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穿越之紈絝少爺 作者:賊眉鼠眼(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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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0702 2009-12-6 21:0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36398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3
第六十一章 奸中有忠

    兩人落座之後,在前廳一陣東拉西扯,這才慢慢進入正題。魏承德有意無意挑著一些比較敏感的話題,試探方錚的態度。比如對突厥的政策應該是和或是戰,當今天下民變四起,朝廷是否該從政策或吏制上檢討自己,對貪官是否該增加懲罰力度等等。

    方大少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缺心眼兒。他見堂堂朝廷二品大員親自到府上拜訪,還主動以國家大事問取他的意見,頓時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豪邁之情油然而生,雖然這位知己送的禮品實在是寒酸了點,卻不影響他賣弄自己學識的積極性。

    方錚當即搬弄出前世一些治國治軍的先進理論,與如今的一些朝政相互比較,闡述優劣,分析利弊,真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呐。聽得魏承德一臉興奮驚奇,花白的眉毛一個勁兒的掀動,方錚說到絕妙處,老頭甚至忘情的擊掌叫好。

    實際上魏承德提的這些話題都很要命,按說換了別人,誰也不敢妄自議論朝政,並私下指責朝廷種種政策的弊端。這要被有心人洩露出去,丟官都算是輕的,弄不好便丟了腦袋。

    可魏承德他敢,老頭一輩子正直不阿,如今已是六十花甲的年紀,沒什麼好怕的,而方錚是個毫無官場經驗的新兵蛋子,更是無知者無畏。老頭詢問的時候存著考究的心思,方錚回答的時候存著賣弄的心思。這兩人一拍即合,聊得甚是投機。

    當然,言多必失,方錚言談之中也暴露了幾分本性,比如愛錢,愛美女,不管百姓死活,江山社稷沒放在心上等等。魏承德時而聽得讚賞不已,時而卻又眉頭輕皺,他不明白,能提出利國利民的好建議,此人應該有大智慧,可他卻為何如此市儈勢利?仿佛他提出這些建議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個人謀私利似的。這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方大人年紀輕輕便立下如此奇功,說句得罪人的話,老夫本來還以為你完全是靠著運氣,誤打誤撞蒙中了。可今日與方大人一席長談,老夫方才知道,盛名之下,果無虛士,今日老夫受教了,呵呵,若方大人一直懷著拳拳報國之心,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魏承德捋著長須,頗有深意的輕笑道。

    “魏大人過獎了,下官也只是信口胡說,只當是閒聊而已,魏大人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的。”方錚這時表現得很謙虛,謙虛中還隱含著一點點小得意。——哥們其實還是挺有才華的。至於在前世為何連個糊口的工作都找不著,那只是明珠蒙塵,懷才不遇而已。

    魏承德心中暗笑:這小子還是太嫩了啊,閒聊?呵呵,滿朝文武,看誰敢這樣“閒聊”。

    直到現在老頭還在琢磨著方錚,據他的觀察,這小子應該不是壞人,但也說不上是好人。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如果有天上朝的時候,忠臣與奸臣兩大陣營忽然在金鑾殿上打起了群架,這小子絕對是做壁上觀的那種人,說不定還會抽冷子出手,偷一塊某大臣的玉佩,搶幾個大臣官帽上的珍珠啥的。至於被偷被搶的人是忠是奸,想必這小子是不在意的。偷完搶完後,這小子甚至還會假惺惺跑出來拉架,左右逢源,兩頭討好。

    這種人是聰明人,也是活得最久的人。無論朝堂上有什麼變局,都影響不到他身上。而無論是忠是奸,都不會太將他當回事,卻也不能完全忽視他。

    思忖良久,魏承德苦笑搖頭,枉自己活了這把年紀,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無法對他下個準確的定義。忠與奸這兩個字眼太蒼白,這小子似乎完全跳脫出這兩個字之外,或許,他是忠中藏奸?又或許,奸中有忠?…………頭疼。

    魏承德最後踉蹌而去,對於方錚的忠奸問題,臨走他也沒分辨出個所以然來。他感覺自己今日是白來了,卻又似乎沒有白來……

    “小五,這兩樣東西少爺賞你了。”魏承德走後,方錚將他送來的寒酸禮品轉頭便送給小五:“這可是當朝兵部尚書,二品大員送給少爺我的,你瞧,少爺對你多好。”

    小五捧著禮品激動不已:“兵……兵部尚書?二……二品大員送的?少,少爺,真送給小人嗎?”

    “那當然,咱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少爺我收的禮品,肯定也有你一份嘛。”方錚不失時機的邀買人心。

    “多謝少爺!小人以後一定為少爺出生入死,赴湯蹈火,鞍前馬後,誓死效忠……”小五羅裏囉嗦的表著忠心,這小子自從做了高級伴讀書童後,文才見長,拍起馬屁來一套一套的,居然還會用不少成語。

    不過比之方大少爺拍馬屁還帶著詩句,小五仍是遜色一籌。

    “行了,提著東西,回你房裏慢慢美去吧。”方錚邊說邊往外走。

    “少爺,您要去哪兒?您的傷還沒好呢,小五隨身侍侯您……”

    “呃……我要去一個遙遠而神秘的地方,嗯,朝廷機密,不能帶隨從……”

    遙遠而神秘的地方在花牌樓,方大少爺的別院。

    好些天未見嫣然了,方錚有點想她。自從當了官兒後,方錚覺得自己似乎忙了起來,忙著一些不著邊際,又不見效益的事兒,自己就像一頭被蒙了眼睛的驢子似的拉著磨,身後還有一條無形的鞭子不停的抽他。這讓方錚很排斥。

    於是他想嫣然了。他喜歡嫣然脈脈含情的眼神,深情而專注的看著他,陪他說話,陪他喝酒,如果有可能的話,方錚還希望嫣然陪他……那啥。

    想她就去找她,方大少爺對美色的抵抗力,向來都很低。

    宅子依舊如故,下人們各施其責,見家主來了,紛紛向方錚行禮問好。

    走進內院,方錚便看見了丫鬟菊兒。菊兒正在花園裏撲蝴蝶,小女孩才十二歲,正是喜歡玩鬧的年紀。

    見菊兒笨拙的被蝴蝶忽左忽右耍得團團轉,方錚皺了皺眉,學業事業成不成功,方錚沒看在眼裏,可若連玩都玩得不專業,這人還有什麼前途?

    “哎哎哎,你,停下!”方錚開始糾正菊兒的錯誤:“有你這樣撲蝴蝶的嗎?撲到猴年馬月都抓不到一隻,笨!”

    菊兒頭都沒回:“你管我!姑娘我高興!”

    頓了頓,菊兒覺得不對勁,內院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回過頭來,菊兒便看見了方錚。

    悄悄吐了吐舌頭,菊兒行禮乖乖的站到了一邊。

    方錚傲然道:“偷看美女洗澡,我不行,撲蝴蝶,你不行。小丫頭,看好了,哥哥我來教教你怎麼撲蝴蝶。”

    菊兒聽得捂著小嘴偷笑。

    方錚尋了一截細細的鐵條,將它彎成一個圈,綁在了一根長竹竿上。然後扛著竹竿滿世界找蜘蛛網,將蜘蛛網盤在鐵圈內,不多會兒,鐵圈內便積了一層厚厚的網,方錚邊忙活邊嘮叨:“瞧瞧你們,平時怎麼搞的衛生?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怎麼沒人注意清掃,多髒呀,以後再這樣少爺我扣你們工資……”

    菊兒在一旁盯著方錚的動作,大大的眼睛滿是驚奇,對方錚的嘮叨卻是自動忽略了。

    方錚拎著竹竿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揮:“走,看看少爺是怎麼撲蝴蝶的,學著點兒!”

    菊兒歡欣不已,拍著小手跟在方錚身後。

    有了網,撲蝴蝶行動顯然有效率多了,沒過一會兒,花園裏的蝴蝶基本已經銷聲匿跡,菊兒手裏提著個布袋,蝴蝶全在裏面呢。她在方錚身後大呼小叫,小臉因興奮而漲得通紅。方大少爺更是得意非凡,——我這個穿越人士總算也弄出了一樣超時代的發明,瞧,用得多順手。

    方錚左右望瞭望,意猶未盡的咂摸咂摸嘴,轉過頭對菊兒遺憾的攤了攤手:“沒了……”

    菊兒高興的指了指前院:“那裏還有個花園……”

    方錚聞言顯得比菊兒更高興:“走!把它們全都捉拿歸案!”

    身後傳來一聲嬌嗔:“少爺,您好不容易來這兒一趟,就是為了撲蝴蝶?”

    “啊?”方錚愕然回頭,見嫣然穿著一身粉色長裙,眼含薄怒正瞪著他呢。

    方錚拍了拍腦門,對呀,哥們是來會佳人的,這佳人沒會著,怎麼撲起蝴蝶來了?我怎麼老幹這種不著調的事兒?

    方錚充傻裝楞道:“嘿嘿,我當然是特意來看你的……咦?我手上怎麼有根竹竿?誰,誰放在我手上的?”

    瞪著菊兒:“說,是不是你?”

    沒理會菊兒送來的白眼,方錚將竹竿扔給她:“去,自己到前面玩,玩過癮了將蝴蝶放掉,它們是益蟲,別害它們,知道嗎?”

    嫣然瞪了方錚一眼,恨恨的戳了戳方錚的腦袋:“裝,你就好好裝!沒良心的傢伙,這麼久不來看我,一來卻忙活著抓蝴蝶,蝴蝶招你惹你了?”

    嫣然戳腦袋的動作嫺熟,似乎得了老娘的真傳。方錚乾笑道:“最近有點忙……這不,我一有空就來看你了嘛。最近怎麼樣?挺好的吧,吃了嗎……”

    嫣然噗嗤一笑:“你呀,就會這一套,這麼久不來看奴家,你說,心裏到底有沒有奴家?”

    方錚深情道:“當然有你,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喊著你的名字:嫣然,嫣然……不信你跟我睡一覺就知道。”

    嫣然紅著臉啐了一口:“去!你自己做夢去吧,沒個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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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對不住,微臣罪該萬死!本來只想小憩一會兒,定了鬧鐘,結果鬧鐘叫了我卻沒醒,直到現在才醒來,要不,各位皇上們罰我十記廷杖?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4
第六十二章 方少醉酒

    進了房門,嫣然親手給方錚奉上茶,嬌聲道:“少爺,奴家聽下人說,當今聖上最近封賞了一位少年,那位少年獻了一條計策退了突厥二十萬大軍,為國立下了大功,所以聖上破例給他封了官兒和爵位,奴家還聽說那位少年的名字與你一模一樣,少爺,那個人是你嗎?”

    方錚撓頭道:“應該……是我吧?反正最近我莫名其妙的就當了官兒……”

    嫣然驚異道:“呀!原來真的是你,少爺,你真為國立了大功嗎?”

    方錚謙虛的道:“不算大功,隨便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被皇上採納了,咱這皇上又特大方,我說只要銀子吧,他不幹,非要我做官兒……”

    嫣然美目異彩流轉,喜不自禁的望著方錚,眼前這位少年果真有本事。女人嘛,心思裏倒也沒什麼國家百姓之類的大義,她只盼著自己的夫君是個有本事的人,他或者很勇敢,能保護自己不受任何傷害,讓自己的一生都能躲在他的羽翼下擋風遮雨;他或者很聰明,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任何事情,讓自己無時無刻不崇拜他,為他而自豪;如果他既不勇敢又不聰明,至少他應該是一個能讓自己快樂開心生活一輩子的人。

    方錚在此刻在嫣然心中,無疑是個有本事的人,是個能讓她自豪的人。——儘管這個人平時的表現有點兒無恥……

    “少爺,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嫣然還從沒給你撫過琴呢,嫣然的琴技在京城也算上得了臺面了,你就不想聽聽嗎?”自打知道自己的夫君果然便是那個人人稱頌的少年英雄後,嫣然望向方錚的眼神更癡迷了,媚眼如絲仿佛能漾出水來。

    “啊?彈琴好啊,呵呵,多彈幾支,弄點兒動靜顯得熱鬧,呵呵……”方大少爺對古琴曲一竅不通,說出這番大煞風景的話渾然未覺,若讓金陵城裏的那些才子們聽到,方大少爺沒准又得掏錢修屋頂了。

    嫣然嬌俏的白了方錚一眼,按說詩詞與琴棋是不分家的,此人能對上自己的千古絕對,應該算是有才華的了,卻不知為何對樂理毫無涉獵,真是個奇怪的人。

    纖指輕撫,清脆悅耳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從嫣然的指間傾泄而出。方錚舒服的斜靠在床榻上,微微眯著眼,作陶醉狀聆聽著,——附庸風雅總得有個扮相吧,方大少爺現在的扮相就很不錯,雖然他根本就沒弄明白嫣然在彈些什麼,至少電視裏古代人聽人彈琴的都是他這個模樣。

    耳朵聽著琴曲,腦子裏卻走了神。方錚在思考著別的事情。

    還有兩天就得上朝,這次可不能再遲到了,不過自己這官兒來得莫名其妙,當也當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當了這官兒後自己該幹些什麼。別的官兒每天坐堂的坐堂,辦公務的辦公務,研究學問什麼的也有個翰林院。可他連個拜碼頭的地方都找不著,這叫什麼事兒呀。

    下次我得好好問問皇上,不能給個官兒就把我扔一邊不聞不問呀,哥們是棟樑啊,哪有棟樑連個辦事的衙門都沒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自己就像電視裏演的那種寵臣弄臣,每天要辦的公務就是如何逗皇帝開心,如果真是這種性質,哥們還是告老還鄉得了。

    “少爺……少爺!奴家這一曲撫得如何?”嫣然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原來嫣然一曲已終,見方錚失神的怔怔不語,以為他陶醉在自己的琴音中不能自拔。嫣然不由暗暗高興,少爺原來是個識得風雅的人呀。

    方錚回過神,高深的點頭道:“不錯,非常好,動靜很大,熱鬧極了。以後多給我彈點這樣的曲子,嗯,最好是喜慶點兒的,旁邊再配個鑼鼓呀嗩呐呀什麼的,那就更熱鬧了。你知道,少爺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哎呀!幹嘛掐我?”

