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穿越之紈絝少爺 作者:賊眉鼠眼(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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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0702 2009-12-6 21:0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36407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31
第二百七十三章奪權,反攻


示城的北城樓由于靠沂城防軍的軍營,所以人煙罕牽.刪根起.方圓數里都是一馬平川的開闊平地,為了方便抵禦敵軍,京城築城之時便用城牆四面圍攏起來,並且四扇城門的箭樓與正樓之間用圍牆連接,中間空出來的地方便叫甕城.用以屯兵和練兵.

    此刻,數萬城防軍士兵便密密麻麻集中在甕城中間,神色或驚或懼或怒的盯著城樓上按劍而立的方大將軍.

    他們的反應早在方錚的預料之中,畢竟同才被抓的那個幾名高級將領在城防軍中經營多年,手下肯定有一大批忠心于他們的將士.在一支軍隊里,將領們培植親信是件很正常的事兒,打仗是要死人的,作為一名合格的將領,若無手段駕駐下屬,若無親信為其幫勢,很難想象這名將領上了戰場後,會不會被不服他的士兵們推出去擋刀擋箭.

    不過現在對方錚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將領們的親信再多,可他們的頭兒卻在他手上,擒賊先擒王.古人的智慧,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處理這種事情最正確的方法.

    方錚現在很慶幸,看來這個方法他是用對了.

    站在城樓上,俯視著甕城中間表情各異的士兵們,方錚不由升起一股志得意滿的風光感覺.

    今兒這事待會一定得讓溫森一字一句記下來,將來在方家的族譜後面加一本附件,上面記載著方大將軍的赫赫功勳,以供方家後人逢年過節膜拜憧憬,憶苦思甜.

    想到就做,這是個好習慣.

    "哎,哎哎!老溫."方錚面向眾將士,平板著臉.輕聲喚道.

    溫森正為自己今日協助方大人為朝廷立了一功而沾沾自喜,站在方錚的身旁正掰著手指算計著皇上和方大人會給他什麼賞賜,聞言立馬湊過腦袋,露出討好的笑容道:"大人有何吩咐?"

    方錚沉吟了一下,然後道:"你待會兒拿紙筆,把本官今日的豐功偉績記下來,記住,筆跡要工整.不但要有時間人物地點,還要在情節上多潤色.先描述一下敵人是多麼的凶殘難斗,然後重在本官今日是如何將這些凶殘難斗的敵人一個個給收拾了,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哎呀!老子真是今天才!"楞著干嘛?快去寫啊!"

    溫森兩眼發直,楞楞道:"寫"寫什麼呀?怎麼寫?"

    方錚不悅道:"這還用我教?你平時的馬屁不是拍得挺利索的嗎?把那些掛在嘴邊的馬屁變成文字就可以了,,咳,好象也不好,你的馬屁拍得華而不實,雖撓著癢處,但是力道不夠"你就這樣寫:方錚方大人為控制這些***將領,不使他們領兵作亂,特意孤身犯險,深入敵穴,然後赤手空拳,一個人打八百多斤小,最後使出一招江湖失傳已久的"萬佛朝宗"終于把敵人全干趴下了,為朝廷立了功,為皇上解了憂,偉哉,方大人!壯哉,方大人!,行了,下去寫吧."

    溫森哆嗦著嘴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轉,無比可憐的望著方錚,訥訥道:"那,,那,我們呢?"

    方錚一楞:"什麼你們?"

    溫森抹了把眼淚,哭喪著臉道:"大人,您一斤.人打八百多個,還"萬佛朝宗"敵人您都收拾了,我們干嘛去了?"

    方錚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敢情他以為老子把他們的功勞全都搶了,媽的,老子現在最怕皇上再升我的官兒,怎會跟你們搶功勞?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方錚對溫森的小肚雞腸嗤之以鼻:"這是我的回憶錄,給自己留著的,將來要供在我方家的祠堂里,給子孫後代們吹牛皮時用的,有你們什麼事兒?你們的名字出現在我家祠堂的祖宗牌個邊算怎麼回事?"

    溫森聞言這才化悲為喜,樂滋滋的轉身記錄方大人一個打八百多斤.的豐功偉績去了.

    臨走仍不放心的回過頭小心的道:"方大人,您真的只是留給自己?不會干脆傘它當奏折,直接遞給皇上報功吧?"

    "滾!滾遠點兒!"方錚勃然大怒.

    沒腦子的東西,老子一個人打八百多個,皇上看見了非但不會記我的功,反而會治我個欺君之罪,牛皮吹得太沒譜兒了,我敢給皇上看麼?

    再回過頭,方錚望著甕城內數萬神情各異的將士們,心頭不由又沉了一下.

    這些人能否為我所用?他們還會不會嘩變?城防軍若不穩,這場爭斗的變數就太大了.

    運了運氣,方錚站在高高的城牆垛上,揚聲道:"將士們,你們也看見,我剛才將這十幾名將領拿下了,因為"他們意圖謀反!"

    此言一出,眾將士又是一陣嘩然.有不信的,有憤怒的,也有大

    的.

    將士們的反應落在方錚眼里.他不由皺了皺眉,然後接著大聲道:"我知道,他們是你們的上司,是你們願意效忠的將軍,只要他們有所命.你們願意赴湯蹈火,甚至豁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頓了頓,方錚繼續道:"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為什麼要給他們效忠?就因為他們是你們的將軍嗎?還是他們對你們恩重如山?他們給你們的恩惠從哪里來的?我不跟你們講大道理,什麼為國為民,為朝廷為社稷那全都是扯淡!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每天吃的飯,每月領的餉銀,是誰給你們的?"

    指了指被綁得結結實實,臉色灰敗的十幾名將領,方錚大聲道:"是他們嗎?"

    眾將士默然不語,神色間的怨憤之色卻少了許多.

    "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你們吃的飯菜酒肉,你們領的軍餉,全都是皇上親筆下旨,從國庫里調撥出來.發到你們手上的!換句話說,將士們,每月每年供養著你們的人,是皇上啊!不是你們所效忠的這些狗屁將領!可你們知道他們要你們干什麼嗎?他們要你們拿起手中的刀槍,去對付皇上,你們的君父,供你們吃.供你們穿,給你們發銀子的人!"

    緩緩掃視著將士們,方錚眼中露出暴烈的凶光,指著將士們惡狠狠的道:"養條狗還可以看家護主,皇上養你們做什麼用的?掉轉槍頭對付他自己的嗎?皇上難道養了五萬多條白眼狼?你們拍著胸脯問問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干得出這事嗎?早知如此,皇上還不如去養五萬條狗!因為狗比你們更懂得忠心為主,刊肝出泣種忘恩負義的事們難當連狗都不如

    此言一出,將士們又是一陣嘩然.臉上的怨憤之色全都不見,剩下的只有不忿和愧疚.

    是啊,皇上這麼多年拿著國庫的銀子養著他們,難道現在我們卻要因為效忠這些意圖謀反的將領,而舉起手中的刀槍對付皇上嗎?這樣做跟畜生有什麼區別?方將軍說得對.皇上養條狗都比養咱們強啊!

    眾將士面色皆若有所悟,神情終于漸漸平靜.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都是一條條血性的漢子,忘恩負義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干的.

    方錚冷眼旁觀,接著道:"本將軍是皇上下旨,兵部發文任命的城防軍主將,今日我便當著你們的面.將這十幾名將領就地斬首!你們誰若不服.誰若還想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的,盡管放馬過來!本將軍就站在這里,看你們怎麼干出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來人!"

    身後的侍衛站出數十人,抱拳應聲.

    方錚冷冷掃了這些垂叉喪氣的將領們一眼,然後大喝道:"把他們綁到下面,當著將士們的面,全都斬了!禍國殃民,忘恩負義的東西,死了也罷!"

    眾侍衛大聲領命,然後每兩人挾著一名板軍將領,半拖半拉的綁縛到甕城中間的廣場上,將他們按跪在地上,面向著城防軍的數萬將士,然後靜待方錚的命令.

    此時一陣狂風吹過廣場,帶起漫天塵土,整個廣場霎時被塵土籠罩.蕭蕭風聲無形之中憑添一股沖天的肅殺之氣,令數萬將士不由心生敬畏.

    "斬!"

    方錚眼中凶光一閃,大聲下令.

    雪亮的刀光掠過,眨眼間,十幾顆頭顱落入塵土,睹目裂眦的滾落在將士們面前.十幾條脖頸處噴著鮮血的身軀不甘的抽搐了幾下,終于軟軟栽倒在滿是塵土的廣場上.鮮血.漸漸在尸體周圍蔓延,又很快被吸入了土壤之中,行刑之處的土的頓時變成令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本將軍今日斬這十幾名叛將,為的就是告訴將士們,何為國法,何為軍法,軍法森嚴,國法亦森嚴,欲圖謀不軌,擁從篡個者,他們就是下場!"

    "現在,本將軍再下一道軍令,四城城門馬上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出.按戰時律令,全城戒嚴,士兵披甲執戈開始巡城,協助京城府尹維護城內治安.所有守城用的器械,包括火油,箭矢,擂木擂石.沙袋等等,全都搬上城牆就像,隨時准備戰斗!"

    冷眼掃視著眾將士,方錚大喝道:"都聽明白了嗎?"

    將士們在底下彼此互望,最後終于齊聲道:"遵令!"

    至此,城防軍的五萬將士,終于徹底的牢牢的抓在了方錚的手里.

    方錚冷眼膘了膘身旁垂頭不語的秦重,又極快的轉過頭,凜然大喝道:"走,回正樓!"

    說完便朝城牆的正樓走去.

    眾侍衛簇擁著方錚,眾人網走進正樓,只見方錚兩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溫森眼疾手快,趕忙一把扶住他,方錚再一抬頭,卻見眾侍衛嚇了一跳,只見他面色慘白.冷汗直冒,渾身止不住的哆嗦,連嘴唇都變得開始發青,狀若彌留.

    溫森大驚,急忙叫道:"大人!你怎麼了?中毒了?"

    方錚沒搭理他,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語:"太可怕了,媽的,老子當著五萬人的面殺了他們的頭兒"太可怕了!下次不干這麼危險的事了,生命如此可貴,我怎能這麼不珍惜呢"

    "

    "溫森,記下.本官橫眉冷對千夫指,在數萬人敵視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一人斬殺幾百名叛軍將領.王霸之氣散得一塌糊塗,數萬將士盡皆深深匍匐在老子的腳板下

    …是

    神烈山下.

    戰事已呈一面倒的趨勢,勝利的天平完全倒向了皇上這邊.

    太子在軍帳中,面色已變得蒼白,不停來回踱步,不過他的面容卻仍是鎮定冷靜,絲毫沒有因這失利的戰事而焦慮.

    范瑞掀開軍帳走進來,太子急忙迎上前,問道:"有消息了嗎?柴夢山的邊軍怎麼還沒到?"

    范瑞搖搖頭,歎道:"派出去十幾批探子了,都是有去無回,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太子神情陰沉,歎氣道:"柴夢山所部,恐怕父皇亦針對他有所布置了,先生,我軍目前傷亡如何?"

    范瑞道:"殿下的五萬私軍,如今已不足三萬,傷亡業已過半,而且"

    "而且什麼?"

    范瑞抬頭,望著軍帳外灰蒙蒙的天氣,沉聲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皇上馬上會對咱們發起反攻,天色快黑,我軍將士浴血奮戰一天,正是懈怠之時,此時若對咱們發起進攻,我軍恐怕抵擋不了多久,殿下.早作打算才是 …"

    太子面色更加蒼白,聞言落寞一笑:"打算?孤已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何打算?投降,還是逃跑?"

    范瑞躬身道:"殿下,今日之戰,其實早已落入了皇上的算計之中.以有心算無心,還未開戰我等已落入下風,更別說龍武龍襄兩軍一共十萬多人,兵力是我們的一倍,而且他們居高臨下,占據地利,天降大雨,山路泥濘,不利我軍攻山.我們又失了天時,柴夢山的邊軍遲遲不到,必是有了什麼變故"殿下.此戰對我們來說已然非常不利,若殿下此刻收手,領大軍過長江,往北方柴夢山所經營多年的幽州而去,然後厲兵秣馬,他年再圖天下

    "別說了!先生,孤想那個皇帝的個子想了十幾年,這十幾年孤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之中度過,孤不會再在煎熬中又度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孤不想這麼做!此戰孤若兵敗.情願一死!"太子揮舞著手臂,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打斷了范瑞的話.

    范瑞臉色一白,歎息了一聲.終于沒再開口.

    太子歉然望了范瑞一眼,忽又笑道:"先生盡管放心,我們還有機會,而且

    太子緩緩抬頭,目光注視著軍帳內剛剛點亮的火把,火光跳動,太子的神色也變得諱莫如深.

    "而且"這是個一刀便能致敵于死地的絕好機會"

    思思坐在軍帳的角落,嬌弱的身軀忽然輕輕抖了一下.

    軍帳之外,忽然傳來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

    太子與范瑞相視而望,眼中皆有些慌亂和懼怕.

    皇上的反攻,終于開始了.

    神烈山的山腰處.

    這里已成了雙方士兵爭奪的一個重要陣地,因為山腰處有一塊相對開闊的空地,有利于進攻或防守的緩沖,所以這個陣地對雙方來說,至關重要.由于是山林作戰,雙方皆是步兵,手執著制式長矛和刀劍.來往激烈的拼殺著,鮮血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離山腰不遠處的茂密樹林中,不時還射出一支冷箭,不帶一絲憐憫,瞬間便奪走敵人的生命.

    殺人盈野,血流成河.數十丈方圓的山腰上,破敗的軍旗.殘缺的尸體,令人聞之欲嘔的血腥之氣,種種景象結合起來,便如人間地獄一般,恐怖淒慘之極.

    馮仇刀滿身是血,锃亮的鎧甲已盡是刀劍劃痕,破損得不成樣子.他的臉也是一片血糊糊的,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敵人身上的血.

    手臂翻轉,已快卷刃的長劍刺進一名敵軍士兵的腹部,緊接著他立馬撒手,一個翻滾後,又從地上拾起一把制式長刀,刀光夾雜著鮮血迸發.又一名敵軍士兵的頭顱離開了身體.

    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馮仇刀退後幾步,喘著粗氣朝身旁寸步不離的親兵問道:"山上令旗可有揮動?皇上下令何時進攻了嗎?"

    親兵機靈的一閃身,避過了敵人刺來的一支長矛,隨即身形一轉.大刀毫不留情的砍入敵人的脖子.也許是氣力快耗盡了,刀只入了脖頸一半,鮮血順著刀身流淌出來.豔紅刺目.

    親兵喘了口氣,大聲道:"將軍,山上並無指令,要不要派人上止.去請示皇上?"

    馮仇刀側身又劈到一名敵軍.搖頭喘息道:"算了,皇上不發令.自有他的道理在,咱們再加把勁,把這塊空地奪到手里!"

    說完馮仇刀朝身後的袍澤軍士們大喝道:"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便是你我奮勇殺敵,報效朝廷之時!奪回山腰,將敵人趕到山下,以報皇恩!"

    身後數千士兵頓時激動的大喊著:"趕到山下,以報皇恩!趕到讓.下.以報皇恩!"

    然後士兵們便像網出籠的老虎一般,飛快而迅猛的撲向了已露疲色的太子私軍,刀光翻轉閃現之處,敵人的頭顱和鮮血頓時漫天飛舞,令這如同修羅場一般的陣地上又多了無數具死狀淒慘的尸體.

    馮仇刀看著士氣高昂的軍士們,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神色間不由浮出幾分焦慮.

    山腰畢竟還是太過狹窄,兩軍對敵卻展不開隊列,兵書上的各種陣法也無法布置,雙方只能以一種膠著的態勢你來我往的硬拼刀槍,己方兵力占多的優勢根本無法體現出來.只有待皇上下令反攻,將太子的叛軍趕到山下的平原地上,那時.此戰便能十拿九穩的大獲全勝了.

    咬了咬牙,馮仇刀又從地上拾起一把錚亮的長刀,急促的喘息幾次.緩和了一下情緒,大喝一聲便待沖上前去身先士卒,奮勇殺敵.

    正在這時,只聽得山頂處傳來一陣沉悶而震耳的鼓聲,緊接著,工.腰另一側的韓大石所部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聲音高亢激昂,直沖云宵.

    馮仇刀不由楞了一下,一名親兵跑到他身邊,興奮的叫道:"將軍.山上的令旗揮動了,揮動了!"

    馮仇刀扭頭凝目一望,頓時大喜,高聲喝道:"弟兄們,反攻的時刻到了!咱們一鼓作氣殺下山去,剿滅叛軍,立功報國!"

    士兵們神情興奮,一整天的征戰此刻卻絲毫不見疲態,高舉著刀槍大叫道:"剿滅叛軍,立功報國!"

    如山崩海嘯的喊殺聲中,龍武和龍襄兩軍像兩條不可阻擋的巨大長龍.在山路上翻滾直闖,一路向下蜿蜒前行,飛快推進.沿途所遇叛軍皆魂飛魄散的逃避,或在這兩條灰色巨龍的沖擊下灰飛煙滅,化為正義之師前行路上的一捧塵土.

    山頂的天壇上,皇上被曹公公小心的攙扶著,冷目望著山腰處兩支軍隊如洪流一般撲往山下,叛軍節節敗退,眼看就快全軍崩潰.

    皇上面上卻並無半分喜色,皺眉沉吟道:"難道太子的實力僅止于此?"

    兵部尚書魏承德仿佛也陷入了困惑,搖頭道:"太子籌劃經營多年,按說應該不止這點實力呀,山下這些叛軍,以老臣看來,兵力也就五萬左右

    皇上搖頭:"魏愛卿,你還不知道吧,太子已私下勾結了幽州柴夢山所部的邊軍,一共五萬兵力,現在正向神烈山行進"

    魏承德聞言大驚失色:"竟有這事?皇上!您得趕緊下旨令軍隊回防呀,否則那支邊軍渡過長江.向此山的北面進攻,我等就置于危險境地了!"

    皇上緩緩搖頭,笑道:"魏愛卿勿需擔憂,聯既已知道,又怎會不作安排?放心吧,方錚已將這支邊軍處理得妥妥當當 "

    魏承德愕然:"方錚?他"他不是在守京城嗎?邊軍離他如此遠.他怎麼處理?"

    皇上笑而不語,隨即神色又浮上幾分疑惑:"太子的全部實力便是這十萬人馬?僅憑這十萬人馬便行那謀逆之事,不嫌太過草率了嗎?以太子的心計,他應該不像是如此沖動之人啊"

    皇上的眼神又投向了京城方向,眼中又充滿了焦慮:"不知方錚是否已控制住了城防軍,若城防軍的五萬余人跟隨太子謀反,聯的處境就很被動了

    山風拂來,略帶幾分沁人的寒意.

    曹公公低聲道:"皇上,快入夜了,您還是回天壇的圓樓內歇息吧.莫要著涼了

    皇上捂嘴低咳了兩聲,緩緩點了點頭.

    回首再望山下,龍武龍襄兩軍已經合兵一處,如同決堤的黃河之水一般,滾滾撲向太子叛軍的營地,氣勢宏偉確礴,不可阻擋.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34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中伏

神烈山的戰事正麾,太子叛軍乓力處干劣勢.而且龍武日兩軍從高處沖殺而下,叛軍又失了地利,所以不得已之下,叛軍在神烈止.西部的山腳平原下,布成了圓型防禦陣型,執盾于外,置長矛于內,圓型陣中,近萬名弓箭手借著盾牌掩護,不斷向上拋射箭矢,馮仇刀和韓大石所部兩軍傷亡徒增,戰事一時間又陷入了膠著對峙狀態.

    與此同時,長江北岸的東門鎮.幽州邊軍五萬人馬正飛快的往江邊趕去.

    柴夢山騎在戰馬上,神色頗有幾分焦慮,這個征戰多年,殺伐果斷.喜怒早已不形于色的領兵大將,在關乎自己生死榮辱的決戰之時,卻再也不能保持往日的鎮靜.

    天公不作美,連日大雨磚礴.給這支五萬人的兵馬造成了非常大的阻礙,道路泥濘,將士體力難支.沿路不斷有士兵因淋雨而病倒,這些不利因素加起來,導致了將士們行軍緩慢,甚至耽誤了與太子私下約定好的進攻時間,延誤了戰機.

    柴夢山知道他手中這支邊軍的分量.在這場奪位之戰中,五萬精干刻悍的邊軍將士如果加入神烈山下的戰場,起到的作用是無法估量的,可惜因為這該死的天氣,卻讓他到現在才堪堪快到長江北岸,與太子約定的進攻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了.

    戰場上延誤戰機,軍隊未能如期而至,對一場至關重要的戰斗來說意味著什麼,身為領兵大將的柴夢山比誰都清楚.

    意味著變數!意味著失敗!

    曾有好幾次,柴夢山都想命令將士們掉頭回幽州,放棄增援太子.他不想千里迢迢趕來,為的卻是賠上這五萬邊軍,成為別人勝利豐碑下的墊腳石.

    可是柴夢山還是忍住沒有開口下這個命令.

    他和太子一樣,都已沒有了退路.從他領著幽州兵馬,未經皇上聖旨,也未得兵部調兵公文,五萬兵馬便往南開拔的那一刻起,他和他的五萬邊軍身上,已經打下了"叛軍"的烙印, 除非太子奪位成功,贏了這場戰斗,他們才會從"叛軍"變成從龍的"功臣"

    所以,盡管延誤了三個時辰,柴夢山仍然命令士兵馬不停蹄的趕路.

    他想賭一把,他賭太子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賭太子的五萬私軍能夠支撐到他渡過長江,然後兩軍合一.向神烈山發起反攻.

    古來青史留名的帝王將相,他們的功績,有很大一部分不都是賭出來的麼?

    "報 "軍中傳令兵冒雨騎馬飛馳而來,在柴夢山面前勒住了馬.行禮道:"稟將軍,前鋒趙將軍所部五千騎兵已到達東門鎮,離長江還有二十里路程.

    "告訴他,不准停留,立刻趕到長江邊,征船征民夫,馬上渡江,在南岸列陣戒備."柴夢山淡淡下令.

    傳令兵領命策馬而去,柴夢山悄悄松了一口氣.

    已到了長江邊,應該不會再有變數了吧?

    斤.時辰過去.

    五萬邊軍已經全部到達長江北岸,柴夢山此時卻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著前鋒營趙凡,眼中的怒火幾乎欲將趙凡活活燒死.

