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穿越之紈絝少爺 作者:賊眉鼠眼(已完結)

   關閉
bobo0702 2009-12-6 21:06: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36403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1:00
第二百八十三章平叛


暖的春日陽光下太子嘴邊那抹陰森詭異的冷笑,卻昏刪"生寒意.

    秦重呆呆的注視著太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念頭.

    "秦重.三日前,你派人秘密將你城里的父母妻兒送出城外,安頓在一個村子里,你以為我不知麼?實在對不住.我剛才已將你的家眷都接了過來.秦重,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莫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現在殺了方錚,我放你家人團圓

    太子冷冷的望著臉色慘白的秦重,嘴角的冷笑更深了:"你的兒子才網滿周歲,你秦重三十歲仍只此一子,單脈相傳,秦重,你可要想清楚了

    秦重身軀搖搖欲墜,站在城樓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面如金紙,冷汗止不住的流下,一雙拳頭握緊,又松開.顯示出內心萬分掙紮.

    "哇!你這王八蛋!太卑鄙了!竟然拿他的家人要挾,你還是不是人?禮儀廉恥都被你丟到九宵云外去了?你等著,你老爹待會兒馬上就領著大軍殺來了,你看他會不會當著數萬將士們的面,把你褲子扒了打你屁叭,"方錚在城樓上跳腳大罵.

    太子沒答話,盯著面色蒼白的秦重不住冷笑.

    方錚不經意側頭望去,卻見秦重痛苦的眼神正好與方錚對上,接著他的眼神一變.似猶豫又似凶狠,複雜難明.

    方錚嚇了一跳!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你"你你你不會當真吧?別犯傻啊,我有這麼多侍衛,會揍扁你的"再說了,你家人不該死,我也不該死啊

    身後的侍衛見狀不妙,急忙箭步擋在方錚身前,抽出兵刃,數十人嚴陣以待.凝神盯著秦重.

    "秦重,你,,你別沖動"

    秦重盯著方錚,臉色陰晴不定,一股凜冽的殺氣,在城樓間漸漸蔓延開,令城樓上的侍衛和影子屬下們紛紛睜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著秦重,雙方雖無言語,可劍拔弩張的味道卻令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秦重雖被方錚奪了兵權,可他自小勤練武藝,身手自然高絕,說他萬夫不當也許誇張了些,可擺平擋在方錚面前這數十名侍衛應該還是問題不大.侍衛都清楚秦重的身份,所以他們手執刀劍,如臨大敵,只要秦重身形稍有異動,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上.

    方錚躲在侍衛們身後,從人群的縫隙里冷眼看著秦重,說實話,他對秦重非常同情,城樓下的太子騎在馬上,輕輕松松便給秦重出了這樣一道難題.

    忠孝兩難全,任何一個男人碰到這樣的題目,想必都不知該如何選擇,這個題目太沉重了,"兩難全"的意思小即代表著選擇了其中一個,便要放棄另一個.

    方錚捫心自問,若換了自己碰到這樣變態的題目,會如何作答?

    以他的稟性,答案似乎不用多考慮,肯定是選家人,至于"忠君愛國"嘛;方大少爺認識這丹個字,但一直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忠心他有,吃飽飯沒事干的時候,偶爾也憂國憂民一下.權當消遣,可若跟自己的家人比起來,這點兒忠心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良久.秦重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神情絕望的一屁股坐到在城樓跑馬道邊的石階上,如同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般虛脫.

    方錚分開眾侍衛,走到秦重面前,眨眼笑道:"怎麼?想清楚了?"

    秦重抬眼看著方錚,目光有痛恨也有猶豫,複雜萬分.

    太子在城樓下久等卻沒回音,不由開始焦躁起來,身後的追兵隨時可至,再不抓緊時間進城,他和他的殘軍可就真的大事去矣.

    "把秦重的家人全都押上來!"太子咬牙喝道.

    秦重聞言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兩步奔到箭垛間,眺目望去.

    城樓下.叛軍士兵押解著數名穿著百姓服飾的人遠遠走向城樓,他們渾身被綁縛.嘴也被布巾堵住,在士兵的催趕下.踉蹌而行.

    秦重站在城樓上悲呼一聲,虎目落下淚來,豆大的淚珠霎時布滿整張臉.

    "爹.娘,還有娘子,我的兒,,嗚,我秦重無能,上不能報國忠君,下不能保護家小,五尺昂藏男兒,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間"

    聲音淒厲.如同困獸悲鳴,一字一句皆含血淚,令方錚身後的侍衛和士兵們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忠孝難全.逼得秦將軍不得不做出選擇.生生難為他了.身旁的眾人不由齊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爹.娘.孩兒自小聽您的教誨,君臣大義不敢或忘,今日太子以你們的性命相挾,逼孩兒做那不忠之事,,孩兒不孝,不敢以一己之私,牽連天下百姓再遭兵災,受那流離失散之苦,爹,娘 ,只是苦了你們啊!今日孩兒以死相陪,我們黃泉路上再一家團圓  "秦重淚流滿面,魁梧粗壯的大漢哭得像個孩子.

    太子在城樓下聽到,臉色變得鐵青,聽秦重決絕的語氣,似乎已經打定主意.甯願全家都死也不會屈服于他,這讓太子不由感到一陣心慌和恐懼.

    秦重的家人,是他手上最後的籌碼,若秦重不肯就范,這籌碼就失去了作用.而他自己,也必須面臨被父皇大軍包圍殲滅的命運,猶豫之謝丁公子身軀直顫,幾次欲下令斬了秦重的家人.可終究懷費沁牡皮說

    .

    城樓上.方錚掏出手絹,使勁抹著眼淚,然後又擦了擦鼻涕,哽咽道:"太他媽感人了"嗚嗚嗚,如此煽情,騙了人家這麼多眼淚,討厭死了,這誰編的戲碼啊?"

    秦重聞言抬眼怒目以視

    方錚邊抹眼淚邊拍著秦重的肩膀,朝城樓下指了指:"秦將軍,雖然你哭得很感人,台詞也很豪邁,當然,略嫌狗血了一點,但是麻煩你把人認清了再開演行嗎?嗚嗚嗚"城樓下被綁的那幾個,真是你家人嗎?你不會跟我一樣,喜歡亂認親戚吧?這毛病可不好

    "啊?"包括秦重在內,城樓上所有人都楞住了.

    秦重急忙擦了擦眼淚,凝目向下望去,很快,滿臉悲痛之色頓時化作無盡的狂喜和疑惑.

    "這"這不是我的家眷啊"怎各回事?"秦重臉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結結巴巴道.

    "嗚嗚嗚"你再仔細認認,別認錯了,我再哭一會兒去,嗚嗚,太他媽感人了.我已經深深入到戲里,不可自拔,你們別管我"嗚嗚"

    方大將軍抹著眼淚,蹲牆角一個,人感動去了.

    秦重抓狂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大所道:"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溫森在旁邊噗嗤一笑,偷偷瞄了方錚一笑,張嘴欲言,卻還是忍住了.

    城樓下的太子也發現不對勁,神色驚疑的打量著綁得結結實實的秦重家人.

    半晌.方錚終于從感人的戲碼中"拔"了出來,長長歎了口氣:"人間自有真情在,一枝紅杏出牆來"很符合我現在的心情啊!"

    見眾人表情惡寒的盯著他,特別是秦重;他面容猙獰,神情激動,若方錚再賣關子,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將方錚扇到城樓下.

    "哦.前幾天吧,我的影子手下發現有一群人鬼鬼祟祟跟著一輛馬車出了城,你知道,我那些手下都是些喜歡管閑事的家伙,所以他們就忍不住一路跟了下去,發現馬車在一個村子停下,馬車里下來老老小小小一家子.住進了一戶農家,我的手下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沒事干,找找樂子唄.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一家老小利了包,如今他們正在一個安全的的方活得好好的,一根毛都沒掉

    太子在城樓下聽得快瘋了,抓狂的指著身前被綁的這家人,大叫道:"那這些是什麼人?"

    方錚撓了撓頭,回憶道:"好象是戶部郭侍郎的家眷

    接著.方錚朝太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聽說郭侍郎是太子殿下您的鐵杆粉絲,他的家人落到你的手上,想必郭侍郎也感激得緊,太子殿下若覺得不爽,盡管砍了他們便是,反正郭侍郎跟你同為亂黨,犯的是誅九族的死罪,死在你手上可能更舒服點兒"

    太子腦袋一件暈眩,差點一頭栽下車輦.

    "你"你為何用郭侍郎的家眷調換秦重的家眷?你這麼做到底有何意圖?"

    方錚不高興的道:"瞧你這話說的,咱們影子辦事向來是有始有終,非常有職業道德滴,秦重的家人被我們接走了,肯定要找一家人替補上去嘛.正巧郭侍郎的家眷也被送到這個村里避難,所以我們就下藥迷昏了他們.暫時借來用一用

    眾人禁不住滿頭大汗,望著笑得綠色環保無害的方錚,不由紛紛心生一股寒意.

    這位方大人簡直"太壞了,壞得骨子里流油.虧他怎麼想出這個.生兒子沒屁眼兒的缺德主意,太子跟他作對小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太子站在車輦上,胸中氣血翻騰,喉頭一甜,生生忍住仰天噴血的沖動.

    他手中最後的籌碼,原來根本就不是籌碼.簡直比茅房的廁紙還不

    推開攙扶他的范瑞,太子顫抖著手抽出佩劍.像只受傷的困獸嘶吼道:"傳令"全軍攻城!"

    范瑞大驚失色,抓著太子的手急道:"殿下.不可!我們只有不足一萬久疲殘軍.對方有五萬士兵守城,兵法云:十則圍之,倍則擊之,我們的兵力和士氣都不夠啊"

    城樓上.方錚也被太子的攻城命令嚇了一跳,睜大眼睛愕然道:"這家伙不會被氣瘋了吧?憑他這不到一萬人的叫花子軍隊想攻城?想找死自己去跳護城河呀,"

    "大人,太子好象真的被您氣瘋了

    "哦?是嗎?那我就再給他加把猛藥"來人,去請太子妃娘娘出

    .

    很快.太子妃一身白衣素裙,出現在城樓上.她表情複雜的望著城樓下儀態盡失,不停叫囂的太子,美目眨了兩下,落下兩行珠淚.

    溫森和眾侍衛見方大人請出了太子妃,情知是為了勸降太子,于是眾人都不說話.一齊往後退了一步,城樓箭垛邊,只剩方錚和太子妃二人,一個銀甲披掛,一個.白衣飄飄,在黑青色石磚修砌的城樓上,顯得格外顯眼.

    城樓下的太子當然也看見了,見太子妃淡然恬靜的站在方錚身旁,不由渾身一震,整個人懵住了.

    然而這位方大人卻總是喜歡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丁就在眾人以為大子妃要開口勸降時,方錚卻擼丫擼袖子心數聲:"媽的!剛才看你演壞人好象演得挺過癮.現在該老子演壞人了"

    在眾人愕然注視下,方錚得意而囂張的仰天長笑,然後大喝道:"城樓下的人都給老子聽著,現在太子妃已經落到老子手上,趕緊賠錢"不對,趕緊乖乖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不然的話,老子就把她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眾人皆倒.

    還以為方大人執意請太子妃上城樓是為了勸降呢,鬧半天他根本就是為了趁火打劫"方大人和太子真是半斤八兩,卑鄙得難分軒輊,不相伯仲啊.

    太子妃臉色發青,顫抖著嬌軀怒目以對.

    方錚趕緊陪笑,低聲道:"了官這是為了動搖叛軍的軍心,娘娘勿怪"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就是,帶兵造反,死了那麼多人,這得多大罪過呀

    "貧尼是說你罪過!"

    "

    太子氣的差點又暈過去,抖索著嘴唇,指著方錚怒聲罵道:"方錚!你太卑鄙了!竟然拿我的家人要挾,你還是不是人?禮儀廉恥都被你丟到九宵云外去了?小.

    方錚皺著眉,哂摸著嘴疑惑道:"咦?這話有點兒耳熟,好象在哪聽過 ,"

    溫森滿頭黑線湊上前來:"大人,這不是剛才您罵太子的話嗎?原汁原味兒的

    "這家伙連罵人都不動動腦子,再給他多加條罪名,抄襲!"

    "大人英明神武!"

    太子妃雙手按在箭垛上,美目珠淚漣漣,深深的望著太子,大慟道:"殿下"莫要一意孤行,再造殺孽了.認輸吧!妾身願陪你一同到父皇面前請罪,父皇看在你是嫡長子的份上,定會留你性命,殿下,夠了,已經夠了,數萬條人命已經到在了你皇圖霸業的路上,如今你折戟沉沙,城外尸橫遍野,滿地哀鴻,造下的殺孽已經太多,終將自食惡果,殿下.認輸吧

    太子妃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太子面容抽搖,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指著城樓大喝道:"你閉嘴!你奉行人之命來亂我軍心?陣前勸夫投降.婦德何在?多少千秋功業,就是婦人從中作梗,乃至功敗垂成!弓箭手.放箭!給我射死那個.賤人!"

    話音網落.殘軍中走****余名弓箭手,搭箭向城樓仰射而去,蝗蟲般密集的箭矢鋪天蓋地飛向城樓箭垛的方錚和哀哀哭泣的太子妃.

    方錚大驚失色,忙大叫道:"盾手上前!"

    數百名執盾的士兵搶上幾步,盾牌飛快合在一起,將二人護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保護殼,只聽得盾牌上叮叮當當的箭矢撞擊聲,這一輪箭雨看似凶猛迅疾,實則並未起到多大的作用.

    太子失神的望著京城高聳厚實的城牆,目光呆滯,口中喃喃道:"我還沒輸.我還沒輸,我還能一戰

    范瑞跪在太子面前大哭道:"殿下,京城已不可圖,不能再猶豫了,下令撤軍往北吧,遲則追兵將至,那時就真的全完了!"

    "不,我情願一死,也不願做那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一生被人追趕逃竄,"

    "殿下!不管怎麼說,都比死在這里強啊!只有留得性命,才能再圖大事,快撤吧,追兵一至,我們就跑不了了"

    范瑞話音剛落,只聽得後軍一陣騷動,緊接著,東,西,北三面同時響起三道淒厲的尖嘯聲,三支響箭當空炸響,伴隨著咚咚咚的擂鼓聲,四周忽然湧現了三路大軍,他們旗幟分明.鮮衣亮甲,挾風雷萬鈞之勢,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叛軍將士還來不及逃竄,三路大軍已將他們牢牢圍在京城的北城牆外,堅固得如同鐵桶一般.

    三路大軍踏著整齊的步伐,盾手置前,長矛于後,弓箭手列于中陣,像三堵厚實的銅牆鐵壁,將太子叛軍圍在中間,包圍圈越圍越小,叛軍畏懼的往後退縮,直至縮成密密麻麻的一團,他們士氣盡喪,連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穩,強烈的恐懼感,和三路大軍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令他們手腳發軟,甚至開始出現了大群士兵跪地求饒的現象.

    遠遠的.傳來馮仇刀暴烈的大喝:"奉聖諭.平叛鎮亂,爾等速速放下兵器.敢抗天兵者,誅九族!"

    范瑞臉色變得慘白,全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氣,虛脫的癱軟在地上,望著太子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太子一臉絕望慘然,向城樓投去怨毒的目光.說不清他是痛恨方錚,還是痛恨秦重,或者說,他是痛恨時不我予,痛恨老天沒給他這次機余 ,

    隨即.太子開始瘋狂大笑,他高仰著頭,望著春雨過後碧藍的天空,笑得聲嘶力竭,笑得淚流滿面.

    "平什麼叛,鎮什麼亂,我是太子!整今天下都是我的!父皇一死,我便登基為帝,貴為天子,我做任何事都是對的,因為我是皇帝!你們這群亂臣賊子,居然敢言平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1:04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平叛

城業煙漫天.春意盎然的江南也交斥著登制一栗的殺集之氣.

    滾滾黃塵之中,三路大軍的包圍之勢越縮越緊,盾手擋在最前,排成整齊的方陣.踏過城外的草地,丘陵和官道,將太子叛軍一步步驅趕到北城門外的護城河邊.

    整齊劃一的腳步,夾雜著鎧甲鐵葉摩擦的聲音,如同死神臨近的腳步,令叛軍士兵們面無人色,背靠著背一步步往後退縮著.沒人說話,也沒人勸降,傳入耳膜的,只有令人心驚膽寒的腳步聲,金鐵有節奏的輕碰著盾牌,發出,丁當的響聲,仿佛在為他們這群窮途末路的叛軍敲響了喪鍾.

    這不是兩軍交戰,這是單方面的圍剿,兵力相差懸殊,士氣更是天差地別,叛軍士兵們覺得此刻自己就是一群毫無抵擋力的綿羊,被近十萬的牧羊人驅趕著,他們根本無從抵抗,哪怕對方要驅趕自己進屠宰場,他們也只能乖乖的任由驅使.兩軍交鋒是要憑實力的,目前而言,他們根本沒有實力,他們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我降了!"

    最外圍的叛軍士兵們終于承受不住這巨大的無形壓力,率先扔下了武器,雙腿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塵土之中.他們不怕死,但更渴望生存.

    有人帶頭.頓時叛軍士兵一陣騷動,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染了整個叛軍陣營.連領兵的將領都扔下武器,無謂的反抗是愚蠢的,誰都明白這個道理,能活著,當然還是活著的好.

    包圍圈仍在縮小,盾牌後一雙雙陰冷寒森的眸子,冰冷的注視著這群可憐又可恨的綿羊,當這群叛軍在神烈山下大肆屠殺自己的袍澤之時,當他們心懷歹毒,妄圖偷襲山頂的皇上之時,他們可曾想過,風水輪流轉,當日便轉回來了.

    三路大軍踏著整齊步子,三面豎起的盾牌如同三道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正一步步將叛軍逼至城牆之下.

    手執盾牌的士兵們看都沒看匍匐在地上投降的叛軍,大步跨過他們的身軀,隊伍依舊整齊的向前逼近.盾牌之後.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傳出,投降的叛軍被盾牌後的長矛毫不留情的戮殺殆盡,沒留一個活口.

    皇上有旨.務必全殲叛軍,"全殲"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能讓叛軍有一個能喘氣的,無論他們投不投降,結局都一樣.

    這道聖旨不是殘忍嗜血,也不是昏庸無道,任誰做皇帝,都不會任這一萬叛軍活下去,既然他們敢挑戰皇權,就必須要承受失敗的代價.這個代價就是生命.更何況皇上來日無多,他要給新皇留下一座沒有隱患.生機盎然的錦繡江山,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一萬叛軍必須得死.

    這場單方面的屠殺進行得很快,一矛刺下去,然後接著往前走,踏著一路鮮血,不費吹灰之力的收割人命.包圍圈已經縮小到一個非常狹窄的范圍,叛軍的身後,便是又深又急的護城河,三面皆敵,一面背水,這是兵法之中最為忌諱的死路.

    叛軍士兵們集中在死路上,掙紮推搡,如同身臨屠宰場的牲畜,無助而恐懼.

    將叛軍擠到一個異常狹小的范圍後,三路大軍進逼的腳步忽然停住不動,隨著將領喝聲,盾牌一齊頓在地上,發出整齊的鏗鏘聲,令人不由心頭一顫.

    然後兩軍便陷入了沉默,叛軍士兵們不知對方為何會忽然停下來,紛紛驚疑不定的互相對望,又滿臉驚懼的望著包圍他們的敵軍,眾人神情非常不知所措.

    太子仍呆呆的站立不動,他兩眼直楞楞的盯著前方,眼中的神采已完全消失,像只被人提在手里的木偶一般,他木然轉過身子,跨步登上了代表著他最後榮耀的金色禦輦.

    禦輦內.思思表情僵硬,懷抱著琵琶,不知在想著什麼,見太子掀簾而入,她神色複雜的看著太子,良久,開口沙啞的問道:"殿下,情勢不可挽回了麼?"

    太子怔忸著點頭,目光一片空洞.

    思思輕歎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琵琶,跪在禦輦內溫暖軟和的熊皮上,深深向太子磕了一個頭,"殿下,思思有中服侍您一場,終究還是緣分太薄,殿下請尖思思一拜."

    太子深深望著思思,空洞的目光終于有了些許溫暖,他慘然一笑,嘶啞道:"思思,孤窮途末路之時,只有你對孤不離不棄,孤此生與你相識,何其幸也."

    思思垂頭.美目落下淚來,幽幽歎了口氣,伸手取過車輦內的一方漆盒.打開漆盒,里面赫然裝著一壺美酒.

    思思將酒斟滿,雙手奉給太子,然後向太子送上一個淒美的微笑.