    嫣然好氣又好笑道:“奴家真應了一個詞兒:‘對牛彈琴’!”

    方錚不高興了:“怎麼形容的啊?什麼叫對牛彈琴?上哪兒找像我這麼帥的牛去?”

    這時菊兒過來稟告,晚膳已準備好了。

    平日嫣然一個人的時候,她吃得都很簡樸,一般都是兩三樣素菜。今日方錚來了,嫣然特意吩咐了廚子多做了幾道好菜,又命丫鬟將她四處求購而得的三十年陳的女兒紅送上來,然後嫣然摒退了所有侍侯的丫鬟,她親自服侍著方錚用飯。

    “嫣然,你對我太好了,來,你坐下,別老站著,你又不是丫鬟,用不著服侍我,自己也吃吧。”

    “服侍你是嫣然的本份,誰叫你是這一家之主呢,少爺你就安心的吃吧。”嫣然嬌笑道。

    嫣然的話令方錚油然而生一股男人的虛榮感,是啊,這麼大的宅子,供他使喚的下人們,還有身邊這位千嬌百媚的美人,或許在他們的眼裏,我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倚靠了吧。這要在前世,想都不敢想啊。

    “嫣然,坐下吧,陪我喝幾杯,咱們聊聊心事……”

    嘿嘿,然後再互相檢查身體……

    嫣然依言坐下,給方錚滿滿的斟了杯酒,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杯道:“少爺,祝你官運亨通,步步高升,奴家敬你。”

    方錚哈哈一笑,爽快的一飲而盡。

    “嫣然,每天都關在家裏,你難道不悶嗎?想不想四處走走?或者做點什麼事情排遣寂寞?”

    嫣然睜大了眼睛,奇道:“少爺此話從何說起?怎麼會悶呢?嫣然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呀。”

    “啊?每天關在家裏的生活你很喜歡?嫣然……可憐的嫣然,你該不會得了自閉症了吧?”方錚心疼道。

    “少爺你說什麼呢?”嫣然小小的送上一記白眼,雖然不懂什麼叫自閉症,可她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嫣然每日在家彈彈琴,作作畫,看看書,很是愜意呀,哪會悶呢?少爺不必為我擔心。”

    說著,嫣然表情黯然道:“以前身陷青樓,媽媽揮著鞭子教奴家讀書,練曲兒,撫琴……稍有懈怠便是皮鞭加身,還逼著嫣然端起花魁的架子,抛頭露面,奴家那時恨不得死去才好。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平靜的生活,嫣然是個惜福的人,感激上天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想著到外面去解悶兒?嫣然被贖回來的那天起,就立下了誓願,願從此老死於此宅之中,畢生不出家門一步。”

    這個年代的婦女苦難深重啊!方錚心中慨歎。小綠如是,嫣然如是,鳳姐亦如是。除了那沒心沒肺,出身高貴的長平公主。

    方大少爺憐惜之下,心中更是立下了宏願:有生之年,本少爺一定要盡我最大的努力,解救那些受苦受難的婦女們,把她們都解救到本少爺的床上去,想必她們以後會很幸福。

    就從眼前的嫣然開始吧。

    “嫣然,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少爺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來,坐下……哎,你坐近點兒呀,陪哥哥我喝幾杯……”

    大灰狼開始誘騙小紅帽了。

    “嫣然,你說,哥哥對你好不好呀?好?來,喝一杯……”

    “嫣然,你說,咱倆的感情深不深呀?深?來,再喝一杯,感情深,一口悶……”

    “嫣然,會劃拳嗎?不會?來,哥哥教你,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

    一個時辰後。

    “嫣然,你……你的頭暈不暈呀?不暈?怎麼會?我的頭……開始……暈了……”

    “少爺,你怎麼不喝了?嫣然再敬你一杯……”

    “啊?那個……不用了吧?”方大少爺乾笑著,酒已過量,都看見重影兒了,嫣然卻是面不改色,連一滴香汗都沒出。——這一刻方錚才知道,人家姑娘的酒量比他大多了。

    徹底醉倒之前,方錚腦海中浮起最後一個想法:失策了!沒有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兒呀……

    小紅帽安然端坐,大灰狼卻已轟然醉倒,方大少爺這次又擺了自己一道烏龍。

    嫣然為自己滿滿斟上一杯,端起杯來一飲而盡,目光如一泓春水,宛然流向趴在桌上的方錚,漫口吟哦:“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言畢臉頰已是潮紅遍佈,只覺得身子忽然變得火熱,酒勁似乎上來了。嫣然強自撐著,將方錚扶到了繡榻之上,除去了鞋襪,見方錚暈暈沉沉,似醒非醒,口中模模糊糊呢喃著:“失策呀,失策呀……”

    嫣然不由噗嗤一笑,玉指輕輕點了點方錚的鼻子,柔聲道:“壞東西,想將奴家灌醉,然後輕薄於奴家,你當我不知麼?”

    方錚雙手無意識的揮動了幾下,迷糊叫道:“好熱呀,是不是開了暖氣,有病呢吧?”

    嫣然見方錚呼吸粗重,面色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嫣然猶豫了一下,終於咬了咬銀牙,起身泡了一壺濃茶,以嘴含了,俯身唇貼著唇,慢慢的一口一口度進方錚的嘴裏。

    可憐方錚穿越到這個時代後的初吻,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下失去了,若被他知道,真不知該如何叫冤才好。

    幾口濃茶下去,方錚的酒勁消退了些,緩緩睜開醺醉的雙眼,紅燭之下,見嫣然一雙柔膩軟滑的玉手款款握著自己的手,臉上嬌羞無限,眉目含情,美得如同畫裏走出的仙子般,方錚看得漸漸癡呆起來,一時間室內春意昂然。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方錚聲音沙啞道:“嫣然,今晚……我不走了。”

    嫣然聞言玉手輕微一顫,被方錚感覺到了:“你不願麼?”

    嫣然搖了搖頭,紅著俏臉道:“奴家給少爺打水擦身……”

    說完逃命似的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什麼意思?方錚猶疑不已,她是同意呢,同意呢,還是同意呢?女人的心事很難捉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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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好吧,不賣關子了,先說壞的:我的存稿到今天為止,已全部被我揮霍完了。

    再說好的:不過一天兩更還是會堅持下去,激動吧?激動就給哥們來幾張票票,加幾個收藏。

    呃……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我還是直接說了吧。先說壞的:書評區最近很熱鬧,我很高興。我是人來瘋,凡來發帖子的,甭管是廣告還是灌水,我都一律加精,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沒精了。

    再說好的:我還有250分的積分可以分配。所以,多來發帖吧,大家都看見了,你們的評論我基本都回復了的。

    咦?說了很多廢話啊,好了,散會!碼字去,晚上八點第2更。對了,透露一下劇情,下一章估計方大少爺會失去處男之身,他要再矯情,我就把他寫成太監……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5
第六十三章 芙蓉帳暖度春宵

    聽到嫣然回答的方錚如聆仙樂,喜不自勝。著急忙火的趕緊動手將自己剝得一絲不掛,蓋上薄被,心中激動異常,哥們前世素了二十多年,今兒終於要開葷了!

    輕輕的掀起薄被一角,小兄弟已是探頭探腦,躍躍欲試,方錚向著它吹了聲口哨:別急,待會就讓你吃個飽……

    嫣然磨蹭了幾乎半個時辰才端著水進來。見方錚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嫣然雖是萬分羞澀,此刻也禁不住有些好笑。

    掀開被子,嫣然準備幫方錚擦身,卻見薄被之下一團白花花的**,胯下有一怪物,正朝著她張牙舞爪,露出猙獰之色,嫣然何曾見過如此陣仗?頓時嚇得驚叫一聲:“呀!”

    方錚趕緊扯過被子蓋好,乾笑道:“那什麼……不是擦身嘛,脫了衣服才能擦,對吧?”

    嫣然垂頭不語,盡顯少女羞態。方錚見狀心中愛極,忙扯過她手上的布巾,胡亂在身上擦了幾下,急切道:“嫣然,快點兒……”

    嫣然此刻心中已如千百隻小鹿亂撞,以前在畫舫時聽媽媽說起,女人破身極是疼痛,可疼痛過後卻另有一番美妙滋味。嫣然雖出身青樓,可身子卻是清清白白,如今這少女貞潔的身子,便要赤裸裸的呈現在這個男人面前,教她如何不緊張害羞?

    “嫣然,別怕,少爺我會好好待你的……”此刻的方錚表現得像帶小女孩看金魚的怪叔叔。

    嫣然心中羞意難抑,聞言起身將房中的紅燭吹滅了,房內頓時一片黑暗。

    “哎呀!吹什麼蠟燭呀,讓它亮著不行嗎?”

    “不行!”嫣然語氣中難得的堅決。

    黑暗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接著一雙柔軟的手臂輕輕圈上方錚的脖子,方錚還沒反應過來呢,一具赤裸光滑的**像條水蛇一般緊緊纏住了他。

    “少爺,你可要輕些兒,聽說……很疼的……”嫣然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放心,我也是第一次,咱們共同探討哈……”方錚輕輕道。

    月光下,嫣然的美目緊緊閉著,長而翹的睫毛不住的抖動。

    “嫣然,後悔嗎?”

    嫣然不語,搖頭。

    方錚壞笑:“嘿嘿,後悔也來不及了,本少爺今晚要吃了你,啊,錯了,是你吃了我……哎呀!怎麼打人呢!”

    月亮悄悄的躲進了雲裏,似乎它也羞見這人間歡好的一幕。

    隨著嫣然一聲低吟,從此破繭而出,化作了高貴而明麗的鳳蝶,在花間蹁躚流連,輕舞飛揚……

    此情此景,正是:被翻紅浪,靈犀一點透酥胸;帳挽銀鉤,眉黛兩彎垂玉臉。

    (以下省略N字。反低俗時期,咱只好吹燈拔蠟了,各位大大見諒哈。)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爬上了春意昂然的繡榻。

    嫣然漸漸睜開了迷朦的雙眼,轉頭見方錚仍在沉睡,而他的一隻手卻不規矩的放在她盈盈一握的酥胸上,嫣然頓時羞紅了臉,輕輕啐了一口。輕輕拿開他的手,又體貼的為他將薄被蓋好。坐起身來,穿上衣服,剛一下地,下身一陣疼痛傳來。昨晚太過癲狂,兩人同是破身之日,竟不知節制的來了一次又一次,今日嫣然算是嘗到苦頭了。

    嫣然狠狠瞪了一眼方錚這個罪魁禍首,打開房門,叫菊兒進來侍侯她梳妝。

    菊兒端著水進門,眼光打量了一下床上正呼呼大睡的方大少爺,掩嘴輕笑,湊到嫣然耳邊悄聲道:“恭喜小姐,啊,錯了,應該說是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以後夫人心裏再也不會沒著沒落的啦,嘻嘻。”

    嫣然輕輕掐了菊兒一下,羞道:“說什麼呢!趕緊再給少爺打水來。”

    洗漱過後,嫣然坐在梳粧檯前,定定的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見鏡中的她,流光溢彩,風采照人,美目頻轉間流露出一種成熟女人的風姿,以前稍顯青澀的面容,如今卻是像一枚熟透了蜜桃,令人產生一種採摘的**。

    想到這裏,嫣然又羞紅了臉望向了床上的方錚,昨晚,她可不就像一枚蜜桃麼?任這冤家輕薄採摘,而且還採摘了好多次……

    這時菊兒進來,悄悄問道:“小姐……啊,夫人,要不要叫醒少爺?”

