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穿越之紈絝少爺 作者:賊眉鼠眼(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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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0702 2009-12-6 21:0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36396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18
第三百一十六章 賭運氣


漆王咳得快斷氣.方錚跟沒事人似的,無辜的攤了攤手清純的大眼睛道:"我只是想采訪一下你的想法而已,又沒指責你造反,泰王哥哥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泰王嗆咳了半天,緊張的四顧張望,又急忙將侍侯他們喝酒的兩位姑娘哄趕出去.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

    滿臉無奈的指了指方錚,泰王苦笑道:"我的膽子真的不大,你休得再嚇我"

    方錚嘿嘿笑道:"泰王哥哥客氣了,我是真的好奇呀,你說,為何你那幾個兄弟反的反,亂的亂,怎麼就你如此自在呢?"

    泰王怔了怔.搖頭道:"我也不知,也許是天性吧.我自小骨子里就不喜歡與人搶東西,哪怕我再喜歡它,一旦有人要與我爭搶,我也會毫不考慮的讓給他.

    記得我才八歲大的時候,有一天父皇給諸皇子每人賞賜了一件皮衣,皆是由番邦進貢的各地珍稀動物的皮毛所制.太子那年比我大兩歲.他得到的是一件白熊皮衣,而我得到的是一件金招皮衣,皮衣做工精美,周身暗黃,顯得很是華貴,可太子見我穿金貉皮,甚為不喜,便要跟我換.並且說:"吾為嫡長子,年後必為儲君,可著四爪龍袍,爾乃皇三子.有何資格身著暗黃?,于是不由分說,便搶過了我那件皮衣,從那以後,我便心里落下了懼因,凡事亦不敢與人爭,與人搶.由于懼怕.我甚至不願在皇宮甚至京城里久待,一直云游天下"

    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泰王顯得有些傷感:"我的人生其實一直過得很失敗,父皇氣我胸無大志,諸兄弟糊我不起,認為我是天性懦弱,人善易欺,連皇四弟無病都不如,他至少在爭儲的關鍵之時,有勇氣博一把,而且他也成功了,可我"卻連京城都沒勇氣回,實在是慚愧無地啊!"

    方錚聽得暗暗點頭,我就說嘛,皇家出身的個個都有病,這個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別人喜匆,他卻喜歡逃避,一直以為他云游四海,游曆天下是因為他心胸豁達廣闊,卻原來是不敢回京城,只能在外流浪,近乎被放逐發配一般淒慘.

    做王爺的.也不容易啊,至少絕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快樂,,

    拍了拍泰王的肩,方錚一臉同病相憐的沉痛表情:"泰王哥哥,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在這一點上臉我覺得咱們有共同話題"泰王一楞.頓時從傷感情緒中走出,望著方錚驚異道:"不會吧?你是方家獨子.應該不會有兄弟之爭才是望"

    方錚歎氣道:"兄弟不爭,可老婆爭呀!"

    "什麼意思?"弟

    "羅月娘.就是我率軍去救的那個女土匪,你見過吧?.

    泰王點頭.羅月娘他確實見過,美則美矣,不過那脾氣,,

    方錚拍了拍大腿,痛心道:"多好的一姑娘呀!賢良淑德,溫柔婉約,端莊恬靜,弱不禁吧,"

    "哎,等會兒.等會兒!"泰王急忙制止道:"方兄,你確定你說的是青龍山上的那個女土匪嗎?莫非這些上有同名有姓之女子?"

    方錚不高興的皺眉:"胡說!我那漂亮老婆天底下只此一個"別無分號

    泰王兩眼發直道:"可你對她下的評語,貌似,好象,"

    他可是親眼見過方錚被那女土匪扔出了房門,而且痛扁了方錚一頓,就這還"溫柔婉約"?

    "咳,我就當她是.哎,說話呢,別打岔行嗎?我網說哪兒

    ?"

    "咖"賢良淑德,弱不禁凡"泰王擦汗.

    "對!多好一姑娘呀!不但救過我兩次命,還義無返顧的愛上了我,強推了我,,咳,這個不足為外人道,總之,她現在還懷了我的孩子,可我家那正室夫人,楞是不准她進我方家門裙,現在她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有家回不得,帶著幾百號山賊土匪,打家劫舍,艱難度日"

    泰王砸摸砸摸嘴:"我怎麼聽著這話怪別扭的,"

    方錚一臉沉痛,歎息道:"家中不和,累的都是男人呀,現在我東一個老婆,西一個老婆,倆老婆都大了肚子,偏了誰的心都不好,等這差事辦完,是先去看夫老婆,還是先看小老婆,就為這事兒,我都愁得幾天沒睡好了.更別提將來孩子出生,若月娘生孩子趕在宿兒前面,我方家的長子卻只能算庶出,名分爵位都輪不到他頭上.而且我估計毖兒氣憤之下沒准會把月娘生的孩子一刀朵了,月娘肯定不讓.于是倆婆娘在月黑風高之夜,決戰紫禁城之巔"哎喲!愁死我了!"

    方錚說著說著.想到家里那一堆狗屁倒灶的事兒還不知怎麼了結,一時悲從中來.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眼眶很快便泛了紅

    泰王見方錚說得真情投入,心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你那是一般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的香豔麻煩,虧你還好意思哭!這麼多漂亮老婆圍著你,你還發愁.那些沒錢沒權的單身漢們干脆拔刀抹脖子得了"

    抬手拍拍方錚的肩,泰王想說兩句寬慰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嚴格講來,這根本是天下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香豔事兒,泰王打心眼兒里鄙視這個得了

    泰王適時轉移了話題,他實在不想再讓方錚得瑟下去了.

    "咳,方兄,你這次下江南.差事到底辦得如何了?有什麼進展嗎?"提起這事兒,泰王的表情似乎有點變化.方錚本來已是愁眉苦臉.泰王又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仿佛終于惹到了方錚的傷心事,兩眼一眨.喘噓的淚水順著臉龐流下.

    "我命苦哇!我他媽命比黃連還苦!一個.簡簡單單的貪墨稅銀案,抓幾個殺幾個貪官不就沒事了嗎?現在到好,拔出蘿蔔帶出泥,又不知從哪里冒出個***幕後黑手.知府抓了七個"卻頂不得鳥用!現在進也進不得,退又退不得,光抓了知府這事兒又結不了案,你說說,你說說,我苦不苦?我苦不苦?哎喲!我滴那個命哇,就像那黃連"

    見方錚有當場坐倒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跡象泰王急忙制止了他:"咳咳,方兄,方兄!你冷靜點兒!凡事總有解決之道,這個"哭泣終歸不是男兒之態,"

    "嗚嗚"我是一個脆弱而無助的男人"方錚猶自嚎啕大哭.

    泰王滿頭黑線:

    勸了老大一會兒,方錚終于止住了哭泣,不時的抽噎兩下,顯得十分傷心.

    "方兄,事已至此,可想出什麼辦法打開這個僵局?"泰王仿佛對這件案子很是關心.

    方錚抽噎了兩聲,道:"辦法不是沒有,得看運氣了."

    泰王瞳孔忽然收縮了一下.然後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欣然道:"哦?方兄果然高才,這麼快便想到辦法了?說出來,讓我幫你參詳一下,集思廣益嘛

    "現在的情勢是,抓了七府知府,卻只是那幕後之人放在明面上的愧儡和誘餌罷了,幕後之人很狡猾,根本不會露面,所以呢,我只能想個引蛇出洞的法子,"

    "什麼法子?"

    方錚笑了笑:"人都是有欲望的,一般而言,無非是權勢和錢財,當然,我是例外,我只好美色"

    "那幕後之人有什麼欲望?"明亮的燭光下,泰王的眼神變得有些詭異莫測.

    方錚胸有成竹道:"那幕後之人四只來操縱脅迫六府知府幫他貪了兩千多萬兩稅銀,雖然我不知道他要這麼多銀子到底想干些什麼勾當,但我清楚一點,這家伙肯定很缺錢花"

    "你的意思是,用銀子引他出來?可是"哪來的銀子呢?尋常一點小數目,他肯定看不上眼的

    方錚神秘的笑道:"有一筆大數目的銀子,大得足夠令他動心"媽的!我都忍不住想干一票了,"

    "什麼名目的銀子?"

    "長江以北七省的春稅.一共四百萬兩,由官兵押解送往京城國庫,昨兒經過蘇州時,我把它截下來了"

    "什麼?方,,方兄.你,你你又劫了一票?劫的居然是朝廷的官稅?你你,你不要命了!"泰王大驚失色.

    "哎,冷靜,冷靜!是截,不是劫!此截非彼劫,,我只是把這批稅銀攔下來了,蘇州到京城這段路,由我這個欽差大臣負責運送"

    "你的意思是,用這批稅銀做誘餌,引那幕後之人出來?"

    "沒錯,他不是缺銀子嗎?我把銀子送到他面前,看他吃不吃得

    .

    "你打算如何送給他?又如何引他出來?"

    "蘇州到京城,有兩條路走.一是走官道,由馮仇刀的五千龍武軍押送,二是走水路,下令調撥十幾艘大船,由太湖入長江,最後入秦淮河.這兩條路,我打算全部都用上"

    "你的意思,莫非要將這四百萬兩稅銀一分為二,水路一半,官道一半?"

    方錚神秘的笑道:"不,只有其中一條路有真正的稅銀,另一條則埋伏官兵的刀槍,"

    泰王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去選?"

    方錚點頭笑道:"不錯.不但如此,我還加重了籌碼,我打算請韓家再拿二百萬兩銀子,與稅銀同行,對外就說是押一批銀子送往京城的分號,這麼一來,三共有六百萬兩銀子擺在那人眼前,你猜猜,那人會不會激動得口話燥?.

    泰王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妾雜.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苦笑道:"果然很令人心動

    方錚笑道:"將心比心.換了我是他,肯定毫不猶豫便動手搶了,幕後之人肯定在圖謀不軌,從古至今,圖謀不軌者若無龐大的銀錢支持,是絕成不了大事的,這六百萬兩銀子,足夠養活十萬人的軍隊,采買精鐵,打造兵器盾牌和軍械,用處大得很,我就不信他不動心,只要他一動心,那就好辦了,"

    泰王沉畢了一會兒,道:"你不覺得此計有些不妥嗎?"

    "有何不妥?"

    "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你在跟那人賭博,其中的偶然性很大啊,萬一那幕後之人真的選中了有稅銀的那條路,把這批銀子給劫了,怎麼辦?"

    方錚笑道:"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我這條計策不是陰謀,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說白了,我就是在賭博!"

    "啊?你為何如此?這可是六百萬兩銀子啊!若蒼微八劫了,你怎麼向皇上交差?.方錚歎了口氣,道:"泰王哥哥呀,你知道我當了這兩年官兒,從一個默默無名的紈绔少爺,變成手握重權的二品大員,其中還為朝廷為皇上立了幾份不大不小的功勞.我靠的是什麼嗎?"

    泰王遲疑了一下,道:"本事?智慧?"

    方錚搖頭,忽然嘿嘿一笑:"去***本事,智慧!其實我什麼本事都沒有,我靠的只有一樣東西,"

    "是什麼?"

    "運氣!"

    "運氣?"泰王聞言頓時哭笑不得.

    方錚非常篤定的笑道:"不錯,我完全靠的是運氣.獻策朝廷.退突厥大軍,我那是胡說八道,沒想到竟被朝廷采納了.潘尚書造反,我混出城去搬救兵,命懸一線之時,完全也是靠運氣活下來的,太子謀反篡位,我更是糊里糊塗接管了城防軍的兵權,又有人通風報信說皇上有危險,這才緊急調兵.解了先皇的兵危,你說,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哪樣不是憑的運氣混過來的?"

    泰王聽得兩眼發直,楞了半晌,終于苦笑道:"原先還不覺得,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發覺,你果然是運氣奇佳"

    方錚得意的一笑,那是.老子掉進下水道竟然穿越了,這本來就是世上最離奇的運氣,,

    泰王又想了想.忽然失笑道:"我實在很難想象,名動夭下,立功無數的方錚方大人,居然完全是靠運氣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若被天下人知道,唉,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肯定會瞬間崩塌".

    方錚滿不在乎的笑道:"崩塌就崩塌,關我屁事?這年頭做偶像壓力很大你知不知道?"泰王目光閃動,沉吟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定這條計策引那幕後之人出來,莫非是想跟他賭運氣?"

    方錚點頭笑道:"不錯.比智慧,比陰謀詭計,比本事,我樣樣不如他,我唯一的長處就是運氣,只有賭運氣,我才有贏的希望,不然這件案子老這麼拖下去,恐怕會有劇變.那家伙肯定近期內有大的動作,"

    泰王笑道:"其實你這也不完全是運氣,兵法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定的這條計策,正好合了兵法虛虛實實之道,雖不算很高明,但至少很有效.

    方錚大喜:"哦?我這主意合了兵法?嘿!果然又是運氣"

    "那你打算哪條路為虛.哪條路為實呢?"泰王笑著問道.

    方錚抬眼,發現泰王的笑容有點詭異的味道,也沒太在意,聞言道:"官道為實,水路為虛,我想過了,稅銀就由官道押送進京,至于水路嘛,十幾艘大船暗中埋伏官兵,若那人真來劫的話,管叫他們全都下水變王八,哈哈,"

    "若那幕後之人不出現呢?你抓幾個.小嘍羅有什麼用?.

    "不出現也沒關系,幾千官兵護送,那幕後之人若想順利劫走這批銀子,起碼得派個萬把人才能穩操勝券吧?那人在江南雜力再大,有幾個萬把人夠他折騰?這一下起碼可以消耗他不少實力,也許還會露出什麼馬腳

    泰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今兒咱們來干嘛的呀?.說了半天,方錚忽然覺得不對勁.

    "這個,,來逛青樓的."泰王滿頭黑線.

    方錚拍了拍額頭,笑道:"你見過像咱們這麼老老實實坐著喝茶的嫖客麼?外面那些姑娘沒准在笑咱們不像男人呢,問君能有幾多愁,嗯,果然恰似兩個太監逛青樓,哈哈

    拍了拍手,方錚又重新叫了兩位姑娘,隨手拉過一個"摟在懷里.開始大吃特吃豆腐起來,泰王見方錚如此豪放,不由苦笑了一下,他身旁的姑娘識趣,急忙開始侍侯他喝酒,一時間滿室皆春,笑鬧不休,這才有了幾分逛窯子喝花酒的意味.

    二人正喝得高興,忽然樓下傳來大喊:"方夫人,方大人你在哪

    ?"

    方錚一楞,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泰王仔細聽了聽,笑道:"是蕭大人,他來找你了."

    說著泰王站起身,他身旁的姑娘比較懂事,急忙先他一步,打開了廂房的大門.

    蕭懷遠正找得滿頭大汗.見方錚和泰王在喝花酒,不由苦笑道:"你們到悠閑自在,"

    泰王拍了拍手,站起來笑道:"好了,蕭大人找人找到這藏香院,必有要緊的公務,我便不打擾你們了,今晚月色不錯,我去訪幾位雅友,吟詩作對一番,才不算辜負良宵皎月,呵呵,告辭,告辭了."

    二人送走毒王,又將姑娘打發出去,方錚沒好氣瞪了蕭懷遠一眼:"你就見不得我清閑!說!找我干嘛?別告訴我你是來蹭吃蹭喝的啊.信不信我現在把你丟出去?"

    蕭懷遠端起酒盅美美喝了一口,也不講究,抓過泰王用過的筷子,挾了幾口菜,這才擦了擦油嘴,笑道:"我是來稟報大人,該准備的都已准備好了,就等大人一聲令下,咱們就動手拿賊,嘿嘿,還有,韓家剛才也在欽差行館到處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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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偷香竊玉


剛房內只剩方錚和蕭懷遠二代蕭懷遠大口吃菜不時抬眼看看方錚.

    "我知道我很英俊但我不喜歡男人用這麼風騷的眼神盯著我"方錚摸了摸自己的俊臉道.

    蕭懷遠諂笑道:"屬下既已是大人麾下自然要時刻瞻仰大人的俊容才是這是屬下崇拜大人的一種方式呀"

    方錚臉黑了黑:"我怎麼聽著這話不對味兒呢?你該不會在說反話吧?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崇拜的?"

    蕭懷遠笑道:"大人運籌帷幄安排妙計引那幕後之人出來如此高明的點子也只有像大人這樣的天縱之才能想得出屬下等皆是望塵莫及呀"

    雖然明知是溜須拍馬之辭方錚仍然忍不住心頭舒爽萬分謙虛的笑道:"到也說不上高明只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總比咱們幾千號人像沒頭蒼蛇似的亂飛亂轉強些我也實在不想老這麼在江南耗著了你知道我兩個老婆都懷了孩子我得快點辦完這事兒回去陪她們"

    蕭懷遠愈肅然起敬:"大人不但是國之柱石更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屬下能在大人的麾下辦差實在是三生修來"

    "蕭懷遠我不反對你拍馬屁可拜托你拍馬屁的時候表情真誠點兒行嗎?你說你這跟背書似的連你自己都說得翻起白眼兒了我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誇你還是罵你?"方錚對這位還停留在拍馬屁初級階段的屬下很不滿.

    蕭懷遠面有慚色.

    轉了轉眼珠蕭懷遠又道:"大人您的那條計策剛才與泰王殿下說過了?"

    方錚點點頭:"對呀泰王人不錯又不是外人他是皇上的親哥導.他問我我能不告訴他嗎?"

    蕭懷遠臉上忽然閃過幾分複雜之色目光亦充滿了猶豫嘴唇囁嚅了幾下改口道:"大人您的計策端的高明萬分可是"屬下能否給您再提個建議?"

    "什麼建議?"

    "北七省的稅銀您欲以官道為實水路為虛.這個"似乎不太妥當"

    "哦?說來聽聽."方錚聞言頓時有了興趣在正經的公務上.他並非是個網慢自用的人事實上他的脾氣很好也能聽得進屬下的不同意見.

    蕭懷遠小心的看了看方錚的臉色見他並無不滿之色這才放心言道:"大人所謂官道為實,那麼稅銀就必須走官道水路只是誘餌引那幕後之人現身可大人想過沒有?蘇州至京城的官道過太湖之後便是平原地帶.四處一馬平川皆可從容排兵布陣那幕後之人勢力高深莫測萬一他沒上當而選中了官道下手那幾百萬兩稅銀被他劫去的可能性甚大請大人三思呀."

    方錚想了想然後笑道:"其實也不用三思這純粹是一次賭運氣押大小的行動莊家還沒揭盅定論之前咱們就有權力更改賭注嘛既然官道的危險性比較大那咱們就改一改以官道為虛水路為實.將稅銀改為水路押運便是馮仇刀的五千龍武軍本是陸軍不擅水戰讓他們去押送官道的那堆假銀子若遇敵襲他們自會將敵人殲滅乾淨的

    蕭懷遠朝門外看了一眼笑道:"此舉甚妙"大人剛才對泰王說的那些豈不是騙了他?.

    方錚笑道:"朝令夕改本不應該可我這又不是坐在軍營里下軍令改便改了凡事要懂得變通嘛至于泰王他不過是與我閑聊幾句案情此事與他根本無關算不得騙."

    蕭懷遠笑笑未一言.

    "哎.你剛才說韓家的人找我什麼事?"

    蕭懷遠聳了聳肩:"屬下怎麼知道?該不會是招您做女婿吧?大人何不親自去韓府看看"

    方錚砸摸砸摸嘴:"哎韓竹那老頭兒若真招我做女婿這事兒可讓我為難了"韓亦真那姑娘美則美矣可性情太過冰冷再說長平肯定不答應"

    方錚皺著眉嘀咕著走出了藏香院往韓府走去.

    沒過多久藏香院忽然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聲:"方錚你這混蛋!沒結帳就跑了.又讓我做冤大頭"

    "不准動手動腳!沒錢!我就是沒錢!"

    "送個屁官!我就是官!沒錢就是沒錢打死我也沒錢"

    快走到韓府時方錚忽然猛的一激靈.

