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穿越之紈絝少爺 作者:賊眉鼠眼(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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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0702 2009-12-6 21:0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36380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20:45
第三百八十六章 忽悠國師(下)



    "方元帥,你說……貴國皇帝陛下傳旨撤軍,這……這是何意?"默棘連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一層又一層.

    方錚悲憤的歎了口氣,道:"都怪朝中那些鼠目寸光的大臣啊!他們以為殲滅了柴夢山,打掉了默啜的外圍便算是取得了北伐的勝利,他們向來把儒家的'以和為貴’奉為至理,當本帥將全殲柴夢山的報捷奏章快馬送進京城,滿朝大臣皆向皇上諫求撤軍,他們說只要給予默啜一定的軍事威懾就足夠了,若要將默啜趕盡殺絕,未免有干天和,有違儒家寬和仁義的聖訓,皇上無奈,只好令我撤軍……"

    "這些腐儒,簡直禍國殃民!"默棘連氣得臉都紅了:"兵事不知半點,卻遠隔千里指手劃腳,這……這不是壞我等大事嗎?"

    ……  默棘連是真著急了,方錚來之前,他仍是一無所有,領著五萬殘卒守在塔山大營里,靠著華朝的資助芶延殘喘,對他來說,複國和報仇這兩個目標都是遙不可及的,他很清楚.就憑手中這五萬戰士,與默啜大軍相抗,無異于以卵擊石,遲早會被默啜夾掉,更別提複國報仇了.根本沒影兒的事.

    可自從方錚來了以後,幕一戰便打掉了柴夢山所部,並且設下埋伏殲滅了默啜一萬主力,首戰告捷.這讓默棘連看到了複國的曙光,更別說方錚還支持他四處搶占草原牧場.收編突厥部落,令他的實力徒然增強了不少,這段日子以來,他再也不是那個龜縮在塔山大營的落魄窩囊的國師了,帳下人口和部落以及牧場的增多,讓他漸漸有了與默啜一戰的底氣.

    形勢正在朝著有利于自己的這一面傾斜,默棘連正是笑逐言開的時候,這個時候忽然聽說方錚要撤軍,默棘連如同世界末日臨近般惶恐.

    他不得不惶恐,之前搶占那麼多的地盤,收編那麼多的部落,全是因為華朝北伐軍十幾萬將士幫他擋在了前面.默啜根本無暇攻打他,給他騰出了充足的時間和空間,換句話說,他這麼做有點狐假虎威的嫌疑.

    現在老虎若撤走了,他這只老狐狸還得意得起來嗎?當草原上只剩他和默啜兩方,他所得到的一切很快便會被默啜重新奪回,甚至不會給他留下一條活路.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一無所有時尚不覺得難過,反正已習慣了,沒有便沒有吧,可默棘連這兩年來的遭遇特別坎柯,這位老同志的從政生涯可謂三起三落,波折不斷.剛開始他是突厥一人之下的國師,後來默啜叛變,另起爐灶,他這位國師在草原上的影響力生生少了一半,這就罷了,少一半就少一半吧,默棘連打不過默啜,忍便忍了,可過分的是.默啜這家伙太卑鄙了,竟派人把這位國師的頂頭上司骨祿咄可汗干掉了,實力不如人,默棘連憤怒之余,也不敢跟默啜拼命,只好繼續忍.率領殘部往東撤,誰知默啜竟不依不饒的追殺,一直殺到幽州之外.把曾經風光無限的國師同志逼到塔山龜縮起來,像個丐幫幫主似的.靠華朝的救濟才能生存下去.

    這兩年默棘連忍辱負重,受了多少委屈啊.

    如今方錚率領北伐軍來了,並且首戰告捷,給予默啜一次沉重的打擊.默棘連好日子才剛看到曙光.現在方錚要撤軍,那豈不是代表著剛到手的一切還沒捂熱乎,又得被默啜奪去?

    從無到有,固然欣筐,從有到無,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卻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所以這些上叫花子都活得好好的,而破了產的富翁跳樓的卻太多,這就是人的心理.

    默棘連現在很有一種跳樓的沖動.

    "方元帥,將在件,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形勢有利于你我,你若撤軍,失去這消滅默啜的千載良機.恐怕會禍延華朝萬世子孫啊"默棘連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艱難的道.

    方錚斜睨著他,哼道:"你說得到輕巧,我違抗聖旨,繼續跟默啜打仗,你繼續在後面撿便宜,甭管我和默啜誰勝誰負,對你來說都是件好事,我得著什麼了?你知不知道抗旨是要被殺頭的?合著你在草原上檢便宜,我打完默啜回京被皇上砍腦袋,老默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家伙如此不厚道呢?"

    默棘連老臉一紅,暗自羞愧不已.他只想把北伐軍留在草原,繼續對抗默啜,至于方錚抗旨的後果,他卻沒想過.

    默棘連長長歎了口氣,露出絕望的笑容:"如此說來,貴軍若撤離草原,老夫也走到絕路了,以老夫帳下這五萬戰士,絕對不是默啜的對手.莫非尖要亡我?.

    方錚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不能這麼說,天無絕人之路.你們不可能死路一條,我走之前還可以最後幫你一次,"

    默棘連兩眼一亮,驚喜道:"元帥此話何意?"

    莫非他打算與默啜最後決戰一場再搬軍?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誰知方錚嘿嘿一笑,道:"打仗嘛.我是幫不上忙了,皇上已經下了旨,我不能不遵,不過你和你帳下的五萬戰士,我到可以幫你為他們找條活路,"

    默棘連喜道:"什麼活路?"

    方錚眯著眼笑道:"本帥家中殷富.略有薄資,我走的澗書曬細凹曰氐姍)不一樣的體胎",說閱讀奸去外剛"給你們五萬戰十每人發個破碗.發一根榆木拐棍兒只獅們小以化整為零,分散來我華朝,"

    默棘連兩眼發直:"破碗"拐棍兒,來你華朝做什麼?"

    "見人討飯,見狗打狗,業務發展得順利的話,你可以成立個丐幫.你來當幫主,我再向皇上求求情,給你發一個刻著"奉旨乞食,的金飯碗,保你發展成跨國丐幫"

    默棘連聞言神色劇變,氣得臉都綠了:"方元帥,都這個時候了.麻煩你正經點行嗎?老夫已窮途末路,你何必還說風涼話?"

    方錚面色一整,道:"好吧,那我說幾句正經話,其實呢,本帥昨日才接到聖旨,從時間上來說,我還可以與默啜打一仗再走,畢竟默啜不滅,我心里也不踏實,而且就這樣班師回朝,未立大功,我的面子也不好看.    只要我給那傳旨的太監一點好處,請他把傳旨的時間報上京城時再延遲個一兩天,相信那太監也不敢不答應,我們逮著這個時間差再打上一仗,我也不算抗旨

    默棘連大喜,狠狠一拍大腿道:"著啊!這個法子妙!方元帥果然聰慧無比,如此一來,我們還有機會打敗默啜

    方錚斜眼睨著他,冷冷道:"你先別急著高興,問題是,我們只有再打一仗的機會,你能保證這一仗能打敗默啜嗎?如果不能打敗他,我何必犧牲北伐軍上上下下十幾萬人的性命去打這一仗?我吃飽了撐的,拿命去填這無底洞?"

    默棘連仁室,他當然明白方錚的意思,若無必勝的把握,他是不會打這一仗的,打不敗默啜.斬草不能除根.此戰根本沒有意義.

    默棘連拱了拱手,道:"不知元帥可有對付默啜的辦法,此戰能夠將他一擊而潰?"

    終于說到正題了.

    方錚精神一振,笑道:"辦法麼.到是有一個,不過需要國師夫人您的傾力幫助才行啊"你我現在還是盟軍嘛,你說對嗎?"

    默棘連一見方錚笑容,心中不由一緊,這小王八蛋笑得如此陰險.莫非他有什麼陰謀?老夫得提防點.

    默棘連小心翼翼道:"不知元帥要老夫如何幫助,才能一舉擊潰默啜呢?"

    方錚站起身,將身前文案上的一卷羊皮地圖展開,然後指著地圖道:"國師請過來看,"

    默棘連湊過來,見方錚的手正指著榆河邊的北伐大營.

    "默啜傾舉因之兵與我決戰.你們突厥人慣來橫沖直撞,打起仗來驍勇無比,這一點上,老實說,我們華朝將士確實不如你們

    默棘連聽得方錚誇突厥人的戰力.盡管是誇他的對頭,他也覺得與有榮焉,們言不由含笑矜持的點點頭.

    方錚指著地圖笑道:"所以呢,默啜以正面攻我,這是正道,我卻要用計打敗他,這是奇道,兵法以正合,以奇勝,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默棘連望著地圖,皺眉道:"不知元帥打算用什麼計策?"

    方錚指著北伐大營道:"默啜出兵決戰,我軍若不迎戰,他必會攻我大營,我要請國師幫的忙便是帶領你麾下五萬突厥戰士,幫我守住其伐大營!"

    默棘連吃了一驚,凝目向地圖望去.卻見如今二人所處的北伐大營地勢頗為不利,大營面北而背南,正面前方五十里處,是默啜虎視眈眈的八萬大軍,背後卻是洶湧沼急的榆河,此正是攻無路,退無守,標准的取死之地.

    默棘連臉一白,急道:"不行!這絕對不行!方元帥,你這個大營我絕計守不下去,這大營正面向北是強敵,背面是榆河,此處紮營乃兵家大忌,一旦遇襲,便是關門打狗之勢.絕對難有活路,不行,方元帥.這太難了,你根本是想讓我麾下五萬戰士去送死啊  "

    默棘連連聲拒絕,說著說著.他語聲一頓,疑惑道:"老夫率五萬戰士幫你守營,你麾下十余萬北伐軍做什麼去?"

    方錚笑道:"國師您可說到點子上了,我的北伐軍當然另有重用

    方錚指著地圖上北伐大營的東西兩側,道:"你來看,今晚我便下令十余萬大軍悄悄出營,兵分兩路向東西兩側五十里外悄悄埋伏,默啜的探子不可能打探那麼遠,我的這支大軍便起到了奇兵的作用,一旦默啜開始攻擊大營,你們只要在大營內幫我抵抗半個時辰,我的大軍便能馬上趕到,然後東西兩側在默啜大軍北面合兵,對默啜形成包圍之勢.如此一來,整個戰場形勢便徹底扭轉,變成了我方關門打狗了,到時候我發響箭為信號,你率麾下戰士從大營往北沖,我往南沖,內外夾擊,將默啜所部分割成一小塊塊,再逐一殲滅,此戰必勝!"

    默棘連神色不定,眼睛死死的盯著地圖,左想右想,最後仍然搖頭道:"方元帥,你定的計策很高明,老夫十分佩服,若按你的辦法去做,默啜覆滅已是定局,只可惜,老夫還是不能幫你守大營,這個風險太大了,弄不好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老夫帳下只剩這五萬戰士,實在冒不起這個險了

    方錚冷冷道:"合著你在我後面撿便宜的時候就爽快,叫你幫個忙就推三一一,你當我是冤大頭.再說你冒什麼險了.只是讓你在穴後欖肌半個,時辰而已,你連這半個時辰都頂不住嗎?想要複國,想要報仇,卻不願付出一點代價,這些上哪有這樣的美事?"

    默棘連仍不住搖頭,神色雖然有些尷尬,搖頭卻搖得很堅決.

    方錚又拋出一顆重磅炸彈:"如果我告訴你,默啜麾下的八萬匹戰馬全都中了我的陰招兒,沖鋒的時候也許會四腿一軟,然後拉稀拉得不亦樂乎,根本跑不了幾步,你還願不願意干?"

    默棘連一楞:"元帥此話何意?"

    方錚嘿嘿奸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只,不殆."默棘連悶悶的小聳道.

    "啊?"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是百戰百勝"默棘連苦笑著糾正道.

    "咳,反正是那意思!你管我怎麼用!"方錚惱羞成怒的強拗道,被一個突厥老頭子糾正自己成語的用法,確實有點丟臉"

    "我昨日已派人潛入默囁大營內.嘿嘿,給他的八萬匹戰馬下了一點兒藥,那藥壞處不大,就是吃了以後有點腿軟,就像男人被十個八個.肥婆強暴了似的,走不了路,"

    默棘連看著方錚滿臉淫笑,不禁頭皮一麻.

    "國師啊,你想想,八萬顆軟柿子,你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我的前期工作都已做到這份上了,你還沒把握抗住默啜半個時辰嗎?"

    默棘連神色終于有點變化,他狐疑的盯著方錚,道:"你真給他的戰馬下了藥?"

    方錚賭咒發誓道:"絕對是真話!我若有半字虛言,保我娶你家女兒.叫你做岳父!"

    默棘連被方錚這番明顯占他便宜的誓棄弄得苦笑不已:"老夫可沒有女兒嫁給你,"

    低下頭再看了看地圖,默棘連神色頗有些意動.

    只是抵抗默啜半個.時辰,此戰得到的利益卻有可能是整個草原,誘惑實在太大了,看著地圖上廣袤遼闊的牧場,默棘連吞了吞口水 眼中漸漸浮上幾分貪婪之色.

    方錚冷眼旁觀,不由輕輕一笑,凡事只要有百倍千倍的利益 足以讓人鋌而走險,哪怕隨時掉腦袋也會拼一拼,這位國師大人也不例外啊.老家伙大概是這兩年來窮怕了,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老家伙這副模樣,不是刁民是什麼?

    方錚咳了咳,使出最後的殺手鋼:"國師啊,話我已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你再不答應,我也沒辦法,還是領軍撤出草原,你跟默啜兩人單挑去吧,我為你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了."

    默棘連臉色時青時白,變幻莫測.目光中不時閃過緊張而又瘋狂的神色,盯著地圖看了半晌,又抬頭盯著方錚的臉看了半晌,方錚趕緊露出一個矜持的,真誠的笑容.

    良久,默棘連跺了跺腳,惡聲道:"罷了!我就跟你干這筆買賣!"

    方錚樂了:"著不出你還有當棒老二的潛質啊,國師啊,咱倆是同行啊小弟不才,兼任山賊的二當家呢,江湖人稱玉面飛龍"

    默棘連沉沉歎了口氣道:"也不知老夫今日的決定是對是錯 若此戰敗了,老夫可害了帳下五萬英勇的戰士,老夫便成突厥的千古罪人矣"

    默棘連說著忽然抬起頭,眯著眼盯著方錚道:"方元帥,老夫答應為你守營,可此戰的關鍵是你能否及時率軍趕來包因默啜,你若半個時辰內不來,便是害了我們

    方錚趕緊道:"國師放心,我方家人向來說一不二,你想想看,自從我北伐軍進草原來,干的哪件事不是踏踏實實的?什麼時候讓你們突厥戰士去送過死?你們在後面樂呵呵撿便宜的時候,我們北伐軍將士說過什麼沒有?進草原這些日子.我們將士傷亡不少,我向你抱怨過什麼沒有?"

    方錚拍著默棘連的肩膀,一臉深情:"我們是盟軍啊!互相信任是首要條件"

    默棘連轉念一想,方錚說的確實沒錯,北伐軍進草原這些日子,確實是華朝將士在流血犧牲,從沒讓他們突厥戰士出過兵,送過死.

    想到這里,默棘連神色稍緩,漸漸相信了方錚話里的真誠.

    方錚扳著默棘連的肩,認真的盯著他,道:"國師,你看看,看看我的臉,你發現什麼了嗎?"

    "眼屎."

    "咳,,除了眼屎呢?"

    "沒了,除了英俊,老夫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啊,謝謝誇獎"方錚眉開眼笑,接著神色一沉,道:"我的臉上寫滿了真誠啊!"