    嫣然見方錚睡得正是酣暢,搖了搖頭,道:“你退下吧,等會兒我來叫醒他。”

    習慣性的拿起梳粧檯上的發簪,想了想,嫣然輕輕笑了,生平第一次,她將長長的秀髮盤成了一個髻,配上發簪與頭釵,一番打扮後,一位顧盼生情的已婚女子,翩然出現在銅鏡中。左右看了看,嫣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打算叫醒方錚,忽聽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嫣然你本已是人間絕色,這一打扮,更是美豔不可方物呀。”

    嫣然聞言轉過頭去,媚眼如絲望向方錚:“夫君,您醒了?”

    “啊?夫君?”方錚一時還不太適應這個新稱呼。

    嫣然走到方錚面前微嘟著嘴:“難道不是麼?你昨晚……我們都……那樣了……,不該叫你夫君麼?”

    “啊!應該,應該!那我以後是管你叫娘子呢,還是叫達令?”

    “何謂達令?”

    “呃,就是親愛的意思,算了,還是叫你娘子吧。”

    “嗯,夫君且寬坐,妾身為你穿衣……”

    真纏綿啊,真腐朽啊!方錚滿足的歎了一口氣,這才是紈絝少爺該有的樣子嘛,做朝廷的大官,哪有做新郎官來得舒服愜意?更讓人激動的是——少爺我從今天起,終於將“處男”那頂可恥的帽子給摘掉了,兩世為人,今日方才修成正果,幸福啊,熱淚盈眶啊……

    “夫君為何歎氣?莫非妾身侍侯得不仔細?”

    “啊,不是,心裏有點煩,真不想做這官兒了,整天沒事瞎琢磨人,沒意思。本來我也沒想當官的,皇上硬要塞給我,牛不喝水強按頭,忒不厚道了!”

    “夫君是個有本事的,朝廷既對你寄予厚望,夫君還是勉為其難吧,若是有一天實在受不了這官場了,再向皇上遞辭呈,想必皇上不會為難你的。”

    “還是娘子待我好啊,為了感謝你,為夫我打算今晚也不走了,咱們再好好探討一下人體構造的學問……”

    “呀!”嫣然羞紅著臉狠狠掐了方錚一下:“這才說了幾句話,又沒正經了!”

    下午,方錚纏著嫣然上街轉了轉,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成天待在家裏,像只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般,嫣然無奈之下只好答應。

    方伯爺出巡,必要的排場當然免不了,雖說不好意思去方府叫護院,可這外宅裏也有護院呀,於是,方伯爺帶著千嬌百媚的嫣然,身後跟著一群狐假虎威的漢子,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上了街。

    嫣然顯得很興奮,女人的心事很奇怪,雖然她不願出門,可若是心愛的男人陪在一旁,不論做什麼,都是甘之如飴的。嫣然大概以前很少出門,見著任何東西都好奇的詢問一番。眾人磨磨蹭蹭邊走邊停,一直走到城北的石城門大街上,方錚忽然想起,哥們還有家如玉齋在這附近呀,當了官兒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當下便拉了嫣然快步向如玉齋走去。路上行人見這群人為首的男子頗有富貴之氣,女子更是貌美如花,一群人走在街上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如玉齋在石城門大街的正中地段,此處乃是鬧市,馬車人流較多,如玉齋的門口更是人流來往絡繹不絕,生意火爆得不得了。

    方錚輕搖摺扇,見此情形,不由哈哈一笑。生意越好,方大少爺進帳的銀子就越多,如何教他不歡喜。

    胭脂店裏一般都是女性顧客較多,鳳姐正在忙著招呼客人,忽然感覺周圍一片安靜,抬頭望去,見眾女皆直直的望著門口的一男一女,男子面如白玉,相貌堂堂,女子粉面紅唇,豔光四射,二人走在一起,似乎天生的一對璧人,不知羨煞多少世間的庸脂俗粉。

    方大少爺見店內的女顧客們盡皆望著自己,不由大是得意,朝著嫣然擠眉弄眼,低聲道:“瞧見沒?少爺我無論走到哪里,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般鮮明,出眾……”

    話未說完,一個嬌媚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方大東家,您可捨得來啦?您要再不出現,奴家可就將這個月的分紅獨自吞了,想必您也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方錚一看,正是鳳姐。好幾日未見,鳳姐似乎更精神了,也許是事業蓬勃發展,令人精神煥發,縱是未施脂粉,臉上亦是滿面容光,看起來竟是年輕了不少。

    方錚笑著拱手道:“小弟這不來了嘛。哇,幾日不見,鳳姐更加漂亮了,連胸肌都比以前大了不少,看來沒少在家裏做運動呀。”

    見方錚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的胸脯,鳳姐粉臉一紅,還未發作,方錚“哎呀”一聲跳了起來,齜牙咧嘴的一副痛苦表情。仔細一看,見方錚旁邊那位豔麗脫俗的姑娘,面上帶著端莊的微笑,纖手卻放在方錚的肋下,兩指掐著軟肉正以順時針方向扭轉著。

    鳳姐見狀不由撲哧一笑,這位姑娘文文靜靜的,想不到卻深得馭夫之道。

    俏目眨了眨,鳳姐輕笑道:“這位,莫非便是方少爺的如夫人,嫣然姑娘?”

    嫣然含笑點頭稱是,欠身向鳳姐福了一福。

    鳳姐忙道:“此處非說話之所,兩位請隨奴家到後院來。”

    說罷當先帶路往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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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那個……真的不是我的強項啊……讓大家失望了,實在對不住。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5
第六十四章 太歲VS惡少

    方錚邊走邊回頭,嘴裏咕噥著:“就在這兒說話多好呀,又沒什麼不方便的……”說著賊眼骨碌直轉,打量著店鋪裏的各色女顧客。

    鳳姐回頭瞪他:“你這登徒子倒是方便了,這些主顧怎麼辦?一大男人杵在店裏,教人家怎麼好意思買東西?”

    方錚心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擱前世不少女性內衣專賣店裏,還有男售貨員呢,35C還是36D跟人家討論得盡來勁兒,也沒見哪個女人不好意思過。說來這古代的女人到底還是思想不夠解放呀。

    後院不算太大,邊沿種了幾棵垂柳,正中是一口天井,靠裏面還有兩間廂房,就跟平常的百姓人家沒什麼區別。

    方錚打量了一番,笑道:“嘖嘖,鳳姐,你賺了這麼多銀子,怎麼也不出點錢將這院裏修繕一下?忒摳門兒了啊。”

    鳳姐笑駡道:“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從小便不愁吃不缺穿,咱們幹這一行的,但凡有個地方遮風避雨,有個吃食填飽肚子就很滿意了,再說,這地方也不差呀,姐姐我現在可是每天都睡在這兒呢。”

    方錚大是驚奇:“你睡這兒?不好吧?你是掌櫃呀,又是一女子,會不會很不方便?”

    “不方便有什麼法子?我是來賺銀子,不是來享福的,每天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進帳,我心裏就高興,吃糠咽菜都情願。”

    這明顯是個錯誤的言論,銀子是用來花的,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吃糠咽菜,這種行為已經嚴重淡化了賺銀子的目的。

    方錚語重心長道:“鳳姐,你要注意身體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的工作強度這麼大,每天費力耗腦的,得多吃點好東西補補。——難怪我見你胸肌大了這麼多,鬧半天是營養不良造成的虛腫啊……”

    鳳姐本來聽得挺感激的,暗道這小子還知道疼人,聽完後半段,鳳姐頓時氣得柳眉倒豎,一伸手就想扭方錚的耳朵。

    方錚機靈的往後一跳,笑道:“慢來慢來,當著我夫人的面兒,這個動作太不雅了。”

    鳳姐頓時驚覺,不好意思的朝嫣然看了一眼,見她面帶微笑,沒有不滿之色,這才放下心來。

    鳳姐笑道:“嫣然姑娘,我跟這小子沒大沒小隨便慣了,你可別見怪呀。”

    嫣然搖頭笑道:“怎麼會呢,鳳姐的大名,嫣然多次聽我夫君提起,說你巾幗不讓鬚眉,端的為咱們女子爭了一口氣,嫣然欽佩還來不及呢。”

    鳳姐笑稱不敢,倆女子幾句話的功夫,便手拉著手嘮起了家常,方錚暗暗驚奇,這女人之間的友誼,建立得也太快了吧?啥時鳳姐若跟我也來一番親熱,少爺我豈不是大大的美哉?

    兩位女子站在一起如牡丹幽蘭,各擅勝場,方錚心中大是樂呵,如果將鳳姐也收編過來,從此與嫣然一起在床上侍侯自己……啊,太美好了,很令人心動呀。少爺我是不是想個什麼法子將鳳姐拿下?不知道哪兒有春藥賣……

    嫣然與鳳姐說笑著,心思卻都留意著方錚,見方大少爺一雙賊眼不停在她們身上打量,模樣不懷好意之極,嫣然只是掩嘴輕笑,鳳姐卻杏眼圓瞪道:“喂!方大東家,琢磨什麼呢?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方錚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鳳姐,賊眉鼠眼也不能怪我呀,你得去問問我爹我娘。”

    “對了,我問你,前幾天京城盛傳的少年英雄,一計退突厥的人,是不是你?”

    “鳳姐,認識我這麼久了,你難道沒看出來,本少爺是美貌與智慧並重麼?如今本少爺在京城可是名人了,有句詩怎麼說來著?‘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說的便是本少爺啦,嘿嘿。”

    嫣然在旁俏生生的瞪了他一眼,掩嘴笑道:“詩句確實不錯,意思也貼切,是你作的麼?不過呢,這麼好的詩用在你身上嘛……嘻嘻。”

    嫣然話沒說完,不過方錚知道,想必不是什麼好話。

    方錚望著嫣然深情道:“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美女再妖嬈,不及嫣然俏,白饒!”

    二女齊齊愕然:“這是……詩?”

    方錚傲然一笑:“不錯,打油詩。”

    二女互視一眼,接著大笑不止。

    方錚得意的笑,哼哼,為本少爺的文采傾倒了吧?瞧,傾倒得快趴地上去了……

    鳳姐與嫣然笑了老半天才消停下來。鳳姐驚訝道:“這麼說,皇上封的那五品大官真是你?你當官啦?”

    方錚笑道:“對啊,以後你要再敢擰我耳朵,本少爺……不對,本官就命人打你板子。”

    接著又賊笑兮兮的補充了一句:“打屁股哦,狠狠的打!”說完方錚的眼光不停在鳳姐豐滿挺翹的臀部上來回打量,這娘們臀部很誘人呀,不知在床上打她屁股是怎樣一副令人血脈賁張的景象……

    鳳姐俏臉一紅,暗罵了一聲登徒子,惡狠狠道:“你敢!”

    三人在院中笑鬧了一會兒,鳳姐對嫣然道:“嫣然妹妹,我這兒有幾盒剛從作坊送過來的新品,還沒上櫃呢,姐姐我帶你去試試,喜歡的話就送你啦。”

    嫣然平日再怎麼端莊,畢竟她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沒有對胭脂水粉不感興趣的,嫣然聞言歡欣道:“那就多謝姐姐了。”

    鳳姐笑道:“別謝我,這如玉齋裏可有你夫君一半的份子呢,看上什麼只管拿,用自個兒夫君的東西,天經地義。”

    方錚忙笑著附和,一抬腳便欲跟著她們去店裏,鳳姐一攔手道:“女人的事兒你跟著去瞎摻乎什麼?老實點兒待在這兒,前面有女客,你去不方便。我馬上叫人將這些天的帳本送來給你過目,你好歹也是大東家,怎能不聞不問呢?”

    方錚聞言只好臊眉搭眼的一屁股坐在天井臺子邊,看著兩位佳人輕笑著相攜而去。

    帳本列得很詳細,一切收支明明白白寫在上面,方錚看了兩眼就沒興趣了。方大少爺喜歡數銀票,喜歡數銀子,但就是不喜歡看帳本。懶懶的將帳本扔在一邊,眼睛四處一瞧,見靠裏面的廂房,房門虛掩著,方錚起身,輕輕拍了拍房門:“哎,裏面有人嗎?”