    蕭懷遠剛才提到泰王時他的表情"怎的如此詭異?這小子心里在想什麼呢?

    有心想回去問問他可弗府就在眼前想了想還是從韓府出來後再找蕭懷遠吧.

    到了韓府門前.跟在方錚身後的侍衛走上前去叫門韓府的下人見方錚到了急忙畢恭畢敬的打開中門將方錚迎了進去.

    到了前堂方錚抬頭看著前堂上方高高懸掛的"不爭堂"的牌匾在牌匾下站了一會兒忽然對韓家能躋身江南排名第一世家的原因有了些領悟.

    坐在客座的太師椅上模樣清秀可人的丫鬟進來然後向方錚福了一福.嬌聲道:"方大人我家小姐請大人入山樓一敘."

    方錚一楞:"不是你家老爺找我麼?"

    丫鬟搖頭道:"是小姐有事找您."

    方錚起身便往韓亦真居住的山樓走去.他的心情有些不忿這娘們兒太沒禮貌了拋開我是朝廷欽差的身份不說就算是普通客人你有事找我也該親自來請吧?叫個丫鬟傳話算怎麼回事兒?

    不過一想到與她相識至今自己貌似占了她不少"且.忿忿之心頓時又消退不少得了看在她被我摸過的份上今兒就不跟這丫頭井較了.

    不知為什麼韓亦真貌美如花而且聰慧過人按說這樣的女子以方錚的性子.見了必會動心想方設法都要將她收入房中才是可他對韓亦真卻真的興不起那絲旖念也許是韓亦真性格太過冰冷不易相處方錚每次見她除了占占她的便宜外暫時還沒有喜歡上她的打算.

    不得不說.這對韓家三小姐來說是一件幸事.

    她肯定不樂意自己的終身與這麼個猥瑣無恥的家伙扯上半點關系.

    方錚把玩著折扇穿著一身月白色儒衫頭上系著文士方巾腰懸一塊福壽雙全玉佩施施然穿過一片落英繽紛的桃樹林花瓣拂落襯映他那瘦削的身材和不算難看的俊臉到也頗有幾分出塵飄逸的濁世佳公子的意味.

    他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桃花花瓣被風拂落襯托著他穿著的月白色儒衫和他那飄逸不凡的瀟灑模樣"哎呀美滴很如果此刻有一堆美女看見我穿過桃樹林的樣子恐怕會仰慕得尖叫出聲吧?桃樹林不錯回了京城我得在自己院里種一片

    "慢著等會兒!"方錚神情凝重叫住了領路的丫鬟.

    丫鬟停步不解的望著他.

    沉默半晌.

    "咳"我再走一遍試試."方錚回頭走到桃樹林邊又重新以一種風騷的步法.努力學著前世電視里風流才子走路的風范再一次從桃樹林內穿過.

    "怎麼樣?怎麼樣?"顧盼風流的方大少爺急切的問著丫鬟"感覺如何?帥否?飄逸否?"

    奇怪啊這小丫頭為何不尖叫?

    丫鬟滿頭黑線.向天翻了個白眼冷冷道:"方大人玩夠了嗎?"

    "呃夠了."

    "請方大人跟著婢子繼續走吧."

    說完丫鬟便面無表情的領著方錚往山樓走去.

    審美觀低下的家伙!方錚朝丫鬟的背影恨恨的豎了豎中指從主子到丫鬟全都一個死德性將來嫁了人肯定都是性冷淡房事無趣形同嚼蠟修了《洞玄子三十六式》也白搭.

    進了小樓坐下.丫鬟奉上清茗.

    方錚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品了口茶悠悠道:"你家小姐叫我來何事?"

    丫鬟福了一禮道:"婢子不知請大人稍候我家小姐在樓上更衣很快就下來."

    更衣?

    方錚兩眼一亮.古代所謂"更衣"有兩種說法一是字面意義上的更衣二是上廁所.不知這位韓三小姐是哪一種?

    管她哪一種先去瞧瞧再說大不了長針眼"

    "咳這里沒你事了本官好清靜你退下吧."方錚淡淡揮了揮手.

    丫鬟一楞但不敢拂了他的意福過之後退出了小樓.

    很顯然韓家上下都低估了這位欽差大人的無恥程度.

    小樓前堂只剩方錚一個人.

    方錚抬頭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人這才撩起長衫下擺像個賊似的躡手躡腳朝樓梯口走去.

    偷真美人.在他看來是一件很正常很合邏輯的事兒絲毫不覺得這樣做有道德敗壞之嫌男人欣賞女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所以他干這事兒理直氣壯.

    女人不給他看怎麼辦?

    不給看我也要偷著看.女人穿衣服給誰看?當然是給男人!女人脫衣服給誰看?還是給男人.

    方錚正好是男人中的男人.

    樓梯口有點窄.這幢小樓的占地面積本就不大不過里面的裝飾卻顯得非常豪奢.用料考究選材華貴連樓梯的扶手都是檀木所制打磨得非常光滑順手.樓中處處透著世家大族的大氣遺憾的就是顯得冷清了一些一如主人的性格隱隱卻又帶著幾分女子的脂粉香氣使得這幢小樓的氣氛顯得有點矛盾.

    方錚沒在意這些他又不是裝修工樓中氣氛關他屁事他是來偷香的嗯干的是一件高雅事兒比偷錢包好聽多了不是?

    順著樓梯往上.二樓樓道口垂著一幅粉色珠簾珠簾由珍珠串成在昏暗的樓口處閃耀著奪目的光芒韓家果然有氣派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這大小色澤一模一樣的粉色珍珠.方錚輕輕掀開珠簾閃身進去沒出半點聲音偷香竊玉這種事兒他是越干越嫻熟了.

    珠簾內是韓亦真的香閨以粉色為基調處處透著女子獨有的香味分不清是脂粉香還是她天然的體香.閨房顯得很古樸紅木梳妝台上擱著一塊碩大的銅鏡台上零散放著一些女人用的釵子暮珠花之類的飾物梳妝台旁邊是一張檀木大床粉色帳幔為罩朦朧中隱隱見帳內錦被玉枕一想到美人海棠春睡于內冰肌玉骨歌枕釵橫鬢亂那是何種風情.方錚不由開始心猿意馬.

    大床之後是一道厚重的粉色帷幕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方錚輕輕淫笑數聲搓了搓手想必韓亦真就在里面八拜都拜了不差這一哆嗦.方錚躡手躡腳上前以非常緩慢的動作小心的掀開了帷幕一角.

    定睛望去.方錚其水立馬流了出來.

    美!太美了!女人脫了衣服果然比穿著衣服好看多了.

    帷幕內韓亦真背對著方錚慢慢解開腰帶小對襟兒的暗扣也松散開來錦繡羅衣悄悄滑落露出白哲稚嫩欺霜賽雪的香肩羅衣往下滑露出的肌膚也愈多當衣裳完全離開她的嬌軀那嫩白若凝脂的背部便完全裸露在他眼中.

    瓠犀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飛凝約多逸態輕磊不自矜絕代煮.公心一城姿.

    果然是絕色姿容人間哪得幾回見?方錚大流口水楞楞的盯著韓亦真只著肚兜兒的嬌軀只覺得渾身血脈賁張血氣倒流連呼吸都仿佛停頓了.

    韓亦真渾然未覺身後有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在盯著她這是她的樓不是外人可以上來的.她視此處為絕對安全的避風港自然不會想到有個猥瑣的偷窺狂竟會趁機溜上來.

    素手輕解她又褪下了羅裙渾身只著繡著鴛鴦戲水的肚兜兒和粉色褻褲.她的身材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座藝術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她的胸很挺腰很細十八歲正是年華正茂含芳怒放的年紀站在銅鏡前她望著鏡中朦朧的自己輕輕歎息一聲素手忍不住撫上了白哲嫩滑的雙臂癡立半晌檀口微張輕聲吟道:"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語音方落韓亦真美目一顫接著神色微變似乎為自己吟出這閨怨的句子而感到羞慚無地絕色的俏顏頓時浮上幾許令人心醉的酡紅在銅鏡的反光下顯得分外撩人.

    誰家少女不懷春?十八歲的她正是對男女情事懵懂期望的年紀為家族的展耽誤了芳華至今仍待字閨中盡管表面上對婚嫁之事反應平淡可她畢竟是雙九年華的少女對自己未來的意中人自是暗懷期待和想象.

    輕輕歎息一聲淡淡的輕愁浮上眉尖如遠山薄霧般的黛眉.悄悄鎖住了那一絲輕愁揮之不去.望著鏡中的自己韓亦真露出了幾分苦笑隨即整了整表情反手向後便欲解開系在背部的肚兜兒細帶.

    來了關鍵時玄來了!

    方錚兩眼冒花花急不可待的盯著她解細帶的素手.脫!快脫!要全裸不要半裸!不要馬賽克

    韓亦真解得很慢美人寬衣的風情在素手輕撩慢解之間慢慢顯露.

    方錚緊緊捏住拳頭急得俊臉通紅此時他根本沒有細細欣賞美人寬衣的心情因為他的時間安排得很緊湊樓下若有人現端坐前堂的欽差大人不見了很可能會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特別是韓家小姐這會兒正在更衣的時候

    然而該生的遲早會生.

    就在方錚偷窺美人寬衣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丫鬟的驚叫聲:"咦?欽差大人哪去了?剛剛還在這里的呀"

    韓竹低沉的聲音傳來:"是不走出去了?你們派人到花園處找找."

    丫鬟聲音顯得有些猶豫和驚惶:"老爺"小姐在樓上更衣欽差大人該不會

    "啊?你"你們這些奴才!"韓竹也慌了相處日久他自然也知道這位欽差大人並非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很快樓梯口傳來蹬蹬蹬零亂的腳步聲韓竹邊登樓邊高聲喊道:"真兒真兒你在樓上嗎?"

    方錚聞言大驚失色慘了!要被現了!

    韓亦真聽到父親的聲音不由微微一楞趕忙穿上對襟兒扣好扣子然後她便轉身回頭.

    很不幸她正好看見帷幕被掀開的一角方錚正急得滿頭大汗四處轉圈.

    韓亦真一見到方錚不由楞了一下接著大驚檀口微張"呀!"的一聲驚呼令方錚更是大驚失色.

    "噓!別叫!"一個箭步跨上前方錚趕緊伸手捂住了她的櫻桃嘴神情很是惶急.

    韓亦真瞪著美麗的大眼慌亂之中腦子飛快轉動畢竟是睿智聰慧的女子瞬間便知道了方錚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也明白了方錚剛才已將她看得干乾淨淨的事實.

    意識到自己清白的女兒身子被他偷看到後饒是韓亦真性情冷靜多智此時也失了主張美目眨了兩下眼眶便泛了紅兩行晶瑩的珠淚滴落慢慢流到方錚捂著她小嘴的手背上.

    "哎呀!你先別哭你爹馬上上來了這事兒我待會兒跟你解釋總之我是無辜的而且什麼都沒看到"以現代人的立場來說方錚確實什麼都沒看到至少女人身上幾個關鍵的部位他就無緣一見.只看到了一段白哲的裸背這個真的不算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

    韓亦真泛著淚光的美目漸漸眯起眼中閃過幾分羞憤之色隨著韓竹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本待高聲大喊的她忽然冷靜了下來.

    不能喊!一喊她的名節就全完了!她將來還要嫁人自己清白的一生不能毀在這無恥的登徒子身上不值得.

    改日再跟他算帳現在必須要將父親應付過去.

    "真兒為父我上來了你一個人在樓上嗎?"

    飛快的拉開捂住她小嘴的手韓亦真指著窗口忍住滿腔的憤怒低聲斥道:"快別讓我父親看見跳出去!"

    "好!"方錚大喜毫不猶豫的縱身而上雙腿微彎保持這個.難看的姿勢呆了一下隨即便不再動彈了.

    "我不跳!要跳你跳"

    開玩笑這是二樓離地面足有十米會摔死人的!

    "你"韓亦真大怒終于忍不住抬起蓮足狠狠的踹向方錚:"給我跳下去!"

    "不!不跳!會死人的!"方錚大驚雙手緊緊抱著木制的窗根死不松手.

    "跳!"

    "不跳!你這是謀害欽差

    "快跳!"韓亦真狠狠踹著他的屁股.

    "求你了饒了我吧我罪不至死啊方錚苦苦哀求.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24
第三百一十八章 借個廁所


二看美女更衣,泣當然是不道德錚生平做討天航六六二德的事兒,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後悔過.

    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偷看美女更衣固然可喜,但是要付出代價.一般而言.美女越美.付出的代價就越慘重.很不幸,韓亦真是個絕世美女"

    現在的他,很想憤.同時也很悔恨.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何鬼使神差偏要跑上樓來偷看她呢?好好在前堂坐著品茶不好嗎?正兒八經擺出朝廷欽差的樣子,四平八穩坐在椅子上,等著韓亦真下來見他,既不失體面,又可擺威風,哪像現在"

    現在.欽差方大人正臉色蒼白,汗如雨下,眼中滿是驚恐求饒之色.死死抱著二樓的窗技,這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松手,也許他今生會變成一個植物知…

    而韓家三小姐韓亦真又急又怒,正用她那纖纖蓮足死命的踹他,妄圖將他從二樓一腳踹下去,好保住她清白的名聲.

    樓下韓竹登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相信很快他便會看到方錚,然後方錚就像個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一般,耷拉著腦袋面對韓竹的厲聲喝問為何會出現在他女兒的閨房內,而且如此狼狽不堪"

    瞧這事兒亂的!

    "下去!給我跳下去!"韓亦真咬著下唇,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想到父親在她閨房內看到方錚時臉上可能會出現的表情,她的雙腿就忍不住發軟,十八年來,她一直潔身自好,對男子絲毫不假顏色,何曾想過今日會出現如此尷尬要命的境地?

    "不!不跳!說什麼也不跳!"方錚像只死皮賴臉的樹袋熊,緊緊抱著窗技框,任憑韓亦真又拉又踹,他仍死不松手.而且拒絕得很硬氣.不硬不行,跳下去不死也重傷,不就進了未婚女子的閨房麼?多大點事兒呀,犯得著賠上我一條命嗎?

    "你"你"你真是個冤孽!"韓亦真拿這無賴毫無辦法,咬了咬牙,來不及細想,情急之下只好將方錚拽下窗台,指著她房內那張接香木床的床底,低聲怒斥道:"快!鑽進去!"

    方錚一看.不由高傲的哼道:"男子漢大丈夫.理當縱橫四海.志在天下,豈能縮在床底下?你這是侮辱我高貴的自尊"

    "少廢話!給我鑽進去!"韓亦真反手扭過方錚的胳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莫大力氣,將方錚的腦袋往下一按.接著一腳狠狠踹在方錚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哐!"

    方錚整個人被她踹進了床底.

    險之又險.韓竹這時已走上樓來,身後還跟著幾名丫鬟和下人.

    "真兒,真兒,你怎麼了?方才樓上又吵又鬧的,發生了什麼事?"韓竹語氣中透著關心.

    "沒,沒什麼,女兒"女兒在自言自語,韓亦真顯得有些慌亂.

    "真沒什麼?啊!你臉上為何有淚痕?"

    "沒"女兒被風迷了吧"

    "嗤!"方錚無奈的趴在床下,聞言忍不住嗤了一聲.多麼狗血的借口啊,前世電影電視上不知聽過多少遍了,沒想到古代人也如此狗血,"

    "咦?什麼聲音?"

    "啊!沒什麼,可能是耗兒吧,爹,女兒今日有些累.想歇息一會兒"

    "哦"那你好生歇息吧"韓竹滿懷疑惑的下樓了.嘴里仍喃喃自語:"奇怪.方賢侄上哪兒去了?莫不是在府里閑逛迷了路?老夫得派人找找

    韓竹下樓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淫賊!納命來!"韓亦真見父親走遠,確定不會再回來後,頓時像一座沉寂萬年的大火山一般,爆發了.

    蓮足用力的踢著床沿,韓亦真怒聲喝道:"滾出來!"

    "不!不出來!"

    "不出來我放狗咬你!"

    "哇!你比我還卑鄙!有本事你自己進來咬我

    .

    韓亦真現在殺了方錚的心都有了,沒認識他以前,對這位傳說中的少年重臣充滿了幻想和期待,卻沒想到,傳說中的少年重臣居然是這個,樣子,令她的芳心破碎一地,今日更過分,他竟敢溜進女子的閨房.偷看她更衣,這讓云英未嫁的她情何以堪?

    咬了咬牙,她從床底下像拖死狗似的將方錚拖了出來,隨即粉拳玉腿沒頭沒腦的朝方錚身上揍去,貌似瘋狂.

    "啊!我不是淫賊"方錚雙手抱頭,急聲辯道.

    "你還說你不是淫賊.女子的閨房是你能隨便進的麼?說!你上我樓來,意欲何為?"韓亦真氣得嬌軀直顫,被他看光身子的羞辱感令她忍不住淚如泉湧,傷心至極.

    "這個"方錚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韓亦真鐵青的俏臉,小心翼翼道:"我若說我上來借個廁所"你信不信?"

    "我打死你個無恥無德的混蛋!"韓亦真怒極反笑,捏得緊緊的粉拳揮出.再次對欽差方大人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凌虐.

    "啊賤一小娘們兒!你瘋啦?快住手!"你要不信我再編個瞎話就是,干嘛要動手

    韓亦真緊緊抿著小嘴,粉拳如狂風暴雨般向方錚傾泄而去.如果方錚不是欽差大臣,也許她此刻早已操刀親自將方錚大卸八塊了.

    方錚干了壞事,自然也心虛不已,任由韓亦真沒頭沒腦揍著自己,實在疼得受不了了,不由開口道:"哎,你再打我就溜了啊,,我不是故意的,再說我什麼都沒看著,莫名其妙挨了頓打,我冤不冤呐

    韓亦真氣得嬌軀直顫,指著樓下怒道:"你"你"給我滾!滾出去!快點!"

    方錚如蒙大赦,急忙朝韓亦真笑了笑.轉身飛快的朝樓下跑去.

    韓亦真怔怔望著方錚蹬蹬蹬跑下樓.心頭一破,美目眨了兩了,隨即落下兩行清淚.

    此時她的心情又羞又憤,十八年的清白女兒身.竟然被這個無恥之徒看去,教她以後如何做人?此事縱然別人不知,可她能自欺嗎?以後若嫁了人,她如何對未來的夫君理直氣壯自稱自己是清白的?

    想到這里,她心中不由悲苦交加,珠淚愈發收不住,很快,她那絕色的俏顏已是滿是淚痕.

    淚眼朦腦中,依稀又看到方錚那賊兮兮的腦袋探了出來,像只偷菜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的情況.

    韓亦真一楞.這家伙還敢回來?還來不及開口喝問,方錚已說話了.

    "哎,我回來是想告訴你,我真是上來借廁所的"

    韓亦真二話不說.抄起身旁一個古董花瓶便向他砸去.

    "砰!"花瓶碎了一地.

    方錚腦袋一縮,抱頭鼠竄.

    蘇州城北的一處偏僻破落的宅院內.

    主人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正在與楊成娓娓而談.

    楊成有些受寵若驚的匍匐在地.平日里主人只會對他下達命令,從不解釋原因,今日卻不知為何,主人似乎心情不錯.

    "四百萬兩的稅銀,再加上韓家啟運京城的二百萬兩,哼!方錚好手筆,好算計!他是想畢其功于一役啊

    "主上,方錚的陰謀既被主上識破,我們只消不去理會,方錚也拿咱們沒辦法."

    厚實的維幕後,主人歎了口氣:"問題是方錚這條計,根本不是陰謀,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他看准了我如今正缺銀子,于是光明正大的將這六百萬兩銀子擺出來,他知道我會出手劫了這批銀子的,因為我如今確實很需要它"突厥人認錢不認人,一味逼我給錢,否則他們抽身就走原本貪墨的那些稅銀,這幾年都投入到發展勢力,結交世家.巾練私軍中去了,所剩無幾,這六百萬兩銀子,對我確實是個很大的誘惑

    "主上三思!不可中了方錚的計啊!"楊成急道.