    默棘連凝目看去,很快,他渾身一抖,似乎有些猶豫:"本來老夫已下定了決心幫你守大營,不過現在看到你這張臉,老夫又想改主意了

    方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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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母女重聚



    訣棘連被方錚忽悠得兩眼暈花花的,踉踉蹌蹌離開了北概尹入營.

    方錚摸著下巴,兩眼眯成了一條縫,看著默棘連遠去的背影,方錚不由露出了幾分陰險的笑容.

    久立于帥帳外的溫森在一旁靜靜的瞧著方錚臉上的笑容,渾身哆嗦了一下,方元帥笑得真癌人.突厥國師這次必會到黴,到大黴"

    馮仇刀從帥帳後轉了出來,看著默棘連的背影,疑惑道:"元帥,難道咱們真要跟默棘連合兵聯盟?就算打敗了默啜,這位突厥國師也不是個善茬兒,若由他統一了草原.用不了幾年,突厥便會恢複元氣,到那個時候,咱們華朝又會被突厥人欺負"

    方錚笑道:"你們擔心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打算放他鴿子"

    "放,,放鴿子?"溫森和馮仇刀傻眼.

    方錚面帶愧色道:"雖然本帥生平放過別人無數次鴿子,但這一次.無疑是最要命的"哎呀,我發現自己不太善良了"

    溫馮二人齊翻白眼,謙虛了不是?你什麼時候善良過?

    三人走進帥帳,馮仇刀拱手道:"元帥,決戰在即,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何妨跟我們說一下,我們也好按你的意志來行事,不致偏頗."

    方錚點頭道:"確實該跟你們說了,這次決戰很關鍵,你們若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的這盤棋可下得不太妙了"

    將二人召至近前,方錚手指著帥案上的地圖,不停在上面劃圈圈.

    "你們看,這是什麼?"

    溫森搶先興奮的道:"屬下知道!"元帥這是劃圈圈詛咒突厥人.嗯,很犀利的法術

    方錚和馮仇刀滿頭黑線:,"

    這家伙怎麼變得比老子還不著調了?

    "這里,是默啜的大營.這里.是咱們北伐軍的大營,二營相隔五十里,若默啜發兵來攻,按他們草原人橫沖直闖的作戰特點,默啜必將八萬大軍兵分三路,以東,西,北三個方向向我大營發起攻擊,而我們呢.便將大軍分成兩全部分,分別埋伏在東西兩側五十里地的地方,國師默棘連則率領他部下五萬突厥戰士.幫我們守在大營里面,等待我們率軍來援,屆時我們將會對默啜實施反包圍戰術,然後進行攻擊,,

    馮仇刀納悶道:"元帥,這些跟你對默棘連說的不是一模一樣嗎?難道我們真的要和默棘連配合,對默啜來個內外夾攻?"

    方錚笑得有點奸詐:"確實跟默棘連說的話一樣,不過呢,有一點小小的不同

    方錚將鋪在案上的地圖掉了個頭,然後在北伐大營的方向用手指戎 了一個大圈.

    馮仇刀莫名其妙的看著方錚劃的圈,圈中包括北伐大營內外,連默棘連幫助守營的五萬戰士也包括在里面.馮仇刀看了半晌,他的眉梢忽然一跳,失聲道:"元帥,你難道想整個包圓了?"

    直到這一刻,馮仇刀終于恍然大悟.將方錚進草原後與默棘連打交道的種種細節回憶一遍,他發現這盤棋早在幽州的時候,方錚便開始布置,並且慢慢一步步實施了.

    好大一盤棋啊!

    其實說白了,方錚對默棘連的所有舉動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方錚進草原後.幾乎沒有絲毫推搪.甚至是自告奮勇的主動承擔起殲滅柴夢山所部的作戰任務,他擺出真心誠意幫默棘連複國報仇的姿態,殲滅柴夢山和泰王後,也沒在默棘連面前邀功討要好處,更甚者.他還支持默棘連出兵往東,收回草原牧場和部落,鼓勵默棘連壯大自己,而且在與默啜的零星小規模戰斗中,他也從來沒要求過默棘連出兵相助,仿佛他真是為了幫默棘連複國而來,完全無私的奉獻,不求任何回報,哪怕與默啜的戰斗犧牲了不少華朝將士,哪怕北伐軍的將領對方錚的做法頗有微詞,他都沒在意.仍舊為默棘連的複國大業嘔心瀝血,默默發揮著他的光和熱,,

    馮仇刀終于明白方錚這樣做的目的了.

    獲得默棘連的信任,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刻捅他一刀子.這便是方錚的真實自的.

    自打默棘連方才答應為方錚堅守大營開始,他便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方錚的圈套.

    這個圈套不但針對默啜,同時也針對默棘連,換句話說,方錚設的圈套是針對所有突厥人的.

    抬起頭再次望向方錚二馮仇刀額頭上已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

    毒啊,太狠毒了!這家伙怎麼想出來的?

    方錚仍舊一副純潔瘧辜的笑容.笑得人畜無害,綠色環保,陽光燦爛.

    "老馮,別這樣看我,你的目光讓我覺得毛毛的"方錚羞紅著臉,忸怩道.

    馮仇刀惡寒:"

    拱了拱手,馮仇刀苦笑道:"元帥,你的大致意思末將基本了解了,能否為我們詳細說說?"

    方錚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沒錯,我就是要把突厥人一鍋全端了!"

    馮仇刀和溫森盡皆一驚.

    "論戰力,我華朝將士遠不如突厥人,我們沒辦法打敗默啜,甚至連收拾默棘連都夠戧,所以,我們只能借勢,"

    "借勢?"

    "沒錯,借勢,利用身邊一切能利用的條件,借力打力,花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其中最好的辦法,無非便是利用突厥人去打突厥人,讓他們自相殘殺

    方錚低下頭,指著地圖笑道:"你們看,默啜攻營,默棘連幫我守營,我的目的便達到了.牽干我和獄杯凍約好的半個.時辰發兵救援,這個嘛"嗯,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兒,"

    馮仇刀和溫森面面相覷,流汗,

    默棘連這個當上得可不亡國滅種的代價啊,

    方錚的話若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默棘連唯一能得到的,只有這句真理,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懊悔,去咒罵,去捶胸頓足"

    "只要默啜和默棘連打起來了.一時半會兒是收不了場的,而我們北伐軍則按兵不動.任他們去打.打的兩敗俱傷之時,或許默棘連已經發現不對勁,明白我在騙他了,不過沒關系,就算他發現也來不及了,數萬大軍交戰,一旦發動便不可能說停就停,這不是小孩子打架,說句不打就不打了,等他們打得紅了眼,雙方拼得差不多時,我們再按原計劃,兩面包抄合兵,將他們包圍,那時無論是默啜所部,還是默棘連所部,都是我們擊殺的目標,"

    "可是"我華朝將士不善馬戰,縱是對付兩敗俱傷的突厥人,我們還是要冒很大風險,"

    方錚笑道:"所以,我們還要做很多准備工作,比如,,向朝廷軍庫密調數萬張強弓,和不計其數的箭矢,"

    馮仇刀驚道:"元帥的意思是.用弓箭擊殺突厥人?"

    "不錯,我們包圍了他們,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上去跟他們拼命.只管用弓箭射***!誰中箭誰到黴,自古對付騎兵的法子不多.覆蓋式的弓箭打擊是最有效的,等把他們殺得七零八落,再也組織不起一場有力度的沖鋒後,我們的騎兵再沖進包圍圈里,見人殺人,見豬宰豬,此戰便可定我華朝數百年乾坤!"

    方錚神色漸漸凜然:"我在幽州時便說過,這個草原必須要劃入我華朝的版圖!突厥人,將從這些上徹底抹去!他們的結局只有兩種,一是死在我們的刀下,二是成為俘虜.從此為奴為婢,草原將由我們華朝人全面接手,從此我華朝北方再無邊患!"

    馮仇刀和溫森兩眼發亮,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以前聽方錚說,要將草原劃入華朝版圖,眾人聽了盡管激奮,可心中仍存猶疑,畢竟突厥強大百余年,區區十幾萬人的北伐,怎麼可能拿下整個草原?

    現在聽到方錚的戰略意圖後.馮仇刀終于有了強大的自信.

    他娘的!這事兒沒准還真能成!

    "元帥,你剛才跟默棘連說.給默啜的八萬匹馬下了藥"你是騙他以安他的心吧?"溫森好奇道.

    方錚不高興道:"誰說我騙他了?我這是大實話啊!這事兒我還是拜托我那未曾謀面的岳母娘辦的呢

    "你真給八萬匹戰馬下了藥?"

    方錚歎了口氣道:"藥呢,確實是下了,而且是那種見血封喉的劇毒藥"不過若是平均分給八萬匹馬,還是少了點兒,最好的情況是那八萬匹馬也許會產生一些不良的反應.比如拉肚子,腿發軟,奔跑乏力等等,有這些反應,對我們來說足夠了,突厥人以馬為戰,他們的戰力完全依賴戰馬的飛速奔跑,這馬兒若是跑不快了,他們的戰力必會大打折扣,戰場相見,馬兒跑慢一點點.對我們來說,生機便增加了一點點刪  "

    馮仇刀和溫森一齊點頭,望向方錚的目光複雜莫名.

    咱們這位元帥一輩子活在玩詭計.耍陰招兒里面,指望他光明正大的戰一次,恐怕今生無要了,,

    方錚幽幽歎了口氣,面色竟頗帶幾分羞愧:"咱們華朝的將士苦戰力不遜于突厥人,我何必去干這種缺德事兒呢?我與你們認識這麼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你們清楚,我一直是個很正直,很善良的人,向來都是以德服人,從不"哎,哎哎,你倆這是什麼表情?我說得不對嗎?再給我擺這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鬼模樣,當心老子批評你們!"

    "為帥威武!"

    當晚,方錚派出數千騎兵,分東,西,北三個方向分散開去,警戒數十里,以防敵軍窺視北伐大營,若遇默啜大營的探子,則毫不留情擊殺,將北伐大營外的敵軍耳目擊殺一空.

    與此同時,北伐大軍趁著夜色,開始悄悄的出卓,十余萬人分成兩全部分,分別往東西兩個方向開拔而去,留下連綿數十里的一座空蘇蕩的大營.

    就在北伐軍開拔後,默棘連率領帳下僅剩的五萬突厥戰士,悄悄進駐了北伐大營,守衛營門的戰士全都換上了華朝士兵的服色.

    兩軍匆匆打了一個照面,便完成了大營的交接工作.

    一切都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漆黑的夜里,方錚站在大營的轅門前,握住默棘連的手,搖了又搖.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眼中甚至泛起了傷懷的淚花兒.

    "國師啊"啥都不說了,我滴這顆心哇,滾燙滾燙滴"方錚哽咽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默棘連望著方錚眼角的淚水.和無限傷感的表情,不由緩顏溫聲道:"元帥辛苦了,這一戰能否鼎定乾坤,全靠元帥揮師策應,你我聯手小小默啜必將灰飛煙天

    方錚重重點頭,慨然道:"國師說得太對了,過了今晚,我們來日再見之時,想必已在這大營內順利會師.共同暢飲慶功酒   國師啊,道路是曲折的,前塗是先明的勝利的曙辦粥牡叭前.我們當齊頭並進,共創美好明天!"

    默棘連面皮抽搐了幾下,這家伙在詩朗誦怎麼著?

    最後一次握緊默棘連的手,方錚眼淚嘩嘩的流:"國師保重!嗚嗚……我真舍不得你亦  "

    "方元帥,要不你干脆留下.咱們一起在大營共同戰斗?"

    方錚聞言渾身一哆嗦,趕緊道:"那怎麼行?十幾萬人都在等我的命令呢,我說舍不得你,只是走個過場,大家都別太當真了"

    默棘連狐疑道:"你說決戰之時領軍來救援,這話不會也是走個過場吧?"

    "怎麼會呢?國師啊,你耍相信我嘛"你說我什麼時候給你掉過鏈子?放心,不會誤事的,我保證及時趕到,共同殲滅默啜."

    "方元帥,老夫越想越滲得慌"你真不會騙我吧?"默棘連眼皮猛跳,惴惴不安的道.

    "哎呀,你這老家伙真羅嗦!我說了不會騙你,肯定不會騙你,怎麼老不相信我呢?你們突厥人心理太陰暗了,一點都不陽光"

    "可是你的臉為何一直陰笑不停?"

    "那是我在憧憬即將到來的勝利!"

    "可是,,你的目光為何如此心虛?"

    只,,那是我昨晚沒睡好,目光渙散."

    "可是

    "好了好了!閉嘴!再扯下去就誤了軍機了!我閃人了,拜拜!"

    ,"

    北伐軍全部撤離大營,回頭望去,默棘連的身影仍站在轅門前,顯的格外蒼老佝僂,,

    溫森策馬上前,頗有些不忍心的道:"元帥,老默那模樣真可憐"

    方錚斜睨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要不你留在大營里陪他一起慢慢變老?"

    溫森打了個冷顫,急忙恨聲道:"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毛處!呸!丫活該!"

    大年飛快開拔,他們的目的地並非方錚所說的五十里,而是分別向東西兩個方向開拔了整整一百里.直到確定默啜的探子不可能探到如此偏遠的地方後,兵分兩路的北伐大軍這才紮下營,派出騎兵警戒.

    紮營後已是第二天的上午,溫森手下影子來報小綠的母親已順利救出,離方錚所在大營不到十里了.

    方錚大喜過望,這真是個好消息.岳母娘救出以後,他打默啜時便不必投鼠忌器了.

    "快!打開轅門,我親自去迎!"方錚興奮道.

    身旁小綠卻歡喜得眼淚漣漣.她再也等不下去,沖出帥帳劈手搶過一匹馬,然後騎上便飛快往轅門外飛奔而去.

    方錚大驚失色,急忙召集近千名親軍,策馬向她追去.

    近千騎兵策馬奔騰,小綠沖在第一個,方錚緊追其後.

    十里的路程很快便至,遠遠的,前方數十騎里面奔來,他們身著黑色衣甲,如眾星拱月般.緊緊護衛著中間一名白衣白裙的女子.

    小綠一見,眼眶頓時濕潤,騎在飛馳的馬上,忍不住放聲悲呼道:"娘    "

    清越的聲音傳揚老遠,白衣女子一怔,然後朝身下的馬兒狠狠抽了一鞭子,飛快迎向她,口中亦悲呼道:"綠兒    "

    兩騎很快便在遼闊的草原上相遇.母女二人騎在馬上,呆呆相望,眼中的淚水流淌成河,目光中的欣喜,悲切,辛酸,互相交合在一起,二人一時竟忘了言語.

    五年前失散于亂兵之中,這五年來.各自過得坎坷曲折,彼此受過多少苦楚,擔過多少心事,母女連心,團聚之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

    呆立半晌,直到後面方錚和親軍的馬蹄聲愈近,這才驚醒了扛綠.

    小綠猛地一激靈,忽然拋鐙下馬,雙膝一軟,跪在嚴楊氏的馬前,哽咽了一聲:" ,

    嚴楊氏淚流滿面,也下了馬.沖到小綠面前,猛地抱住她,泣不成聲道:"綠兒,綠兒,我可憐的孩子,"

    小綠躲在嚴楊氏的懷里,終于放聲大哭,五年來的辛酸,委屈仿佛在哭聲中完全釋放出來,當年才十二歲的小女孩,躲在水缸里逃過了突厥人的擄掠,被方老爺救起,一路擔驚受怕,明為忠良之後,卻非要為奴為婢報恩,十二歲的孩子,這五年來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和辛苦,懂得了太多的人情世故,這些原本不該她承受的.

