辦事效率竟然是如此之高啊!!!”

  就在宇文松獨自一個人興奮莫名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轉頭一看,只見宇文霜雪正用手指輕輕指著那名旁民警,口中輕輕地說:“小哥,我覺得……人家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宇文松定睛一看,才發覺那位鯊民警的臉色似乎並不和自己一樣高興,反而扳著臉,還微微有些怒意!這時才發覺自己可能真的高興的太早了,臉上的笑容一時僵化,想收,但卻收不回來。

  鯊民警清了清嗓子,估計是想讓自己的口吃稍微減輕一些,說道:“可,可以,是可以。但,但是要,要做一些,調,調查。我要,要,要,要……”可惜,說了沒幾句順暢話,這位民警的喉嚨又在一個字上無限延長下去了。

  這次宇文松不敢再多口,但是連續的聽著他“要,要,要……”的不斷重複下去,漸漸的也開始有些光火。等到鯊民警把這個充滿“韻味”的字眼重複到第四十八遍的時候,宇文松終于忍耐不住,大吼一聲:“要?要什麼?你快點說啊!!!”

  鯊民警一愣,隨後抱歉的一笑,估計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口吃到底有多麼嚴重了。不過人類這種生物並不單單只有語言這種單一的交流方式而已。鯊民警立刻從旁邊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轉眼間,一手秀麗的幾乎和他形象相去十萬八千裏的娟秀字跡躍然紙上。如果不看那位民警的人,宇文松也許會覺得這些字是出自于哪位大家閨秀之手呢!

  “辦理戶口需要孩子的出生證明書、戶口簿、以及身份證。請你把這些東西從你這一大堆的本子紙片中找出來。太亂了……(作者注:事實上,辦理私生子女的戶口登記還需要一個叫做《社會撫養費繳納憑證》的東西,說穿了就是罰款。但在下實在是想不出好方法讓宇文松這個窮光蛋拿出錢來繳納這筆罰金,所以只能忽略。請各位讀者不要發飆。)”

  秀麗的字跡,卻一點也不客氣的言語。宇文松吞了口唾沫,飛也似的把那些畢業證之類的東西移到旁邊那張桌子上,找出那幾樣東西輕手輕腳的在桌面上一字排開,好像接受審閱的士兵一樣。當然,在這其中宇文松最怕的就是那張偽造的出生證明被揭穿。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是萬事休矣了。

  鯊民警挨個舉起那些東西一份一份的觀看,邊看邊拿著筆在一旁的一張表格上記錄著什麼。挨個拿起了身份證,戶口簿,登記完畢之後,終于輪到那個最讓宇文松心焦,也是最關鍵的出生證明了!

  鯊民警拿起了那份出生證明……忽然間,他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似的雙眼緊盯著那張出生證明上看下看!隨後,用一種和他的身材絕對不相稱的銳利目光狠狠的刺進宇文松的心髒!

  宇文松終于承認,憑一個人的外表來判斷對方到底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這一次,他似乎已經看見那副 亮的手銬在向自己招手,看到那件條紋囚服正在向自己飄來~~~

  他開始感歎:“啊~~~美麗的監獄生涯,看來我終于要來麻煩您了~~~~”

  鯊民警舉起那份出生證明,放到已經在幻想如何度過監獄生涯的宇文松面前,繼續用口齒不清的語調說道:“這,這份,出,出,出生證明。好像,好像,有,有點問,問題。”

  當然有問題,假冒的,沒問題才怪!

  宇文松已經失神了,他眯著雙眼無力的望著眼前的民警。早已做好一切准備等候手銬的他此刻只想要一支筆和一張紙,好寫點東西給自己的父母,給那位他又敬又怕的大哥和溫柔美麗卻總是有點天然呆的二姐,讓他們好好照顧小女孩,別讓她再被送進孤兒院裏。卻一點也沒發覺那位鯊民警只是指著出生證明上,父母姓名這一欄向他發問。

  “你,你叫,叫,宇,宇,宇……”

  在一旁的宇文霜雪可沒有小哥宇文松那麼多的顧慮,她倒是覺得這位胖胖的,說話總是打頓的叔叔非常有趣。不過同時,她也對自己的姓氏竟然被這位叔叔念的這麼難聽而開始抱怨,趴在那張辦公桌上,開口就道:“大叔,你還是寫在紙上吧!聽你說話我真的覺得很難受耶!”

  鯊民警微微一愣,從剛才開始他幾乎已經忘了這位看起來還只有十四五歲左右的小姑娘。忽然,他好像想起一件事!再次把目光移到那張出生證明上,緊緊的盯在父母姓名這一欄……

  那上面,只有“父親”宇文松,卻沒有“母親”的名字!

  那位鯊民警再次審視了一下這一行三人的組合——一位年輕的父親;更年輕但已經超過十四歲,擁有生育能力的女孩;外加一名雖說是私生女的女嬰。難道……難道說……

  鯊民警一把站起,非常順手的從腰間拿出一副手銬,“卡嚓”一聲就銬在了宇文松的手上。對于這個結果宇文松早有准備,所以一點也沒覺得有絲毫的不妥。只是露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望著天花板。不過還好,這家夥的神經還沒有僵化到完全喪失意識的地步,因為接下來鯊民警所說的一番話立刻把這家夥從他的自怨自哀中解救了出來!

  “你,你,你……竟,竟然,竟然和,那,那麼小,小的,小姑娘,生,生,生了個,生了個孩,孩子?!!!”

  宇文松腦子有點發昏,一時還沒理解這位情緒激動的民警在說什麼!不過還好,他的口吃讓宇文松有了充分的時間回過神來,從他那斷斷續續的話語中,他知道了一個驚人的誤會!

  這個民警竟然誤會了自己和霜雪的關系?!

  這怎麼成?如果是用別的理由把他關進監獄,宇文松大氣都不會出一聲。可是這位看起來十分精練的民警怎麼會突然悟出這麼一個荒謬的理由?!這件事要是被大哥知道了那還了得?就算是誤會,那自己也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境地!不行,他必須立刻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誤會,就好像他為什麼會把“遲到”誤會成“吃過午飯”一樣,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刻解開這個結!

  “民警同志!不對,你誤會了!他是我妹妹霜雪!是我的親妹妹!不信你可以上網去查!他真的是我妹妹!!!”

  宇文松的急切吼叫讓那位民警對其報以一絲疑惑的目光,隨後,他轉向宇文霜雪,問道:“小,小姑娘,這個人,是,是你什,什麼人?別,別,別害怕,不管發,發生什麼,我們,公,公安一定會保,保護你的!”,

  宇文霜雪這個小丫頭片子哪裏懂得其中的奧妙?她不過是一個看多了言情小說的初中女生而已!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說出了一句讓宇文松如墮冰窟的話:“嗯,胖叔叔,他的確是我的小哥,是我的親~~~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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