    輕輕笑了笑:"這不叫中計,這是一場賭博.賭的是運氣.方錚一直認為他的運氣不錯,而我,也一直認為自己運氣不錯,兩個運氣好的人對敵,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麼?"

    楊成扯了扯嘴角,有趣嗎?上位者一句有趣,可知有多少血肉之軀會因此而灰飛煙滅?

    仿佛看穿了楊成的想法,主人忽然道:"楊成,你是不是覺得我做此決定太過輕率?"

    楊成一驚,急忙伏首道:"屬下不敢.

    "我也是不得不為啊,方錚這個陽謀其實出得很被動,我若不予搭理,他的計策便落空了.可是"我不得不搭理,那六百萬兩銀子對我很重要,只要將它劫到手,我可以用它來解決很多麻煩事,所以,我必須要得到這筆銀子!"主人的語氣充滿霸道和勢在必得.

    冷冷哼了哼,主人忽然笑了:"方錚總是有這種本事,他可以將一切隱藏至深的陰謀詭計化解,然後他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里,用他那種簡單的,野蠻的.粗暴的方式,解決整件事情.最後塵埃落定,最大的贏家竟成了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他的這種本事,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呵呵,我若為帝,倒還真有點舍不得殺他了

    "屬下等日夜期盼主上登基九五,取那京城皇帝而代之,掌我華朝之權柄!"

    "哼!華朝?什麼狗屁華朝!"主人的聲音忽然充滿了憤怒和深深的恨意.楊成聞言嚇得渾身一顫,伏一言.

    "我若為帝,必將重建一個朝代!華朝.從上至下,已經爛到了骨子里,世人只知皇宮內院富麗堂皇,卻不知里面隱藏多少腔攢肮髒之事,若不將它擊得粉碎,怎能消我多年心頭之恨?"

    楊成匍匐在地,心中驚恐萬分.主人那刻骨銘心般仇恨的聲音,令他渾身戰栗,那種恨意,如同九幽地獄中伸出的魔手,帶著不屬于人間的詛咒,頃刻間便仿佛抽走了他周圍的空氣.他覺得有些窒息.

    良久.

    "主上,恕屬下直言,這一次若方錚贏了,主上的身份很可能會暴露在他面前,那時主上在明,將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哈哈,方錚這次不會贏,因為我已知道了他的計劃.賭運氣?呵呵,只是個說法而已,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他以官道為實,水路為虛,如此機密的計劃,竟然被我得知,此戰他焉能不敗?那六百萬兩銀子,必入我囊中!"

    "楊成,我們的私軍仍未練妥,這次劫取稅銀,你帶五千人去,自帶三日干糧,沿途化整為零.佯裝成百姓或難民,莫要被官府察覺,太湖西北方,有一山,山上有一寺,名曰廣福寺,我已看過,那里進可攻敵,退則隱入山林,亦走進京的必經之地,你便在那廣福寺下埋伏,方錚既以水路為虛,重在殲敵,他的兵力必將重點放在太湖的船艦之上,押著稅銀的官道反而兵力甚少,你此行必獲全功."

    "主上英明!"

    楊成不敢絲毫質疑主人的決定,凡事無條件服從,在他心里,主人從未失算過,他說會成功,那麼就一定會成功,對此,他毫不懷疑.

    當然,楊成和主人卻都不知道,因為蕭懷遠的一句建言,方錚這個做事大大咧咧的家伙,已將行動的計劃完全掉轉,改為以水路為實,官道為虛.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意外,一個小小的細節,都將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成敗.

    欲成大事者,果然還是需要一點運氣的.

    方錚現在的運氣很不好,他覺得自己背到家了.

    韓三小姐挾怒摔出的花瓶,雖沒砸中方錚,卻也將他嚇了一跳.

    習慣逃跑的方大少爺,此時毫不猶豫掉頭就跑,這瘋婆娘,板起臉的時候冷靜得可怕,發起瘋來"誰敢說她不是個如假包換的瘋子,他跟誰急!

    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不就看了看你的裸背,前世那些玉女明星們光著屁股蛋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任由攝影愛好者又抓又摸,一邊辦事一邊拍照.完了還鬧得世人皆知,那些女明星們如今生孩子的生孩子,拍廣告的拍廣告,不也活得挺自在的?這位韓小姐的思想還不夠解放啊"

    蹬蹬蹬跑下樓,方錚抱著腦袋往外跑去,嘴里還不滿的嘀咕.

    下了樓梯.剛跨出一步,不幸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砰!"方錚低頭跑路,腦袋結結實實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啊一長沒長眼睛?"方錚捂著腦袋痛嚎,今兒這是什麼日子呀,諸事不順,早知便待在欽差行館里不出門多好…"

    不順的事情還沒完.

    "方賢侄?怎麼是你?"被撞的人顯然認出了他.

    "韓"世伯?"方錚大驚,雙腿頓時有些發軟,襠間隱絡有了幾分濕意.

    這算不算當場捉奸?

    韓竹詫異的指了指方錚,又指了指樓上.接著神情變得又驚又怒:"你從我女兒的閨房出來?你們""你和枷"

    空氣凝固了.

    良久心,世伯,小侄小侄只是上去"咳,借個廁所"方錚干巴巴的道.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26
第三百一十九章 逼婚


韓竹端起丫鬟奉上的雨前龍井,吹著杯中的茶梗.一邊抬起老眼,膘了膘坐在右側客位上,神情顯得局促不安的方錚.

    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韓竹輕輕擱下茶盞,狀似悠閑的靠在太師椅背上,閉上眼,然後又開始捋起了他那把修得整齊飄逸的美髯,手指不時敲擊著太師椅的扶手,方錚聽這敲擊的節奏,半晌之後,隱隱聽出了一點味道.一《將軍令》,韓老頭厲害啊,胸有驚雷,面若平湖,于平靜中蘊涵殺伐之氣,今日這韓府前堂,搞不好便是自己的埋骨之所,,

    當然,方錚很理解韓竹此時的心情.

    任誰看見一今年輕男子慌慌張張從自己女兒的閨房跑出來,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奏《將軍令》的欲望.

    方錚現在很羨慕韓亦真,真的,二人這一連串的突發狀況被韓竹發現後,弗亦真滿臉羞憤,然後畏罪"沒自殺,狠狠摔上房門,像只鴕鳥似的把自己鎖在房里,誰也叫不開.

    她真幸福,可以不用面對她老爹的質詢,不用看那些韓府下人怪異複雜的目光,更不用此時此刻如坐針氈般在韓府前堂,聽她老爹獨奏《將軍令》.

    方錚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被韓竹滿面寒霜的請到了前堂,然後分賓主坐下,最後二人便在沉默中度過.氣氛很尷尬,方錚想跑,細細一想,覺得光跑可能解決不了問題,于是他只好繼續坐在前堂,努力裝出一副坦然無愧的模樣,忍受著這沉默中漸漸蔓延的殺氣.

    弗竹的手指仍舊在扶手上敲擊著,淡淡的膘了方錚一眼,手指忽然一頓,《將軍令》的節奏停了,方錚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韓竹的手指義開始敲了起來,這回換了節奏,凝神一聽.好嘛,《十面埋伏》,

    方錚有點想哭,,

    如果時光能到流"唉,算了,還是別倒流了,甭管倒流回哪里,他的人生都是失敗至極的.拼命鼓足了勇氣,方錚把胸膛一挺,正待擺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凜然模樣時,萬幸,韓竹先開了口,打破了前堂內令人幾近窒息的沉默.

    "賢侄啊".韓竹慢條斯理的喚道.

    "小的在,咳,小侄在."方錚諂媚得只差沒學清朝的奴才給這老頭打千了.

    "你喜歡我女兒?"韓竹開門見山.

    "不不不不.沒有的事兒!"方錚極力否認.

    "嗯?.韓竹冷眼一膘.目光寒洌,陰氣森森.

    "啊!喜歡.非常喜咖,"方錚開始流行,流很多汗.

    "什麼?"韓竹老眼一睜,精光四射,不知是驚是怒.

    "啊!不,不喜歡小心翼翼的看著韓竹的臉色,方錚試探道:我到底是應該喜歡呢,還是不喜歡?.

    "這個,"韓竹捋須沉吟:"可以喜歡."

    "啊?"方錚大驚,隱隱有種非常不妙的預感:"這個"我真沒喜歡叭

    "哼!你不喜歡我女兒,為何卻跑進她的閨房?你當我女兒是什麼?當我韓家是什麼?.韓竹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意.

    "啊?這",韓世伯,這其實是個誤會呀".

    "誤會?"韓竹濃眉一挑,不怒而威,世家家主的風范,方錚縱是欽差大臣,也不由有些戰栗.

    "對!誤會!這個誤會太大了,以至于小侄非得跟您竊竊私語才能解釋清楚,"

    方錚急忙離座,兩步跨到韓竹耳邊,輕聲嘀咕道:"事實上我與您的女兒之間非常清白,我今日受韓小姐之邀,前來貴府與她商議稅案事宜,誰知進了她的小樓,她卻遲遲不至小侄公務繁忙,實在沒多少時間等人,于是便上了她的繡樓,打算催她下來,結果正好碰到她換,咳,不對.正好碰到您上樓,為了韓小姐的清白名聲,小侄情急之下匆忙躲避,後來等您走了,小侄才敢下樓"整件事情就是這樣的小侄明白了.您明白了嗎?"

    ""韓竹恍然大悟,飛快點頭:"明白了,,你占了我女兒的便宜,然後一抹嘴想溜,正好被我碰上

    "啊?"方錚聞言傻眼了,這老頭的思維邏輯是不是有問題呀?什麼事兒到他嘴里怎麼全變了味兒?

    "弗世伯,也許小侄剛才沒解釋清楚小侄再跟您解釋一遍,今日侄受韓小姐之邀

    韓竹一揮手,打斷了方錚的話:"行了行了,現在解不解釋都沒用,老夫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啊?打"打算怎麼辦?"方錚目瞪口呆,隨即結結巴巴道:"我"我打算回行館睡一覺,睡醒了再吃點東西,順便洗個澡,理個.發,修一下腳指甲

    韓竹.多了哼:"如此說來,我聳家女兒的便宜被你白占了?"

    "啊?韓,韓世伯小侄冤枉呐!小侄絕對沒占韓小姐的便宜,您要不信我可以發個毒誓

    韓竹扯著嘴角,似笑非笑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從真兒閨房里慌慌張張跑出來,這事兒若傳揚開了,我韓家如何在江南立足?真兒以後怎麼做人?方賢侄,你乃朝廷重臣,見多識廣,不知賢侄何以教

    ?"

    "這個,※.神小心的看了看韓訥箔!"一一要不.我派人掃必的大街巷敲鑼打鼓辟謠,說我和韓小姐是清白的?"

    韓竹皮笑肉不笑的道:"賢侄認為此法可行?"

    "不可行方錚老老實實搖頭,這種行為實在比此地無銀三百兩還蠢.

    "韓世伯,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辦您還是直說了吧小侄膽兒受不得驚嚇,嚇出病來喜歡咬人

    沉吟了半晌,韓竹捋著長須忽然道:"聽說賢侄已經婚配?"

    "啊"對,小侄已成親"方錚急忙點頭,心中暗忖,韓老頭問這個干嘛?莫非他真要招自己做女婿?嘿!幸好我已成了親,他韓家乃百年世家,女兒肯定不會給我做小

    "聽說尊夫人乃當今皇妹,長平公主殿下?"韓竹目光閃爍,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對對對,很刻悍,拳打老公,腳踢老虎,我方家的下人近年來死亡率直線上升".方錚睜著眼睛胡說八道,為防萬一,只好貶低一下長平的形象,希望能夠嚇住韓老頭,打消嫁女兒的主意.

    誰知韓竹卻滿不在意的拍了拍手,笑道:"如此甚好,這樣吧,賢侄,明日你便將生辰八字送來,老夫找人給你們合一下,你隨便下個聘禮,然後就把真兒接走吧

    "合,,合八字?.方錚大驚,果然,果然沒猜錯,韓老頭竟真打算將女兒嫁給自己.

    淡淡膘了膘滿臉驚容的方錚,韓竹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悠悠道:"賢侄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靠!太他媽峰回路轉了!

    方錚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澀澀道:"韓世伯,我若說出我的意思,您能保證,,呃,不摔杯子嗎?"

    韓竹一楞,奇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盞,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您能保證廊下的刀斧手不會沖進來把我砍成狗肉之醬?"

    韓竹失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廊下哪來的刀斧手?你看戲文看多了吧?"

    方錚這才放了心,接著把胸一挺,大聲道:"世伯若問我的意思,那我就直言了,這事兒沒門兒!"

    方錚心中覺得有些奇怪,這韓老頭太誇張了吧?就進了一下他女幾的閨房,有必要非得把他女兒嫁給我嗎?甚至明知我有了老婆他都不介意,老頭莫非腦子不正常?

    按說韓亦真如此絕色的大美人,而且聰慧睿智,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花瓶,以方錚的秉性.這門親事拒絕起來是萬分艱難的.

    每個男人都夢想著妻妾成群.現在人家老爹親手將他的絕色女兒送給自己,上哪兒找這麼鼎的事去?但凡正常的男人,誰會拒絕?

    可方錚偏偏拒絕了.他必須要拒絕.

    有妻有妾的他,深深知道,家里老婆多了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兒,更何況他的正室夫人心胸還不怎麼寬闊,羅月娘進方家門梢的事兒還一直橫在他心里,不知該怎麼解決.現在若要再添一個女人進方家門,方錚覺得以長平的性子,很可能會半夜摸進韓亦真的房內,把她一刀殺了.或者摸上自己的床,把自己一刀閹了,兩種可能他都不願意.

    方錚並不懼內,與長平成親以前,長平都是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臉色,一旦他的臉一黑,長平就打心眼里犯怵,他之所以拒絕韓竹,主要是因為他覺得不能再對不起長平了.

    這不是怕長平,是對她的敬.對她的愛.

    長平與他從相識到相愛,其中經過多少波折坎坷,生離死別的滋味都嘗過,那麼艱難那麼絕望的時候,長平都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獨自咬牙撐起了整個家,如今她懷了方錚的孩子,正在家中日盼夜想,等著方錚回京,試問方錚怎能因為貪圖韓亦真的美色,答應了這門親事,而招惹長平的傷心?

    方錚不再是那個當年縱橫京城,無拘無束,無法無天的楞頭青了,入官場兩年來,他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冷靜,也學會了拒絕誘惑.

    舍去,比得到更為艱難,做到了,便更顯豁達.

    韓竹顯然沒想到方錚拒絕得如此爽快,這令他非常不快.

    他韓竹只此一女,從小全家人將她捧在手心里長大,如今韓亦真個八歲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國色天香,更別說她天資聰穎,打理家族事務井井有條,前來韓家提親的世家門閥,達官貴人踏破了門檻,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為何方錚卻棄之如敞展?

    其實韓竹也並非真的樂意將女兒嫁給方錚.

    韓家立足江南百余年,正是老字號的世家招牌,財勢龐大,人脈複雜,以他韓家在江南的井赫聲名,又怎會如此輕率,甚至如此不顧臉面的硬將韓家唯一的女兒往方錚懷里塞?這些上喜歡作賤自己的人或許很多,但他韓竹絕不是其中之一.

    身為世家家主,韓竹比任何人想得更深遠,因為他身負家族生存發展的重任.

    如今江南所有的世家都已知道韓家率先投靠了朝廷,投靠了欽差,韓竹這步棋並沒走錯,可有所得必有所失.得到了朝廷的器重,必然會失去江南所有世家的情誼,甚至換來江南世家的敵對.

    世上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韓竹既然下丫腮嘬朝迂的決就沒打算再與江南的世家修補關系,泌刀饑勞的,韓竹也並不喜歡做那兩面三刀的人.

    可反過來說.韓家網與朝廷建立了良好的關系,這種關系還很脆弱,它並不牢固,因為各自的立場和利益,往往很容易因為某件事情而變得疏遠,甚至破裂,如果將來真有這麼一天,韓家便像那照鏡子的豬八戒,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韓竹覺的應該想個辦法,將韓家與朝廷的關系變得更鞏固,什麼辦法?自古以來,還有比聯姻更好的辦法嗎?

    于是韓竹將目光投向了方錚.

    眾所周知.方錚娶了當今皇帝的親妹妹,換句話說,皇帝是他的大舅子,如果韓亦真與長平公主共侍一夫的話,那麼弗家與皇族的關系,豈不是親如姐妹一般?如此一來,不論江南的世家,或者是朝堂的大臣,誰還敢的罪韓家?弗家的姑爺,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方國公,方國公是什麼人?皇帝的妹夫,二人更是布衣患難之交.感情深厚無比,拋開這些不說,單只論方家,也是響當當的華朝首富,如此有權有勢有財的家族,韓家與其聯姻,這些上還怕誰?

    當然,韓竹也並非是那種為了家族利益,而犧牲女兒幸福的狠心父親,讓韓竹做這個聯姻決定的主要原因,是他發現,自己的女兒與方錚之間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再加上斷斷續續聽到的什麼調戲,春宮圖.和今日的閨房偶遇,讓他覺得,女兒似乎與方錚感情不淺,如此一來.韓家與方家聯姻,則變成了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人算不如天算,韓竹萬萬沒想到方錚竟然會拒絕娶他女兒.這子莫非有病?

    想到這里.韓竹老臉一沉,冷聲道:"方賢侄.莫非嫌小女粗

    "呃,韓世伯言重了,若說粗鄙,小侄才最粗鄙".方錚陪笑道.

    身為欽差大臣,代表天子威儀,方錚原本不必如此低三下四,可現在坐在前堂的.一個是長輩世伯,一個是晚輩賢侄,更何況以前或多或少吃過韓亦真一點小豆腐,方錚心里多少有些心虛理虧.

    "那麼.賢侄莫非認為小女不夠溫柔賢淑?"

    這話倒說對了.方錚暗暗揉了揉剛才被韓亦真踹得生疼的屁股,有苦難言.不過當著韓老頭的面,他卻不能說實話.

    "韓小姐賢良淑德,溫婉端莊,正是我朝婦女之典范啊方錚昧著良心誇贊道.

    韓竹皺眉道:"那你為何不願娶她?老夫都不介意她給你做你有何不滿意的?.

    有何不滿意?方錚為難了,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自己與他女兒根本毫無感情?這話說了也白搭.老一輩人相信的是先洞房再戀愛.要不,干脆請他把女兒收回去,折現成銀子送給自己?一不妥,老頭兒肯定會叫刀斧手,,

    生生憋了許久,方錚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接著忽然一低頭,一副不勝嬌羞的兔兒爺模樣,低聲羞婆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喜歡的,是男人,"

    "咯嚓!"

    前堂外一道震耳欲聾的春雷響起.

    韓竹坐在椅子上,表情很,,黯然.

    深夜三更.

    蘇州城外,太湖渡見

    方錚正與蕭懷遠,馮仇刀和溫森話別.

    他們身後.五千名衣甲鮮明,刀槍錚亮的龍武軍士兵列隊整齊,正目光堅毅的望著隊列前的欽差方大人.他們的面容像鋼鐵般冷硬.軍列之中,一股令人膽顫心寒的肅殺之氣彌漫在四周.

    方錚拍了拍馮仇刀的肩,神情凝重道:"馮大哥,一切拜托你了!行軍打仗,你比我懂得多,我就不羅嗦了,只提醒你一句,萬事小心,遇到峽谷,峻嶺.丘陵之處,必要打探清楚,不出意外的話,你這次領軍去京城,路上必有埋伏,馮大哥,打場漂亮仗給我看看!此次江南之行能否竟全功.全看你這一仗了"

    馮仇刀抱拳凜然道:"方大人請放心,馮某一定竭盡全力,將那幕後之人活捉回來見你"

    方錚搖頭笑道:"這到不用,我覺得這次行動,幕後之人不會露面,估計你抓不著他,不過只要你能擊潰偷襲你的亂軍,此案就有很大希望破獲."