    "殿下不是最喜歡聽思思彈琵琶麼?思思為殿下再彈最後一曲,可好?"

    太子怔怔望著思思,半晌,終于點了點頭,仰頭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臉上已恢複了他平日里常見的儒雅溫文的笑容.

    "思思的琵琶曲子,孤是最喜歡聽的,你且為孤彈來."

    于是.叛軍陣營內,忽然傳出時而悠揚.時而激烈的琵琶聲,緩時如春風拂面.急時如驟雨傾盆,曲聲在兩軍陣前傳揚開來,金鐵交戈,平添幾分殺伐之氣.

    太子坐于車轅之上,一手持杯,一手持壺.目光注視著護城河邊兩排綠意盎然的垂柳,忽然明悟般笑了:"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興亡,勝敗,不過如此."

    再飲一杯.太子長長舒了口氣,笑道:"今日方知,原來酒也可以這般美味的."

    思思垂頭撥弄琵琶,美目闔上的瞬間,兩行珠淚不覺流滿臉龐.

    絕境之中.太子應和著悠揚激越的琵琶小坐在車轅上擊掌而笑,如同末口牲壯最後的盛宴狂數 曲終畢,當琵琶的尾音還在城牆之下回蕩,遠處傳來鳴金之聲,北面的包圍圈悄然讓開一道兩丈寬的口子,不多時,金瓜節杖,儀鑒武士開道,六馬禦車,龍輦大駕隨後,一行人穿過包圍圈,徑自來到兩軍陣前停住.

    皇上鑒駕已毛

    掀開龍輦上的珠簾,皇上微顫顫走出龍輦,年已老邁的他,倔強的挺直著腰板.威嚴的掃視著面前這群神色驚懼的叛軍,良久,皇上沉聲喝道:"叫太子出來答話."

    半柱香的時辰過去,叛軍士兵讓開一條口子.太子憔悴的身影出現在兩軍陣前,與皇上遙遙相對.

    父子分別不過一日,可身份立場卻遠隔天涯.今日之前.太子還是那個恭謹守禮,溫文儒雅的太子,今日相見,卻如同錄去了十年來苦心偽裝的外殼,彼此坦誠對視,心痛,但是無奈.如果可以選擇,皇上情願這場父慈子孝的戲一直演下去,演到他含笑閉目的那天為止.

    "兒臣拜見父皇."迎著兩軍將士複雜的目光,太子神色平靜,款款下拜.

    皇上望著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太子,長長歎了口氣,神態之間愈顯老邁蒼涼.

    "何至于斯,太子,何至于斯啊!"皇上流下渾濁的老淚.

    "因為兒臣想當皇帝."時至此時,太子也不必再掩藏野心,直接了當的道.

    "你既為儲君,這皇帝的位子遲早都是你的.難道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起嗎?"

    太子英俊的臉上掠過一抹嘲諷的笑容.

    "兒臣本來等得起的,兒臣等了十年小何妨再等十年?若非父皇執意易儲.再長的時間兒臣都等得起."

    "那是因為你包藏禍心!你暗中把持神策軍.在潘文遠叛亂時按兵不動,妄圖漁翁得利,事敗之後又害死神策軍大將劉長生,湮滅證據,死無對證.聯怎能容得你這樣的野心勃勃之輩坐了江山?"皇上頓腳怒道.

    太子臉上的嘲諷之色愈深:"如此說來.這皇帝位子仍不是我的,我為何不能爭一爭?"

    "你,,你這孽畜!"皇上氣極,開始劇烈宴嗽.

    遠遠的.城樓上傳來方錚的大喊聲:"皇上,別跟他廢話,傷了身子,下旨殲滅叛軍吧!"

    太子回頭.淡淡瞥了一眼城樓,冷笑道:"父皇,兒臣此舉亦是迫不得已.兒臣實不忍見朝綱繼續敗壞,朝堂一片烏煙瘴氣."

    "聯執掌的天下,朝綱何來敗壞?"

    "父皇.您近年來大肆重用少年臣子,打壓老冉,而重用的臣子之中,卑鄙奸詐如方錚之輩者甚多,導致朝綱崩壞.政務不暢,臣子和百姓們都在私下議論,說您年老昏庸,于國無益,有禍國之嫌"

    城樓上.方錚頤目裂眦,高舉一把不知從何處尋來的菜刀,抬腿便欲從高籌的城牆上跳下去,跟太子拼命,嘴里還怒聲大叫著:"我殺了你這混蛋!說老子卑鄙奸詐,老子哪里卑鄙奸詐了,"

    溫森和眾侍衛滿頭冷汗抱著方錚:"大人.冷靜!千萬要冷靜,不可沖動啊!"

    "嗖!"人沒跳下去,菜刀卻被方錚狠狠扔了出去.

    "啊 "

    城牆下,無辜的叛軍士兵中刀.

    "

    "父皇.兒臣不想這大好江山落在那些奸人之手,去年潘文遠謀反,他打出"親賢臣,遠小人,清君側,的旗號,兒臣雖不認同他的行為,可對他打出的旗號,兒臣卻深以為然."

    皇上大笑:"親賢臣,遠小人,清君側"好個大公無私的謀反!古往今來.多少謀逆之事,皆冠以正義之名,可笑又複可憐!"

    皇上臉一沉:"聯做任何決定無愧于心.無愧于百姓黎民,兩軍陣前,聯不想與你爭執朝政,現在,馬上命你的將士放下武器,你也等著束手就擒.你是聯的長子,聯答應饒你一命.日後你仍是王爵之尊,只是要幽禁一生."

    太子慘然一笑,然後搖搖頭,緩緩站起身.道:"父皇,成王敗寇,兒臣沒資格多言,從古至今,曆史向來由勝利者書寫,兒臣之舉,日後在史書上不免落得千古罵名,可此時此刻,我還是太子,我要維持一國儲君的體面和尊嚴,不能在屈辱中活一輩子,"

    皇上大怒:"莫非你還欲與聯的大軍一戰?"

    太子淒然笑了,然後緩緩抽出佩劍小,"是的,原諒兒臣不孝,為了我最後的尊嚴,我不得不戰,哪怕最後只剩我一人,我也要戰斗下去.日後史書上至少會這樣寫:華朝太子謀反篡位,兵敗,太子血戰而死."

    皇上目注太子,目光中滿含痛心:"你剛才也說過,曆史由勝利者書寫,若聯不准史官這麼寫呢?史書上會留下什麼?華朝太子篡位,兵敗,太子倉皇而逃,不知所終

    太子聞言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陷入呆滯,身軀不住搖晃顫抖,仿佛他所一直堅持的信念刹那間完全崩塌.

    "投降吧"皇上深深歎息,像位滄桑的老父親規勸迷途中的兒子,"你的尊嚴,只能靠勝利者的恩賜,起兵作亂之前,你便該想到

    太子忽然停止了顫抖,聞言論笑:"勝利者恩賜的尊嚴,還叫尊嚴麼?父皇,兒臣做了十年太子,不想余生靠仰人鼻息過活,勿需多言,父皇,叫你的士兵進攻吧!"

    皇上深深歎息了一聲,老淚頓時布滿滄桑的面容,刹那間整個人都萎靡下去.

    事已至此.無法轉圈,如同繩子上的死結,怎麼解都是徒勞.

    轉過身.皇上聲音哽咽:"好吧,聯成全你要的尊嚴."

    "全軍戒備!准備進攻!"馮仇刀暴烈大喝.

    "撈!"林立的長矛整齊的平放,泛著寒光和血腥的矛尖,無情的對准了包圍圈中的叛軍和太子.

    太子慘然一笑,高舉佩劍,悲聲大叫道:"父皇,若有來生,兒臣再也不願生在這帝王之家!父皇,保重!"

    皇上背對太子,老邁的身軀不由一抖,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兩軍陣前.互為敵對的父子,竟是這般訣別.天意弄人,何至于斯!

    忽然.太子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手中的佩劍再也握不住,掉落滿是塵土的地上,太子單膝一跪,手捂腹部,說不出話來.

    思思不知何時走到了太子身邊,她蹲下身子.平靜的注視著痛苦顫抖的太子,輕輕道:"殿下,疼麼?"

    "思思"你,是你!"太子使勁抓著思思的手,面容痛苦的扭曲,充滿了不敢置信,大叫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殿下.你要你的尊嚴,可你將思思的尊嚴置于何地?"思思嘴角仍含著迷人的微笑.

    "當你將思思推向別人的懷抱那一刻起,思思的尊嚴便已被你狠狠的踐踏在腳底,思思不想做壞女人,可思思想做一個有血有肉的平凡女人,或許卑微.或許清貧,但,,有尊嚴."

    鮮血.不斷從太子的口中和鼻孔湧出,很快糊滿了他英俊的臉頰,太子整個人開始顫栗,抽搐,垂垂欲死.

    所有人都被這意外的一幕震驚了,士兵們不自覺的放低了平端的長矛弓箭,他們面容驚異的看著空地上這對感情複雜的男女,數萬人對峙的陣前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為了你的皇圖大業,你可以犧牲思思,思思為何不能為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去犧牲你的皇圖大業?"思思嘴角的笑容愈來愈冷.

    "神烈山"神烈山下"是你,你"太子渾身顫抖,無力的指著思思.

    思思輕輕點頭:"不錯,是我.你秦養的私軍,你欲趁祭天之機密謀篡位.你在神烈山北部埋伏了奇兵 這些情報都是我暗中傳遞出去的."

    "難怪,難怪"太子慘然一笑,嘴唇張合間,大口的鮮血不斷湧出.

    思思望著太子垂死的面容,不由落下淚來.

    "殿下.思思曾經對你那麼傾慕,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將思思當作貨物一般.輕易送人?為什麼你圖謀大業之余.心中卻不肯為思思留一塊位置,哪怕是小小的立錐之地

    "思思今日敬殿下毒酒一杯,也算為你我的孽緣做個了斷,殿下,你不要怪思思.思思只是個女子,在你面前活得過于卑微的女子 "思思掩面大哭.

    太子不知哪來的力氣,掙紮著站起身,當著兩軍士兵的面,忽然仰天大笑.狀若瘋狂,臉上的鮮血和眼淚混雜一團.看起來甚為可怖.

    "報應,果然是報應!哈哈哈哈,"

    言畢.太子軟軟栽到在地,氣絕而亡.

    "進攻!"馮仇刀的命令在陣前回蕩.

    長矛和盾牌.霎時淹沒了太子殘余的叛軍,一場單方面的殺戮,在北城外迅速而有效的進行著.

    亂軍之中.思思坐在滿地鮮血里,懷抱著太子的尸首,表情呆滯,面容僵硬.不知在想著什麼,或是悼念著什麼"

    個時辰後,所有的叛軍被殺戮殆盡,北城外已血流成河,尸橫遍地.

    范瑞站在不遠處,望著思思和太子的尸首,他也笑了,笑得跟太子一樣瘋狂.

    "天欲亡我,非戰之罪,非戰之罪啊!哈哈哈哈

    范瑞在太子尸首前自創身卞.

    皇上身軀搖搖欲墜,年紀老邁的他,面對這喪子之痛,沉疴甚重的他,似乎再也支撐不起這殘喘的軀殼了.

    "傳旨.厚葬太子,以儲君之禮葬之."史書上徹底抹去這次謀反之事.不准一字提及,違者,誅九族!令史官這樣寫:太子身染暴疾,醫治無果,遂亡."

    "遵旨."

    "這是聯唯一能為他做的了"皇上歎息.

    "令方錚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掃視著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叛軍尸體,皇上目光複雜,啃歎道:"聯該進城了."

    絞盤轉動,發出吱吱嘎嘎刺耳的聲音,吊橋緩緩平放,厚重沉實的北城門在眾士兵的注視下,終于慢慢開啟.

    方錚領著新提拔起來的城防軍十幾名將領,急步走出城門,跪在滿是鮮血和黃塵的地上,大聲道:"微臣方錚.恭迎皇上回京,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城內城外數萬將士盡皆跪到,興奮的齊聲頌道.

    方錚站起身,伸手扶住身軀不穩的皇上,臉上帶著殷勤討好的諂笑:"皇上.您慢點兒走,微臣扶著您,"

    皇上目注方錚,悲傷的眼神中終于露出幾許笑意:"方錚,你很好,沒有辜負聯的囑托."

    "那是.那是,微臣可是大大的忠臣

    方錚笑的更加諂媚,只是笑容里不知為何.卻帶著幾分莫名的心

    .

    "你懷里什麼東西?格著聯了

    "啊?那個"呵呵,是夜明珠"方錚開始冒汗.

    "哪來的夜明珠?"

    "啊?這個"這個"呵呵,哈哈,嘎嘎"方錚笑得更加心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1:06
第二百八十五章 被告


乍朝建武十三年春.  太子領八萬私軍,並秘密勾結幽州柴夢山所部邊軍五萬,共十三萬大軍謀逆造反,不料行動計劃事先被泄露,皇上和方錚秘密調集大軍,只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便迅速鎮壓的這次聲勢浩大的謀反行動.而柴夢山的五萬邊軍,趁夜強行突圍小在付出兩萬多士兵生命的代價後,終于往北而去,離開了華朝,踏入了茫茫無邊的草原.

        不過史書上對這次謀反之事未提一字,對太子的身死,也只再"暴疾而亡"一語含糊帶過,未言其他.朝中大臣雖人盡皆知,卻也識趣的不再提起.

        至于民間百姓,反應倒不是很大.畢竟這次叛亂的主戰場在城外.並未殃及京城,方錚及時的關閉了城門,在很大程度上也抑制住了城內百姓的恐慌,城門關閉了整整兩天,北城牆外堆積如山的叛軍尸首被很快的清理掩埋,血跡也被沖刷得干乾淨淨,一切如常,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緊接著,抓捕朝堂內太子余黨的行動馬上開始.由方錚所轄的影子帶頭,城防軍和禁軍士兵協助.按圖索撰,一天之內便將死忠于太子的殘余勢力連根拔起.那些依附太子的大小官員連樹到糊孫散的機會都沒有,跟著皇上一進城便被捉拿.連同全家一同下了天牢.

        至此,太子的這次謀反終于以失敗告終,朝堂官員大到尚書侍郎,小到地方知縣,凡是曾經依附于太子的.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捉拿,或貶官,或流放.

        皇上回了皇宮,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在金鑒殿開大朝會.

        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先宣布了一件大事,當朝太子身患暴疾,不治再亡,國不能無儲君,故而,皇上宣布由皇四子,福王周無病為華朝新太子,並即日起.太子臨朝監國,眾大臣當盡心輔佐.

        這道旨意沒有什麼懸念,眾大臣在太子謀反之前,便隱隱約約有了心理准備,是以冊立新太子的聖旨一下,眾大臣非常自覺的以儲君之禮.大禮參拜了胖子.

        金鑒殿上,胖子穿著嶄新的暗黃色四爪龍袍,肥臉因激動而興奮得直哆嗦,一雙小眯縫眼里閃爍著淚花,含笑坦然受了群臣的參拜.

        方錚仍舊躲在金鑒殿最不顯眼的角落,倚在巨大的龍柱邊,站沒站相.斜眼睨著側坐在皇上下首的胖子.心中悄然松了口氣.

        好了,曆史使命完成,胖子如願順利當上了太子,過不了多久便是一國之君,自己這個新皇的布衣之交,是否可以瀟灑的向胖子辭官,然後帶著老婆們云游天下名水大"?

        應該可以吧?方錚有點不確定.胖子不放人怎麼辦?那時他的身份不一樣,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隨便跟他開幾句玩笑都會有言官參劾自己君前失儀,唉"很懷念跟胖子一塊上學的時光啊.

        "眾愛卿都聽著,這幾日城外死傷近十萬,有違天和,殺孽太重.聯已命欽天監為死去的士兵建壇招魂,超度亡靈,為免勞民傷財,新太子的冊封大典就不必操辦了.將旨真張貼天下,送呈各地官府,讓天下臣民都知道便走了."

        說著,皇上目注下首的胖子,問道:"無病,聯如此決定,你可有異議?.

        胖子忙起身恭聲道:"父皇.兒臣以為正該如此,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本末不可倒置

        皇上滿意的笑了笑.

        "眾愛卿若無事,便散朝吧."皇上咳了幾聲,身體的虛弱,不容許他再長時間的議事勞累了.

        曹公公輕甩拂塵,正待大聲宣布散朝,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傳出.

        "稟皇上,老臣有事啟奏!"

        眾臣一楞,皆循聲望去,卻見戶部尚書杜松君一臉委屈的跪在大殿正中,臉上還帶著幾分憤怒之色.

        皇上楞了楞,展顏笑道:"杜愛卿有何事,盡管奏來."

        "老臣狀告京城守備將軍方錚,監守自盜,未得聖旨,私自領兵查抄太子府,所獲髒銀非但未充國庫.反而全數收入他方家的庫房,此舉簡直無法無天,請皇上明查".

        "砰".

        皇上聞言忽然兩眼一黑,身子往後一倒,後腦勺狠狠撞在龍椅的靠背上.

        "父皇!父皇,您沒事吧?小.胖子嚇了一跳,急忙探身焦急問道.

        群臣大駭,急忙跪地齊聲道:"皇上保重龍體."

        良久,皇上悠悠醒轉,睜開眼便朝角落的方錚狠狠望去,口光如欲殺人般凌厲.

        眾臣也都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各人心中感受不一,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搖頭歎息,還有的木然無語.這位方大人也太會惹禍了,網小網為平叛立下大功,皇上還沒來得及封賞,這可好,轉眼又闖了一個大禍.不知皇上會怎麼處置他?

        誰知眾人目光所及之處,方錚平日站班的位置卻空蕩蕩的沒半個人影.大臣們嚇了一跳,方錚剛剛還站在這里來著,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不見了?

        眾臣正在疑惑時,龍椅上的皇上忽然朝著殿門方向怒喝道:"方錚!你這混蛋!打算到哪里去?"

        大伙兒凝目望去,卻見金塞殿正門口的門檻處,守備將軍方錚方大人正屁股對著皇上,四肢著地的悄悄往外出溜兒,已經爬到了門口,一條腿高高翹起,就跟土狗撒尿似的,正要爬過那道門檻.皇上的一聲怒喝,方錚頓時嚇得將腿僵住不動,在群臣的灼灼目光下,保持著這個.難看的姿勢一動不動.

        眾臣頓時惡寒,金鑒殿上玩逃跑這一出,而且還跑愕這麼難看,這麼沒技術含量的,古往今來,也就這位方大人有膽子干了"

        方錚現在很沮喪,非常沮喪.敗垂敗垂成啊!他懊惱得直想落淚

        媽的!早知道那姓杜的告老子刁狀,老子就不去抄太子府了,這下好,進了嘴的肥肉眼看就要吐出來,老子還花費人力物力給太子府打掃衛生"

        "方錚.聯在問你話呢,你打算到哪兒去呀?"皇上的聲音陰惻惻的,不太和善.

        方錚哭喪著臉,連身都沒起,跪在地上原地掉了個頭兒,面舟皇上跪稟道:"回皇上.微臣忽然想起,家中的爐子上還燉著湯.走時忘記關火了,"

        群臣大汗,連網當上太子的胖子都是滿頭黑線,肥臉使勁的抽搐幾

        .

        如此拙劣的借口,方大人卻面不改色的說了出來,這得多大本事呀.他臉皮是怎麼長的?

        皇上憤怒的哼了一聲,病怏怏的身子仿佛都精神了許多,冷聲道:"方錚,方才杜尚書所言,可屬實?"

        方錚嚇得一激靈,五體投地狀趴在金鑒殿的金磚地板上.大慟道:"皇上!微臣,,冤枉呐!"

        又來了!群臣包括胖子在內,動作一致的翻了個白眼.

        "皇上.微臣確實領兵進了太子府,不過並非抄家,而是去按集罪證呀

        杜松君瞪著方錚道:"那你把太子府所有的財物全都搬進了你方家的庫房,你又怎麼說?那些金銀珠寶是罪證嗎?"

        "當然不是!"方錚轉了轉眼珠,大義凜然道:這幾日城內城外兵荒馬亂的,我擔心太子府被人打劫,所以把值錢的東西搬到我家,幫忙保管保管.怎麼了?不行嗎?"

        方錚忽然覺的這個借口用對了,不禁兩眼一亮.愈發的理直氣壯起來.

        "身為京城守備,防火防盜是本將軍的職責.太子府如此重要的地方,如果被人趁亂搶了,那我還能撈著什麼"不對,那我就失職了!所以我未雨綢繆,提前把太子府的東西搬到我家,這正是本將軍盡職盡責的表現啊,"

        "如此說來.聯還得謝謝你嘍?"皇上不陰不陽的道.