    小綠一邊哭,一邊舉起粉拳.輕輕捶打著嚴楊氏的肩,像個受了無盡委屈的孩子般放聲大叫:"娘,你去哪了?這五年你去哪了?你為何拋下我不管?你可知我這五年過得多辛苦,娘"子欲養而親不在,小綠的心,痛了整整五年啊!娘

    嚴楊氏半跪在草地上,緊緊抱著小綠,哭得已成了淚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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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最後決戰(上)

法軟翠綠的青草地卜小綠與嚴楊氏抱頭痛哭。對苦嶇圳心。哭得撕心裂肺,彷彿要將這五年來分離後的苦楚心酸一口氣宣洩殆盡。

    方錚站在不遠處,定定看著她們,他的眼角不由也濕潤起來眼眶很快泛了些許紅光,然後他使勁眨眨眼,拼命忍下奪眶的眼淚。

    身旁圍著的親軍們對小綠這位元帥的如夫人自是熟悉,見到母女二人團聚,不少冷硬如鐵的漢子也不由悄悄背過身去,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母女二人哭了不知多久,方錚這才走上前,扶住小綠瘦弱的肩,輕聲道:小綠,我們先回營吧,團聚是喜事,莫再哭了”

    小綠點了點頭,順從的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又扶起了嚴楊氏,柔聲道:“娘,綠兒已嫁為人妻,這位便是綠兒的夫婿,他, ,他待綠兒很好”

    嚴楊氏急忙擦淚,凝目望向方錚,卻見溫暖的陽光下,一個身著銀白亮甲,面目俊秀的少年正在對她微笑,只可惜他的笑容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賊兮兮的味道,看起來頗有幾分邪氣。

    嚴楊氏微微一驚,此子如此年輕,竟是統帥十餘萬華朝將士的北伐元帥?他到底有何本事?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待自己女兒好嗎?

    看著方錚邪氣的笑容,嚴楊氏心尖猛地一跳,想到這位方元帥命人帶給她的那封肉麻至極的書信。她不知為何竟紅了臉,隨即她整了整衣衫,朝方錚襝衽為禮,柔聲道:“奴家多謝方元帥五年來對綠兒的照拂之恩,多謝元帥命屬下搭救奴家於目固之中,此恩之大,如同再造”

    方錚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不管不顧的抓住了嚴楊氏的手,抓得死死的,嚴楊氏一驚,想掙卻掙不開,俏面不由浮上幾分羞怒。

    “岳母大人言重了,你我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小綠是我夫人,您就是我的長輩小婿怎敢當岳母大人之禮,實在折煞小婿也,”

    嚴楊氏見方錚說得一本正經。語氣誠摯,料來他抓自己的手也許是忘情所至,並非刻意輕薄,想到這裡,嚴楊氏到覺得若掙脫開他的手,卻落了俗,聞言只好紅著臉,任由方錚緊緊抓著她的手。

    只不過這位方元帥表現得太過誠摯了,說著說著,方錚虎目眨巴幾下,竟落下淚來,連聲調也越來越哽咽:“岳母大人,您與小綠一別數年,您是不知道啊小綠每日想你想得淚濕枕巾,夜不成眠,這麼多年來,沒睡過一天踏實覺小綠她”苦哇!嗚嗚”當然小婿也想您,想您的程度不亞於小綠,今日幸見岳母安然無恙小婿心中之喜,實在無以復加”嗚嗚,岳母大人啊”嗚嗚,您雖然不那麼年輕​​,可手上的肌膚依然是那麼的白哲嫩滑”小婿覺得真白啊”嗚嗚”

    “呀!”嚴楊氏彷彿被狗咬了一口似的跳了起來,羞紅著臉使勁掙脫了方錚的手,然後指著方錚,怒也不是,罵也不是,好生糾結。

    小綠急忙打圓場道:“娘,夫君想是跟女兒一樣過於心切,故而忘形”

    方錚急忙嗚咽著點頭道:“對對對,情深所至,故而忘形小婿的感情向來都很豐富的

    小綠不著痕蹟的回過頭,狠狠瞪了方錚一眼。

    默啜大營內,一名百夫長急匆匆走進王帳,大聲道:“禀大汗,大營內外都找遍了,仍不見嚴妃踪影,她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默啜臉色鐵青,聞言幾步衝上前,將百夫長踹得一滾,暴怒道:“這麼大的活人,怎會憑空消失?本汗營內戒備森嚴,她是怎麼消失的?給本汗查!昨夜是誰負責王帳附近的巡夜?弄丟了本汗最心愛的妃子,把他給我拖出去斬了!”

    百夫長望著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獸般的可汗,不由打了個冷顫,急忙撫胸為禮,出帳去了。

    默啜在王帳內越想越氣,心中浮上幾許悲涼。

    嚴妃,嚴妃,你終於還是棄我而去了,難道我這幾年來對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打動你的心麼?你的心裡除了那個死鬼丈夫,竟容不得別的男人佔據你心中一絲一毫之地?本汗哪一點比不上你那死去的丈夫?

    “轟!”

    狂怒中的默啜一腳踢斷了王帳內一張紅木所製的几案。

    “來人,來人!”默啜兩眼瞪得如解鈴,眼中充滿了嗜血的紅絲:“ 照顧嚴妃起居的那幾個侍女,全都給我殺了!殺了!嚴妃不見了,她們也不用活了!”

    “嗚”低沉而蒼涼的牛角號聲響徹大營,聲音嗚咽,如同哀悼那即將逝去的萬千生靈。

    一名萬夫長跨步而入,神態恭謹的撫胸道:“我偉大的可汗,點兵決戰的時候到了,身為您忠實的子民,我們願在可汗的帶領下,踏平一切陽光能照到的角落。”

    使勁甩甩頭,默啜強忍住心頭的傷痛,決戰的時刻已到,沒時間追查嚴妃的下落了,默啜深信,當自己一戰而勝,鼎定乾坤,當整今天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時,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女人一定會出現,一定會匍匐在自己腳下,稱頌自己是萬王之王,一定!

    “傳本汗令,全軍分三路盡出,目標:華朝北伐大營!”

    遼闊的草原上,放眼天之盡頭,忽然多了三道不起眼的黑線,如同大海深處湧向舁邊的三股浪潮,分東,西,北三個方向,快速的向北伐軍的大營奔騰而來。

    大營內,穿著華朝士兵服色的突厥戰士站在轅門前高高的警戒塔上,手搭涼棚凝目張望了一會兒,忽然用突厥話大聲叫道:“來了!默啜的騎兵來了!”

    大營內嚴陣以待的突厥士兵們聞言急忙將華朝將士臨走前留給他們守營用的拒馬,鐵蒺藜,絆馬索,以及存數不多的弓箭和箭矢佈置妥當,另派人飛快向帥帳奔去,給默棘連報信。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突厥人是天生的戰士,他們從不懼敵人的強大,對他們來說,越強大的敵人。越能激發他們戰鬥的意志,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只要騎上戰馬,他們有將世上所有一…下邪擊碎的強大信心。哪怕敵人是同樣強大的默啜帳巾浙稽。

    默棘連坐在帥帳內正在品嚐方錚留給他的龍井,聽到帳下戰士來報,饒是默棘連早已有了思想準備,此刻也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連滾燙的茶水濺到手上也渾然未覺。

    “來了,默啜終於還是來了”默棘連老臉有些發白,一切正如方錚和自己所料,默啜果然盡起大軍,像一匹凶狠殘忍的餓狼,惡狠狠的向大營撲來。

    咬了咬牙,默棘連將手中精緻的茶盞狠狠摔到地上,強自鎮定的道:“分出兩千人,保護好小可汗,其餘的人馬上集結,且隨老夫共同抵抗默啜!”

    “是!”帳下戰士凜然應命。

    “慢著!”默棘連叫住了他,臉上露出幾分帶著安慰性質的微笑,也不知是安慰帳下的戰士,還是安慰他自己:“告訴我們英勇的戰士們,默啜的兵力只比我們多了三萬,我們只需堅守半個時辰,華朝的盟軍便會來救援我們,老夫向戰士們保證,這是草原上的最後一戰,以後你們可以帶著無數的牛羊和奴隸,回到自己的部落,過著殷足富裕的日子”

    “是!”戰士的士氣明顯高了許多,他舔了舔嘴唇,臉上掛著貪婪的笑容,出帳傳令去了。

    默棘連重重跌坐到椅子上,臉色一片灰白。他能安慰帳下的戰士,但他無法安慰自己。

    方錚”他真會來救援我嗎?但願會吧,畢竟華朝向來崇尚信義,說過的話若不能做到,想必方錚回朝也會被世人所鄙夷,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

    轉念一想,方錚”是那種害怕被人鄙夷的人嗎?他的臉皮”

    患得患失之間,默棘連老臉不停的變幻顏色,渾身如同生了病一般,一會兒火熱似爐,一會兒又冰涼如鐵,,

    情勢已至此,不論他來不來救,老夫已無路可走了”

    ,,

    三道黑色的巨浪離北伐軍大營越來越近,分三個方向隱隱對北伐大營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包圍之勢,唯有大營的南面,是水流湍急的榆河,這是真正的死地。

    馬蹄轟隆,旌旗招展,原本陽光明媚的草原,一瞬間烏雲蔽日,天地為之陰沉悚然,濃烈得化不開的殺機開始肆意蔓延。

    默啜大軍的前鋒離大營轅門不足五百步了,營內的突厥戰士甚至能看清他們胯下戰馬奔跑時鼻孔噴出的白氣,以及敵人那一雙雙佈滿血絲的冷酷眼睛。

    “弓箭準備!”營內防守的突厥百夫長大聲命令道。

    “據!”齊嶄嶄的箭矢散發著幽幽的冷光,對準了越奔越近的敵人。

    “希幸幸”百步之外,默啜帳下前鋒的十幾匹戰馬被絆馬索絆倒,忽然栽到在地,馬上的騎士也凌空飛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撞在早已佈置好的鐵蒺藜上,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蒺藜上的鐵刺刺穿了頭顱,瞬間斃命,腦中流出的紅白之物眨眼間便染紅了翠綠的草地。

    受慣性影響,後面衝鋒的騎士躲避不及,被倒地的戰馬所阻,也被重重絆倒在地,一時間,百餘騎便在大營的轅門外到下,還來不及爬起,便被後面疾快衝鋒而來的戰友無情的踩踏在腳下,衝鋒的勢頭微微一滯之後,又開始恢復了一往無前的衝勢。

    “放箭!”留守大營的突厥戰士大聲暴喝道。

    漫天箭雨激射而出,天色頓時為之一暗,眨眼間,箭雨如蝗蟲過境一般,鋪天蓋地向營外疾奔的突厥騎士頭上射去。

    只聽得不斷的慘叫聲,默啜前鋒中密集的陣勢出現幾處真空地帶,不少騎士中箭,慘叫著翻下馬去。然後又被後面滾滾而來的洪流所淹沒。

    “放箭!”

    戰場上沒有憐憫,敵人的死亡才能換得自己的生存,這是二選一的題目。

    轅門外五百步的距離,默啜的前鋒還未與默棘連正式交上手便折損了好幾百人。

    “騎射兵上!”

    默啜立於中軍之後,滿臉鐵青的命令道:“向轅門方向覆蓋式射箭!壓下敵人的弓箭手!”

    令旗揮舞,中軍近萬騎士同時策馬,駛出了中軍,向轅門奔去,奔跑中,騎士動作統一的取下了斜背在身後的強弓,動作乾脆利落的張弓搭箭。

    馬蹄如悶雷般,離轅門越來越近。

    “放箭!”隨著命令下達,近萬騎射手同時鬆手,箭矢鋪天蓋地射向轅門。

    留守大營的戰士頓時倒頭栽下馬去,默啜前鋒的進攻終於又恢復強勁之勢。近了,越來越近了”

    “喲嗬嗬”當先的數十騎揚著彎刀,口中安出怪叫聲,率先沖進了大營的轅門。

    默啜遠遠瞧著,臉上現出欣喜之色:“快!全部衝進去,雞大不留!這群卑劣低賤的華朝人,不配活在世上!”

    默棘連眼皮快速的跳了幾下。抽出彎刀,抖擻著老邁的身軀大聲道:“全軍衝出營!與他們在草原上決一死戰!”

    命令一下,營內數万突厥戰士頓時也怪叫幾聲,揮舞著彎刀策馬向外衝去。

    “轟!”

    兩軍如同對面衝撞而來的巨浪,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殺!”一名默棘連帳下的百夫長沖在第一個,用突厥語大聲呼喝道。

    話音剛落,百夫長便一刀狠狠劈向一名默啜的戰士,雪白的刀先,掠過,戰士臉上斜斜的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的敵人,口中喃喃道:“你”你竟是突厥人”

    百夫長獰笑一聲,在馬背上格起腳,狠狠將他踹落馬下。

    “衝!全部衝出營去!默啜的進攻之勢已緩,該我們奮勇殺敵了!”默棘連立於帥帳之外,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此刻他滿臉猙獰,全然不復往常儒雅素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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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最後決戰(中)

虜塞兵氣連云屯,戰場白骨纏草根.

    北伐大營外,一場由方錚直接導演的突厥人之間的厮殺正在進行,厮殺愈見激烈,一里方圓內,已不見翠綠的青草,草地已被鮮血染紅,觸目所及,映入眼簾的,全是一片赤光,如同鐵鏽一般的血腥氣,在兩軍拼殺的戰場上愈來愈濃烈,聞之欲嘔,見之驚心.

    成堆的尸體堆積在戰場的每個角落,每個突厥戰士發了瘋一般揚起手中的彎刀,然後毫不留情的揮下,如死神的鐮刀,一茬一茬的收割著生命,別人的,或者自己的.

    兩軍數萬人的大戰,正如同方錚事先所料,一旦發動,便不是那麼容易停止的.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殘酷選擇,以及充斥四周的血腥之氣,無一不在刺激著雙方戰士的嗅覺和視覺,繼……而激發人們埋藏在心底的狂燥和瘋狂,他們像一個個不要命的瘋子,呀呀怪叫著策馬沖鋒,像兩柄針鋒相對的兵刃,一次又一次的互相碰撞下,除了那耀眼奪目的火花.還留下了一個個殘缺不全的豁口.

    兩柄兵刃已不複往日的鋒利.它們在內斗中消耗了自己.

    默啜陰沉著臉,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盯著大營外黑壓壓的戰場,戰場上的傷亡人數正在飛快的增加,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眨眼間消逝,戰爭向來是殘酷的,鮮血與白骨的堆積,才能成就大人物的偉業.

    "再上去一個萬人隊!"默啜語氣如冰碴,不帶一絲憐憫的沉聲下令.

    令旗揮舞,中軍之內,一名萬夫長鏘地抽出彎刀,喲嗬怪叫一聲,率先向戰場中心沖去,緊跟在他後面的,是麾下一萬精銳騎兵,他們熟練的將陣勢列成錐子形狀,錐尖直指戰場中心,低沉而蒼涼的牛角號聲嗚咽響起,在戰場邊沿,如同奏出了死神收魂時的喪曲.

    馬蹄聲如迅風卷過,一萬騎勇往直前,眨眼間便沖入了混雜厮殺的戰場,"轟"的一聲巨響,碰撞中透出一串耀眼的金鐵火光,如煙花般

    璨.

    大營轅門前,默棘連焦躁的望了望天色,看著戰場上越來越少的己方戰士,慣來老練沉穩的國師,此時也禁不住滿臉大汗.

    "我們還剩多少戰士?"默棘連聲音仿佛透著幾分顫抖.