    轉過頭.方錚望向溫森,道:"老溫,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記住,你帶著影子兄弟遠遠綴著馮大哥的軍隊,一旦馮大哥勝了,你便馬上帶人暗中跟隨那些潰逃的亂軍,看他們逃往何處,摸清他們的底細,最好能活捉幾個知情的頭頭,問出口供."

    溫森重重的點了點頭,神色間頗為興奮.

    影子很久沒接過如此重大的任務,這一次事關江南稅案,不由令他渾身充滿了戰意和斗志.

    "無妨.我前日已密令京城龍襄軍的韓將軍調撥了五千士兵星夜趕赴太湖,押送稅銀,這會兒恐怕已經在太湖之上啟程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28
第三百二十章 狀告欽差

千十兵整裝待發,他們要去執行個不具確定性的任咖方錚,下到每一名普通士兵.誰也不知道這場戰斗會不會發生,敵人會不會上當,這是一場賭博,一場敵我雙方上萬人共同參與的賭博.

    身為發起這場賭博的莊家,方錚心里有些忐忑,說到底,用這種方式來決定一件案子能否終結.委實太過簡單粗暴,這與智慧,心計.帷幄無關,完全是憑運氣賭一把,正如搖散子比大小一般,揭盅便定輸贏,你智慧心計再高又有何用?

    只是"那幕後之人會應戰嗎?這六百萬兩銀子,對他而言,有誘惑力嗎?

    方錚心里沒底.

    所以,將士們出征在即.按慣例,本應由他來說幾句長精神,鼓士氣的戰前動員,方錚亦無所表示.眉頭深深皺起,不知在想著什麼.

    春日的夜里仍有些涼意.蕭懷遠不禁打了個哆嗦,撫了撫雙臂生起的雞皮疙瘩,回頭又見五千將士一動不動,站得筆挺,只待方錚發出行軍的命令.

    蕭懷遠干笑兩聲,湊到方錚面前,打斷了他的沉思,笑道:"方大人,夜已深了,是不是該下令啟程了?"

    方錚回過神,抬頭望了望天色,點點頭,拍著蕭懷遠的肩膀道:小蕭啊,一切就拜托你們了.此次行動很重要,你要嚴肅對待"若然事敗,你就"自裁吧!我會幫你好好照顧思思的"

    蕭懷遠滿頭黑線:"

    "此去一別,前途多險.小蕭,多珍重啊!本官多希望跟著你們一起,並肩戰斗在最危險的第一線,拋頭顱灑熱血,常思報國舍此身"方錚語氣沉重道.

    "大人高義,,不如大人跟我們一起去吧,有您在,將士們都有了主心骨呀

    方錚一驚,急忙道:"開什麼玩笑!前線那麼危險傷著我了怎麼辦?再說,蘇州的百姓們也很需要我啊"

    蕭懷遠滿是不舍,眼眶泛紅道:"大人"您一個人在蘇州城,身邊沒人,可怎麼辦呀"

    方錚一楞,嘿,這小"子馬屁功夫愈發嫻熟了,聽這話渾身上下透著舒坦和暖意,比溫森那個家伙拙劣的馬屁功夫高明了許多.

    方錚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欣慰道:"你不用以本官為念,本官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蕭懷遠滿臉擔心道:"不是啊,大人.下官的意思是說,七府知府被您全關起來了,大人身為欽差,身邊又沒人攔著您,您在蘇州城內豈非愈發無法無天了?蘇州城的百姓們可怎麼辦呀"

    ,"

    良久.

    "出發出發!全都給老子滾蛋!老杵在這兒干嘛?十八相送啊?滾!全都滾!"

    五千龍武軍精銳士兵,在蕭懷遠和馮仇刀的帶領下,悻悻的往北開拔而去.

    方錚恨恨的瞪著蕭懷遠的背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隊伍漸漸遠去,方錚的俊臉也垮了下來.

    蘇州城內,還有一個麻煩在等著他,一個在外人看來似乎很香豔的

    .

    韓竹仿佛並不想放過方錚,也沒被方錚所謂的"喜歡男人"的鬼話給糊弄過去,依然打算鍥而不舍的繼續向他逼婚.

    方錚很糾結,他擔心自己的抵抗堅持不了多久,畢竟韓家三小姐那麼貌美如花的女子,她老爹如此盛情的硬塞給自己,一次兩次拒絕了,你還忍得下心拒絕第三次嗎?

    方錚被侍衛簇擁著,一路向知府衙門走去,如今江南七府首官皆被關押,吏部緊急調撥的候補官員還在赴任的路上,所以方錚身為欽差大臣,自然責無旁貸的擔負起蘇州知府的職責.

    蘇州府衙役鳴鑼開道.高舉"肅靜回避"木牌,大小官員軍民齊避讓,禁軍侍衛緊隨官轎前後,方錚坐在官轎內,越想越不踏實,如今之計,等馮仇刀那邊傳來消息後,還是趕緊離開蘇州,繼續巡查江南其他六府才是,老待在蘇州,他韓家如果三天兩頭上門來逼婚,自己恐怕抵抗不了多久了,若從了韓竹.豈不是大大對不起長平?

    生平頭一次,他開始對自己的出色感到頭痛了,如果自己不那麼優秀,那該多好.

    官轎快到知府衙門時.方錚心頭一動,悄悄掀開轎簾一角,發現已行到韓府門前,韓府與知府衙門僅一牆之隔,方錚見狀大驚,忙在轎內喝道:"快!快些走!前面敲鑼的,給我住手!全都不准發出聲音,悄悄走過去!"

    鳴鑼的衙役一楞,不解的回頭看了方錚一眼.

    官員出行,鳴鑼舉牌乃是規矩,象征著等級社會里官員與百姓的區別,彰顯朝廷官員的威儀和肅然之氣派,為何這位欽差大人卻如此低調?

    衙役想歸想,以他的身份.卻不可能敢湊到方錚面前問原因,聞言急忙停了鳴鑼,高高舉起的"回避肅靜"的木牌也悄然放下,一行人偃旗息鼓,如同做賊似的.悄悄的經過韓府大門,不發出半點聲響,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一股子灰頭土臉的味道.

    韓府內.

    韓三小姐正在不爭堂大發脾氣.前堂內瓷器的碎片散滿一地,四處狼藉,如同被人打劫過一般.

    這是她這段時間內第二次發脾氣了.韓府眾下人驚恐的站在堂外,半步也不敢跨進,紛紛用一種陌生戰栗的目光看著她.

    以前那個好脾氣的韓三小姐現在怎的如此暴躁?在下人們眼中,韓三小姐雖然不是韓府主子里最平易近人的,可性子卻是最穩定的,永遠都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久而久之,下人們也習慣了飾三小姐的性子,但自從那位欽差方大人進了蘇州城後,韓三小姐的脾氣就開始變得有些不可捉摸了,別的不說.光是不爭堂,她都公然砸過兩次,這對韓府的下人們來說,實在是個不太妙的現象.萬一小姐將怒氣遷到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身上,後果,,

    韓竹老神在在端坐主位.慢悠悠的捋著胡須,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令韓亦真恨得牙癢癢.

    "砰!"

    又一個藍瓷花瓶被狠狠摜到地上,摔成粉碎.

    "我,不,嫁,他!"

    韓亦真發泄得累了,站在韓竹面前直喘粗氣,瞪著有點充血的俏眼,恨恨的望著她的父親.

    韓竹眼角一膘,隨意掃視了一下滿地的

    好在鼻亦真第一次怒砸不爭堂後,自己未雨綢繆.將堂內裝飾用的所有瓷器換上了不太值錢的民窯瓷,身為家主,果然有遠見,她今日就算把不爭堂給拆了,他也不心疼.

    "呵呵,真兒.砸累了?休息一會兒吧,緩過勁兒了,你再接著砸."韓竹捋須呵呵笑道.

    韓亦真俏臉通紅.說不清是羞是怒,俏目睜大望著韓竹,忿忿道:"爹,為何要我嫁給那無恥的登徒子?"

    韓竹氣定神閑捋著胡須,笑道:"(莫非你對他無意?"

    韓亦真鬢首搖得飛快,毫不考慮的道:"女兒恨不得一刀殺了他,怎會對他有意?爹,您可別亂點鴛鴦譜,若要女兒嫁給此人,女兒甯願一死!"

    韓竹眉梢一挑.笑眼望著韓亦真道:"你若對他無意,怎會被他"呃,們戲.還一起看春宮圖,更讓他進了你的閨房,真兒,不可自欺欺人啊,"

    "我,,我韓亦真聞言,剛才稍有平息的怒火不由騰的一下又冒了上來,被他調戲,看春宮圖,進我的閨房,哪一樣是我願意的?分明是那登徒子不知羞恥,自己招惹上來,難道說別人招惹一下我,我就非得要嫁給他才行麼?爹今日這是怎麼啦?說話怎的如此沒道理?

    見韓亦真張嘴卻難言,韓竹笑臉一收,沉聲道:"真兒,你自小聰慧,凡事很有主見,可你畢竟是女子,不可否認,這是個男尊女卑的世道,被人調戲,一起看春宮圖,還讓他進了你的閨房,這些事情已在韓府上下人盡皆知.相信很快便會傳得整個江南都知道.真兒,女子的名節尤為重要,你若不嫁他,還能嫁誰?我飾家豈不是因你而名聲掃地,全族蒙羞?"

    韓亦真聞言呆住了,怔忸半晌,俏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似怒似恨,還帶著幾分不甘和屈辱,美麗的大眼眨了兩下.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絕美的臉龐,流落腮邊,分外惹人憐惜.

    是啊,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里,被一個男子如此輕薄過,她還能嫁給誰?要麼真的一刀殺了他,然後再自殺,以全名節.要麼就甘心認命的嫁給他,從此安安分分做他的小妾,在這個無恥之徒的魔爪之下,忍氣吞聲過一輩子.

    生為女子,難道注定要活得如此卑賤麼?哪怕身為世家小姐,也逃不脫如此悲慘的命運?

    一時間,韓亦真的芳心滿是淒苦和絕望,覺得堂外那明媚的春光仿佛都灰暗起來.她不明白,甚至有點怨恨父親,以前父親很在意她的感受,她若不願嫁.父親是不會勉強自己的,為何今日卻帶著幾分逼迫意味?

    "爹,女兒我,我"

    話未說完,韓亦真便哭出聲來,十八歲的女子.對未來的夫君正是抱著美好期待和幻想的時候,老天爺卻偏偏送給她一個無恥卑鄙下流的登徒子,而她因時因勢,卻不能不嫁給他,此時此刻,她萬念俱灰,芳心碎滿一地,一如的上的瓷器碎片.

    哭了一會兒.她便停了下來,畢竟是韓家最聰明的女子,韓家能壯大成江南第一世家.她在其中沒少出謀發,策,冷靜下來後,她便覺出今日父親態度的反常之處了.

    "爹,您執意要女兒嫁給那登徒子,可有別的用意麼?"

    拭了拭眼淚.韓亦真深吸了口氣,睜著通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韓

    .

    韓竹被女兒問中心事,不由老臉一紅,尷尬的咳了兩聲,掩飾道:"真兒,為父怎會有別的用意?實在是你與那方錚這些日子來表現得太過曖昧,老夫看在眼里,卻也樂見其成,你有意,他有情,共結秦晉,有何不好?.

    韓亦真冷笑道:"爹,不是女兒不敬,您這借口用得也太虛假了,女兒什麼時候表現出對他有意了?那登徒子屢次羞辱輕薄于我,女兒為韓家大局,不得不忍氣吞聲,時他不為己甚,怎的看在您的眼里,竟成了女兒對他有意?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一刀殺了他才是,殺個欽差大臣,大不了韓家不投靠朝廷,照樣也能在江南立足!"

    "你糊塗!"說到韓家大業,弗竹不由正色斥道:"以後不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韓家何去何從,老夫以前就與你說得明明白白,自古以來,朝廷和皇帝才是天下人共認的正統,我韓家投靠朝廷,正是順時順勢,你若殺了欽差,等于以韓家一家之力,向朝廷和整今天下宣戰,你自問韓家能抵得住朝廷大軍的雷霆一擊?"

    緩了緩語氣.韓竹道:"那方錚年輕有為,性格雖浮躁輕佻,卻也算得上有情有義.老夫觀察日久,見他言行之間對家人.對妻子百般呵護寵容,你若成為他的家人,必會一生幸福,你是老夫唯一的女兒,老夫又怎會害你?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真兒,老夫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切莫以貌取人,每個人都有他的優點和長處,你若因小的嫌隙,便生了偏頗之心,他在你眼里,只會越來越壞,如此一來,豈不是錯過了一段美好姻緣?"

    "美好姻緣?"韓亦真冷笑一聲,"若女兒的美好姻緣著落在這個.無恥卑鄙的人身上,女兒不活也罷!"

    仔細想了想.結合韓竹方才一番話,聰慧的韓亦真頓時便明白了父親逼婚的用意,想明白後,她的俏臉遍布寒霜.語氣變得冷洌:"爹,讓女兒嫁給方錚,恐怕不止是為了女兒和韓家的名聲那麼簡單吧?"

    韓竹一楞,然後用贊賞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愧是韓家最聰慧的女子,稍一思索便心知事不尋常,可惜她身為女子,不能繼韓家家主之位,實在是韓家一大損失!

    "哦?那你說說.老夫還有什麼別的目的?.韓竹捋須笑道.

    "方錚貴為世襲國公,家中正室夫人乃當今聖上之嫡親皇妹,皇上尚在龍潛之時,便與方錚同為書院同窗,二人感情莫逆,乃布衣患難之交,至今如是.我韓家新投朝廷,根基不穩,若朝中沒有強大的靠山,韓家很容易便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與方家聯姻,正好能解決這個難題,方錚權大勢大,是朝中唯一一個獲得皇帝絕對信任的大臣,更與皇家沾親.韓家聯姻方家,起碼百十年內.可保緯家無虞,爹,女兒可有說錯?"

    望著韓亦真一臉冷笑和傷心,韓竹搖搖頭,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撫著她一頭秀發,語含憐惜道:"真兒,你心思縝密,刀珊申情少有錯漏,為父亦不如剛才說的都沒錯.勘八刪大有這個想法,為了家族平安昌盛,身為世家子女,要時發做好為家族犧牲自我的打算,韓家門深戶大,全族上下千余人,稍有行差踏錯,便很有可能刀劍加身,滿門遭屠.這些都是實情"

    頓了頓,韓竹繼髏道:"可是,家族再大,都是靠親情維系,老夫若連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都不顧,一味只求家族壯大而泯滅了親情,這樣冷血無情的家族,又有誰還會對它有歸屬感,還有誰會為保全它而犧牲自己?真兒啊,莫把老夫想得太冷酷,就算當今聖上要納你為妃,你若不願,韓家縱是拼了造反,也斷不會拿你出去犧牲,你回房仔細想想,你若真對那方錚無意,此事老夫便再也不提,如何?"

    韓亦真睜大眼睛望著父親,不由有些驚喜,眼淚瞬間又布滿了臉龐,心中的憤怒和絕望,瞬時被感動所替代.

    原來韓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冷血,自己終究是被家主疼愛的女兒,不是拿來換取家族利益的籌碼,夠了,不枉自己為這個家操持辛勞多年,為它的付出是值得的.

    望著女兒邁著顯得有些輕快的步伐走遠,韓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滿是皺紋的老臉頓時露出幾分德笑的意味:"老夫雖老,可戲台上的戲折子沒少看.真的無意麼?呵呵,愛恨往往一線之隔,也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老夫那時縱是反對這門親事,你恐怕也會心甘情願他私奔了

    "咚咚咚咚".

    知府衙門前的鳴冤鼓沉重的響起,由于知府衙門修建已久,顯得略有些破敗,鳴冤鼓一敲.衙門正堂的的四牆便開始不停的掉土面兒,當值的衙役們紛亂慌張的跑了出來,站在衙門正堂前的院子當中,滿臉驚恐的望著灰塵漫天的衙門正堂,和堂內那塊隨著鼓聲震顫不已,仿佛隨時會掉下來的"明鏡高懸"牌匾.

    "啊!方大人還在里面!快,快請方大人出來!"一名捕頭模樣的人跳腳喝道.

    眾人一驚,急忙拔腿便往里沖去,還沒踏上正堂的台階,便聽到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別敲了別敲了!哎喲喂!祖宗哎.本官聽到了,這就升堂還不行嗎?再敲房子就塌了,你知道你要賠多少錢嗎?.

    聽到聲音,眾人松了一口氣,鼓聲這時也停了下來.

    然後,在眾人愕然的眼神下,暫代蘇州知府一職的欽差方大人連滾帶爬從內堂跑了出來,臉色蒼白的盯著正堂上方的房粱,渾身嚇得直

    嗦.

    眾衙役手執風火棍.按平日升堂的秩序排班站定,然後棍子斜點地"

    "閉嘴閉嘴!威個屁武!都小聲點兒,膽敢喧嘩者,拖出去打板子!"方錚低聲斥喝,然後小心翼翼抬頭望了一眼不停掉灰塵的房梁,怎麼看怎麼覺得心里不踏實.這升堂若升到一半,房子垮下來,老子這算倒黴透頂,還是因公殉職?

    "啪!"驚堂木萬分溫柔的輕輕拍在正堂的大案上,顯得很沒底氣,堂上眾人一副想聽響雷.結果聽到一聲蔫屁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呵呵,走個形式,意思一下就行了"方錚沒正形的朝眾人笑了笑:"你們的前任知府大人貪得太厲害了,衙門都成了危房,也不說掏點銀子修緩一下,實在混帳之極."

    底下的師爺和做筆錄的文吏急忙陪笑點頭,滿口附和.

    "啪!"再次溫柔的拍了拍驚堂木,方錚悄聲道:"帶人犯".

    師爺一驚,急忙糾正道:"大人,鳴鼓者是原告,是告狀之人,不是人犯呀

    "那,,帶原告!"

    "威武"威個屁武!閉嘴閉嘴!輕點兒聲!房子塌了咱們都得到黴"方錚急忙悄聲制止衙役們毫無用處的危險行為.

    不多時,一名身著素色衣裙的女子被衙役引了進來,由于得了方錚再三囑咐,衙役和師爺還有文吏的動作幅度很帶原告進堂的衙役走在最前面,躡手躡腳,兩腳輕抬輕放,如同騰云駕霧一般飄逸綽約,很有幾分道骨仙風,乘風飄去的意味.

    方錚對大家的配合表示很贊賞.

    "哎,堂下的女子.是你告狀嗎?"方錚一手掩在嘴邊悄聲發問,像個與同志接頭的地下黨.

    女子面容清冷消瘦.原本算是個美人,卻由于太過瘦弱憔悴,整張臉沒有血色,蒼白工片.顯得有點嚇人.

    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嬰兒小手小腿兒不時劃動兩下,嘴里呀呀出聲,顯得很是可愛.

    女子疑惑的望了望四周靜悄悄毫無聲息的站班衙役,還有那正堂上一臉小心翼翼的朝廷命官,對他們悄然無聲的動作有些不解.

    聽到方錚的小聲問話後,女子不由悲呼一聲,雙腿重重跪在正堂

    .

    "撲通!"房梁又開始落灰塵.

    方錚抬頭大驚,還來不及制止,那女子便嗓門兒一開,用響徹云霄的女高音大呼出聲:"大人!民婦冤枉!民婦代家翁和不知生死的夫君,狀告朝廷欽差大臣方錚,民婦告他草管人命,制造冤案,致使民婦家破人亡,求大人為民婦一做主啊最後三個字,女子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出聲來.