        方錚諂媚一笑:"不用不用,皇上不用客氣,微臣做得還很不夠…,

        皇上憤怒的一拍龍椅的扶手:"那你怎麼不把皇宮里的東西也搬到你家去?"

        方錚嚇的脖子一縮,低下頭輕聲嘀咕道:"我到是想,禁軍不給我開門呀,"

        皇上無力的扶著額頭,虛弱的歎了口氣:"散朝散朝,方錚,午後皇宮寢宮覲見.""

        眾臣的齊喝萬歲聲中,方錚愁眉苦臉的摸了摸自己性感的小屁股,暗忖著是不是該在褲子里面塞兩團軟點的棉花,以免待會兒被皇上責罰廷杖時,多少有個防護.

        可是"塞了棉花的屁股,走起路來會不會影響本帥哥的美觀?

        方大人很猶豫"

        眾臣散去.三三兩兩離開了皇宮,一路都在議論.

        今日朝會氣氛有點怪異,皇上對太子謀反一事絕口不提到罷了,可連冊立新太子都進行得如此低調,而且對這次平叛有功的方錚,馮仇刀,韓大石和董成等,皇上半句封賞的話都沒說,仿佛這事兒根本沒發生過似的.這讓大臣們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按說皇上不是如此刻薄寡恩之人,有功而不賞,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午後,方錚晃晃悠悠來到皇上寢宮,隔著老遠的,就發現胖子一個人在寢宮外轉圈圈.

        穿上暗黃龍袍的胖子,方錚瞧得有點不大習慣,就像一頭在泥地里滾得一身泥巴的豬在直立行走,圓滾滾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發噱.

        "這家伙最近好象又胖了方錚皺著眉,喃喃道.

        快步走上前,方錚假模假樣一撩官袍下擺,口中唱喝道:"微臣"

        胖子聞言情不自禁一哆嗦,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急忙伸手攔住了方錚,"方兄,你還是省省吧,為何我看見你行禮,總覺得渾身不自在酬"

        方錚望著他嘿嘿一笑,順勢止住了下拜的身子,笑道:"不自在就對了,我估摸著你肯定在帥哥面前自慚形穢,恭喜你,如願以償當上太子了."

        胖子不由眉開眼笑:"同喜同喜,我能當這個太子,你出力最大,方兄"算了,我不說多謝的話了,沒意思,這份情我會記在心里的,"

        方錚急了:"別介,光記在心里算怎麼回事?你總得表示一下

        胖子愕然:"你"你還真好意思"好吧.你耍我怎麼表示?先說好啊,我沒錢.我比你窮多了,殺了我也沒錢給你"

        方錚兩眼發直,這家伙的嘴臉怎麼跟我一樣?這不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麼,以前多純真一胖子,墮落了啊"

        方錚賊兮兮一笑:"不用你掏錢,你只要幫忙跟你父皇說一聲,把我抄太子府這事兒徹底揭過去,就當沒發生過,你就算報答我了."

        胖子聞言臉色一垮,肥臉又是一哆嗦:"你真抄了太子府?"

        "我那是搜集罪證,,嗯嗯."

        懈了.在我面前你還裝,我在外面等你就是為了這事兒,哎,方兄,待會兒進去你得小心啊,父皇好象很生氣,你也知道他身子不好,你答話的時候盡量溫和點,別刺激他老人家了."

        胖子實在怕極了方錚冷不丁冒出來的渾話,有時候真的會把人給氣死.

        方錚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先回家去?等你父皇氣消了我再

        "行."胖子非常爽快的贊同:"回家等聖旨吧,父皇肯定會把你砍了."

        方錚歎了口氣,認命的往寢宮走去,忽然回討頭道!"哎.胖子,你凡是凰小,樣子要擺得像一點,以後要自稱"孤"

        胖子一撇嘴:"姑?我還舅呢!哎,行了行了,你快進去吧,孤以後會注意滴

        寢宮內,皇上臉色沉靜,正躺在病榻上喝藥.

        見方錚進來,皇上眼睛斜斜的瞥了他一眼,隨即重重一哼,將藥碗往托盤上使勁一頓.宮女神色慌張的捧著托盤惶然退下.

        "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

        "少廢話!方錚.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皇上冷冷道:"未奉聖旨,誰准你私自查抄太子府的?你難道不知這是砍頭的大罪嗎?"

        "微臣,,惶恐!"

        "你惶恐個屁!"皇上忍不住罵了粗口:"你這模樣哪有半分惶恐的樣子?"

        皇上胸膛不住的起伏,本來已漸漸平複的情緒,自打方錚進來後,他整個人仿佛又開始沸騰.方錚總有這種神奇的本事,時刻能惹得他暴跳如雷.

        閉了閉眼,皇上努力忍住把方錚拖出去毒打的念頭,看似平淡的道:"聯還聽說,你在城門口把壽王打了一頓後,又把他關進了天

        ?"

        方錚一拍額頭:"呀!差點忘了這茬兒了!這事兒好象真是我干的只

        皇上扶著額頭.情不自禁的重重歎了口氣.

        聯這是造的什麼孽呀!讓這家伙守了兩天京城,他抄了太子府不說,還把另外一個兒子暴揍一頓丟進了天牢,若是讓他多守幾天城,他還不得放火把整個京城給燒了.

        "皇上,把壽王關進天牢這事兒我可沒做錯."方錚急忙分辨道:"那晚壽王帶著幾十個侍衛,欲強行出城,大半夜的不知要去干什麼,微臣覺得甚為可疑,于是攔下了他們,把他們全都關了起來,皇上,壽王也沒安什麼好心思,他打算出城去興慶府的封地,密謀殺將作亂,揮師進攻京城呢.幸好有微臣力挽狂瀾,這才免了一場兵災."

        "有這等事?"皇上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微臣連夜審訊壽王的心腹幕僚孫格,是孫瑰他親口招認的."

        皇上歎了口氣,面色蒼涼:"聯這幾個皇子"唉!方錚,把相關人等都移到天牢,嚴加看管,聯要親審此案,若你所言屬實,你倒真是為朝廷立下一個大功

        方錚喜不自勝.網要開口謙虛幾句,誰知皇上接著道:"  ,所以你私抄太子府的事,聯也不追究了,算是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但是,委抄所得的髒銀,你必須一兩不少的全部上繳國庫    "

        方錚面色一垮,哭喪著臉道:"皇上,那銀子不髒啊,您若嫌髒,不如都給我得了  要不.的們還是老規矩,你九我一?"

        皇上氣得渾身一抖.指了指方錚,想罵幾句什麼,隨即深呼吸了幾次,扭過頭去,看也不看他,揮蒼蠅似的擺了擺手:"你走,快走,聯看見你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你"

        "皇上"其實微臣有很多優點

        "閉嘴!快滾!聯聽到你的聲音也想一刀砍了你  "

        "微臣抄完太子府後還打掃了衛生呢,多少給點兒"

        "嗖!"一件不明物體從方錚頭頂飛過.

        方錚抱頭鼠竄.

        又一次被灰溜溜的趕了出來,方錚心中很是忿忿,買賣不成仁義在,一言不合就發暗器,這也太沒商業道德了.天下人做買賣都像皇上這樣,那還不得天下大亂啊,  得虧本將軍身手矯健啊.

        胖子在玉石台階下等著方錚,見他臊眉搭眼的出來.胖子兩眼一亮,露出戲德的笑容,賊眉鼠眼的,怎麼看怎麼討厭.

        "怎麼樣?父皇有沒有重重罰你?"胖子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兩眼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你的笑容很八婆啊"方錚瞪了他一眼:"你父皇怎舍得罰我?我剛才與他老人家在里面相談甚歡."

        汁日,相談甚歡?"胖子傻眼了.

        對呀,後來你父皇一高興,要跟我切磋武功  方錚像個大忽悠.

        "切,,切磋武功?"胖子兩眼漸漸發直,有石化的預兆.

        方錚肯定的點點頭:"對,你父皇賭我躲不過他例不虛發的暗器,"

        "暗"暗器?"胖子喃喃重複.

        "哎,胖子,你家最近養鸚鵡了?"方錚對胖子無意義的重複很不滿.

        "後來呢?"胖子的腦子明顯有開始短路的跡象.

        方錚一副絕世高手,矜持的笑了笑:"後來,我躲過

        胖子崇拜的看著他:"所以?"

        "所以,我查抄太子府的事兒,你父皇不追究了."方錚得意得像只剛偷了雞的小小狐狸.

        真的假的?"胖子恢複了智商,狐疑的打量著方錚.

        "真的,十足真金."

        胖子遲疑的看了方錚半晌,最後終于下了決定:"我還是問父皇去."

        說完招呼都不打.圓溜溜的身子往寢宮滾去.

        這智商若當了皇帝.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有點兒懸乎啊"

        方錚暗暗皺起了眉.

        沒過多久,寢宮內傳來皇上暴烈的怒吼:"滾!"

        接著便聽見某件瓷器摔碎的聲音,最後胖子從寢宮里連滾帶爬的跑出來.

        "方兄,你又騙我!"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1:09
第二百八十六章我要打十個!


  "一爾城西郊的影子營地. 這里大軍把守,戒備森嚴,營地以衫木耕欄為戒,分內外兩重,除了一隊隊來回巡戈的龍武軍士兵外,還有遍布四周的明哨暗哨,以及令人防不勝防的機關陷阱.缺乏安全感的方錚將此地視為自己最堅固的堡壘,用來保護自己和家人,順便也干點兒見不得光的事.

    太子兵敗已過了一天.京城的城門也打開了,京城府尹的安民告示貼遍了全城,多少起到了一點安撫民心的作用,城內又開始漸漸繁華喧鬧,商鋪接連開業,百姓們也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生活,為家人,為自己奔波生計.

    長平站在影子營地的轅門外,呆呆的注視著不遠處喧囂的京城,目光中滿是焦急和期待.來往巡戈的士兵們見到她,紛紛恭恭敬敬的執戈為禮,眼神充滿敬畏.

    戰事已結束,聽溫森稟報,父皇和夫君聯手布置之下,此次太子謀反失敗,城內已漸漸恢複了平靜,可是"那個.該死的混帳東西為何還不來接她們回城?

    "姐姐,外面風大.回房吧.

    嫣然輕輕在長平身後道.

    長平執拗的搖頭,銀牙咬得噶嘣噶嘣響:"那個該死的混蛋,打輸打贏也沒傳個信兒來.害咱們這一家子傻傻在這見鬼的營的里干等,老娘見了他,絕不輕饒!"

    嫣然輕笑道:"城內大亂初定,夫君乃朝廷重臣,肯定政務繁忙,姐姐莫要心急,靜心再等幾日便是,回房吧,你這幾日身子不舒服,小小心又受了風寒."

    說起不舒服,長平臉色開始發青,強忍著壓下胸中翻騰的惡感,平複了一陣後,撇嘴道:"他算什麼朝廷重臣?我就沒見過他正兒八經的辦過什麼政務,一天到晚東游西晃,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父皇居然能一直忍著沒打他屁股,實在寬宏大度之極"

    嫣然噗嗤一笑,想想又覺不該,不由嗔道:"姐姐,哪有你這樣說咱們夫君的?"

    長平笑道:"咱們這一家子人里面,也就你偏著那混蛋說話,難怪夫君那麼喜歡你,好幾次他半夜偷偷摸摸從我床上溜走,然後跑進你的廂房,摸上你的床,快天亮了那混蛋又偷偷摸摸溜回來.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哼!以為我不知道麼?"

    嫣然俏臉頓時大紅.羞聲道:"你"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說你睡得跟,跟什麼似的,嘻嘻."

    長平一楞,旋即勃然大怒:"那混蛋說我睡得跟豬似的,是嗎?"

    嫣然掩著小嘴,眼睛笑成兩彎新月.目光躲閃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長平怒道:"老娘若見了他,非把他第三條腿給折了!"

    "第三條腿是什麼?"嫣然疑惑道.

    長平大大咧咧道:"就是男人身上有,但咱們女人沒有的東西,那混蛋告訴我的."

    嫣然聰慧的眼珠轉了轉.接著馬上便明白了,羞紅著俏臉啐了一聲:"果然是個混蛋!"

    長平高興的笑道:"看吧,咱們有了共鳴"

    二女嬉鬧一陣,然後目羌幽幽投向京城,同時歎了口氣.

    "時局動蕩,朝堂凶險.戰事接二連三,嫣然,咱們的夫君難道就這麼一直跟著隨波逐流嗎?"

    嫣然俏臉泛起了輕愁:"是啊,每次他離開我們,我都為他揪著心,怕他受累,怕他受傷.更怕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種感覺,如同自己的心掉進了沸騰的油鍋,反複的煎熬,我"很難受."

    說著,嫣然眼眶泛紅.很快便落下淚來.

    長平摟住嫣然瘦弱的肩膀,歎息道:"我和你的感覺一樣.不管他做了多大的官兒,我都不稀罕,只盼他少做些危險的事,完整囫圇的站在咱們面前,我就謝天謝的了 ,咱們的夫君本來就不是個膽大的人,可情勢卻逼得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我擔心得都快安瘋了.但願這次平叛之後,天下安甯,從此再沒有波折"

    二女互視一眼,幽幽歎息.沒有波折,可能嗎?古往今來,哪朝哪代過得平平靜靜?天下風云無時無刻都在翻滾湧動,欲抽身于漩渦般的朝堂,談何容易?

    "姐姐,快看!馬車.咱們方家的馬車!"嫣然忽然眼睛一亮,注視著遠處一輛雙馬雙轅的馬車,興奮的叫道.

    "呀!真是咱們方家的馬車!"長平目注遠方,也開始興奮起來.

    "這該死的混蛋,終于想到來接咱們了嗎?"長平面帶笑容,雪白的貝齒卻露出冷森的寒光.

    方錚坐在馬車里,顛簸的山路已將他晃得頭昏腦脹,整個人就像怒潮中的一葉扁舟,隨著馬車的顛動上下起伏.

    "要,,要修路,一定要修路!"方錚咬牙切齒下了決定.

    車行到轅門,安錚一下馬車,便看到長平和嫣然正俏目含淚,微笑望著他.

    陣暖意霎時溢滿胸腔.方錚靜靜站在馬車旁,臉上露出了溫馨的

    容.

    做個負責任的男人.與家人長相厮守,患難與共,盡自己的能力,為她們撐起一片恬然甯靜的天空,這才是他真正願意做的.什麼功名富貴,什麼高官厚祿,這些加起來,也抵不過家人們一句暖暖的問候,一個關心的眼神.

    這麼簡單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不懂,到老了才明白過來,自己一輩子都干了些什麼?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等明白了.可也已經晚了,該走的走了,失去的也永遠失去了.

    幸好方錚活過兩輩子.而且這輩子活得太過驚險刺激.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渴望與家人至愛平淡甯靜的生活,這些上要背負的責任太多,可真正屬于一個男人該背負的,只有家人和嬌妻,至于其他的

    緩緩伸出雙手.方錚眨眼笑了笑:"怎麼一點也不熱情,楞著干嘛?快來抱抱你們的老公啊!"

    長平和嫣然對視一眼,抿嘴一笑,接著二女朝方錚奔過來,方錚眼含溫情.看著二女飛奔的嬌姿,不由眉開眼笑.老子找的老婆一個個.如花似玉,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這份泡妞的本事簡直比我的逃命功夫更高明.

    誰知長平跑到一半忽然停住,呆呆望著方錚,然後臉色開始發白,緊接著又開始變青,端的變幻莫測,方錚正莫名其妙間,長平卻扭頭就跑,神色如同見了鬼一般.

    方錚兩眼發直.伸出的雙手僵硬在半空,不明所以的看了嫣然一眼,然後俊臉一黑,拔腿便朝長平追去,邊追邊喊:"喂,你站住!你什麼意思?我的模樣長得很猙獰嗎?你干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樣很傷人自尊你知不知道?哇!你居然還吐,太過分了

    家老小在影子營地相見,自有一番歡敘,正當方錚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備動身回京城時,溫森搓手陪著笑將方錚拉到一邊.

    "什麼事?快說,我趕時間呢."方錚嘴里咬著半塊餿頭,不耐煩的含含糊糊道.早上到現在,他一口飯都沒吃,馬不停蹄的趕來接家人回京.誰說當官的天天山珍海味?這不,清廉如水的方大人正干巴巴的啃著白面僂頭呢.

    "大人.屬下照您的吩咐,新募了五百名身家清白,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壯大咱們的影子隊伍,這個."屬下斗膽,您是不是露個面兒,幾句話,讓大家都熟悉一下咱們的頂頭上司是何等的器宇軒帶,英俊挺拔".

    方錚被拍得兩眼一亮:"嗯,不錯,有道理,老溫你很會辦事嘛,"

    溫森急忙哈腰贊頌:"主要是大人太過英明神武.屬下肯定不敢太差勁.不然丟了大人的面子,屬下就萬死莫贖了,"

    "走,去看看那些新兵蛋子."

    營地正中間的校場上,五百名新招入的影子成員正在社練,摸爬滾打,喊聲震天.校場上空漫天黃塵,籠罩著騰挪滾躲的新學員們.

    殺手哥哥負著手,手里還捏著一根粗粗的竹片,正一個個的指導,誰的動作不規范."啪"的一下,竹片便狠狠落在他的頭上,打得新學員們齜牙咧嘴.抹著眼淚還不敢頂嘴,殺手哥哥光憑眼神就能殺人.

    "唉呀,太殘忍了,好好說不行嗎?非得要揍人?咱們以後得立個.規矩,不准搞體罰啊,"方錚對新學員頗為同情.

    溫森陪著笑為殺手哥哥開脫:"大人,有些人太笨.不打不開竅呀,我佛慈悲,不照樣也有當頭棒喝嗎?佛祖敲一棒子能夠腥瑚灌頂,這位殺手兄敲一棒子,開開竅總不難吧."

    "胡說!"方錚對這種不科學的說法嗤之以鼻:"人家土匪還經常敲人悶棍呢,他們都是活菩薩?"

    見溫森訕笑不語,方錚恨恨咬了口飲頭,瞪了他一眼:"以後要多學習文化知識.別老說這種沒水平的話,你好歹也是影子的二把手,鬧出笑話連我都跟著你丟人."

    溫森急忙答應.然後諂笑道:"大人"要不,讓他們集合,您幾自話.讓大家都敬仰一下您出類拔萃,神勇威武.震古爍今,面若冠玉的奕奕風采?"

    "哇,老溫,最近學習很努力啊,馬屁的辭藻明顯華麗了許多帆 "方錚眉開眼笑.

    "實話,都是大實話,是屬下的心里話,"

    校場上,新學員目光或敬或畏的望著點將台上的頂頭上司方大人,對這位方大人的傳奇經曆,他們可謂知之甚詳,一今年不滿二十歲的商賈子弟二出人意料的為朝廷立下這麼多功勞,而且深受帝寵,官高權重,在民間更是聲名赫赫,能在這樣充滿英雄和傳奇色彩的人領導下,新學員紛紛覺的臉上光彩無比.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 ,這位大人怎麼笑得賊兮兮的?一點也不莊重,絲毫看不出半分朝中重臣的模樣,反而像個經常在豐井扒人錢袋的小蟊賊"

    "大人,人都到齊了,請大人話."溫森討好的笑了笑,然後乖巧的站在一邊,突顯出方錚一把手的威嚴.

    看著面前五百名面露敬意和崇拜的新學員.方錚開心的笑了,影子是直屬他掌握的特務機構,這個機構等于是他最大的本錢,現在有新血充入.本錢貌似又豐厚了不少,怎能不開心?

    "先別話.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本官要給他們演示一下,何謂真正合格的影子!"

    溫森一楞.忙道:"大人要如何演示?"

    方錚傲然一哼.忽然一只手高高舉起,朝著校場的五百名新學員豪邁大喝道:"我要打十個!"

    "嘩!小,新學員頓時嘩然,望向方錚的目光更加崇拜.不愧是單槍匹馬殺出城求援救駕的功臣,瞧人家這氣派!

    溫森卻大驚失色,冷汗直冒,這位頂頭上司有幾斤幾兩,身為親信下屬,他怎會不知?今日大人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主動找人比試,而且一次打十個,太勇猛了吧?

    "大人,三思啊!子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曰,,小,

    "曰個屁啊!這里是軍營,不是書院,你丫曰來曰去,考狀元呢?"方錚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粗魯的抓過溫森的衣襟,湊在他耳邊咬牙低聲道:"平時拍馬屁的機靈勁兒哪去了?你就不會在咱們老兄弟里面挑十個人出來跟我打嗎?擺擺樣子,顯露一下本官神勇威猛的一面給那些新兵蛋子看看不就得了,還用我教你?"