    "船呢?你前鋒營麾下五千兵馬找了一個時辰,怎會一條船都找不

    ?"

    趙凡垂著頭,低聲辯解道:"將軍,末將已盡力了,附近的漁村民夫都找遍了,可連一條打魚的小船都沒有,真是見鬼

    柴夢山聞言,心漸漸沉了下去.

    靠江打魚為生的長江北岸居然連一條船都沒有,這個反常的情況令他忽然生出了警覺.

    這時一名副將走到柴夢山面前.稟道:"將軍,還有個情況,一斤.時辰前,末將派出去十幾名探子,往前打探敵情,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回來"

    柴夢止.悚然一驚,再看了看軍隊目前所處個置,心中涼了半截.

    "快!全軍開拔!往北退,往北退!"一貫冷靜的柴夢山此蔑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眼前是一望無邊的平原,五萬人馬背臨長江,身前無險,若有敵軍出現在這里,順勢包圍他們,

    柴夢山的命令一下,大軍便丐上動了起來,將士們不顧連日路途奔波,仍然拖著疲憊的身子迅速往北退去.

    可是,柴夢山的命令仍然下遲了.

    大軍網動,一支響箭帶著令人心顫的厲嘯聲,劃破了夜空的甯靜.

    緊接著,東,西,北三面平原的盡頭,茂密層疊的矮樹叢中,忽然亮起了火把,一支,兩支,直至千支,萬支,如同繁星一般,灼灼刺目.

    "中計了!"柴夢山心神俱顫.感覺一陣刺骨的涼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

    五萬邊軍這時也騷動起來,不安和恐懼的情緒,使得這支長途跋涉.體力難支的軍隊士氣徒然低落,將士們驚疑不定的盯著前方,久經陣仗的邊軍將士們,此時都已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上萬支火把像一群飛舞著的螢火蟲.飛快的向前移動,兩軍之間相隔已不足千步.

    "這是哪一部的兵馬?"柴夢山眼中布滿了血絲,像一只突然被困牢籠的野獸,不安的嘶吼大叫.

    "將軍,趁敵人立足未穩,來不及布陣,末將請命,帶領前鋒營沖散他們!"趙凡騎在馬上,大聲叫道.

    柴夢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好,你去,記住,事不可為便退回來."

    雖陷入包圍,可趙凡卻仍毫不在意,聞言哈哈一笑:"將軍且看末將直取敵將首級!"

    說完趙凡回頭大喝道:"前鋒營.上馬!結陣!"

    練有素的騎兵們聞言動作一致的翻身跨上了戰馬,他們很快便在江邊結成了一個尖錐型的攻擊陣型,五千人馬鋼刀出鞘,手中雪亮的長刀寒光四射,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殺氣,一言不發的盯著對面愈見逼近的

    .

    趙丹眼中凹,高舉長刀.大喝道!"弟叉們,沖散他們的隊伍叫叭以軍將領的首級,回來慶功!沖!"

    說完趙凡催馬當先沖了出去.五千騎兵齊聲暴烈的大吼一聲:"沖!"然後便緊緊跟著趙凡,五千人馬奔跑中仍保持著攻擊陣型.如同一道巨大的箭頭不可阻擋的一直向對面敵軍中軍沖去.

    馬蹄聲聲,如春雷滾滾,氣勢磅礴凌厲,五千騎兵如同一支射出去的箭矢,帶著一股不可戰勝的無畏和自信,鋪天蓋地卷向千步之外的

    .

    對面這支軍隊見趙凡率領騎兵沖殺而來,卻絲毫不見慌亂,排頭的槍兵和盾兵不慌不忙的往兩側一閃,騰出了正面的一塊空地.緊接著.數千弓箭兵迅速的補上了個置,然後張弓搭箭,箭頭斜指,仰天便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拋射.

    趙凡的五千兵馬頓時受挫,不斷有人被射下馬來,直到離敵軍還有四百余步時,五千騎兵擺出的進攻陣型卻已經變得殘缺參差,千余步的沖鋒,還未與敵人正式交戰,前鋒營便折損了近千人馬.

    趙凡沖在最前面,他已不敢回頭張望,前鋒營的這五千騎兵是他的心頭肉,向來都是戰無不勝,在幽州的邊軍中,前鋒營一直都被認為是柴將軍手中的一把尖刀.

    可是今日卻遇上了勁敵,對方似乎深知柴將軍的行軍布陣之法,早有所備,長槍,盾牌,弓箭排頭,這分明是針對他前鋒營的騎兵所布下的陣法,還未近身,前鋒營便戰死一千多人,這對趙凡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此刻趙凡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隱約還聽到緊跟在他身後的騎兵們不斷落馬的慘呼聲.弟兄們一個個在他身後死去,趙凡只能死死的咬著牙,將身子伏在馬背上.最大限度的在奔跑中保護自己.

    "沖過去,殺光他們!"眼中已被仇恨的怒火燒得通紅,趙凡高舉長刀,奮力大呼道.

    "沖!"身後的騎兵們瞪著血紅的眼睛,齊聲大喝.

    這時對面的弓箭兵卻忽然停止了射箭,他們有條不紊的收起了強弓.列隊往後退去.

    趙凡看在眼里,心中網松了口氣,忽然聽得一聲號炮響,左右兩側亮起了火把,跳躍的火光下,兩側的伏兵動了起來,萬余人的喊殺聲,和挾著風雷之勢的馬蹄聲交相次第落入趙凡的耳中.

    趙丹的心沉入了谷底.

    騎兵對騎兵,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怎會對幽州邊軍的戰法如此熟悉?每陣每戰,皆直指幽州軍的軟處,策馬沖鋒的趙凡此時額頭已冒出了層層冷汗,一個不祥的念頭在他心頭升起.

    幽州軍的前鋒營,完了!

    電光火石之間,兩軍的騎兵已經碰撞到了一起,高速的碰撞,迸發出金鐵相交的火花,很快,趙凡的數千前鋒營騎兵,如同一朵浪花投入無邊的大海,瞬間便被對面這支一萬余人的騎兵隊伍所淹沒.

    半個時辰後,激戰結束,柴夢山的第一波攻擊以完敗告終,前鋒營五千騎兵,包括他的愛將趙凡在內,全軍覆沒.

    趁著激戰,對面的伏兵已從容不迫的在柴夢止.所部周圍布好了陣型.

    陣型像個大甕,甕口正對著柴夢山.

    柴夢山面色蒼白,絕望之中不知怎的,卻興起一股好笑的感覺.

    曾幾何時,自己,居然成了甕中捉鱉的那只"癟"?

    當然,此時此刻,他已笑不出來了.

    夜色下,伏兵的火把越點越多.將這長江北岸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通亮.柴夢山目光隨意一掃,便已大略知道,對面這支伏兵,兵力總共有八萬余人,這到底是哪一部的兵馬?為何對自己的戰法布陣如此熟悉?拱衛京城的四軍之中,絕對沒有如此了解自己的領兵大將,除了京城四軍,還會有誰?

    答案很快揭曉.

    號炮響起,躍動的火光下,對面走出一人一馬,在兩軍十幾萬人的注視下,如同閑庭信步一般,慢條斯理的走到了兩軍對峙的中間,向著對面朗聲一笑,聲音豪邁卻不失儒雅:"柴將軍,五年前京城聚首,別來無恙乎?"

    柴夢山聞言面如死灰,直到此著,聽到這個聲音,他才完全絕望了.

    是他?怎會是他?他此袁應該在夏剛才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此時此刻,柴夢山感覺到一個無形的圈套,已套在了他的頭上,正在慢慢收緊.

    柴夢山心旌激蕩,策馬再出.與對面的將領相對而立.他面容抽搐.咬著牙惡聲道:"董成,你乃駐守夏州的邊軍主將,此刻出現在這里,意欲何為?"

    埋伏柴夢山所部的,正是由主將董成率領的夏州邊軍.

    董成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朝柴夢山遙遙拱手道:"本將軍在此等候夢山兄多時了,太子謀反,已被皇上識破,目前已陷入包圍,嗯,跟夢山兄現在的處境一樣. 夢山兄增援太子何故姍姍來遲?"

    柴夢山一驚,並未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盡出夏州之兵,來京城是奉了何人所命?放棄駐守夏州,若突厥人南下,你吃罪得起嗎?"

    董成聞言,溫文儒雅的臉色頓時一黑,他想起了那個嬉皮笑臉,毫無正經的京城守備將軍.

    那行,家伙,簡直是個敗類!

    半個月前,董成便奉皇上密詔.秘密進了京城,不過他此行並沒有見著皇上的面,皇上命方錚在城外的影子大營里代為召見了他.向他傳達了調兵的命令.

    "以邊軍對付邊軍,這招叫做以毒攻毒,哇哈哈哈哈"咦?董將軍.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黑黑的?真健康啊,呵呵."當時方錚拍著他的肩膀,笑得非常欠揍.

    "方將軍,你的用詞能否貼切一點?我夏州邊軍怎麼就變成毒了?"董成咬著牙,不滿的瞪著方錚.

    "那,,借刀殺人?"方錚撓著頭,遲疑的道.

    "

    "方將軍,若我縣州全軍盡出,突厥人趁繃四;怎麼辦?"董成當時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方錚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笑道:"沒關系,你盡管放心,突厥人絕對不敢南下,至少這幾個月不敢南下."

    "為何?"

    "我給突厥的兩個可汗分別寫了密信,說我華朝近來打算調動兵馬.進入草原助戰,同時也強調了一點,哪個可汗對咱們態度好,咱們就幫誰.你覺得這個關鍵的時期,突厥人會不會吃了豹子膽,敢來得罪咱們?"方錚笑得非常憨厚和純真.

    董成卻大驚失色:"難道我朝真要派遣大軍幫突厥人?"

    方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董將軍.我忽悠突厥人,怎麼連你也被忽悠了?老子跟突厥人說話向來跟放屁似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啊?"董成冷汗冒出,結巴道:"你 "你騙突厥可汗?而且同時騙兩個可汗,"

    方錚非常無辜的眨著眼:"有什麼不對嗎?"

    "可,可是人無信不立

    方錚愕然睜大了眼,非常茫然的問道:"信用?什麼東西?值錢嗎?"

    董成滿臉冷汗,拱手拜服:"方將軍"厲害呐!皇上"更英明!"

    方錚當仁不讓的一挺胸,喜滋滋的道:"那是,子曰:每一個牛叉的大臣背後,總是站著一個更牛叉的皇上"

    "這 ,這是哪個"子.曰的?"董成覺得自從見到方錚後,身上的冷汗就沒停過.

    "我家守冉房的楞子.

    "

    兩軍陣前,董成使勁甩甩頭,似乎想甩掉這段不愉快的回憶.

    半晌之後,他望著柴夢山蒼白絕望的面孔"胃歎道:"夢山兄,你我戍邊十余年,深蒙聖眷,同受皇恩.兄今日為何要做那萬人唾棄的國賊耶?"

    柴夢山咬著牙大喝道:"董成,你用不著教我,成王敗寇,如此而已!要戰便戰,不用廢話!"

    說完柴夢山撥馬便走.

    回到本部的柴夢山,背上已被冷汗浸濕,董成的夏州兵馬出現在這里,意味著皇上早已有所布置,換句話說,太子,輸定了.

    "將軍,我們沖出去吧!"部將圍著柴夢山,焦急的大聲道.

    柴夢山抬眼望著對面漫山遍野的夏州邊軍,眼中閃過無數複雜的神色.終于咬了咬牙,點頭道:"傳令!准備突圍!"

    "將軍,往哪個方向突圍?"

    柴夢山目注前方,蒼涼的道:"幽州,我們回不去了"天下之大.卻已容不下我們,我們只能朝北方去"

    "北方?"眾將面面相覷.

    "對,北方!往西突圍,然後轉道向北,進入草原,突厥人正為汗個正統而互相交戰,我們這五萬人馬若進入草原,必是兩位突厥可汗爭相拉攏的對象

    柴夢山依依掃視著部將們,忽然渭歎道:"本將軍對不起你們,把你們帶入如此絕境,卻不知今夜突圍之後,我五萬將士還能剩下多少,

    "末將誓死追隨將軍!"眾將領滿懷激蕩,齊聲大喝.

    對面,夏州邊軍已擂起了戰鼓,聲勢浩大的向他們席卷而來.

    柴夢山扭頭望向身後的長江.他忽然覺得這幾日就像一場黃梁夢,在伸手即將觸碰到成功的那一刹.卻忽然栽進了無邊的地獄之中,這令他不得不歎息,曾經,他離成功那麼近,近得只要能渡過這條江,也許.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功臣.可惜"他還是敗了,現在他要率領這五萬將士突圍而去,"惶然如喪家之犬一般,進入華朝之外的草原,做那異鄉的異客,也許這輩子,他再也沒有機會踏入華朝一步…

    太子殿下,你和你的尖皇,還是相差太遠了啊!

    "全軍結陣,往西,突圍!"

    京城,壽王府中.

    昏暗的燈光下,壽王和他的幕僚孫桅正在低聲細語.

    "殿下,萬沒料到,方錚竟然一天之內便控制住了城防軍"太子後路被截,他這次謀反,敗局已定了啊"孫瑰慨然而歎.

    壽王冷笑道:"那個潑皮混混般的人物,控制城防軍完全是運氣而已!"

    "京城如今已亂成一團,殿下,您是否該早作打算了?"

    壽王點頭道:"不錯,本王要馬上出京,不能耽誤,待本王回到興慶府,再殺了領兵大將王文劍,興慶府的十五萬大軍盡入我手.屆時本王揮師直入京城,天下誰人可擋?這里便讓父皇和太子兩人去斗吧,他們之間誰勝誰負對本王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殿下所言甚是,只是 殿下.如今方錚控制了城防軍,又關閉了京城四門,殿下如何出城?"

    壽王冷哼一聲:"本王乃皇子,親王之尊,方錚那小兒豈敢攔我?"

    昏暗的燭光忽然閃了一下,壽王目注燭光,臉上忽然浮現出幾分令人心顫的冷笑.

    太子,我早就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天下不止你一人會使.

    由于劇情的安排,同一時刻往往出現兩面甚至是三面開戰的情況,所以最近的穿插描寫比較多,寫的太簡單了,怕有人罵我記流水帳,寫的太繁瑣了,又怕有人罵我湊字數,其中的分寸不好拿捏啊.

    沒辦法,大家若不喜歡的話.我就趕緊三下五除二的一言帶過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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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40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又敲悶棍

此時已是深夜,這場春雨仍舊下個不停.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行駛在城里的朱雀大街上,馬車很普通,單馬雙轅,灰暗的車蓬,車轱轆碾過青石鋪就的街面,發出難聽的吱吱聲,在靜謐無人的夜色中傳出

    遠.

    馬車兩旁還有數十名侍衛騎著馬.緊緊護衛著馬車,沿途巡城的城防軍士兵見這些騎著馬的侍衛皆是割悍精干之色,想必馬車內必是某位大人物,所以盡管城內已戒嚴,但城防軍仍是識趣的沒敢上前盤問.

    馬車經過皇宮的西宮門,車上的人掀開了簾子,特意向皇宮投去複雜的目光.目光中包含很多意思,貪婪,痛恨,以及些許的畏縮.

    孫瑰將壽王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輕聲道:"殿下.不出三個月,這座皇宮,它將是您的."

    壽王放下了車簾,長長的籲了口氣,笑道:"但願如此吧,父皇有五位皇子,除了泰王那個胸無大毒的家伙不知在何處游山玩水,其余的幾個,包括本王在內,為了爭奪皇個鬧得不可開交,現在太子已經明刀明槍的跟父皇打了起來,如今對本王有威脅者,只有福王和英王了

    孫插笑道:"王爺在興慶府經營多樂,等王爺出了京,回到您的封地興慶府,殺了領兵大將王文劍.那時候,王爺手中便有了十五萬剩悍邊軍,天下便可任由王爺縱橫馳騁,區區京城,亦是王爺的囊中之物.屆時王爺披上龍袍,面南而稱王,天下還有誰敢不服?呵呵,在下先恭喜王爺了

    壽王聞言,神色間的貪婪之色盡皆顯露,哈哈大笑道:"好,哈哈!好!屆時本王封孫先生為國公,官至吏部尚書,以彰先生多年襄助本王之功

    孫瑰聞言大喜,忙拱手道謝.雖努力擺出榮辱不驚的淡然模樣,可眼神中仍流露不可掩飾的欣喜之色.

    二人在馬車內談笑間,馬車離西城門越來越近,壽王掀開車簾,望著眼前高大巍峨的城門,不由心旌激蕩,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

    只要出了這道城門,本王便如困龍入海猛虎歸山,這錦繡江山便盡在本王的掌握之下了,什麼福王.英王,太子,還有那個混蛋方錚,本王率軍再回京城之日,你們全都得死!

    與此同時,西城樓上的正樓內.方錚滿身披掛,毫無形象的將雙腿擱在樓內正中的一張陳舊的桌子上.還不停的抖啊抖,嘴里大嚼著邀月樓掌櫃親自送來的醬肉肘子,不時滋溜兒一口美酒,五官擠成難看的一團.最後滿足的發出一聲歎息.

    此時京城內外戰云密布,皇上與太子還在城外的神烈山下激烈厮殺.可方大將軍卻顯得如此悠閑自在,隨時隨地都不忘享受,哪怕他現在身負守城巡城的任務.

    不過他現在有資格享受,皇上離京前便交代過他,他留在京城唯一的任務,就是將城防軍牢牢握在手里,以斷太子後路.現在他可以拍著胸脯說,他的任務完成了.

    斬了城防軍內十幾名高級將領後,方錚馬不停蹄的當場從軍中挑出十幾名中層將領加以提拔,這些將領都是貧苦出身,在士兵中頗有聲望.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攪和到太子那個派系里面去,按方錚的話來說.這些將領都是"根正苗紅."將來可以重用.

    秦重雖沒被斬,但城防軍被方錚胡搞了這一通以後,他的兵權實際上已被方錚架空,方錚既沒抓他,也沒殺他,仍舊讓他待在副將的位置上,不過行動卻被限制了,隨時都處在影子屬下的嚴密監控之下.

    此時方錚正一邊喝酒一邊跟溫森吹牛皮,順便享受溫森愈顯嫻熟的馬屁神功.

    " 兩個月以前本將軍法眼如炬,一眼就看穿那個幽州的邊軍主將柴夢山是個妖孽,哼!本將軍沒空降伏他,不過自然有人去降伏,現在董成那家伙估計已結束了戰斗.開始在長江北岸打掃戰場了,哇哈哈哈哈,本將軍就是運籌什麼什麼之中.又什麼什麼之外"

    溫森抽空喝了一口酒,又趕緊撕了一條雞腿啃了兩口,見方錚得意大笑之後便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早已被調教得乖巧伶俐的溫森知道,該他拍馬屁了.

    于是溫森立馬放下雞腿,堆起了最諂媚討好的笑臉,嘴上泛著油光.笑道:"大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文有管仲之能,武有孫子之才

    "哇哈哈哈哈".方錚如願以償被拍到馬屁,高興得眉飛色舞,仰夭長笑,隨即覺得不對勁,立馬又沉下臉,瞪著溫森道:"你網才罵我是孫子?"

    溫森滿腦門冷汗,急忙辯道:"孫子,,此孫子非彼孫子,乃春秋時期的孫武,古之先賢啊!"

    "哦?是嗎?我有這麼厲害?"方大將軍轉怒為喜,又開始得意的仰天長笑:"噢活活活活

    溫森擦汗,不停的擦汗",

    這時,忽然聽到正樓下的城門處傳來一聲大喝:"站住!方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正享受屬下拍馬屁樂趣的方大將軍被這聲大喝打擾了雅興,隨即不滿的皺起了眉:"樓下這孫子是誰呀?"

    "啊?"溫森結巴道:"孫 孫子"乃春秋時期"

    "不是那個孫子,我是說樓下的孫子."方錚瞪了他一眼,媽的,老子的手下怎麼好象腦子都不太靈光的樣子?

    "樓"樓下也有孫子?"溫森兩眼有些發直.

    這時,樓下城門處又是一聲大喝:"大膽!壽王殿下的車駕你也敢攔,不要命了?"

    方錚聞言兩眼一亮,壽王?正愁沒樂子呢,這不,樂子來了,

    "侍衛,集合!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方錚嘴里瞎嚷嚷著,想都不想便往門外跑去.

    西城門內,馬車上的壽王臉色鐵青.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脖子上青筋直跳,坐在他身側的孫楓見到他的模樣,也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眼看就要出京了,卻在這最後一步給擋了下來,守城門的士兵口口聲聲說奉方將軍之命,不由得壽王不憤怒.

    方錚,你這個無恥下作的混帳!本王要走了還不忘為難我.待到本王他日揮師進京之時,第一個便拿你的人頭開刀!

    不行,京城不能久留,遲則生變!

    想到這里,壽王怒氣沖沖的掀開了馬車的車簾,站在車轅之上,挺直了腰大聲喝道:"大膽!本王乃皇子貴胄,方錚算什麼東西,就算他本人在這里,他也不敢攔本王.本王要出城,誰能攔得住?爾等還不趕緊讓開!"

    壽王身旁的數十名侍衛聞言精神大振,齊聲喝道:"讓開!"

    守城的將士嚇得盡皆一顫,臉色遲疑的互相看了看,滿臉盡是為難.有心開城門放他們出去,又怕方將軍的軍法無情,今日白天網斬了十幾名將領,甕城的廣場上血還沒干呢.

    有心不開城門吧,眼前這個壽王也不是他們這些守城小卒得罪得起的.前思後想,左右為拜

    壽王見守城將士猶豫,不由愈發生氣,本王堂堂皇子,親王之尊.身份難道不比你們那痞子潑皮一般的方錚高貴?連出個城這樣的小事都不行,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哼!你們不開,本王親自來開!來人!給本王把城門打開!"壽王等得不耐,大喝道.

    壽王的侍衛聞言齊聲應是,數十人蠻橫的將守城的將士們推到一邊,便待將城門上厚重的鐵閂拉開.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私闖城門啊?不要命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不遠不近的傳來,還哼哼了再聲.

    眾人一楞,皆轉頭抬眼望去.卻見城門通道處,站著一條分外憊懶的身影,由于夜色太黑,辯不出說話之人長得什麼模樣.

    壽王站在馬車的車轅上,聽此人說話聲音有些耳熟,不由睜大了眼睛使勁的盯著那道身影看去,可仍未看清他的長相.

    "哼!你是何人?本王要出城.京城之內誰敢攔本王?"