    "國師大人,我們英勇的戰士已戰死一萬有余了"身旁的千夫長恭謹的撫胸,哪怕戰局不利,他也絲毫未見懼怕,在這位不起眼的千夫長心里,草原只能是雄鷹的天下,陰險的餓狼是永遠不配占有它的.就算戰局不利,也改變不了他對可汗和國師的忠誠,此戰,除了生存,還為了千千萬萬草原人的信念!

    帳下的勇士願為小可汗獻身.可國師想的卻沒那麼簡單,久處高位.養尊處優,他已不複獻身的勇氣,活下去,並且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才是默棘連所一心追求的目的.

    滿是皺紋的老臉不自覺的抽插了一下,默棘連語氣已有些惶然:"我們交戰到現在,可有半個時辰了?"

    千夫長看了看天色,點頭道:"已過了半個時辰了"

    "快!放響箭,方元帥必引軍來援!"默棘連說這話時眼皮直跳,越是在這生死關頭,他越對方錚曾經的承諾沒有信心.

    "嗖!"

    一支響箭帶著淒厲的尖嘯沖上天空,然後"啪"的一聲,在陰沉沉的半空炸開一朵絢麗的煙花.

    "再上去一個萬人隊!一定要在方元帥大軍到來之前,將默啜死死擋在大營之外!"默棘連大聲下令,眼中露出一種偏執的瘋狂.

    方錚,老夫已將身家性命盡押于你一身,希望你不會令老夫失望,華朝人受儒家教化,你就算再不要臉,在這危急關頭,總不能一點都不顧信義吧?

    "殺!給老子活劈了這群叫花子!"

    戰場的中心,達塔塔手舞彎刀,一刀狠狠劈下,雪白的刀光無情的掠過敵人的脖子,在如泉水般噴湧的血霧中,敵人捂著脖子嗬嗬怪叫兩聲,終于倒頭栽下馬去.

    "達塔塔!你這養不熟的餓狼!骨祿咄可汗在天上看著你,你必會受到真神的懲罰!"亂軍之中,一名默棘連麾下的萬夫長怒極,策馬揚刀向達塔塔飛奔而來,在陽光的折射下.刀光襯映出一片眩目的白光,光線直指達塔塔的胸口.

    "納命來!"

    達塔塔渾身濺滿了敵人的鮮血,連臉上都糊得一片血紅,他收回彎刀,騎在馬上嘿嘿一笑,露出滿嘴的白牙:"有本事你來懲罰我啊.誰攔著你了?"

    電光火石間,"鏘"的一聲.兩名將領的刀刃狠狠的碰在一起,刀光之後,兩雙互相仇視的眼神恨恨盯著對方,隨即,達塔塔左手忽然松開了馬兒的缰繩,反手從身後一抽,在萬夫長愕然的目光中,另一柄彎刀的刃尖出其不意的捅破了他的肚子,達塔塔獰笑一聲,左手彎刀的刀身在萬夫長肚子里運力,一纏一橫.然後飛快收回,萬夫長如同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他睜著愕然的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腸子和內髒在傷口處忽然滑落出來,連同鮮血,流滿了胯下戰馬的整個背脊.

    "真神永遠站在有實力的一方!"

    達塔塔糊滿鮮血的猙獰面孔在萬夫長臨死前的眼中被無限放大"

    "真神厭惡不忠,但更帳恨懦弱!"

    "撈!"刀光掠過,萬夫長的頭顱與身軀分離,沖天而起,脖頸斷口處的鮮血噴得老高.

    收回左手的彎刀,達塔塔騎在馬上.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面容再次變得嗜血猙獰.

    "勇士們!用你們的刀來見證可汗的萬世偉業吧!殺!"

    "殺    "

    遼闊的草原如同被火星點燃了似的.瞬間又有無數人策馬投入了戰斗,兩軍分開,又接近,一次次的碰撞中,無數的生命被永遠留在這片冰冷血腥的土地上,,

    "可汗,已打探清楚,我們現在的對手不是華朝人,而是默棘連麾下的五萬殘兵!"一名百夫長氣喘籲籲的在默啜馬前稟道.

    默啜眼皮一跳.望著大營轅門上空高高飄揚著的華朝帥旗,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與我們交戰的是默棘連,那十幾萬華朝人哪里去了?"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除了他們敵人,誰也不知道這個,冉題的正確答案.

    默啜臉色愈發陰沉,死死盯著戰場中屢戰正酣的兩軍,戰場上,兩軍戰士仍在奮力厮殺,不論敵我,都已殺紅了眼睛,無數人戰死,又有戰場邊等候著的無數人迅速補上.沒有妥協,沒有求"讓紋個殘酷的地方,所有人只有兩種命瑟,死,或者活小

    "華朝北伐軍不見蹤影,其中必有埋伏!"默啜對戰場的慘烈視若無睹,冷冷大喝道:"傳令!全軍往北撤退!派出探子,冉中軍為圓心,搜索方圓百里!"

    "元帥,默棘連放響箭求援了

    遠離戰場的五十里外,北伐大軍嚴陣以待,刀箭出鞘,弓繃弦緊,只待元帥一聲令下,便直撲大營.

    碩大的"方"字帥旗下,方錚騎著戰馬,立于中軍,他撇了撇嘴,道:"看見了,用不著你提醒我.我又不是瞎子"

    身旁的一員副將皺著眉,試探道:"我們是否可以增援默棘連了?"

    方錚看了他一眼,道:"急什麼?他們還沒死光呢,我們這麼早湊那份熱鬧干嘛?這是打仗,要死人的!又不是搶錢搶女人,犯不著這麼積極

    "啊?可"可默棘連不是咱們的盟軍麼?元帥您與默棘連不是早說好了,以響箭為信號的嗎?"副將大惑不解道,軍令如山,元帥當著默棘連的面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方錚氣定神閑的伸出右手的尾指.朝副將比劃了一下,在副將愕然的目光下,方錚又慢慢將尾指塞進了耳朵里,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開始掏耳朵,,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增援默棘連了?你耳朵有毛病吧?要不要學學我的樣子,也掏掏耳朵?"啊,真舒服啊,雖然這個動作有點流氓,讓人聯想到某種有傷風化的運動,"

    啊?"副將大驚失色,結巴道:"元帥"你,你你"你"

    方錚朝他咧嘴一笑,接道:"我我我,我什麼我?你想說我臨陣脫逃,對吧?"

    副將搖頭:"不太貼切,"

    "偷奸要賴?"

    只,,也不太貼切.

    "隔岸觀火?"

    副將終于遲疑點頭:"有那麼點兒意思了."

    方錚唷歎,喃喃道:"沒想到在這鳥不生蛋的草原,老子的文采又一次升華,實在是可喜可賀

    馮仇刀和溫森自是明白方錚遲遲不發援兵的用意,二人聞言相視一笑,馮仇刀策馬上前,將那名副將拉到一邊,開始低聲細語起來.

    沒過多久,只聽得副將恍然大悟般的"啊!哦!啊?"等一連串感歎詞兒,聽得方錚直皺眉.

    "如此嚴肅的場合,那家伙居然發出這麼淫蕩的叫床聲,實在是有傷風化,大大影響我軍士氣

    溫森在旁嘿嘿一笑,見方錚仰頭望天,眉宇間似藏有幾分淡淡的愁意.

    溫森上前陪笑道:"元帥不必憂心戰事,待那兩幫突厥崽子內訌得差不多了,咱們再一舉潰之,此戰我華朝必勝!"

    點點頭,又搖搖頭,半晌,方錚長長歎息,一副憂國憂民的語氣,沉痛道:"你說,如此絕色的女子,怎麼偏偏是我的丈母娘呢?實在是人間罕見之倫理悲劇啊,"

    "啊?"溫森傻眼了,兩國即將決戰,十萬大軍的統帥此時居然還在想著他的丈母娘,,

    溫森覺得自己滿腔燃燒著的熊熊戰意,忽然被一盆水澆熄,從頭涼到腳.

    側過頭看著溫森錯愕的表情.方錚一副淒然的模樣,歎道:"你也覺得是悲劇吧?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叫聲丈母娘 我為你傾倒"咦?好詩啊!我的文采果然升華了一大截"

    "元帥實在是  ,實在是"溫森結結巴巴半天,終于拍出了一句很籠統很含糊的馬屁:"實在是文采蓋世!"

    方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際,眉宇間的淡淡愁緒揮之不去:"但遇傷懷處,文思如尿崩,文采蓋世是很正常的

    溫森實在受不了了小心翼翼道:"元帥,不如等決戰之後,您再好好考慮這個很複雜的倫理問題.行嗎?"

    方錚聞言立馬回過神,左右張望,道:"前方探子還沒回報消息嗎?"

    溫森松了口氣,暗暗擦了把冷汗,道:"剛傳回了消息,默啜與默棘連已厮殺半個多時辰了,雙方將士越戰越眼紅,傷亡很大."

    方錚皺眉:"傷亡很大是多大?"

    溫森道:"估摸著,雙方傷亡人數加起來約有三萬余人了吧"

    方錚低頭想了想,搖頭道:"還不夠,讓他們繼續打,咱們仍舊按兵不動,等他們雙方傷亡過半時.我們再將他們一舉潰之,這樣我軍的傷亡可以少很多."

    "元帥,萬一默棘連或默啜發現情況不對,提前率軍撤退了怎麼辦?那咱們設下的計劃豈不是白費了?"

    方錚頗有自信的笑道:"就算此時雙方主帥下令撤退,只怕也來不及了"你想過沒有,哪怕上陣厮殺的突厥士兵每個人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可現在雙方加起來十幾萬人,一道搬退的命令要傳達多久才能讓每個士兵都聽到?而且戰場相搏,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誰若先下了撤退命令,他就不怕影響了己方的士氣,助長了敵人的斗志?兵敗如山倒,此時他們已深陷其中,撤退只會讓他們損失更大,讓敵人追殺得更加酣暢淋漓,默啜和默棘連久經沙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元帥認為他們不會退?"溫森若有所悟.

    "誰先撤退,只會敗得更慘.再說突厥人向來都是那種二楞子性格.一根筋兒拗到底的,與其撤退被敵人宰豬一樣的追殺,還不如搏一把,在戰場上賭個輸贏呢  …"

    "咱們十余萬華朝北伐大軍不見了.難道他們就不顧忌?"

    方錚歎了口氣道:"顧忌是有的,不過不會有太大的顧忌,說到底.突厥與華朝征戰百年,華朝將士戰力不強這是事實,百年來令突厥人形成了一種固有的認知,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把咱們這十幾萬人看在眼里.媽的!真讓人郁悶啊,"

    這時只聽得"嗖"的一聲,又一支響箭的尖嘯聲隱約在東方傳來.

    "元帥,默棘連又放響箭求咱們援救了,這已是他放出的第五支響箭了刪"

    方錚頗不甘願的喃喃道:"媽的.這老家伙怎麼沒一點突厥人的骨氣?老是求援求援的,你多撐一會兒會死啊?太不要臉了"居然比老子還怕死,簡直是突厥人中的敗類,簡稱,突敗"

    溫森滿頭黑線:"元帥,要不要發兵?"

    方錚抬頭看了看天色,嘴角露出幾分冰冷的微笑.

    "擂鼓,傳令出兵!好戲壓軸.該咱們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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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最後決戰(下)



    品諱連站在鮮血滿地的大營轅門前,看著數百步外.兩心愕"不同的突厥戰士互相殘殺,他忽然覺得渾身冰冷,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窖.

    傷亡已過半,而所謂的華朝援軍卻遲遲不見蹤影,事先約好的求援響箭發了五支,仍如石沉大海,毫無消息.

    這是一場打得最為慘烈的戰斗,如山的尸骨和淋漓的鮮血,襯映出這場戰爭恢弘氣勢,看著一個個優秀的戰士前赴後繼的犧牲的戰場上,默棘連心頭如同被刀割般疼痛.

    今日之果,當初何人之過?

    默棘連臉上連憤怒的神情都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涼悲論.

    是啊,致五萬戰士于今日之境地,何人之過?正是他這個突厥的國師,五萬大軍的實際統帥者,是他,輕信了華朝人的承諾,是他,高估了華朝北伐軍主帥方錚的人品,方錚的極其微小的代價,獲取了他的信任,殲滅柴夢山,默許甚至鼓勵他搶奪草原牧場,收編部落,主動接下決戰前的零星戰斗,這一切的偽裝做得完美之極,當默棘連漸漸信任這支華朝盟軍後,方錚卻突然卑劣的將他五萬突厥戰士推下了萬丈深淵!

    用兵之上者,借刀殺人.

    默棘連想笑,活了一甲子,臨了卻栽在一個二十歲年輕人身上,枉他自詡在突厥人中智謀超絕,今日卻像一只傻頭傻腦的抱子,心甘情願的鑽進了事先為他設好的圈套.還翹首以待華朝人的援軍,實在可笑之至!

    此時此景,再傻的人都明白,當華朝所謂的"援軍"到來之時.他們會舉起屠刀,不過他們屠殺的對象卻是所有在這個戰場上互相殘殺的突厥人,不論是默啜或是他默棘連帳下的戰士,精疲力盡的突厥戰士將被華朝大軍毫不留情的殺戮殆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華朝的先賢在遙遠的古代傳下的至理名言,默棘連早該清醒的理解這句話的真諦,今日才悟,為時晚矣!

    看著屢戰正酣的戰場,默棘連忽然冷笑,上當的並不止他一人.還有對面的默啜,可笑的是,直到此刻,默啜對華朝人驚天的陰謀仍一無所覺,猶自不斷向戰場增兵,試圖一舉滅掉自己這今後患,然後做著一統草原,稱霸天下的美夢.

    很快默啜就會發現,他的美夢如泡沫一般,在陽光下輕易的破碎,那個殘酷的時刻已經不遠了.

    "國師大人,我們傷亡已經過半,是否再向戰場增兵?"一名萬夫長渾身鮮血,跪在默棘連面前恭謹的問道.

    默棘連目注遠方,蒼老的面容抽搐了幾下,眼中露出一抹決然.

    "傳令,全軍戰士放下兵器,"在萬夫長愕然的目光下,默棘連淡淡的下達了一道令人不可思議的命令.

    ,向默啜可汗投降!"

    "為什麼?"萬夫長一楞,接著馬上大聲叫了起來,神色異常憤怒,若非默棘連國師和主帥的身份,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將他斬于當場.

    突厥人可以死,可以流血,可以輸,但他們絕對不能接受投降,而且走向一個篡奪哥哥汗個的逆賊投降,信仰的崩塌,比失去生命更讓人痛苦.

    默棘連面沉如水,怔忸的看著戰場上厮殺慘烈的戰士們,眼中露出痛楚的神色,他長長籲了口氣,帶著幾分顫音,輕聲道:"不論我們信仰什麼,現在,且讓我們為突厥民族留一些種子吧!大禍,即將臨頭了,"

    萬夫長大叫道:"留什麼種子?什麼大禍?國師大人,你到底在說什麼?華朝的援軍馬上要來了,他們會與我們內外夾攻,默啜即將戰敗,這個關鍵的時候,你竟然下令向默啜投降?"

    默棘連忽然笑了,笑容透著說不出譏詣意味:"華朝援軍?是的,華朝援軍會來,但他們不會幫我們,他們舉起屠刀,將會把我們所有的突厥人殺戮殆盡,從而將整個草原納入華朝的版圖,天下再無突厥人的立足之地

    指了指尸積如山的戰場.默棘連悠悠道:戰士們已精疲力盡,雙方傷亡慘重,換了你是華朝主帥,你會真心幫助一只病怏怏的老虎,然後等它病好了以後再反噬自己一口,或是舉起刀劍,趁機將老虎殺死,徹底消除郁結華朝人心中百余年的心腹大患?"