    溫森恍然.原來方大人想在新學員面前顯擺一下本事,好讓新人對他更加崇拜,嗯,大人的想法能理解,只是做法太過無恥了"

    "屬下了解!"溫森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瑣笑容.

    "記住啊,別真打傷我了.不然老子天涯海角追殺!"方錚惡狠狠的補充道.

    半柱香時辰後,十個影子老屬下圍著方錚,貌似殺氣騰騰的擺出了攻擊姿勢.

    當著五百新學員的面.方錚冷冷一哼,忽然又舉起了手,似炫耀又似強調的再次大喝道:"我要打十個!"

    "嘩!"新學員一齊發出崇拜的驚歎,就像五百只小母雞望著他們中間唯一一只瘸腿鶴,方大人很有虛榮感,覺得身子有點兒飄

    在眾人敬佩的眼神下.方錚慢吞吞的轉過身子,將手中啃剩下的半塊幔頭用非常慢的動作,擱在了點將台上,還用無限愛憐的目光看了饅頭一眼,然後緩緩走到校場中間的包圍圈里.

    "我要打中小…"

    "大人,大家都知道您要打十個了,咱們還是快動手吧 名影子屬下萬分無奈的道.

    "咳,,好,開始吧.

    緊接著,十位包圍他的屬下忽然收起攻擊姿勢,身子站得筆直,動作統一的向他九十度鞠躬.

    方錚嚇了一跳:"這種禮節就免了吧?咱們施自己的禮節不行

    十名屬下默不作聲,眼神冰冷的注視著方錚,周身散發出凌厲的殺氣,他們面容冷硬,表情猙獰.攻擊姿勢擺出,渾身的骨節肌肉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就跟油鍋里爆豆子似的.

    學員們被他們的氣勢嚇到了,紛紛為方大人捏了把冷汗,瞧這十人的架勢,分明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方大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能打得過他們嗎?

    轉念一想,他們又釋然.方大人為朝廷立過這麼多功勞,手上怎麼可能沒一點真本事?所謂人不可貌相,興許方大人隨便一出手,這十人全都得趴地上,小,

    果然,校場正中,方錚網擺出一個攻擊的姿勢,只見圍著他的十名屬下動作一致的往後踉蹌一步,然後齊聲慘叫,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全都倒飛出去,如同被一股無影無形的內功震開,更離譜的是,居然個個面色蒼白,冷汗直冒,捂著胸口如同承受著什麼劇烈的痛苦,甚至還有人躺在地上開始渾身直抽抽,,

    圍觀的眾人頓時傻眼.下巴集體掉落地上,瞪著眼不敢置信的望著方錚,心中震撼無比

    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禦氣傷人"?

    方錚雙手僵持在半空,臉色難看的瞪著躺在地上翻滾呻吟的屬下,覺得有點下不了台,于是歎息道:"這麼多人在看著,我拜托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兒戲?"

    眾屬下停止呻吟,躺在地上互視一眼,發現大家都跟自己一樣在裝佯,不由有些吃驚,異口同聲問道:"怎麼你也到下了?"

    小,

    "夫人好身手!"圍觀學員滿臉崇拜,興奮的鼓起掌來.

    方錚臉色更黑了,

    眾屬下忙不迭站起身.沒事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十人面色間頗有幾分尷尬,紛紛愧疚的向方錚笑了笑.

    "認真一點,投入一點,行嗎?"方錚覺得今日的比試實在是個錯誤,帶著爹娘老婆直接回家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湊這熱鬧?弄得現在不上不下,進退兩難,打個架跟耍猴戲似的,方錚現在很不爽,很想扁人.

    "出招吧!"方錚不耐煩的大喝,他只想趕緊結束這場以他為主角的猴戲,然後回京城一家團聚.

    眾屬下互視,然後很有默契的點頭,他們終于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既然要讓大人出盡風頭,就不能讓他勝得太過輕易,否則就顯示不出大人神勇威猛的一面.

    "大人,看招!"一記直搗喜龍,狠狠朝方錚面門擊來.

    方錚傲然冷笑:"來的好,"

    話音未落.

    "砰!"

    "大人!您沒事吧?"

    "大人,屬下萬死!"

    "大人,您流鼻血了,"

    校場上所有人目瞪口呆望著方大人的鼻血長流不息,溫森站在點將台上嚇得兩腿一軟,面色煞白,無力的扶著額頭呻吟一聲.

    "剛才那一拳誰打的?"緩過勁的方錚,鼻孔堵著一小塊粗布,冷冷發問.

    眾屬下毫無義氣的往旁邊一閃,只剩下一名屬下站在正中,驚恐的望著方錚,瑟瑟發抖.

    "鏘!"

    方錚立馬翻臉,抽出身旁屬下隨身的佩刀,手一抖,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然後沒頭沒腦向那名舉事者砍去.

    舉事者顯然也不甘心就這樣糊里糊塗被方錚給朵了,頓時"哇"的一聲大叫,扭頭逃命.

    "混帳烏龜王八蛋.別跑!竟敢毆打上司,你知道要關多久禁閉嗎?"

    "大人,饒命啊!您劉才不是還誇我那一拳來得好嗎?"屬下邊跑邊求饒,委屈得直抹眼淚.

    "放屁!老子是說"來得好快"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你的打,你說你該不該死?"

    "大人,屬下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想得美,還下次!老子命令你站住!乖乖站著讓我砍兩刀"嗬!還跑?看飛刀!"

    啊 "

    "我要打十個!"這句台詞可能很多人不明白,嗯,不明白的仁兄不妨去看看電影《葉問》.有一段比武鏡頭很經典"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1:10
第二百八十八章 喜事


魔鏡啊魔鏡,誰是世卜最英俊的帥哥 "是你,是你,一直是你,永遠是你"

    方錚站在銅鏡前,愛憐的摸了摸自己英俊的面孔,長長舒了口氣.郁卒的神色終于恢複了些許自信.

    "原來我仍然是鼻帥的,是那倆女人審美觀有問題"方錚朝著鏡子擠擠眉毛,心情高興了許多.

    嫣然站在他身旁,俏臉布滿黑線:"夫君,你對著鏡子自問自答的.有意思嗎?"

    "誰說我自問自答?我這是幫鏡子回答."

    "那鏡子怎麼不自己說話呢?"嫣然眨著俏眼輕笑道.

    方錚愕然望著她,眼神就像看著一個瘋子:"鏡子怎麼會說話?你病得不輕亦 "

    "你"好脾氣的嫣然終于含憤出手,性子有漸漸向長平看齊的

    向.

    "少爺,少爺,少夫人回來了"一名丫鬟喘著粗氣稟報.

    "長平?她不是在宮里侍奉皇上嗎?怎麼突然回來了?"方錚心中一緊,該不會是皇上他,

    "少爺,少夫人網下馬車就吐了"

    "又吐了?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方錚開始有點著急了.

    "夫君,姐姐她這幾日身子一直不太舒服,飯也吃不下,是不是請個大夫來家里瞧瞧?"嫣然擔心道.

    "對對,請大夫小五.趕緊出去找個大夫來,給少夫人瞧瞧,快!事情緊急!"方錚一邊吩咐,一邊匆匆往外迎長平.

    繞過庭院前的花園子.遠遠看見長平被丫鬟攙扶著走了過來,她面色蒼白,秀眉緊蹙,看似很不舒服.

    "宏兒,你沒事吧?"方錚拉著長平的手,緊張的上下打量.

    長平小嘴一癟,開始掉淚:"夫君,我很不舒服,我是不是病了

    "哪兒不舒服?"方錚急得額頭冒汗.

    長平伸出纖指,嘟著小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委委屈屈道:"看見吃的東西就想吐,連聞到油腥味兒都受不了,肚子里直翻騰 "是不是吃壞東西了?"方錚撓撓頭,瞧病這種事,他根本就是個.楞頭青,什麼都不懂.

    "我叫人去請大夫了,別急,馬上就到."

    兩柱香過後小五匆匆忙忙將大夫請了過來.

    大夫姓張,穿著很樸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時搖晃一下手里的串鈴兒,發出悅耳的叮叮響,給人的感覺很踏實,很有信任感的樣

    .

    張大夫進門後,方錚也顧不上跟他廢話,徑自將他領到長平面前,直接開始搭脈.

    三指輕輕搭上長平的皓腕,張大夫閉上眼,輕撫胡須,凝神靜心判斷脈來

    方錚和嫣然緊張的站在一旁,一瞬不瞬盯著他,神色頗為焦急.小小五恭謹的站在方錚身後.左瞄右瞄小眼珠子亂轉,其得有些心虛.

    良久,張大夫終于睜開眼,自信滿滿的一笑,慢條斯理的撫著長須,沉聲道:"貴府少夫人的病"

    "怎樣?"眾人齊問.

    "也許,"

    "也聳?"眾人愕然.

    "可能

    "可能?"眾人愈發愕然.

    "大概

    "哎!等會兒,張大夫.您能不能給個准話兒呀?"方錚臉色有點發黑.

    張大夫尷尬的咳了咳,神情頗為忐忑.眼角朝上偷瞄了一眼神色愈見不善的方錚,小心翼翼的道:" 老夫估摸著,興許是喜脈,"

    眾人神情一喜,還來不及高興,張大夫又補充了一個字:"吧?"

    ,"

    人生的大起大落來得實在太快,快得令方錚忍不住抓狂.

    "你是大夫,是不是喜脈你問我?你到底會不會瞧病呀?"方錚有爆發的跡象.

    張大夫老臉一垮,站起身朝方錚作了一揖.苦著臉道:"說實話,給人瞧病這事兒,老夫真的不太熟呀 方錚大怒:"你是大夫居然不懂瞧病?你干什麼吃的?"

    張大夫叫屈:"我是大夫不錯,可我沒給人瞧過病呀"

    方錚一楞,凝神道:"什麼意思?"

    張大夫忽然一笑,輕撫長須自信的道:"老夫雖沒給人瞧過病,但是,貴府的家禽牛羊馬駒兒若有病恙,老夫手到病除!"

    "獸醫!"眾人齊聲驚道.

    張大夫不高興了:"獸醫怎麼了?老夫在鄉間村郭深受鄉民愛戴,誰見了老夫不是恭恭敬敬的"

    方錚沉著臉點點頭:"來人啊!把這位張大夫給老子恭恭敬敬的,扔出去!"

    膀大腰圓的侍衛進來.拎小雞似的將不停掙紮的張大夫給拎走了.

    屋內眾人眼神不善的一齊盯著小五.

    小五撲通跪下,渾身嚇得直哆嗦:"少爺,少夫人小的錯了,小小的該死!少爺說事情緊急.卜的網出門便遇上那位張大夫,見他搖著串鈴兒,想來總有些醫術的,小的想,先請他進來瞧瞧再說吧.不行咱再換人

    小五啊,你先拿我的名帖,去請宮里的吳禦醫過來,然後呢"方錚斜睨了他一眼,"這個月咱方府的馬桶你包圓了,倒一個月馬桶再說."

    小小五苦著臉答應,然後飛快出府請吳禦醫了.

    長平癟著嘴,神色愈見委屈,搖著方錚的胳膊,郁悶的撒嬌:"夫君 方錚歎了口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旁邊想笑又不敢笑的嫣然.

    這若真是喜脈,那就太憋屈了,堂堂華朝公主,葉懷了孩子卻被獸醫斷出了喜脈.這事兒真夠晦毛瓷.

    孩子生下來到是方便了他這當爹的,以後大可以堂而皇之叫他兒子"小畜生"了.若再引申一下,兒子是小畜生,老子是什麼?

    長平神色似喜似憂,頗為忐忑:"夫君,若不是喜脈怎麼辦?"

    她擔心接受不了大喜大悲的刺激.

    方錚溫言笑道:"不是也沒關系,咱們再努力努力,哎,最近本夫

    長平和嫣然俏臉霎時羞紅,長平氣得狠狠踹了他一腳,怒道:"人家擔心得要命.你還有心情想那荒淫之事".

    吳禦醫來後.稍一搭脈便笑著向方錚道喜,確定了,長平真的懷了

    .

    "啊!真懷上啦?"方錚睜大了眼睛,巨大的驚喜充斥胸間,俊臉漲得通紅.雙手無意識的在半空揮舞片刻,語無倫次的問道:"我的?"

    "去死!"長平勃然大怒,狠狠一腳踹去:"不是你的是誰

    把拉住笑吟吟的吳禦醫,方錚不放心的道:"吳大人,你可瞧准了?我看你剛才只是隨便搭了搭脈,表現得很馬虎啊.要不,您再仔細瞧瞧?"

    吳禦醫笑道:"方侯爺盡管放心,老夫一生瞧病無數,斷個小小小的喜脈卻是十拿九穩,絕對錯不了."

    方錚仍不放心.狐疑的打量了吳禦醫幾眼,神情凝重道:"吳大人,您說實話,進宮當禦醫以前,有沒有當過獸醫?"

    吳禦醫開了幾副固本安胎的藥,然後便陰沉著老臉,吹著胡子拂袖

    去.

    方府沸騰了.

    天大的喜事,方少爺的正室夫人,長平公主殿下懷上了方家的第一個孩子.滿府上下皆喜氣洋洋,四處宣揚傳誦.方家數代單傳,偌大的家業,人丁卻是單薄得可憐,幾代下來,仍是孤枝單葉,後繼乏人.如今方錚的正室懷上了方家的後代,對整個方府來說,無疑是件轟動的大喜事.

    方老爺和方夫人聞知消息,當即落下欣喜的老淚,連夜吩咐人准備牲畜香燭,第二天一大清早,便集合了下人在祠堂內拜祭方家列祖列宗,告慰祖宗們在天有靈,方家終于有後,離家族繁盛,開枝散葉的遠大目標大大邁近了一步.

    方老爺領著方錚在祖宗祠堂內哭得稀里嘩啦,如今方家家業龐大,兒子方錚又爭氣.不但封了官,還世襲了侯爵之位,使方家一步跨出了地位低等的商賈階級,成為名副其實的權勢門閥,最爭氣的還是兒媳長平公主.眼看著就快給方家新添一口人丁,家業,權勢,後嗣都有了,方老爺老懷欣慰,他覺得就算他明天閉眼也瞑目了.

    方錚跪在祠堂內的青石地磚上,揉了揉跪得酸麻的雙腿,望著前方一排排祖宗牌位.和牆上依次掛滿的先祖畫像,方錚非常隱秘的撇了撇

    .

    老婆是我看上的,孩子是經過自己日夜耕耘才懷上的,關這些祖宗們啥事?我老婆懷孕了,干嘛非愕讓我來跪祠堂?還得畢恭畢敬的感謝祖宗保傷,真是笑話,我若不付出辛勤的勞動,你們再保估有個屁用,

    方錚對這種忽視他個人勞動付出的封建迷信行為很不以為然.

    "錚兒,來,給列祖列宗上香,磕頭方老爺抹著眼淚道.他一個人跪在牌位前嘮嘮叨叨了半天,感謝的詞兒翻過來覆過去念了無數次,這才意猶未盡的住了嘴.

    方錚斜眼膘了膘牌位,干笑道:"爹,這個,方家有後,孩兒覺得我的功勞最大呀"干嘛非得感謝祖宗呢?我老婆懷了孩子又不是他們幫忙,靠的完全是自己的努力"

    "嗯?小,方老爺眉頭一擰,神色頗為不善.

    "要不"方錚小心翼翼看了老爹一眼:"意思一下就算了吧,後面獻祭.請神,祈福之類的程序,能免則免,孩兒政務繁忙,"

    "我打死你個數典忘宗的混帳東西!"方老爺忽然翻臉,不知從何處抄來一根半丈長的頂門棍,沒頭沒腦的朝方錚打去.

    "啊 爹,您冷靜點兒,這是祠堂,要莊重肅穆啊,"方錚挨了好幾下,大聲慘叫著.抱著腦袋便從祠堂大門竄了出去.

    "老夫見到你這孽子便冷靜不下來,今日老夫在列祖列宗面前非打死你不可!"方老爺須發齊張,怒發沖冠.抄著棍子跟著追殺而出,老頭兒年紀大了.身手卻依然矯健靈活,棍子舞起來呼呼生風,端的殺氣凌宵,有萬夫莫敵之氣勢.

    跪在祠堂門外的管家和下人們見方家一老一小兩位主子好好的卻忽然從祠堂里竄出,在祠堂外上演了一出追殺好戲,眾人不由感到莫名其妙.方家有後,這是大喜事.好好在里面祭祖.這父子倆又怎麼啦?

    祠堂外,方錚一手捂著屁股,一手護著腦袋.正在上竄下跳,慘叫連連.

    "啊 爹.別打了,把孩兒打壞了,列祖列宗會怪罪您的,那樣多不好,,小,

    "放屁!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只會拍手稱快!孽子,看棍!""

    皇上寢宮內.十幾盞宮燈高高掛起,將寢宮照的通亮.

    太監和宮女們靜靜的肅立宮門之外,大氣都不敢出,站著一動不動.一隊隊巡戈的禁軍士兵沿著宮外狹長光滑的回心而警惕的次第踏步而 皇上面色蒼白,不住的捂嘴奐嗽,他強撐著病體,正躺在病榻上,胖子手捧著奏折,一份一份的念給他聽,然後提出自己的見解,由皇上評價他處理方法的對錯優劣.

    望著白發蒼蒼,已然老態龍鍾的父皇,像寒風中一盞搖曳晃擺的孤燈,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滅,胖子心頭愈加心酸黯然.強忍著眼淚,念奏折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

    皇上扭過頭.擠出一絲微笑,沙啞開口道:"無病,莫要傷懷,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聯若死了,這江山可就全壓在你一個人的肩上,無病,不要辜負聯的期望,記住你答應聯的話,將來.你要做一個有所作為的明君,仁君,"

    目光深沉的注視著胖子,皇上唷歎道:"你性子太弱,聯最擔心的,是怕將來會出現君弱臣強的局面,那時,朝堂動蕩,天下不安,百姓又會遭難,無病啊,你要記著,身為帝王,切不可存婦人之仁,該狠下心時,便需狠得下心,甚至牽連一些無辜的人也不打緊,為了天下安甯,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胖子合淚點頭.

    皇上瞧著胖子,欣慰的笑了笑:"趁著聯還能喘口氣,能為你做的,都盡量為你做好,將來你登基後,便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實施你的主張和政見,朝堂之上不會有人掣肘,朝堂之外不會有人奪位小整今天下在你面前就是一張白紙,由你任意揮毫,妙筆生花".

    胖子的眼淚終于落下,感動的望著皇上,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

    皇上臉色沉了沉,渾濁的雙目定定望著宮門之外,語氣平淡道:"前幾日,方錚密奏,說壽王心懷不軌,而且拿到了證據.聯棄自審理了此案,發現方錚所言屬實,壽王確實想趁聯平太子之亂的時機,西進興慶府,殺將奪兵,然後揮師進攻京城.幸好那晚方錚及時攔下了壽王的車駕,否則,等待著你的,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事,無數百姓又要遭難

    胖子擦了擦眼淚,破涕笑道:"方錚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運氣卻是一等一的叭,"

    皇上也笑了笑.隨即淡然道:"聯已將壽王削去王爵,貶為庶民,發配嶺南,終生不得入京,而英王,聯亦將他的藩地改封在極南之地瓊州,並嚴令他限期離京就藩,以後未奉詔不得私自入京,否則以謀反論處

    胖子吃了一驚.壽王有謀反之心,將他貶為庶民這沒什麼好說的.

    可英王卻沒犯什麼過錯,為何父皇也對他如此嚴厲?

    似乎看出了胖子的疑惑,皇上歎了口氣道:"你們都是聯的親生兒子,聯這樣做難道不心疼嗎?可是,若對他們太過恩重,反而會滋長他們的不臣之心.聯不希望在死後,你們兄弟間為爭皇位而手足相殘,聯思來想去.唯有如此處置,才能避免那樣的慘劇發生,至于將來他們的命運如何,就堯全看你的意思了.無病,你明白了麼?"

    胖子想了想.若有所悟的點頭:"父皇,兒臣有點明白了.父皇施之以威,兒臣將來再對他們示之以恩,那時他們根基盡失,沒了謀反的能力,又感念兒臣的恩德,他們便不會再行謀反之事了

    皇上欣慰點了點頭:"聯還有件事要交代你,這一年來朝堂上下發生太多大事.以至于此事拖拖拉拉近一年也沒能騰出手去辦,如今聯老了,眼看沒幾天好活,聯把這件事交給你,這也是你登基後要辦的第一件大事.你要盡心辦好

    "父皇請吩咐0.

    "去年七月.嘉興知府李懷德密奏,江南七府,除嘉興之外,其余六府知府互相串聯勾兌,私改帳簿和戶籍,謊報虛報實收稅款,私下傾吞貪墨.數目非常巨大,此案據說與京中某些重臣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父皇.此案如今可有頭緒?.