    那條人影哼了哼,嗤道:"什麼本王本王的,站得那麼高跟人家說話.懂不懂禮貌?來人啊,這群敗類假冒王爺,強闖城門,意圖不軌,給老子痛扁之!"

    話音網落,那條人影身後忽然冒出百多個侍衛模樣的人,聞言大聲應是,然後腳步飛快的蹬蹬蹬朝壽王和他的侍衛們撲去.

    壽王到這時才聽出說話之人是誰,不由大悟道:"是你!方"

    "

    壽王話未說完,腳下便挨了一名侍衛的掃堂腿,猝不及防的他當即便從馬車的車轅上直接摔落地上,頭朝下摔了個大馬趴.

    這時眾侍衛跟壽王的隨從也交上了手,壽王的隨從未及防備,一百多人沖進狹窄的城門通道,當即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對方人多,而且動起手也根本不跟他們講什麼道義.通常是兩三個人抓著一個便狂毆痛扁.拳來腳往之下,這群人眨眼間便將壽王的侍衛放到一地.

    "閃開閃開!老子也來踩幾腳"為首的那人按捺不住一展身手的沖動,撥開身前保護著他的兩名侍衛.興沖沖的跑上前去,見壽王臉朝下趴在地上直哼哼,不由大喜過望,急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大腳狠狠在壽王的背脊上痛踩,直踩的壽王嗷嗷叫著救命,可壽王的侍衛卻早已被放倒,數十人躺在地上翻滾呻吟.哪有人會出來救他?

    痛踩一陣後,充分的滿足了施暴了心理,為首之人滿足的歎息了一聲.隨即大喊道:"風緊,扯呼!"

    然後這一百多人眨眼間便跑了個無影方,蹤,果真是來如疾風,去若奔雷.狹窄漆黑的城門通道內,只剩下壽王和他的侍衛們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哀叫.

    馬車簾子掀開,一臉惶急的孫瑰跳下馬車,慌忙問道:"殿下,殿下你還好吧?"

    抖索著手,鼻青臉腫的壽王扶著馬車的車轅坐了起來,顫抖著聲音,悲憤道:"方,,方錚,別以為,,天黑,本王,,就認不出你,,敢敲本王悶棍,你,,你等著

    施暴之後跑出老遠的方錚,此刻正扶著大功牌坊下的株木,一邊使勁的喘氣,一邊放聲大笑不已.

    溫森喘著粗氣,面色蒼白的道:"大,大人,咱們剛才打的,是王爺啊,"

    溫森覺得跟著這個方大人,實在是他人生中最刺激,也是最玩命的事,他這輩子中規中矩,何曾想過會有動手痛扁王爺的一天?王爺啊!皇上的親子,身份如此尊貴"老天!自己實在太不冷靜了,,

    方錚聞言板起臉,道:"胡說!什麼王爺!那是假冒的王爺!你們大家都聽著啊

    "業" ,我們可什麼都沒干.咱們在城門樓子十喝酒聊天來著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如果誰敢泄露出去的話,哼哼,今兒個你們可是都動了手的,什麼後果不用我告訴你們了吧?"

    百多名喘著粗氣的侍衛聞言大懼,急忙唯唯諾諾的答應.

    方錚大喜,大手一揮:"走,老子請你們喝酒去!媽的!今天太爽了,哈哈!"

    眾人網邁開步,方錚忽然叫道:"慢著!"

    眾人停下,不解的望著他.

    方錚眼神忽然變得直楞楞的.目無聚焦的盯著溫森,喃喃自語:"壽王才才說要出城?我沒記錯吧?"

    溫森急忙點頭:"沒錯呀,大人."

    "這麼晚,外面這麼亂,他這個時候出城,想干嘛?"方錚皺起了眉沉吟道.

    眾侍衛一齊搖頭.

    想了半天想不出結果,方錚一咬牙:"管他出城干嘛,非常時期.他就算走出城找歪脖子樹上吊,老子也不能讓他如願,這家伙是個危險人物,不能不防."

    方錚轉過身,又大步往西城門走去:"走!咱們再回去,把壽王控制起來,哼!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就算皇上知道了,他也不會怪罪我的…"

    眾侍衛聽方錚這麼說,頓時都有了底氣,紛紛大聲附和,一行人又前呼後擁飛快奔向城門,眾人臉都洋溢著過節般歡樂的笑容.

    西城門的通道有

    今日的壽王可算是多災多難,身邊的侍衛被人全都收拾了不說,連他自己也掛了彩,望著數十名侍衛隨從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一個個臉不像臉,鼻子不像鼻子,壽王忍不住又怒哼了一聲.

    "把城門打開,我們先出城,今日之辱本王先記下,他日必有所報!"

    說完壽王又狠狠瞪了一眼不遠處有些無措的城防軍士兵.

    侍衛們于是便上前准備拉開城門的鐵閂,但正在這時,忽又聽到一個囂張至極的大叫聲:"閃開閃開!別擋本將軍的道兒!"

    壽王和侍衛們盡皆一驚,這個聲音"不是剛才毆打王爺的那個人嗎?他還敢回來?

    回頭望去,卻見百多名侍衛簇擁著一今年輕男子向通道內走來,這次他們都打著火把,火光襯映下.那名年輕男子一臉賊兮兮的欠揍模樣.眼珠子亂轉,仿佛時刻在打著什麼壞主意,走起路來松松垮垮,不是方錚是誰?

    他身後的一百多名侍衛也跟著有樣學樣,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一群人歪歪斜斜的走著,怎麼看怎麼別扭.這群人若扒了身上的侍衛服飾,活脫便是一群占山為王的土匪強梁,果真是什麼人帶什麼兵.

    方錚推開了擋在城門通道的幾名壽王侍衛,見壽王鼻青臉腫的坐在馬車的車轅上,冷笑看著他,不時還疼得面容直抽抽,方錚心下不由一驚,側過頭在溫森耳邊悄聲道:"我剛才把他揍得這麼狠?"

    溫森苦著臉忙不迭點頭.

    "嘖嘖,造孽呀"方錚搖頭歎息,滿臉同情.

    隨即方錚開始深呼吸,醞釀了一下情緒,調整了一下表情,然後一個箭步沖到壽王面前.表情悲痛,如喪考批哭嚎道:"壽王殿下!壽王殿下!您怎麼了?您沒事吧?剛才下官聽說有人在西城門行凶,立馬便趕了過來,沒想到,嗚嗚,下官還是來遲了一步哇"壽王,我那可敬又可愛的壽王殿下哇

    "你"你 "壽王氣礙手直哆嗦,面色時青時白,指著方錚說不出話來.

    壽王身邊那群挨了打的侍衛們也氣得渾身直顫,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媽的!自己動了人,一眨眼又跑回來裝好人,好象剛才這事兒跟他完全無關似的,一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方錚!夠了!你別裝了,本王今日且記住你的恩德,來日必將百倍千倍報還!"壽王怒道.

    以壽王的脾氣,這回見了方錚,怕是早就忍不住一拳打過去了.可小不忍則亂大謀,壽王急于出城,想到打了方錚或許會給他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個非常的時期.他不想自己籌戈的大業多出任何變數.生平第一次,壽王硬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並揮手示意怒氣勃發,蠢蠢欲動的侍衛們退下.

    方錚渾然未覺壽王的怒氣,猶自哀哀哭泣:"不用報還了,這都是下官該做的"嗚嗚,壽王殿下.下官扶您去瞧大夫吧,瞧您這模樣.被打得真夠慘的啊,行凶之人太沒人性了!簡直喪盡天良 典嗚.下官深深為殿下而感到悲憤啊,"

    方錚身邊的侍衛楞楞的站在旁邊,看著弈大人大飆演技,面面相覷.臉色都已漲得通紅.

    跟著這個方大人 ,一半是痛快.一半是屈辱,太他媽百感交集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43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奇兵


沾城門狹窄的瀝道內.方錚與壽圭的侍衛歹相對峙.眼昨則際跟斗雞似的,雙方都不想在自己的主子面前露了怯,所以自打方錚在通道內露面起,火藥味就開始在這滌黑狹長的通道內蔓延,似乎只要一點小小的火星迸發,便能激發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

    身處漩渦正中的方大將軍卻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渾然未覺,他依舊在為壽王的不幸遭遇而哀哀哭泣,哭得搶天呼地,情真意切,有那麼一瞬間,壽王甚至真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挨打這事兒好象真的跟他無關似的.

    隨即壽王馬上甩開了這種想法.

    此人無恥的功力愈見精湛,可不能再上他的當了.

    "壽王殿下"嗚嗚,下官身為京城守備將軍,卻令殿下在京城內受此欺辱,這是下官的失職啊!下官一定命人大索全城,捉拿凶手,以正王法,,嗚嗚,水,拿水來

    眾人一楞,方錚身旁的侍衛趕緊解下隨身的水囊遞給他.

    方錚抹了把眼淚,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然後看著壽王,掛著滿臉的淚痕和鼻涕泡兒,頗為靦腆的笑了笑:"哭得太過悲痛,下官補充一下水分

    "夠了!方錚,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把本王當傻子了?今日之事.誰做的自己心里有數,他日必有報還!現在本王請你打開城門,本王要立刻出城."壽王強忍著怒火,陰沉的瞪著方錚道.

    媽的!哭了這老半天他卻沒上當,白忙活了!

    方錚隱秘的撇了撇嘴,隨即轉了轉眼珠,道:"呃"壽王殿下,現在已是二更時分,您這麼晚出城,有什麼急事嗎?"

    "本王有無急事,用得著向你稟報嗎?"壽王語氣不善.

    方錚悲痛的表情飛快收住,轉而換上一臉笑容,只是笑容中泛著幾許冷意:"壽王殿下,下官奉皇命,恭為京城守備將軍,而且下官已經下了軍令,全城戒嚴,緊閉四城,任何人不准進出,壽王殿下莫非不知?"

    壽王臉色鐵青,怒瞪著方錚,大聲道:"你"你區區一個守備將軍.莫非想阻攔本王出城嗎?.

    "不敢,殿下乃皇子龍嫡,身份高貴,下官豈敢阻攔?不過,殿下要出城,卻令下官為難了,如今京城內外頗不太平,很危險呀!殿下只帶這幾個名侍衛.出城後若被人傷害那就是下官的罪過了,所以,"

    方錚笑得非常和善:"所以.下官斗膽請殿下回府,等皇上回了京城,您就算裸奔出城,下官也絕不阻攔.

    壽王死死瞪著方錚,陰森森的道:"方錚,本王知道你在父皇面前深受聖寵,不過,一朝得志,難道你能永遠得志嗎?本王勸你凡事莫做的太絕,給自己的將來留條後路為好."

    方錚仍然笑得非常和善,不過語氣卻不容商椎:"殿下言重了,下官就算要留後路,也不會留在殿下您的身上"請殿下回府,下官恭送殿下!"

    "本王若執意要出城呢?"壽王眼珠已布滿了血絲,怒火似乎已到了臨界點.

    方錚眨了眨眼,笑道:"那就請殿下莫怪下官得罪了"

    說話間,方錚身邊的百余名侍衛忽然往前站了一步,剛才這群人吊兒郎當的站在不遠處,可一旦方錚語氣頓轉,侍衛們便馬上換了一種氣質.他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凜然與肅殺之氣,只待方錚一聲令下,便會一擁而上,將壽王和他的侍衛們拿下.

    壽王的侍衛們也不甘示弱,向前跨了一步,雖然人少,可他們都是壽王從百戰余生的邊軍中挑選出來的精悍之兵,比之皇宮大內出來的禁軍高手亦毫不遜色.盡管之前莫名其妙挨了方錚侍衛們的一頓毒打.可畢竟沒傷著筋骨,交手亦無大礙.

    隨著方錚和壽王之間矛盾的升級,兩方人馬的火藥味也愈見濃重,狹窄的城門通道就像個裝滿了火藥的桶子,隨時都會一點而爆.

    孫撫站在壽王旁邊,急得腦門直冒冷汗.殿下之大業若因這點小小的波折而前功盡棄,那就太過可惜了.

    于是孫技趕緊扯了扯壽王的袖子.低聲道:"殿下,城防軍已盡入方錚手中,殿下此時不宜與他結怨,否則難免會影響殿下的大業.殿下還是先回府,再想法子出城便是."

    壽王聞言暗暗一驚,急忙深呼吸幾次,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盯著方錚冷笑道:"方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本王今日領教了!方大人,你可要好好保重,本王等著將來要報答你的恩德"哼!走!回府!"

    說完壽王狠狠一拂衣袖,掉頭便往城內走去.

    方錚睜大了眼,指著壽王的背影.對溫森道:"聽到了吧?聽到了吧?他恐嚇我

    溫森滿頭冷汗,今晚若真的在這城門口與壽王的侍衛起了沖突,皇上回京後若知道了.甭管誰對誰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難免會吃一頓斥.幸好壽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跟這小人"咳,不跟方大人計較.大伙兒躲過了一場禍事,待會兒回家得在菩薩面前多燒幾柱香才是"

    "方大人,求您了,您就消停消停吧"溫森扯著方錚的袖子,低聲哀求道.

    "老溫同志,你的立場很不堅定哦,你到底站哪頭的?"方錚不滿的瞪著他.

    壽王和他的侍衛們怒氣沖沖的打道回府,孫格跟著侍衛們走在最後.經過方錚身邊時,特意多看了方錚一眼,他對方錚有些好奇,這樣一個人物,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本事,為何以前潘文遠謀反失敗,現在太子謀反也眼看敗局已定,包括今晚壽王出城欲圖大事,都被此人有意無意的破壞乒 他到底憑的是運氣.還是他將自己隱藏得很深?

    方錚見孫技看了自己一眼,不由感到有些奇怪,這家伙看著我干嘛?嫉妒我的英俊?

    轉念一想,壽王出京,身邊為何要帶著這個文人打扮的人?壽王半夜鬧著要出城,這事兒本就透著幾分蹊蹺,而他身邊還跟著這斤.看起來軟不拉嘰的文人,就更顯得有些詭異了.

    有陰謀,壽王這家伙大大的有陰謀,,

    "站住!"方錚未及細想,馬上便開口叫住了壽王眾人.

    溫森聞言老臉一垮,幾乎痛哭出聲.

    他算看出來了,今晚方大人是鐵了心要跟壽王過不去啊,這"這可怎麼辦?

    "方大人,還有何賜教?"壽王轉過身,盯著方錚冷笑道.

    方錚笑道:"賜教不敢,下官見殿下身邊的這個文士頗有幾分眼熟,所以想問口,匕習話,還請王爺見諒." 壽王陰沉的看了孫愧一眼,冷冷一哼,不再多話,站得遠遠的,一動不動.    既然忍了這口氣,何妨繼續忍下去?現在方錚勢大,自己就算擺出王爺的架子,恐怕他也不見得會買帳.

    方錚命溫森將孫格帶到他身前,拱手笑道:"這位先生,貴姓啊?"

    孫瑰心頭忐忑,強笑道:"不敢,姓孫."

    "哦?孫子的孫?"

    "你"這位大人,你怎麼罵人呢?"孫技頗為忿忿.

    "哎,沒文化了吧?此孫子非彼孫子,乃春秋時期的先賢"方錚笑得慈眉善目,拍著孫瑰的肩膀道:"這是誇你呢."

    "這"不錯,孫子的孫."孫技沉著臉,捏著鼻子生受了方錚的誇獎.

    "孫先生在壽王府辦差?"

    "不錯."

    "所任何職?"

    "這"並無實職,只是區區一個門客而已"

    "門客?"方錚睜大了眼,又悄悄扯了扯溫森的袖子:"哎,他是壽王府看大門的?"

    溫森滿頭黑線道;"大人,門客的意思,就是幕僚"

    幕僚?

    方錚兩眼一亮,老聽別人說幕僚幕僚啥的,今兒總算見著活的了.

    頗有興致的打量了孫格一眼.方錚問道:"你真是幕僚?壽王的幕僚?"

    孫瑰疑惑的看著方錚,他不明白為何這位大人一聽幕僚就這麼興奮.

    "不錯,在下正是壽王府的幕僚."孫撫老老實實答道.

    "太好了!"方錚歡呼一聲,接著滿臉帶笑,使勁拍著孫楓的肩膀.親熱得跟倆親兄弟似的:"來,給我批一八字兒"

    眾人盡皆楞住.

    "批"八字?"孫格覺得腦門上的冷汗似乎越流越多了:"在下"在下不會批八字

    "不會?"方錚臉沉了一下.略有些失望,接著又興沖沖的件出左手:"那,,給我看看手相."

    孫瑰臉一垮,這個不著調的家伙把自己當什麼了?神棍?

    "大人,在下也不懂看手相."

    "算流年?"

    "算婚姻,事業,財運,子嗣?"

    "那測字你總會吧?"

    孫瑰腦袋都快搖斷了,此刻他有種欲哭無淚的悲恰感,眼神求助的望向不遠處臉色鐵青的壽王.

    方錚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由萬分失望,隨即把笑臉一收,不滿的哼道:"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是怎麼當的幕僚?"

    孫瑰終于落下了悲憤的淚水:"大人,幕僚不是神棍啊,你還講不講理了?"

    孫愧滿臉委屈,朝壽王看了一眼,壽王的臉色已越來越黑,眉毛一豎便待發作,孫格又及時向壽王隱秘的打了個安撫的手勢,壽王終于又重重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這一切卻落在方錚的眼里,心念電轉間,方錚愈發覺得這孫損肯定知道壽王不少秘密.

    現在神烈山下,太子眼看就快被皇上收拾了,胖子即位為太子已成定局,如果這個時刻,壽王再跳出來興風作浪,搞出一些什麼陰謀詭計.那麼胖子即個成為太子,這其中又將充滿了變數.

    心想著等胖子當上太子後就辭官享福的方大少爺,怎能容得別人再出麼蛾子,影響他悠然享受的宏偉計劃?不管了,抓了這孫接,將他交給溫森仔細審問再說,得罪壽王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和他早已生了仇怨,只差沒撕破臉了,今晚老子跟他撕破臉又何妨?

    想到這里,方錚立馬翻臉道:"我不管,反正我覺得你這人不學無術,而且面貌猥瑣,大大影響我京城的人文形象 ,來人啊,給老子把他抓起來,細細審問!老子懷疑他是潛伏在壽王殿下身邊的奸細"只

    溫森這才漸漸尋摸出滋味兒來.

    敢情方大人這是故意找茬兒.想把這孫接抓起來審問,借此針對壽

    呢.

    侍衛聽到命令,立馬站出兩人將孫極左右一挾,便往後拖去.

    "方錚!你"你太放肆了!當著本王的面,竟敢抓本王府上的人.誰借給你的豹子膽?敢對本王如此不敬?"壽王終于忍不住怒聲暴

    道.

    "王爺,下官奉皇命鎮守京城,一切可疑的人或事,下官都有權追查干涉,還請王爺見諒,循例盤問之後,下官會毫發無傷的將這位孫先生還給您的."

    "殿下,殿下!救我啊!"孫格嚇得面色蒼白,急忙大聲悲呼道.

    壽王眼珠已瞪得血紅,這孫撓知道他太多秘密了,他又是個柔弱的文人,方錚若將他帶走審問,不出半個時辰,肯定會把他的秘密掏得干乾淨淨,那時便尖事不妙了.

    方錚這個無賴之徒,沒想到他心思竟然如此歹毒,他這分明是想將本王聳于死地啊.

    想到這里,壽王眼中凶光一閃,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本王今日干脆就把方錚這狗賊除了,然後殺出城去只要出了城,天下誰還攔得

    ?

    "動手,殺!"壽王忽然大手一揮,向身邊的侍衛們下了命令.

    誰也沒想到壽王竟會忽然下令誅殺方錚,包括他的侍衛在內,眾人皆楞了一下,隨即他的侍衛馬上明白過來,飛快的抽出兵刃,向不遠處的方錚襲殺而去.

    方錚一心想著抓住孫接這條小魚.然後順藤摸瓜,也許能審出壽王的大陰謀,給即將登太子之個的胖子掃除障礙,沒成想這一招雖然使對了,他卻還是低估了壽王殺伐果斷的決心,他今晚的種種作為,特別是欲抓住孫愧嚴加審訊這件事,已然激起了壽王的濃濃殺機.

    壽王的數十名侍衛趁著方錚的侍衛們還未反應過來,刀劍出鞘,雪亮的金鐵之光襯映出他們滿帶殺機的面容,飛快的欺身上前,斜指著方錚.

    "尖人!"

    "大人小心!"溫森和侍衛們大急,反應過來時,已然救援不及.

    方錚睜大了眼睛,蹬蹬往後退了數步,口中驚恐大叫道:"啊一壽王殿下,我錯了!我這就放你出城"

    "殺!"回答他的,是壽王侍衛們暴烈的齊聲大喝.

    數個把刀劍已離方錚不足一尺.而溫森和侍衛們卻仍站在離他一丈多遠的距離.眾人心下大急,紛紛搶身上前,不顧一切的揮舞著刀劍向方錚靠過去,可是壽王的侍衛們畢竟是百戰余生的邊軍出身,他們練就了一身厮殺纏斗的真功夫,而且默契十足,進退之間頗得軍伍合擊章法.方錚的侍衛們盡管拼力救援.可一時間卻也無法沖破他們結成的小

    溫森看著雪亮隱雜用"屜之與的刀鋒劍影愈旦酒近方錚,他的心不由自聳的汛去.

    方大人若有個三長兩短,皇上暴怒之下,他和這群侍衛必因護衛不力而都得被斬首,這一瞬間,溫森仿佛覺得整今天都塌了.

    方錚眼含絕望的看著已快探到他脖子的刀光,心下不由萬念俱灰.大意了,還是大意了!早知如此我就干脆放壽王出城該多好,他又沒招我沒惹我,我干嘛老想著跟他過不去?

    驚恐和悔意此時充斥著方錚的腦海.

    今日怕是躲不過命喪當場的命運了.方錚心中絕望的哀歎,此時他背靠著緊閉的城門,壽王的侍衛出其不意的動手,占盡了先機,已呈扇型將他團團圍住,自己的強項逃跑此刻也派不上用場"完了完了,陷入如此絕境,除非是神仙,否則誰還救得了自己?

    渾身哆嗦著的方錚,面色蒼白的張大了嘴,他想喊救命,還想說點什麼"

    可是壽王侍衛根本不會再給他機會,鋼刀和利劍離他越來越近,方錚驚恐的盯著脖子處那抹刀光,雪亮的刀身,映出自己絕望而蒼白的面容.

    很帥,死了都這麼帥,,

    這個念頭在方錚腦海中一閃而過.