    萬夫長聞言一楞,略略一想,神色忽然凝重起來.能做上萬夫長這個高位,當然不是愚蠢之輩,默棘連幾句話便令他意識到,突厥人已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默棘連拍了拍他的肩膀,慘笑道:"事已至此,我們突厥人還要內斗下去,讓異族徹底殲滅我們麼?此時此刻,除了團結起來,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重新發展內政,將來東山再起,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救突厥人于萬劫不複之境地?,去傳令吧,全軍放下兵器,向默啜可汗投降!我們是優秀的突厥民族,不能在這個地方被異族亡國滅種".

    萬夫長眼眶頓時泛了紅,冷硬的漢子當場落下淚來,抽噎了幾下,他站起身,狠狠一抹眼淚,高舉雙手,朝戰場方向暴烈大喝道:"傳國師令!所有突厥的戰士,全部放下兵器,向,,向默啜可汗,"投降!投降!我們投降了!"

    所有人都楞住了,厮殺拼命的戰士們動作一緩,默啜帳下的戰士見機會難得,手起刀落之下,又有不少默棘連帳下的戰士被斬于刀下.

    "投降!我們投降了!都別打了,所有突厥子民願奉默啜為可汗,我們已經不是敵人,而是默啜可汗忠實的奴仆".

    "不!我們奉默炬小可汗為主,怎可投降逆賊?我們願血戰而死!"不少戰士反應過來後,頓時放聲大叫道.

    "我們絕不投降!"

    "突厥子民是蒼狼的後代,只有戰死的突厥人,沒有投降的突厥人!"

    戰場上,默棘連帳下的戰士紛紛大喊,神情激動的握緊了拳頭,眼眶都泛了紅.

    士氣在命令傳達的一瞬間低落下去,所有突厥戰士全都停止了厮殺,情勢混亂,大家都自動收縮成一團,形成兩個圓型防禦陣,雙方神色戒備的退開,壁壘分明.

    "陣前抗命者,殺無赦".萬夫長面沉如水,語氣如冰,眼中卻閃過一抹痛意.

    情勢突變,令所有人都披小岩六腦,眾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為何要投降.不是說甲繃代馬上就要來救援了嗎?勝利即在眼前,為何國師卻忽然提出要投降?

    人群中分出一條小道,默棘連騎在馬上,他的手中握著代表骨祿咄可汗的突厥王旗,策馬單騎向默啜大軍方向奔去.

    "國師默棘連,率帳下勇士,向默啜可汗投降!請可汗相信我的誠意,突厥人的大禍即將到來,請可汗馬上退兵,我們一路往北,撤向草原深處,為突厥人保留最後一點種子,"

    默棘連在默啜的陣前下馬,然後跪下撫胸道,他語氣平穩,可神情卻帶著幾分焦急,時間不多了.不出意料的話,方錚馬上就會領兵包圍他們了,我們能躲過這次大禍嗎?

    "默棘連昏頭了?此時他尚能一搏,為何卻要投降本汗?"默啜騎在馬上,眯著眼看著陣前舉旗不語的默棘連,神色頗為猶疑.

    "可汗,且讓我上去把這只狡猾的狐狸一刀劈了,管他有什麼陰謀,咱們都不用理會!"達塔塔在默啜身旁獰笑道.

    "默啜可汗,時間不多了!請您趕快下令撤軍,華朝人馬上要包因我們了,讓我們停止內斗,為突厥人留點血脈吧!"默棘連在陣前大呼道.

    "華朝人?"默啜件抽一口涼氣,馬上明白了默棘連的意思,扭頭看了看雙方所處的位置,他愕然發現不知不覺中,雙方大軍的戰場已經愈發接近北伐軍大營,戰場的東,西,北面是遼闊的草原,南面是湍急的榆河,若華朝人忽然出現,以東西北三面合兵包圍他們,突厥人將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死地.

    "這個引狼入室的老糊塗!"默啜一驚之後,額頭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雖然他仍不明白華朝人與默棘連達成了怎樣一種協議,也不明白華朝人又是怎樣欺騙了默棘連,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細想,趕緊率軍離開才能避開這場大禍.

    "傳令,往北撤軍!我們往草原深處開拔,先在開平紮營!"

    "轟轟!"默啜話音剛落,只聽得大軍外圍忽然傳來震耳的號炮聲,緊接著,目光所及的草原盡頭,東,西,北三面,出現了三道隱約的黑線,在翠綠的草原上,特別的刺眼奪目.

    "可汗!有不明軍隊分三面包圍了我們!"一名探子急急忙忙稟道.

    默啜看著外圍的三道黑線,還有那隱隱約約傳來的悶雷般的馬蹄聲,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入了谷底,"

    "傳,傳令,全軍掉轉頭.結防禦陣  "默啜整個人仿佛虛脫了.

    淡淡的瞥了默棘連一眼,默啜又令道:"命他們將骨祿咄的兒子和默棘連送到本汗的中軍來,所有突厥人停止內斗,一致對外!"

    "元帥,突厥人好象停戰了,他們面向咱們列出了陣勢,"馮仇刀在一旁低聲道.

    方錚嘿嘿笑道:"這個時候才停戰,晚了!早干嘛去了?"

    方錚笑得很得意,像偷了三百只的狐狸.

    無論誰設下這個圈套,把所有的突厥人裝進圈套里,都會忍不住得意的,更何況方大少爺平時不算太低調,這樣的得意之作,怎能不大大炫耀一番?

    "元帥,三路大軍已包圍了突厥人,他們跑不了了!"韓大石躍馬揚鞭,興奮的大叫道.

    為禍北方邊城百余年的突厥人,將在今日結束他們百年的輝煌,所有華朝將士的情緒高漲,他們興奮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在傳令兵策馬飛馳下令之際,有條不紊的按計劃列好陣勢,好整以暇的等待元帥最後的進攻命令.

    "列陣!弓箭上前,圍住他們!"隔著突厥人數百步,馮仇刀大聲下令道.

    北伐大軍隊列中昂然走出數萬弓手,他們以北伐大營為圓心,將突厥人圍在了中間,張弓搭箭,鋒利的箭尖對准了包圍圈中的突厥人,濃烈的殺氣再次充斥著草原.

    看著列陣于前的弓手,默啜的心沉入了谷底.

    一支軍隊的弓手,盾手,刀手,槍手等等,那是有著標准配備的,可是,"華朝人怎會有這麼多的弓手?

    騎兵對陣數量如此龐大的弓兵,會有怎樣的結果?默啜扯了扯嘴角.嘴里滿是苦澀.

    瞧眼前的架勢,方錚是打算將他們全部殲滅,不留一個活口啊,

    "突厥人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不論本汗帳下勇士,還是剛投降的國師帳下戰士,你們聽我號令,列陣!准備進攻!我們要突出重圍!"

    所有突厥人行動起來,雖立于敗勢,卻仍未顯慌亂,不得不承認.他們不愧是天下最強大的陸軍,很快,他們便以千人為隊,像一股擰成了團的麻繩,列成了一個錐型的進攻陣型,錐尖直指北伐軍的中軍.

    方錚騎在馬上,眯著眼打量著突厥人的陣型,忽然他仰天大笑數聲.

    溫森在一旁急忙應景的陪笑道:"元帥因何發笑?"

    方錚指了指突厥人的陣勢,笑道:"你看突厥人列出的陣勢,形狀像不像男人的那話兒?"

    溫森惡寒,擦汗一

    這位元帥很邪惡,,

    方錚又看了半晌,接著又笑了.如果突厥人的陣勢像男人的那話兒,那老子的北伐軍像什麼?安全套?哎呀,打仗都打得如此淫蕩,突厥人太不要臉了",

    相比方錚的輕松,默啜此剪的心情卻是沉甸甸的,看著自己被華朝大軍重重包圍,他渾身冰涼,感到一陣絕望.

    "進攻!沖出包圍!"默啜兩眼通紅,抽出彎刀,下達了進攻命令.

    低沉嗚咽的牛角號聲,傳遍整個大軍.

    所有突厥人彎刀出鞘,催馬開始沖鋒,陣勢發動,一往無前的氣勢中,透出幾分悲壯的意味.

    馬蹄如雷,進攻陣型在狂奔中仍未凌亂,草原上,一支巨大的箭頭快速向華朝的包圍圈移動,像一柄利劍,試圖在包圍圈中撕開一道裂縫,為自己爭得生存的機會.

    五百步,四百步"

    "弓手准剛  北伐軍陣前.傳令兵騎著戰馬,弄中揮舞著令缸:甥凶狂奔,傳達著主將的命令.

    "略!"

    數萬張強弓對准了沖鋒的突厥人,冰冷的箭尖散發出幽幽的寒光,如同死神的請柬.

    三百步,二百步",

    "咚咚咚"中軍陣後,碩大的戰鼓擂響,所有人的心髒隨著鼓聲的節奏,開始急促跳動起來.

    "放箭!"

    "放箭!"

    "嗡    "

    低沉的弦顫,漫天箭再密密麻麻向沖鋒的突厥人射去.

    數萬支利箭呈弧線仰射,仿佛遮住了天空的太陽,天色在一瞬間便得陰暗無光,突厥陣型中無數人大聲慘叫.相繼中箭落下馬來,完整的錐型陣列頓時出現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默啜落在最後,身邊的數千親軍重重保護著他.見帳下無數勇士落馬,他不由眶目裂眦,揚刀大叫道:"沖鋒!再沖!一定要沖出去!"

    北伐陣中,清楚明白方錚作戰意圖的馮仇刀,秦重和韓大石三員大將,在陣前來回策馬下令.

    "放箭!繼續放箭!"

    騎兵對弓兵,最危險的地段便是三百到一百步之間,那是弓兵遠程兵器打擊的最佳地段.

    沖過這幾百步,弓兵無法發揮遠程打擊優勢,騎兵才算是減緩了壓力.

    領頭沖鋒的是達塔塔,看著越來越近的北伐軍包圍圈,達塔塔臉上露出了獰笑.只要沖到北伐軍的陣前,區區弓箭再也發揮不了作用,那時的華朝人會變成一頭頭待宰的牲口,等著我們英勇的突厥戰士隨意下刀宰割.

    十幾輪箭雨打擊下,突厥人付出了數萬戰士的代價,終于沖到了北伐軍的包圍圈邊沿.

    所有的突厥人都松了口氣,沒了弓箭的華朝人,他們還有什麼資格與突厥一戰?

    "弓兵退!重甲上前!"

    就在突厥的沖鋒隊伍離北伐軍還剩五十余步時,北伐軍中的傳令兵開始下達主將的最新命令.

    所有弓兵令行禁止,馬上收好了弓箭,有條不紊的退入中軍.

    這時,令所有突厥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弓兵退後,北伐軍中里面上前的,竟是一群騎兵,出現騎兵並不值得吃驚,吃驚的是,這群騎兵人數雖只有萬余人,可他們全身被黝黑的重甲所包裹,連臉上的頭盔都將整張臉色裹起來,全身上下被包得嚴嚴密密,竟找不到任何可以下刀劈殺的空隙,座下的戰馬也被層層鐵葉包裹住了頭頸腹臀.

    這群萬余人的騎兵排成一線,手執雪亮的長槍,他們的面容被鐵面具所遮,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北伐軍的最前列,淵淳岳峙中,無形散發出沖天的殺氣,深身震撼著突厥人的心.

    "重,重甲騎兵!"默啜驚呆了.

    "華朝人什麼時候有了重甲騎兵?"

    還未待他有所布置,北伐軍陣前,黃色的令旗已悠悠揚揚的揮落.

    主帥已下了進攻命令!

    "殺!"

    重甲騎兵中,為首的將領高舉長槍,然後率先策馬,向突厥人的戰陣中沖去.

    身後的北伐將士發出低沉的喝聲,緊跟在將領身後,催馬發起了沖鋒.

    兵鋒所技,所向披靡!

    五十步的距離眨眼便至.重甲騎兵像一台台戰場絞肉機,無情的絞殺著一切阻擋他們前進的敵人,巨大的慣性,和幾乎刀槍不入的重甲,讓突厥人的士氣在一瞬間墜入了低谷.

    戰況,已無懸念.

    默棘連雙手被反綁,落在默啜中軍之後,他臉色蒼白,卻忽然扯著嘴角笑了,笑聲中,一串老淚流落腮邊.

    突厥,草原的驕子,今日竟被孱弱的華朝人亡國滅種,真是莫大的諷刺,萬能的真神,我們做錯了什麼?以至遭受如此厄運?

    默啜的臉也白了,他面色鐵青,騎馬立于中軍,手中緊緊握著胯下戰馬的缰繩,因太過用力,手指的指骨關節竟泛著白色.

    沒想到,無堅不摧的突厥大軍,今日竟要在此地全軍覆沒,那一萬名重甲騎兵,如同一萬個收取突厥人魂魄的惡魔,肆意在突厥戰陣中來去自如,快意縱橫.

    這已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華朝人為了今日這一戰,到底下了多重的本錢?

    望著所向披靡的華朝重甲騎兵,默啜在這一玄完全絕望了.

    ,,

    "嘶    "北伐中軍,方錚看著重甲騎兵殺入突厥戰陣,如虎入羊群,無情的撕咬著一切,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容禁不住的開始抽搐.

    "三百萬兩銀子啊,就造了這一萬副重甲?這哪是軍隊呀,簡直是台吸錢的機器,最可恨的是,吸的還是老子的錢"

    "元帥,您怎麼了?"戰事如預料中一般順利,溫森滿臉喜色,湊上前討好的問道.

    方錚皺著眉,眉梢隨著前方的喊殺聲不停的跳動,半晌,他才甕聲甕氣道:"叫那群帶殼的小王八蛋們給老子悠著點兒"

    溫森楞了楞,接著滿頭黑線道:"  元帥,那不是帶殼,是重甲騎兵叭…"

    "都一樣,反正叫他們悠著點兒,別把殼,別把重甲損壞了,"

    "過  …戰場厮殺,損壞亦是難免啊

    "那我不管,仗打完了,叫他們都把重甲脫下來,老子拿去當廢鐵賣了,多少收回點兒成本,"

    "啊?元帥,這"他們以後沒了重甲怎麼辦?"溫森驚道.

    方錚眼看著突厥人的彎刀不停砍在重甲上,馬上的騎兵紋絲不動,但盔甲卻留下一道長長的砍痕,方錚再次心疼得渾身一哆嗦.

    "關我什麼事?以後若要打仗,給他們每個人背上紋一個烏龜殼的圖案,比重甲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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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善後



    誠爭是大人物玩的游戲,從古系今,史書卜所有的輝煌都一靦大人物,而他們卻是踩著平民小卒的鮮血和白骨,才站在供後人考證憑吊的頂端.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現在的草原.正見證著一場決定未來數百年江山話語權的歸屬.

    結局已無懸慫

    一萬重甲騎兵如虎入羊群,無情的撕開了號稱6地最強的突厥騎兵.他們爆出壓抑百年的屈辱和懦弱,盡情泄著幾乎快消失殆盡的血性.他們無堅不摧,兵鋒所指,無論突厥戰士還是他們的戰馬,都被這一台台的絞肉機碾得粉碎.

    這個民族受了太多的委屈,在突厥人的淫威下卑賤的生存了百余年,今日,他們將以勝利者的高傲姿態,將以往這些不可一世,骨子里充滿侵略殘忍情結的突厥人死死的踩在腳下.突厥人的輝煌,將永遠只是個曆史記號,從今日起.突厥這個名詞.可以從這些上徹底抹去,以後只能在史書上尋找它曾經擁有的輝煌.

    是誰給了華朝將士揚眉吐氣的機會?

    北伐軍中軍方陣之內,所有將領和士兵的目光都熱切的盯著那位年輕的,臉上永遠掛著慵懶而毫不正經笑容的主帥.