    "沒有.去年聯忙著處理潘文遠謀反一事,根本騰不出手來辦理此案,潘文遠伏誅之後,聯本打算令方錚下江南追查,可是方錚又被人劫持出城,旬月不歸,等方錚回京後,太子和壽王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這些事一樁連著一樁,聯無暇它顧,所以一直拖到今日

    "既然父皇屬意方錚追查此事,兒臣過些日子便讓他去查便

    皇上思索了一陣,忽然笑了:"如今太子叛亂已除,天下安甯無事,方錚想必打起了享清福的主意,弄不好他也許還想辭官歸隱,從此了無牽絆的吃喝玩樂,若他知道我們父子倆此刻又在打他的主意,破壞他苦心構思的享福美夢,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胖子聞言一楞,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寢宮內燭光搖晃,一對無良父子相視而笑,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在皇宮上方的夜空回蕩飄揚,,

    方府內.方錚正趴在床上享受小綠的全身按摩,忽然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阿啾 方錚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接著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抬起頭來.警覺的四下張望.

    "少爺.你怎麼了?.卜綠不解的問道.

    "我感覺到一股猥瑣邪門兒的妖氣,正鋪天蓋地向我席卷而來"方錚凝神四顧,咬著牙惡聲道:"媽的!老子最近幾日必會犯小人,"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0 01:13
第二百八十九章 皇帝大行


庭院依舊如往常般破敗,院外的垂柳沿著蜿蜒的運河,整齊的排列在河邊,嫩綠的新枝悄悄垂入水中,隨著波光搖擺輕拂,如同情人溫柔的手撫過面頰.

    庭院後堂,楊成老老實實跪在白玉地板上,正在向珠簾後的主人稟報近來京中的情勢.

    "太子果然敗了.

    珠簾後的主人長長歎息.

    "是的,主上.神烈山一戰,太子私軍八萬余人全軍覆沒,皇帝下旨,所有叛軍盡皆屠戮,拒不受降.另外,太子勾結的幽州柴夢山所部邊軍五萬余人.亦在長江北岸被夏州邊軍包圍,柴夢山率部突圍,剩余二萬余人,往北逃入了突厥草原."

    "哼!好手段!好狠毒!太子城府心計夠深,可比起皇帝來,還是差了火候啊,"

    "主上,"楊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據屬下打探,此次太子謀反,皇帝固守神烈工.頂,可真正調集夏州邊軍,奪京城城防兵權,甚至調兵馳援皇帝的,乃是"方錚!"

    "是他?"珠簾後,主人的語氣顯得有些吃驚:"怎會是他?那個不學無術,只會偷雞摸狗的潑皮無賴?"

    "是的,主上.屬下不敢有任何隱瞞.據說這次針對太子謀反,皇帝事前便已布罷妥當.方錚此人在其中出力頗多."

    怔怔半晌,珠簾後,主人若有所思:"一介商賈賤民,形貌跳脫輕浮,太子兵敗竟是因為此人"看來,我得重新看待他了,幸好此次京城之亂,我沒有參與其中,當初決定謀而後動是對的

    頓了頓,主人淡淡道:"京城還有何消息?"

    "平叛之後.朝堂內太子一黨的大臣們盡皆被清洗.或貶或斬,皇帝已正式下旨,冊封福王為太子,即日監國,同時查實壽王欲謀不軌,皇帝已將壽王削去王爵,貶為庶民,發配嶺南.英王藩地改封在瓊州,並限期離京就藩

    "將諸皇子和大臣們貶的貶,驅的驅,他這是為福王登基鋪路啊"主人歎了口氣:"皇帝病重,是否大限將至?"

    "是的,這幾日的早朝已停,聽說皇帝在寢宮臥床不起,神智幾度昏迷,宮中尚禮監和朝中禮部都已開始著手准備大喪之禮了."

    "他",算的上是一個好皇帝珠簾後,主人的語氣有些複雜:只,,只可惜.時運不濟,徒勞一生亦無所作為,令人撫腕歎息

    楊成垂著頭,跪在地上不敢發一語.

    "嫋嫋呢?"

    "嫋嫋已順利的潛伏在福王身邊,只是嫋嫋回報說,福王似乎對她起了疑心,防備頗重."

    "那就讓她繼續潛伏,爭取到福王的信任,關鍵之時,我有大用."

    "是,主上."

    "看來,我得動身回京城一趟了."主人輕輕歎了口氣.

    "啊"夫君.幫我遞一下桌邊的茶水,我要"不,我肚子里的寶寶要喝水了 "長平懶懶的斜倚在躺椅上,兩名丫鬟一個給她捶腿,一個給她捏肩.像只寄生蟲般幸福的享受著身旁下人們的侍侯.

    方錚正在撥著算盤珠子,計算太子的家產小皇上命他將抄太子府時所得的髒銀全數上繳國庫,可方錚是何等人物?你要我上繳我就上繳,那我不是白忙活了?于是,在這個.晴朗的春日里,夫妻二人坐在院內,長平倚在躺椅上舒服的曬著懶洋洋的太陽,而方錚則撥著算盤珠子,凝神思考上繳哪些.截留哪些,最後莫名其妙失蹤不見的又會是哪些,夫妻二人一靜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方錚算得滿頭大汗,抬起頭,膘了一眼長平:"你的那杯茶,離你不過半尺距離.伸手就能端到,不用勞累本夫君親自端給你吧?"

    長平撒嬌般嘟起小嘴:"可是,我肚里的寶寶說了,他想喝他爹端給他的茶水,"

    方錚面孔**了一下,終于站起身,將案幾上的茶盞遞給長平,長平高興的接過,笑的眼睛眯成一彎新月,很是可愛.

    方錚瞄了瞄長平依舊平癟的肚子,不懷好意的笑道:"跟你肚子里的寶寶說一聲,若想出生後少挨老爹的打,現在就給我安份點兒,少出麼蛾子,否則老子把他的小**彈腫

    "去你的!有你這樣當爹的嗎?"長平又氣又恨的捶了他一拳:

    "咱們的兒子將來必定出將入相,比你有出息多了."

    方錚眨眼笑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個兒子?"

    長平仰起小臉.非常有自信的哼道:"女人的直覺,我說他是兒子,他就肯定是兒子!"

    瞧瞧這公主多霸道,連小孩的性別都定死了,老天爺上哪兒說理

    ?

    方錚有點擔心.為全京城的婦女同胞們擔心,若長平真生了個兒子,他老爹是權勢熏天的二品大臣兼世襲忠勇侯爺小他老娘更是華朝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而他的爺爺則是華朝最有錢的商人,他的外公"唉,他的外公赫然是個皇帝,他的胖子舅舅也馬上快當皇帝,將來他長大了如何得了?出生在如此富貴之極,集財富和權勢于頂峰的超級夢幻家庭,媽的!這小畜生還不翻了天去?將來一個個無知而又可憐的少女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耍他負責,我是該誇他泡妞有方,還是把他朝死里打?

    嘖嘖,蛋和 …

    長平自從懷上孩子後,變得比以前更跋扈了.身為正妻,懷上了方家的第一個孩子,從此方家大婦的地位愈發牢固不可動搖,而且也去了她長久以來的心病,女子出嫁從夫,若沒給夫家生個一男半女,不管她的身份多麼尊貴.背地里總是要被人恥笑的.

    如今長平可算是揚眉吐氣,半年多的郁悶之情一掃而空,小小的俏臉洋溢著心滿意足的笑容,萬分坦然的享受著下人們殷勤的侍侯.

    站起身長平輕輕扭了扭腰肢,舒服的歎了口氣,伸了個懶腰,貌似闌珊,實則得意的道:"躺得真累呀,夫君,陪我四下走動走動,可

    方錚恨得暗暗咬牙,她這哪是走動呀,分明是滿方府的心,炫耀自只是方家的功臣,享受方家下人們的贊譽和幕光引一米.然後再陶醉的晃悠到爹娘的身邊,繼續接受爹娘贊不絕口的稱頌和感激,最後在贊美和感激聲中,帶著一臉滿足的神情.飄回自己的小小心 反正這幾日她就是這麼過來的,不可理喻的古代女人!

    "哎哎,實兒.我說你消停點兒行嗎?.方錚苦著臉,望著長平還沒出門便已換上的得意表情,有種想把她按到床上,扒掉她的褲子抽屁股的沖動"

    "不行,你常說的,要經常走動,將來寶寶生下來才健康"長平執拗的皺了皺鼻子.

    攤上這麼個老娘,想必肚里的孩子若有知,也會羞得無地自容吧?

    "就算走動.你也不必這副模樣吧?才兩個月而已,你干嘛一定要把肚子挺得那麼明顯?不怕把腰折了?"方錚對這個冒牌大肚婆很不以為然.

    "就要!不挺肚子別人怎麼知道我懷孩子了?"

    ""

    方錚沉沉歎息.

    懷了孕的女人是妖孽,還有八個月,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看了看天色.已是黃昏,方錚小心的扶著長平,方府的下人和侍衛一部分在前開道.一部分在後面殿尾,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始滿方府的瞎轉悠,知道的這是方家少夫人散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太後出行,排場大得離譜.

    網走到花園邊的小廊子上,卻見前面孫管家領著宮里的曹公公急匆匆的朝他們走來.曹公公滿面惶急,走得跌跌撞撞,方錚和長平見狀,夫妻互視一眼,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

    "公主殿下.方侯爺,快,快!皇上宣二位進宮曹公公人還未到,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曹公公,發生什麼事了?可是皇上"皇上他"方錚心頭升起不祥的感覺.

    曹公公歎了口氣,搖頭不語,神色間悲傷無比.

    "父皇 "長平悲呼一聲,眼淚止不住的流下.身子站立不穩,微微搖晃.

    方錚趕緊探手扶住了她,回頭吩咐道:"快!備車".

    馬車飛快駛出方府,朝皇宮奔去,禁軍驗過腰牌,方錚和長平命馬車徑直往內宮駛去,車至金鑒殿前的廣場,方錚扶著長平下了馬車,二人便急匆匆往皇上寢宮跑.

    今晚的皇宮籠罩在一片肅穆的氣氛之下,禁軍的戒務比以前森嚴了許多.無數禁軍士兵手執長矛利劍來回巡戈,警懼的注視著周遭一絲一毫的動靜,肅殺瑟然,如臨大敵.

    方錚拉著長平的手,望著皇宮內比平常森嚴得多的戒備,他的心頭越來越沉,一面急著去見皇上,一面又擔心長平有身孕,跑快了會對肚里的孩子有影響,一時為難不已.

    二人趕到寢宮門前,見朝中文武大臣皆已到齊.眾大臣不管心中是否真的悲痛,他們的表情都是一副痛切悲傷之色.眾人聚在殿門外,三五成群.正在小聲的議論.

    見方錚和長平趕到,眾大臣紛紛行禮,方錚顧不得回禮,一把扯著一位大臣,急聲問道:"皇上呢?他情況怎樣了?"

    大臣搖頭歎息:"入夜後,皇上忽然吐血不止,隨即昏迷,禦醫診治後.剛才醒轉.禦醫說,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方錚和長平如遭雷擊,楞了一會兒,隨即方錚跺了跺腳,抓著長平便往寢宮內闖去.

    大臣在他身後急忙喊道:"方大人,皇上現正召見太子,您先別進去呀,小.

    方錚理也不理.奔到寢宮前,卻見禁軍士兵已將寢宮圍得水泄不通,兩名副將執劍守在殿門口,見方錚和長平不顧儀態的沖來,兩名副將舉劍相攔,冷聲道:"未奉詔,任何人不得入內,違者斬!"

    方錚指著副將大罵道:"看清楚,連老子都不認識嗎?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我和公主?不要命了?"

    副將板著臉.冷聲重複:"未奉詔,任何人不的入內,違者斬!"

    長平大哭.扯著方錚的袖子悲奐道:"夫君,我一定要見父皇最後一面

    方錚心頭怒火一冒,惡少脾氣頓時抬頭,冷聲道:"老子今兒就從這門口跨進去.敢攔我你試試,老子殺你全家!宿兒,跟著我".

    說著方錚拔腿便欲往里闖.

    副將濃眉一擰,大喝道:"禁軍,戒備".

    "唰!"無數支長矛整齊平放,對准了方錚和長平.

    方錚眉毛一豎.長笑幾聲,正待開口,卻見寢宮殿門從內打開,胖子陰沉著臉站在門口,瞪著禁軍副將,冷聲道:"喧嘩什麼!"

    守在殿外的大臣們見胖子出來,紛紛行禮,面色驚疑的不住往寢宮里面瞄去.

    方錚見到胖子,不由大喜,胖子走到二人身邊.歎了口氣,對長平道:"忘兒,父皇召見你,你進去吧."

    長平急忙擦了擦眼淚,拔腿便往里面跑去.

    方錚正待跟著長平進去,胖子攔下了他:"方兄,你陪我在外面等一下,待會兒父皇會召見你的

    方錚默然點了點頭.皇上駕崩在即,他此刻思緒很亂,心情很沉痛,以往與皇上相處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似的,在他腦子里來回浮現,皇上對他笑,對他怒,對他的縱容,甚至對他的防范,一一在腦海閃過.在方錚心里.皇帝的身份早已漸漸淡化,他只是個時而慈祥,時而嚴厲的長輩.他有著平常人的喜怒和偏好,也有著普通人的倔強和固執,如今,這位長輩就快逝世,方錚感覺心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難受得說不話來.

    胖子眼眶有些紅腫,看來剛才在寢宮內也哭得很厲害,他站在方錚身邊,抬起頭.望著夜空的繁星,默默出神.良久,胖子輕輕道:"小時候,父皇告訴我,說每一位皇帝,都是天上的紫微星宿下凡,是天庭派往人間的使者,代替天庭管理人間的芸芸眾生,老皇帝死後,他的魂魄將會被天庭接上天去,回到紫微星宮,然後由新的星君下凡,來接替老皇帝的位置,繼續管理百姓"

    胖子越說聲音越哽咽:

    "時我年紀壞小.不懂父皇在稅什麼,後來長大了小父皇也珊不賊不芶言笑.我敬他,怕他,不敢接近他,卻從未想過,原來父皇也只是一位老人.一位孤獨的老人,他需要子女們的陪伴,侍奉,當我明白過來時.一切都已晚了,子欲養而親不在,父皇他,,他

    胖子說著,眼淚止不住落下,最後泣不成聲.

    方錚拍了拍他的肩,張嘴想安慰他幾句,卻發現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此刻他的心情之悲痛,並不亞于胖子.

    這時.寢宮的殿門又一次打開,長平滿面淚痕的走出來,撲在方錚懷里痛哭失聲.哭了一會兒,長平離開方錚的懷抱,擦了擦眼淚,悲聲道:"夫君,父皇召你進去說話,你,你快點去."

    方錚神色一凝,忙朝胖子點了點頭,急步走進寢宮.

    寢宮內.燭光昏暗,皇上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明黃錦簇繡被,花白的頭發略顯凌亂的散開,露出蒼老虛弱的容顏,正朝著方錚艱難的微笑.

    旁侍立著幾名禦醫和太監,長平的生母李貴妃坐在床沿,垂著頭默默拭淚.

    望著皇上蒼白的笑容,方錚心頭愈加難受.強自忍住了奪眶而出的眼淚,朝皇上笑了笑.

    皇上的呼吸已有些急促,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見方錚進來,他無力拍了拍李貴妃的手,李貴妃看了方錚一眼,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起身,退出了殿門.

    "皇上.您,不會有事的."方錚望著皇上笑,笑容網露出,眼中的熱淚便再也止不住,滾滾流過臉龐.

    皇上也笑了,笑容顯得很虛弱:"見舊了你嬉皮笑臉的模樣,聯",聯倒是頭一次見你哭,把眼淚擦擦,別惹人笑話."

    方錚擦了擦淚,坐到了皇上的床沿,不顧君臣禮儀,緊緊握住了皇上瘦弱干枯的手.

    皇上望著他,眼中露出溫暖的笑意,道:"方錚,聯要死了."

    皇上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一般,根本聽不出任何情緒.

    方錚聞言點點頭,又搖搖頭,眼淚又落下.

    皇上抬眼看著方錚,喘息道:"聯叫你進來,是想與你告個別,順便再好好看看你."

    方錚淚流滿面,卻強自堆起笑容,道:"皇上,您再堅持幾天吧,知道嗎?宿兒懷了孩子,您要做外公了.您難道不想看看您外孫小長得啥模樣嗎?"

    皇上笑了笑,目光中露出惋惜之色:"聯已聽說了,可惜,時不我予,聯等不到外孫出生的那一日了,"

    抬眼看著方錚,皇上面色漸漸嚴肅,喘息也愈見劇烈:"方錚"該叮囑你的,聯以前就跟你說了不少,聯亦不再多言,聯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伽…"

    "皇上您說."

    皇上臉色忽然泛出幾分紅潤,連精神氣色都好了許多.

    "你為我皇家冒過不少險,立過不少功勞.我皇家不會虧待于你,必會給你無上的榮耀和地位,但是小"方錚,聯希望這天下永遠是我周家的天下,你答應聯,不要做那禍國的權臣,否則"天不容你!"

    皇上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目光似烈火般,灼灼盯著方錚.

    方錚心頭一涼,隨即點了點頭,泣道:"皇上,您放心,我必會盡心輔佐無病.他日功成名就,我自會辭官.我與無病既是一生的君臣,也是一生的朋友,不離不棄,有始有終."

    聽到方錚的保證,皇上似乎松了一口氣,整個人虛脫下來,長長歎息道:"那就好,方錚二無病性子懦弱,朝堂之內,便靠你盡心輔佐了,希望你們百年之後,能在史書上留下君臣相得一生的佳話."

    仿佛卸下了心頭的重擔一般,皇上緩緩閉上了眼,呼吸愈見急促,胸膛起伏不定,痰音在喉間嘶嘶作響,臉上紅潤之色漸漸褪去,面色又重新變得蒼白.

    方錚見狀心頭一沉,再也忍不住,抓著皇上的手哭了起來.

    "方"方錚"別哭"你以前經常"逗得聯發笑,聯"聯命你現在講個笑話給聯聽,要好笑的,要聯從未聽過的,"

    彌留之際,皇上握著方錚的手,虛弱的笑道.

    方錚忍住心頭悲薦,擦了擦眼淚,彎下身子,湊在皇上耳邊,用非常低的聲音道:"皇上,微臣有件事告訴你,這件事微臣對誰都沒講過,您就當笑話聽吧,"

    "快"快講來."

    "其實"微臣是穿越來的,微臣來自千年之後的世界,千年之後,世界變化很大,在那個世界里,飛機滿天飛,汽車滿地跑,比咱們騎馬快多啦.樓房也比現在高,幾百層的都有.相隔千里的人,只要撥幾個號碼,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還有"那個世界滿大街的美女都只穿著超短裙.露出白哲嫩滑的大腿,稍微彎彎腰,就能看到她們的屁股蛋子

    皇上忽然睜開眼,有些驚訝的望著方錚.隨即放聲大笑,好象方錚說了今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兩行渾濁的眼淚悄悄滑落眼角,笑聲愈來愈弱.最後皇上閉上眼,聲息全無.

    方錚淚流滿面,站起身,在床榻前朝皇上默默跪拜下去.寢宮內,昏暗的燭光搖晃了幾下,宮內侍立著的禦醫,太監和宮女皆默默跪

    .

    皇宮的鍾樓響起了鍾聲,一下又一下,悠揚回蕩在皇宮上空,經久不息.

    皇宮內.巡戈的禁軍士兵,來回走動的太監宮女,還有站在寢宮外的文武大臣.聽到悠揚的鍾聲,盡皆一楞.隨即所有人都明白過來,默默朝寢宮方向跪下,匍匐于地,叩拜不起.

    華朝建武皇帝,于建武十三年春,駕崩.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1 23:09
第二百九十一章封賞之爭(上)


松著現在有點暈眩的感 從本意來說.他是非常不願意得罪方錚的.拋開他在先帝新皇面前得寵的事實不說,他本人也不是個輕易能招惹的善茬兒,杜松君的兒子杜宣只是在茶樓追趕了他一陣,就被他敲去了好幾萬兩銀子,這會兒杜松君要想從方錚手里討錢,其難度比虎口奪食低不了多少.

    可這事兒再難辦也得辦呀,國庫日漸空虛,眼看著馬上要給先皇修陵墓,又要給新皇操辦登基大典,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得花銀子?禮部和工部的尚書侍郎們這兩天追在他身後,跟一群叫花子討食似的,弄得他已快崩潰了.