    神烈止.下.

    兩軍交戰已經呈白熱化.山下郁郁蔥蔥的平原已經滿是尸首殘肢,通紅刺目的鮮血,已遍布翠綠的平原.橫七豎八死狀淒慘的尸首,和隨處可見的破敗軍旗,兵刃以及箭矢,整個戰場看起來像是被惡魔詛咒的地獄一般,濃重的血腥氣引來成群的烏鴉,在平原上空盤旋哀鳴,等著機會落下啄食尸體.

    叛軍的圓型防禦陣型已經越縮越小,叛軍士兵們滿臉疲憊和驚懼,但他們仍然咬著牙,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矛和盾牌,拼力抵抗著任何想沖破他們陣型的敵人.

    這個時刻,害怕和恐懼已經沒用了,唯有死戰到底,咬牙等待戰爭的結果,勝利,或者死亡,如此而已.

    太子和范瑞仍在軍帳之中,叛軍的圓型防禦陣便是以太子的軍帳為中心,向四周擴開,所以目前軍帳之中仍是安全的.

    范瑞臉色已經變得愈見灰暗.連聲音似乎都帶著幾許顫抖:"殿下.柴夢山的邊軍不會來了!我等已經山窮水盡,殿下"突圍吧,我們退向北方,積蓄實力,東山再起.數年之後.殿下仍有機會登臨大寶

    太子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不過他仍執拗的搖著頭,然後看了一明坐在角落無悲無懼的思思一眼,沉聲道:"先生,我們已走到了這一步.孤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退的,今日若退了,孤的余生也許就如那喪家之犬,天下再也沒有孤的容身之處了,"

    "可是"殿下!我們的兵力已經不到兩萬,將士們傷亡慘重,再打下去,敗局已定,殿下若不退,難道你情願被皇上斬首或者幽禁終生嗎?"范瑞神色焦急道.

    太子神情怔忸,起身掀開軍帳的簾子,看了一眼外面厮殺仍舊慘烈的戰場,良久,太子忽然笑了,笑聲中夾雜幾分瘋狂的意味:"先生,你難道就如此肯定孤輸定了?.

    范瑞默然半晌,然後點了點頭.

    子錯,滿盤輸!他們錯誤的估計了皇上的心計,現在就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慘痛的代價.五萬私軍,戰死三萬余人,這,就是代價!

    盡管不願意承認,可范瑞無法自欺欺人,這場戰斗,太子和他確實是輸了.

    太子卻忽然仰天大笑,良久仍不停歇,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范瑞莫名的望著太子,心中滿是驚懼.已陷如此絕境,太子怎麼還笑得出?

    太子抹了抹笑出來的淚花,道:"先生,你低估了父皇不錯,可你同時也低估了我!"

    "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冷哼道:"這場戰斗孤確實先輸了一局,但孤仍有實力再扳回來"

    范瑞吃了一驚:"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微微一笑,指著軍帳外浴血奮戰的私軍將士,冷森道:"他們為孤而戰,他們的犧牲,為孤爭取了時間,待到龍武和龍襄二軍覺得可以一口吃掉孤的殘兵,他們繼而便會對孤形成包圍之勢,那個時候

    太子微笑著仰頭注視著神烈山頂.悠然道:"那行.時候,父皇就會發現,有一支奇兵,正從神烈山的北部,他老人家的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然後,將兵力空虛.防禦全無的山頂一舉拿下,將站在山頂看好戲的朝中大臣們和父皇全部俘虜"龍武龍襄兩軍現在正忙著在此處包圍全殲孤的私軍,他們與山頂相隔甚遠,不及救援"先生,你再告訴孤,你覺得目前的態勢.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奇兵?殿下,您哪還有奇兵"范瑞疑惑的皺著眉,隨即忽然兩眼睜大,神色複雜的盯著太子,面上帶著無法掩飾的驚詫之色,脫口道:"殿下,原來"你竟然還有一支私軍"

    太子聞言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許得意之情:"此事孤一直瞞得死死,連先生你,孤亦不曾告之.為的,就是等這一玉,這一刻!"

    在這一瞬間,范瑞忽然完全明白了.

    原來太子私募了兩支軍隊,其中一支正在他們眼前,為他們浴血奮戰.而且傷亡慘重.太子用他們的傷亡和犧牲,來吸引龍武和龍襄兩軍的注意,待到兩軍與山頂的皇上相隔甚遠,那個時候,太子的另一支軍隊便會悄悄攻上神烈山,俘虜山頂觀戰的皇上和眾文武大臣,一戰而定乾坤.

    絕妙的計謀,深沉的城府,太子終于在這一刻,亮出了他的全部實力.

    原來他根本就沒指望柴夢山的邊軍,也沒指望這支正在拼力死戰的私軍,他將全部賭注,押在了那支從不曾被人知道的另一支私軍身上.

    范瑞定定的望著冷笑不止的太子.沒來由的,渾身竟感到利骨的冰冷和寒意.這樣的人,將來即個為帝,對百姓和大臣們來說,是禍是福?范瑞使勁甩甩頭,甩掉了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可笑想法.

    百姓死活與我何干?

    "待到龍武龍襄兩軍分兵,意圖對我們實行包圍之時,我們便往北撤退,然後另一支奇兵北出神烈山,以正合,以奇勝,大事可定矣!"太子淡淡的笑道.

    坐在角落垂頭不語的思思,聞言忽然眉頭輕輕跳了一下.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45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首不相離


刀鋒已快觸著方錚的脖子,方錚閉著眼,他甚至能感覺到刀鋒上那沁入肌膚的陰冷寒意,這一複,死亡離他如此之近,近得仿佛能清楚的聞到死神身上的氣味,血腥而殘酷.

    個個熟悉而鮮活的面容從他腦海中飛快掠過,爹娘,長平,嫣然.胖子,

    這里,原來終究不是屬于我的時代.方錚迎著雪亮的刀鋒,竟然露出了笑容.

    "大人!"溫森睹目裂眦,他的心已沉入了谷底,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方大人的生命從他眼前消失.

    壽王眼含怨毒的盯著即將死在他侍衛刀下的方錚,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陰冷的笑容,這個禍害,今日總算要被本王除掉了.

    拼力厮殺著的侍衛們也紅了眼睛,一時的疏忽,卻害死了方大人.這讓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可不論他們如何拼命,壽王侍衛們列出的合擊陣型,卻怎麼也沖不破.

    情勢萬分危急!

    正在溫森和侍衛們漸漸感到絕望時.通道內忽然非常突兀的飛快掠過一道身影,像一道閃電,又似一縷幽魂忽然閃過,眾人眼中只留下一抹火紅的影子,然後便迅速消失不見.

    身影雙足連踩,拔地縱身而起.在通道內青磚牆上一蹬一躍,接著便如一道紅色的閃電,撲向了方錚.身形還在半空,出幾點寒星,只聽得心丁當"幾聲脆響,方錚要害處的幾把兵刃全都打偏了方向.就在眾人還在楞神之時,又是一道寒光揮出,圍在方錚身前的數名侍衛頓時手捂腹部倒著飛了出去.

    說來話長,其實也是一眨眼之間的事,當方錚覺得事不對勁,詫異的睜開眼,卻發現脖子邊的刀劍早已不見,而圍攻他的幾名壽王侍衛捂著腹部滿地打滾.

    方錚一楞.接著鼻端聞到一股熟悉的幽香,側頭望去,赫然看見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在壽王侍衛的包圍下挪騰避閃,間或還出手還擊幾招.

    見到這道熟悉的身影,方錚胸間霎時被巨大的驚喜所充斥.他張大了嘴,兩眼發直的盯著那道身影,一時竟忘了說話.

    這個讓他無數次在尖中反複呢喃的女人,終于回來了,在自己最需要她的那一刻,橫空出現,踏云而來.在敵人的刀刮下,又救了他的性命.

    溫森和侍衛們見情勢突變,方大人竟然被這身著紅衣的人所救,眾人紛紛大喜,眼見方大人沒了危險,那個紅衣人武功高絕,進退攻守皆在方錚附近,隱隱有著保護方大人的意思.眾侍衛當下便再無顧忌.百余人開始全力進攻,士氣此消彼長之下,壽王的侍衛很快便露敗來

    不多時,壽王侍衛便被全部放到在地,這次大伙兒可沒客氣,一斤.個將他們綁得結實.然後百余人一齊用刀劍斜指著壽王,眼中皆滿是憤恨.

    若換在平日,借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皇子如此無禮,可今晚之事實在太過驚險,方大人差點就命喪刀下,侍衛們也幾乎要背上個護衛不力的失職罪名,眾人心頭火起.哪還管什麼皇子親王,若害死了方大人,夭皇老子他們都敢殺.

    "你們"你們竟敢對本王如此無禮,你們要造反麼?"壽王見情勢急轉直下,已然對他非常不利,不由色厲內茬大吼道,眼神卻閃過幾分慌張.

    眾侍衛不言不語,但手中的刀劍仍堅定的指著他,看他們的氣勢,仿佛壽王只哼哼小小的異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當場擊殺.

    方錚此刻卻對那些身外之事毫無反應,他仍癡癡的盯著那道火紅色的身影,身影一動不動,如同一座名家雕玄的精美石雕,在通道火光的襯映下,線條異常完美流暢.

    "月娘"你終于肯見我了?"良久,方錚開口道.聲音低沉,似自語,又似傾訴.

    火紅的身影輕微的顫了一下.可她卻連頭都不敢回,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收起手中的長劍,便往外走去,步履輕盈而堅定,仿佛不帶一絲留戀.

    "月娘 哎,你什麼意思呀?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還有沒有禮貌?"方錚深情的面容忽地一變.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的拔腿向她追去.

    走過壽王身邊,見眾侍衛仍在用刀劍指著他,壽王眼中滿是驚怒,卻礙于情勢,不敢多言,只用憤恨怨毒的眼神狠狠的盯著方錚.

    方錚頓了一下,看著壽王這張黝黑扭曲的臉,怎麼看怎麼討厭,想起自己差點糊里糊塗被他害死,一時間不由怒火萬丈,當即凌空跳起.然後一個姿勢漂亮的小飛腿,將壽王踹翻在地,壽王慘叫一聲,捂著肚子便滿地打滾.

    方錚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吼道:"給老子把他們全抓起來.壽王扔進天牢,嚴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視,他的這些狗腿子也扔進天牢,還有,那個叫孫格的狗頭軍師.溫森,這人交給你了,最短的時間內把他的嘴撬開!媽的,算個命都不會,廢物!"

    眾侍衛齊聲應是,然後各自開始執行起方錚的命令.

    "方錚!你膽敢拘押皇子,不要命了?方錚"本王跟你沒完!父皇回京後,本王一定要參你,一定要參你!"壽王使勁掙紮大叫著.

    方錚理都沒理他,交代完這些.便趕緊拔腿朝羅月娘追毒,好在羅月娘並未走遠,深夜無人的街道上,一抹火紅的窈窕身影若隱若現,如同一支點亮黑夜的火炬般醒目.

    "這娘們兒,每次都穿得跟個大紅包似的,簡直是黑夜中以 直明燈啊"方錚喃喃自語道.            "月娘,月娘!等等我  "方錚邊追邊喊.

    羅月娘聽到身後的呼喊聲,身形不但沒停,步履反而愈見加快,她低垂著頭,仿佛在躲著方錚似的,越走越快.

    "哎 你慢點兒呀!喂,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方錚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羅月娘聞言腳步卻更快了,到最後幾乎是小跑起來.

    方錚本在她身後滿懷柔情的追著,心里還有點兒美滋滋的,前世的偶像劇里,出現得最多的,可不正是現在的場景麼?女的一個勁的扭著大屁股往前跑,長得特英俊的男主角則屁顛兒屁顛兒在後面追,邊追還邊喊:"默,你別跑,聽我說呀

    然後那女的便特矯情的捂著耳朵.邊抹著為情所傷的眼淚和鼻涕泡兒.邊賭氣的嚷嚷:"我不聽我不聽"語氣嬌媚得跟**似的.

    臨了男的終于追上了女的,然後非常王霸的一把將女的摟進懷里.淚流滿面的叫道:"默,我不許你走!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最後女的掛著滿臉鼻涕泡兒,幸福的依偎在男的懷抱里,,

    多溫馨,多感人呐!對吧?

    可方錚追著追著卻覺得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他終于確定,偶像劇這玩意兒,害死人呐!現在他根本不覺得這種你跑我追的狗血橋段有什麼意思,太他媽無聊了!為什麼別的男主自演起來那麼帥,跑得那叫一個飄逸動感,可輪到自己卻完全變了味兒?看起來就像一個老流氓在夜深人靜的大街上追趕一個性感美女欲圖非禮,更讓人丟臉的是,這個老流氓居然還追不上她,,

    深夜的京城大街上,方錚喘著粗氣,一手捂著肚子,他覺得很累,羅月娘的身影不緊不慢在他前面跑著, 這娘們兒跑得實在太快了,方錚狗攆兔子似的,追了三條街都沒追上,身手那叫一個健步如飛.

    方錚越跑越悲憤,找個身懷功夫的老婆太憋屈了,老子堂堂守備將軍.麾下數萬人馬,指哪打哪,連王爺都被老子扔進了天牢,夠牛逼吧?可老子偏偏連自己的老婆都跑不過.這事兒要傳出去,臉往哪兒擱?

    "站"站住!羅月娘,你再跑"老子喊非禮了啊!"方錚喘著粗氣憤怒的大叫道.

    羅月娘聞言終于停住了腳步,但仍不敢回頭,垂著腦袋站得遠遠的.一動不動,像個犯了錯的小女孩,既心虛又委屈.

    方錚踉踉蹌蹌跑到她面前,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像狗一樣耷拉著舌頭喘了老半天氣,這才終于緩了緩.

    邊喘氣,方錚一邊打量著羅月娘,月余未見,她仿佛更加漂亮了.身上仍舊穿著那套永遠不變的紅色勁裝,絕色脫俗的面容仍舊蘊涵著幾許淡淡的愁意,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紅唇,熟悉的輪廓,方錚心旌激蕩間,不由想起那個**的夜晚,她中了**,渾身**的趴在自己身上,**,喘息,翻滾,,

    這女人是個妖精,老子這次說什麼都不放她走了,精盡人亡都在所不惜!

    直起腰,方錚怒瞪著羅月娘:"你跑什麼?有狗追你嗎?"

    話音一落,滿面羞色和心虛的羅月娘忽然噗嗤笑出聲來.

    "咳"說錯了,我追你你干嘛還跑?你不知道讓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跑三條街是很不道德的嗎?"方錚板著臉道.

    羅月娘笑過之後,俏臉一寒:"怎麼?我救你還救錯了?一見面就沒句好話?"

    方錚趕緊堆上笑容:"哪能呢.我這不是緊張你嘛,你說你一單身少女,大半夜的在街上亂跑,遇著壞人了怎麼辦?更何況你還穿得跟斤小大紅包似的這麼醒目,你又長得這麼漂亮,壞人不欺負你都沒天理了"

    羅月娘冷哼道:"你不追我能跑嗎?"

    "你不跑我能追嗎?"

    "你不追我不就不跑了嘛."

    "你不跑我又何必去追你?"

    "

    "姓方的混蛋,你存心跟老娘耍嘴皮子是吧?"羅月娘終于勃然

    .

    "啊,不敢,大當家的."方錚趕緊低眉順目,這會兒他才想起來.面前的女人除了是他的准老婆外,還是他的直屬上司,青龍山的大

    .

    隨即方錚又賊兮兮的笑了笑,試探性的抓住了羅月娘的纖手,羅月娘俏臉一紅,似乎很不習慣男子這樣的親密接觸,掙紮了幾下後,終于還是放棄,紅著小臉任由方錚死死的握著.

    "月娘,你怎會突然出現在京城?而且還現身救了我?"想到這斤.問題,方錚一臉正色問道,只是他的一雙賊手卻毫不正經的在她的手背上摸來摸去,,

    "上次,分開以後,我回了青龍山,後來聽山下的行商說,京城近來頗不太平,可能會有戰事,我"我有些不放心,就下山來"看看.然後在京城一待便是半個月 "羅月娘扭過頭,眼神閃躲,面色愈見羞紅,仿佛想起什麼羞人的往事.

    方錚聞言頓時眉開眼笑:"如此說來,你這半個月一直跟著我,一直在暗中保護我?難怪我最近總感覺身後有一雙漂亮迷人的大眼睛,在鬼鬼祟祟的盯著我,有好幾次盯的我臉都紅了,怪不好意思的"

    "你"羅月娘有些悄羞成怒.俏目憤憤的瞪著方錚.

    "嘿嘿,跟你開玩笑的"方錚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大手慢慢撫上她消瘦的面頰,滿是愛憐的摩挲:"苦了你了,一個女子在這人生地

    "止 "眾份情意我會一輩子記在心里.月娘,你待我如此好,真叫我為你心疼川

    羅月娘聞言,美目頓時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哽咽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是為你擋刀而死,也值了.方錚,我知道你如今身居高個,個極人臣,我還知道你如今已當了將軍.麾下數萬將士,令旗指處,莫敢不從,你身負重任,為朝廷,為百姓每日勞神費心,你在別人面前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我知道,你每日都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望著天出神.你心里壓了太多的重擔,你心里其實很苦"

    "方錚,我羅月娘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女土匪,國事朝政都不懂,不能為你分擔憂愁,唯一對你有幫助的,就是我這身武功,我想做你的影子,在你身邊保護你,就像今晚一樣,當你有危險時,便能想到我,一輩子都會牽掛我,不會忘記我

    羅月娘微笑著擦拭俏面上不停流出的淚珠兒,癡癡的望著方錚,呢喃道:"方錚,你知道影子是什麼嗎?那是跟陽光相反的東西,當你鮮衣怒馬,享受朝廷和百姓們給你的歡呼聲,極盡此生之榮耀時,你總是看不到它,可是當你一個人寂寞了.憂愁了,你只需慢慢轉過身子,就會發現,你的影子一直默默跟隨著你,不離不棄 "

    方錚聽得鼻尖一酸,眼眶立馬便泛紅了,輕輕將羅月娘的嬌軀抱在懷里,低頭輕吻她的發鬢,喃喃道:"不,你不會是影子,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夫人,是我方家的媳婦,將來還會是我方錚兒子的娘,孫子的奶奶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月娘,不要再走了,跟著我吧,等我把現在的事情都辦完了,我就辭官.然後帶著你們遠走高飛,天下之大,想去哪就去哪,我甚至可以帶著宿兒和嫣然她們上青龍山,客串幾天土匪,"

    羅月娘噗嗤笑了,將俏臉埋在方錚的胸膛里,貪婪的噢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蔡後輕輕點了點頭.

    方錚笑了笑,愛憐的親了她一下,忽然神情一凝:"哎呀!大事不好!你每天在暗中保護我,如此說來.我和老婆們辦事的模樣也被你看的光光的?這可不對啊,我要批評你"這樣吧,下次咱倆也在她們面前辦一回事,有來有往,互不吃虧,"

    "碎!"

    "啊 大當家的,我錯了!"

    "

    "

    西城掛的正樓內,油燈如豆,跳躍的燈光下,襯映得羅月娘的俏臉愈加嬌豔動人.方錚握著她的手.禁不住暗暗吞了吞口水,此時此玄.他還有一種仿如置身夢里的感覺.

    個未出閣的女子,孤身一人在京城默默守護著她的心上人,半斤.月來不知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想到這里,方錚心中愈加感動不已.也愈為她心疼.穿越之後,自己找的這幾位老婆,每一個都對他情深意重,這是方錚目前感到最滿足的.官爵名利都走過眼云煙,真正陪伴自己一生的,只有枕邊的妻.萬幸.自己的運氣不錯,非常不錯,他找到了幾個不論人品還是容貌都十分出眾的老婆,方錚簡直忍不住想將老婆們一齊帶出去,好好向世人炫耀一番.

    兩兩相對,無言,卻甜安.方錚和羅月娘相對而坐,二人默默對望,眼中的甜蜜和幸福色彩像一罐被打翻了的蜜糖,濃而不膩.

    耳是偏有那煞風景的人出來打擾這難得的甯靜.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

    方錚眉頭一皺,不滿的扭頭喝道:"誰啊?滾開!別打擾老子!"

    溫森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從門外傳來:"大人,有個姓蕭的公子求見"

    方錚大怒:"什麼狗屁姓蕭的?老子又不是廣場上的雕像,誰想見就見啊?老溫你越混越回去了,讓他趕緊滾,別惹老子發火!"

    沉浸于重逢的喜悅和幸福之中.貿然被人打斷,不由得方錚不大發脾氣.

    羅月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對你的屬下一直都這麼凶?"

    "我對屬下一直挺和氣的"方錚笑了笑,緊接著又垮下臉,冷冷的瞪了一眼大門,惡聲道:"但我對那些沒眼力見兒的蠢屬下,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

    溫森尷尬的聲音傳來:"大人恕罪,那個蕭公子說,他叫蕭懷遠,而且他有一個緊急軍情要告之大人.還說"還說"此軍情關系到神烈山,關系到皇上的性命,"

    "蕭懷遠?"方錚一楞:"還關系到皇上性命?媽的!那小子一直神神叨叨,屁大的事兒都能說的比天大,這次莫不是又來忽悠我的?"

    有心想不見他,可是又擔心他確實身負什麼緊急軍情,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羅月娘,方錚萬分不舍的咬著牙,悻悻道:"行了,讓他進來吧,溫森,順便在門外安排五百名刀斧手 "

    溫森愕然:"大人,您要刀斧手干嘛呀?"

    方錚一甩頭,惡狠狠的道:"待會兒若這姓蕭的小子根本沒什麼緊急軍情,而是來跟我瞎扯淡,聊大天的,你們就聽我摔杯為號,刀斧手一齊沖進來,把他朵成狗肉之醬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48
第二百七十八章 包圍


"方兄.方不!大事不好!皇卜一皇上他危在曰夕啊佐

    未見其人,便聞其聲.方錚只見一條落魄的人影踉蹌搶進門來.一腳跨進後,還沒看清人呢,便開始嚎啕大叫,其聲淒厲,如同報喪.

    "來人啊!上刀斧手,把他給我朵了!"方錚也沒跟他廢話,直接叫人動手.

    "啊!方兄,這是為何?"蕭懷遠滿臉委屈.

    "啊,蕭兄,因小弟我每次見你.你都是一副裝神弄鬼的模樣,小弟很是不爽,故而想朵了你"方錚耐心的跟他解釋道.

    "啊!方兄小弟錯了!"