    是他,鼎定了華朝不再受外侮的乾坤!

    戰場中間.一萬重甲騎兵仍在突厥人的戰陣中橫沖直闖,勢不可擋.冰冷的鐵面具,冰冷的重盔甲,散出幽幽的寒光,手中長槍沾滿了鮮血,卻仍如饑渴的猛獸,無情地吞噬著敵人的生命.

    這是一支花了巨大代價精心打造的騎兵,這也是一支幾乎無敵于天下的鋼鐵騎兵,在冷兵器時代,一支重甲騎兵可以縱橫天下,任意馳騁,所有的敵人都是渺小而脆弱的.

    突麻人的圓型防禦陣型在重甲騎兵沖入敵陣的那一刹便完全崩潰了.

    他們沒見過這樣的枰法.重甲騎士手中的長槍在他們身上一戳便是一個血窟窿.而他們的刀劍砍在重甲騎士的身上,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無關痛癢的痕跡.

    如此不公平的戰爭,還怎麼打得下去?

    突厥戰士驕奢狂妄的士氣完全低落下去.大部分戰士已無心抵抗,而是尋找機會逃竄.

    一場戰爭若到了連將領都制止不住士兵逃跑的地步,基本可以算是無力回天了.

    耳中聽著突厥人不絕的慘叫落馬聲,方錚騎在馬上得意的笑.

    戰事進行到這一步,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令旗揮舞,三面合圍的北伐軍開始動,包圍圈越縮越將突厥人緊緊包裹在中間,突厥人的背後,是湍急洶湧的榆河,他們已無路可退.無路可逃.

    默啜被數千突厥親軍緊緊護持在中間.他們的外圍,無數突厥戰士被屠殺,默啜臉上的肌肉急促的抽搐,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

    雙手被反綁的默棘連神情卻是安詳無比,似乎這樣的結局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默啜轉過頭,望向默棘連的目光變得複雜.

    "國師,本汗與你爭奪數年草原的統治權,沒想到,今日卻被一個,異族的黃口小兒漁翁得利,若早知今日,我何必"

    默啜說著忽然住了嘴,神情黯然.

    若早知今日.以自己的性格,他還是會爭上一爭的,默啜有默啜的傲氣,他永遠也不會屈居人下.他的親哥哥不行,華朝人,更不行!

    默棘連睜開了眼,長長歎了口氣:"默啜,大勢去矣!突厥.完了!這幾年我們流了太多的血,犧牲了太多優秀的戰士,我們動戰爭.有傷天和,萬能的真神怒,已不再庇估我們了"

    默啜神色怔忸,接著仰天長笑,忽然恢複了往日的豪邁之氣.

    "戰爭是我起的,真神獨罪我默啜一人足矣,為何要讓我整個突厥亡國滅種?真神何其不公也!"

    豪邁的笑聲中,默啜忽然抽出彎刀,暴烈大喝道:"我乃突厥汗王.尊崇華貴,威服四海,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都將變成我突厥人的牧場,草原之外的異邦子民.都將成為我突厥人的奴隸,誰也不能輕易踐踏汗王的尊嚴

    大喝聲中,默啜雙腿狠狠一夾馬腹,揚刀催馬向北伐軍的豐軍方陣殺去.

    默啜身後的數千突厥親軍緊跟其後,他們臉上紛紛流露出悲壯之色.自古慷慨赴死者,不獨華夏一族,異邦亦有血性漢子.

    默啜當先沖在位,他雙眼通紅,死死盯著中軍"方"字帥旗下,一名騎著白馬,來回風騷走動的年輕男子,他的嘴角因咬得太過用力而流下殷紅的鮮血.

    "方錚,是你!都是你!你親手破滅了我稱霸天下的美夢,你的陰謀詭計害我突厥從此灰飛煙滅.我今日拼著一死,也要與你同歸于盡,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突屁陣豐,反綁著雙手的默棘連望著默啜絕塵而去的決然身影,不由落下渾濁的老淚.

    蹄聲轟鳴之中,默棘連淚中帶笑,唱起了蒼涼的牧歌,憂傷悲槍的突厥長調,在戰馬嘶鳴,鼓聲震天的戰場上.分外悠揚淒涼"

    "高高山頭柳,風吹葉前去.一去數千里,何當還故處?"

    反複吟唱的蒼涼牧歌聲中,默啜手握彎刀,繞開了戰場中心的華朝重甲騎兵,已一步一步逼近了中軍.

    五百步,四百步,愈來愈近,"

    方錚看著雙目赤紅的默啜朝自己策馬狂奔而來,不由小小吃了一驚.只見他兩眼一眯,略帶驚慌的指著越來越近的默啜,顫聲問道:"此將乃何人?竟如此驍勇耶?"

    一旁的溫森張目打量了一下.不慌不忙道:"

    方錚像長板坡的曹操似的擦了擦冷汗.贊歎道:"真神經也錯了,真神人也."

    溫森非常應景的附和道:"元帥可要活擒此人?"

    方錚眼睛一瞪:"擒你娘個頭啊!留著他將來暗算老子是吧?老子有那麼蠢麼?"

    說著方錚扭頭四顧,揚起馬鞭,斜斜往前一指,說了一句反派人物專用的經典台詞.

    "兄弟們,給老子上!斬殺敵酋默啜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方錚印象里,萬戶侯這個爵位永遠是為賣命的爪牙准備的.

    應命出動的爪牙不少,馮仇刀,韓大石,秦重三人如同打了雞血似的.一臉興奮的領著麾下將士當先迎著默啜而上.

    "萬戶侯是我的!"策馬狂奔中,韓大石舉起手中丈長大刀.迎著罡風大笑道.

    "弗將軍小弟不才,且搶個萬戶侯的爵位,光耀我秦家門據,得罪了!"秦重騎在馬上,不甘示弱的笑道.

    華朝三員大將齊出,竟將默啜當作了獵物,互不相讓的爭搶起來.

    "嗖!"

    一支利箭突然射出,狂奔中的默啜只覺胸口一麻,接著仰頭栽下馬來.

    韓大石與秦重悚然勒馬,回頭向陣中望去,卻見馮仇刀正不慌不忙的垂下手臂,手中泛著油亮漆光的強弓,弓弦仍在輕微顫動不已.

    馮仇刀策馬慢悠悠的上前.氣定神閑的看了看躺在冰冷草地上的默啜.只見他渾身抽搐,胸口心髒部位,微顫顫的插著一支利箭,眼見已是不活了.

    馮仇刀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的箭法精准頗為滿意,在韓大石和秦重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他掉轉馬頭,慢吞吞的回了中軍,悠悠揚揚丟下一句話.

    "萬戶侯"本將軍也想當上一當

    "卑鄙!"

    "要賴!"

    韓大石和秦重楞了一楞,接著破口大罵.

    麾下將士早已迎上了默啜的親軍,雙方戰作一團,在人數與士氣皆高于突厥戰士的情況下,戰事仍是一面倒的傾向北伐大軍.

    默啜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口中的血沫不停的湧出來,渾身抽搐.臉色蒼白,他抓著彎刀,似乎想借著刀身強行站起身來,可惜他全身的力氣已隨著胸口的鮮血流失殆盡.

    默啜雙目的神采漸漸黯淡.他望著陰沉的天空,斷斷續續道:"我…"是突厥的,,汗王,陽光能照射到的"地方,都將"變成我",突厥人的",牧場"

    言畢,默啜氣絕而亡.

    方錚隔著老遠,小心的看了看默啜氣息全無的尸,楞楞看了半晌.方錚忽然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萬分鄙夷的道:"呸!你丫還真當自己是長圾坡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啊?老裝逼犯!"

    號炮轟轟響了兩聲,近百名華朝士兵騎馬在戰場件狂奔,操著不太流利的突厥話大叫.

    "默啜已死!"

    "默啜已死!"

    戰場邊沿,默啜的汗王大旗完成了它的曆史使命,轟然到下.

    曆史,翻開了新的篇章.

    "把老子的帥旗舉高點兒,再舉高點兒!對,就這樣!哈哈.眾將官,汝等觀本帥之帥旗頗雄壯否?風騷否?哇哈哈哈哈"

    ,

    華朝與突厥的決戰結束了.

    結束得理所當然,當默啜身死的消息傳遍戰場的每個角落,當默啜的汗王大旗倒下的瞬間,所有突厥戰士的士氣全部崩潰.

    清點戰場俘虜時,突厥戰士活著的只剩兩萬余人,其中大部分皆帶傷.

    乾坤已定,華朝北伐軍將士齊聲歡呼,子孫後代從此可永享太平,再不必擔心外族侵略擄掠,華朝從此稱霸于世界東方,成為名副其實的浹沌天朝上國.

    "華朝萬歲!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

    歡呼聲響徹云宵,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悠然傳揚.

    迎著眾將士真心愛戴崇敬的目光,方錚卻一臉氣急敗壞和悲憐之色.急匆匆下馬,幾乒跑到默棘連面前.

    "國師啊!本帥率軍來援,沒想到嗚嗚,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對不起你啊!"

    淚眼朦朧中,方錚這才注意到默棘連雙手被反綁,正一臉暴怒之色.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把方錚給撕碎咬爛.

    方錚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悚然道:"沒想到默啜居然是個老玻璃",你沒被他怎麼樣吧?把你綁得這麼緊.口味挺重的.他竟然喜歡這種調調,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都不放過,簡直禽獸不如"

    默棘連大怒道:"方錚!你這個卑鄙下流的惡棍!設計害我突厥,真神必不饒你!"

    面對默棘連的指責,方錚既是痛心,又是委屈:"國師啊,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們是盟軍啊,怎麼會設計害你?我不是按原計刮領兵來支援你了嗎?我哪里做錯了?"

    默棘連環視硝煙紛飛的戰場,還有那僅剩兩萬余人的突厥戰俘.他的眼中不由落下淚來.

    "十余萬寒厥戰士,如今只剩這兩萬余傷殘戰俘,突厥,果真滅種了啊!這都是老夫引狼入室造的孽啊!"

    "國師.節哀順變,你要學會堅強"

    "滾!老夫不用你耗子哭貓假慈悲!"

    "沒文化了不是?應該是貓哭耗子,其實人少有人少的好處,至少不費糧食,易養活

    "滾!方錚!老夫與你誓不兩立!"

    "國師,你別這樣,咱們是世代友好的兄弟之邦啊"

    帥帳內.所有華朝將領皆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或笑或戲的看著帥帳中神色頹然的默棘連.

    長長歎了口氣,默棘連臉色變得異常灰敗,短短幾個時辰,他仿佛蒼老了幾十歲,連身軀都變得佝僂起來.

    "方錚"方元帥,草原是你華朝的,老夫不與你爭,也沒能力與你爭了".默棘連看著帥案後毫無正經色的方錚,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深深的仇恨.

    "老夫只求你一件事"求你將那兩萬余突厥戰俘賜還予我,我"我領著他們向東北方而去,在那里討得一線芶延殘喘之生機"你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求你,恩賜戰敗者最後一點慈悲吧"

    方錚嘻笑的神色頓時一收,忽然變得正經起來.

    東北?遼州?深山密林?前世曆史中,後金女真的祥地?

    靠!想得美!老子大慈悲,百十年後你們恢複了元氣,然後又來打我華朝的主意.老子有那麼蠢麼?

    "哎呀,國師啊,你這話多見外,什麼恩賜,什麼慈悲,我是那麼殘忍的人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占了你們的草原,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我怎麼忍心你們流落那鳥不生蛋的地方,過著茹毛飲血的野人般生活?國師啊,你真的看錯我了,我的本性其實是很善良的"

    默棘連目光頓時變得極度絕望,眼中透著一股蒼涼悲恰的意味.

    "方元帥,難道你真的連一點活路都不留給我們突厥人?真的耍將我們趕盡殺絕嗎?"

    方錚搖頭道:"不,我不但要給你們活路,而且要讓你們的日子過得比以前更加富裕

    默棘連此時連恨意都不敢表露出來,聞言只得疑惑道:"方元帥此言何意?"

    方錚嘴角勾起一抹熟悉壞笑,默棘連瞧在眼里,心頭猛地咯噔一下.

    "很簡單,我華朝受聖人教化,聖人云:有容乃大.所以呢.我打算把你們所有的突厥戰俘,還有散落在草原各處的突厥部落婦孺老弱全部遷往華朝內地,當然,你們不能再群居了,全部分散,每州每府,每縣每鄉都塞幾個進去,大家一起唱歌跳舞,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多美.給個神仙都不換叭,"

    "什麼?.默棘連面容抽搐,滿臉驚色.

    方錚沒理會默棘連,猶自道:"還有,我打算給你們突厥人辦個掃盲班,學學咱華朝人的禮儀文化,讓你們跟咱們一樣,受聖人教化,學會了禮義廉恥,從此以後大家見面前客客氣氣,再也不用拿刀又打又殺的.那樣太沒禮貌了,當然,我們朝廷也會分給你們土地和農具.並派專人來教會你們農耕織造,從此你們就是我華朝皇帝治下的子民了,"

    說著方錚朝默棘連壞壞的眨了眨眼,笑道:"是不是有一種幸福得快要爆炸的感覺?比起你們在草原上放牧.日夜風吹雨淋的,相比之下,華朝簡直是天堂了,"

    "你"你好卑鄙!老夫反對!"默棘連氣得大聲叫道.

    默棘連年輕時曾在華朝游學,也粗習聖人之書,他深知華朝文化的可怕,儒家有包容萬物的胸懷,有寬和仁厚的氣度,若讓所有突厥人修習華朝文化,用不了幾年.那些聖人之言便能將最凶狠的虎狼,變成最溫順的綿羊,這種文化上的滲透,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突厥人同化為華朝人,從本質上將突厥徹底滅族.

    方錚此人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他出的主意為何總是這般陰損?

    方錚氣定神閑的清咳一聲.負手而立,面容冷森道:"國師大人,我想你還沒弄清楚狀況吧?此情此景,你反對還有用嗎?"

    默棘連聞言一窒,然後頹然的垂下頭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徒爭無益,大勢.早已不可挽回了,

    方錚冷眼看著默棘連預喪的神情,不由得意的一笑.

    老家伙,老子不散散王霸之氣熏一熏你,你丫以為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國師?

    "方元帥"我突厥部落若盡往南遷,草原怎麼辦?"默棘連猛地抬頭,試圖尋找最後一絲機會翻盤.

    方錚笑了笑,道:"這就不勞國師大人操心了,草原當然由我華朝的將士進駐,屆時我們將在開平,塔山,榆木川,黑沙城等十余處地方設立華朝都護府,你們堅守草原這麼多年,辛苦了,剩下的便交給我們吧,我們辛苦一點,幫你們突厥人守幾百年再說"

    瞧著默棘連灰敗的臉色,方錚笑眯眯的道:"至于你嘛,呵呵,恭喜國師,賀喜國師,本帥將攜國師和小可汗一同班師回朝,覲見吾皇萬歲.屆時請皇上給國師封個啥侯兒,給小可汗封個啥公,再給你們在京城賜下宅子和平人,你們倆公猴兒就撒著歡的在京城里四處蹦達吧,除了出京,你們干什麼都沒人攔著,怎麼樣?國師,我為你想得周到吧?.

    默棘連聞言兩腿一軟,終于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老默啊,以後咱們就是朝中同僚了.互相關照吧

    "多謝",方元帥!"

    "嗯既然是互相關照,不如你先來關照我如何?當初你帶著可汗退出黑沙城的時候,肯定收羅了不少金銀珠寶吧?我從華朝帶來的一千盒如玉齋的高級脂粉

    "老夫,,全買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20:50
終章 大結局



    新皇所任天下兵馬大元帥方錚,率部十余萬眾,出兵北伐,方錚審時度勢,于軍帳中定下"以夷制夷.借刀殺人"之巧計,致使突厥二部互相殘殺,最後北伐軍齊出,包圍殘殺中的突厥人,將其全部殲滅或俘虜.