    新皇登基後.循慣例還得大赦天下,減免錢糧賦稅,國庫眼看又沒了進項,現在杜尚書的兩眼可就只盯著太子府的那點兒家產,希望充入國庫後好歹能頂個一年半載.

    可是 為何偏偏方錚這個家伙帶兵抄了太子府?進了他嘴里的東西,還掏得出來嗎?

    "方大人,你就當可憐一下本官.把太子府的財物都交上來吧,前太子秦養私兵謀反.八萬多人他都養得起,本官可不信他府里只有區區五十萬兩銀子."杜尚書的態度忽然一變.語氣帶著無奈和可憐.

    方錚翻了翻白眼,翹起了二郎腿,悠悠道:"杜尚書,你也知道前太子養八萬人不容易.他家又不是開金礦的,就算有錢,也都扔進了秦養私兵那個無底洞里,從他府里只找出五十萬兩銀子,實在是很合理,很符合邏輯,"

    方錚說著朝杜松君咧嘴笑了笑:"銀子,我一文不少的交上去了,至于下官派兵丁幫太子府打掃衛生的辛苦費,下官體諒尚書大人的難處,就暫時不找你要了,以後再說,嘿嘿"

    杜松君聞言身形一陣搖晃,整個人如同被敲了一記悶棍似的,腦中嗡嗡作響,半晌沒回過神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找這家伙要錢簡直難如登天,七彎八拐一番話說完,現在反倒變成我欠他錢了,我找誰說理去呀"

    "嗚 "杜松君面孔不住的抽搐,口中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杜尚書,你怎麼了?啊!你哭了?"方錚嚇壞了,老頭兒好歹也是二品戶部堂官,怎的心理如此脆弱?

    抖抖索索指著方錚,杜松君臉色鐵青,渾身打擺子似的,語氣無限憤懣:"方錚,你"你太欺負人了!"等著!你給我等著!"

    說完杜松君狠狠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錚砸摸著嘴.嘶一這話怎麼有點兒耳熟?分明像個吃了虧的小小流氓撂狠話,回去搬救兵的口氣,老頭兒當官以前是不是在街上混過?如今他離開了江湖.江湖上卻仍有他的傳說?

    方錚盯著杜松君的背影冷笑數聲,進了老子嘴里的東西,是那麼容易掏的?老子辛辛苦苦賺兩個血汗錢容易麼我?

    沒過多久,一群太監和各部官員簇擁著胖子過來.胖子掀開朝房的門簾跨進門,其余各人則老實的守在門口.胖子的神情有些郁郁,看了方錚一眼,未語先歎氣.

    方錚膘了膘他:"快辦登基大典了吧?"

    胖子點點頭:"明日小瞼之後,禮部尚書會在金鑒殿頒父皇遺詔,然後我就正式即位了."

    方錚歎了口氣:"以後我見了你,就得磕頭了.唉"

    胖子笑了:"沒人的時候你不用磕頭,咱倆還是照舊.我能當上這個皇帝,大半是你的功勞.

    咱倆之間,先論朋友,再論君臣."

    "你來這兒是找我有事兒?"

    胖子點頭.朝著方錚嘿嘿笑道:"方兄,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方錚面孔抽搐了一下,舉凡胖子說這話,就表示兩個都是壞消息,區別是壞和更壞.

    深吸了口氣.方錚提高了心理承受能力,勇敢的道:"先聽壞

    懷的嘛,"胖子小眼珠子轉了轉,接著朝他一伸手:"給

    !"

    方錚大驚,往後一退:"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你這不是訛詐我

    "杜松君剛才跑我這里告狀了,說你欺負他,你也是,人家老頭五十多歲了,你何苦把他氣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看著都不落忍了."

    "我哪知道他是個那麼容易受傷的老男人,"

    "杜尚書說了.他那戶部尚書沒法當,若你不把錢還回去,他就辭官不做了,愛誰當誰當去."

    方錚睜大了眼:"沒那麼嚴重吧?不就氣了他兩句嘛,瞧他那小氣勁兒,"

    胖子歎了口氣,瞧著方錚的目光顯得可憐巴巴的:"方兄,你知道我華朝一年入國庫的稅賦是多少嗎?"

    "不知道."

    胖子可憐兮兮伸出五根手薦:"一年萬兩白銀."

    "這麼少?"方錚眨了眨眼,"我方家一年賺的銀子估計也差不多這個數了,"

    胖子擦了擦汗.無限幽怨的歎了口氣:"所以說,我是個窮皇帝呀!現在馬上要修父皇的陵墓,而我的登基大典一省再省,少說也得一百萬兩銀子,可是目前國庫所余不足二百萬兩,其中還要給軍隊發兵餉,給官員發俸祿,鋪路修堤蓋廟,哪樣不得花錢?"

    瞄了方錚一眼.胖子故意重重歎了一口氣:"總而言之,窮

    方錚狠狠一拍大腿:"抄家去呀!"

    "抄,,抄誰的家?"胖子兩眼發直.

    惟是貪官就去抄誰的家,抄來的家產全部充入國庫,不就有錢了麼?"方錚笑眯眯的出著壞主意:"我覺得戶部尚書杜松君很可疑.要不要我幫你查查他?"

    胖子翻了翻白眼,你抄家抄上癮了怎麼著?我網登基就忙著抄大臣的家,以後我這皇帝還怎麼當?再說了,全華朝若論貪官,有誰比你更貪?

    "方兄,我還是直說了吧.太子府那筆財物"

    胖子話還沒說完,方錚猛的一激靈,身子往後一退,防備的盯著胖子:"我的!"

    "啊?"胖子傻眼了,這分明是耍充入國庫的髒銀,怎麼就成你的

    ?

    "話,,話不能這麼說,你也知道目前國庫空虛,而太子府的那筆財物呢,"

    "我的!"方錚加重了語氣.再次強調.

    "你"你的?"胖子嘴角一撇小快哭出來了,萬分幽怨的瞧了方錚一眼,嘴唇囁嚅幾下,終于歎氣道:"好吧,你的,都是你的,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說完胖子失魂落魄的轉身往夕小走去.

    "哎,回來回來.小方錚叫住了他.

    親熱的勾著胖子的肩膀,方錚笑道:"我的就是你的,跟我客氣什麼嘛,剛才我逗你呢,放心,你當皇帝我不能讓你丟了面子,太子府的財物都在我家庫房里,趕明兒你派人去清點入庫吧,我估計全換成銀子的話,少說也有一千萬兩,胖子,你發了,白撈了國庫一年的賦稅"

    胖子拉住方錚的袖子抹著滿肥臉的眼淚,感激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沒義氣的,嗚嗚,你是不知道哇,這兩天為了銀子的事兒,把我給愁的,杜松君三天兩頭跑我這兒哭窮,我又抹不開面子跟你張嘴,嗚嗚,,難為死我了!"

    方錚溫和的撫著胖子的頭頂,順便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衣袖,溫聲道:"傻孩子,有困難就跟我直說.沒困難制造困難也要跟我說嘛,咱倆誰跟誰?你當了皇帝,我能不給你掙面子嗎?銀子雖是個好東西,可它再多也抵不過咱倆的交情啊"哎小你剛才的壞消息是找我要錢,嗯,果然是個壞消息,那好消息是什麼?"

    說到好消息,胖子精神一振,滿是淚痕的肥臉散發出奕奕光采,興奮道:"好消息肯定能讓你笑開了花,呵 ,"

    "是什麼?"方錚兩眼一亮.莫非這死胖子良心發現,打算送我十個八個絕色美女?

    "男人一輩子無非追求個升官發財,這財嘛"你暫時發不了了,所以,我打算登基之後升你的官兒

    "升 ,升官兒?"這回輪到方錚傻眼了.

    胖子高興的點點頭:"吏部尚書之位懸置已久,我打算任命你為吏部尚書,嘖嘖,六部之首,主管天下官員調遷考績,方兄,恭喜啦"

    安錚:"

    "瞧這孩子,高興得說不出話了,小,胖子一臉溫情拍著方錚的肩膀:"敞開了好好高興幾天,然後准備走馬上任吧!你方家出了一位當朝尚書,光宗耀祖,多好,我都替你高興,"

    胖子轉身就走了,邊走還邊搖頭晃腦的感慨:"君聖臣賢,天下清明,盛世之象也,舒坦,太舒坦了

    方錚兩眼發直的盯著胖子的背影,良久,終于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死胖子,老子這會兒正忙著構思辭官奏折,你居然還升我的官兒,你存心的吧?回家長平若知道我又升官兒了,還不得活活把我掐死?

    喪葬之禮進行得忙而有序,成服之後,禮部尚書楊篤清命皇宮鍾樓敲響鍾聲,召集京中四品以上文武大臣齊聚金鑒殿,大臣們按早朝的朝班排好之後,楊篤清請出了先皇留下的遺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大聲宣讀出來,于是在眾臣三請.胖子三辭之後,胖子終于"盛情難卻"的穿上了明黃五爪金龍袍,戴上了金色翼龍冠,坐上了那張象征著天下至尊的皇帝龍椅.

    群臣身穿朝服,頭戴梁冠.手執荀板,隆重而恭敬的向新皇三跪九拜,山呼萬歲.

    努力保持著皇帝該有的威嚴表情小胖子強抑住內心的激動之情,曾經他只打算做一個太平盛世的逍遙王爺,像方錚那樣,以吃喝玩樂為畢生的唯一目標.世事難料,曾幾何時,他竟然一步一步靠近了朝堂,走進了權力的中心,甚至于今日竟名正言順的坐上了皇帝的龍椅,回想往日種種,胖子此刻如墜云霧,就像在做著一場令人不敢置信的美夢.

    望著金殿之下,文武大臣畢恭畢敬向他行著跪拜之禮,胖子忽然覺得,權力抓在手里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美妙與滿足.難怪古往今來,無數人為了得到這個東西,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權力的妙處,也許只有在得到它以後,才能細細品位得出來.

    坐在象征天下共主的龍椅上,坦然接受朝臣膜拜,手握天下權柄,這種駕凌眾生的感覺,又豈是當年一個默默無名的逍遙王爺所能比擬的?

    胖子不禁將目光投向金殿靠近殿門的龍柱旁,方錚站班的老位置,見方錚正懶洋洋,意興闌珊的打了個呵欠,還百無聊賴的砸摸眶摸嘴.仿佛感覺到胖子的目光,方錚抬頭朝他擠了擠眼,然後做了個鬼臉.

    胖子見他這副怪模樣,不由輕輕彎了彎嘴角,網被權力的寶座弄得神智有些暈眩的他,在看到方錚後,頓時腦中一清,嘴角浮上幾分溫暖的笑意,連目光也分外柔和起來.

    朋友的意義,不僅僅是同享福.共患難,更重要在于,當自己迷失的時候,只消一眼對視,便能很快找回自己.

    新皇登基之後,依禮制,當與群臣一同商議先皇謐號,經三殿大學士,以及翰林院,六部官員共同商議小總結先皇在位時所行功德和作為,終于定下先皇溢號為"武帝".

    剛疆直聯口試,剛無欲,強不屈.懷忠恕.正曲直.

    克定禍亂曰武,以兵征.故能定.

    綜觀先皇一生,于政事上作為不多,但幾次發兵平定各地民亂及大臣謀反,而且在其治期間,采納方錚之策,退突厥虎狼之師,更逼使征戰百年的突厥國與其簽下永不侵犯的條約,使華朝百姓免于兵災禍亂,使深受征戰之苦的華朝百姓軍民有了喘息之機,此功之大,不亞開疆辟土,因其皆與武事相關.故群臣一致請奏,將先皇的溢號定為"武帝小"以彰其功,留于史冊.

    溢號既定,接下來便是新皇頒旨,大赦天下囚徒,除謀反之罪不赦之外,余者皆可減免.然後便是封賞群臣,就是給先皇留下老臣子加官晉爵,以示新皇恩德.

    登基大典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朝堂眾臣都是熟知禮制的,該到什麼程序就走什麼程序,皇帝寶座下,禮部尚書楊篤清一條條的念著聖旨,而底下的眾臣,則在該呼萬歲的時候呼萬歲,該稱頌吾皇英明的時候便稱頌吾皇英明.一切都照足了程序走,沒出半點岔子.

    楊篤清暗暗擦了把汗.封賞群臣,這是最後一個程序了,新皇的登基大典終于在他的主持下,無驚無險,完成得完美之極.

    楊篤清高興得太早了.

    他忘了,群臣之中埋著方錚這麼一顆不定時炸彈,能順利得了嗎?他啥事不給你來個轟轟烈烈?

    當楊篤清念道:"世襲一等忠勇侯,京城守備將軍方錚,加爵世襲一等忠國公,增食邑一千戶,賞黃金一千兩,絲帛二百匹,另實授吏部尚書職,領正二品銜.小.時,意外發生了.

    話未落音,底下群臣便"嗡"的一聲,議論開了.新皇這道旨意,是不是封賞過重?不少大臣張了張嘴,但考慮到此乃新皇的登基大典,不能失儀,于是又緊緊閉上了嘴,不過大臣們臉上都現出不滿的神

    .

    按說方錚立下的功勞不小.以獻退突厥之策躋身朝班,然後又數次救聖駕,平叛亂,聽說連平前太子之亂亦是由他定計施行,所以他的加官晉爵倒是在眾臣的意料之中,對于新皇將他的爵位封至國公,眾人也無話可說,畢竟人家立下的功勞在那兒擺著.

    可將他加官至吏部尚書.這就未免有點兒太離譜了.

    吏部是什麼?是朝堂六部排在首位的衙門,主管著華朝所有的官員升遷平調貶謫等一系列重任,換句話說,吏部的尚書,簡直可以算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朝堂第一權臣了.

    綜觀華朝立國百余年來的臣子,有哪位能在不滿二十歲的年紀便坐上吏部堂官的位置?絕無僅有啊!你一個禦賜同進士出身的毛頭小子小縱然立下了潑天的功勞,又何德何能坐這個位置?新皇這道旨意,未免太過任人唯親了,此舉將這朝堂上的一干老臣置于何地?

    幾位言官眉頭一豎,便待出班抗辯,華朝不以言獲罪,所以他們也不怕皇上怪罪.

    誰知言官們還沒來得及出班.底下的一個角落里便傳來一聲大喊:"啊!我不干!"

    眾臣大嘩.循聲望去,卻見方錚急得滿頭大汗,跌跌撞撞搶出班來,跪在金殿正中,神情頗為悲憤.

    見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方錚急忙冷靜下來,大聲道:"稟皇上.微臣近來年事過高,體力不濟,且百病纏身,總而言之,微臣快掛了,所以微臣請皇上收回成命,並准許微臣告老辭官

    這番瞎話頓時引來滿朝文武大臣的鄙夷.

    你編瞎話也編得像個樣子才行吧?你還不滿二十歲,就"年事過高."還"百病纏身."還"告老"?瞎話都編得這麼無恥,怎能讓你坐上吏部堂官的位置?

    眾臣心中愈發堅定了抗辯阻撓的決心.不過見方錚頗有自知之明的主動站出來請辭,他們倒也樂得不去做那惡人,由著方錚去胡鬧.

    坐在龍椅上的胖子聽到方錚這番鬼話,卻"噗嗤"一聲噴了口口水,網待放聲大笑,隨即猛然想起場合不對,急忙板住了臉,面孔抽搐著沉聲道:"哦?百病纏身說話還這麼中氣十足,我,"咳,聯覺得方愛卿完全還可以為國繼續鞠躬盡瘁嘛"

    方錚聞言一張嘴便待繼續請辭,不料這時禦史台中承鄭儒站出班來,先回頭使勁瞪了方錚一眼,接著跪稟道:"稟皇上,老臣贊同方大人告,,那個"辭官.吏部尚書一職乃朝堂之利害位置,方錚此人浮躁輕佻,且于德行多有虧守之處,素來風評不佳,老臣以為.方大人實在不宜擔當此職,請皇上收回成命

    鄭儒當初在朝堂上彈劾前太子時,方錚跳出來反對過他,老頭兒有點記仇,這會兒見方錚居然被新皇任命為吏部尚書,老頭兒站不住了小趕緊跳出來反對.

    胖子聞言一楞,接著眉頭皺起,臉上現出不悅之色.

    方錚與他是同窗,更是患難之交,二人是朋友,更親如兄弟,方錚駁他的面子這沒什麼,可你一糟老頭兒跳出來瞎起什麼哄?我耍封方錚的官兒,關你何事?莫非你仗著老臣資格,想故意給新皇一個下馬威?

    胖子還沒發話,有人不高興了.

    "哎哎,鄭大人,說什麼呢?大把年紀了,會說人話嗎?誰說我風評不佳?我德行哪里有虧守之處?我怎麼就不能當吏部尚書了?皇上英明,任命我為吏部尚書,正是皇上慧眼識人,說明我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你憑什麼說我不能當這吏部尚書?一五一十講清楚啊,不然我在皇上面前告你個毀謗大臣之罪"咳咳,抄你的家!"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1 23:12
第二百九十二章封賞之爭(下)


鄧儒是禦史中承,也就是朝堂六部各科的言官!首,疊章,糾察百僚之責.老頭兒六十多歲年紀了,在朝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何曾有過被一毛頭小子指著鼻子這般侮辱的經曆?

    聽到方錚的話後,鄭儒氣得胡子一翹,老臉頓時漲得通紅,轉過身狠狠瞪著方錚,怒聲道:"你于德行無虧?方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戶部主事孫藝,此人你可還記得?"

    方錚眨眨眼:"不記得了,他干嘛的?欠我錢了嗎?"

    鄭儒冷笑道:"你身為朝廷二品大員,竟然在深夜與同伙打劫戶部官員,那晚你搶走他身上數萬兩銀子,而且"哼!而且還請來畫師,逼他脫光衣服,畫下他一絲不掛的模樣,方大人,這事兒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嘩!"滿朝***了.殿內眾臣,包括坐在龍椅上的胖子,盡皆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方錚.心中之震撼,如驚濤駭浪沖擊著他們的心理底線.

    二品大臣深夜打劫朝中同僚,而且還逼他脫光了衣服畫裸像,這事兒算是華朝開國百余年來的朝堂第一丑聞了吧?

    這位方大人,"膽子真是大得沒邊兒了.

    胖子軟軟靠在龍椅靠背七,使勁的揉著太陽穴,失神的喃喃自語:"這家伙是不是窮瘋了?打劫倒也罷了,還逼人畫裸像,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

    方錚心中也是一驚.打劫孫藝那事兒他干得挺隱秘,鄭儒怎麼會知道的?孫藝那家伙真豁出去了?難道他不怕我把他的裸像公諸于世?

    仿佛看出方錚的疑惑;鄭儒冷笑道:"方大人,下次干壞事之前,先把苦主的家世打聽清楚,孫藝乃老夫的女婿,他有什麼事能瞞得過老夫?方大人,此事你是不是不想承認?"

    朝堂上眾人皆好奇驚愕的看著方錚,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這事幾就算沒有證據,大伙兒心里也認定了是他所為,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里,還真沒有他方錚不敢干的事,這家伙已成了京城的一大公害.

    方錚眼珠轉了轉,隨即一挺胸,凜然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不錯,你女婿孫藝被打劫.正是我干的,怎麼著?"

    鄭儒濃眉一掀,轉過身向胖子面稟道:"皇上,方的已承認此事是他所為,請皇上嚴懲方錚,以正我朝堂風氣"

    "哎,慢著慢著,鄭大人,別急著把我往死里整"方錚笑眯眯的截住了鄭儒的話,笑道:"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的面,有些事情得說清楚,不然大家都糊里糊塗的,混淆視聽就不好了."

    "哼,你自己都承認了,此事還不清楚嗎?"

    "還有一個地方很不清楚,"方錚瞧著鄭儒,壞笑道:"你女婿孫藝不過是化品戶部主事,月俸不過數十兩銀子,敢問這位老丈人.為何他身上有幾萬兩銀子讓我劫?這銀子的來路很是可疑啊,莫非在我劫他之前,他在別的地方干過一票?如此說來,我頂多也只算是黑吃黑嘛"

    "你,"鄭儒張大嘴.一時楞在當場,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今日彈劾方錚,本是他臨時起興,可他卻生生忘記了如此大的一個漏洞,被方錚這麼一點破.他忽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竟然把自己的把柄主動送到了他手中,真真是一記昏招.

    以方錚並不太高尚的人品,此時當然宜將剩勇追窮寇,趁機痛打落水狗:"皇上,微臣認為鄭大人和戶部主事孫藝這一家子很可疑,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兒,竟隨身帶著幾萬兩銀票滿大街轉悠,實在讓人心生疑寰,微臣正是為國一片忠心,這才出手劫了孫藝,以調查此事的來龍去脈"

    "無恥!"眾大臣聞言在心中齊聲痛罵.