    半晌不見動靜,方錚大聲道:“沒人我就進來了啊,有MM換衣服洗澡什麼的,可別說我事先沒打招呼……”

    一推門,房內無人。廂房佈置得很簡樸,紅木鏽床,八仙桌,幾把凳子,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房裏隱隱帶著一股清香,味道有點像如玉齋的胭脂,又似乎是女子身上香味。

    方錚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不已,可以斷定,這間房是鳳姐住的。

    斜斜的往床上一躺,方大少爺昨夜征伐過甚,有些困累,正好睡一覺。

    枕頭是白酸枝木枕,硬邦邦的很不舒服,方錚一側頭,大床角落處一抹紅色映入眼簾,伸手扯過來一看,卻是女人用的肚兜兒。只見肚兜兒顏色鮮紅,正面鏽著一副鴛鴦戲水,湊近一聞,一股女子的體香直入鼻腔。

    方錚色色的笑了,鳳姐的內在美也是很豐富的嘛,據說喜歡紅色的女子,內心狂熱奔放,房事索求無度,少爺我立志解救全天下受苦受難的婦女同胞們,很明顯,鳳姐正是需要被我解救的物件啊。

    方大少爺正眉開眼笑的YY著,忽聽前面店鋪中一陣喧鬧,接著伴隨著女人的一聲尖叫,壞了!方錚心中咯噔一下,將肚兜兒胡亂塞在懷裏,拔足便跑。——至於為什麼要將鳳姐的肚兜兒塞在自己懷裏,原因恐怕只有方大少爺自己才知道了。

    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店鋪,眼前的一幕讓方錚呆住了。

    只見一個獐頭鼠目的年輕男子,正色眯眯的盯著嫣然和鳳姐,模樣猥瑣之極。鳳姐正一臉怒色毫不示弱的瞪著男子,見方錚進來,鳳姐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男子毫不在意周圍女客集中在他身上的視線,腆著臉朝嫣然和鳳姐笑道:“兩位美人兒,在下家中尚有女眷十數名,平日又不便出去抛頭露面,兩位美人何不行個方便,屈駕去我府上給在下的女眷們試試妝呢?若是試得滿意,以後在下就只買你們如玉齋的脂粉,這可是筆大買賣呀。在下府裏涼亭閣樓景色甚是可觀,兩位美人若是有意,試完妝後,在下願陪兩位一遊……”

    方錚見此情形不由勃然大怒,若換在平日,方錚說不得倒要上前去與他結識一番,畢竟他調戲良家婦女的風格與自己頗有相似之處,英雄惜英雄,沒准方大少爺還會與他搭個夥,來一出雙龍戲鳳。

    可現在,這個猥瑣的傢伙調戲的是自己的女人,那就萬萬不能接受了。媽的!老子的女人,只准老子一個人調戲,你這王八蛋哪兒冒出來的,竟敢將嘴拱到我的槽裏來搶食?

    事情還沒弄清楚,方錚不便發作,於是他壓住火朝鳳姐問道:“這店不是不讓男人進來的麼?”說著指了指那男子,“這個物體是什麼?春哥?”

    鳳姐自然不知道何謂“春哥”,聞言委屈道:“他自己硬要闖進來,怪得了誰?他還要奴家和嫣然妹妹去他府上,說是給他府裏的家眷試妝……”

    明白了,這小子的行為跟強搶民女差不多的意思。

    那獐頭鼠目的男子泡妞的雅興被人打擾,很不高興,乜斜著眼睛,鼻孔朝天問方錚道:“你誰呀?沒頭沒腦的闖出來,懂不懂規矩?”

    方錚聞言更是怒火滔天,媽的!敢在老子面前擺譜,不知道老子以前的外號叫方太歲嗎?

    方錚瞥了他一眼:“我說這位猥兄啊……”

    男子一楞:“誰是猥兄?”

    “哦,我見閣下外貌猥瑣,面容猙獰,故而稱閣下為猥兄,不介意吧?”方錚耐心的解釋道。

    店內圍觀的女客們聞言紛紛掩嘴輕笑。嫣然和鳳姐見方錚又是這副沒個正經的德性,不由相視苦笑搖頭。

    男子聞言又是一楞,繼而大怒道:“你他娘的……”

    “哎,說話小心點兒啊,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見猥兄印堂發黑,面如土色,必有血光之災,不出意外的話,今日猥兄回家之時,令堂大人很有可能不認識你了。”方錚笑眯眯的道。心中得意不已,瞧哥們這文采!連用了三個成語呢……

    這位猥兄大概也是屬於那種受不得氣的紈絝子弟,聞言怒不可遏,一撩衣衫下擺,便欲沖上來揍方錚。可眼角一瞥,卻見門外站著幾個摩拳擦掌的護院打扮的人,猥兄頓時停住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兒沒帶幫手,便暫時忍了吧,回去帶人來時,再出這口惡氣。

    於是猥兄冷笑數聲開始交代場面話,民間稱這叫就坡下驢,屬於含蓄的認慫行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佩服你的勇氣。不過,在京城混,招子可得放亮些,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這得靠眼力,滿京城打聽打聽去,誰敢惹我?小子,等著吧,你要倒大黴了。”

    方錚可沒聽出這話裏有認慫的意思,聞言很不高興,這小子調戲了我的女人(們?),還敢威脅我?老子以前是太歲,現在是伯爵外加五品朝廷命官,若被你這毛頭小子威脅住了,以後還怎麼混?不行,今兒死活得讓他橫著出去,老子這個紈絝少爺,也兼職做一回惡霸好了。

    惡霸當然得有幾個為虎作倀的幫手,於是方錚朝門外等著的護院一瞪眼:“你們是死人啊?主母受了欺負你們便在一旁看著?”

    為首的護院滿面難色:“少爺,不是小的們不出手,是夫人她不讓……”

    “夫君,是我不讓他們動手的。”嫣然將方錚扯到一邊,悄聲道:“夫君你如今身在官場,若是今日動了手,傳出去怕于夫君的官名有損。”

    方錚撇嘴道:“損個屁!若連自己的老婆都不能保護,這官兒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嫣然聞言芳心一暖,有個男人站在她身後,保護著她不受傷害,一輩子都值了。

    歡喜歸歡喜,可嫣然不能任由方錚做傻事,從這男子的裝扮上看得出,他的來頭不小,方錚如今只是初涉官場的五品小官,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豈不是為自己的夫君惹禍麼?

    嫣然一急,正待再勸,方錚卻指著那名男子朝著門外的護院大聲道:“他娘的!給老子打!打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

    想了想,方錚覺得自己應該斯文點,自己是官兒呀,得時刻注意身份,至少不能表現得像個街上的小痞子,這樣很掉價。

    於是方錚又改口道:“彼其娘之!給吾扁得連他令堂大人都不認識!”

    這下斯文多了吧?方大少爺再一次在心裏讚歎自己:嘿!瞧哥們這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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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事說一下:

    配角,特別是那種炮灰式配角,名字不好取啊,既不能比主角的名字拉風,又不能隨便起個“狗剩兒”之類的,顯得主角的敵人很不上檔次。昨晚光是給配角取名字就浪費了我兩小時,百家姓,千字文都翻爛了,還是不滿意,各位大大有空的話,幫哥們想幾個吧,不用帶姓氏。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6
第六十五章 施暴

    護院們早就按捺不住,躍躍欲試了,聽到家主發了話,頓時毫不猶豫的一拳直搗面門,男子慘叫一聲轟然倒地,緊接著,眾護院的亂拳飛腿接踵而至,直將那男子打得血水橫濺,門牙掉了兩顆,趴在地上直哼哼,似乎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店內的女客們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聲此起彼伏,可眾護院兇神惡煞的堵在門口,她們跑又不敢跑,一群人縮在角落裏,驚恐的望著護院們在光天化日下施暴。

    見打得差不多了,方錚揮了揮手,眾護院退到一邊。

    方錚見那男子血糊糊的樣子,不由嫌惡的皺了皺眉頭,暗自想著,哥們是不是太過份了?少爺我是有品位的人呀,怎麼能幹這種仗勢欺人的勾當?再說這個尺度似乎也過了點,那些護院為了給方錚表忠心,下手絲毫不含糊,絕無短斤少兩,這下好,眼前這倒楣蛋有出氣沒進氣了。

    方錚走上前去,口中嘖嘖有聲:“哎呀,太殘忍,太血腥了,少兒不宜呀……”

    在那男子身前蹲下,方錚皺著眉頭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的撚住男子的衣襟,將他輕輕翻轉過來,嫌惡的表情如同他撚著的是一坨大便。

    男子仍舊哼哼著,臉上早已腫漲得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如同中了傳說中的“面目全非腳”似的……

    方錚點了點頭,肯定道:“嗯,不錯,果然連他老媽都不認識了。”

    說著方錚板著臉,狠狠道:“來人呀!給我去報官,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並意圖毆打朝廷命官,罪當斬首!”

    一名護院越眾而出,朝著方錚一抱拳,轉身直奔金陵府衙。

    那男子雖然被揍得慘不忍睹,卻還沒有喪失意識,聞言急忙抬頭虛弱無力的辯解道:“我……沒有……沒有……”

    方錚沒等他說完便將他的腦袋狠狠往地上一摜:“閉嘴!沒到你說話的時候,給老子老實挺你的屍去!”

    這一下來得挺猛,男子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昏過去了。

    方錚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驚奇不已,這處男與非處男就是不一樣呀,莫非哥們昨晚無意之中練會了傳說中的采陰補陽?

    男子昏過去方錚這才想起,還沒盤盤這小子的道兒呢。

    鳳姐和嫣然這時走上前來,嫣然擔心道:“夫君……事情鬧大了會有麻煩吧?”

    方錚毫不在乎道:“放心吧,能有什麼麻煩,這事兒咱們占著理呢。”

    說完叫來兩個護院,命他們先送嫣然回府。

    嫣然執拗的搖頭:“不,我要跟夫君一起。”

    鳳姐也在一旁點頭,表示她也要跟方錚一起見官。

    方錚急了:“你們幹嘛呀?這又不是評職稱,用得著爭先恐後嗎?哪天你們要這麼搶著做我老婆,我才高興呢……”

    鳳姐瞪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還貧嘴!事兒是在我店裏出的,我這個掌櫃的不去怎麼行?”

    方錚無奈道:“得,你們要跟就跟著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們,上了公堂你們可別害怕,驚堂木一拍,你們若是嚇得腿一軟,什麼都招了,那就壞事兒了,還不如不去呢。”

    鳳姐氣道:“去!我們堂堂正正,沒做過虧心事,招什麼招?你以為都像你呢,一肚子壞水兒……”

    嫣然聽不下去了,畢竟鳳姐說的是她夫君,聞言輕輕扯了扯鳳姐的衣袖,欲言又止。

    鳳姐樂了:“喲,心疼啦?見不得夫君挨駡?這小子命可真好呀,娶了你這個娘子,啥委屈都不用受了,嘻嘻。”

    三人旁若無人的站在店門口談笑,身旁地上還躺著一名血糊糊沒了動靜的男子,這副情景顯得很是詭異。

    兩柱香的功夫,金陵府衙的公差終於來了。來的共有三人,為首的一名男子手執樸刀和鐵鏈,身著捕頭官服,人五人六的喝開圍觀的百姓,走近先瞧了瞧趴在地上的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人還沒死後,抬頭望向方錚三人,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便呆住了,面前的一男兩女,男的就不說了,兩位女子卻是生得花容月貌,豔光照人,饒是他行走金陵城多年,也沒見過這般貌美的女子。

    見這捕頭一臉花癡模樣盯著嫣然和鳳姐,方錚心裏一陣不舒服。古代人見了美女怎麼都這副德性?由此可見,精神文明建設做得很失敗呀。回頭得給皇帝老爺子提個醒兒。

    不滿的哼了聲,方錚道:“哎,哎哎!說你呢!趕緊回神兒!”

    捕頭被人打擾了欣賞美女的雅興,很是不滿,回過神後,沖著方錚惡聲道:“地上這人是你打傷的?”

    方錚一瞪眼:“放肆!有你這樣跟朝廷命官說話的麼?什麼態度!知道啥叫文明執法嗎?”

    捕頭聞言嚇了一激靈,忽然醒過味兒來。

    京城的捕頭不好當呀,一磚頭砸中十個人,有九個是朝廷大臣。瞧這情形,眼前這位年輕人怕是得罪不起,估計就算不是大官兒,也得是某王侯家的公子哥兒。他一小小的捕頭,長了幾個腦袋敢得罪京中勳貴?

    思忖過後,捕頭立即識時務的改了語氣:“這位公子……呃,這位大人,請問您貴姓?”

    方錚倨傲道:“本官有必要告訴你嗎?你是幾品官兒?”

    捕頭陪笑道:“回大人的話,下官是金陵府的捕頭,八品。”

    方錚打著官腔道:“你是捕頭?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愛民如子?什麼叫執法如山?你辦案的程式便是如此不分本末嗎?到了這兒,一不說封鎖現場,二不說搶救傷患,卻先盤問一些與本案無關的人,如此糊塗昏庸,我看你這捕頭是不想幹了!”

    捕頭聞言冷汗頓時下來了,惶恐道:“是是是,下官知錯,下官該死!”

    說完趕緊吩咐手下的捕快上前驅散圍觀的人群,又蹲下身仔細察探男子的傷勢,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方錚見此情形滿意的點了點頭,都說見官大一級,這話卻也不假。

    捕頭忙活了半天,諸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這才想到還沒問清楚這位年輕人姓甚名誰,官居何職呢,甭管多大的官兒,總得有個名號吧?

    於是他湊到方錚面前拱手陪笑道:“不知這位大人貴姓大名,在哪個衙門辦差?下官職責所在,不得不問,還請大人見諒。”

    方錚鼻孔朝天哼道:“好說,本官姓方,至於衙門嘛……咳,不方便透露,反正比你大。”

    以方大少爺的脾氣,遇著官兒比他小的人,怎麼可能不散散王霸,炫耀一番?實在是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屬於哪個衙門的官兒,右散騎常侍,沒衙門,沒實權,跟著皇帝混飯吃,這個職務太模糊,方大少爺怕說出來後,那捕頭聽不懂,他聽不懂事小,自己沒面子事大。

    捕頭見方錚不肯透底,既感無奈,又覺得為難,聽此人的口氣,他的來頭絕對不小。於是捕頭囁嚅道“那個……下官再斗膽問一句,大人可知是誰報的官?”