    此戰畢,曾經坐擁數十萬青壯大軍的突厥兵馬蕩然無存,戰後清點戰果,突厥可汗默啜被華朝大將馮仇刀于戰陣中射殺,突厥國師默棘連和他擁立的小可汗默炬被俘虜,突厥軍士戰死者約十余萬,另有兩萬余人被生擒,至此,突厥民族所有的青壯戰士被消滅殆盡,廣袤遼闊的草原上,只剩數百個老弱婦孺充斥其間的部落,華朝北伐軍兵分五路.由南向北,橫掃草原,將草原上所有的部落盡數集中,往南方遷移.

    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規模遷移.奉元帥方錚的命令,所有突厥人集中後,越過榆河,南入長城,近百萬老弱婦孺盡數遷往華朝內地,然後將其以百人為單位,分散之後,強制性命令他們在每州每府每縣每鄉定居,由地方衙門派精熟農事之干吏.分給他們土地和農具,並教會他們農耕之事,並于當地衙門內造冊落戶立籍.

    朝廷也飛快做出了反應,由京城翰林院牽頭,國庫撥出專款在每個地方建立了公學,公學招生對象是那些不識一字的突厥小孩子,由各地不得志的文人秀才掌學,教授這些異族小孩學華語,習禮儀,識孔孟.知廉恥,從此徹底廢除了突厥文化和文字,統一以華朝文字為標准文字.

    野蠻所造成的損害無非一城一地.可文化的侵略是可怕的,史上多少異族入侵國朝,就算異族坐了江山,可結果呢?最後仍是異族被華朝所同化,華朝數千年的儒家教誨下,相信這些突厥小孩在數年之後,便會徹底忘記自己曾是突厥民族,永遠也不會記起曾經稱霸于草原的突厥民族已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亡國滅種,數年之後,滲入他們骨子里的.只有"子曰詩云"只有聖人教誨的三綱五常,他們和所有普通的老百姓一樣,老老實實的讀書,考科舉,立志做官,忠心事君,兩代之後,他們將徹底變成華朝皇帝治下最恭順的子民.

    默棘連和小可汗默炬在方錚的"盛情.邀請下,半拖半押的送往華朝京城,覲見華朝皇帝陛下,從此老死于京城之內.

    突厥民族所有老弱婦孺南遷.草原變得空蕩,方錚又以兵馬元帥的名義下了軍令,南起興慶府駐軍,北至幽州駐軍,盡數往北開拔,並于塔山,漠河,開平,榆木川.包括曾經的突厥王庭黑沙城等十余處地方成立都護府,派重兵駐紮,華朝國境向北擴充了千余里,甚至一直延伸至與北方羅刹國交界,北至西伯利亞平原,西至甘陝之西的哈密,所的國土近乎華朝所有國土的三分之一.極大的擴充了華朝殃訣上國的影響.至此,方錚北伐之初所言將草原納入華朝版圖的戰略構想已完全實現.

    善後事宜處理妥當之後.方錚率北伐軍開始南撤,挾大勝班師回朝.

    路經幽州,幽州城內大小官員和百姓迎出城門三十里,所有人跪伏道路兩旁,歡欣無比的迎接這支為國立下蓋世奇功的軍隊,百姓們扶老攜幼,帶著精心准備的吃食,熱情的獻給軍容齊肅的將士,不知是誰竟帶著裝滿花瓣的花籃,北伐軍將士所過之處,百姓們紛紛向他們灑出了花瓣,城外花雨漫天,可謂奇觀.

    方錚命將士城件紮營,自己則帶了這次北伐中的有功將領進城,並于幽州城內的一家酒樓內大宴接賞馮仇刀,韓大石,秦重等數十位有功將領.

    酒樓老板聽聞打敗突厥的北伐軍元帥方錚在他的酒樓內大宴有功將領,歡喜得幾乎昏厥,當即停止對外營業,專心侍侯這群為國征戰,流血犧牲的民族英雄.酒樓內的廚子打起十二分精神,精心備妥十桌將軍宴,此宴集南北特色風味的菜肴于一體,其珍奇稀貴,可稱豪奢之極.對這些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將領們來說,再豪奢的盛宴都配得起他們的赫赫功勞.

    精明的酒樓老板在方錚他們散席歸營之後,馬上命人將方錚宴客的閣樓保存起來,並請文人提序留銘,記錄下這一千古佳話.

    從此後,這座酒樓改名為"得勝樓"取北伐功成,得勝歸來之意.此樓後來成為幽州城內一處景觀名勝,從此生意興隆,日進斗金.特別是北伐元帥方錚宴請有功將領的冉樓,國人無不爭相以在此宴客為榮,沾一沾方元帥的勝利之光.

    後來方錚聽說有人竟借著他的名頭大肆斂財,嫉妒愕兩眼紅,暗中派人向此酒樓老板勒索了近萬兩銀子的所謂"肖像名譽使用費."這才悻悻作罷,此乃後話,按下不表.

    宴席很熱鬧,所有將領看著主位上笑眯眯一副憊懶模樣的方元帥,眾人目光熱烈,滿含崇敬,此前一直從心里看不起方錚為人的將領,此時亦紛紛真心誠意向方錚敬酒,表達對他的敬佩之情.

    華朝受北方強敵凌辱百余年,今日竟在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精心布局下亡國滅種,遙想當初,也是在這幽州城外,當方元帥放言要將草原納入華朝版圖時,多少將領心中暗暗嗤笑,認為這個元帥在胡吹大氣.可事實證明,方錚說出的話確實做到了.此戰華朝的國土面積擴充了三分之一,草原完全納入了華朝的版圖,從此北方安定,邊城百姓軍民再無戰事,這都是方錚的功勞啊!

    如今的方錚自然不知道,憑此一戰.他的聲望已在華朝軍中無限升高,得到了軍中所有將領的誠心拜服,北伐之前百姓所誇贊的"戰神"名號,如今實至名歸,再無人有二話.

    開疆辟土,立功報國,自來便是武將們畢生追求的目標,如今方元帥帶領著他們立下如此大的潑天大功,一想到回京後皇上即將對他們的封賞,眾將領不由激動得面紅耳赤.七分酒意頓時化作了十分,酒不醉人人自醉.

    方錚也喝了許妾,當他大著舌頭,俊臉通紅的向眾將領表示,回京之後他將交卸元帥之職,並向皇上辭官,從此做個享受逍遙太平日子的富家翁時,眾將領齊聲惋惜慨歎,不少將領拍著胸脯請方錚領著…謎續征伐異國,他們將誓死跟隨示帥,方錚怔了怔,隨珊漢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個陰險的提議,一繼續打仗?你丫打算要我征服地球?老子閑得再蛋疼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呀"現在的人心真髒.老子讓你們立功,你們卻戳火讓老子繼續玩命,你們還是人麼?

    馮仇刀和秦重聞言,兩人對視一眼.馮仇刀悶頭喝酒,不言不語,秦重卻囁嚅了幾下嘴唇,欲言又止.席散之時,秦重將方錚請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猶豫著向方錚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英雄不可自剪羽翼."

    方錚一楞,八分酒意醒了三分.詫異的望向秦重,秦重卻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徑自離開.

    略一品位,方錚頓時明白了秦重的意思.

    這是個注重兵權的時代,手中有兵,將士用命,自己才不會被風云詭變的朝局所撼動,秦重的意思很明白,新皇恩寵只是目前,若欲方家百年不為帝王所猜忌,手中擁兵,令帝王忌憚,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此所謂"英雄不可自剪羽翼"

    方錚明白,自己已在軍中擁有了無數的擁皂,若欲繼續領兵,相信他們都會誓死跟隨,不過,有這個必要麼?難道所有穿越者最後都要踏上一條稱王稱霸,謀奪江山的老路?就不許我走一條與眾不同的穿越路?我就安心享樂怎麼了?我就是胸無大志,甘于墮落怎麼了?我就是沒出息怎麼了?拋開與胖子的情誼不說,自己是當皇帝的那塊料麼?突厥平滅,眼看胖子馬上要著手變法強國之策,每天有看不完的奏折,處理不完的國事,相比之下,誰活得更滋潤?自剪羽翼?呸!長著羽翼的那不是英雄,是鳥人!不剪留著干嘛?

    方錚甩了甩頭,決定忘記秦重的這句話.

    無他,方錚相信胖子,辭官之後,自己與胖子再無利益沖突,如同他曾經在先皇面前做下的保證,他與胖子既是一生的君臣,也是一生的朋友,有始有終.

    ,

    北伐大軍在方錚的帶領下,繼續往南班師.沿途所經城鎮鄉村,百姓聽聞北伐軍得勝歸來,無不將家中最美味的食物拿出來搞勞將士,他們流著眼淚跪伏于道路兩旁,真心感謝北伐軍為百姓殲滅了突厥,從此華朝再不必受那外敵之辱.

    將士們被搞軍的百姓們所延.一個月的路程竟整整走了兩個月,才堪堪看到京城那巍峨高聳的城牆,在夕陽下散出強烈的金光,其厚重古樸的皇城氣勢,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到家了!"方錚騎在馬上.微微笑道,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終于,我完成了在這個時代的最後一個使命,小舟從此逝,江海寄

    .

    眾將士眼含熱淚,望著前方模糊的城牆,不由心中激蕩萬分.

    是啊,到家了,華朝的最後一戰已經勝利,從此再無強敵,刀兵入庫.馬放南山,他們親手創造了這個時代最輝煌的勝利,戰爭這頭猙獰嗜血的巨獸,終于踏著不甘願的步伐.漸漸遠離了這個苦難的國度,後代們可以坐在學堂里讀書,可以在田陌間耕勞,可以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肆意歡笑玩耍,永遠不用再擔心敵國鐵騎的馬蹄,永遠不必再害怕敵人雪亮的鋼刀奪去親人的生命,因為我們的敵國,在後代們的先輩手中.在方元帥的英明決策中,被誅殺得干乾淨淨,從此再不留一絲痕跡.

    想到這里,所有將士望向方錚的目光更多了無比的崇敬和感激.

    這今年輕的男子,帶領著他們.創下一個足以青史留名萬載的奇跡!

    離京城尚有二十余里,忽見一名穿著修色服飾的老太監邁著小碎步.向方錚急步跑來.

    方錚凝目一看,嘿,老熟人了.此人竟是曹公公,服侍過兩代帝王的內侍,在禁宮中乃是頭一號的強權人物.

    "咱家恭喜國公爺得勝還朝.皇上和滿朝大臣,以及全城百姓已迎出城外二十里,在皇上下旨新修的"平北亭,中等候國公爺"曹公公還未停步,便堆上笑臉,遠遠的朝方錚拱手笑道.

    方錚驚訝之下,急忙回禮道:"皇上親自迎接我?這個"我怎麼敢當,實在是受寵若驚呀

    曹公公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拉過方錚胯下所騎戰馬的缰繩,然後竟牽著方錚的馬兒往城門方向走去.

    方錚騎在馬上大驚道:"曹公公不必如此!怎麼敢讓您來牽馬?快快放手

    曹公公回過頭朝方錚仁笑,面上並無一絲忤色.

    "國公爺,皇上有旨,令老奴為國公爺牽馬,以彰國公爺之大功,國公爺為國浴血奮戰,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前無古人,後無來著,咱家為您牽一回馬,可是三輩子修來的福份呀!"

    方錚聞言,面上不由浮上感動之色,抬眼望去,前方不遠處,黑壓壓的站著近萬人,有大臣個百姓,領頭站著一位身穿金色龍袍的年輕男子,圓滾滾肉乎乎的,像個巨大的皮球,立于官道正中.

    方錚急忙下馬,朝前走了幾步,然後一掀下擺,端端正正跪在官道正中,大聲道:"臣,方錚,奉皇命出師北伐,今日得勝還朝,口見吾皇萬歲!"

    方錚一領頭,他身後的北伐軍將士齊刷刷的跪了下去,口中齊聲喝道:"叩見吾皇萬歲!"

    胖子眼中蓄滿了激動的淚花兒,聞言哈哈一笑,伸手將方錚扶了起來.然後望向北伐軍將士,肅然道:"眾將士辛苦了,平身!"

    眾將士動作一致的站起了身.面對皇上的審視,他們一個個努力挺直了胸膛,目不斜視,臉上滿是堅毅和剛強.

    胖子緩緩掃視著將士們,臉上露出滿意和感激的笑容.

    "將士們,你們都是我朝的功臣,你們的流血犧牲,換來了華朝百年的安定,從此華朝再無外敵凌辱,我們將慢慢走向強盛!聯代表普天下的百姓子民,感謝你們!諸將士請受聯一禮!"

    說著,胖子整了整衣冠,面色肅然的朝北伐軍將士們長長一揖到地.

    眾將士感動之極,又齊刷刷的跪下.

    方錚笑了笑,忽然高舉拳頭.面向將士們大聲喝道:"華朝萬勝!吾皇萬歲!"

    將士們受到感染,紛紛高舉拳頭興奮大喊道:"華朝萬勝!吾皇萬

    "華朝萬勝!吾妥萬歲!"

    眾人的情緒被一顆小小的火星點燃.頓時長長的官道上,歡呼聲此起彼伏,震動天地.

    歡呼聲中,方錚悄悄擦了擦汗.朝胖子豎了豎大拇指,低聲道:"行啊胖子,挺會拉攏人心的,一會兒功臣,一會兒受你一禮,嘖嘖"

    胖子苦笑道:"你就算看出來了.也拜托你別揭穿行麼?當皇帝挺不容易的

    抬頭仔細看了看方錚,胖子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色,可是他並未說一句感謝的話,交心的朋友兄弟,說這些太多余了,朋友就是那個危難之時扶你一把的人,他扶你一把.並非為了你一句感謝,有時候一個.眼神,彼此便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方兄,你瘦了,"胖子無限喘噓道.

    "胖子兄,你更胖了"方錚頗為不甘的道,老子在前方打生打死.你子卻在京城吃得更胖了,這還有天理麼?那三百萬兩銀子莫非被你私扣下來買蹄膀吃了?

    胖子目光閃爍,干笑幾聲.立馬轉移了話題.

    "方兄得勝歸來,晚上咱們找個地方給你慶功,如何?"

    "什麼地方?"

    "那還用問麼?當然是逛窯子.我跟你說,最近牡丹樓新來了一位胡姬,她的眼珠子竟是藍色的,還有她那大屁股,那小蠻腰,那大胸脯"

    方錚目光頓時浮上幾分騷騷的蕩意.

    "我是正人君子,怎麼會去那種地方?死胖子太小瞧我了,"迎著胖子鄙夷的目光,方錚立馬改口:"好吧,老子立了這麼大的功,就逛一回窯子以示慶祝吧,胡姬我不要.給我來個雙飛燕就行,哎,先說好,誰請客?"

    "國庫空了,我連逛窯子的錢都湊不出,當然你請客"胖子一臉理所當然道.

    "靠!這是給我慶功嗎?我怎麼覺得你在勒索我?"

    "請要上逛窯子,這也是你立的功勞之一呀

    "

    華朝北伐一戰,新得幾近三分之一的國土,徹底平滅北方強敵,舉國上下歡騰鼓舞.

    兵部尚書魏承德領頭上奏,因方錚開疆辟土,所立功勞太大,可以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故魏承德請奏,滿朝文武同聲附和,立方錚為一字異姓王,胖子將緊鄰京城的江南吳地劃為方錚的封地,方錚被冊封為吳王,世襲罔替,並允其不必就藩,就近于京城居住.