    撲簌簌的灰塵紛紛落在正堂前的大案上,方錚大驚失色,心不在焉的急聲道;"別叫,別叫!我給你做主,哎喲!姑奶奶哎,別時啦!再叫房子就塌了,我給你做主還不行嗎?來人啊,把那個朝廷大臣方錚給我拖出去斬了"快點快點,此案已結,退堂退堂一"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下,方錚抱著腦袋飛快的跑出了正堂,身形化作一道黑煙,眨眼就沒影兒了.

    眾人呆立堂上半晌.一名衙役湊近師爺小心翼翼道:"龐師爺,既然大人下了令,您老看,這,算不算疑犯潛逃啊?"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29
本帖最後由 WLO1788304 於 2011-7-22 00:31 編輯

第三百二十一章 審案


個系今.衙門父母官審案審得如此神諒,不假思索麼六:兒被告出去折首,並且斬的人還是父母官他自己,下令之後飛快退堂跑路,快得連狗都攆不上"總之,方錚方大人創下了一個又一個驚世駭俗的記錄.

    方大人跑得沒影兒了,可站在衙門正堂的師爺衙役們卻不能像他這麼沒溜兒,眾人楞楞站在堂內,表情愕然,眼睜睜看著方大人消失,紛紛不知所措的彼此對望.

    身為原告的那位女子也很愕然,狀告欽差本來就是一件不現實的事兒,她今日來衙門前擊鼓鳴冤,告狀只是個由頭,本意是豁出這條性命向朝廷示威.

    可她卻沒想到現在情況變成了這樣,堂上這位大人絲毫沒猶豫便下令斬了被告,然後就"消失了,曾幾何時,朝廷的官員如此為民著想了?

    "這位大人是"是"女子楞了半晌,指著方錚消失的方向,吃吃問道.

    "咳,這位方大人,暫代本府知府一職"師爺仿佛認識這位女子,清咳兩聲,試著為朝廷挽回一點顏面.

    "他"他剛才下令"斬了欽差方錚?"女子仍不敢置信,什麼時候知府有如此大的權力了?朝廷的欽差說斬就斬?再說,他都不問一問案情的嗎?

    "呃"剛才那位大人,正是欽差大人方錚"師爺臉色有些難看,實在不知該怎麼跟這位原告解釋.

    "什麼?他就是方錚?"女子柳眉一豎,便待大聲呼冤,正好懷里抱著的嬰兒哭了兩聲,女子急忙輕拍嬰兒,低聲哄了幾句.

    ,"

    衙門內堂,師爺正苦苦勸著方錚.

    "大人,原告仍站在堂上不肯離去,百姓鳴冤,大人您還是去審審吧,不然傳出去于大人官聲有礙啊,"

    "不去,死也不棄!"方錚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正堂太危險了,我的生命如此珍貴,萬一房子垮了,我跟誰喊冤去?"

    "大人,三思啊"

    "那女人告誰來著?剛剛太亂了,沒聽清,"

    師爺滿頭冷汗:"大人,剛剛她告的正是您呀,而且"

    "告我?而且什麼?"方錚俊臉黑了,老子來蘇剛才幾天呀,一沒招誰二沒惹誰,怎的就被人告了?在京城朝堂里的大臣隔三岔五告老子,現在好不容易下了江南放松幾天,又有人告老子,莫非老子這輩子就是個惹官司的命?

    "而且,咳咳,剛才大人已下令,將您自己給斬嘍"師爺心翼翼的回道.

    "放屁!放狗屁!"方錚勃然大怒:"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老子來蘇州從沒招惹過人,她憑什麼告我?來人啊!升堂升堂!老子去會會她".

    師爺一聽頓時高興了,請將不如激將,原來方大人好這一口"

    "慢著,吩咐平去,把案桌搬到正堂並的院子里,咱們在外面升堂"

    升堂仍是老一套程序,衙役們滿臉無奈的分兩排站在院子正中,手執風火棍急如雨點般頓著院子里的土旮旯地,欽差方大人身著官服,頭戴官帽,看似冉嚴的端坐案桌之後,斜眼打量了一下院子內的環境,滿意的點點頭,風景多優美,空氣也好了許多嘛.

    狠狠拍了拍驚堂木,方錚喝道:"堂下女子,有何冤情,狀告何人,一五一十說來!"

    女子自打知道堂上所坐的官老爺是方錚後,便一直臉布寒霜,目光冰冷的瞪著他,瞪得方錚心里直發毛,努力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嘴上吆喝得威風,可他心里卻委屈得直想哭.他自問不是什麼為民做主的方青天,可也不是欺負老百姓的惡霸狗官,被一個女子如此盯著,實在讓他覺得憋屈無比.

    旁邊的衙役動作一致用風火棍使勁頓地,齊聲喝道:"欽差大人當面,還不跪下!"

    女子執拗的一揚頭,冷冷哼了一聲,怒聲道:"民婦狀告之人正是這位端坐堂上的方大人,世上豈有原告跪被告之理?民婦不跪!"

    "大膽!民告官本是逆舉,見官不跪更是不敬之極,來人,給我痛打三十大板再帶上來說話!"一旁的師爺怒聲喝道.他本是個伶俐人,見縫插針,極有眼色,見方錚楞楞坐著沒發話,急忙搶上前含蓄的拍起他的馬屁,以求得個晉身之機.

    "哎!慢著!"方錚發楞是因為他看見這女子的目光,望向他時竟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過她了.

    斜眼膘了膘一臉討好的師爺,方錚哼道:"龐師爺,你這麼喜歡發號施令.要不要本官給你讓出位置,由你來斷案得了?"

    師爺一驚,急忙躬身退了幾公"惶恐道:"在下無狀,在下失言,請大人恕罪!"

    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龐師爺懊惱不已,訕訕的退到一邊,再也不發一語.

    "這位女子,因何事狀告本官?"方錚很是不解,溫聲問道.

    "哼!方大人,方欽差!你奉皇命巡視江南,便是這麼巡視的麼?查案立案不問前因後果,不分青紅皂白,便將民婦家四舊八大牢,敢問大人,如此糊塗斷案,怎配做欽差大臣只飛刀川得起浩蕩皇恩?"

    方錚急忙道:"哎,等會兒!你把話說清楚,我沒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呀?你是什麼人?你家翁是誰?我把誰捕入大牢了?從頭到尾說一遍."

    堂下女子深呼吸幾次,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又輕輕拍了拍懷中的嬰兒,這才道:"大人,民婦姓鄭,乃前任蘇州知府李伯言之兒媳,大人以貪墨為名,將家翁李伯言捕入大牢,敢問大人,你可問清其中緣由?家翁有無貪墨,民婦乃一女子,委實不知,可民婦卻知道,家翁李伯言被人脅迫數年,大人下江南之前,有人更將外子抓走,借以威脅家翁,外子至今不知生死,家翁又被大人捕入大牢,敢問大人,可是要將我李家滿門逼入絕境麼?"

    方錚恍然,他依稀記得李伯言入獄前跟他提過這碼事,說他的兒子被幕後之人擄走,用以要挾,家中只剩新婚不久的兒媳和嗷嗷待哺的孫兒,眼前這位,想必就是李伯言家的那位兒媳了,她懷里的嬰兒,想必也是李伯言的孫子了.

    身為女子,敢孤身一人前來衙門擊鼓鳴冤,這份膽識倒也讓人欽佩.

    方錚語氣平緩了些,道:"鄭氏,李伯言貪墨國庫稅銀,數額巨大,這是有真憑實據的,我怎麼冤枉他了?抓捕李伯言之時,他自己亦親口認罪,這案子我怎麼斷糊塗了?你丈夫被人擄走,知府衙門已經立案追查,與李伯言的貪墨之案完全是兩回事,你今日來衙門喊冤,還狀告本官,到底誰冤枉你了?.

    鄭氏執拗的揚頭直視方錚,固執道:"不,這兩件案子本應是同一件事!凡事有因才有果,大人,民婦的家翁是被冤枉的!正因為民婦之夫婿被人擄走,借以威脅家翁,家翁投鼠忌器,這才不敢說出實情,只好替人頂罪,求大人明查!"

    方錚撫了撫額叉,痛苦的呻吟一聲.

    這女人不是胡攪蠻纏麼?鐵證如山,李伯言都已認了罪,她卻還不甘心,妄圖翻案,說她不可理喻又太過分,世上很多人習慣遇事只憑主觀膠測,而且凡事不論對錯,首先便將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挾所謂"天理公道"對所有的不公正進行討伐.懷著自認的一腔正義,對所謂的"邪惡"進行爭斗,不死不休.

    "鄭氏,你公公貪墨在前,你夫君被擄在後,這才是因果關系,你不要搞顛倒了,你公公親口認罪,而且鐵證如山,這案子已是定死了的,你又拿不出新的證據證明你公公無罪,憑你一言就想翻案,你覺得可能嗎?"方錚頗有幾分無奈道.

    鄭氏平日里可能也是個潑辣角色,閉言脖子一挺,大聲道:"誰說我拿不出證據?大人,民婦有賊人送來的書信一封,里面言及我夫君已落他們手里,威脅民婦家翁不得妄言,否則民婦之夫婿將被他們害死!大人,這封書信能證明家翁實是被人脅迫,故而替人頂罪受過,請大人明查!"

    "書信?"方錚一驚,怎麼還有這東西?李伯言好象沒跟他提過.

    "呈上來,本官看看

    鄭氏從水袖中掏出一封質地發黃的信箋,一手抱著嬰兒,一手將書信遞給衙役.

    方錚接過書信,展開一看,見里面所言確實與鄭氏所言相同,不冉大喜,也許古代人從沒將書信這種東西當回事.可方錚來自前世,看過一些推理偵破的書籍和電視,雖然對破案不是很在行,但他卻知道,一旦罪犯有字跡之類的東西落在偵查人員手中,對破案也許會有很大幫助,一封小小的書信,往往能從里面找出很多細節和線索.

    回頭再想想李伯言所犯之過,其實他也是個可憐又可恨的人,如果能靠這封書信查出幕後之人,也是功勞一件,嗯,到是可以考慮饒他一命,前些日子韓竹也含蓄隱晦的在他面前為李伯言求過情,希望能網開一面,如此倒正好可以賣個順水人情給韓家,說不定韓家感激之下,以後就不會向他逼婚了,,

    不動聲色的將書信收入懷中,方錚正色道:"鄭氏,你公公所犯貪墨之罪已定了案,翻案是翻不了的,罪無可赦,但是情有可原,如果能順利偵破此案,本官當在皇上面前為你公公求情.或許能逃過死罪也不一定."

    鄭氏面色一喜,這時才向方錚盈盈拜下,道:"多謝大人救家翁一命,我家夫君身陷賊人之手,也請大人不吝相助,讓民婦一家團圓,民婦願來生結草銜環以報大人之恩!"

    扮演青天大老爺分外過癮的方錚,聞言不由心情大爽,哈哈一笑道:"報答就不用了,折現吧!"

    "啊?"眾人剛才聽得二人一問一答挺像那麼回事,為何事一說完這位欽差大人又變了個人似的?

    "咳咳,不好意思,說習慣了,你們就當沒聽到吧.

    正在這時,鄭氏懷里的嬰兒忽然哭鬧起來小手小腳不停的掙紮發,動,嘴里哇哇哭叫,方錚皺眉,本官如此斷案,你家大人都服氣了,莫非你這小家伙還不服?

    鄭氏見嬰兒哭叫,急忙將嬰兒抱到正堂內一側,背轉過身,解開衣衫前襟兒,開始給孩子喂奶.

    方錚見狀心頭不禁一暖,他也是快當爹的人了,將來也要看著長平或月心騾子喂奶,那種溫馨的親情交流,想必是天下所有為八公淇者所期待的吧?

    看著孩子從一小團皺巴巴的肉團,漸漸長成參天大樹,數著日子一天天盼著他長大,盼著他成人,延續上一代人的血脈和希望,生生不息,直到自己老去,含笑閉目……

    方錚忽然覺得這樣的情景很感人,眼眶不由泛上了些許紅絲,從未有過的父愛情懷,在心中蕩漾漣漪.

    站起身,方錚稍稍側頭,望著鄭氏給她的孩子喂奶,臉上不由浮上溫情的笑容,罷了,且放過李伯言吧,三世同堂,孩子會活得更快樂,不用背負國仇家恨,不用過早嘗遍人生苦澀,在寬松的環境里無憂無慮成長,比什麼都好.

    嬰兒很看來不足半歲,他半閉著小眼睛,手腳不安分的劃動,小嘴微張,四下探尋奶頭,吹彈欲破的紅潤小臉顯得格外可愛.

    方錚湊在一邊,越看心中越是歡喜.我將來的兒子,肯定比這子更帥.

    即為人父,方錚有這自信.

    含著溫馨的微笑,方錚伸出手去,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只見他兩手齊伸,一把按住鄭氏裸露在外晶瑩如玉的兩只飽滿豐乳,然後朝著嬰兒嘿嘿壞笑道:"哎小家伙,喊叔叔,不喊不給吃,"

    啊一"

    "啪!"

    ,

    太湖西北岸的官道上,近百輛騾車正在蹣跚而行,騾車行走很是吃力,車行過處,在官道的土路上留下很深的壓痕.可以想象車上所載之物是如何沉重.

    五千龍武軍緊緊隨在騾車兩旁,排成隊列慢慢前行.

    蕭懷遠和馮仇刀也行在其中.

    蕭懷遠抬頭望了望天色,道:"馮將軍,天色漸暗,是否該找個宿頭了?尋個空曠依山之地紮營吧,走了一整天,將士們都累了."

    馮仇刀點頭道:"蕭大人所言不錯,前面不遠有座山,本將已派探子前去打探,若無反常,我們便在那山腳下紮營吧."

    蕭懷遠笑道:"馮將軍卻是小心,不愧是帶兵之人."

    馮仇刀淡淡笑了笑:"兄弟們既然是我帶出來的,總要完整囫圇的帶回去才是,行軍打仗本就是要死人的行當,能少死幾個就少死幾個,凡事小心點總沒錯的."

    蕭懷遠往後望了望,笑道:"咱們可以堂而皇之的紮營,可苦了遠遠綴在咱們後面的溫大人和影子兄弟們,荒郊野外的,他們一不能升火,二不能搭帳篷,匍匐在草叢里蚊,丁蟲咬的.可受了大罪了"

    馮仇刀搖頭道:"臨行前方大人,丁囑過,各行其道,各司其職,咱們在明,溫大人在暗,這是方大人的部署,敵人若不來便罷,倘若他們來劫銀車,溫大人和影子兄弟們就要發揮作用了,此行若能功成,溫大人當記首功才是."

    "馮將軍,你覺得"方大人的計謀能成功嗎?我這心里可有點懸乎"

    馮仇刀笑道:"方大人既然出此計謀,必有他的道理,我到覺得他這樣布置並沒錯,揚長避短嘛,幕後之人擅謀略.隱藏至深,方大人卻沒法子靠謀略取勝,用這看起來笨拙的法子逼他出來,未嘗不是個辦法,比機謀變成賭運氣,將主動權抓在咱們手里,或許很快就會反敗為勝."

    蕭懷遠苦笑道:"若論賭運氣,或許普天之下,還真沒人是方大人的時手,我現在能預料到,幕後之人也許很快會嘗到苦頭了"

    馮仇刀哈哈一安,沒有說話.

    蕭懷遠眼中卻閃過幾分戲德,造成今日之局的,難道真的都是憑運氣嗎?

    一人一騎飛快朝隊伍奔來,馬未停穩,只見一人便跳下馬來,單膝跪在馮仇刀面前,大聲道:"稟將軍,前面不遠處有山,山上有一寺廟,名曰廣福寺,標下上去查探過,廟里香火不盛,全是些老弱和尚,大約七八人,並無危險,大軍可以通過."

    馮仇刀點頭,轉頭大聲喝道:"兄弟們,加快幾步,今晚咱們便在那廣福寺山腳紮營,大家辛苦一天,今晚肉管飽,但不准飲酒!"

    滿臉疲憊之色的將士們聞言大喜,紛紛欣然高呼,然後催趕著騾車,快步向前趕去.

    天色愈暗,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幕布,荒郊之地靜謐無聲,將夜色襯托得愈發深沉.

    不知為何,馮仇刀忽然心頭一跳,一陣不安的情緒霎時籠罩全身.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32
第三百二十二章 襲營


馬仇刀吊是年輕將領,可他身出將門,自小跟隨父親枕川八略,若論行軍打仗的經驗.卻不平于任何一名沙場老將.

    作為領兵的將軍,對外部環境的警覺和提防是他應該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質,這也是致勝或自保的關鍵.

    五千士兵浩浩蕩蕩開拔到廣福寺山下時,馮仇刀開始莫名的不安起來.

    安靜,實在是太安靜了.雖是荒郊野外,人跡全無,可茂密的山林里卻連鳥叫蟲鳴之聲也寂然無聲,這就透著一些不尋常了.

    多年來形成的敏銳直覺,令他覺得今日紮營之地很不對勁,平靜之中蘊涵濃濃的殺機.如刀藏于鞘中,可仍能感覺到鞘中的刀鋒上傳來的絲絲殺意和血腥之氣.

    士兵們已三五成群散坐于各處,行軍整日,他們累壞了,此時各自背靠背歇息,喘了一會兒粗氣後,又三三兩兩站起來,從輥重車上取下軍帳和食物,于是.紮營的紮營,升火的升火,又開始忙活起來.

    "馮將軍,你也歇息去吧,這里不用操心了,他們都是你的老部下.燒飯紮營這點小事,你就不用親自管了."蕭懷遠走過來笑道.他這是頭一次隨軍出征.新奇感一過,他比任何人都累,不過由于他是欽差副使的身份.所以一直不便先歇息,反而四處查看.噓寒問暖,力求在士兵們表現得完美無缺,圖一個好口碑.

    馮仇刀置若罔聞,他神情凝重的盯著營地邊的山林,山林樹木茂密,入夜之後.山腰處縈繞著淡淡的朦朧的薄霧,薄霧中不時傳來鍾鳴梵唱,想是山上廣福寺的和尚們開始晚課了.

    一切那麼正常.卻又那麼不正常.

    "蕭大人.可曾覺出不妥?"馮仇刀眼睛盯著前方不足千步的江.林,淡淡問道.

    蕭懷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後笑道:"此山靜謐無聲.端的幽靜空靈,于晚鍾梵唱中證的菩提正果,令人忍不住生出避世之心,實在是修身養性之佳地啊,"

    馮仇刀笑了笑:"我們感覺不一樣,我從不信什麼菩提正果,我只從這山林中看到了殺機!"

    蕭懷遠一楞,接著大驚:"馮將軍,你的意思是?"

    "若我的直覺沒騙我.這山林之中必有伏兵."馮仇刀撫了撫身上锃亮的戰甲.語氣卻云淡風輕.

    蕭懷遠神色有些慌亂的再次向山林望去,觸目一片淡淡的薄霧,除此之外,仍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馮將軍.既然你看出了有伏兵,你趕緊布置呀!"蕭懷遠渾身冷汗直冒,畢竟是第一次隨軍出征,一遇戰陣,他便開始不知所

    .

    馮仇刀哈哈一笑.笑聲冷森無比:"不妨,兄弟們雖然疲累,可此時他們戰甲未解,矛未離身,若對方領兵之人熟習戰陣的話,此時他們絕不會進攻,待弟兄們先歇息,飽餐之後,再做布置不遲."

    "為,,為什麼?"蕭懷遠不停的擦汗.

    "人最疲累,最無提防的時辰,便是半夜三更,我若是對方將領,必會選擇今晚三更偷營,兄弟們累了一天,都在熟睡,那時若領一支奇兵殺入營內,一舉而潰之.如此,豈不事半功倍?"

    "馮將軍的意思是說,他們會在三更時分偷營?"蕭懷遠神色頗有些驚恐.

    "也許是三更.也許是四更,呵呵,反正不是現在.走吧,蕭大人,累了一天.正該飽餐一頓,過不了多久便要上陣殺敵,不吃飽可不行啊.哈哈,喜歡吃烤肉嗎?我叫親兵給你"

    馮仇刀一勾棄懷遠的肩,大笑著往帥帳走去.