    方錚得意的翹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笑道:“本官報的。”急公好義,鐵面無私,這些詞兒可不就是形容少爺我的嘛。

    “大人可曾見著那行兇之人?”

    方錚肯定的點了點頭:“見著了。”

    捕頭聞言大喜:“在哪?行兇之人在哪?”

    方錚再次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在這兒。”

    “啊?”捕頭與手下倆捕快目瞪口呆,捕頭小心翼翼的道:“大人的意思,是您將此人打成這樣的?”

    方錚不滿道:“你耳朵有毛病?本官不是承認了嘛。”

    捕頭扶著額頭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幹嘛要來這兒了,當差多年,他還從沒見過哪位朝廷官員敢當街打人,更可氣的是,打便打了,還趾高氣昂的站在原地不走,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他們這些衙門的公差嗎?

    可人家是朝廷命官呀,挑釁了又怎麼著?抓又不敢抓,放更不敢放,捕頭此時心裏已亂成一團,沒了主張。

    捕頭苦著臉道:“……方大人,這個……該怎麼辦?”

    方錚瞪眼道:“你是辦案的,你問我怎麼辦?”

    方錚換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失職啊!無能啊!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打了人當然得抓進衙門狠狠拷打,問出口供畫押簽字,然後丟進大牢,該賠錢的賠錢,該坐牢的坐牢,這些還用我教你?你怎麼混到捕頭這個位置的?”

    圍觀的百姓聽到方錚這番大義凜然的話,紛紛鼓掌叫好。百姓們沒鬧懂怎麼回事兒,可方大少爺說的這幾句話,他們卻是實實在在聽進去了的,一時間場面熱鬧無比,方錚更是得意非凡,嬉皮笑臉的朝著百姓們拱手為禮。

    鳳姐和嫣然在一旁早已笑出聲來,這傢伙怎的如此不著調?難道他忘記了自己就是那行兇之人嗎?

    捕頭一聽都快哭出來了,不帶這麼玩人的!這位大人腦子沒毛病吧?怎麼辦案我當然不用你教,可……按你所說,眼下要抓的,是你自己呐,甭管誰對誰錯,我敢抓你嗎?我抓了你,以後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思忖良久,捕頭忍不住開始胡亂猜測:這位大人該不會在說反話吧?

    當官兒的說話個個高深莫測,實在令人費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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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7
第六十六章 見官(上)

    捕頭猶豫了半晌,見圍觀的百姓已經朝著方錚歌功頌德,場面漸漸失去了控制,捕頭急了,壯了壯膽子,湊上前來小聲問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要下官將您抓進府衙?”

    方錚瞪眼道:“你敢!”

    窒了窒,方錚忽然省悟:剛才說的那番話,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哎呀!怪只怪哥們太過嫉惡如仇,一不小心將自己給裝進去了。

    方錚悻悻的哼了一聲,道:“本官自己走,用不著你抓。”

    捕頭聞言大喜過望,只要順順利利畢恭畢敬將這位大爺請進府衙,剩下就沒他什麼事兒啦,是關是放讓府尹陳大人頭疼去,本捕頭以後見了這位爺便繞道走,有多遠閃多遠。

    這年頭沒什麼娛樂活動,好不容易有場熱鬧看,圍觀的百姓們豈肯錯過?於是乎,捕頭在前哈著腰帶路,兩名捕快抬著受傷的男子,方錚與二女施施然跟著。他們身後,是等著看熱鬧的百姓,一大群人興高采烈浩浩蕩蕩朝著金陵府衙走去,所經之處,又加入了不少好奇心強烈的百姓,就像手機遊戲裏的貪吃蛇似的,看熱鬧的隊伍愈走愈壯大,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如同過節般快樂的笑容,金陵城北幾成歡樂的海洋。

    方錚走在前面,得意的頻頻向路旁的百姓們揮手致意,心中的暢快無法形容,這情景,多麼令人感動呀,電視上演的清官是不是也這般受百姓愛戴追隨?方大少爺得意之下,似乎忘了,此時他的身份,是一個施暴待審的兇手,而百姓們,則只是跟著看看熱鬧,實在與“愛戴”“追隨”扯不上半點關係。

    嫣然與鳳姐緊緊跟在方錚身後,她們早已用輕紗將自己的面容遮住,見方錚在人群中賣弄風騷,不禁好氣又好笑,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扭過頭去,金蓮輕挪幾步,假裝不認識方錚。

    捕頭心裏苦澀得差點沒哭出來,瞧瞧這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京城在搞什麼盛大的慶典呢,這位大人官兒多大不知道,但他惹事的本事肯定不小。這麼多百姓聚集在一起,此事若有個什麼處理不妥的地方,會不會激起民變?

    捕頭開始擔心了,猶豫著要不要請金吾衛的軍士來鎮鎮場子。轉念一想,關我什麼事?只需將人帶到公堂之上,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屆時哪怕這些百姓造反,那也是府尹陳大人的責任了。

    金陵府位於府東大街,處於金陵城正中的位置。

    陳大人今天心情不錯,他的第十七房小妾昨晚指著他胯下軟綿綿的小蚯蚓,滿臉崇拜的讚歎:“好……好大啊……”

    男人都喜歡聽這話。就像女人都喜歡別人稱讚她漂亮一樣,不管符不符合事實,被人稱讚總不是件壞事。當然,最後他的小妾又說了一句話:“好……好快啊……”這句話他只當沒聽見。

    男人照樣也有虛榮心的,這種虛榮心主要突出在兩個方面,一是房事,二是權勢。

    陳大人覺得自己在這兩個方面都得到了滿足。——他才四十歲,便已是朝廷四品官員,掌握著華朝京城的地方治安大權,而且,他的小妾很喜歡他右手的中指……

    很快陳大人便高興不起來了。

    望著公堂上站姿瀟灑的方大少爺,和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的傷者,還有公堂外人潮洶湧的圍觀百姓,陳大人覺得自己像吞了一隻活蒼蠅般難受。

    我怎麼會碰上這種事兒?陳大人哭喪著臉,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兩位元當事人他都認識。

    方錚是新晉的忠勇伯,五品散騎常侍,陳大人勉強算是朝中高官一類的,每天都得上朝,自然見識過方大少爺早朝遲到的風采。甚至就在昨天,他還跟在一群朝中大員身後,朝方府送過禮。怎會不認識?

    至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這位仁兄,陳大人就更熟悉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吏部尚書兼太子太師潘元壽之子,潘陶。由於該仁兄經常混跡于金陵城北,調戲婦女,欺壓商戶,號令城北,莫敢不從。人送外號“潘半城”。

    一個是官場新貴,一個是重臣之子,陳大人為難的左右望望,咂摸咂摸嘴,發現嘴裏滿是苦澀。兩邊誰也得罪不起啊,這可如何是好?

    方錚盯著陳大人的一舉一動,心中冷笑不已。

    這位陳大人,大概就是那位收了錢不辦事的主兒了吧。記得小五跟他提起過,方錚被吳公子從瓊花樓推下後昏迷不醒,方老爺去告狀,還送上了不少銀子,膝蓋都跪腫了,結果這位陳大人收了銀子,卻拖著不辦事。

    以前的方家朝中無人,當官的說欺負便欺負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少爺我現在當了官,倒要看看你如何處置。

    陳大人看看方錚,又看了看潘陶,再次深深的歎了口氣,輕咳了兩聲,結結巴巴道:“咳咳……今日本官身體……呃,身體不適,要不,咱們改日……”

    方錚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陳大人,這可不行,您都坐在堂上了,總得將這案子辦了吧?”

    方錚只是個五品官兒,陳大人比他大了整整一級,按說方錚在他面前得執下官之禮。可官場上不是單純的比官大官小,眾所周知,金陵府尹這位置是個到處受氣的尷尬角色,說得好聽是維持京城治安,可滿京城到處都是朝廷重臣,王侯勳貴,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兒能管得了誰?

    方錚就不同了,雖說他目前只是個五品官員,領的還是個虛銜,可人家是天子近臣呀,雞毛蒜皮的小事輕易便能上達天聽,萬一他不爽,隨便在皇上面前咬咬耳朵,他陳大人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所以儘管方錚跟他說話時語氣毫不客氣,陳大人卻是覺得理所當然,絲毫不以為忤。

    見方錚識破了他的緩兵之計,陳大人心中哀歎一聲,判案之事,總得有輸有贏,而他不論判誰輸誰贏,勢必會得罪另一方。今日之局,怕是不能善了。

    再次咳嗽了一聲,陳大人故作威嚴道:“你們二位,誰是原告?”

    潘陶這會兒已醒過來了,聞言顧不得滿身傷痛,掙扎著舉起手。

    方錚和潘陶二人異口同聲道:“我!”

    陳大人一楞,還未出聲,方錚已陰森森的瞪著潘陶道:“你確定你是原告?”

    潘陶下意識的一縮脖子,身上的傷又開始劇痛起來。

    見潘陶縮了回去,方錚滿意的點點頭:“陳大人,原告是我,這小子是被告。”

    陳大人道:“所告何事?”

    方錚做“怒髮衝冠”狀:“陳大人,我一告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其中一個還是我的老婆,二告這小子意圖謀反!”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連一旁站著的鳳姐和嫣然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方錚。

    “啊?”堂上的陳大人,堂下站著的眾衙役,以及堂外圍觀的百姓同時呆住了。

    “你……你放屁!”事關性命,潘陶顧不得害怕了,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呀。方錚給他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若再不出聲辯解,萬一坐實了這罪名,誰知道他這條小命還保不保得住。

    陳大人從驚呆狀態中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這事兒可鬧大了呀,調戲婦女倒還好說,謀反是怎麼回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潘陶這種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會有膽子謀反。

    “咳咳,方大人,本官提醒你,凡事得拿出證據來,不然你這可算是誣告哦。”陳大人語氣有些急了,他的治下竟然出了謀反的案子,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了,腦袋保不保得住難說,烏紗帽是鐵定要丟了的。

    方錚從容不迫道:“我當然有證據。”

    接著他笑眯眯的望著潘陶:“你剛才在脂粉店裏說什麼來著?不會忘了吧?”

    潘陶梗著脖子道:“我……我說什麼了?”

    方錚忽然將臉一冷:“滿京城的人,沒一個敢惹你,這話是你說的吧?別否認啊,在場的有很多人,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作證。”

    潘陶偏著腦袋回憶了一下,自己好象確實說過此話,可這只是一句口頭上的狠話而已,就像兩人吵架時一方指著另一方的鼻子罵“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一樣,這句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話我是說了,怎麼著?”潘陶毫不在意道,還以為他能拿出多有利的證據呢,原來就這麼一句話而已。

    方錚冷笑:“哼,你承認就好。陳大人,你來說說,這小子說這句話算不算大逆不道?”

    陳大人為難的捋著鬍鬚:“這個……”

    嚴格的說,這句話並不算多嚴重,很多京城裏的紈絝子弟欺壓良民的時候都說過,若真要追究起來,滿朝大臣豈不都要絕後了?

    方錚侃侃而談:“眾所周知,京城乃天子之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的意思各位應該都知道吧?這小子說滿京城沒人敢惹他,試問,他可曾將當今聖上放在眼中?大家都知道,聖上他老人家也住在京城呐,按這小子所說,豈不是連當今聖上都不敢惹他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不是謀反是什麼?陳大人,你可得秉公辦理啊!”

    “啊?不……大人,我冤枉!”潘陶急了,他怎能料到眼前這位自稱是朝廷命官的傢伙竟然如此無恥,一句尋常的狠話都能上綱上線,這可真要了老命了。

    陳大人扶著額頭呻吟了一聲,今日諸事不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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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存稿,每天碼得很累。不是一般的累,一章碼完,腦子裏稠成一團,還咕嚕咕嚕冒泡,真神奇啊。——誰家貼春聯?我這兒有漿糊……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7
第六十七章 見官(下)

    咳嗽了幾聲,陳大人當著圍觀百姓的面,顧不得官員儀態,親自走下堂來,將方錚請到公堂的一個無人的角落,說起了悄悄話。

    “我的方大人呐!您……您這是想幹什麼呢?”陳大人苦著臉道。

    方錚無辜的眨了眨眼:“沒有啊,陳大人,你要搞清楚,這小子調戲我老婆,我可是受害人呐。”

    “哎喲!我的方大人,您就放下官……呃,放本官一馬行嗎?我讓那位公子給尊夫人賠個禮,這事兒咱們就算了,好不好?對了,那兩位姑娘,不知誰是尊夫人?”

    方錚得意道:“那兩個都是我老婆。”有一個已經是了,還有一個即將是,區別不大。

    方錚接著道:“不過賠禮我可不接受,再說,這小子謀反呐!為了華朝,為了聖上,我們做臣子的豈能任這大逆不道的奸賊逍遙法外?”