    最讓人吃驚的是,胖子賜給吳王方錚一條純金打造的金銅,並下旨明告全國,此金鋼上打昏君,下打讒臣.而且更賜方錚上殿不參,下殿不辭之無上尊榮.

    方錚得了金銅,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老子這不成了宋朝的八賢王了麼?嘖嘖,這條金鋼可是個好東西呀.世世代代傳下去的話,比免死金牌管用多了,不亞于一顆核彈的威力.

    滿朝文武驚訝之余,不由紛紛羨慕,方錚所得新皇信任之深,古來臣子無人可比.

    而馮仇刀,韓大石,秦重等數十位將領,也分別得到了封賞,三位大將被封為開國國公,俱授兵權,不日開赴北方戍守國境.

    特務機構的第二號頭子溫森,因其在北伐之戰中為元帥方錚提供了及時而准確的情報,也被封為一等侯爵,官升兩級,算是皆大歡喜.

    同是封賞,前突厥國師默棘連和小可汗默炬的命運卻比方錚失色了許多.二人雖俱被封為國公,不過此國公可不比方錚那般風光無限,板著老臉接受皇帝的冊封之後,默棘連和小可汗便深居于皇帝賜下的宅邸之內,從此閉門謝客,不出府門半步.

    史書記載,前突厥國師默棘連入京城兩年後,郁郁而終,一生再未出京城.而小可汗,,不知是方錚在他小時候彈他小**用力太狠還是怎的小可汗終生不舉,未曾娶妻.而且還患上了強迫性自閉症,二十歲時,某日在府中大醉後,非要到水井里撈月亮,結果撲通一聲掉了進去,然後便與世長辭.

    野史記載小可汗逝世後,皇帝大慟,據聞在深宮內痛哭失聲,然後共邀吳王方錚逛了一次窯子,以示哀悼.

    方錚更是痛不欲生,寫了一篇悼文紀念小可汗光輝燦爛的一生.據史官記載,吳王所寫的悼文滿篇"嗚呼哀哉,魂兮歸來"不知所云,除了他自己,誰也看不懂.小可汗下葬之後,其生前所居的國公府當晚竟入了盜賊,偷走無數金銀珠寶.滿府被偷盜一空,如同遭了災一般淒涼.

    後來有人在吳王府現原屬小可汗府上的珠寶.其來曆甚為可疑.吳王對此嘿嘿一笑,諱莫如深.神秘得一塌糊塗.後來被朝中言官參奏無數次後,吳王竟強辯說是小可汗在天有靈,托夢贈與他的,這番鬼話已被史官記入史書,以供後人去解開這個千古之謎,,

    按律王爺不能參政,方錚退出朝堂也算達到了目的,從此安心在京城當他的逍遙王爺,不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盡管方錚將兵事政事放手不管,可朝廷的特務機構一影子,胖子皇帝卻不敢交給別人打理.仍由方錚代為管理,影子後來展得越來越壯大,在配合胖子變法圖新,推行強國富民之策的行動上.影子立下了汗馬功勞.這頂"特務頭子"的帽子,在方錚的腦袋上整整戴了一輩子.

    短短數年,京城方家之子由一介平民商賈出身,最後位極人臣.登臨異姓王之極點,方錚的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無數寒門學子受到了鼓舞.無不以方錚為榜樣,一個市井商賈出身的低賤平民都能封王襲爵,這些上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一時間方錚竟成了天下寒門子弟出人頭地的代表性人物,在民間的聲望攀升到了頂點,這卻是逍遙王爺方錚所始料未及的.

    華朝在胖子皇帝的強行推動下,開始了積極的變法圖新.用盡量溫和的方式,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在民政,土地,賦稅和軍務等多方面進行了變革,短短幾年之內,華朝上下煥然一新,開始初步實現國富民強的目標.而變法仍在慢慢的推行,由于百姓在變法中得到了最大的實惠.華朝皇室的.山在民間得到了吏所未有的高民心思定.天平大安.

    五年後.

    京城吳王府內.

    "天涯遠不遠?"

    "不遠!人就在天涯,天涯怎會遠?"

    殺手哥哥負手立于吳王方錚面前,一如往常般冷酷.

    "你的劍呢?"殺手哥哥冷聲問道.

    "我無劍!"方錚昂然答道.

    "無劍?"殺手哥哥的瞳孔忽然縮成了針尖般大

    方錚冷冷道:"我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為何?"殺手哥哥冷酷面容終于有了一點點小變化.

    只,,因為我是使刀的."

    哼了哼,殺手哥哥決定不再繼續跟這不著調的王爺廢話.

    指了指前方十步遠的靶心,殺手哥哥冷冷道:"你付了我學費,我便將使用飛刀之法授予你,能不能領悟.靠你自己了,射吧.你若沒學會的話,"

    "怎樣?"

    "繼續交錢,我繼續教你."

    "

    方錚傲然一笑,右手一翻,手心已多了三把明晃晃的小刀.

    刀,是小李飛刀的",刀!

    "嗖!"

    刀已出手,快若閃電.

    十步遠的靶子上卻空無一物.

    "噢"一聲仿如動物般的嗷叫傳來.

    方錚和殺手哥哥再也不裝酷了.二人神情驚懼的四處尋找.

    "射哪兒了?我射哪兒了?誰中刀了?"

    "啊我的小狗狗!我那每頓吃人參燕窩,每天睡寶石大床,出"一道淒厲悲痛的聲音傳來.

    是長樂!小丫頭今年已十一歲,越來越精靈古怪,而且敲姐夫竹扛的手段也越來越新奇.

    "死姐夫,臭姐夫!賠錢!"

    方錚擦了擦滿額頭的冷汗,面色難看的朝殺手哥哥看了一眼.

    "人參燕窩,寶石大床,雙馬描金寬廂大馬車真貴啊."

    殺手哥哥好整以暇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算盤,噼噼啪啪打了一陣後,冷冷道:"根據長樂小公主的習慣,這次你賠她銀子不會低于三千兩,"

    方錚繼續擦汗:"最近我有點窮"

    殺手哥哥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給我一百兩,這事我就當沒看到,死無對證,你可以賴得干乾淨淨."

    "成交!"方錚想也不想,一張銀票拍在殺手哥哥手里.然後飛快消失,,

    京城寬闊的花市大街上.由于數年變法之功,並實行了農商工並舉的政策,商人的地位明顯得到了提高,政策鼓舞之下,市面亦愈見繁華.街上人來人往,客商販卒絡繹不絕.

    逃出長樂小公主虎口的方王爺,此刻帶著特務二號頭子溫森,還有一幫王府侍衛,正摸著下巴,色眯眯的瞧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姑娘媳婦兒,瞧著她們姣好的身段兒,方王爺流下了晶瑩剔透的口水.

    溫森忽然一指前方一位魔鬼身材的姑娘,討好的對方錚笑道:"王爺,瞧來瞧去.今兒這大街上就數這個小妞最是婀娜,王爺何不施展泡妞神功,泡上一泡,屬下也跟著王爺學學這勾女**"

    方錚嘿嘿色笑幾聲,搓了搓手,舉步便舟那姑娘走去.

    突然,方錚被幾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擋住,方錚錯愕之余,還來不及飆,便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朝那姑娘大聲道:"喂,妞兒,本少爺看上你了,跟本少爺回家.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方錚大為驚奇,這誰家小屁孩啊?毛都沒長齊竟敢出來跟老子搶女人.這倒罷了,念的台詞居然還如此狗血,,

    未等方錚回過神,另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不耐煩的道:"哥,就你最斯文,照我說,看上什麼女人甭跟她廢話,叫手下直接搶了就走,將來做個壓寨夫人,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她不老老實實跟著你過日子麼?"

    "你懂個屁!"哥哥不屑的鄙視弟弟:"咱們老爹不是說過麼?對女人,偷心才是王道"哎.妞兒,讓少爺我摸摸你的心在哪兒,"

    方錚皺著眉,砸摸砸摸嘴,這倆小屁孩的聲音,怎的如此耳熟?

    使勁拔拉開擋在前面,背對著他的幾名魁梧漢子,方錚踮腳往前一看,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一個箭步跨上前去,方錚伸出兩手.給那正在調戲良家少女的倆屁孩一人一巴掌.

    "啊誰敢打我?來人,給本少爺揍他"倆小屁孩慘叫一聲.大聲喊道.

    方錚冷笑:小王八蛋,越來越出息了啊,敢跟老子搶女人毛都沒長齊,讓你們泡到了有用嗎?"

    倆小屁孩大怒之下回頭,見了方錚.立馬變得老實無比.

    "爹"您怎麼,呵呵,您怎麼出來了?今兒您老人家心情好,親自"漁妞啊?"倆小屁孩換上一副討好諂媚的笑臉,呵呵笑道.跟方錚拍皇上馬屁的模樣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倆小屁孩不是別人,正是方錚的倆兒子,方大業和方二業,才五歲的年紀就學會了上街調戲良家少女.實在是青出于藍.

    "一天不收拾你們,你們就皮癢癢了是吧?跟老爹搶女人,不知道這妞兒是老子先看上的嗎?"方錚咬牙切齒,雙手提溜著他們的小耳朵.像拎了兩塊臘肉似的,左右晃蕩.

    倆小屁孩哇哇慘叫,齊聲道:"爹.我們錯了!饒了我們吧,有妞您先泡,我們不跟您搶了

    "哼!方王爺,好大的威風啊!跟兒子在大街上搶女人,你可越來越出息了"方錚背後忽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聲音嬌脆,悅耳動聽.可方錚卻如同身墜冰窖,渾身不由打了個哆嗦.

    趕緊松開手,方錚顫著身子轉過身,一看之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老,老婆們,呵呵,真巧啊,你們,都出來逛街?"方錚擦著冷汗,躬著身子陪笑道.

    站在安錚面前的,正是長平.嫣然,小綠,鳳娘,還有羅月娘和韓亦真.六

    七姿,不多不少.今都湊在來今共不是方錚的幸氈口,正好碰上老婆們集體逛街,

    六個老婆俏面含霜,冷冷的瞪著方錚,神情很是不善.

    長平怒"哼一聲,冷然道:"方王爺,家里已有六個老婆了,你打算再納幾房回去才肯罷手?莫非真要湊個.十全十美?"

    方錚急忙靦腆的擺手:"夠了夠了,多乎哉,太多矣,六個足夠了.我沒打算再添老婆,"那什麼,剛才我在教倆小王八蛋泡妞呢"

    "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方大業一路念下來,差點岔了氣,然後他神情非常委屈的道:"爹他這哪是教我們泡妞呀,他分明是在跟咱們搶妞兒"

    方錚眉尖一跳,怒視了方大業一眼.接著干笑道:"童言無忌,呵呵.童言無忌,倆小子就會胡說.老婆們切不可當真"

    趁著六女夫的功夫,方大業和方二業互視一眼,然後賊賊一笑,悄悄的帶著侍衛跑遠了.

    還未等他們停下來喘口氣,他們可憐的耳朵卻又被人狠狠揪住.

    倆小子網待怒,轉頭一看.頓時又熄了火.

    "小姨"大業和二業委屈的喚道.

    揪住他們耳朵的正是十一歲的長樂小公主.

    長樂聞言秀眉一挑,怒道:"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小姨!要叫我七娘!"

    "七,七娘."倆小子非常識時務.

    "哎"長樂甜甜的應了一聲.

    "七娘,您真打算嫁給我爹?您的眼光可"委實不怎麼高明呀."方二業小心的陪笑道.

    長樂鼻子一皺,哼道:"你們懂什麼!你爹錢多,人傻,不嫁他嫁誰?"

    "七娘實在是"目光如炬!"倆兄弟擦汗.

    春光明媚,萬物複蘇,不知不覺.方錚穿越到如今,已整整九個,年頭了.

    這幾年方錚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其間不時上街調戲一下良家少女.不時跟胖子逛逛窯子,喝喝花酒.或是跑到他的皇宮里,兄弟倆坐沒坐相,湊一起喝酒聊天吹牛,逍遙王爺的逍遙日子,實在比天堂更舒爽.

    偌大的方府如今已成了吳王府.比之以前的商賈門第,自是更添氣派和威嚴.

    這一日.方錚招呼幾位老婆,包括大著肚子的小綠和鳳娘,眾人一起來到小五的房前.

    小五,就是當年方大少爺的貼身書童,皇天不負有心人,自去年他與方夫人的貼身丫鬟蘭兒成親之後,今年終于順利生下一個男嬰.

    方錚攜眾老婆來看小五,是因為聽小五哭喪著臉說了一樁奇事.

    小五的兒子生下來兩個月後,竟然開口說話了小五感到很彷徨,不知生下來的這個家伙是天才還是妖孽.所以請方少爺來看看.

    走進小五的房門,只見房內正中擺著一個嬰兒睡的小搖籃,搖籃內.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朝天高舉,不時又重重放下,間或出幾聲類似成年人的歎息聲.

    方錚大奇,湊上並,看,卻見搖籃內躺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他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雙眼睛努力的睜大.又使勁搖頭,似乎處于非常痛苦的狀態.

    "嘿,真奇了嘿!這家伙怎麼像個哲學家?瞧他那苦大仇深的樣兒方錚驚奇道.

    小五在一旁哭喪著臉還沒開口.只聽搖籃內一個稚嫩的聲音道:

    "狗屁哲學家!你誰啊你?我就奇了怪了,你們古代居然有"哲學家,這個詞兒?"

    盡管聽小五說過,他兒子兩個月就會說人話,方錚仍深深吃了一驚.身子不由自主朝後退了一步.

    "靠!真會說人話啊!簡直是個妖孽!"

    搖籃內小五兩個月大的兒子勃然大怒:"你才妖孽,你丫全家都妖孽!"

    接著,小嬰兒肉乎乎的嘴角一撇.帶著哭音道:"我冤呐!我他媽冤死了我!老子不就是偷了個井蓋兒嗎?招誰惹誰了我?老天爺不知什麼神經,竟一道雷把老子劈穿越了,老子至于這麼大罪過嗎?那些殺人放火的怎麼沒見老天收了他?老子偷個井蓋兒就遭雷劈,還講不講理了?"

    屋內眾人聽到這兩個月大的小嬰兒口齒清楚的說了一大段話,不由又驚又懼,紛紛朝後退了一大步,掩嘴驚呼不已.

    唯有方錚神情卻變得古怪起來,一張俊臉時紅時白,不知在想什麼.

    "你說"你被雷劈之前,偷了個,井蓋兒?"方錚語氣如常,試探著問道.

    小嬰兒拍了拍他肥嘟嘟的小腿兒.唉聲歎氣道:"是呀!不就一個.井蓋嗎?我不過想把它賣了賺點兒零花錢使使,這都遭雷劈,我他媽忒背了!"

    方錚眉毛跳了跳,仍用平淡的語氣繼續道:"你偷井蓋兒的年代,是不是公元凶年,地點是聯市,默路.賣黃色光碟那家小店的馬路對面?"

    小嬰兒驚奇的睜大了眼:"嘿.我說哥們兒,你真神了哈!怎麼啥都知道?"

    方錚臉色終于變了,變得通紅,而且望向嬰兒的目光充滿了猙獰,他咬著牙,陰森森的一笑,捏得指骨噼噼啪啪直響.

    接著,方錚閉上眼,萬分虔誠的在胸間劃了個十字.

    "感謝上帝賜給我鹵煮,不對.是仇人."

    嬰兒的臉色也變了小的肉乎乎的臉蛋透著一股詭異之色.

    "你,你怎麼了?你想干嘛?"

    方錚獰笑兩聲,陰森道:"小王八蛋,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他***那條腿,給老子納命來吧!"

    《穿越之紈绔少爺》完本,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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