    蕭懷遠欲哭無淚.是不是跟方錚那家伙混久了的人都這樣沒心沒肺呀?敵人眼看著要殺過來了,你還有心情吃烤肉?

    夜深沉,涼如水.

    經過一天的行軍.士兵們已累得倒在軍帳中呼呼大睡起來,營帳呈梅花狀四散.梅花的中心,便是馮仇刀的帥帳和近百輛騾車,帳中的呼嚕聲此起彼伏,連綿悠長,營地邊沿圍上了簡陋的柵欄,柵欄外放置了一些拒馬.蒺藜等戒備之物,一隊隊值夜的士兵執集而巡,盡管疲累,龍武軍的草容和軍紀卻毫無懈怠之處,仍是嚴密得滴水不漏.

    山林密處.楊成身披黑甲,手執長槍,靜靜的注視著千步之外的龍武軍營,這次的行動對主上尤為重要,所以楊成必須親自領兵,奪取龍武軍營中的那近百輛騾毒,由騾車沿途路上的壓痕來看,車上裝的,必是主上急需的六百萬兩銀子.

    楊成領著身後的五千兵馬,已在這山林內秘密埋伏了兩天,主上說得不錯,此地進可攻.退可匿,進則一馬平川,退則隱入山林,無跡可尋,實在是奇兵突襲之佳地.

    楊成輕輕扯過一根狗尾巴草,將草莖塞入嘴里嚼了嚼,一股酸中帶苦的草汁蔓延嘴中.楊成目注龍武軍營外遙遠的篝火,眼中露出贊賞之色.吐出草莖,渭然道:"馮仇刀果然算得我朝名將.久疲之師.雖乏累卻仍軍紀森嚴.觀他紮營布置之法,此人端的不可小覷"

    身旁一名將領模樣的漢子道:"楊頭兒,是否該進攻了?"

    楊成抬頭看了看天色.夜色深沉,月兒漸西,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

    .

    "兄弟們都准備好了嗎?.楊成轉過頭,沉

    將領急不可待的點頭:"飽餐戰飯,刀劍出鞘,急待痛飲敵之鮮血!"

    "好!傳令下去,我們避開正面轅門,由西面突襲,那些柵欄做得很簡陋,選力大之士,執鐵錘砸開,然後我們便揮軍而入,記住,一千人負責點火.一千人負責襲殺那些睡熟的士兵.一千人直撲帥帳.取馮仇刀之性命,剩下的兩千人將騾車趕走,眾將各司其責,不可亂命!違者斬!"

    "是!"楊成身後幾名將領低聲應命.

    很快,山林中便悄然走出數千條人影,趁著漆黑的夜色,數千人在一馬平"的山林外鬼祟潛行,未發出半點聲音.

    接近軍營西面撈欄之時.楊成忽然大手一揮,然後往下輕壓,數千人動作一致的伏下身去.數名膀大腰圓的大漢手執鐵錘上前,運了運氣,接著吐氣大喝,"哐嘭"幾聲巨響,軍營外的柵欄被他們運力

    .

    執戈而巡的龍武軍士兵一楞,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一齊向巨響之處奔去.

    楊成臉上露出冰冷陰寒的笑意,此時已不必再掩形跡,他站起身,長槍向前一揮.大喝道:"兄弟們,殺進去!取馮仇刀項上人頭者,立首功,賞黃金千兩".

    "殺!"數千兵馬興奮的齊聲高喝,眾人像一道黑色的潮水,在深沉的夜色中.以不可阻擋之勢,朝龍武軍營的帥帳中沖殺而去.

    沖入軍營後,他們很快便分出一千人來,點亮了火把,開始四處點火,糧草,營帳.大車,易燃之物頓時被點著,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夜空.

    楊成當先奔向帥帳,他眼中一片興奮狂熱之色,令他如此興奮的,並非馮仇刀的性命,馮仇刀死不死,無關大局,他眼紅的,是帥帳外並列排著的近百輛騾車,那里面是主上急需的銀子,若能順利將銀子送于主上面前,他將會得到主人的贊賞和賞賜.

    奔跑中.他絲毫未覺情形不對,四周只有亂軍的喊殺聲.可想象中的龍武軍慌亂應戰.四潰而逃的情形並未看見.此刻楊成眼中只有那近百輛大車,卻忽略了外部的反常.

    "楊頭兒.楊頭兒!不對勁呀!"一名將領慌張跑來稟道.

    "有什麼不對勁?"楊成手執長槍,仍在向大車處奔跑,眼中一片狂熱之色.

    "楊頭兒.所有的營帳都是空的!龍武軍不見一人!好象都消失了!"將領擦著汗急道.

    "什麼?"楊成愕然頓住,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漸漸升起.

    楊成的雙眼已變得通紅,咬了咬牙,他一言不發的朝大車奔去.不管怎樣,那些銀子才是此次行動的最終目標.

    掀開大車的蓬布,每輛車上都裝著數十個大木箱子,箱蓋之處貼著封條,封條上蓋著北七省各府知府的官印,紅通通耀人雙目.

    "哈哈.哈哈哈"沒錯,就是它,就是它!"強自壓下心頭愈來愈盛的不祥之感.楊成目注這些裝著銀子的木箱,興奮得仰天大笑.

    長槍閃電般出手,飛快挑開了箱子上的大鎖.

    箱子打開.里面的情景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石頭?怎會是石頭?"楊成如同天堂墜入了地獄,嘶聲大吼道:"銀子呢?銀子哪去了?"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忽聽一聲響箭在半空中淒厲炸開,潮水般的喊殺聲從營地東面掩殺而來.

    "楊頭兒.不好了!我們中埋伏了!"一名將領跌跌撞撞撲來"惶然大叫道:"這他娘的根本就是個.圈套啊".

    楊成一呆.望著百步之外林立的人影和火把.他們身著龍武軍的灰色軍服,平端著長矛盾牌,踏著整齊的步伐,一步步向亂軍走來.每個士兵的臉上.仿佛都帶著嘲諷的笑容,笑容冷漠.充滿了殺機.

    這一刻,楊成的手腳忽然變得冰涼,一顆心不斷向下沉去,直至不見底的深淵.

    "如果再有人笑,我就把他吊起來點天燈,扒了衣服點,天燈方錚抬頭望天.喃喃自語.

    幾名影子的管事急忙端正了面部表情,一本正經的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動.

    也怪不的他們暗暗發笑,方錚臉上此剪仍留著一道巴掌印,紅通通分外醒目,想不注意都難.無論誰臉上多了五道纖細的手指印,總會顯得很特別的.

    方錚悠悠歎了口氣,俊臉委屈得快哭集來了.

    "你們說.我容易麼我?"

    "不容易.不容易,大人受委屈了"眾影子管事急忙安慰道.

    "是啊,我多委屈"唉!"方錚悠悠歎了口氣,語氣幽怨無比:"我乃朝廷欽差.爵封國公,被一平民女子扇了巴掌,實在是大逆不道帆".

    "大人受苦了!"眾人心有戚戚焉.

    "你們說說.襲警,,不對,襲擊欽差大臣,該判多少年?"

    "大人,最少也得砍頭啊,以大人所受的苦楚來看,起碼得滿門抄斬,"一名影子管事伶俐的道.

    "是啊!最少也得砍頭,可我大人有大量,說放過她就放過她,她一根毫毛都沒少.你們說說,本官這胸襟廣闊到什麼境界了?"

    "大人之刪聯比天高,比海深.那女子能遇著大人,實在是她二生肺刊"造化!夫人菩薩心腸啊!"

    "對對對,大人菩薩心腸,那女子能安然無事,實在是她的造化".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方錚被眾人七嘴八舌安慰了半晌,郁卒的心情總算是稍稍開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臉上那道醒目的巴掌印.在笑容中扭曲變形,顯得格外怪異.

    昨天不知發什麼神經,居然兩手按到那女子的咪咪上,方錚敢對天發誓.當時他真沒起什麼壞心眼,純粹就想逗逗那嬰兒,當然,方式可能用錯了,不管怎麼說,也不該將手按到那地方,雖然很大很柔軟,可那對寶貝明顯不屬于他.不但碰不得,連看都不能看的.

    結果很顯而易見,鄭氏情急羞怒之下,不假思索的甩了方錚一耳舌子.

    鄭氏抱著嬰兒羞憤而逃,方錚當然不能跟她計較,于是乎,他只能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這是個.啞巴虧,他不得不吃下.伊人已抱嬰兒去,雙手唯留奶馨香.

    展開鄭氏獻上的信箋,方錚槌著臉道:"今日叫你們來,是要你們看看這東西,這是李伯言在我到蘇州之前,賊人送給他的威脅信,信上言明.不的向欽差透露任何關于稅案的線索,否則,他的兒子將會被撕票"嗯,殺害

    一名影子管事接過信箋,對著屋內的燭光仔細看了看,然後抬起頭疑惑道:"大人,您叫屬下看這些東西,是何用意?.

    "找找線索,沒別的目的,你們在影子中能做上管事的位子,必有自己的本事,對于偵刑之事,或許能給本官一點提示."

    "可是,大人,就憑這寥寥數語,怎麼找線索?"

    方錚歎了口氣,這些愚昧的古代人,果然什麼都不懂,,

    方錚耐心的展開信紙,指著上面的字跡解釋道:"瞧,這是紙,對吧?這字是用墨寫的,對吧?每個人寫字都有自己的字跡,對吧?用詞遣句是粗魯還是斯文,行文之間有何風格.大家都看得出,對吧?"

    抬起頭.迎著眾人疑惑的臉,方錚緩緩道:"這些都是蛛絲馬跡,明明白白擺在你們面前的,只等著你們去發現了."

    "這封信用的紙張,明顯很華貴,你們再仔細聞聞,是不是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種清香是什麼味道?什麼人喜歡用它?它產于何地?它用的墨也是很名貴的徽松墨,從字跡上看,此人寫的字很大氣,筆法蒼勁.力透紙背,分明是有很高深的學識.而且你們看,這上面的每個字.它的最後一筆,都隱隱向右邊挑了一點,而且每個.字寫出來都有些生澀.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可能是用左手寫的字,他為什麼要用左手寫字?因為他右手寫出來的字別人很可能認識,所以他只能用左手寫,也許.他是我們認識的某個熟人,也許.他是李伯言認識的某個熟人,"

    望著眾人恍然的神色,方錚沉聲道:"很多案子.線索其實都擺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沒這個能力去發現它,結果這些上就多了無數的冤案,懸案.其實無論誰犯了王法,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總會被人查出來的,天理昭昭,王法無情.民間有句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除非己莫為.你們看,剛才你們是不是跟沒頭蒼蠅似的,毫無線索?可我現在這麼一啟發,你們是不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就走了,幕後之人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神秘,那麼強大,他還是留下了線索給我們的.這些線索他自己根本渾然未覺,這對我們來說就是機會

    頓了頓.方錚繼續道:"現在,你們馬上去查,查清楚這封信的紙張是什麼質地,在何處購買,買家是誰,寫字用的墨條是何處所產,何地銷售.看得出,這紙和墨都很名貴,質地講究,不是一般人用愕起的,買家應該很容易確認.另外,請幾個高明的書法先生,將京城內所有王公大臣們的手跡弄來,逐一比對,看誰人的手跡與這信紙上的相似,就算他是用左手寫字,可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是寫的同一種風格的字體,哪怕他用左手,肯定也不自覺的帶上了他以前的風格,應該不難比對.我有種感覺,那幕後之人離我們並不遠,也許,他近在咫尺,就隱藏在我們中間."

    眾人轟然應命.

    能從一封信上發現這麼多線索,眾人對方錚實在佩服愕五體投地,能在信紙的質地,用墨方面尋找線索,這是他們聞所未聞的,所以這次眾人對方錚的贊頌,確實是真心誠意.

    方錚的意一笑,原來前世的某些方法用在古行還是很有用處的,想人所不能想.自己就占了先機,他有種預感,那幕後之人也許很快就會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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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請君入甕


小小的信箋,能發現眾麼多線索,方錚覺得自只烘卜天才.

    天才應該被誇贊的.

    所以方錚正在被屬下們狂拍馬屁,拍得方錚眉飛色舞,卻又不得不故作謙虛,可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他.

    唯一覺得遺憾的是,韓家那位自恃聰明過人又無比臭屁的三小姐沒在場,不能欣賞到他這番精准深刻分析時的雄姿英發,不然她肯定會兩眼冒星星,以身相許也不一定.

    一想到韓亦真,方錚眉飛色舞的俊臉便垮了下來.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她老爹還上趕著把她往自己懷里塞,按說這是每個男人想都不贛鍛羹簇琵裂蟹糕器猜家毖豺的齡秘

    做個負責任的男人!

    方錚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

    "紅粉即是骷髏,紅粉即是骷髏"方錚嘴里念念有詞,一雙賊眼卻不住的上下打量著韓亦真.

    這骷髏身材真不錯

    看著方錚這副賊兮兮的模樣,韓亦真忍不住蹙起了秀眉,心中一股無名怒火冒了出來.

    她今日奉父親之命前來欽差行館,循例關心一下稅案的進展,畢竟如今的韓家已投向朝廷,稅案能否順利偵破,對韓家的意義很重要.

    盡管她自己心中萬分不樂意,可父命難違,而且在關乎家族存亡的大事面前,由不得她意氣用事,私人的恩怨只能暫時拋開一邊.于是,韓三小姐只得悶悶不樂,滿腹不甘的來到了欽差行館.

    她卻沒想到,進了前堂大門,方錚網看到她,就把腦袋扭到一邊,嘴里不知在念叨著什麼,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這個舉動讓弗亦真愈安生氣.她好歹是世家小姐,名門閨秀,走到哪里不是迎著眾人奉承仰慕的目光?這家伙什麼意思?竟是連正眼都懶得看我一眼,不看也就罷了,偏偏還裝作一副清高的模樣,一雙賊眼卻偷偷的瞄她,而且瞄她的部位很敏感,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腳,韓亦真只覺得渾身冒起一層細細雞皮疙瘩,想到前幾日這個.無恥的登徒子悄悄溜進她的繡樓,偷看她更衣,她渾然不覺之下,不知被這混蛋看到了多少春光,一想到這里,韓亦真不由羞紅了俏臉,然後臉色一寒,心中升起萬丈怒火.真恨不得當場挖出他這雙賊眼珠子才解恨酬

    深深呼吸,強自克制下痛扁他的強烈欲望,韓亦真冷冷道:"你嘴里在念什麼?"

    棄錚轉過頭,寶相莊嚴道:"骷髏,骷髏,你是骷髏"

    "你"你這混蛋!"韓亦真聞言一楞,隨即勃然大怒,纖手一揚,一掌拍向他的天靈蓋.

    "砰!"

    啊侍衛!有人謀害欽差,都他媽死哪去了?"

    良久.

    方錚黑著臉,把鄭氏獻上的賊人信件遞給韓亦真.

    韓亦真接過,仔細看了看,秀眉蹙得緊緊的,凝神思索了一陣,然後臉上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道美麗的弧線.

    方錚看得一呆,心頭不由歎息,這妞真漂亮,如果長平心胸寬闊一點的話,老子說什麼都得把她給收了,可惜了,這麼好的大白菜,將來不知會被哪頭豬給拱了"要不,我給她下點兒"烈女吟"先把她拱了再說?

    糾結啊,掙紮啊,,

    韓亦真瞧著方錚癡迷得快流口水的模樣,不由心頭一惡.一張俏臉頓時又板了起來.

    飛封信其實能看出很多東西"韓亦真頓了頓,然後用一種得意的目光,輕蔑的瞟了方錚一眼.你除了運氣好點兒,當上大官,還有哪樣值得一提的?

    方錚回過神,皺眉道:"哎,你這眼神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你在輕視我?哎,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我感覺人格受到了你眼神的侮辱,你這什麼態度"

    哼了哼,沸亦真沒理他,徑自道:"這封信的紙張質地,松墨產地還有字跡等等,都能看出來很多東西,細細一查,不難查出妹絲馬跡"

    方錚一楞,隨即嘿嘿笑了起來.

    韓亦真冷冷掃了他一眼,這個愚蠢的家伙在笑什麼?

    猜疑間,一名影子屬下走進前堂,抱拳恭聲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經查明,此信箋用的紙和墨,乃玉雪坊所售,紙是產自宣州涇縣的龜紋夾宣紙,墨是產自徽州績溪的徽松墨,兩種皆是名貴之物,尋常文人書生用不起,整個江南唯玉雪坊獨家有售,至于信箋上的字跡,屬下已派人去京城,調滿朝王公大臣的筆跡進行比對了,兩日之內必有結果"

    韓亦真一驚,輕蔑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睜大了眼睛,吃驚的望著方錚.

    "查!徹底的追查!"方錚沉聲命令道:"查一查那個玉雪坊是什麼來頭,近年來這些名貴的紙墨賣給了什麼人,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查清楚!"

    "是!"

    轉過頭,方錚笑眯眯的望向韓亦真,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剛才被人打斷了,呵呵,亦真妹妹,你繼續說,剛才說到哪了?哦,對了,筆跡,細細一查,不難查出妹絲馬跡,繼續說啊"

    韓亦真不由一陣氣苦,芳心愈發惱心,瑕小沒說宗,你的屬下就已經把事兒辦得差不多了.樂戲…什麼?存心出我的丑麼?

    沒想到這家伙平日油滑刁鑽,腦子到也不蠢,竟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爹說的對,莫要以貌取人,否則難免失之偏頗,可是"可是這個.家伙臉上的笑容,怎麼就那麼欠揍呢?

    "亦真妹妹,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又所謂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咱們倆都是英雄呀,瞧,多有默契,都想到一塊去啦,難怪你老爹要撮合咱們成一對兒,現在看來,你老爹的決定簡直英明之極"方錚欠揍的笑臉湊到了她面前.

    咬了咬牙,韓亦真說不清是羞是怒,站起身狠狠一腳踩下去,隨即哼了哼,掉頭就走.

    方錚笑容凝固在臉上,嘴唇哆嗦了幾下,隨即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直到韓亦真氣啾啾的窈窕背影消失在前堂花園之後,方錚終于忍不住捧著腳丫子,"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屬下慌忙探問.

    "你們說,你們說,人太出色難道是一種罪嗎?"方錚疼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這個"應該是一種罪吧屬下遲疑道,反正他覺得自己沒那福氣犯這種罪.

    "嗚呼哀哉,如此說來,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太湖之畔的廣福寺山下.

    楊成狀若瘋狂,正在歇斯底里嘶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銀子呢?銀子哪去了?"

    他的手腳冰冷,一顆心已沉入了谷底,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真實.

    望著面前一個個被撬開的大木箱子,原本里面裝著一鎖一鍵雪白銀子的箱子,不知為何,卻變成了一箱一箱的石頭,不由令他又驚又怒,還有幾分恐懼.

    若主人知道此行空手無功而返,不知他要承受主人多麼猛烈的怒火侵襲,想到主人那冷森陰寒的聲音,和他那殘酷冷血的手段,楊成不由打了個冷戰.

    睜著通紅的雙眼,楊成咬了咬牙,跺腳大喝道:"情形不對,撤!快撤!"

    卓帳之中不見一人,銀子又換成了石頭,腦子再不靈光的人也該明白,這是上了馮仇刀的當了.

    亂聳聞言急忙收起刀劍,在楊成的率領下,一聲不吭的往西面山林中退去.

    忽然,一道璀璨奪目的煙花升起,隨即在半空炸開,短暫的白光照過營地內外,楊成一驚,在這極短的一瞬間,不經意朝西面營地外的空曠地望去,一看之下,他整個人忽然呆住了.

    營地外,煙花閃耀下,西面山林的必經路口竟然齊嶄嶄的站著數千人馬,他們分成四排而立,手執盾牌長矛,矛尖上冷森的寒光,在煙花的閃耀下,散發出令人膽顫的殺意.