    陳大人苦笑道:“方大人,這兒只有你我二人,說話就不必遮掩了,你我都知道,這事還構不上謀反,再說了,你可知道那位公子是誰嗎?”

    方錚翻著白眼道:“這小子誰呀?這麼牛逼,連你這個金陵府尹都不敢定他的罪。”

    陳大人心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滿京城的人我都不敢得罪,誰他媽比我更膿包?

    “方大人你有所不知,這位公子,乃當朝吏部尚書,太子太師潘元壽潘大人之子,名叫潘陶。方大人,此事不可冒失呀,得罪了潘大人,你我將來的日子都不好過。”陳大人好心提醒道。

    方錚正義凜然道:“那又如何?本官是個大大的忠臣,自古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陳大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方錚在那裏胡說八道,心道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任你再得帝寵,也不能如此狂妄跋扈呀,潘大人是何人,那是連皇上都敬三分的朝中重臣呀,你小子說得罪便得罪,你不怕死倒也罷了,可你別拉上我呀。

    口沫四濺的胡說了半天,方錚這才意猶未盡的問道:“對了,陳大人,你剛剛說到哪兒了?”

    陳大人聞言差點沒吐血,敢情你小子跑這兒練口把式來了?我說的話你楞是沒往心裏去呀。

    拼命忍住了氣,陳大人甕聲甕氣道:“說到那位公子乃當朝吏部尚書,太子太師潘大人之子……”

    “哦——”方錚恍然道:“這小子的老爹竟然是當朝重臣,那麼……陳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說潘大人也涉嫌謀反?”

    “撲通!”陳大人終於不堪重負,一頭栽倒在地。

    “哎呀!陳大人!你怎麼了?”方錚急忙扶起了他:“陳大人別太激動,您以一己之力勇破謀反大案,本官是不會與你搶功勞的。陳大人儘管放心便是。”

    陳大人哭喪著臉,還功勞呢,這話要傳出去,明兒我脖子上的腦袋就得搬家。這小子拖人下水手段也忒陰損了!

    像被人踩著尾巴的貓似的,陳大人激動得跳了起來:“不是謀反!不是謀反!根本就沒這回事!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方大人呐!我求您了,您可別害我呀!”

    “淡定,淡定!陳大人,失儀了啊。”方錚一副好心腸的模樣勸道:“您是金陵城的父母官呀,這麼多雙眼睛都盯著您呢,瞧,外面這麼多百姓,別繃著臉呀,來,笑一笑,和善一點,親切一點,對,就這樣,我看好你喲。”

    表情誠摯無比,方錚心中卻在暗笑,嚇不死你這老王八蛋,咱倆還有一筆帳以後慢慢算。

    陳大人整了整衣冠,朝眾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即回過頭來小聲道:“方大人,您也別說了,此事本官會暗中說項,但你也別讓本官太過為難,事情鬧大了,對你我都不好,想必方大人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方錚點點頭,其實方錚心中何嘗不是忐忑不已?他雖然缺心眼,可他還沒傻,吏部尚書,太子太師是個什麼官兒他也不是不知道,人家把持著朝中官員的升遷,更是未來國君的恩師,這樣權勢滔天的人物,豈是他這個小小的五品閒散官員惹得起的?

    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跟面子倒沒什麼關係,方錚是個可伸可屈的正人君子,就算此事不了了之,他也不會覺得面子受損。主要是那小子調戲了他的女人,若是不狠狠懲治他一番,方大少爺以後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

    民間有句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用在方錚身上,再合適不過。他便是典型的為牡丹而死,平日裏膽小也罷,懦弱也罷,那都是在外人面前。但是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他是個特別要面子的人,為了給自己的女人出口氣,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所以,得罪區區一個吏部尚書,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方錚心裏忐忑,陳大人這頭卻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事情越鬧越大,現在這個情形,他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兒是沒膽子繼續審下去了。誰知道這小子肚裏還憋著什麼壞水兒呢。

    正待開口將方錚打發回去,公堂上形勢發生了變化。

    只見兩名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粗魯的分開圍觀的百姓走了進來,進來後將潘陶小心的扶起,然後趾高氣昂的往堂上一站,鼻孔朝天的大聲道:“誰是金陵府尹?給老子站出來!”

    潘陶見到進來的這兩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如同敵佔區倍受欺壓的勞苦大眾見著了解放軍般喜極而泣,只差腰間沒綁上兩根紅褲帶扭秧歌了。

    陳大人臉一垮,得,潘大人家終於來人了。今兒若不將此事小心應付過去,後果不堪設想。甭管誰對誰錯,他這烏紗帽都難保。

    擦了擦冷汗,陳大人正待上前答話,方錚卻將他拉住了。

    “你們是誰呀?擅闖公堂,意欲何為?”方錚同樣以鼻孔朝天的神態問道。

    兩名中年男子似乎是潘府的管家和護院頭兒之類的人物,聞言互視了一眼,眼前這位年輕的男子不像是金陵府尹呀。

    “我們是吏部尚書潘大人府上的,將我家公子打成這副模樣的人,就是你麼?”

    方錚傲然一笑:“不錯,這位潘公子調戲良家婦女,並意圖謀反,本官略施薄懲而已。”

    中年男子氣憤的指著潘陶道:“都打成這樣兒了,你還說這叫‘薄懲’?”

    方錚湊上前仔細觀察了半晌,然後肯定的點點頭:“不錯,確實是薄懲,這不還沒死麼。”

    兩名中年男子不禁為之氣結,其中一名男子擼起袖子就打算沖上前來揍方錚,卻被另一名男子攔住了。

    這裏畢竟是公堂,外面還圍著這麼多百姓,眾目睽睽之下毆打朝廷命官,絕對會落個斬首的下場,縱是太師府上的家奴,也不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韙。

    陳大人一見壞菜了,趕緊上前扯過兩名男子,在公堂的另一個角落與他們竊竊私語起來,邊說還邊朝方錚指了指。

    方錚樂了,今兒倒真是害苦了這位陳大人,跟風箱裏的老鼠似的,兩頭受氣,還得巴巴的趕著貼人家的冷屁股,官兒做到他這份上,算是丟了祖宗八代的人了。

    這時嫣然悄悄的附在他耳邊道:“夫君,這事兒就此罷手吧?這位可是尚書的公子呀,若是得罪死了,夫君將來如何在朝為官?再說,您將那公子打了一頓,什麼氣都出了,何必再趕盡殺絕?做人,還得留一線呐。”

    鳳姐也在一旁點頭附和道:“就是,你如今是官兒了,做事怎能還像以前那般胡鬧?告尚書家的公子意圖謀反,虧你想得出來!”

    方錚無辜道:“冤枉呀,我還不是想給嫣然出口氣麼?怎麼反倒是我的不對了?”

    嫣然感激的笑道:“夫君如此看重妾身,妾身非常感激。現在打也打了,氣也出了,不能因為這件小事就將他致於死地吧?嫣然不在乎夫君當多大的官兒,只想平平安安的與夫君活到老,能不招惹的禍事,咱們儘量別去招惹,夫君,妾身說得可對?”

    方錚一攤手:“只要你沒意見,我無所謂。”

    若是嫣然堅持要整死這小子,以方大少爺在美女面前死要面子的性格,他還真會使盡壞點子為嫣然做到,人家古代不是有烽火戲諸侯,為的只是博美人一笑嗎?如今的方錚就有這麼點兒意思。

    現在嫣然不想此事再鬧大了,方錚也正好就坡下驢,吏部尚書這樣的大官兒,能不得罪還是別得罪的好。反正現在面子裏子都有了,就此罷手也未嘗不可。

    站在公堂上等了半晌,冷眼看著陳大人發揮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不停的與那兩名男子說著什麼,兩名男子不時朝方錚看過來,眼中的神色似乎有不屑,又似乎有所忌憚。

    “這位方大人,你以後可得小心著點兒,咱們這仇算是結下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死!”潘陶虛弱的斜靠在椅子上,朝著方錚冷冷的笑,眼中的怨毒之色甚深。

    方錚一楞,低頭一看,呵呵,哥們差點兒忘了這位配角了。

    敢情是他見府裏來了人,頓時有了主心骨,說話也硬氣了。

    方錚笑眯眯的湊到他耳邊輕聲威脅道:“咱們互相小心吧,不瞞你說,今兒你算運氣好,我本打算在這兒要了你的命,沒想到你府裏來了人,只好讓你多逍遙幾天。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調戲我老婆的事兒咱們還沒算完帳呢。以後走在路上小心點兒,萬一又受了傷,或是送了命,你上哪兒哭去?”

    潘陶聞言臉色一白,下意識朝那兩名中年男子望去。

    此時角落裏的那三人大概談妥了,朝方錚走了過來。一名男子板著臉朝方錚道:“方大人,今日我府上的公子被您照顧了一番,潘府上下記住您了,此事重大,我等不敢私自做主,待我等回府稟告老爺後,自有定論。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吧。”

    說完與另一名男子扶起潘陶,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堂。

    陳大人一直擔心的盯著方錚,生怕這位大爺又出什麼么蛾子,直到潘府的三人不見了人影,陳大人才松了一口氣,渾身虛脫般的癱軟在官椅上,有氣無力的吩咐眾衙役驅散那些看熱鬧的百姓。

    方錚哈哈一笑,朝陳大人拱了拱手,領著鳳姐和嫣然大搖大擺告辭而去。

    陳大人擦著汗望著空蕩蕩的公堂,心中仍是忐忑不已:這事兒算結束了吧?就算沒結束,那也是這兩位大爺自己的事兒了,唉,任他們去朝堂上掰腕子吧,我得回屋躺會兒,今兒太他媽受驚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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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得回屋躺會兒,太累了。大家週末愉快,看完了記得收藏,投票。下午看了看其他歷史類新書,發現我這書人氣不如別人旺啊,到底什麼地方不對?我抑鬱了……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8
第六十八章 老臣告新貴(上)

    走在路上,方錚左想右想,敢揍當朝吏部尚書公子的,數遍整個華朝,也就自己有這膽子了吧。想到這裏,心情既得意又忐忑,這事潘尚書知道了,會怎樣對付他?這種在朝堂中打滾了幾十年的老臣,老奸巨滑又手握重權,對付他這個小小的五品散官兒應該不難吧?潘尚書會使出什麼手段?

    甩了甩頭,這個問題太複雜,以方錚的性子,怎會仔細去想?兵來將擋唄。

    回到如玉齋,店裏的女客早被剛才那場變故嚇走了,整個店裏空蕩蕩的。方錚見狀暗怒:剛才將那小子揍得太輕了,壞了少爺我的財路,這種行為簡直比造反還大逆不道。改天少爺我得找補回來。

    三人徑直入了後院,方錚對嫣然柔聲道:“沒嚇著你吧?”

    嫣然抿嘴笑了笑,搖搖頭,沒說話。

    鳳姐轉身回了屋子,天氣熱,外頭走了一圈,出了一身香汗,自然得換件衣裳。

    院裏只有方錚與嫣然二人。

    “夫君,今日之事,你不會有麻煩吧?”嫣然擔憂的望著方錚,自己的夫君得罪的可是當朝最有權勢的官兒,若是潘尚書報復起來,夫君可如何是好?

    “沒事兒。”方錚滿不在乎的笑笑,“作惡的氣焰囂張,受害的卻擔驚受怕,世上沒這個道理,金鑾殿上我都敢打官司!”方大少爺這番話說得豪邁無比,一副泰山石敢當的模樣。只是他似乎忘了,誰是作惡者,誰是受害者,這事兒還得掰扯掰扯呢。

    這時鳳姐急匆匆從廂房內走了出來,俏臉上不知為何帶著紅暈,神情頗為怪異,似惶然,又似焦急。出來後看著方錚,紅唇蠕動,幾番欲言,卻又止住。

    方錚眨了眨眼:“鳳姐,怎麼啦?咦?臉紅紅的,你跑屋子裏偷喝酒來著?”

    鳳姐跺了跺腳,沒搭理方錚,卻將嫣然扯到一邊,二女說起了悄悄話。

    方錚不滿道:“什麼事兒呀?這麼見不得人……”

    半晌,嫣然走了過來,神情羞澀,支支吾吾道:“……鳳姐她……她丟了東西……”

    “什麼東西?銀子?還是帳本?”方錚開始關心起來,跟錢有關的,不能不上心。

    嫣然搖頭道:“都不是……是……哎呀!說了你也不懂……”說完嫣然一扭身,又跟鳳姐嘀嘀咕咕起來。

    這倆女人吃髒東西了?方錚不滿的哼了聲,抬頭看了看天色,夏天來了,天氣越來越熱,金陵城像一座巨大的火爐,古代人又講究個禮儀風度啥的,害得方錚想光膀子乘個涼都怪不好意思。

    掏出手巾擦了擦汗,方錚瞄著院中的井打起了主意。地水冰冷,淋在身上,應該能鎮暑吧,要不,哥們來一桶?要不要先把女眷支開?——其實她們堅持不走也沒關係,反正少爺我沖涼不怕被女人看,大不了她們洗澡時我再看回來好了……

    “你手上拿的什麼?”鳳姐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嗯?”方錚一楞,“哦,鳳姐你也要擦汗?拿去吧,別跟小弟客氣。”說著將手巾朝鳳姐一遞。

    鳳姐接過,展開“手巾”看了一眼,立馬飛快收起,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眼中的羞意和怒意交相更迭,端的精彩。

    方錚一旁看傻了:“鳳姐,你沒事吧?怎麼啦?”說著伸手探向鳳姐額頭。

    鳳姐似笑非笑:“你拿這件東西擦汗?”說著她將手中的物事舉起,朝方錚晃了晃,語氣溢滿寒意。

    方錚凝目看去,只見此物顏色鮮紅,芳香撲鼻,上面還繡著一幅鴛鴦戲水,正是女子貼身的肚兜兒。

    壞了!拿錯東西了!