    "知錯能改,甚善!來人啊.刀斧手在外面站著,先不用進來,待會兒我不爽的時候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就像戲台上唱戲似的,坐在一旁的羅月娘掩面笑得花枝亂顫.

    蕭懷遠見到羅月娘的絕世容貌.又見她在一旁輕笑不語,頓時呆了一呆.

    "方兄,不知這位小姐是

    "哦,她是我老婆,你的妓夫人,別打歪念頭,否則不用等刀斧手進來,小弟我親自把你朵了"方錚朝蕭懷遠笑了笑,不算很友善的齜了齜牙:"知道何謂"庖丁解牛.嗎?小弟願向兄台演示一番."

    "啊!原來是嫂夫人,在下冒犯了.罪過罪過"蕭懷遠滿頭大汗,急忙施禮.

    隨意敲了敲桌子,方錚向蕭懷遠挑了挑眉毛:"來送禮?"

    "啊?"蕭懷遠額頭又開始冒汗:"不 ,不是."

    "嗯?"方錚不高興的皺起了眉:"我華朝乃禮儀之邦,講究的是禮尚往來,迎來送往的,連點兒小意思都沒有,蕭兄,你太失禮,了."

    "給你送禮一向是有來無往啊"蕭懷遠低聲嘀咕道.

    "放肆!太沒禮貌了!刀斧手

    "啊!方兄慢著!小弟我今日來確有緊急軍情告之啊!"蕭懷遠急忙喊道.

    翹起了二郎腿,方錚抖了兩下.然後慢條斯理道:"蕭兄,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說,有什麼緊急軍情."

    說到主題,蕭懷遠忽然換上驚恐焦急的表情,大呼道:"方兄!大事不好!皇上他危在旦

    "閉嘴!"方錚再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道:"蕭懷遠,你別老把"危在旦夕,這四個字掛在嘴上,軍情大事莫開玩笑,你若再危言聳聽.我可要拿你試試本將軍的軍法了!"

    蕭懷遠一楞,似乎沒想到方錚會發怒,接著急忙辯道:"方兄,這次我可沒有危言聳聽,皇上如今的處境很危險啊!"

    方錚眉頭一皺,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並非在信口胡言,于是方錚的臉色也變得凝重,沉聲道:"怎麼回事?好好說清楚."

    蕭懷遠擦了擦汗,吞了口口水,澀聲道:"方兄,你現在要趕緊派人出城上神烈山,請皇上速避,不然皇上可就危險了,皇上和你千算萬算,卻還是算漏了一件事"

    "什麼事?"

    "太子私募的軍隊,原來不止一支.有兩支,另外一支未曾露面,一直在神烈山北部山腳潛伏,大約有兩萬余人.太子現在已經完全吸引了龍武龍襄兩軍的注意,就是為了給他另一支私軍創造機會,從北部攻上神烈山,屆時皇上身邊兵力空虛.無力抵抗,而龍武龍襄兩軍又相隔甚遠,不及救援,方兄,皇上現在的處境很是不妙啊!"

    "件麼?太子"有兩支私軍?媽的!你怎麼不早說?"方錚聽到這個消息,驚得跳了起來,指著蕭懷遠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蕭懷遠顯得無限委屈,癟著嘴道:"方兄小弟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啊,

    "你"你"方錚指著蕭懷遠的鼻子,還想罵他幾句髒話,見他委屈的嘟著嘴,惡心的模樣令方錚頭皮一麻,只好違心的豎了豎大拇指.誇道:"媽的!你真行!"

    隨即方錚眉頭一皺,問道:"慢著!你是怎麼知道的?皇上出京已一整天了,我又下令關閉了四城,你從什麼途徑知道這個消息的?蕭兄.情勢危急,你莫再賣關子了.此事關系著數十萬人的性命啊."

    蕭懷遠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神色變得悲痛起來,澀聲道:"我當然是從太子府知道的,方兄可還記的太子府的思思姑娘?我是剛才在她房里的枕頭下,發現她留給我的一張紙條,這才知道的"

    方錚睜大了眼睛,茫然道:"不記得,我與太子府素無來往,除了你,我根本不認識別人了."

    "就是彈琵琶的那個姑娘."

    方錚搖搖頭小心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羅月娘,趕緊否認道:"你別亂說,本官向來潔身自好.與別的女性一直保持著遙遠的距離.別說彈琵琶了,彈棉花的姑娘我都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肯定不認識."

    蕭懷遠冷冷瞪了他一眼:"就是去年太子的賞花會上,坐在你懷里給你斟酒的那個姑娘,這樣說你總有印象了吧?腰細細的,胸脯大大的那個…"

    "噢 方錚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原來是"咳咳.說重點,別瞎扯淡!老子坐懷而不亂,也沒把她怎麼著啊."

    蕭懷遠神情苦澀道:"思思 ,她其實是太子的禁者,本來她也一直對太子傾心愛慕,可是"去年那次賞花會,太子卻將她毫不吝嗇的推到了你的懷里,把她當作了一件可以互相饋贈的禮物,從那以後,思思便對太子寒了心,"

    方錚愁眉苦臉的看了羅月娘一眼.插言道:"再次強調一下啊,那是太子硬要往我懷里推的,我可真沒碰她,你知道,本少爺對女性一直頗為靦腆

    蕭懷遠鄙視的看著他,沒搭理他,徑自道:"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太子府里認識了思思.那時她愁緒滿懷,蹙眉不展,我便經常開導寬慰于她,一來二去的,"

    "你們便勾搭上了."方錚冷眼看著他,這種狗妞劇情太老套了.毫無新意,他甚至可以繼續把下面的後續情節說出來:"你進太子府辦差,本來就是別有目的,現在太子貼身的女人對他深懷不滿,你正好順水推舟,煽動盅惑她在太子身邊搜集情報"

    蕭懷遠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瞪著方錚,怒道:"什麼煽動盅惑?我對思思是真心的!"

    方錚冷笑:"真心?真心你能眼看著心愛的女人每天躺在別的男人懷里無動于衷?蕭兄,看不出你的心胸如此寬產啊,你他媽還算男人嗎?

    蕭懷遠聞言臉色一白,神情痛苦無比,無言的抓著頭發,眼中充滿了悲傷和絕望之色.

    "我不跟你廢話,先把消息傳出去再說 方錚站起身,大喝道:"溫森!快進來!"

    溫森急忙跑步進來.

    "備馬!本將軍要親自出城.有緊急軍情必須呈報皇上!"方錚整了整衣甲,失聲道.

    "啊!大人,不可!"溫森大驚失色,急忙攔阻道.

    這位方大人怎麼一出一出兒的呀?剛才差點喪命在壽王侍衛手下,現在又要出城送消息,怎麼看怎麼覺的這個大人近來有做亡命之徒的潛質,以前那個貪生怕死活潑可愛的方大人哪兒去了?

    "方兄,你不能去,城外太亂.太子與皇上的軍隊正在厮殺,你出城太危險."蕭懷遠也站起身勸道.

    "方錚,還是我幫你去一趟吧,我有武功,不怕亂軍."羅月娘走到方錚身後,輕聲道.

    "不行!哪有讓女人沖鋒陷陣的道理?本將軍深受皇恩,常思報國無門,如今皇上情勢危急,性命堪虞.所謂主辱臣死,本將軍身為忠臣.怎能眼看著皇上身陷圖固?這叫我這做臣子的情何以堪?"方錚一臉悲壯,大義凜然道.

    眾人皆一臉敬意的望著方錚.

    "大人,您對皇上的忠心,屬下們都知道,可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京城的守備猶為重要,出城送消息的任務,便交給屬下弟兄們吧!屬下絕不會讓大人失望的!"溫森感動得眼眶泛紅,抱拳哽

    道.

    "不行!讓我去!這是做臣子的責任!"方錚悲壯大呼道.

    "大人,請三思!還是讓屬下們去吧!"溫森抱住熱血沸騰的方大人.急聲勸道.

    "放開我!為什麼要攔著我"我是忠臣!"

    "大人,別去,"

    "

    "

    方錚神情凝重的盯著溫森,沉聲道:"本將軍對皇上的忠心,你們都明白了?"

    溫森抱拳,大聲道:"明白!屬下誓向大人學習!"

    "那好,你派別的兄弟們出城吧,我就不去了"方錚終于展顏一笑,神色甚為欣慰.

    眾人滿頭黑集:"

    "那什麼 "我這身板兒太過文弱,若被太子的軍隊抓住,我怕他們連美人計都來不及使我便什麼都招了,還是不給大家添亂了,嘎嘎"  方錚干笑著,畫蛇添足的解釋道.

    "

    "溫森,派手下的兄弟出城,往北走,渡長江,在北岸東門鎮之外.夏州邊軍董成所部應該已結束了戰斗,你馬上派人去告訴他,令他率部十萬火急趕到神烈山北部山腳,殲滅太子的另一支私軍,勤王護駕!"

    "是!"溫森大聲領命.

    "還有,派兄弟去神烈山,想辦法繞過山下兩軍交戰的戰場,將消息傳遞給皇上和馮仇刀,要馮仇刀趕緊分兵上山保護皇上!"

    "是!"

    沉實厚重的北城門在夜色中悄然打開,十幾匹快馬在漆黑之中,冒著漫天絲絲細雨,極快的出城飛馳,踏過吊橋後,便各自轉向,分成兩個方向疾馳而去.騎士們出了城門之後,厚重的城門又悄然合上,隨即絞盤吱呀轉動,吊橋也漸漸收起.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蕭懷遠和方錚默默站在城樓上,看著馬上的騎士打馬而去,蕭懷遠的神情悲傷而落寞,眼睛出神的盯著北方,不知在想著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對喜歡的女人.就是搶也要把她搶回來,這樣才不負女人對你一番深情.蕭兄,看在咱倆相處不錯,你又幫了我不少次忙的份上,說吧,那位思思姑娘如今住在太子府的哪里?趁著太子出了京,老子派人去偷偷把她弄出來給你."方錚拍著蕭懷遠肩膀笑道.

    棄懷遠低頭悲聲道:"她"如今在神烈山下,太子的軍帳里"

    方錚吃了一驚:"不會吧?太子行軍打仗都帶著她,她受寵到這斤小地步了?"

    蕭懷遠面容**,低聲道:"太子出京的前一晚,她無意之中知道了這個秘密,本來太子打算要殺她滅口的,也許太子舍不得殺她,所以為了不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太子便將她帶在身邊,不讓她與任何人接觸,思思當晚便揀著空隙才寫下紙條,放在她的枕底,她知道我會去她房里的

    方錚歎了口氣,這事他沒辦法了.神烈山下兩軍正在交戰,除非太子兵敗,否則根本無法從千軍萬馬中救出一個女子.

    方錚定定的看著蕭懷遠,良久.他握著蕭懷遠的手搖了搖,又搖了搖:"蕭兄,你很不錯!很有本事!真的,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如你."

    蕭懷遠神色苦澀的笑了笑:"不算什麼,我只是傳遞一下消息而已.真正浴血奮戰的,還是前方的將士們"

    方錚沒等他說完,轉身就走.邊走還邊撇嘴,暗道:誰跟你說這斤,呀 ,能讓太子戴綠帽的,恐怕華朝開國以來還從未有過,這還不算有

    ?

    想到太子如今腦袋上綠油油的一片他還不自知,方錚不由高興的眉開眼笑.

    媽的!太解氣了!蕭懷遠這小子是個人才!

    神烈山下.

    此時已近黎明,天上仍在飄著蒙蒙細雨,山下的戰事愈見慘烈,平原丘陵上觸目所及,滿是尸首和殘肢斷臂,四處燃起的火堆,有的被雨淋熄,化作滾滾濃煙,彌漫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使得這場極其殘酷的戰斗愈加朦朧,一如將士們浴血拼殺時的心境.

    這場戰爭,到底為了什麼?

    名叛軍副將耗盡全力,將手中的鋼刀狠狠刺進了一名龍武軍士兵的胸膛,鮮血迸現,當士兵睜著驚懼的雙眼,無力的到在地上,渾身不停抽接時,這名叛軍將領又飛快的抽出刀,毫不留情的發小過士兵的脖子.然後他迅速轉身,撲向了另一名龍武軍士兵.

    憑著一腔血勇,奮力擊殺數名敵人後,這名副將站直了身子,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扶了扶頭上的頭盔.睜著迷茫的雙眼,掃視著四周已漸調零低落的厮殺聲.

    隨即他咬著牙,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斑斑血漬,又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將刀收起,轉身飛奔向太子的軍帳.

    "殿下,殿下"副將踉蹌著跪在軍帳前的草地上,放聲悲呼.

    "何事?"軍帳軟簾掀開,太子陰冷

    "殿下"快撤吧,求求殿下!弟兄們傷十慘重,已經擋不住了,現在我軍兵力已不足一萬,敵軍卻數倍于我,眼看他們就要擺出陣勢.將我等包圍了 殿下,撤吧,弟兄們都是多年袍澤,末將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啊!殿下"副將跪在太子面前,五尺高的漢子哭得滿臉淚痕,哀痛嚎啕.

    "測!"

    閃著幽冷寒光的刀鋒,飛快劃過副將的脖頸,隨即消失不見.副將哀哭聲立止,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太子噙著冷笑的臉,他的脖頸處很快便現出一絲血痕,接著血痕越來越寬,越來越深,猩紅甚至還冒著熱氣的鮮血,泊治流出.

    副將身子顫動了幾下,然後便軟軟撲倒在太子腳下,雙手緊緊抓著草地上的青草,指節漸泛白,似帶著滿腔的不甘和憤恨,隨即漸漸松開,整個人也沒了聲息.

    "再有慢我軍心者,斬!"

    迎著帳外將士們厮殺得已經麻本的臉,太子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他側頭,目光投向神烈山的北方,淡淡道:"傳令全軍,咬牙抵抗到最後一刻, 孤即將成功的那一剪!"

    山腳下,兩軍陣前.

    叛軍的圓型防禦陣型已經變得松松散散,執盾和執矛的叛軍將士進退攻守間也似乎失了默契,綿延數里的萬人陣型,不少地方被剿悍的龍武軍士兵沖破,然後陣型後的叛軍又飛快的反撲,將龍武軍士兵殺退,迅速的補上了防線中的裂痕,雙方士兵就沿著陣型仁線展開了你死我活的互相攻擊和防守,兩軍之間的空曠處,橫七豎八的躺滿了雙方將士的尸體,濃稠的鮮血流滿一地,將腳下蔥郁的草地變成了令人悚然的暗紅色.

    激戰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雙方將士的體力早已不支,可他們仍然死死咬著牙,瞪著布滿血絲的通紅雙眼,毫不退縮的高舉著手中的兵器.你來我往,寸土必爭.

    在這里,將士都已變成了野獸,向敵人亮出了猙獰的獠牙,什麼信念,什麼榮耀屈辱,全都拋到了腦後,唯一支撐著他們虛弱身軀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為了活下去,敵人就必須要死!

    身經百戰的將士們都知道,戰場上的恐懼,非但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幫助,反而會加速自己的死亡,唯有奮力的拼殺,才能給他們帶來

    機.

    狹路相逢勇者勝,沒有誰比這些浴血奮戰的將士更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是自己激發出來的勇氣,還是被逼著迸發的勇氣,對一支正在沖鋒進攻的軍隊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龍武軍!殺!"一名副將高舉戰刀,身先士卒的沖在了第一個,帶領著身後的數千將士,向叛軍的圓型防禦陣又一次發起了進攻.這樣的進攻到底發起多少次,又被殺退了多少次,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他的腦海里早已一片空白虛無,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前方叛軍的長矛和盾牌,盾牌上雕刻著令人望而生畏的獸牙,看到森白的獸牙上斑斑的血跡.副將兩眼變得更紅了,那都是弟兄們的血!

    "殺!"副將的召喚下,麾下的數千將士發出震天的怒吼,如山崩地裂,聲震九宵.

    將士們如潮水般沖殺而去,手中平端長矛,矛尖的精鐵散發出血腥幽冷的寒光,似一只只等待嗜人飲血的怪獸,陰冷的注視著叛軍士兵的胸膛和脖子.

    "哧!"

    支不知從何處射出的冷箭,深深的插入了沖在最前方副將的胸膛.副將身軀搖晃了幾下,終于一頭武倒在地.

    "將軍!"一名偏將趕上前.跪在副將面前,滿是硝煙塵土和血漬的臉上霎時遍布淚水.

    抖索著伸出手,合上了副將不瞑的雙眼,偏將垂頭狠狠擦了一把眼淚,伸手接過副將手中的戰刀.站起身來暴烈大喝道:"副將戰死,本營由我來指揮,弟兄們,沖!"

    "殺!"

    將士們瞪著通紅的雙眼,奮不顧身的往前沖去.

    "他娘的!弓箭手,弓箭手呢?給老子放箭!"

    "稟將軍,營中箭矢已用盡,無箭可放."

    "讓他們把弓箭扔了,抄上兵器.上陣殺敵!"

    "是!"

    命令聲中,龍武軍的士兵已像一道不可阻擋的黑色巨潮,躋身撞上叛軍的長矛和盾牌,金鐵的撞擊.在即將黎明的夜色下,迸發出耀眼的火星,如同盛世來臨前的璀璨煙花,奪目,而短暫.

    "將軍,叛軍陣勢開始慢慢收縮.他們的兵力已經不繼了.

    名偏將走到馮仇刀面前,抱拳恭聲稟道.

    馮仇刀掛刀于地,站在一塊較高的丘陵之上,凝目注視著不遠處厮殺慘烈的戰場,網毅的臉上盡顯從容.

    "韓將軍所部現在在什麼位置?"良久,馮仇刀淡然開口問道.

    "在我軍的東南角,與我軍遙遙相對,兩軍已將叛軍夾在中間,形成了犄角之勢."

    馮仇刀抬頭看了看天色,天空仍然飄著細雨,東方已隱隱現出魚肚白.

    "快天亮了,擂鼓吧,兩軍開始對叛軍合圍."馮仇刀淡淡下令.

    "咚咚咚"

    低沉震耳的鼓聲響起,戰場上每一名將士的心都開始隨著鼓聲的節奏跳動起來,虛弱的身軀內仿佛被注入一股莫名的暖流,每個人體內的鮮血漸漸開始複蘇,滾熱,直至沸騰.

    很快,東南角龍襄軍的後軍陣中,也遙相呼應般響起了低沉的鼓聲.鼓聲中,兩軍的將士震天的嘶吼聲開始響成一片,兩軍飛快向陣地的邊緣移動,如同兩條黑色的巨龍,在叛軍的圓型陣周圍圍繞,盤旋,在叛軍將士恐懼惶然的目光注視下.兩條巨龍漸漸合成一條,然後連成一線,對叛軍形成了嚴密得幾不透風的包圍.

    "傳令,包圍叛軍後,全力擊殺.務必全殲叛軍,不可逃脫一人!"馮仇刀大聲下令.

    東南角的龍襄軍後陣,韓大石的暴喝聲也同時響起:"傳令,包圍叛軍後,務必全殲,誰他***放走一人,老子點他的天燈!"

    與此同時,一支響箭自叛軍的陣型中間沖天飛起,刺耳的厲嘯聲直傳九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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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無法無天


皇上負手立于山頂天壇前的廣場上,廣場全由打磨光滑的青磚石所鋪就,天壇由前朝所造,光是這片寬闊的廣場,便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

    .

    皇上靜靜的看著山下平原上.稀稀點點的戰火,在那里,他的嫡長子.正帶領著叛軍,與龍武龍襄軍進行著殊死的搏斗拼殺,而且看這情形.他的嫡長子輸了.想到這里.皇上渾濁的老眼中不禁泛出幾許蒼涼悲哀之意.

    最是無情帝王家,當至高無上的皇帝權個蒙蔽了人的雙眼時,所有的親情感情,全都成了利欲的墊腳石.帝王家的無情,就是因為它的外表蒙上了一層光鮮耀眼的權勢光環.令帝王家的每個人都迷失了本性.變得殘忍而貪婪.

    皇兒,皇兒,你可知,聯的一切本就是屬于你的,你又何必急于這一時?

    夜里寒風拂過,皇上老邁的身軀不自禁的顫了一下,曹公公隨侍在側,見狀急忙將手中一件狐皮大髦披在皇上的肩頭.

    "快天亮了."皇上仰頭,望著東方一抹魚肚白,淡淡道.

    魏承德聳身道:"是的,皇上,山下的戰斗也快接近尾聲了.恭喜皇上,又一次剿滅了謀反."

    皇上苦笑:"喜從何來?聯即個四十余年,謀反作亂之事從未斷過.為何有這麼多人要造聯的反?難道聯這個皇帝真的是個昏君嗎?"

    遙望山下的戰火點點,皇上謂歎道:"聯的悲哀啊!"

    魏承德心頭一凜,躬下身,訥訥無言.

    北城樓里,一干侍衛側立門外,正樓的大門緊緊關著,里面忽然一陣亂響,緊接著傳來的方大人的慘叫聲,其聲淒厲哀怨,令人心生同情.

    守在門外的侍衛們面面相覷,不由好奇的支起耳朵,細聽門內的動靜.

    "啊 撒手!疼,疼"你這瘋婆娘!"方大人似乎極為痛苦.

    "哼!還敢對老娘毛手毛腳嗎?"羅月娘語氣得意無比.

    "靠!不就是摟了一下你肩膀嘛,你至于這樣對我嗎?咱倆都那行,,啊小 我錯了!你撒手,快撒手,我的胳膊斷了"

    方大人話音網落,只聽到清脆的"喀嚓"一聲.接著里面便悄無聲息

    "呀!脫向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沒事吧?"羅月娘的聲音變得惶急驚慌.

    "

    "方錚,你還好嗎?你說話呀"啊!你"你哭了?"

    "

    "你"你別哭,擦擦眼淚,我"我這就給你接上."

    "

    "熔嚓"

    慚 門外偷聽的眾侍衛腦門的冷汗漸漸流下,互望幾眼,誰也不敢進去.

    緊接著,正樓的大門"砰"的一聲打開,方錚衣衫凌亂,披頭散發.踉踉蹌蹌從里面奔出,如同被十幾個女流氓凌辱過一般淒慘落魄,臉上還掛著屈辱的淚痕.

    正在偷聽的眾侍衛嚇了一跳,急忙目不斜視的站得筆直.

    "呃"大人,您"還好吧?"溫森小心翼翼的問道,眼睛不住的往樓內瞄來瞄去.剛才他也是眾多偷聽者之一,聽方大人的聲音,貌似吃了不少苦頭.