    緊接著,火把次第亮起,亂軍看清面前的情勢後,不由開始驚慌騷動.

    蕭懷遠有些畏縮的站在馮仇刀的馬下,見亂軍入山之路已被堵住,整個亂軍慌成一團,蕭懷遠不由興奮道:"馮將軍,我們贏了!我們賭贏了!"

    出發之前,方錚就實話告訴過他們,這是一次賭注,若有人來劫稅銀,說明自己賭贏了,若去往京城的一路上風平浪靜,則自己賭輸了.

    蒙天之幸,竟然真有亂軍前來劫銀,蕭懷遠不由一陣狂喜.面前這些人是什麼?他們不是亂軍,他們是一件件的功勞呀!如果按方錚的囑咐,順利完成今日之戰,他蕭懷遠作為欽差副使,功勞肯定和馮仇刀一樣大,看來回了京城後,皇上又會升他的官了"

    通亮的火光下,龍武軍士兵森嚴列于亂軍百步之外,擺開了一字長蛇陣,盾牌于前,長矛于後,弓箭于中陣張弓搭弦,全軍嚴陣以待,士兵們冷酷的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亂軍,眼中散發出的凜冽殺意,令整個戰場的肅殺之氣漸漸蔓延開來,空氣如同被凝固了似的,令人窒息膽寒.

    楊成見對方好整以暇列開的陣勢,心中一沉.

    不好!上當了!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從這支軍隊押著所謂的稅銀離開蘇州城的那一刻起,主人和他便已開始慢慢踏入了方錚早已安排好的圈套之中.

    "馮仇刀,你你好卑鄙!"楊成舉槍斜指著對面龍武軍前的大將,咬牙怒聲道.

    "哼,彼此彼此!對面的賊子,請君入甕的滋味如何?"馮仇刀皮笑肉不笑的道.

    "姓馮的,我必取你性命!"楊成大怒,兩眼因極度的憤怒,而變得通紅,瘋狂之態,如嗜血而生的惡魔.

    馮仇刀騎在馬上,一手執銀槍,另一只手輕輕拂了拂戰甲下擺,悠悠道:"有本事你來取啊,誰攔著你了?"

    看著百步之外亂成一團,驚慌失措的亂軍,馮仇刀冷冷一笑,銀槍斜舉,忽然暴喝道:"弓箭手,放!"

    一陣整齊的弓弦彈響,守在中陣之內等待命令的弓箭手毫不猶豫的松開了緊繃的弓弦,漫天的箭雨,帶著呼嘯之聲,毫不留情的朝亂成一鍋粥的亂軍射去.

    無數哀嚎聲響起,亂軍如同秋天被收割的麥子似的,倒下了一大片.

    慘叫聲傳入耳中,馮仇刀絲毫不為所動,這是亂軍,是亂臣賊子,以版得他紋個朝使的龍武將軍憐"弓箭手,放!"

    又一陣箭雨襲來,亂軍再次倒下一片.

    楊成怒發沖冠,揚起手中的長槍,大喝道:"兄弟們,進亦無路,我們跟他們拼了!"

    "殺!"中伏之後,亂軍士氣低落到極點,楊成的盅惑煽動並沒能讓他們產生同仇敵愾的響應,只有數百名士兵語含驚懼的應合了幾聲.

    馮仇刀冷笑,接著大喝道:"盾牌上前,攻!"

    整齊的鏗鏘之聲,金鐵摩擦著戰甲的鐵葉.盾牌手踏著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亂軍壓去,盾牌手後面,是一支支冰冷的長矛,矛尖閃爍著寒光,像一個個嗜血的惡魔舔著嘴唇,等待飽飲敵人的鮮血.

    楊成緊緊握著長槍,渾身不由自主開始發抖,心中已是一片絕望.

    距離戰場千步之外,溫森和近百名影子精銳屬下懶洋洋的匍匐在草叢中,溫森嘴里叼著一根草莖,滿臉輕佻不屑之色.神態像足了方錚平日臭屁跋扈時的樣子,上梁不正下粱歪,溫森,曾經是個單純的小伙子

    "大人,他們開始拼殺了,怎麼辦?咱們要不要過去幫把手?"一名影子管事湊到溫森身邊,殷勤的笑道.

    "你耳朵聾了?沒聽到本官剛才的部署?"溫森沒好氣的瞪了屬下一眼.

    啊"弈到了,呵呵,可是"龍武軍是咱們的袍澤,咱們就這樣袖手旁觀,似乎"好象"有點不太仗義吧?"

    溫森呸了一聲,吐出嘴里的草莖,指著屬下的鼻子罵道:"仗義?這個時候你給本官講仗義?這是軍國大事!這是平逆鎮叛的戰爭!你講仗義,怎麼不去找個山頭落草得了?正好,方大人的如夫人在青龍山打家劫舍,正是混得風生水起之時,你干脆投奔她去得了"

    著下訕笑:"不敢,呵呵,屬下不敢"

    "哼!臨行前方夫人是怎麼說的?各行其道,各司其責,咱們影子身負的任務比龍武軍艱巨得多,由不得咱們亂作主張,如若壞了方大人的部署和安排,看老子不扒了你們的皮!"溫森說著歎了口氣,苦著老臉道:"唉,然後我回去再等著方大人扒了我的皮"

    屬下看了看厮殺愈發激烈的戰場,不由急道:"可是",大人,咱們什麼時候行動啊?你看那些亂軍都死了一半了,馮將軍該不會一時殺得興起,把他們全都殲滅了吧?那咱們怎麼辦?趴在這兒餐風飲露順便看大戲?"

    溫森叱道:"閉嘴!馮將軍自有分寸,你沒看到馮將軍並沒采用包圍陣型嗎?他只用一字長蛇陣攔住了入山的路口,這就說明,馮將軍心里有數,他會放一部分亂軍活路的,不過做戲要做足,殺一大半,留一小半,這才能讓敵人心驚膽寒,然後他們斗志崩潰之下,四散而逃,才不會心存懷疑,"

    "他們什麼時候才會潰逃啊?"

    溫森笑了笑,望著遠處拼殺激烈的戰場,悠然道:"快了,亂軍已經快堅持不住了,龍武軍果然是精銳之師,馮仇刀不愧是一員名將,五千人對五千人,龍武軍竟然沒多大傷亡,這些亂軍很快就會兵敗如山倒了,"

    仿佛在回應溫森的話,他話音網落,卻見戰場上與龍武軍拼殺的亂軍士兵忽然向後退了一步,接著滿臉驚懼絕望的嘶聲大叫了幾聲,然後扔下手里的兵器,扭頭便向不知名的身後四散潰逃而去,任由楊成如何叱喝斬殺都沒用,亂軍像一群倉惶出逃的螞蟻,很快便向各個方向狂奔散去,近兩千名士兵眨眼間便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哎,大人,逃了,他們逃了!"影子屬下指著戰場,興奮的叫道.

    溫森精神一振,兩眼散發出精光,他狠狠朝草叢中吐了一口唾沫,興奮道:"他娘的!總算輪到咱們干活了,這幾日咱們天天潛伏跟隨龍武軍,狼狽得跟三孫子似的,整天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吃灰,這回咱們得好好大干一場,在方大人面前顯顯本事,長長咱影子的威風!"

    回過頭,溫森沉聲道:"大家分成三隊,分三個方向,沿途跟蹤尾隨亂軍,不論你是化裝,還是潛伏,或者抓捕亂軍逼供,什麼手段都可以用,總之,給老子把那幕後的混蛋揪出來!誰若立此大功,老子幫你向方大人報功請賞,誰若是敷衍了事,干活不賣力氣,回來老子給你松松筋骨,都聽到了嗎?"

    "是!大人!"

    溫森一揮手,低聲喝道:"干活吧!"

    眾影子向溫森抱拳行禮,然後幾個閃身騰挪,近百人眨眼便蔣失在深沉的夜色中."以下不算字數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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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城外臨別


方錚正在送別.

    他送的人是泰王.

    泰王今早來找方錚,忽然提出要離開蘇州,東上揚州去訪友.

    方錚對泰王的這個決定感到很意外,當初一起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泰王曾表示過要陪著方錚一起巡視江南,游覽江南風景,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官道邊草木著蔡.野花飄香,襯映著江南溫婉柔和的迷人春色,深深吸一口氣.滿腔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數百名侍衛神情凜冽的立于官道兩旁,將方錚和泰王團團保護在中間,來往的客商和百姓見城外居然擺出這副架勢,明眼人都知道,這定是比蘇州知府更顯赫的朝中顯貴在此,百姓們也不敢多言,紛紛神色畏懼的遠遠繞開.

    官道正中靜靜停著一副豪華至極的車輦,四匹馬並排站立,車轅固定在馬背上,馬兒頗有幾分不耐,不停的以蹄刨地,不時噴兩聲響鼻.

    泰王是當今皇上的兄長,親王之尊,車輦自是豪華無比,只不過泰王向來為人處事低調,很少乘坐這副豪奢的車輦.

    方錚,直陪著泰王步行到車輦邊,看著面上帶著淡淡微笑的泰王,不由深深謂歎一聲:"泰王兄,此去一別,不知何年再見小弟實是舍不得你肌"

    離愁在即.方錚眼眶微微泛紅,想到與泰王之間的君子交情,雖然平淡,但卻令人回味悠長.如清泉,如醇酒,飲之欲醉,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方錚紅著眼眶,情不自禁聯開始深情吟唱.唱到忘情處,竟然語聲哽咽起來.

    一直保持著淡淡微笑的泰王,在方錚開口唱歌後,臉色終于變了.

    "方兄,方兄!停.停!打住!"泰王有扁人的沖動.他覺得仿佛有人拿一把生了鏽的鐵錐子,不停在他耳膜里刮來刮去.那種滋味很不好形容.

    方錚抽噎道:"還有幾句呢,你等我唱完它呀".

    泰王苦笑:"方兄.求你收了神通吧,你若唱完,吾命休矣!"

    方錚繼續抽噎:"啥意思啊?"

    泰王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問道:"方兄,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在練一門魔音穿腦的邪門兒功夫?這會兒你拿我做試驗呢

    方錚臉黑:"

    臨登車輦前,泰王動作忽然頓了頓,然後轉過身,向方錚笑道:"方兄,正如你所言.今日一別,不知何日相見,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你,呵呵,可願陪我走一走?咱們兄弟之間這樣的機會恐怕不多了

    "泰王哥哥不用太傷感,你這是去揚州,又不是去死".見泰王臉色有些發黑,方錚急忙笑道:"好好,一起走走吧,就當咱們郊游踏春了

    揮了揮手.方錚制止了侍衛跟上前保護,他和泰王肩並肩,徐徐向官道外的沃野走去.

    時值盛春,春播的秧苗早已種下,農田內郁郁蔥蔥排成一列列,遠處農人扛著農具.滿是皺紋的老臉含著期待,彎著腰伺弄著秧苗,春風拂過,帶來一陣泥土的芬芳,放眼所及,盡是一片生機盎然.

    方錚和泰王沿著農梗緩緩再行,二人盡皆沉默,久久未發一語.

    良久,泰王忽然頓住腳步,方錚也跟著停了下來,見泰王臉上一片鄭重之色,方錚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泰王這是怎麼了?去個揚州而已,不再表現得這麼難舍難分吧?

    泰王深深呼了一口氣,扭過頭展顏笑道:"我華朝以農為本,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鄉野老農,皆重農事,看著這一片綠意盎然,窩意著秋日的豐收.實在讓人煞是歡喜啊!"

    方錚點頭笑道:"以農為本,就得靠天吃飯,老天爺不給面子,今年一個澇災,明年一個早災,咱們可憐的老百姓就頂不下去了,老百姓不願餓死,就得去逃荒,逃荒的人聚集多了,隨便一個什麼人煽動幾句,難民就變成了亂民.江山,社稷就不穩當了"千百年下來,哪朝哪代更迭跟天災沒有關系?所以說,以農為本沒錯,但咱們朝廷還得多想法子為老百姓謀點別的出路才是

    本是一句閑聊.泰王卻仿佛來了興趣,聞言盯著方錚道:"哦?想不到方兄竟有如此想法.依你所見,朝廷能為百姓謀什麼別的出路呢?.

    方錚笑道:"首先當然得要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哦,不懂是吧?就是通過改良農具,稻種等等辦法,使咱們老百姓能夠空閑出一批人來,讓他們去經商.去做工等等,比如以前一家五口人,耕三畝田都覺得很吃力,可改良了耕田的農具後,也許一個人就能耕五畝田,又比如現在的稻種是一年一熟或兩熟,經過水稻雜交改良之後.也許能達到一年三熟甚至四熟,另外,還可以引種一些域外的高產農作物,比如紅著,玉米棒子等等.這樣,咱們華朝百姓就不怕挨餓了"

    這是方錚穿越以來第一次提出如此超時代的觀點,以前不提,是沒這個身份,或者沒這個機會,如今胖子即位,方錚他自己手掌重權,說著說著,他不由心中一動.對呀,火槍火藥什麼的,他不懂,也不想去發明,可改良農具稻種之類的,他多少還是從書本上看過一點資料,雖然僅僅懂得皮毛,但多少也能給百姓們提供點幫助,老天既然安排他穿越了,總得在這個原本不屬于他的時代留下點什麼吧?

    如果將來改良的農具改名叫"方錚鋤頭"或"方幟玳呼"改良後的稻種改名叫"方錚稻".眾些東西搞流世千年,那該是多牛逼的一件事呀.

    嗯,回去就跟胖子說說.

    盡管最終的結果是為百姓謀福,可這厮的出發點卻只是為了給自己青史留名,實在令人鄙視.

    泰王聽得兩眼有些發直,盯著方錚半晌,這才歎道:"今日方知方兄大才,竟然深藏不露"實在佩服!"

    方錚從青史留名的美夢中回過神,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是瞎說的,呵呵,你別當真,真要改良這些東西,哪有那麼容易,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泰王深深看了方錚半晌,目光很是複雜,看得方錚直發毛.

    今天的泰王哥哥貌似很不正常啊,這家伙不會一夜之間忽然變成了玻璃,看上了本少爺的美色吧?

    沉默良久,泰王忽然道:"方兄,你對天下大勢如何看?"

    方錚扯著嘴角笑了笑:"天下大勢你別問我,問你弟弟去,他才是皇帝,我就一混吃等死的紈绔子弟,這趟江南的差事辦完,我就告老還鄉了.在我眼里,所謂天下大勢,還不如一鍵雪花白銀來得實在

    泰王失笑道:"你都已是國公了,這愛銀子的毛病怎麼老改不了?.

    方錚嗤笑道:"說的多新鮮呐,這天底下誰不喜歡銀子?你別說你不喜歡啊,我記得有位先賢曾說過:"你們中誰若說自己沒有罪的,大家可以用石頭丟他"意思就是說,咱們大家其實都一樣,誰也甭笑誰."

    泰王楞了:"這句話"是哪位先賢說的?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上帝,跟咱們玉皇大帝平級,不過人家管西邊兒的

    "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泰王又停下,神色肅穆道:"方兄,我想聽聽你對皇家正統的看法."

    方錚微微皺了皺眉,泰王今兒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問皇家正統干嘛?

    所謂"皇家正統".這個字眼兒比較含蓄,其實說白了.就是皇帝繼承人的問題,如今胖子才網登上皇位,這位泰王殿下素來與世無爭,干嘛又問起這個?

    "父終子繼,這是老天爺定下的道理,呵呵,泰王哥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泰王嘴角挑了挑.臉上浮現幾分詭語難明的神情:"父終子繼?說得好,可先皇有五個皇子,怎麼就偏偏輪到了四皇弟?老天爺定下的道理,方兄覺得公平麼?"

    方錚一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這位泰王哥哥今兒很反常啊,一下問我天下大勢,一下又問皇家正統,跟他以前淡然無爭的性子完全不符,莫非他嘴里不說什麼,可對胖子即位當皇帝還是心懷怨尤

    ?

    "泰王哥哥,公不公平我說了不算,這事兒得先皇說了算,如今先皇仙逝,大行前指定了無病作為皇位繼承人,你我皆是先皇臣子,當無條件服從先皇的旨意才是,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泰王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老天爺還立下了一個規矩,不知方兄可有聽說?那就是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先皇駕崩之前,身為嫡長子的太子起兵謀反.自然要廢黜,皇二子壽王欲圖不軌,將他削去王爵,貶為庶民自是應該.可是為何先皇卻偏偏跳過我這皇三子.立了四弟無病為儲?莫非先皇根本就不記得他還有我這個兒子嗎?古人云:長幼有序,便是順位而即.也該由我這皇三子為儲才對,方兄,以為然否?.

    方錚一驚,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這番話往重了說.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了,沒想到會從慣來溫文儒雅的泰王嘴里說出來.反常,太反常了,泰王到底想說什麼?

    方錚對泰王的印象固然不錯,可朋友之間所言所行還是有底線的,方錚平日再沒原則,再嬉皮笑臉,可他也有他的底線胖子是他費盡了力氣才抬上皇位的,名正言順,臣民景從,從來無人質疑胖子皇家正統的地位,今日泰王的這番話,令他有些惱怒.

    "泰王殿下,你的話,過分了方錚沉平臉,冷冷道.

    泰王無所畏懼的直視方錚,臉上仍留著淡淡的微笑,目光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很複雜,方錚看不懂.

    二人對視良久,泰王徐徐歎了口氣,蕭然道:"也許過分了吧,我只是有感而發,如今四弟已經即位,再說這些很不應該了,其實我也只是泄一口心頭的怨氣罷了,我從小懦弱,不喜爭執,在父皇眼里,在兄弟眼里,我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庸才.他們從來就不拿正眼看我,成年之後,我云游天下.父皇更是對我不聞不問,權當他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呵呵,封我王爵.予我鍾粟,然後便放任逐流,由我自生自滅,雖說貴為皇子,可除了這個王爵的身份,我比那些被貶謫流放的罪臣好不了多少,如今父皇仙去,逝者已矣,今日與方兄所言這些,算是泄一下多年的郁結之情吧,呵呵,方兄莫怪"

    方錚有些理解泰王的感受.大內深宮由來脖攢之事甚多,像泰王這般遭遇的,對皇家心有所怨也在情在理,泄泄怨氣倒也無妨.

    笑眯眯的拍了拍泰王的肩,方錚笑道:"泰王哥哥言重了,世間本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我與你是好友,在我面前說說無妨.不過以後可別在外人面前說了,你與無病自小相交甚厚,莫要為了這身外名利.壞了你們的兄弟之情啊

    泰王展顏笑了.笑的很開心的模樣:"我與方兄一見如故,所以忍不

    圓誣最薪童節就洗洞書口四心凹3口們"諜芥牽窩子說了幾向.我今生只說眾次,以後再也不提.教以"了."

    方錚大贊:"泰王兄多年來云游天下,寄情山水,胸懷自是比一般人寬廣得多."

    說話間,二人已走回了官道.

    泰王要走了.方錚語氣沉重道:"此去一別,來日相見不知何年何月"

    "咳,方兄.這句話你剛才說過了"

    臨登車輦,方錚忽然多了幾分不舍,其實泰王挺好的,皇族之人無一不覬覦皇位,為爭儲奪嫡而拼得頭破血流,惟獨泰王是個例外.他與泰王從相識到現在.一直保持著君子淡然如水的交情,泰王喜云游,而他呢,辦完江南稅案後便打算辭官,帶著老婆們逍遙自在去也,那句話本沒說錯,今日一別,真的不知何年何月再見了.想到這里,方錚心頭不由多了幾分悵然的愁意.

    "泰王兄,等一等"方錚叫住了登輦的泰王.目注他半晌,忽然笑道:"有詩云: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古人高雅,以折柳窩離別,我與兄也算是至交,不如由弟為兄折柳一枝.以盼你我早日再聚,如何?"

    泰王一楞,眼中不由浮上幾分溫暖,望著方錚點頭笑道:"也好,我游曆天下,遍識詩文之友,可真正能說心事的朋友卻很少,你是其中一個.為我離別折柳的,也只有你一個,弟銘記在心."