    方錚大驚道:“咦?這是何物?”

    鳳姐冷笑:“方大少爺,莫非你不知道這是何物?奴家還想問問你,這件東西怎會在你身上?”

    當時店裏出事,方錚情急之下胡亂將鳳姐的肚兜兒塞入懷中,便朝店裏奔去。方錚當然不可能忘記,真奇怪,剛剛怎麼會將它掏出來擦汗呢?費解呀……

    無辜的眨了眨眼,方錚滿臉純潔的表情:“鳳姐,這件東西顏色如此鮮豔,作什麼用的?”

    鳳姐臉色一變,像頭被激怒了的小母獅子似的跳了起來,咬著銀牙狠狠扭住方錚的耳朵,怒道:“你還裝!你這個登徒子!這種東西是你能碰的嗎?看我不擰死你!”

    方錚痛得大叫:“嫣然……娘子!救命呀!”

    嫣然心疼壞了,急忙拉住鳳姐道:“鳳姐,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

    鳳姐鬆開手,氣得柳眉倒豎:“還說什麼!瞧你夫君幹的下作事兒!”

    方錚聞言叫屈道:“鳳姐,我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呀,我要知道的話,還敢在你面前拿出來嗎?”

    鳳姐怒道:“還狡辯!說!這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的?”

    “我以為是你裁衣服時剩下的布頭兒,所以想拿回家改一改,當手巾使,鳳姐你知道,我一直是個節儉的人……”方錚眨巴著眼睛無辜道。

    “……”二女無語,這麼無恥的藉口都想得出來,她們還能說什麼?

    最後方錚在鳳姐的暴力驅逐下,狼狽的離開了如玉齋,至於那件肚兜兒嘛……嗯,反正方大少爺不知道它哪兒去了。

    明日還得上朝,方錚必須回府準備,於是吩咐護院們好生護衛著嫣然回別院,在嫣然依依不捨的眼神中,方錚獨自回了家。

    第二天丑時,方錚終於在小綠不停的催促下,無精打采的起床了。美好的兩天假期結束,今兒開始得上朝了。抬頭見星光滿天,月兒高掛,方錚重重的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改變這個時代的想法,別的無所謂,這半夜上朝的弊病一定要想法子改過來。除非皇帝老爺子大發慈悲允許他不上朝了。

    穿戴好朝服官帽,佩帶好禁宮腰牌,方錚一路打著呵欠上了馬車。

    這次方府的護院們很低調,只有寥寥五六人隨行護衛,小五仍是一絲不苟的昂首挺胸走在方錚身後,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禁宮西門,

    方錚正了正衣冠,施施然走了進去。到了太和殿時,傳來梆子響聲,不多不少,正好寅時。方大少爺掐著點兒上朝,可謂是守時之典範。

    大臣們早已等候在太和殿外,見方錚到來,紛紛拱手,方錚臉上堆滿了笑,走上前來還未來得及寒暄幾句,一名小黃門手執拂塵細聲道:“皇上上朝,百官覲見——”

    眾大臣面色一肅,依官階品級排好佇列,左右文武依次而入,方錚跟著百官走在了最後。反正不管怎麼算,他都是最小的。

    進了大殿,皇上還未到。方錚眼快,不顧其他大臣愕然的眼光,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牢牢占住了大柱子旁邊的風水寶地。這是個好地方呀,待會兒就指望靠著它睡個回籠覺了。

    不多時,皇上到了,千多名禁軍軍士和黃門宮女簇擁著龍輦浩浩蕩蕩行來,進了太和殿后,一名小黃門往前一站,輕輕揮動拂塵,高聲喝道:“皇上臨朝,百官見駕——”

    群臣齊刷刷下拜叩首,口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語氣平淡道:“眾愛卿平身。”

    群臣謝恩,起身。接著一名小黃門大聲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整套程式走完,方錚終於松了一口氣,下面的事兒哥們可就不管啦,靠著柱子睡覺吧。

    方錚眼剛閉上,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語含悲憤道:“老臣有事啟奏皇上。”

    皇上笑道:“潘尚書有事只管道來。”

    潘尚書怒衝衝道:“老臣告新晉忠勇伯,右散騎常侍方錚,昨日於鬧市行兇,毆打無辜,將老臣之犬子潘陶打成重傷,幾乎不治,而行兇之人至今卻仍然逍遙法外,懇請皇上為老臣做主!”

    這幾句話說出來,朝堂上立馬便炸了鍋。潘尚書點名道姓,將矛頭直指方錚,誰都知道這位少年臣子剛當官才幾天,怎會如此不知輕重,居然打了當朝尚書的兒子?這不會是真的吧?莫非是潘大人見方錚鋒芒畢露,搶了皇帝的寵愛,故而惡意構陷?

    方大少爺當然也睡不著了,他也沒想到,這姓潘的老東西居然這麼不要臉,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竟拿到朝堂上來說,這跟小時候打架輸了跑老師面前告狀的惡劣行徑有什麼區別?老東西都七老八十了,人品怎麼這麼差?

    迎著群臣驚疑的目光,方錚作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同時將腦袋半垂下,嘴角一撇,顯得很是委屈。——既然你丫人品不好,可就別怪哥們耍賴了。

    看看潘尚書陰險的冷笑,再看看方錚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群臣心中下了定論,多半是潘大人看這少年臣子聖眷太隆,有將他取而代之的危險,所以潘大人便有心構陷打壓了。唉,方大人可憐呐!

    官場上的事就是這麼微妙,先入為主的觀念下,有時候真的也會變成假的,假的也會是真的。潘尚書此時還不知道,眼下群臣的心中,幾乎都認為他在誣陷方錚,有不少正直的官員甚至還為方錚憤憤不平。

    “方錚,潘尚書所言,可是實情?”皇上倒是不驚不怒,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方錚早就在等皇上這句話了,聞言一個箭步沖出來,還未停步呢,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由於慣性,膝蓋順著大殿內光滑的金磚地板溜出老遠。

    “稟皇上,臣……冤枉呐!”方錚擠了半天楞沒擠出半滴“委屈”之淚,只好將頭深深的伏在地板上,語帶哭腔道。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8
第六十九章 老臣告新貴(下)

    “怎麼回事?速速道來,不得絲毫隱瞞。”皇上語氣中帶了一絲嚴厲。

    方錚縮了縮脖子,眼珠子滴溜一轉,繼而“沉痛”道:“皇上,昨日微臣與愛妾去京城如玉齋買些胭脂水粉,各位同僚大概還不知道吧?如玉齋的胭脂水粉可是京城中最好的,價格優惠不說,包裝也精美,所制的胭脂選用的都是世上最好的材料,裏面更摻了少許南海珍珠粉,不但美容,而且養顏,各位家中女眷若是皮膚黝黑,人老珠黃,您得,來一盒……”

    眾大臣越聽越糊塗,這位方大人在說什麼呢?聽著不對味兒呀,老在這兒吹噓如玉齋算怎麼回事兒?

    方錚的目的當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越說心裏越美,哥們不愧是穿越人士中的精英,廣告打到金鑾殿上,誰能比我更牛逼?

    正滔滔不絕的說著呢,忽然兩個語含怒氣的聲音同時道:“住口!”

    說話的人正是皇上和潘尚書。潘尚書話說出口後,驚覺自己竟然跟皇帝異口同聲,嚇得老臉一白,惶惶然下跪請罪,皇上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命他平身,然後不耐煩的敲了敲龍椅旁的扶手道:“方愛卿,說重點!”

    方錚一呆,趕緊道:“是是是,重點就是,微臣與愛妾在選購胭脂之時,這位潘尚書的公子不知從哪兒竄了進來,見微臣的愛妾貌美,竟然口出調戲之言,並欲強行將她搶入府內,微臣一時氣憤,便上前與之爭辯,沒想到那傢伙的素質實在太糟糕,吵著吵著他就動起手來,還說什麼他爹是當朝一品,京城裏誰都不敢惹他。微臣當時就想呀,潘老尚書是國之重臣,家規教養在整個京城都是一等一的,怎麼可能會教出這種兒子?分明是那傢伙在冒充,還在外面如此囂張跋扈,這不是敗壞潘老尚書的名聲麼?是可忍孰不可忍?為了還潘尚書一個清白,微臣激於義憤,忍不住命家中護院上前輕輕打了他幾下……”

    潘尚書本來是怒氣衝衝的瞪著方錚,可他話一說完,潘尚書傻眼了。這傢伙實在是太卑鄙了,有這麼擠兌人的麼?雖說自己兒子不是什麼好貨色,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呀,此時潘尚書被方錚擠兌得承認也不好,不承認也不好,生生的為難了半晌,老臉憋得通紅,這才憋出幾個字來:“你……你胡說!”

    方錚委屈的望著潘尚書:“潘大人,下官可不敢胡說,當時如玉齋內親眼目睹的人不少呢,不信您可以去問呀,大家都看得義憤填膺,很為潘尚書您不平呢,大家都說,潘尚書乃兩朝老臣,國之重器,一世清名,那傢伙竟敢冒充潘老尚書的兒子在外面敗壞您的名聲,罪不容赦呀!”

    “你……你……”潘尚書指著方錚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大殿內群臣紛紛交頭接耳,一樁老臣狀告新貴的案子,如今在方錚的胡攪蠻纏下,整個案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潘尚書深深吸了口氣,生生按下了狂怒的情緒,平靜道:“方大人,老夫告訴你,昨日你毆打的那個人,確確實實是老夫的兒子。據老夫調查,當時乃是你無緣無故命你的家丁護院向犬子動手,整個過程中犬子根本沒有還手,至於你所說的調戲你愛妾云云,老夫倒是不甚清楚,犬子一向克己守法,老夫相信他斷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方錚聞言心中暗怒,媽的!你個老東西一臉道貌岸然,沒想到比老子還無恥,乾脆來了個一推二五六,徹底不認帳了。難怪能混到當朝尚書,太子太師的位置上,老子還得向你多學習學習。

    方錚眨了眨他那無辜的眼睛:“皇上,潘尚書,各位朝中同僚,你們看,我一介文弱書生,平素修身養性,與世無爭,怎麼可能會沒事主動招惹別人?實乃他先調戲下官的愛妾,大家知道,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朝廷命官,若連他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怎麼能指望他齊家治國平天下?所以下官便命護院們輕輕的打了他幾下……下官很遺憾,沒想到啊,沒想到,此人竟然真是潘尚書的公子,這個……下官就不好說什麼了……”

    滿朝文武現在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潘尚書不是惡意構陷,而是確有此事啊!聽方大人所言,潘尚書的兒子,可沒占著理呀,挨頓打是他活該。

    皇上這時也坐不住了,狠狠的一拍扶手:“夠了!這裏是金鑾殿,是處理國家大事,百姓生計的地方,你們盡扯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事兒,成何體統!”

    群臣聞言統統閉了嘴,噤若寒蟬。潘大人本來一臉不服氣,打算出言再辯的,頓時也歇了菜,老老實實不出聲兒了。

    頓了頓,皇上道:“潘尚書,你兒子被打一事,朕會派人仔細調查,若查明他調戲朝廷官員的女眷屬實,朕希望你多多管教,免得壞了潘尚書你一世的清名啊。”

    潘尚書唯唯稱是,方錚見狀心中大樂,老東西活該!叫你告老子的刁狀,這下好,沒占著便宜吧?

    皇上又道:“方錚,先不論你是對是錯,但你出手打人是事實,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像個市街痞子一般耍混,有辱朝風,朕便罰你半年俸祿,你服是不服?”