    方錚胡亂擦了把眼淚,努力板起臉,一本正經的哼道:"我當然還好,你們看我有什麼問題嗎?"

    "沒"完全沒問題."眾人急忙搖頭,動作出奇的一致.

    方錚稍覺寬慰,隨即狠狠朝樓內瞪了一眼.惡聲道:"對待不聽話的婆娘,就要毫不留情的抽她!若敢紮刺兒,吾等男子漢大丈夫當狠狠拾掇之!"

    "大人"英武!"眾人齊聲誇贊道.

    "噗嗤!"樓內傳來羅月娘的輕笑聲.

    眾侍衛大汗,急忙扭頭望向方錚. 不知這笑聲又作何解釋?

    "你們聽到了嗎?哼,她怕極而笑了!"方大人一楞,繼續嘴硬道.

    "啊!對!大人威武!"潮水般的馬屁頓時將方大人淹沒.

    負手立于城樓,方錚的目光望向北方時,已變得深沉.天快亮了.一夜未睡的方錚此刻絲毫不覺的疲累,不管他願不願意,太子已將大家強行按到了賭桌上,逼著所有人陪他豪賭了一場,這場以身家性命為賭注的賭博,已快到了定輸贏的時候了.

    不知此時神烈山下戰況如何,按說他和皇上提早布置,該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可是最後卻忽然多出一支叛軍,而且居然就埋伏在神烈山北部,他們的存在,給一目了然的戰局徒然增加了不少不確定因素.

    這支叛軍就像太子布置下的一把尖刀,在皇上最接近勝利的那一刹.忽然狠狠的刺向皇上的後背,如此一來,整個局勢都會因這把尖刀而瞬間崩潰,太子必敗的結局也會因此而翻盤,情勢,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大人,天快亮了."溫森站在方錚身旁,神色怔松的望著北方.臉上寫滿擔憂."太子贏了,你們會不會恨我?等待你們的,可是抄家滅族的下場啊."

    溫森一楞.搖頭笑道:"兄弟們是心甘情願跟著大人的,大伙兒讀書不多,也不太懂什麼君臣父子的大道理,只知道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對誰好,就算輸了,大伙冊跟著抄家滅族,那也不打緊,咱們下輩子從頭再來過便是."

    "抄家?抄什麼家?"蕭懷遠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集來,神色間頗為興奮.

    方錚奇怪的看著他:"你怎麼還沒回去?老待在城樓上干嘛?這里是軍事禁地你不知道嗎?"

    "方兄,你是不是要去抄家?"蕭懷遠沒答話,猶自興奮的搓了搓手.眼中散發出的光芒,就跟餓極了的狼見到一塊鮮美肥碩的肉似的.

    方錚愕然:"抄什麼家?沒人招我沒人惹我,我抄誰的家去?"

    蕭懷遠一拍大腿,興奮的道:"誰說沒人招惹你?招惹你的人多了去了,滿朝文武誰沒招惹過你? 當然,那都是你先招惹別人的."

    "啊?"方錚大驚,委屈的看了溫森一眼:"我有那麼討厭嗎?"

    溫森面色尷尬,眼珠亂轉,干笑道:"這個"嘎嘎,見仁見智,見仁見智,嘎嘎,"

    方錚轉頭瞪著蕭懷遠:"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懷遠恨鐵不成鋼的道:"帶兵去抄家呀!"

    "抄誰的家?"

    "太子呀!"

    "止: 你瘋了!"方錚和溫森大驚失煮.齊聲叫

    蕭懷遠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光芒,道:"誰說我瘋了?太子起兵謀反,如今正與皇上在城外交戰,你們想想,謀反的人,他還有資格做太子麼?皇上大勝回朝.肯定要追究太子的謀反之罪,太子死定了,抄家砍頭已成定局,方兄;以你死要錢的腦袋瓜想想,若等到刑部和戶部的人來抄太子的家,那還有你什麼事兒?湯都撈不著一口喝呀!不如趁他們都在城外打仗.方兄順手幫刑部和戶部把這事兒辦了的了."

    "方兄,太子密謀造反多年.府里可有著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啊,你若不去抄,可就便宜了戶部那些蛀蟲了,他們肯定不會如數上繳國庫的.你想想,白花花的銀子,黃澄澄的金子,還有堆積如山的東珠,珊瑚.奇珍異寶,可就全落入他們的口袋去了"蕭懷遠語氣魅惑得像伊甸園里引誘夏娃吃禁果的那條蛇,異常邪惡.

    方錚和溫森面面相覷,臉色時紅時青,一半是激動的,一半是被嚇的.

    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方錚眼中已開始泛著貪婪的綠光,金銀財寶,我的最愛啊"蕭懷遠說得有道理.與其便宜了戶部那幫王八蛋,還不如便宜我自己,家里這麼多老婆.上面還有老爹老娘,一大家子開銷大的很呐,

    抄太子府?這個主意太瘋狂了.英然本將軍從不在意世俗對我的看法.可國法王法我還是要在意一下的.否則皇上回京後,發現太子府里乾淨得只剩幾只耗子,他會不會當場氣死?那我可就背上一個"弑君"的罪名了,更別提朝中那些又討厭又缺德的言官了,屆時他們集體參奏我趁火打劫,這個……

    可是"哎呀,媽的!抄太子府這事兒的誘惑又實在太大了,大得讓老子忍不住想鋌而走險,也許皇上和言官們回京後忙著撥亂反正,清理亂黨,興許忘了太子府這碼子事兒呢,,

    方錚的眼珠子急速的轉動著.忽然將臉一沉,狐疑的盯著蕭懷遠道:"我們抄太子府,你這麼高興干嘛?就算真的抄了太子府,我也沒打算分你一份,你別妄想了!"

    蕭懷遠神情一變,整張臉顯得憤恨而猙獰,忿忿道:"沒關系,我一兩銀子都不要,哼!太子倒行逆施,淫人妻女,我這是幫老天給他斤小報應!"

    方錚大愕:"喂喂喂,蕭兄.麻煩你冷靜一下,我說句公道話啊,事實上,是你淫太子的妻女啊

    蕭懷遠一窒,接著憤怒的大叫道:"我不管!我和思思是相愛的!太子強行霸占了她,就得付出代價!方兄,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沒准天亮以後皇上就大勝回京,那時太子府可就輪不到你去查抄了,刑部和戶部的人肯定會封存太子府.你一邊喝西北風涼快去吧!"

    蕭懷遠此刻神情異常激動,面目猙獰的叫囂著,為情所苦的愁容早已無影無蹤,現在的他,活像一個失去了理智,揮舞著菜刀見人就砍的瘋子.

    方錚和溫森膛目結舌望著他,然後互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恰憫. 那是對太子的憐憫.自己戴了綠帽子不說,那個不要臉的奸夫居然還叫囂著要抄他的家,還講不講理了?太欺負人了!

    方錚皺眉摸著下巴沉吟道:"拋開你和太子還有思思姑娘之間三角倫理黃昏忘年同性亂七八糟戀不說.其實查抄太子府這事兒,確實有那麼點兒意思,"

    蕭懷遠神色一喜,可溫森卻大驚失色道:"大人,萬萬不可!太子雖然謀反,可他畢竟是太子呀!皇上未下旨意,您貿然帶兵查抄,恐慌會給您招來禍事

    方錚一楞.眼珠子轉了轉,喃喃道:"說得對呀"太子府可不是隨便抄的,做人做事不能太沖動

    溫森聞言擦著冷汗松了口氣.萬幸,大盧沒有陪著這個蕭懷遠發

    …

    誰知溫森高興得太早了.

    "來人啊!點兩千兵馬,隨我去太子府!"方錚沉思之後,忽然開口大喝道.

    溫森腿一軟,望著方錚差點沒哭出聲來.

    "大人,不可查抄啊"溫森苦苦哀求道.

    方錚臉一板,正色道:"胡說!誰說我要去委抄太子府了?"

    "那您這是

    "哼!我這是去收集太子密謀造反的證據!"方錚大義凜然道.

    "對!去收集證據!方大人心憂為國,為剪除亂黨而不怕得罪權貴.皇上和那些嚼舌頭的言官們也挑不出你什麼錯來."蕭懷遠急忙點頭附和,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就是!老子干的事情這麼偉大,皇上應該嘉獎我才是."方錚一聽有人附和,頓時樂得眉開眼笑.

    "方兄盡管放心去收集證據.屆時皇上回京小弟一定聯合京城百姓和大小商戶,給皇上遞萬民表,以表彰大人一心為國的功勞."

    "哦?真的嗎?哇哈哈哈哈,太客氣了,不敢當,太不敢當了"喂,說話要算話啊."

    "

    "

    望著方錚和蕭懷遠興沖沖走遠的背影,溫森面色蒼白,汗如雨下,其中喃喃道:"瘋了,都瘋了

    為何方大人跟這蕭懷遠湊在一塊兒就妾得無法無天了?

    猶豫了半晌,溫森終于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方大人收集證據肯定需要我幫忙……

    于是,天還未亮的京城大街上,一隊兩千人的城防軍士兵和數百名影子屬下簇擁著方錚,踏著整齊的步伐.朝太子府開拔而去,腳步聲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回蕩,飄揚,青石磚鋪就的街面微微顫抖,街道兩旁.網睡醒的百姓和商戶們悄悄推開一線窗戶,面帶驚色的望著這群喜氣洋洋的士兵浩浩蕩蕩走過去,就跟去喝誰家的喜酒似的,滿臉洋溢著歡樂幸福的笑知 …

    蕭懷遠點頭哈腰走在最前面帶路,不時朝方錚露出個諂媚討好的笑容.而方大將軍則負著雙手,鼻孔朝天走著,志得意滿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方兄,您快點兒走呀.要發財,腳步要邁得寬一點,膽子要放得大一點,"

    "啊!方兄,您小心,前面有個小坑"

    "方兄小弟求您,這次一定要把太子府翻個底朝天,幫小弟狠狠出口惡氣

    "

    斜眼睨著蕭懷遠,方錚沒好氣的哼了哼,認識這家伙這麼久,就數他現在幟許最討厭.令方錚想到了引清兵入關的吳三掛 跟他走在一起真掉價,搞得連自己都好象變成了反派人物似的"

    方錚再次狠狠瞪了一眼滿臉諂笑的蕭懷遠,越看越討厭"太討厭了!

    待會兒抄完太子府,老子再順手把蕭懷遠的家也抄了.方大將軍面色不改,暗暗下了這個決定.

    神烈讓.下.

    龍武和龍襄兩軍已完成了對太子叛軍的包圍,山下寬闊的平原上,形成了一個方圓十幾里的包圍圈.太子的叛軍此時士氣低落;握著兵器盾牌的雙手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睜著麻木而略顯驚慌的眼睛,不住的回頭張望著太子的軍帳.

    響箭已放出,不消半個時辰.北部那支奇兵定能沖上山頂,父皇和朝中大臣們必將被打個措手不及,馮仇刀和韓大石來不及救援.孤在此處牽制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就是要犧牲這不到一萬人的軍隊,將馮仇刀和韓大石所部引向離父皇更遠的長江北岸.

    太子坐在軍帳,神色興奮得渾身直顫,成王敗寇,在此一舉.明日此時,孤若非登臨大寶的九五至尊,便是身化黃土的敗軍之將.

    "傳令,全軍收縮,將兵力集中于包圍圈的北部,往北突圍."太子終于下了軍令.

    思思站起身,將手中的琵琶擦拭過後,低垂著頭,默默開始收拾太子和她的行裝.

    山頂上,文武大臣們都聚集在引云前廣場的邊沿,眾人臉上帶著不可掩飾的喜悅之色,指著山下勝局已定的包圍圈議論紛紛,直到這一刻大家才完全消除了恐懼,面對勝券在握的局面,眾人自是對皇上的運籌帷幄大加誇贊.

    皇上皺著眉,望著山下包圍圈中的太子叛軍,沉吟不語.滿朝大臣對他的誇贊,他充耳不聞.

    "無病,你近前來."皇上淡淡道.

    "是,父皇."胖子越過眾人.恭謹的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看著面容憨厚的胖子,不由打從心底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曙光漸露,天色微明,山下的包圍圈已經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皇上指著山下,對胖子道:"無病.你認為情勢如何?可否算是勝券在握了?"

    胖子眯著眼看了看山下,隨即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恭聲道:"父皇,兒臣以為此時言勝,未免為時過早."

    身後的大臣們聞言頓時面帶異色.神情複雜的看著站在最前的皇上和福王.

    大臣們想得更多,他們看到的.可不是簡單的一問一答.太子謀反.他這儲君之個是肯定要被廢黜了,現在皇上當著眾大臣的面,以兵事相詢福王,這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此戰過後,朝中的大臣們又將面臨一次被清洗的命運,太子的同黨肯定要被踢出朝堂,福王異軍突起,隱隱已站在皇上之下,大有承繼儲君之位的跡象,這些大臣們.除了被清洗出局的之外,能留在朝堂上的,也得好好尋思一番,考慮一下怎樣重新站隊,才能保住官個和家族的榮耀.

    皇上臉上笑意更深,捂著嘴劇烈咳嗽了幾聲,喘著氣笑道:"無病,說說你的看法."

    胖子小心的扶著皇上,然後指著山下的包圍圈道:"龍武和龍襄兩軍包圍太子叛軍的做法沒錯,可是"一旦對敵形成包圍,那麼就已分散了兵力,如此一來,叛軍雖四面受敵,可每一面所受到的壓力也小了許多,看起來包圍之勢如泰山壓頂,不可阻擋,實際卻最為薄弱,叛軍甚至可以任意挑選一個方向突圍,根本不用費勁."

    "哦?照你所言,包圍叛軍根本就不可取,馮仇刀和韓大石領兵多年,深通兵法,難道他們不知麼?可他們卻仍然選擇包圍,無病,你說這兩個將軍有何意圖?"

    胖子想了想,笑道:"若兒臣是領兵的大將,也許會做出跟他們一樣的選擇,因為"兒臣根本沒別的選擇,若不實施包圍,叛軍若想逃跑,照樣會跑,而且更方便,還有就是,

    "還有什麼?"皇上看著胖子,笑吟吟的道.

    胖子迎著大臣們的日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兒臣一直在懷疑,太子謀反,難道實力僅僅如此麼?就這幾萬人的兵力,若說能篡位為帝,未免有些兒戲了,太子不是小孩子,斷不會做出這麼輕率的決定.所以,兒臣隱隱覺得,太子應該還有後手,也許那兩個將軍也想到了,他們不敢將兵力調離這神烈山太遠,就是隨時防備著太子另出奇招.所以兩位將軍用起兵來,難免有些束手束腳"父皇,兒臣這點淺薄之見,不知對不對"

    皇上朗聲笑了幾聲,網待開口.便聽得蜿蜒盤旋的山路上傳來一聲大喊:"我有髏急軍情要面見皇上!不要攔我!"

    眾人皺眉望去,卻見一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神色惶急,滿頭大汗的朝攔住他的禁軍士兵大叫,不時還急得直跺腳.

    "讓他過來."皇上髏淡道.

    中年男子一把掀開禁軍士兵,快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道:"小人叩見吾皇萬歲!皇上,小人乃京城方錚方大人的屬下,方大人差小人前來報信,有緊急軍**報于皇上!"

    說著他還掏出一面木刻的隨身腰牌雙手遞上,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皇上聞言心頭一緊:"什麼緊急軍情,說!"

    "是.皇上,方大人網得到消息.太子私募的叛軍一共有兩支,其中一支在山下與大軍交戰,還有一支大約兩萬余人馬,則埋伏在神烈山的北部山腳,隨時准備直撲山頂天壇,將皇上和朝中各位大臣們捉住或 ,擊殺!方大人請皇上和各個大人速速下山,與龍武龍襄兩軍會合.以保萬全.另外,方大人臨機決斷,向長江北岸的董成所部送去了調令,命他們迅速渡江上山,殲滅太子這最後一支叛軍."

    "什麼?"包括皇上在內,天壇廣場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這消息傳遞得太及時了!"皇上當下沉聲大喝道:"禁軍聽令.面向廣場北部結陣,隨時戒備,准備抵擋叛軍,眾個愛卿,速速隨聯下山,派人火速下山傳聯旨意,命馮仇具所部向聯靠攏,韓大石所部繼續誅殺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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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帝王之道


  當方錚率領著兩千城防軍和數百影子屬下,浩浩蕩蕩招搖過市如同模特集體走秀般,大搖大擺的來到太子府前.溫森卻發現收集證據兼抄家這件事遠比他預想的複雜多了.

    其實也不算複雜,事情很簡單,太子府大門緊閉,怎麼叫都叫不開,好象里面空無一人似的.

    "大人.怎麼辦?"溫森臉色有些難看.

    抄家的經驗他不是沒有,可抄家吃閉門羹的經驗,這還是頭一遭,不由令他感到有些屈辱,這光景就像太子府里的奴才把他們當成了兩千多個叫花子.干脆連招呼都不打,就這樣冷冷把他們拒之門外,溫森現在很生氣.他覺得太子府的人不夠友好,有點挑釁的意思.

    方錚目光深邃,摸著下巴沉吟:"太子府的門做得很好看,哎,老溫啊.你知道這門是請哪位師傅做的嗎?趕明兒我也做一扇去,瞧瞧,這紅底柳木,多威風,多喜慶,上面釘的銅釘,嗬,閃閃發亮,光可鑒人.嘖嘖,好手藝啊

    溫森冷汗冒出.

    敢情咱們叫了半天門,您老人家的心思卻擱在那扇破門上了,難怪你一直沒生氣呢,原來你根本就心不在焉……

    "大人!"溫森在方錚大叫了一聲,將正在鑒賞太子棄大門的方大人叫醒了.

    "啊?什麼事?"方錚像網做了一場夢似的,茫然睜著眼睛四下張望.

    看著太子府緊閉的大門,方錚吃了一驚:"怎麼還關著門?"

    溫森滿頭黑線:"大人,,門,它一直是關著的."

    "去叫呀!"方錚很不滿意這種消極的工作態度.

    溫森繼續滿頭黑線:大人,叫過了,叫過很多次了,里面的人就是不開."

    合著您才才一直神游方外來著?

    方錚一楞.接著勃然大怒:"他們竟敢把咱們擋在門外?不要命了?老子是守備將軍!"

    溫森終于松了一口氣,方大人這個狀態才叫正常嘛.

    "大人.您是將軍,可他們是太子府里的人呀,朝廷什麼官兒他們沒見過?"溫森小心翼甚的看了方錚一眼.

    方錚一窒.對呀,在太子府的人面前擺官架子,這可有點兒龍王面前賣自來水的意思……

    "可是"太子不是在城外謀反嗎?他還算什麼太子?"方錚努力想在太子府里找回點兒自尊.

    "大人.只要皇上一天沒下旨布告天下廢黜太子,那他就們然是太子,哪怕他在謀反,他也是謀反的太子"溫森耐心的給方錚掃盲.

    方錚這下犯愁了,本來抄太子的家就名不正言不順,還偷偷摸摸打著"收集謀反證據"的幌子,若是下令讓士兵們強攻進去,這事兒未免干得有點兒太出格了,一直以低調為做人原則的方大將軍不太樂意這麼干.

    可是"若因為人家不開門,抄家之事就此作罷,兩千來號人又灰溜溜的偃旗息鼓往回走,方錚更不樂意.雖然面子這東西,方錚一直沒怎麼把它放在心上,可是當著兩千多手下丟了面子,那性質又不一樣了,丟面子事小,以後手下誰還會聽他的?

    "蕭兄,怕死麼?"方錚把主意打到了一旁的蕭懷遠身上,一開口就是激將法.

    "怕."蕭懷遠回答得很干脆,絲毫不見拖泥帶水,而且吐字發音准確.

    看來激將法這麼高級的計策不太適合用在蕭懷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上.

    方錚瞪了他一眼,直接給他下命令:"怕也不行,你去想辦法把這該死的大門詐開!"

    蕭懷遠對方錚的是抗拒:"為什麼要我去?"

    方錚笑眯眯的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不正好是太子府里辦差的嗎?這事兒除了你,還有誰更合適?"

    蕭懷遠大怒:"誰是家賊呢?"

    方錚和溫森一齊鄙夷的望著他.抄家的損主意都是你提出來的,誰敢跟你搶"家賊"這個光榮稱號?

    蕭懷遠訕訕摸了摸鼻子,執拗道:"反正我不去."

    溫森看著方錚的臉色小心試探道:"要不"咱們晚上再來?"

    "晚上?那不成了雞鳴狗盜了?不行!"方錚斷然拒絕這種不夠先明磊落的做法.

    溫森翻了翻白眼,敢情你大白天闖進別人家搶東西就不叫雞鳴狗盜了?

    大伙兒大眼瞪小眼,兩千多號人站在太子府門前發著愁,誰都沒想到,興高采烈來抄家,居然變成了這個情形,站門口半個多時辰了,這會兒連人家大門都沒進呢,真憋屈"這是屬于兩千來號人共同的憋

    .

    "方錚.你怎麼到這里來了?"羅月娘不知何時找來了.

    方錚愁容稍斂,笑眯眯的拉起她的手,道:"這不,缺銀子花了,我來給手下兄弟們找點兒外快"

    羅月娘俏目一亮:"打劫?"

    方錚一驚.急忙糾正道:"不,你別亂說,按官方說法,我這是來收集太子謀反的證據,嗯,順便查抄一下,把一些可疑的金銀珠寶帶回去鑒定…"

    羅月娘翻了個嬌俏的白眼,嗔道:"說這麼多廢話,不就是打劫嘛,咱們青龍山打劫都是明刀明槍,你們當官兒打劫還打著這麼多幌子,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虛偽話"多!當官兒的心真黑"

    方錚張了張嘴,想辯駁她的話,可仔細一想.媽的!這娘們兒還真沒說叭…

    正在這時.太子府的大門居然意外的打開了,一名身著褐色宮服的小黃門從門內走出來,輕輕的一甩拂塵,兩眼朝天.尖聲道:"太子妃令旨:爾等未奉聖旨,兵圍太子府,意欲何"

    小黃門話還沒說完,羅月娘不耐煩的哼了哼,箭步跨上前去,一巴掌將小黃門拍翻在地,最後伸腳將大門踹開,縱身跳進了門檻.