    胖子瞄了瞄鄭儒愈見蒼白的臉色,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輕輕敲了幾下,淡淡道:"方愛卿.不要跑題,現在咱們說的,是你加官封爵的事,題外話不必再說."

    鄭儒聞言整個人有些虛聰般松了一口氣,不著痕跡的看了皇上一眼,目光中充滿感激.若因今日之事而致他晚節不保,他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眾大臣一聽皇上發話,心中都跟明鏡似的,今日乃是新皇登基大典,皇上剛剛即位,肯定不願朝堂上出現什麼不和諧的事情,免得天下人都以為新皇刻薄少恩,急著處置老臣,給他的名望帶來負面影響.

    方錚也明白這個道理.于是也不再糾纏此事,聞言將胸膛一挺,當仁不讓道:"微臣雖年紀不大,可品德勉強還算高尚,為人也算謙虛謹慎,吏部尚書一職誰說我不夠資格擔當?"

    "無恥!"眾大臣再次在心中齊聲痛罵.這家伙還要不要臉?有你這麼誇自己的麼?說反了吧?

    胖子神色一喜:"哦?這麼說,你是答應出任吏部尚書一職了?.

    "啊?"方錚一楞,趕緊搖頭:"誰說我答應了?不不不,微臣要告老辭官."

    滿朝文武擦汗:.

    胖子氣得臉一黑,狠狠瞪了方錚一眼.

    登基大典繼續進行.只是由于剛才的小插曲,後面的程序便草草收場結束.

    退入後宮前,胖子命方錚禦書房覲見,群臣望著這個在先帝和新皇俱皆得寵的少年臣子.不少人眉頭深深皺起,此人,會不會成為朝堂的第二位潘尚書?

    禦書房內.

    胖子笑眯眯的給方錚遞上一塊點心,"嘗主.泣是江南講貢的核酥,京城可吃不到眾麼地道的口味六沁

    方錚不客氣的接過,大咬了一口,大贊道:"不錯不錯,當了皇帝果然舒服,想吃什麼都吃得到

    胖子笑道:"當吏部尚書其實也舒服呀,全天下的官兒都得看你的臉色,以後你在京城愈發可以橫著走,誰也不敢管你,多好"

    方錚一楞,將點心擱在桌上.歎氣道:"鴻鵲焉知燕雀之志

    胖子擦汗:"說反了吧?"

    方錚搖頭:"沒說反.你是鴻鴆,我是燕雀,胸無大志的燕雀,只想每日陪著老婆家人,順便拿著家里賺的銀子在外面吃喝玩樂,耍鳥遛狗斗蛐蛐兒,茶館喝茶,酒館喝酒,磕著瓜子聽說書,京城府尹若願意睜只眼閉只眼的話,我還想偶爾在大街上調戲下良家婦女,娛己娛人,"

    胖子兩眼發直:"你的志向"還真是遠大啊."

    "胖子,你肯定也知道.我這樣的人,天生並不適合當官兒,我膽子小,而且做事沒有原則.惟利是圖,凡事不論正邪,只看對自己有沒有好處,我這樣的官對整個朝廷來說,其實是弊大于利的,我若當了吏部尚書,朝堂之內必定會被我弄得一片烏煙癢氣"

    看了看胖子,胖子含笑不語.

    胖子,朝堂是你的.天下也是你的,我不願因為我而壞了你的新朝新氣象,你父皇臨終前.曾一再囑咐我,不要做那遺臭萬年的權臣,其實他多慮了,我沒那做權臣的本事,憑心而論,我更願做那令萬千少女少*婦唾罵的采花大盜

    天氣有點熱,胖子微微冒汗.

    再說,我膽子本就很小,原本以為當了官兒可以換得一世平安,卻不料竟然數度出生入死,幾次差點沒命,當官當成我這樣,真是我華朝官場的一大悲哀.你妹妹實兒,還有我的另外幾個老婆,包括我的爹娘,他們整日里提心吊膽,擔心我的安危,想想我做官的這兩年,沒怎麼讓他們感受到榮耀.反而令他們更加操心擔憂,作為一個男人,這是對家人的不負責,所以,胖子,你還是讓我辭官吧,讓我回去繼續做我的紈绔子弟,有空我就進宮來,跟你喝喝酒,討論一下泡妞的心得,這不挺好的嗎?"

    還有些話方錚忍著沒說.當自己成為朝堂第一權臣,年月久了,胖子帝王心術愈見成熟,他會不會變得狠辣無情?他還容得下自己這個昔日的同窗好友嗎?距離產生美.離開,才能讓這份友情長久下去.

    番話說完,禦書房內二人皆陷入了沉默.

    良久,胖子歎了口氣:"方兄,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明白,可是,我現在剛剛即位,舉朝上下.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我只希望你能幫我一把,至少讓我將朝政打理得有了頭緒,那時你若再提辭官,我保證不再阻攔

    方錚想了想,道:"好吧,不過吏部尚書一職就不必再提了,我不是那塊料,我還是當我的京城守備將軍,順便兼職特務頭子吧.

    胖子眼含笑意:"你真不願當吏部尚書?"

    方錚使勁搖頭.

    胖子一拍大腿,笑道:"我早知道你不願意,這樣吧,你不當尚書,就幫我出一次京,查件案子吧.小.

    方錚抽了抽鼻子,皺起了眉:"我怎麼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你是不是在算計我?"

    胖子不悅道:"胡說!我怎麼會算計你?派給你一件肥差呢,別人求都求不來."

    方錚戒備的盯著胖子:"你要我干什麼?"

    胖子肥臉擠成一團,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方兄,幫我下一次江南吧,江南好啊,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煙雨,薄霧小橋,流水,盛春之時,正值江南花開,其景美不勝收,教人流連忘"

    "得了吧,我對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沒興趣,直說,要我下江南干嘛?"方錚不客氣的打斷了胖子為他描繪的江南風景.

    "查一件傾吞挪用國庫稅銀的巨案."胖子老老實實道.

    "沒興趣,免談!"一說起查案,方錚想都不想.立馬回絕.

    開玩笑,查案啊,多危險的事兒,老子又不是包青天,干嘛非得讓我去?

    "方兄,此案涉及江南六府大小官員,甚至包括京中朝堂的某些重臣,如同一張巨大的蜘妹網,盤根錯綜,十分複雜,刑部楚尚書都無能為力

    "那我就更不去了,楚尚書那麼會查案的人都干不來這事,我怎麼可能干得好?不去不去,沒事了吧,沒事微臣告退回家睡覺去了急忙阻攔.

    方錚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嘴里道:"聽不到,我什麼都聽不到,微臣年事已高,要回家頤養天年,你居然還給我派這麼危險的差事,當我傻亦,"

    "喂!你站住".眼見方錚就快走出書房大門,胖子急了,大喊道:"難道你就不想看看江南的美女麼?"

    方錚如同被使了定身法似的.定住不動了.

    隨即他飛快的扭過頭.兩眼灼灼的盯著胖子,散發出兩抹幽幽的綠光.

    "江南美女?啥意思?說清楚."方錚表情頗有幾分狂熱的問道.

    胖子臉色愈發黑沉,擦著滿額頭的大汗,艱難的道:"江南自古出美女,其姿綽約,其情婉約,如春風拂柳,含情脈脈,如秋月熒光,嫋嫋婷婷,擢纖纖之素手,雪皓腕而露

    方錚吞了吞口水,眼中愈發火熱.

    胖子望著方錚,忽然色色的一笑:"有句詩專門形容江南女子風情的"

    "什"什麼詩?"方錚有些神智不清了.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胖子色笑道:"江南女子吹簫,想必頗有幾分獨特滋味,若不親身品位一番,實是人生憾事"

    "噢方錚如同被人催眠,發出一聲**的呻吟,神智完全迷離.

    接著,方錚整了整衣冠,挺直了胸膛,露出正義凜然的表情,正色道:"皇上,所謂"主憂臣辱"微臣身為忠臣,若不能為皇上分憂,有何顏面立于朝堂之上?傾吞國庫.中飽私囊,以微臣嫉惡如仇的性子,實在見不得這些人渣逍遙法外,請皇上放心將此案交給微臣去辦吧!微臣這幾日便動身下江南,一定將那些貪官汙吏繩之以法".

    胖子惡寒,無力的點點頭."那就拜托你了"唉.小,

    忽然,胖子好象想起什麼:"說到中飽私囊"下午我會派戶部官員到你府上,把太子府的財物清點後充入國庫,你配合一下吧."

    方錚面色一垮,俊臉心疼無比的抽搐了幾下.

    望著方錚遠去的背影,胖子的肥臉也情不自禁的開始抽搐.

    自己堂堂一皇帝,居然要靠美色來誘使臣子辦差,弄得自己跟青樓里拉皮條的大茶壺似的,胖子此刻心中滿是悲憤郁悶.

    "父皇說的沒錯,方錚這家伙果然混帳透頂."

    方府內.

    群戶部官員和隸屬戶部的衙役正來來往往,穿梭不息.

    箱箱散發著萬道金光的金銀珠寶從方家的庫房搬到了門口的馬車上,方錚耷拉著臉,仇恨的注視著這群人進進出出,他們每搬一箱,方錚的心就如同被針狠狠的刺了一下,疼得他不停的倒吸涼氣.

    答應胖子時挺爽快,可眼睜睜看著這些本該屬于他的金銀珠寶一箱箱進了國庫,他的心里頓時有些後悔了.

    "喂!你們還是不是人啊?連我家雞蛋都拿,怎麼著?你們想把我家給抄了?"方錚終于忍不住,飛快的搶身攔在兩名衙役面前,劈手奪過他們手上拎著的一個小巧的玉琢籃子,籃子里擺著十幾顆閃閃發亮的",雞蛋?

    "大人,那是夜明珠,不是雞蛋啊."衙役苦著臉糾正方錚的錯誤.

    "放屁!明明是雞蛋,你眼瞎了?誰敢說這不是雞蛋,老子揍死他!"方錚兩眼通紅,目光像兩把出鞘的刀子,在衙役身上剜來剜去.

    "就是!明明是雞蛋,怎麼可能是夜明珠?"方府的下人們也紛紛圍上前來,幫少爺說話.

    "聽到了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滴,趕緊給老子放下,我還指著這堆雞蛋孵小雞呢,"

    兩名衙役互望一眼,猶豫著放下了手中的"雞蛋"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位方大人的名頭他們可是如雷貫耳,這人招惹不得.

    事還沒完,方錚一扭頭,又大叫起來:"喂!你們還要不要臉?老子辛苦栽了好幾年的盆栽你們也搬?趕緊給老子放下!"

    "大人"這不是盆栽.是東海紅珊瑚啊,"

    "放屁!明明是盆栽,你眼瞎了?你見過如此豐姿綽約,風度翩翩,一樹梨花壓海棠的紅珊瑚嗎?"

    ,"

    ,"

    方錚正在明攪蠻纏時,一名下人過來稟報,說泰王殿下來訪.

    方錚狠狠掃了噤若寒蟬的戶部官員和衙役們一眼,惡聲吩咐下人道:"給我好好盯著!別讓他們把雞蛋鵝鵓蛋,還有盆栽之類的東西摸走了,那都是咱們府上的!"

    "是!"眾下人齊聲應命.摩拳擦掌盯著戶部官員們冷笑.

    戶部官員汗如雨下.

    "啊!方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網踏入前廳,泰王一臉喜色迎上前來,熱情的朝方錚拱了拱手.

    方錚見到泰王.冷若寒霜的臉色終于緩了緩.

    憑心而言.先皇的幾位皇子當中,除了胖子外.他唯一覺得有些好感的,便是眼前這個與世無爭的泰王了.也許,只有淡泊的人,才能表現得如此不卑不亢,進退有禮,令人忍不住與他傾心相交.

    "泰王殿下,久違了,久違了,下官有失遠迎"

    "哎,方兄,你知道我不喜歡那些虛禮,不必在我面前來這一套了吧?"泰王笑得很溫和,眼角淡淡掃了一眼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奇道:"方兄,貴府這是",搬家?"

    提起這個,方錚就忍不住歎氣,眼淚都快下來了.

    "戶部那幫家伙,實在太不是東西了!"方錚拍著大腿,向泰王大倒苦水:"你搬太子府的東西就好好搬,干嘛連我家的東西也順手牽羊呢?杜松君怎麼調教手下官員的?簡直是一幫練有素的蟊賊,太沒素質了!媽的!趕明兒老子非的在戶部衙門的正堂上撒泡尿,看那姓杜的老家伙敢對我怎樣!"

    "這個"泰王沉吟著.有些猶豫是該附和方錚的言論,還是該誇贊方錚的不拘一格.

    "泰王殿下,一起撒?"方錚向泰王熱情的發出了邀請.

    "啊?"泰王大汗,結結巴巴道:"這個"還,還是不用了吧,方兄一人專美便可小弟願為方兄,那個,搖旗呐喊".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1 23:15
第二百九十三章 凶險的暗襲


資錚對泰王的到來感到很欣然,自從尖年潘文遠謀反"京後便一直沒再回來,他對泰王印象不錯,至少比其他幾位王爺要強得多.

    個王爺能夠安守本分,不去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這已十分難得.稱王圖霸,誇嫡篡位.這樣的野心從泰王身上仿佛一點都看不

    .

    泰王仍舊是那個泰王.一臉溫和無害的笑容,一身淡泊無爭的氣質,使人坐在他身邊都能產生一種恬靜怡然的感覺,仿佛面前坐的不是皇室貴胄的王爺,而是一位久離紅塵的得道高僧.

    方錚覺得跟泰王待在一起很舒服,這種舒服的感覺直接反映到他的

    .

    此刻方錚滿臉堆笑.望著泰王輕笑道:"王爺今日蒞臨寒舍,可是有事賜教?"

    泰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笑道:"非也,非也,多日不見方兄,小弟實是想念,前日因在父皇靈堂,所以不能把臂交談,故而小弟今日登門,與方兄敘敘舊.方兄小弟來得不是時候?"

    方錚膘了一眼後院忙的熱火朝天的戶部官員,不由恨恨的咬了咬牙,強笑道:"殿下客氣了,你來得非常是時候,待會兒如果戶部那幫家伙敢偷我家東西,還請殿下幫我痛扁之"

    "啊?"泰王猶疑的望了望身後,吞著口水艱難的道:"這個,不好吧?小弟不習武藝,再說如今四皇弟即位,我也不能在京城胡作非為,令他臉上無光呀,"

    方錚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這怎能叫胡作非為呢?你瞧那幫戶部官員,多囂張.成群結隊跑我家來搬東西,還有沒有王法?天理公道何

    泰王笑吟吟瞧了他一眼,沒搭話.

    方錚趁平亂之機私自領兵查抄太子府,這事兒已鬧得滿京城都知道,所以泰王對方錚這番明顯企圖混淆視聽的說法不置一辭.

    偷眼瞧了瞧泰王,方錚試探道:"要不,殿下您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泰王苦笑:"區區身外之物,方兄何必如此計較?你家已是華朝首富,要那麼多銀子何用?"

    聽聽,與世無爭的人說話就是輕巧,你游山玩水,遍覽天下難道不花錢嗎?

    方錚堆起憨厚的笑容.呵呵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誰會嫌自己錢多呢?就如同在下的長相一樣.雖然在下已長得很英俊了,可仍希望再英俊一點,生活有了追求才能快樂嘛

    看著泰王有些怔憐的神色,方錚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殿下回京,是打算長住,還是停留些日子就走?"

    泰王展顏笑道:小弟這次回京奔喪,如今先皇大喪之禮已畢,四皇弟又已登基為帝,小弟了無牽掛,打算過幾日便離京,往北而去

    .

    泰王似有無限感慨的歎息一聲,道;"我華朝地大物博,靈山名水無以數計,終其一生也未必能一一游遍小弟心中實是抱憾,所以要趁有生之年,盡力游覽一番,如此也不枉此生來世一遭."

    方錚點點頭,明白了;這家伙擱前世,一定是個驢友,愛好戶外旅游露營的那種,很陽光,也很傻.至少方錚很不理解這類人的行為,為了看那點風景,成天把自己秀得跟個叫花子似的,一沒美食,二沒美女,背著個.破袋子滿世界轉悠,真不知他們饑腸轆轆之時,面對波瀾壯闊的名山大水還怎生發出慷慨激昂的感歎.

    "殿下常年游覽名山大"風吹日曬的,皮膚竟還如此白哲鮮嫩,實在讓在下心生羨慕啊."方錚瞅著泰王白白的臉龐,真心誇贊道.

    泰王一楞,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隨即笑道:小弟天生如此,沒辦法,總想曬出點陽網之氣.可惜這副皮囊不爭氣,一直這麼白哲"弟也苦惱得緊."

    方錚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愛憐無限的撫上自己的俊臉,歎息道:"是啊,生得再英俊總有自己的苦惱,像你我這般面貌俊俏風流之人,無論怎麼掩飾,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般,閃閃發亮,唉,你說那些長得丑的人還怎麼活?真同情他們啊"

    泰王擦汗:

    今日泰王跟我聊天有點不投機呀,,

    方錚決定再次跳過這個,話題.

    拍了拍大腿,方錚感慨道:"殿下要離京,在下不日也要離京,咱倆估計都湊到一塊去了."

    泰王聞言終于有了興趣,抬眼道:"哦?方兄離京所為何事?"

    "還不是胖子"咳咳.皇上,皇上給我派了件差事,要我下江南一趟."

    "下江南干嘛?"泰王疑惑道,隨即醒然,忙道:"小弟好象問了不該問的事,恕罪,恕罪,"

    方錚擺手笑道:"我與殿下一見如故,沒什麼該不該的,皇上這次派我下江南,乃是為了江南六府傾吞國庫稅銀一案,此案牽涉的人和事太多太雜,而且事過一年,不少證據都已不見或被人為的湮滅,必須要派欽差下去追查,或有收獲."

    泰王眼中飛快閃過一抹複雜神色,隨即恢複平靜,笑道:"如此說來,方兄倒有可能與小弟一同出京了小弟不知有沒有與方兄同游的緣分?"

    方錚大喜,親熱的勾著泰王的肩膀笑道:"有,當然有.

    在下從未去過江南,屆時還望殿下為在下做一回導游"

    泰王爽快的笑道:"那有何難?小弟一定會帶方兄看遍江冉諸景,"川盛春.江南正是春暖花開!時,煙雨.薄霧.有詩云!略二使人愁,"

    方錚不悅的打斷泰王的話:"誰跟你說這個呀?不是山就是水,破景兒有啥好看的?"

    泰王兩眼發直的看著方錚,吃吃道:"那,那你要看什麼?"

    方錚色色一笑,挑了挑眉毛,露出個是男人都懂的表情:"江南之美,最美在風情婉約的女子.良家婦女嘛,我自己去找1至于青樓妓館,便靠殿下為我引路了.讓我領略一下"玉人何處教吹簫.的銷魂滋味,,嘿嘿."

    泰王惡寒,擦著額頭上繼往開來的汗,結巴道:小弟"小弟對此道,不,,不是很熟,"

    不熟?方錚上下打量著泰王,連青樓妓館都不熟,還是男人嗎?這家伙莫非不舉?

    泰王無辜的看著方錚.對方錚不懷好意的目光感到很想憤.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今日與他交談,怎麼總找不著狀態?共同語言很少啊.方錚對這個問題有點苦惱.

    二人舉目對望,視線所及,急忙不約而同的舉起手中茶碗,異口同聲干笑道:"喝茶,喝幕…"

    前廳氣氛正尷尬間,回廊外一道小小的身影飛奔而來,胖乎乎的小手高高舉著,另一只手還吃力的抱著個大箱子,嘴里奶聲奶氣大喊道:"泰王哥哥,泰王哥哥

    廳內二人同時松了口氣.秦王面色一喜,下意識的彎下腰,將那道小小的人影抱在懷里,哈哈笑著親了她臉頰幾下.

    來人正是長樂小孕主.先皇大喪之時,宮中人多事雜,方錚便令人將她送到自己府上,與長平作伴,姐妹倆互相有個照應.

    "泰王哥導,你來看我的嗎?"小公主很是高興,清澈的大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得出她與泰王感情很好.

    泰王輕輕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寵溺的笑道:"是呀,皇兄好久沒見著寶兒了,很想念你.寶兒.想吃什麼.想玩什麼,跟皇兄說.皇兄都滿足你."

    小公主高興得眉飛色舞.重重的拍了拍身邊的大箱子,兩眼發亮道:"不用了,折現吧."

    泰王與方錚滿頭黑線:

    轉過頭小公主望向方錚,目光頓時化欣喜為鄙夷,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指著方錚不屑的道:"敗家子,敗家子!"