    方錚朝他笑了笑.轉身走到官道邊,官道邊栽種著一排楊柳,在春日的陽光下,正抽出了嫩綠的新芽.

    方錚看了看.選了其中一棵樹,抓住一根柔軟的枝條,然後微微用力一…

    "嗯?掰不動

    再用力.

    "還是掰不動

    泰王和他的隨從.還有自己的數百侍衛都在官道旁眼巴巴的瞧著他,方錚有些惱怒.

    再掰,使勁掰.繼續掰,拳打腳踢,用牙咬"

    "方兄,這個"心意到了就行,不用一定要折柳的"泰王滿頭黑線,身邊所有人皆滿頭黑線.

    "不行!"方錚憋得滿臉通紅,咬著牙繼續掰.今兒老子跟它耗

    !

    楊柳枝很有骨氣,任憑方錚使足吃奶的力氣,仍是紋絲不動.

    "哇!氣死我了!"方錚勃然大怒,一扭頭,發現旁邊新栽了一棵楊柳樹苗,樹苗很細手臂粗細.

    方錚憤憤吐了口唾沫,走到那棵小楊柳邊,蹲身,運氣,使力一

    方錚滿意的笑了,舉著楊柳樹苗雙手遞給泰王:"給!一路保重!"

    泰王兩眼發直.楞楞看著這棵可憐的小楊柳,久久不發一語.

    "方兄,這個"折柳枝,和拔柳種,意思完全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你瞧這楊柳長得多好,上面那麼多柳枝條,你拿回去.想怎麼折就怎麼折,多實惠"

    泰王哭笑不得小心將這棵柳樹遞給了隨從.

    方錚嘻嘻一笑.忽然緊緊抱住泰王大哭起來:"嗚嗚泰王哥哥,我舍不得你呀.你要好好保重,有空來京城看我,我請你吃飯喝酒逛窯子,咱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泰王情動,抽了抽鼻子,展顏笑道:"一定的,我若回京,第一個便去看你,你也多保重,方兄,再會了!"

    "拜拜

    泰王車駕遠去.方錚擦了擦鼻涕,眨了兩下眼,很快又恢複正常,看著車輦已消失在官道盡頭,方錚沉重的歎了口氣,揮手道:"走,回

    網往回走沒多久,泰王的車輦竟又去而複返.

    方錚心虛的回頭望了望,急忙招呼侍衛道:"快!快點走"

    "大人,泰王殿下好象又回來了"

    "我知道,這關你屁事啊?快點走,只當沒看到他,快!"

    泰王車輦很快便在方錚身邊停住.

    泰王黑著臉走下車,見方錚朝他嘿嘿直笑,秦王臉一沉,道:"哎,方兄,過分了啊,趕緊還給我"

    "還你什麼啊?"

    "你還裝!玉佩!剛才一不留神,又讓你摸走一塊,"

    "什麼玉佩?我見都沒見過,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還狡辯,上次在宮里你已經摸走一塊了,這次又被你摸走一塊,我說你見不得我戴玉,佩還是怎麼著?你怎麼老占我便宜呀?"

    "別說得那麼曖昧,又是摸又是占便宜的,倆大男人惡不惡心?"

    "我不管啊.把玉佩還給我,那是我花一千兩銀子買的,很貴呢"

    "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來人啊,回城"

    "還給我!"

    "我沒偷!"

    "還給我!"

    "我真沒你…"

    "我上衙門告你去!"

    "巧了,蘇州城冉如今我暫代知府一職,呵呵"

    "你"太無賴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2 00:37
第三百二十五章 水落石出


進了方錚嘴里的東西,想要掏出來,當今皇上的聖旨都不太管用.

    泰王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只好毒了.

    車輦沿官道往東而行,車後依稀傳來方錚那破鑼嗓子用五音不全的聲調所唱的送別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知…"

    唱歌的人很沒公德心,絲毫不考慮身邊人和車內泰王的感受,一板一眼唱的特認真.

    疾馳的車輦內,泰王向後張望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長長歎了口氣,面容流露出異常詭異的神采,似惋惜又似狠厲.

    "大人,泰王殿下已走遠了,您,,不必再唱了吧?"一名侍衛實在忍不住了.走上前低聲勸道.

    侍衛的臉已經扭曲得像苦瓜了,他實在搞不懂,送別就送別嘛,大人干嘛非得唱歌?唱歌也就罷了,還唱得這麼難聽,莫非大人與泰王殿下貌合神離,大人欲殺他于無形?朝堂的水果然很深啊,,

    "哎.別打岔兒,還有最後一句,等我唱完再說"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好了,唱完,搞定收工,回城!"

    方大少爺對自己的歌聲很滿意,轉過身,在侍衛們的簇擁下,大搖大擺進了城.

    泰王走了,可方錚總覺得心里沉甸甸的.鄉野的田埂上,泰王那陰沉而冷森的表情,不時在方錚眼前閃過,腦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靈光,卻飛快即逝,然後便再無蹤跡,他覺得自己好象錯過了什麼,又漏掉了什麼.這種思緒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很不喜歡.

    蘇州城南,欽差行館.

    送走泰王的第二天,方錚在行館里焦急的等待屬下的消息.馮仇刀此行可有遇襲?影子屬下去查那玉雪坊可有消息?這些與稅案相關的重要消息還沒傳來,令他在欽差行館中坐立難安.

    同時方錚還在苦苦思索,自己到底錯漏了什麼?仿佛幾根雜亂無章的線條在腦海中糾纏,可他就是無法將它們串聯起來.

    "老子該不會得了神經病吧?"方錚使勁甩了甩頭,決定不再想下去了.人生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了,吃喝玩樂.泡妞撈錢,哪樣不得自己操心費神?何必在這種沒頭沒腦的事上浪費精力?

    "你能不能別嘀咕了?"韓亦真坐在前堂右側的椅子上,俏臉含霜,語氣冰冷的道.

    她今日又來了欽差行館,跟以前一樣.來的不甘不願.

    不知道韓竹是不是故意的,每日總要打發她來欽差行館與方錚碰面,高舉著"關心稅案,協助欽差"的大旗.韓亦真雖對方錚很是帳恨,但卻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同時睿智如她者,自是明白韓竹這般討好方錚.其用意,無非是想讓韓家在朝堂中的一強大靠山,身為韓家子女,家族的利益總要擺在第一位,所以韓亦真縱是心中萬分不甘,也只好悻悻的每日前來欽差行館報到,如同前世的公司白領每天上班打卡似的.風雨無阻.

    韓亦真今日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褶裙,內著深紫色素紗里襯,由肩及手斜斜的挽著一條長長的披帛,頭發挽成時下未嫁女子流行的翻荷髻,髻上松散插著一支顫微微的步搖,美目流轉間,極具女子風情卻又不失端莊.很是撩人心弦.

    方錚看都沒看她.腦袋一扭,有點回避她目光的意味.

    這女人對他的誘惑太大了,他怕多看她兩眼,會忍不住答應了與拜家的這門親事,那時候又會惹長平和家里眾老婆傷心,屆時家中內院雞飛狗跳,不得安甯,麻煩可就大了.

    其實方錚目前對韓家這位三小姐也談不上愛慕之心,只是純粹被她的絕色外貌所吸引,韓亦真美則美矣,可她的性子方錚卻受不了,她太冷漠.太高傲了,這樣的女人,適合放在神位上,把她當成聖女高高供起,燒香膜拜,若將她娶回家做老婆,嗯.誰娶誰難受.

    "唉.你說,好好的,泰王怎麼會突然離開呢?"方錚皺著眉,以前心中存留的一些疑簧漸漸浮出水面.

    韓亦真俏目一翻:"我怎麼知道?"

    雖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可她對方錚卻一直沒好氣,平日與他說話都含槍夾棒,火藥味兒十足.

    方錚斜睨了她一眼.

    這妮子每日風雨無阻的來欽差行館報到.一來就坐在前堂品茶發呆,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方錚對她的來意心知肚明,定是被她老爹強迫.一個未婚女子每具主動登一個男人的門,這事兒可有些不妥,傳出去不太好聽,可見韓竹對這門親事的盼望程度,委實有些急切了.

    "哎.亦真妹妹啊,你每天在行館里看著我,心里是不是覺得特煩,恨不的一巴掌拍死我拉倒?"方錚受不了前堂內沉悶的氣氛,開始嬉皮笑臉跟她開起了玩笑.

    韓亦真眼都沒抬,俏面冷得可以刮下一層冰了.

    "哎.你說句話呀,你是不是還記我的仇呢?"

    這時韓亦真冷冷開口道:"我從不記仇,一般有仇我當場就報了."

    ,"

    方錚一想也是,每次得罪她後,都被她收拾得挺慘的,話說自己堂堂二品欽差.被個女人幾次三番揍得鬼哭神嚎.當時咋就不記得震震虎軀,散散王八之氣呢?

    想了半天,方錚終于總結出了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打不過她,,

    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品

    .閑著也是閑著方錚干脆跟她聊起了天!"話說秦龜實挺不錯的,不但年輕,而且英俊.當然,比起本官還是稍遜那麼幾分,更重要的是,這人挺本分.從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你看,京中前些日子爭儲之時,太子反了.壽王也要反,英王背地里搞三搞四,也想反,先皇的皇子之中,唯有這位泰王殿下毫無動靜,本本分分做他的逍遙王爺,我估摸著就算別人逼他造反,他也不會反,"

    韓亦真難得的點了點頭,贊同道:"我雖未見過泰王殿下,可據說他性情敦厚,待人平和,在民間佳評甚高,是位難得的賢王"

    話未說完,一名影子管事驚慌失措的沖進來稟道:"反了反了!大人,泰姜反了!"

    "噗 弈錚和韓亦真同時將嘴里的茶水向著對方的臉上噴了出去,噴得二人一臉濕答答的,二人之間浮出一道朦朧的水霧,在春日的陽光下,居然形成了一條七色彩虹,,

    "啊 你,你混蛋!"韓亦真驚得跳了起來,氣急敗壞一臉嫌惡的舉袖拭著滿臉的茶水.

    方錚顧不得擦臉,從椅子上彈起來,沖到管事身邊,揪著管事的前襟惡狠狠的道:"說清楚!誰反了?"

    管事見大人神色不善,嚇得縮了縮脖子,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道:"大人,影子傳來消息,玉雪坊的底細摸清楚了,它于四只前在揚州開設,後來生意做大了,漸漸在江南七府開了分號,據屬下暗中追查,發現玉雪坊的東主,正是,,泰王殿下!"

    方錚一楞,接著問道:"你說泰王反了是什麼意思?這跟他反不反有關系?"

    "大人,京中昨日送來了朝中所有王公大臣們的奏章和公文,經過翰林院大人們的筆跡比對,發現那封信的字跡,竟與泰王殿下寫給皇上的私信最為相似,還有,嘉興知府李懷德昨日單獨在牢里約見屬下,言明,四只前,泰王曾派人妄圖暗中以知府的名義貪墨稅銀,然後在逼使李懷德做假帳,達到操縱他的目的,最後卻被李懷德察覺,這才作罷,這幾年來,泰王針對李懷德的暗殺從未停止過,幸好李懷德暗中請了江湖高手護衛,才得以留命至今,"

    "如此重要的事情,李懷德為何不早說?還有,他怎麼知道是泰王派的人貪墨稅銀?"

    "此前朝廷派過幾次欽差明查暗訪,皆不得其果而回京,李懷德身在官場,不敢過分得罪泰王,只好將此事一直埋藏心里,直到大人下江南後,一紙手令誆得七府知府來蘇州.然後將他們一股腦兒全抓了起來,李懷德在獄中思前想後,覺的這回朝廷可能會動真格的了,這才將此卓說了出來,"

    "至于他察覺泰王的陰謀.卻是機緣巧合,泰王四只前派去他知府衙門擔任小吏暗中貪墨稅銀之人,在十幾年前曾被李懷德在毒蛇口下救得性命,那人感恩圖報,終是不忍加害于他,于是暗中將此事告之了李懷德.然後那人便連夜離開了嘉興府,從此不知所蹤.李懷德正是由此而得知泰王的陰謀,所以一年前向朝廷遞了密奏"

    管事話未說完,卻見蕭懷遠風塵仆仆,興沖沖的繞過前堂外的花園子,朝他快步奔來,人還未進前堂,嘴里已興奮的嚷嚷開了:"大捷!大捷!馮將軍率龍武軍廣福寺讓.下大捷!"

    眾人一呆,方錚快步迎上,急切問道:"真遇上劫稅銀的兵馬

    蕭懷遠興奮的點點頭,望著方錚的眼神不由帶著幾分敬佩:"大人果然神機妙算,離開蘇州後.龍武軍五千人馬在太湖旁的廣福寺山下發現了埋伏,幸好被馮將軍及時察覺,馮將軍將計就計,趁夜暗中率軍離開營地,只留軍帳,愕重和那近百輛騾車,後來三更時分,山上忽然殺來一軍,人數約莫有五千人.馮將軍引軍斷了他們的退路,兩軍一番激烈厮殺,亂軍僅余一千多人,終于潰敗,四散而逃,溫大人派出去跟蹤打探的屬下傳回了消息,亂軍潰散之後,在各地三五成群又集在一起,化裝成普通百姓或行腳商人.向揚州行去

    "揚州,又是揚州!"方錚咬牙道.他忽然想起,羅月娘那個冒牌未婚夫趙俊也曾說過,幕後指使綁架他的人.曾提過揚州,以至于後來連派了三撥影子屬下去揚州明查暗訪,卻終是一無所得.

    "揚州到底怎麼了?跟稅案有何關系?跟泰王有何關系?"方錚有些抓狂,種種不利的證據都指向泰王,他不明白,為何昨日還惺惺相惜的一對好友,今日卻成了凶犯,這讓他很是迷惑和震怒.

    "方大人,民女有件事想提醒你."韓亦真在一旁想了想,俏臉忽然多了幾分明悟.

    "說!"

    "大人可能忘了,十幾年前.諸皇子成年,先皇在世之時,分封諸王封地"

    "如何?"

    韓亦真咬了咬下唇,道:"泰集的封地,正是揚州!"

    方錚聞言一驚,像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似的,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發一語.

    腦子里那幾條散亂無章的線,此刻終于連成一條明確而清晰的主線.

    他想明白了整件事情.

    泰王,原來是他!

    玉雪坊在揚州,趙俊交代的幕後之人在揚州,那些被擊潰的殘軍集中收攏後,又是去往揚州,泰王的封地也在揚州,,

    由此推論,自己以前遇到綁架.被人刺殺,放蠍子蛇,酒里投幕…種";,主.樁樁.件件皆與春王相關.再回憶下在藏著….與泰王交談時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陰寒眼神,還有向他透露了誘敵計劃,後來自己又無意間更改了誘敵計劃後的大捷,還有昨日送別泰王時,他莫名其妙問的那個皇家正統的問題.以及他昨日匆匆忙忙告辭東去"

    泰王,好一個惺惺相惜的朋友!好一個道貌岸然的王爺!

    方錚漸漸由不信,到懷疑,到最後終于確定.是他,沒錯了,難怪自下江南查稅案一直感覺被人牽著鼻子走,可不是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近在咫尺的泰王看得明明白白,如此豈能掌握主動?

    好一個泰王,隱藏得可真夠深的呀!平日里一副溫文儒雅,與世無爭的模樣,言談間彬彬有禮,盡顯皇室子弟氣派和淡然性情,萬沒想到,先皇諸子當中,野心最大的居然就是他,隱藏最深的也是他,對皇位威脅最大的還是他,,

    此刻方錚心中五味雜陳,神色變幻萬端,他有一種被人欺騙了的屈辱感,除此之外,他更覺得憤怒,輕松,以及幾分淡淡的悵然和悲涼,種種情緒在心頭反複糾結.令他臉色陰晴不定,時青時白,端的有些嚇人.

    "夫人,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泰王,確有謀反不臣之心,請大人早作定奪!"蕭懷遠恭聲稟道.

    "來人,命馮仇刀集結龍武軍,與本官一起,去揚州!"方錚定了定神,咬牙沉聲吩咐道.

    蕭懷遠眉頭一跳,急忙問道:"大人,集結龍武軍去揚州干嘛?"

    方錚冷冷掃了他一眼:"還能干嘛?抓捕叛王,以正綱常!"

    蕭懷遠大急道:"大人!萬萬不可啊!"

    "有何不可?"

    蕭懷遠小心的看著方錚快要爆發的臉色,道:"大人,休說泰王見勢不妙已離開了蘇州,肯定不會乖乖的坐在揚州王府里等著你去抓他,就算大人要出兵抓捕泰王.您也不能沖動行事啊"

    方錚眉梢一挑,冷聲道:"什麼意思?"

    "大人,不論泰王是不是真的有謀反之心,他既然是皇上的親兄長,此事就不能等閑視之.皇上網登基,朝中各大臣和言官們的眼睛都盯著皇上,大人與皇上親如兄弟,一言一行更是倍受關注,親王叛亂這麼大的事情,若未經聖旨便貿然動刀兵抓捕,恐怕會授人口實,說大人您專橫跋扈,在無真憑實據的情況下,連皇上的親兄弟都敢抓,于大人在朝堂的風評不利呀,若有人進讒言于皇上,將來

    蕭懷遠話未說完便住了嘴.不過他的未盡之意方錚也聽明自了.

    是啊,再親如兄弟,若行事太過沖動孟浪,難免給胖子心里造成一種專橫的印象,時日久了.胖子也許會對自己生出嫌隙之心,那時他與胖子的關系將會走到什麼地步?

    韓亦真俏目膘了膘方錚.悠悠歎道:"朝廷派下來的欽差里面,總算有一個明事理的

    這娘們兒怎麼老跟我過不去呀?

    方錚瞪了她一眼,贊道:"好久沒人把嘲諷的話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了,"

    韓亦真白眼以對.

    方錚想了想,沉聲道:"來人,筆墨伺候!老子給皇上先上份奏

    蕭懷遠急忙將前堂的一張紅木茶幾清空,接過侍衛遞過來的紙墨,擱在茶幾上,然後低頭拿起墨條,開始在硯台里磨起了墨,不時抬頭朝方錚討好的笑笑.

    方錚氣沉丹田,馬步微蹲,抓著上好的湖州狼毫戳了戳腦袋,筆尖還未觸紙,便聽蕭懷遠轟然大喝:"好字!大人寫得好!"

    一旁的影子管事和侍衛紛紛附和:"大人之字龍飛鳳舞,大氣磅礴,古來書聖亦自愧不如,"

    "都給老子閉嘴".方錚現在心情很差,這幫家伙的馬屁拍得實在太不著調,老子一個字都沒寫,你們從哪兒看出"龍飛鳳舞,大氣磅礴"來了?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頓了頓,方錚忽然伸手.一把拎過正在磨墨的蕭懷遠,將筆遞給他:"你來幫我寫!"

    "啊?大人,您才是欽差,下官只是個副使,這遞給皇上的奏章應該是您親自寫才對"

    我寫?老子那手臭字恐怕會把胖子嚇死,到時候叛老子一個軾君之罪算誰的?

    "少廢高,快寫".

    "夫人,這怎麼好意思呢

    "快點啊,不寫我揍你!"

    蕭懷遠無奈展開空白的奏章.提筆思索一陣,落筆寫道:"臣世襲忠國公,奉諭巡狩江南欽差兼京城守備將軍方錚叩請聖安:臣嘗聞,,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

    方錚在旁看他開頭便是一大串之乎者也,頓時很不耐煩的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咬文嚼字.酸不酸呐你?重寫!我來念,你來寫!快".

    蕭懷遠抬頭無奈的看了方錚一眼,只好換過一份空白奏章,只聽得方錚一字一句念道:"胖子,你麻煩了!你麻煩大了,"

    蕭懷遠聞言嚇礙手一顫.一滴濃黑的墨汁滴在雪白的奏章上,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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