    方錚州四,他才喘著粗與.拉著胖子這離了大臣們幾著嗓直!"無病,你要記住,以後無論遇著什麼敵人,你首先要學會善于隱忍,在未完全了解到敵人的實力之前,萬不可輕舉妄動,哪怕給敵人小小的妥協讓步.都可以接受,你記住,皇帝雖是天下至尊,可皇帝的權力不可濫用,特別是對敵人,更需謹慎,"

    "但是.如果敵人的實力已經完全暴露在你面前,無病,你千萬記住,這時你便不可再存婦人之仁,一定要將敵人完全打垮,將其余孽盡除,不使其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哪怕誅其九族.連累無辜,亦不能猶豫心軟,否則.必給你自己留下無窮的隱患"正如山頂後的這支叛軍一樣,既然暴露了,便斷沒有讓他們安然退出的道理!這兩萬多人,必須全部死在神烈山上,一個都不能跑!無病,此乃帝王之道,不可或忘皇上說到這里,臉上一片狠厲冷酷.隨即喘息了幾下,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胖子抬眼.擔心的望著皇上,低聲道:"父皇,兒臣記住了,您身子不好,先別說了,待回了京城,好生養息.兒臣必每日于父皇階前恭聆聖干."

    皇上喘了喘氣,感覺舒服了些許,然後搖頭苦笑道:"無病,聯能這樣跟你說話的機會不多了,帝王家親情太少,你從小到大聯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你.聯一直覺得虧欠你甚多"讓聯欣慰的是,你並沒有變得像那幾個皇子一樣利欲熏心,反而心地善良.性子憨厚,這也是聯屬意讓你承繼太子之位的最大原因 答應聯.將來你要有所作為,做個.留名史冊的明君,仁君,不要像聯一樣,做了一輩子皇帝,百姓反,大臣反.最後太子也反,聯這個皇帝,做得太失敗了,將來的史書,也不知會怎樣書寫評價聯的功過,"

    胖子眼含熱淚,使勁點著頭,哽咽道:"父皇,您是明君,仁君,同時"您也是位好父親,史書上一定會這麼寫的

    皇上站直了身子,目光迷茫的望著東邊緩緩升起的旭日,歎息道:"無病啊.答應聯,以後史書如何書寫評價聯的功過,你不要去干涉,是非功過任由後人評,你攔得住史官的筆,攔得住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麼?千百年後,曆史總會給聯一個公正的評價,聯之一生碌碌無為,可聯.一直想做個好皇帝

    "弓箭手 放!"禁軍統領揮劍仍在大聲暴喝.

    "盾手上前 長矛列後,殺!"

    林立的閃爍著寒光的長矛忽然平到,隨著統領的命令,動作整齊劃一的刺了出去.隨即又很快收回,盾手配合默契的將手中的盾牌舉高,恰好擋住了叛軍長矛的一陣亂戳反擊.

    "長矛一刺!"統領睜著通紅的眼珠.再次下令.

    血腥的殺戮,便在長矛利箭的一收一放之間,殘忍而快速的收割著叛軍士兵的性命.

    "將軍.南面吃緊,有些擋不住了!"一名禁軍士兵跑來,渾身滿是血汙.臉上帶著幾分驚慌.

    "刻字營補占!"

    "將軍.刻字營"已經全體陣亡了!"士兵眼眶泛紅道.

    "勇字營還剩多少人?"統領兩眼通紅.雪白的牙齒狠狠咬著干枯的下唇.

    "還剩不足兩百人,傷兵居妾

    "讓他們把南面給老子補上!告訴弟兄們.他們先走一步,老子把這五千人馬拼光了,再下去找他們.

    統領惡聲道,語氣哽咽.

    "是!"士兵轉過身,狠狠擦了一把眼淚.朝廣場後方正執矛仰躺休息的勇字營士兵大叫道:"勇字營的弟兄們,給皇上盡忠的時候到了!拿起你們的長矛,隨我來!"

    "走!他娘的,老子殺了五個"夠本了小再攢幾條人命,老子死了也值!"

    "去你娘的!才殺了五個"瞎嚷嚷個屁!老子殺了八個也沒炫耀得跟二大爺似的."

    "

    群禁軍傷兵笑鬧著,他們互相攙扶,蹣跚而行,手中緊緊握著長矛,就像去赴一場豪華窮奢的盛宴,渾不在意自己年輕的生命也許已經走到了盡頭.這是真正的士兵,漠視生死,無懼無畏.

    鴻門壯士斬關來,慷慨一厄誰懼死.

    禁軍統領紅著眼眶,看著他們談笑風生的補充進了南面的防線,開始了慘烈的拼殺.統領嘴角彎了彎,狠狠罵了句:"這群兔崽子

    罵聲中.眼淚再也止不住,滾滾流過這個五尺昂藏漢子的臉龐.

    "長矛一刺!"

    說幾句題外話,不會超字數,今天是本人的苦難日,我真到黴,真

    上午坐公交車,缺德的司機忽然來了個急刹車,我站立不穩,一頭栽在兩團溫暖柔軟的酥胸上小姐很年輕,頗有幾分姿色,最重要的是,她穿的很低胸,我的嘴直接跟她的酥胸來了個肌膚之親,年輕的小姐花容失色.在下一站跌跌撞撞下了車,落荒而逃,害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晚上回家,發現微波爐竟然壞掉了,然後書房里的燈努力的閃爍幾下,終于壽終正寢,等到把這一切都搞定,打開電腦卻發現,網絡斷掉了!為了修複網絡,我又花了兩個多小時投訴,重裝系統,登陸網

    把這些到黴事全都擺平後,我打算把今天的不幸遭遇寫給你們看看,于是.就在我打字的這會兒,我抽空拆開了路邊買的一包白沙煙.***!竟然是假的!

    我覺的我今天還是早點洗洗睡吧"聯沒來得及反應,便只丑羅月娘兩腳踢開兩名欲卜前瑕一欠子府侍衛,然後仰天長嘯一聲,豪氣干云的大喝道:"打劫!"

    方錚兩腿一軟,哭喪著臉望著羅月娘,久久無語.

    這娘們兒",太直接了吧?

    方錚還來不及歎氣,兩千多士兵便反應過來.頓時歡聲雷動,大伙兒一窩蜂湧進了太子府,爭先恐後之勢就跟搶職稱似的,興高采烈的沖進府後,見屋子就鑽,見東西就搬,若遇著太子府的侍衛上前阻攔,他們三五一群,不由分說就把人給撂倒.太子府頓時陷入一片雞飛狗跳之中.與之相反的,卻是城防軍的士兵們.他們邊搶邊笑,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方錚大驚失色,抄家歸抄家無組織無紀律可不行,回頭言官上奏本參劾.倒黴的還是自己.

    于是方錚趕緊幾步跨進門,大驚道:"錯了錯了!不是打劫,是收集證據,收集證據!媽的!說了收集證據,你把打算這扇白玉屏風搬哪

    "都給老子住手!溫森,叫這群混蛋塗部列隊,集合!"

    大喝之後.方錚正待跨步進去,卻見被羅月娘拍翻的那個小黃門蹲牆角哀哀哭泣,委屈得跟被父母遺棄的小孤兒似的.

    "哎.你剛才話還沒說完呢,你到底想說什麼?"方錚和顏悅色問道.

    小黃門抹了把眼淚,抽噎著道:太子妃令旨,說"不准你們進府

    方錚大愕:"太子妃?太子的老婆?她怎麼還在這里?太子沒帶她出城嗎?"

    小黃門猶自哭泣,沒搭理他.

    方錚咬牙:"太子這王八蛋,把老婆丟在城里不管,他卻屁顛兒屁顛兒跑出去造反,簡直禽獸不如,人人得而誅之"

    憤恨過後.方錚眼珠子轉了轉,站起身拂了拂下擺,然後朝府里走去,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給小黃門:"請太子妃准備准備,就說京城守備將軍請她上北城樓里坐坐,本將軍請她吃飯喝酒.她若有需要的話,本將軍還可以親自給她來個泰式按摩"

    神烈山頂.禁軍在天壇前的廣場上,面向北面結成了一字長蛇陣,盾手在前,長矛列後,千名弓箭手在隊列最末端張弓搭箭,凝神戒備.

    經過昨日的激戰,一萬余名精銳禁軍現在兵力已不足五千,五千人若抵擋兩萬多叛軍的瘋狂進攻,還是頗有些難度,不過此時情勢緊急,皇上和眾大臣性命堪虞,他們是皇上的直屬軍隊.責無旁貸的必須保證皇上和大臣們的安全,這是屬于禁軍的榮譽.就算他們戰至一兵一卒,也絕不容許敵人越過半步,危害到皇上的性命.

    從各軍及京城各貴族子弟中選拔出來成為禁軍的那一天起,他們便被將領們告之了這條原則.禁軍,是保護皇上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此刻.屏障已開始顯現它的作再.

    就在皇上和大臣們有條不紊的往山下走去時,北面的山巒樹林之中,赫然出現了幾名身穿暗紅色叛軍服飾的人影,緊接著人影越來越多,直至漫山遍野,整個神烈山北部山嵐仿佛都已變成了暗紅色.

    禁軍統領吃了一驚,若非方大人及時報信,山頂上這些人在毫無防范的情況下.若被這支叛軍偷襲礙手,他的罪過可就大了."統領大喝道,拔出手中的利劍,遙遙往前一指:"放!"

    "撈!"漫天的箭雨紛紛激射而出,毫不留情的朝山巒樹叢里的叛軍士兵身上穿刺,由于地勢並不開闊,叛軍之間站得比較緊密,所以第一輪箭雨收到了奇效,數百名叛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利箭射中,倒在了山巒上.

    叛軍將領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漢子,見自己麾下將士網露出頭,便迎來了禁軍的箭矢,頓時大驚,揮刮急吼道:"被他們發現了!不必再隱藏行蹤,全力快攻,活捉皇帝!"

    "殺!"叛軍士兵的移動速度徒然加快.他們站直了身子,揮舞著兵刃奮不顧身的朝山上沖殺而去,漫天遍野的叛軍如一道暗紅色的巨潮,朝僅余五千人的禁軍發起了凶猛的進攻.

    "弓箭准備一放!"禁軍將領毫無懼色.長劍直指叛軍大喝道.

    "滾木,擂石准備 推下去!快!""

    "

    兩軍還未正式交鋒,戰況已異常慘烈.禁軍士兵不斷有人中箭倒下,然後又有人端起武器補上位置,一字長蛇陣在禁軍的拼死搏殺下,仍不見一絲一毫敗跡.

    皇上在少數士兵和太監們的簇擁下,帶領著大臣們一步步往山下退去,儀仗龍輦全部丟棄不用,危急之時,顯眼的儀仗將會成為敵人的重點攻擊目標,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胖子扶著皇上,一腳高一腳低的走著,大臣們走在後面,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不可掩飾的驚慌之色.包括胖子在內,從小到大,他何曾經過如此驚險要命的時刻.所以此刻他的一張肥臉也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滾滾流下.

    "無病.怕麼?"皇上走得並不快,說話時的神態仍顯愕氣定神

    .

    胖子努力使自己的語調顯得正常,可仍不由自主帶著幾分顫音:"父皇,兒臣不怕.

    皇上呵呵一笑:"不必害怕,太子謀反,這支兩萬余人的叛軍已是他最後的實力了,說句實話,聯一直在盼著他們出現,現在他們出現了,聯也就安了心."

    "盼著他們出現?這個,,父皇,兒臣愚鈍,不是很明白,"

    皇上扭頭望著山頂慘烈的戰況,眉頭皺了皺,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5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太子妃


方錚不斷擦拭著冷汗,朝前殿正中端坐的一名女子強笑著,笑聲很干澀,連他自弓聽起來都覺得像在鋸木頭,"嘎吱,嘎吱"

    他對這次抄太子府的莽撞行為隱隱感到有些後悔.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蕭懷遠,把那個給他出餿主意的狗東西揪出來,朵成狗肉之醬.

    後悔來源于面前這位白衣素裙的女子, 傳說中的太子妃,如果她老公不造反的話,不出一個月,她也許就是華朝的皇後,一國之母.

    都說褪毛的鳳凰不如雞,可方錚面前這只鳳凰哪怕褪得跟白皮豬似的,他也覺得遠遠比雞威風多了.

    無可否認.太子妃是個美女,據說她娘家的祖上還是某位開國國公,世襲的爵位,深得皇上敬重,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位太子妃娘娘實在太過清冷.她沒有方錚想象中的頤指氣使,不可一世,對城防軍士兵沖進府來抄家的行為也沒有感到絲毫懼怕,從方錚跨進前殿的第一眼,他便看見太子妃端坐上位,手中不停轉動佛珠,不知在念著哪篇心經.

    她的表情很漠然,漠然得好象就算拿刀殺了她,她也不會覺得你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人該有的喜怒哀樂的情緒.在她身上仿佛統統消失了,檀口張合間,只聽到低低的誦經聲,除此再無其他.

    方錚和溫森從跨進殿門,一直站到現在.她都一直未曾睜開過眼,也沒有理過他們.

    正因為如此,方錚趕緊命令外面正在打砸搶的士兵們統統住手,在前殿前的庭院內列隊集合,不許妄動. 在這樣出塵脫俗的女子面前,任何不文雅的動作和言語,仿佛都是對她的一種褻讀,方錚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望著她臉上一片甯靜湛然之色.心中竟隱隱有種頂禮膜拜的沖動.他絕對沒想到.太子娶的正妻居然是位"宗教人士?

    實在是罪過 …搶劫是不對滴.

    "哎.你說她是不是在念經咒咱們啊?"站得久了,方錚開始無聊起來,輕輕捅了捅身旁的溫森,說起了悄悄話.

    溫森皺眉:"不會吧?佛經不都是普渡眾生的嗎?有咒人的佛經嗎?"

    方錚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沒文化了吧?佛經里不是有那超度亡魂,的《地藏經》《無量壽經》什麼的嗎?你說她要是對著咱們兩個大活人念超度經,晦不晦氣?"

    溫森無語:

    方錚歎了口氣,喃喃道:"太子這是在造孽呀!你說他怎麼會這麼狠心?把老婆扔家里不管,自己跑到城外屁顛兒屁顛兒造反去了,做男人都不夠資格,以後他若當了皇帝,老百姓豈不是更遭殃?"

    溫森陪笑道:"大人,請恕屬下直言,太子之所以放心的把家眷留在京城,是因為他太過自信,以為此戰必勝,等他回京之日,便是他登基為帝之時,他很篤定,在城外局勢未見分曉時,沒人敢為難他的家眷."

    方錚哼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誰說沒人敢?我今兒不就堂堂正正帶兵進了太子府嗎?"

    溫森趕緊大拍馬屁:"所以太子深深的低估了大人的無恥,,咳咳,出奇制勝.出奇制勝

    方錚大悅.

    前殿的誦經聲忽然停了下來,太子妃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在方錚身上打量片刻,隨即淡淡開口道:"這位,莫非便是名滿京師的方大

    聲音清脆.可帶著一股深入骨子里的清冷.

    方錚急忙肅容拱手道:"下官方錚,見過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抬了抬眼,又垂下眼瞼,淡然道:"大人莫要如此稱呼,貧尼擔當不起."

    "貧尼?"方錚和溫森驚聲齊呼.

    太子妃從容一笑,然後合十為禮道:"太子妃已死,現在在你們面前的,是佛座下的比丘尼,法號慧光."

    方錚目光一凝,板著臉道:"太子妃什麼時候死的?自殺還是他殺?跟你有關系嗎?你不是太子妃干嘛坐這里?"

    太子妃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溫森滿頭黑線,急忙扯了扯方錚的袖子.悄聲道:"大人,大人!您搞錯了!這就是太子妃,哎呀!遁入空門的人,對俗家的一切都仿如昨日之死,大人,您誤會了"

    方錚恍然.急忙干笑道:"啊?原來您真是太子妃啊,嘎嘎,早說呀,還說什麼已死,娘娘真愛開玩笑,慧光慧光的"慧光是誰給你取的外號?太沒禮貌了

    溫森有種想哭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大人"慧光是法號,不是外號"

    有個如此天真爛漫的上司,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呀.

    方錚也滿臉尷尬,媽的!一錯再錯,真丟臉. 話說慧光這個法號也不怎麼地,哪有我"玉面飛龍"的外號來得威風,

    "呵呵.下官明白了,太子妃是空,尼姑也是空,生也是空,死也是空.反正甭管什麼東西,一個字就能解釋,那就是"空"對吧?太子妃.呃.慧"光大師."方大人亡羊補牢.急忙賣弄他僅知的一點點機鋒.

    太子妃微微一笑:"原來方大人也頗有慧根,倒是與我佛門有緣沁

    方錚大驚.趕緊搖頭:"沒緣沒緣,大師別誤會,我可沒空去當和尚,紅塵萬丈.還有許多人等待我去拯救,"

    特別是良家婦女.

    "大人今日此來,是要查抄太子府?"太子妃神情淡然的轉動著手上的佛珠.輕聲問道.

    "呃"方錚被問了個,大紅臉,原本他還真想把太子府抄個底朝天來著,可沒想到太子的老婆不但是個方外之人,而且還如此出塵脫俗,在她面前干著打劫抄家的行徑,方錚覺得有點抹不開面子,他不怕別人打,不怕別人罵,就怕別人無動于衷,冷眼相看,這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是個跳梁小丑的自卑感.

    "不是不是"嘿嘿,我今天帶兵巡街小見到太子府如此富麗堂皇,就忍不住進來參觀一下,以表達我對太子的崇敬之情"對吧?"

    "對對對.我們只走進來參觀"溫森在一旁急忙附和.

    太子妃幽幽歎了口氣,道:"他在城外,,兵敗了麼?"

    他?太子?

    太子妃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二位其實不必客氣,貧尼是方外之人,早已不管這紅塵之事.貧尼其實早知道,幾年以前,他就忙著密謀布置.昨日他與皇上出城祭天,想必便是決戰之時了吧?"

    方錚眨眨眼,道:"你既然早知道他密謀造反.為何不勸他?"

    太子妃苦笑道:"貧尼勸過無數次,所謂種善因,得善果.反之亦然,可他不聽我勸,醉心權位,一意孤行,貧尼心灰意冷之下,遂遁入空門,不理俗事."

    方錚恍然.他一直在疑惑,不知太子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逼得他老婆出家當了尼姑,原來如此.

    "今日大人領兵登門,想必此時,他在城外已然兵敗了吧?"太子妃古井不波的臉上,泛起幾分幽幽的複雜神色.

    "還沒敗,不過快了,"方錚老老實實道.

    太子妃歎息道:"既種孽因,當收孽果,這都是他的命"

    說著太子妃站起身,表情一片空洞:"一切已成空,還留著這華宅金銀做什麼?大人想做什麼盡管去做吧,不必顧忌貧尼,只盼大人莫要在這府內造殺孽,貧尼便感激不盡了."

    "太子妃娘娘,下官還有一事相求."

    "大人請講."

    "請娘娘隨下官上北城樓,太子的敗軍或許會到城下,請娘娘屆時勸降太子.莫再讓雙方的士兵白白送命了."

    太子妃點點頭:"好,貧尼答應你.方大人挽救生靈,正是積福之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方錚急忙客氣道:"不敢不敢,一起善哉,一起善哉

    媽的.若不是怕國庫撫恤的銀兩不夠,皇上說不定會打我腰包的主意,他們打生打死,關我屁事!

    太子妃猶豫了一下,自袖中掏出一個薄薄的本子,遞給方錚,道:"這是他走前交給貧尼,囑托貧尼妥善保管的,或許這本東西對他很重要"

    太子妃隨即歎了口氣,道:"如今看來.他用不著了,何苦何必

    方錚接過本子,翻開與溫森湊頭一看,不由大驚:"江南七府"

    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時閉嘴,互相對望一眼.方錚趕緊將本子收入懷中,拱手正色道:"這本東西確實很重要.下官謝過太子妃娘娘深明大義!"

    然後方錚叫了一隊士兵過來,吩咐備轎.送太子妃上城樓.

    太子妃起身款款向府外走去,她的神情有些黯然,身後方錚和溫森不算太小聲的竊竊低語傳入她的耳中.

    "哎.你說她是真尼姑還是假尼姑?"

    "大人,她肯定是真尼姑.

    "我看未必,真尼姑都是光頭,她不是."

    "人家那是帶發修行"

    "你怎麼知道?沒准她嘴里念著阿彌陀佛,背地里卻躲著悄悄吃肉,你見過不吃肉的人臉上的皮膚還這麼光滑的嗎?"

    "嘶 有道理!大人果然法眼如炬,觀察入微"

    款款而行的太子妃臉上頓時有些發青,攏在袖中的手狠狠捏緊了佛珠,心中不住默念:"阿彌陀佛,不可犯嗔念,不可犯嗔念,罪過,罪過

    "旭小"

    佛珠斷了.

    神烈山頂.禁軍統領手舞利劍,正帶領著麾下將士與叛軍進行殊死的拼殺.

    由于傷亡過大,禁軍的防線已被沖垮,叛軍們攻上了山頂,禁軍將士此時各自為戰,天壇前的廣場上血流成河.雙方陣亡的將士尸體堆積如山,而且尸體仍在不斷的增加,戰斗異常殘酷慘烈.

    禁軍的兵力已不足一千,其中兩百人死死守住了皇上和大臣們下讓.的山道,不使叛軍越過一步,其余的人則在廣場上與如潮水般不斷湧上來的叛軍們激烈厮殺.

    統領死死咬著牙,他渾身浴滿鮮血,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臉上從額頭到下巴被發出一道猙獰恐怖的刀痕,滿臉鮮血直冒,使得他看起來就像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嗜血魔王,令人顫栗驚悚.

    利劍刺出,一名叛軍士兵哀嚎倒地,統領擦了一把臉上不斷冒出來的血,掃視著捉對厮殺的廣場,臉上泛起幾分絕望和壯烈之色.

    五千余禁軍將士,現在只剩這麼一點了,其他人都已戰死,活著的兄弟,還能活多久?

    皇上"想必已經安全了吧?馮將軍的士兵也許已經順利將他迎進了龍武軍的後軍大營,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嗎?

    "兄弟們,加把勁兒!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咱們就賺了!"統領豪邁大笑,如同死前最後留下遺言.

    "殺!"

    盡管身心疲憊得快到下去了,可禁軍的將士仍然士氣如虹.

    名身著暗紅色鎧甲的叛軍將領掛刀站在高處.望著廣場上激烈拼殺的雙方將士,他眼中充滿了驚懼和擔憂.

    這場攻防之戰進行得異常艱苦,禁軍以不到他們四分之一的兵力,守住了小頂廣場整整一個時辰,以擊殺皇帝為任務的這支奇兵,如今卻連這小小的五千禁軍都未殲滅.皇帝和大臣們早已不知去向,這個不利的情況令將領心里有些絕望.