    方錚樂得眉開眼笑:“服,服!皇上英明神武,處事公正,實乃我華朝之福,百姓之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年俸祿有多少,方錚並不知道,但是以方家的家業,這點俸祿是半點都入不得方大少爺法眼的,拿半年的俸祿換姓潘的那老東西在朝堂上吃鱉,這筆買賣委實沒吃虧,若是有可能,方錚甚至願意以後隔三岔五來這麼一出。反正他有的是銀子,就當花錢買票看戲了。

    一場紛爭在皇上的干預下,匆匆落幕。但群臣心裏都明白,這僅僅是個開頭,一位是當朝尚書,一位是帝前新寵,這兩位結了仇,以後的日子可有得熱鬧了。

    一段小插曲就這麼過去,坦然的迎著群臣複雜的目光,和潘尚書怨毒的眼神,方錚昂首挺胸回了臣子列班,倚在大柱子旁邊,百無聊賴的打起了瞌睡,群臣們也開始上奏議論國家大事,一上午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直到小黃門大聲喝道:“皇上退朝——”方錚這才醒過來,迷迷糊糊的跟著百官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又迷迷糊糊往外走,抬頭看了看天色,來時尚是星光滿天,現在已經豔陽高照了。

    累啊,真累。這樣的日子過一天便覺得累了,以後若是天天如此,怎生得了?少爺我穿越的目的不是找罪受呀,得想個什麼法子,讓自己輕鬆一點。至少得讓我睡夠覺吧?

    忽然身後傳來尖細的聲音:“方錚方大人,請留步。”

    回頭一瞧,老熟人,正是曹公公。

    方錚笑眯眯的拱手道:“喲,曹公公,今兒您氣色可真好,心情不錯吧?”

    曹公公笑得跟朵雞冠花似的:“哪里哪里,方大人今日氣色也不錯呀。”

    “不知曹公公叫住下官,有何見教?”

    “皇上口諭,請方大人現在去禦書房,皇上要見你。”

    又見我?這次不會又想打我板子吧?方錚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屁股。

    “方大人,你怎麼啦?”

    “啊,沒什麼……”四顧無人,方錚掏出一張銀票塞在曹公公手裏,輕聲道:“曹公公,不知皇上現在心情如何?”

    曹公公笑眯眯的將銀票攏入袖中,這位方大人別看年紀輕輕,可他比那些老臣們懂事多了,有事沒事便給他送銀子花,這麼識趣的官兒,咱家說不得以後要多幫幫他,有什麼消息提前知會,反正他少不了咱家的好處。

    “方大人過慮了,咱家見皇上並無怒色,想必不會責難您的,您儘管去便是了。”

    有了曹公公這句話,方錚心中稍稍輕鬆了一點,懷著忐忑的心情,方錚跟隨曹公公來到了禦書房。

    皇上宣他覲見後,方錚半垂著腦袋,輕輕的跨了進去。這次學了個乖,先四處看了看,見皇上正坐在前方書案後,這才下跪行禮道:“微臣方錚,奉旨見駕,吾皇萬歲萬……”

    “行了,平身吧。”皇上這次仍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方錚,哼,連吏部尚書的兒子你都敢打,膽子實在是不小啊。”皇上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方錚悄悄的抬起頭,觀察了一下皇上的臉色,小心翼翼陪笑道:“皇上,微臣的膽子很小,真的。實在是潘尚書的兒子欺人太甚,微臣雖然平日裏知書達理,溫文儒雅,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不是?那王八蛋,呃,那位潘公子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我的女人,這口氣微臣可忍不了。”

    “就你,還知書達理,溫文儒雅?”皇上搖頭輕笑:“方愛卿呀,以後不論是形容自己,或是形容別人,用詞造句都要準確貼切,以朕看來,知書達理,溫文儒雅這兩個詞兒跟你無論如何也扯不上半點關係,賊眉鼠眼,圓滑狡詐倒是比較合適,呵呵。”
bobo0702 發表於 2009-12-8 18:59
第七十章 只願嫁作方家婦

    這老頭說話忒損了,不帶這麼埋汰人的啊,還皇帝呢……

    方錚聽得鬱悶不已,哥們好歹也是一表人才,風靡萬千少女少婦,合著在皇帝老兒眼裏就落了這麼兩個詞兒?

    方錚隱秘的撇了撇嘴,輕聲嘟嚷道:“你是沒見著那潘尚書的熊兒子……”跟他比起來,哥們簡直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

    “你說什麼呢?大聲點兒。”

    “啊,沒什麼,皇上眼光高遠,一針見血,微臣得到皇上這兩句評語,心中喜不自勝,微臣感謝皇上,吾皇萬歲萬……”

    “得了吧,你以為朕老糊塗了,真話假話還聽不出來?你啊,腦子是挺靈活,可畢竟還太年輕,朝堂之內波詭雲譎,水深得很,似你這般橫衝直撞,行事不顧後果,實在太過莽撞……”

    “是是是,皇上,微臣年紀太小,很多事情考慮不周全,以後還請皇上多多教誨。”

    “知道朕今日為何要叫你來麼?”

    “微臣不知。”

    “你在朝堂上說,你有小妾了?此話可真?”皇上似笑非笑的盯著方錚。

    方錚一楞,我有小妾關你什麼事?上次打聽我家的家產,這次打聽我的小妾,我怎麼覺得這老頭在打我什麼壞主意呢……

    “回皇上,這是真的,微臣在兩個月前納了一房妾室。”方錚老老實實答道。

    “哼,溫柔鄉里醉生夢死,紅粉陣中紙醉金迷,方大人的日子倒是愜意得很呐。”皇上盯著方錚冷笑。

    方錚聽皇上語氣不善,不由渾身冒冷汗。這老頭到底想說什麼?我納個妾又怎麼招惹你了?滿朝堂那麼多大臣,個個家裏三妻四妾的,你怎麼不去管?

    “皇上的意思,微臣……不是很明白。”這次方錚可沒裝糊塗,他是真糊塗。

    “哼,朕就不信你不明白,既然你裝傻充楞,朕就跟你明說了吧,你將朕的長平公主置於何地?”

    啊?怎麼又扯上長平公主了?方錚不顧君前失儀,抬起頭愕然的望著皇上。

    “皇上……”方錚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個……微臣納妾,跟長平公主有啥關係?”

    皇上聞言大怒,指著方錚:“什麼?你……你這……”

    這老頭估計想罵髒話吧?可是——我招你惹你了?這麼生氣幹嘛?

    方錚試探道:“皇上您別生氣,微臣是真不知道呀!要不……皇上您稍微給點提示?”

    見方錚小心翼翼的模樣,皇上不禁氣得笑了,也不知朕的愛女究竟看上這小子哪一點。

    正待好好敲打方錚一番,門外傳來曹公公的聲音:“稟皇上,長平公主到。”

    方錚一聽大喜,他縱是再缺心眼,也察覺到現在的氣氛似乎帶了點火藥味,長平來了正好可以緩解一下眼前緊張的氣氛。

    “嗯,朕知道了,叫她進來吧。”皇上淡淡的口氣中,隱隱含著幾分笑意。

    “父皇——”還未見人,已聞其聲,耳邊剛傳來一個嬌嫩悅耳的聲音,接著就見一道淡綠色的身影晃過方錚,咯咯笑著飛到皇上面前。

    “呵呵,乖宓兒,今日怎麼捨得來看父皇了?”皇上大笑著,聲音透著高興。看得出來,他很寵愛長平這個女兒。

    “父皇——,這早朝都散了這麼久,您怎麼還在處理國事呀?宓兒上次跟您提的事情,您沒忘了吧?”長平邊說邊轉過頭來,皺眉望向站在一邊的方錚,緊接著,長平一楞。

    “……咦?哈哈,原來是你這混……呃,原來是你呀,咯咯。”長平一見方錚,不由大喜,蹦蹦跳跳的跑到方錚面前:“你在這兒幹嘛?莫非我父皇又要打你屁股了?哈哈。”

    這死丫頭片子,出了這個門少爺我整不死你。方錚暗暗恨得咬牙,可當著皇上的面,他還是恭恭敬敬行禮道:“微臣見過長平公主殿下。”

    長平公主笑得眼睛彎成了一彎新月,認識這沒良心的混蛋這麼久,今兒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對自己如此恭敬,小姑娘的心中得意不已。

    “嗯,乖,待會兒本宮給你買糖吃啊,嘻嘻……”

    皇上捋著鬍鬚望著長平,含笑不語。

    趁皇上注意力沒在他身上,方錚狠狠瞪了長平一眼,以細若蚊呐的聲音道:“差不多得了啊,快點兒,跟你爹說,放我走人。”這地方沒法待了,趕緊閃。

    長平一見方錚瞪眼,心裏就犯怵,聞言嬌俏的吐了吐舌頭,一本正經的大聲道:“本宮與父皇有話要說,方大人,沒事你就退下吧。”

    方錚恭聲高呼:“微臣告退,吾皇萬歲萬……”

    “行啦,別瞎嚷嚷了,快走吧快走吧!”長平貌似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這父女倆咋一個德性呢,老不讓人把話說完……

    出了禦書房還沒走幾步,長平追了出來。

    “喂!你等會兒!”

    “幹嘛?”

    “明天你在家嗎?我去找你。”

    “明天……我可能會生病……”

    “啊?你病了?”長平緊張的伸手探向方錚的額頭。

    方錚扭頭躲開:“我現在沒病,但我明天可能會生病。”

    方大少爺初嘗男歡女愛滋味,明天當然得去看嫣然,哪有功夫陪這黃毛丫頭。

    “什麼意思?”方錚的話太深奧,小姑娘理解不了。

    “哎,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我明天沒空呢。”既然這丫頭聞弦歌而不知雅意,方錚只好明說了。

    “哼,老娘去看你,你竟然敢說沒空……”長平眼珠一轉,恍然道:“好哇!你肯定是去看那紅牌姑娘,你……你這混蛋!她到底哪點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說著長平的小嘴委屈的嘟了起來,眼眶漸漸紅了。

    長平委屈,方錚也不高興了:“哎哎哎,怎麼說話呢?什麼叫紅牌姑娘?那是我的如夫人,昨兒還被潘尚書的龜兒子欺負了,我還不得多陪陪她呀?”

    “我還經常被你欺負呢,你怎麼不多陪陪我?”長平憤憤道,模樣像足了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

    方錚翻著白眼道:“那能一樣嗎?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你……”長平氣得嬌軀直顫:“方錚,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說完長平撲上前去,照著方錚的肩膀狠狠一口咬下。

    “哎喲!救命啊!公主咬人啦!鬆手!啊不,鬆口!快鬆開!再不鬆口我翻臉了啊……”方錚疼得齜牙咧嘴,大聲叫道。

    直到方錚肩頭被咬出了血,長平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口,恨恨的瞪著方錚:“疼嗎?”

    方錚一仰脖子,像個不屈的英雄般道:“不疼!”

    長平見狀疑惑道:“真的?”

    “真的!就跟撓癢癢似的,一點兒也不疼,不信你咬你自己試試!”

    長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又恨恨的打了方錚一拳:“呸!你當我傻啊。”

    二人相對而立,良久無語,半晌,長平幽幽道:“你……你就不能……少認識些女子麼?”

    方錚笑眯眯的搖頭:“那不行,全天下受苦的婦女同胞們都等著我去解救她們呢。”

    長平垂著頭,低聲道:“可是……你為何不來解救我呢?”語氣似含有無限的幽怨與落寞。

    方錚撓頭,乾笑道:“你是公主嘛,身後站著千軍萬馬呢,我哪有膽子去救你……”

    長平甩了甩頭,似乎想甩去腦中那無盡的煩惱,朝方錚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如果有一天你倒了黴,也許是本公主去救你哦,嘻嘻……”

    “呸呸呸!會不會說話呀?少爺我有勇有謀有運氣,一輩子都不會倒楣的。沒事兒了吧?沒事我走了。”說完方錚頭也不回的往宮外走去。

    心中有些顫慄,方大少爺不是傻子,長平對他的情意他早就清清楚楚了,可他實在不願娶公主,特別是這位公主脾氣還不怎麼好,以方錚穿越後漸漸養成的少爺性子,怎能容得自己每天與一位壞脾氣而且有權有勢的女人朝夕相處?這不是在刀尖兒上跳舞麼?

    別的倒也罷了,夫妻過日子難免吵架,但如果岳父大人是當今聖上,吵架時就得悠著點兒了,沒准家裏的走廊外面埋伏著五百刀斧手呢,這公主殿下若是氣得一摔杯……

    心裏歎了口氣,方錚感覺背後有一道深情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緊鎖在他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禁宮內城。

    “宓兒,你到底看上這小子什麼?”皇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長平身後。

    長平的美目仍然癡迷的盯著方錚消失後的宮門,聞言緩緩搖了搖頭。

    “天下男子何其多也,朕為你招一個疼你惜你的好駙馬,比那小子強上萬倍。如何?”皇上心疼的注視著他這位最寵愛的女兒。

    “不!”長平搖頭,神色執拗道:“宓兒只中意他,誰都不要,求父皇您成全。”

    皇上無可奈何的歎氣道:“那父皇就下旨,將你賜婚于方家,可好?”

    “也不好,父皇,宓兒要他心裏接受的,是我,而不是一道聖旨。”

    “你這又何苦呢。”皇上疼惜道:“你是公主,是朕的愛女,想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為何一定要中意這個油腔滑調的小子?他到底哪里好?”

    兩行清淚滾落腮邊,長平卻渾然未覺:“也不知這混蛋到底哪里好,宓兒仿佛天生便欠他的,天下縱有萬千好男兒,宓兒只願嫁作方家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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