    皇帝若不死,他的這支奇兵還有什麼意義?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這場奪權之戰還有什麼勝望?

    他現在最疑惑的,就是這支五千人的禁軍仿佛對他的偷襲早有所備,當他看到山頂廣場上禁軍將士們面向他們森然列出的一字長蛇陣時,他的心當時便涼了半截,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偷襲已經完全失敗了,對方早已列好陣勢,好整以暇的在等著他們.

    可是,他們是怎麼知道會有這場偷襲的?這個問題令他到現在都困惑不已.

    "傳令.分兵五千,誅殺守住山道的那兩百名禁軍,其余將士全力殲滅廣場上的殘軍."叛軍將領冷冷的下令.

    他看出了關鍵,皇帝和大臣們肯定是沿著那條山道逃下山去了,只要誅殺了守住山道"員;,將十們路盜雜討去.也許他環有希望將皇帝擊殺吧※

    "咚咚咚"

    戰鼓擂響.令旗揮舞下,叛軍將士像發了瘋似的,瞪著血紅的眼睛,向殘余的禁軍發起了最為猛烈的進攻.

    "來吧!***!你們就算把老子全殺光了,你們也輸定了!你們的算盤落空了!哈哈哈哈!"禁軍鏡,領身形踉蹌,口中暴烈大笑.

    "弟兄們.殺身成仁,為皇上盡忠的時候到了!"

    "盡忠!盡忠!"禁軍士兵的大吼回蕩在山谷.聲震九宵,壯懷激烈.

    叛軍將領袖色驚懼,揮舞著長刀厲聲咆哮:"殺了他們!全部殺

    仿佛在嘲笑他的氣急敗壞,正在這時,山頂北面,叛軍攻上來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響箭的厲嘯聲.

    叛軍將領一楞,急忙回頭看去,卻見一杆紅底黑字的大旗,在層疊起伏的山嵐上亮出,襯映著郁郁蔥蔥的山林綠葉,顯得那麼的刺眼,奪目.

    大旗上書三個大家"夏州,董"

    所有在廣場上激烈厮殺的人都楞住了.他們神色各異,有的滿臉恐懼,有的卻滿臉驚喜.

    禁軍統領一楞之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仰天長笑,笑聲打破了廣場上短暫的甯靜.

    "來了!援軍來了!哈哈!夏州邊軍,方大人秘調的夏州邊軍終于來了!***.你們死定了!哈哈哈哈,"

    仿佛在回應他的笑聲,漫山遍野次第亮出了軍旗,緊接著,身著灰色邊軍服飾的將士們在蔥郁的山林中一個一個顯出身形,人影越來越多,直至最後.翠綠的山嵐全部變成了灰色的人海.

    "咚咚咚"

    聲震云天的戰鼓擂響,喊殺聲如山崩海嘯般,灰色的人海迅速移動,彙成一股酒天的大浪,無情而激烈的向廣場席卷而去.

    "殺!"

    激昂的大吼,驚起一群正在山林棲息的鳥兒,撲扇著翅膀,向天邊

    .

    叛軍將領臉色慘白,眼中已是一片絕望的死灰之色.

    完了.太子殿下,一切都完了!

    太子坐在華貴窮奢的禦輦上,掀開禦輦的珠簾,望著身後這群不足一萬人的殘兵,心中蕭然.

    盡管率殘部逃竄,他還是舍不得這套華貴的禦輦儀仗,這是他唯一能證明自己還是華朝太子的東西了.

    韓大石的龍襄軍在他身後窮追不舍,眼看已快到長江北岸,那時若再無神烈山頂那支奇兵的戰報,太子就不得不掉轉身去,換個.方向繼續逃跑,直到賭局最後揭曉結果,輸或贏,如此而已.

    望著不遠處云霎繚繞的神烈山,太子悠悠歎了口氣.不知為何,此玄他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總覺得自己好象遺漏了什麼,又算錯了什麼,"

    如同證實他的預感一般,范瑞自後隊跌跌撞撞奔來,攔在禦輦前,悲聲大呼道:"殿下,殿下,大事不好!"

    太子的心徒然一提,掀開珠簾,急聲問道:"怎麼了?"

    平素冷靜睿智的范瑞,此時滿臉淚痕,神色絕望.

    "殿下"網傳來軍報,皇上和大臣已順利進了龍武軍大營,還有,奇襲神烈山的那支奇兵"已經全軍覆沒了!"范瑞手扶車轅,放聲大哭.

    結局揭曉,他賭輸了,夫子也賭輸了.

    贏家正在他們身後緊追不舍,要傘回他們贏來的賭注.

    賭注是輸家的性命.

    太子木然站在車轅上,臉色變得灰白,如同死人一般,身形不停搖晃,顫抖.

    切都完了!皇圖霸業,天下共主,做了十幾年的美夢,在他以為即將成真的時候,卻忽然崩塌,原來,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屬于他的.他的結局,在他起兵謀反的那一刻,早已注定了.

    太子慘然一笑,失敗的滋味,竟然如此苦澀.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失敗,也是最後一次.

    范瑞大驚.急忙爬上禦輦,扶住太子即將栽倒的身軀.

    "殿下保重身子,咱們還有希望,只要渡過長江,一直往北,直到幽州,咱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范瑞寬慰道.

    "不,不.孤絕不過長江!孤甯可一死,也不做那喪家之犬!"太子嘴唇哆嗦,仍死咬著牙道.

    "殿下!殿下何苦一意孤行"范瑞流淚不止,他的身家性命,也全部押在了太子身上,如今看來,他已血本無歸.

    太子神色怔怪半晌,忽然精神一振,臉上的灰敗絕望之色迅速消失,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興奮得像個輸得精光的賭徒又找到了能夠翻本的賭資.

    "不.先生,我們回京城!先生,我們還有機會!"太子用力抓著范瑞的肩膀.臉色漲得通紅,興奮的道:"我們還有機會!先生難道忘了京城的城防軍?還有秦重?我們手中還有五萬兵馬,完全可以再搏一次,先生以為然否?"

    范瑞神情頹喪,沉沉的歎了口氣.

    昨日交戰開始,一直到現在,太子和他的一舉一動仿佛都落入了皇上的算計之中.京城在皇上心中占著非常重要的個置.難道他會沒有安排麼?他將方錚留守京城,想必不僅僅是守城將軍那麼簡單吧.

    看似前途光明,實則已走投無路,太子殿下.你為何遲遲不肯認輸?

    "傳令.後隊改前隊,全軍向西急行軍,繞過追兵.然後轉向南,朝京城開拔!"

    太子站在車轅上興奮的下了軍令,表情像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一小

    昨天那不是豔遇,真的不是,,

    在滿車廂人望著色狼般的鄙夷目光下,艱難而昂然的走下車,保持著我最後一點風度和自尊,這種千夫所指的滋味.你們誰試過?

    所以,我很確定,我遇上的是一件倒黴事,盡管那嫩白的酥胸確實很 那啥.不過它依然是件倒黴事.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0:57
第二百八十二章 敗軍臨城下


神烈山龍武軍大營帥螻 路走下山,皇上已累倒,躺在一張軟榻上,閉目不語.他面如金紙,冷汗不停流出,隨行的宮中禦醫趕忙搭脈為皇上診治,胖子坐在皇上身前,拉著皇上干枯的手,一臉擔憂.現在在他眼中的,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時刻板著臉的威嚴皇帝,而只是位油盡燈枯的老人,他能活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而這位老人,是他的父親,那個一輩子都沒給過他多少笑臉的父親.

    良久.禦醫站起身,面色沉重的歎了口氣,然後走到書案前提筆開方,一旁的太監幫著磨好墨,方子開過之後.太監照原方撰抄了一份,置于木匣中.留于宮中太醫院備案.很快便有小黃門飛奔而出,照方煎藥去了.

    "吳禦醫.父皇情況如何?"胖子松開皇上的手,走到禦醫身邊,悄聲問道.

    吳禦醫望著胖子搖搖頭:"福王殿下,下官無能,恐怕皇上的病,已經無藥可醫了,太子謀反之事,讓本已病體沉重的皇上心中愈發郁結,導致血氣不暢,氣脈浮虛,大限,,不遠矣!"

    胖子大驚.隨即面容浮上深深的悲痛之色.眼眶濕潤,很快落下淚來.

    轉過頭.望著軟榻上面色蒼白的父皇,胖子黯然神傷,乞求的望著吳禦醫,道:"能否再想想辦法?是否需要什麼稀世珍藥?本王願重金求來.只求吳禦醫能將父皇醫好.至少"多活幾年."

    吳禦醫搖頭歎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福王殿下,皇上"畢竟老了啊.下官只能用一些平緩柔和的藥,慢慢養息.也許皇上能多撐幾日吧."

    "不行.吳禦醫,你必須

    "無病.事不可為,不可強求,莫要為難吳禦醫了."躺在軟榻上的皇上忽然睜開了眼,虛弱的道.

    "父皇,"胖子跪在皇上榻前,泣不成聲.

    皇上眼露笑意,愛憐的撫了撫胖子的頭,沉聲道:"去宣馮仇刀進來,聯有事交代."

    馮仇刀昂然覲見,在皇上面前單膝跪下行禮.

    "馮仇刀.昨日一戰,龍武軍傷亡如何?"

    "回皇上.龍武軍五萬余人,激戰之後傷亡一萬余,目前還有四萬兵馬."

    "太子敗退,以他的稟性,必不肯北渡長江.而會將希望寄托在京城的城防軍副將秦重身上,所以,他將會率殘部繞過韓大石的追兵,往南奔京城而去."傳令大軍開拔,並派快馬告之韓大石和山頂的夏州邊軍董成所部.你們三路大軍分東,西,北三面.一同向京城進發,將太子叛軍團團包圍在京城之外,這次務必要全殲叛軍,不可使一人走脫,違者軍法從事,去吧."

    馮仇刀領命而去,帳外很快開始喧鬧,戰馬嘶吼,士兵調動,輻重搬運,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帥帳內.皇上劇烈咳嗽著,緩過氣後,微笑望著胖子,喘息道:"無病,聯時間不多,能教你的盡量都教給你.剛才聯的布置,就是為了告訴你,對待敵人不能手軟,哪怕親如兄弟,只要他敢造你的反,你也必須要狠下心,將他一舉殲滅,這時便不能再顧忌帝王家的親情了,一人作亂.天下皆亂,不論出于何種目的.最好不要妄起刀兵,不過,一旦你決定起兵,就必須要將敵人打殘,打死,不能讓他翻身,否則天下永無甯日."

    胖子囁嚅著嘴唇,猶豫道:"父皇,兒臣擔心做不好這個皇帝…"

    皇上笑了:"你有這個擔心,就說明你有進取之心,凡事慢慢來便是,沒有誰網當上皇帝便是聖君,明君,很多時候都是在不斷犯錯中漸漸成熟的.聯近年來提拔了幾位少年臣子,比如方錚,馮仇刀,韓大石,此事過後,聯還要開恩科,取新士,將朝中的老臣換掉一批,一掃朝堂暮氣,便于你將來執政,這些都是聯留給你的.這次平叛之後,聯不會封賞有功之臣,待你即位後,由你來封賞,這樣便能讓臣子們對新皇心懷感激.

    "無病.做一個皇帝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端看你用什麼手段來牽制朝中的大臣,說到底,唯"制衡,二字耳,只有將大臣們治得服服帖帖,對你心存敬畏,他們才會對你伏首聽命,你的主張,你的意志都會得到徹底的執行,這是門大學問,你要好自為之."

    "是.父皇,兒臣謹記于心."

    "快.快搬,小心點兒,別給老子碰碎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哎!站住!你什麼眼神啊?連破櫃子都搬.你家很缺櫃子用嗎?不要了!又大又不值錢,留給戶部去查抄吧,總得給他們留點兒湯喝."

    "喂!你很清閑嗎?拿著幾顆雞蛋耍把戲玩呢?"

    "大人.這不是雞蛋,這是夜明珠啊."

    "夜明珠?靠,雞蛋那麼大的夜明珠"全都拿給我,這是太子謀反的可疑證據.本官帶回家仔細研究一下

    "

    "

    太子府里一片欣欣向榮,熱火朝天的忙亂景象.

    畢恭畢敬送走太子州心,方錚和溫森右馬恢複了本性.當著大子妃的面不好意貶.削事兒,這會兒他們完全沒了顧忌,太子府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被士兵們一件件搜羅出來,分類堆放在府里的前殿廣場上,在陽光的照瞎下,散發著柔和動人的金光.

    而太子府的侍衛,家仆,宮女和太監則被集中在後殿的庭院中,由士兵嚴加看管,他們一個個面帶懼色,驚恐萬狀的看著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們像給太子搬家似的,一箱箱往外搬東西.太子建府十余年來,何曾有人如此膽大妄為?身為下人的他們,此時也隱隱明白了,恐怕太子這個稱呼,已經成為了曆史,連帶他們這群奴仆,等待他們的,不知將會是什麼結局.

    方錚和溫森像兩只勤勞的小蜜蜂,飛到東,飛到西.來回穿梭忙碌.到最後,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呈現在二人面前時,他們兩眼發直,嘴巴張得老大,呆呆的注視著這堆閃爍著金光的財物,一時竟忘了言語.

    "好,,好多罪證啊!"溫森結巴道.

    方錚兩眼冒著幽幽的綠光:"這,,這得值多少銀子?"

    "少說也有個上千萬兩吧,光這十二顆大小色澤質地完全一樣的南海東珠,就是無價之寶了,有錢都買不到啊"

    "媽的!這下發了"老溫啊,咱們別當官兒了,當富翁去吧,以後上館子吃山珍海味,每次叫兩桌,一桌用來吃,一桌用來看"方錚直楞著兩眼,喃喃道.

    "對呀"以後買兩個十五歲的漂亮絕色小丫頭回來,一個侍侯我娘,一個侍侯我媳婦兒"溫森流著口水,發出夢囈般的低語.

    "對呀對"嗯?這就是你的理想?絕色姑娘用來侍侯你娘和你媳婦兒?"方錚被溫森的奇特理想驚醒了.

    溫森靦腆的點點頭:"我有媳婦兒侍侯就夠了.人多了太亂,"

    方錚臉色發黑:"我有你這種沒出息的手下.實在是我天大的福氣

    "大人.您太誇我了,屬下有些誠惶誠恐"溫森被表揚得老

    "

    二人定了定神,望著這如山的金銀珠寶,彼此互望了一眼.

    溫森忽然重重抱拳,滿臉正氣凜然道:"大人,屬下覺得這些財物很有可能是太子密謀造反的可疑證據.屬下認為.這些重要的證據應該全部搬到大人府上,以便大人研究這樁大逆不道的重大案件."

    "這個,"方錚摸著下巴,滿臉為難:"不太好吧,,證據太多了,本官一個人研究太過辛苦,這樣吧,老溫啊,你拿兩個布袋裝滿,帶回家去幫我研究研究,研究完了交份報告給我"

    溫森喜形于色:"多謝大人,屬下定不負大人厚望,一定將它研究得非常透徹,"

    "還有今天來的兄弟們也辛苦了,每人發一百兩回去打酒喝."

    "多謝大人賞賜!"眾士兵欣喜的齊聲道謝.

    方錚滿臉沉重的搖頭:"唉,這麼多的證據.本官這幾日可得辛苦了,不過為國為民操勞,本官向來義不容辭.辛苦就辛苦吧,誰叫本官是國之棟梁吧 …"

    眾人大受感動,一齊躬身道:"能者多勞,大人受累!"

    這時.一名城防軍士兵滿臉驚慌奔進太子薦.踉蹌著跑到方錚面前,喘著粗氣大聲道:"將軍,不好了!北城外有可疑兵馬出現,現在離北城門不足十里,請大人速登城樓!"

    "兵馬?"方錚一楞,接著大喜:"莫非太子兵敗了?媽的!太好了,來人.分出五百人把這些證據搬到我家庫房.其余的人跟我上城

    !"

    京城北城牆外,一行旌旗凌亂,步履蹣跚的殘兵急急行來,他們滿身灰塵血汙.衣甲零落,身上仿佛還殘留著戰場的硝煙味,很多士兵手中連兵器都不知扔到哪兒去了,長時間的行軍,讓這群殘兵擔驚受怕之余,體力更是透支得厲害,所以行路時已完全不成隊列,三三兩兩互相攙扶,便是外行人見了也一眼明了,這是一支網吃了敗仗的軍隊.

    太子站在行進的車輦上,振臂高聲鼓勁:"將士們再走快些!只要進了城,咱們就可以歇息,固守待援,孤必會厚待各位!"

    只可惜.這樣的鼓勁實在令士兵們提不起興趣,大家仍然垂頭喪氣的走著.誰也不知道,到了京城之外會有何種命運等待著他們.

    太子神色怔松,歎了口氣,頗為失落的坐回車輦.

    思思懷抱琵琶,垂頭不語,俏臉不時掠過幾分複雜之色,最後典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旭陽下.一行殘兵拖著蹣跚踉蹌的步伐小向京城行去,微風拂過,卷起漫天黃煙.

    城外的吊橋早已高高吊起,城門緊閉,城樓的箭垛間,士兵們握緊了長矛弓箭.眼神戒備的盯著城下這支殘兵.並無一人出來問話,雙方就這樣互相沉默著.

    太子騎馬緩緩行出隊伍,望著高聳的城牆.和城樓上神情戒備的士兵,他的心徒然沉了下來.

    也心

    "孤乃華朝太子,祭天回京,請你們的秦重將軍出來答話."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太子仰著頭,向城樓高聲喊道.

    未過多時.秦重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上,他神情沮喪,面容頹廢,望著城樓下仰頭相望的太子,秦重笑了,笑容苦澀而蒼涼.

    "末將秦重,見過太子殿下."城樓上,秦重朝太子重重抱拳行禮.

    太子見到秦重,心下大喜:"秦將軍,快,快開城門,讓孤進

    秦重望著太子欣喜的面容,不由沉沉歎了口氣.

    太子的笑容漸漸僵硬,沉默半晌,終于冷聲道:"秦重,你也背叛孤了麼?"

    秦重搖搖頭,臉上泛起萬分痛苦之色.

    "好.很好".太子咬牙,臉色鐵青,狀若瘋虎,歇斯底里咆哮道:"孤當年瞎了眼,栽培了你這個不忠不義之人,這是孤的報應啊!"

    秦重臉色發青,面對太子的叱喝訥訥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張了張嘴,終于頹喪的低下了頭.

    隨即.秦重身後忽然出現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躲在秦重身後先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冒了冒頭,又飛快的縮了回去,待到完全確定城樓下不會有冷箭傷害他以後,這才完全探出了身子.滿臉賊笑兮兮的揚著手,大聲的朝城樓下的太子打招呼:"嗨!太子歐巴,你終于回來了斯密達,我好想你啊斯密達,京城歡迎你斯密過,"

    "大人,何謂"歐巴.?何謂"斯密達.?"溫森疑惑的在旁問道.

    "呃"大人物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好吧,歐巴是哥哥的意思,斯密達嘛,嗯,語氣助詞,這是遙遠的高麗棒子國方言,有文化的人才懂的,你的,明白?"方錚耐心的給他解惑.

    溫森恍然:"屬下明白斯密達!"

    太子見到方錚,不由大吃一驚:"方錚!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話多新鮮呀,我乃京城守備將軍,不在這里在哪里?"方錚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冷笑數聲,戲詭道:"反倒是太子殿下,出城祭個天,卻搞得如此狼狽,滿面塵灰煙火色,莫非順便搞燒烤去了?"

    太子心徒然一沉,方錚出現在城樓上,而且就在秦重身旁,看來大事不妙.

    "方錚.你已掌握了城防軍?"太子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方錚頗為靦腆的扭了扭身子,點頭道:"不好意思,下官閑在京城沒什麼事干,所以無聊之下,就整頓了一下軍隊,順便"殺了十幾名將領."

    說著方錚瞄了太子一眼,帶著幾分愧疚的語氣道:聽說那十幾名將領跟太子關系不錯,這個"實在是抱歉,他們酗酒鬧事,還調戲了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婆和一條狗,殿下,軍法無情啊,下官為了服眾,不得不斬了他們,,說到這里,下官就要批評批評殿下了,你瞧你都籠絡了些什麼人呀,人品太過差勁.難怪你祭個.天都搞得灰頭土臉,這就是人品問題啊

    "方錚.你閉嘴!小人得志,休得猖狂!"太子氣得渾身直抖,就算他現在兵敗.他也沒試過被人如此無禮對待.他一直是尊貴的太子,就算失敗,也要維持他最後的尊產.

    方錚拍了拍城樓箭垛,冷笑道:"你乃敗軍之將,而且是謀逆兵敗的敗軍之將.我著麼就不能在你面前猖狂?太子殿下,你乃皇室嫡長子,皇上冊立你為太子十年了,待你不薄吧?可你這個禽獸,居然公然領兵謀反篡位.妄圖弑君弑父,老子罵你都算是輕了,有種你再走近幾步,看老子敢不敢一箭射死你".

    太子大怒.絕望的情緒暫時被拋到腦後小他脖子青筋暴跳,仰頭指著方錚,朝秦重大喝道:"秦重,你若還念往日孤待你的恩情,便給我一劍殺了這個無賴,奪回城防軍的兵權".

    方錚仰天長笑:"秦將軍乃深明大義之人.怎會聽你這亂臣賊子的命令?哈哈.我一點也不怕

    嘴上說著不怕,可方錚還是微微變了臉色,不自覺的挪開幾步,離秦重遠了些.順便一把拖過溫森,拿他擋在了自己和秦重中間.

    溫森滿頭黑線,眼神幽怨的看了方錚一眼,然後將手負到身後,朝方錚的侍衛隱秘的打了個手勢.

    侍衛立馬領會,手按佩創,站在秦重身後,呈半圓將秦重隱隱圍在了中間,凝神戒備他的一舉一動,城樓上霎時便充滿了肅殺之氣.

    秦重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滿面痛苦的向太子道:"殿平,,您已輸了,放棄吧.徒爭無益."

    太子臉色鐵青,大喝道:"秦重,難道你真要背叛我?罔顧我多年栽培你的恩情麼?"

    秦重閉上眼,長長歎息.時也勢也,城中情勢如此.他就算此時出手,亦回天無力啊.

    看著城樓上秦重痛苦的表情,太子的心漸漸沉入了谷底.

    "秦重.你先對我不起,莫怪我以牙還牙"小太子瘋狂的神色頓時一收,換上一臉詭異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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