    方錚臉一黑,不悅道:"喂小好好說話啊,我哪里敗家了?別以為你年紀小,我就不跟你計較,老實告訴你,像你這年紀的小屁孩,我已狠狠教刮好幾十個了,"

    小公主威武不能屈,皺著小鼻子,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家的錢被別人搬了幾大車了.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不是敗家子是什

    ?"

    方錚心頭一酸,眼淚都下來了:"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你那皇帝哥哥下了聖旨

    抹了抹眼淚,方錚委屈道:"老子抄太子府多辛苦,臨了連個跑腿費都沒有,我找誰說理去?"

    小小公主得意洋洋的仰起胖乎乎的小臉小手一翻一轉,變戲法似的冒出幾顆碩大的南海東珠.在陽光下閃耀著動人心弦的幽光.

    "這,這是"方錚驚訝的盯著她手上的東珠,一時訥訥說不出話來.

    小公主不知從哪學來方錚得意忘形的仰天大笑,奶聲奶氣笑了幾聲後,忽然覺得這樣的笑容實在不太適合她這今年紀的小孩子,于是收起笑容,瞧著方錚輕蔑的哼了一聲:"笨!有句詩你難道沒聽說過嗎?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小"

    方錚和泰王兩眼發直:"這"這句詩跟你手上的東珠有何關系?"

    小公主笑得格外天真:"用在這里,就叫"牆里搬錢,牆外我在笑

    方錚與泰王驚異的對視一眼.一齊心悅誠服點頭.

    明白了小家伙趁著戶部官員在府內清點財物,自己跑到外面的馬車上往回偷東西.

    這家伙無恥的德性頗有我當年的神韻呀.

    方錚奇怪的是,這句詩是誰教她的?居然被她應用得如此出神入

    欣慰的抱起小公主,方錚滿臉感激的親了親她的臉頰:"你太讓人省心了,來,把東珠還給我吧

    小公主哼了哼小手又是一翻一轉,只聽得咚咚幾聲悶響.幾顆價值不靠的東珠立即落入了她的大箱子中,帶著一臉滿足的表情小公主舒服的歎了口氣,蹣跚的往廳外走去,腳步輕盈,神情鬼祟,估計想溜到府門外再干一票,,

    前廳內.

    "泰王殿下,您最近有空嗎?把小,公主接你府上去住吧"方錚哭喪著臉道.

    "啊?這個"小弟近日很忙,嗯,很忙,那個小弟告辭了.告辭告姊…"

    入夜,方錚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滿腔郁悶的沉睡于夢鄉.

    長平懷了孩子,方錚本想與她睡在一起,好好陪陪她,可惜小公主抱著個破箱子闖進了臥房,非要跟她姐姐睡,絲毫不解風情的將他這個姐夫擠出了門外.

    臥房大門在長平歉然的眼神中飛快的關上,反鎖,落閂,門窗之處布下捕獸夾子,諸葛弩,和七步斷魂針"

    方錚勃然大怒,抬腳欲破門而入,想想還是算了,

    回頭欲找嫣然和鳳姐,想與她們銷魂一番,結果下人告之,嫣然和鳳姐在方家商號的總鋪查點帳目,長平懷孕,方家商號的運營重任便完全落到她倆的肩上小綠也幫著她們在打下手,今晚都不回來了.

    無限郁悶的方錚只好抱著枕頭,獨自睡去.

    老婆還是太少了啊!睡著之前,方錚心酸的歎息.身為傑出的穿越人士.他感到由衷的羞愧.

    三更梆子敲響.方錚翻了個身.香甜的打著呼嚕.

    這時,紅木床榻的幃幔之外,忽然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怪聲,聲音輕細得幾不可聞.

    聲音雖細小.卻淒厲得令人毛骨悚然,大門和木窗格子縫隙處,蠕蠕爬進了數十條小指般粗細的淡紅色長蟲,這些看似軟綿綿的長蟲,如同喘息般在的上游動,仿佛有人指引一般,方向一致的朝方錚所睡的床榻游來.

    這些長蟲並不是蛇,它們長約尺許,頭呈三角,周身肉紅色,看起來異常丑惡,每一條的脊背上竟然都生著一付透明的薄翼,那些悉悉索索如同喘息的聲音.是它們在運動著脊背上的薄翼所發出.

    方錚渾然未覺.睡夢中滿不自在的翻了個身,無意識的抓了抓鼻子,嘟嚷了幾句夢話.

    長蟲離方錚的床榻越來越近,它們的眼睛如綠豆大小,碧光閃閃,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陰邪和惡毒意味.縱是不知道這些長蟲的名字及來曆.可任何人一眼見到都能明白,被它們咬上一口,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神仙都救不活.

    不得不說,方錚是個幸運的家伙,其幸運的程度"很不好形容.

    情勢危急萬分,長蟲離他愈近,悉悉索索的聲音也愈來愈大,眼看方大少爺的生命即將消逝在這個不應該出現的年代,這時,方錚醒了.

    醒得很及時.多次死里逃生的經曆,使他鍛煉出比常人更加敏銳的危扣意識,前一秒還沉睡在夢鄉的他,忽然就被那陣聽起來令人很不舒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所驚醒了.

    此時此刻.他的房里不應該出現這種聲音.反常即意味著危險!

    迷迷糊糊又帶著幾分警覺的睜開眼,昏暗的油燈下,一幅令他毛骨悚然,多年後想起仍忍不住想嘔吐尿褲子的情景,出現在他眼前.

    數十條丑惡猙獰的長蟲,四面向他游來,脊背上的薄翼震震作響,綠豆大的眼珠散發出妖異邪惡的光芒,忽然,兩條尺余長的長蟲在地上稍微一翻一扭,隨即脊背上的薄翼展開,如脫弦的箭矢一般,朝方錚激射而來,方錚甚至能看到它們在半空中張開了嘴,露出兩排細小尖銳的利齒.

    方錚來不及產生驚恐的情緒,便下意識的將身下一個軟皮枕頭拿起,擋在身前,長蟲飛快的撞到了枕頭上,"嘶嘶"怪叫著,像一根鐵錐般深深鑽了進去.乳白色的軟皮枕頭刹那間便變成了烏黑,還隱隱散發出一股聞之欲嘔的腥臭味.

    方錚心頭一跳.急忙扔掉枕頭,左手一掃,將床前案幾上的油燈碰翻,火苗落在輕紗床幔上,頓時劇烈燃燒起來,火勢很快便將整張床榻籠罩.如同一個保護罩,地上游動的長蟲立馬頓住.在火圈之外游移湧動,妖異的目光仍盯著床榻上的方錚,仿佛數十頭擇機而嗜的野獸般,一旦有了機會便會毫不猶豫的沖過火圈,狠狠咬上方錚的脖子.

    方錚頭皮發麻.雙眼驚恐的注視著離他數尺之遠的長蟲,今生他經曆過不少次死里逃生,那都是明刀明槍的,不得不說.唯有這一次,他覺得最為凶險和驚悚.此複他渾身涼颼颼的,一層細細的冷汗從他毛細血孔里沁出.很快布滿全身.

    伸手扯過精美的繡花被褥,湊在火圈上點燃,方錚將這條燃燒著的被褥小心的擱在床沿,形成了一條他與長蟲的隔離帶,隨即他一腳踢開床沿後一扇不怎麼常開啟的木窗,小心的觀察了一下,確定窗外沒有危險,這才一鑽身竄了出去,落在窗下花壇的泥土中.

    落下之後,方錚絲毫不作停留,立馬撒丫子跑了起來,夜里寒風一吹,他覺得身上有點冷,這時他才感覺到後怕,頓時一邊跑一邊扯開喉嚨驚恐的大叫起來.

    "快來人呀!還他媽睡什麼睡!老子有危險,趕緊保護我!"

    "你們這幫懶惰的混蛋,平時叫你們好好打掃衛生你們不聽,現在養出的蜈蚣比蛇還大.而且幾十條,老子被它們咬死做鬼也饒不了你

    臥房的火光和方錚的大叫聲立馬引來了方府下人和侍衛們,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方錚仍在一邊跑一邊跳,嘴里還發出嗬嗬的怪叫聲.

    眾人傻眼了.

    "少爺這是在"裸奔?"一名下人不明所以,舉著火把吃吃的道.

    "不錯,確實在裸奔."另一名下人肯定的點了點頭.

    "少爺不但在深更半夜裸奔,而且還放火燒了房子.

    第三名下人簡潔的下了結論.

    "少爺瘋了!"

    名丫鬟羞意滿臉的捂著面孔,透過手指縫隙偷窺.

    "呀!少爺的身材真…"

    "他下面那根東西是什麼?丑死了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1 23:17
第二百九十四章 推測


  錚仍在滿府的奔跑,他貨得很冷,但再冷也敵不討內心俱

    他這輩子遇到過很多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但他從有過像此刻這般恐懼的程度,一想到臥房里那些長著薄翼在地上翻滾扭動的長蟲,他就渾身布滿了雞皮疙瘩,甚至有一種惡心欲嘔的感覺.

    方府的下人和侍衛們當然不知道方大少爺剛剛經過一次凶險至極的死里逃生.見他光著身子滿府的飛奔,口中不時發出"哇,啊"的怪叫,眾人不明所以,紛紛高舉著火把,看著方錚像個瘋子似的亂竄.

    "這"這也太不像話了."一名侍衛喃喃道.他對方錚的這種行為藝術很不可理解.

    "這是方大人第三次燒自己房子了吧?"另一名侍衛饒有興致的統,計方錚敗家的次數.

    "你們這群混蛋看夠了沒有?"長平抱著小公主,俏面含霜出現侍衛們中間.

    "公主殿下."眾侍衛急忙行禮.

    "看夠了就趕緊把那混蛋攔下來,讓他穿上衣服."長平恨恨的盯了一眼仍光著屁股在發瘋般奔跑跳躍的方錚,滿臉羞憤,無地自容.

    眾侍衛一驚,急忙領命向方錚跑去.

    "這個不要臉的混蛋,大半夜光著屁股滿府亂跑,他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長平氣得銀牙都快咬碎了.

    方錚小院的火勢越來越大,長平早在方錚怪叫之時便起床抱著小公主跑了出來,方錚裸奔的這一幕讓她羞憤得情願在屋里被燒死,也比看著自己夫君光著屁股丟臉強上許多.

    眾人清醒之後,急忙分成兩隊.一隊去追趕正裸奔得歡快的方錚,另一隊則開始忙著滅火.

    良久,方錚像打橄欖球似的.終于被侍衛狠狠撲倒在地,並強制性的給他裹上了一件長袍.

    當方錚被送到長平身邊時,他面色蒼白,冷汗如雨,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如同受到天大的驚嚇.

    "大半夜點火燒自己房子,然後光著身子四處亂跑,很好玩嗎?"長平咬牙狠狠捶了他一拳.

    方錚哆哆嗦嗦指著火勢正旺的房子,語無倫次道:"那里"好多好多"這麼大的.那麼長的,會飛"還咬人"

    "混蛋!你到底在說什麼?"

    定了定神,方錚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伸手抱著長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淒厲,聞之心酸.仿佛嘗盡了人世間的所有苦楚一般,充滿了蒼涼和無助.

    長平下意識反手摟住方錚.在他背上摩挲撫拍,俏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

    良久,方錚才幽冉歎息一聲,哽咽道:"老婆啊"嗚嗚,京城很危險啊,咱們搬家吧"

    "老婆,我好象有點冷…"

    "廢話!光著屁股亂跑.能不冷嗎?"

    "這是蠍子蛇,產于蠻荒之地南疆,當地人用百步蛇與金尾蠍置于紫砂罐內,墊上玉鳳草,在冬雪之際交媾而生的玩意兒"

    小院廢墟中,溫森湊近一條長蟲的尸體,皺著眉解釋道:"此物不但見物就鑽.噬骨吸血,更能飛翔于空,毒得可以讓石頭變成粉糜

    方錚,長平以及方府的眾侍衛站在廢墟中,聽著溫森的解釋,眾人不由渾身生起一股寒意,看著攤滿一地被燒死或熏死的長蟲尸體,以各種奇異的姿勢扭曲著,其丑惡陰邪的模樣,令人毛骨悚然.

    方錚面色如土,嘴唇情不自禁的哆嗦了幾下,然後嘴角一癟.好象又快吳出來了.

    溫森抬眼疑惑的看著方錚:"用這種方法欲置人死地,實在太過歹毒.大人,你最近是否得罪了什備厲害的角色?"

    方錚渾身一顫,尖聲道:"厲害角色?哈哈,笑話!這些上還有哪個厲害角色敢惹我?得罪我的人都他媽死得干乾淨淨了,這些上我哪還有敵人?"

    話雖說得很狂妄,可語氣中的驚懼之意非常明顯.

    若非仇家,誰會用這種歹毒的法子害他?若說沒有敵人,這話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

    溫森沉著臉,神情分外凝重:"大人,別開玩笑了,你還是仔細想想吧,此事非比尋常,對方這次要不了你的命,必有下一次,大人不得不小,心提防啊."

    方錚聞言渾身又哆嗦了幾下.面色愈見蒼白,冷汗一滴一滴的冒了出來,直至遍布整張臉.

    誰要害我?我得罪誰了?我跟他有什麼仇恨,非得用如此歹毒的方法置我于死地?

    方錚仿佛看見這個敵人正躲在陰暗處,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嘴角露出陰冷惡毒的笑容,就像一條劇毒的毒蛇,匍在草叢中盯上了一只又肥又傻的兔子.

    很明顯,方錚就是那只又肥又傻的兔子.

    這種感覺讓方錚遍體生寒,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他甚至比攤在地上的這些蠍子蛇更令人恐懼和驚悚.方錚現在很害怕,腦子里亂成一團,兩眼茫然的盯著已被燒成廢墟,散發著濃烈焦臭味道的屋子,心洲和驚疑中反複煎熬,掙紮.長平見到方錚的模樣.不由心疼的蹙著眉頭,小手輕輕握住了方錚,輕聲道:"莫非是潘黨余孽?或者是太子余孽?"

    從步入朝堂到如今,方錚真正得罪的只有這兩人,潘文遠死了,太子也死了,可不能否認,他們生前勢力龐大,有那麼幾個死忠的余孽為死去的主子報仇.實在很合理.

    溫森看了看表情迷茫驚懼的方錚,點頭道:"公主殿下所言有理,此二人已死,可余孽並未完全清除,完全有可能是他們挾仇報複."

    長平聞言秀眉一豎,冷聲道:"他們不要命了?漏網之魚逃過一命已經謝天謝地,居然還有膽子來報仇?"

    溫森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方錚,皺眉道:"還有一個可能,不知大人有否察覺

    "什麼可斟"

    "大人,你可還記得當初被人綁票一事?那個幕後主使屬下一直未能找出,派赴揚州的兄弟已經去了三撥,可至今仍無半點線索,大人,屬下覺得大人今日之險,或許跟那幕後主使之人有關,雖不知那人與大人有何仇恨,可他欲置大人于死地是肯定的"

    "查!徹底的追查!"良久,方錚嘴里透出幾個字,雖面色仍然驚懼,可表情已鎮定了許多.

    "把影子全都派出去.集中在京城和揚州,這種蠍子蛇既是南疆所產,那就重點搜索在京城和揚州活動的南疆人,從這個上面找線索,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揪出那個幕後主使!"方錚平靜而冷漠的道.

    "是,大人."溫森抱拳應命.

    長平神情凝重道:"咱們府上必須加派侍衛,日夜巡邏,戒備更須嚴密,一家人住在這里,傷到誰害到誰都不好,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侍衛輪番巡邏,夫君,你是京城守備將軍,再從城防軍營里調些士兵警戒府外,如此或許萬無一失."

    方錚想了想,點頭應了.叫過一個侍衛,命他去軍營傳令.

    諸事安排妥當,天也快亮了.長平掩著小嘴打了個呵欠,笑道:"夫君這把火一燒,咱們都只好去睡後院的廂房了"

    方錚這時也漸漸消了恐懼心理,聞言笑道:"沒辦法,我若不點這把火,你的老公現在就變成死老公了

    長平眼角一瞥,掃了一眼地上惡心丑陋的蠍子蛇尸體,嫌惡的皺了皺秀眉,展顏笑道:"夫君燒房子的手法愈見嫻熟了,這回燒自己的房子那叫一個.干乾淨淨,連渣都不剩,本事端的了得."不過夫君這次燒房子燒得好,幸虧夫君反應快,若被這些丑東西咬上一口,對咱們方家來說,可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說著長平俏臉白了一下.大眼盯著面前被燒得干乾淨淨的廢墟,滿是余悸.

    方錚被長平一誇,頗有幾分不好意思,靦腆的擺了擺身子,忸怩道:"燒得不好,瞎燒"下回若有機會,我會潑上點桐油,那樣燒起來,才叫一個酣暢淋漓"你別太誇我了,我做得還很不夠"

    抬眼瞄見長平臉色有些發青,方錚神情惴惴:你剛才是在誇我吧?"

    ,"

    方府半夜著火,燒了府內一套院子,這事很快便傳遍了全城,當晚火光沖天,映得夜空如同白晝.不少官員和百姓都在家里看見了,想瞞也瞞不住.

    第二天早朝之後,胖子將方錚叫進了禦書房,詳細詢問因由.

    "如此說來,這是有人要害你啊"胖子摸著肥肥的下巴沉吟,登基日久,可惜他仍缺少了幾分皇帝的威嚴,身子到是愈顯發福,圓溜溜的肥手摸著下巴,顯得有點可笑,方錚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像灌籃高手里面的安西教練.

    "胖子,拜托你說點有營養,能夠提神醒腦的話行嗎?"書房內只有他們二人,方錚不必跟他太客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若不是要害我,莫非他是給我來送外賣的?"

    胖子一窒,尷尬的笑了笑.隨即肥臉板了下來,短小圓潤的胖手在半空狠狠的一揮舞,大聲道:"查!一定要狠狠的查!查個水落石出,瓜熟蒂落"

    方錚兩眼一亮.誇贊道:"當了皇帝果然不同以往,瞧這成語用得,嘖嘖

    胖子眉開眼笑的謙虛道:"不算什麼,不算什麼,我已盡量讓自己不再那麼莫測高深,"

    方錚:"

    笑鬧了幾句,胖子正色道:"此事甚是凶險,幸好你運氣不錯,這才躲過一劫,不過對方這次沒能害死你,保不准還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方錚俊臉一垮,哭喪道:"打住!我有那麼招人恨麼我?還讓不讓人活了?"

    胖子沉吟道:"你和你家人不能有失,午間我再給你府上加派一批大內侍衛,另外再撥十幾位禁宮高手給你,他們在宮里享用供奉,身手非常不錯,讓他們守在你府里,想必安全很多."

    方錚望著胖子,心里一陣感動:一才是朋友享福其患難,一直守望相助,哪怕為帝王,對朋友仍保持著那顆忠義之心,肝膽相照,毫無保留.

    感激的握了握胖子的手,方錚眼淚都快下來了.

    "高手都給了我,那你呢?誰來給你守皇宮?"

    胖子笑得很憨厚:"沒關系,我還有更高的高手.和一群土狗,皇宮萬無一失."

    "

    如今的高手這麼廉價?

    胖子思索了一下,皺眉問道:"發生了這事兒,你可有懷疑的人選?平日里你得罪過什麼人嗎?"

    方錚搖頭:"毫無頭緒,我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不過絕大部分都死了,比如潘文遠.太子等等"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個要害你的人,也許並非是因為你得罪過他,而是由于你的存在,擋了他的路,給他的某個陰謀造成了阻礙,所以他必須要除掉你,才能將他的陰謀繼續進行"

    方錚神情一凝.點頭道:"嗯,很有可能"

    思路一開,胖子臉上散發出睿智的光芒,繼續順著思路推敲下去.

    "你是先皇看重的臣子,又與我是同窗布衣之交,我登基後你必然比以前更加有權有勢,如今算是朝中第一人,想想看,如此顯赫的位置,會對什麼人造成威脅,而逼得他不得不用這種歹毒的方法來除掉你?除掉你對他有何好處呢?"

    胖子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測很有道理,于是他感到頗為興奮,他覺得自己跟"聖明"二字靠上了邊,不由興致勃勃的繼續道:"身在朝堂,所分所合,所喜所恨者,皆為"權勢.二字,你的存在,必是對他的地位產生了威脅或不安,所以他必須置你于死地,才能讓他得到更高更大的權勢,如此說來,你若死了,對誰最有好處呢?"

    胖子目光灼灼的盯著方錚,為自己這番非常合理的推測所沾沾自喜,最後居然還拋出了一個懸念,等方錚來解開.

    方錚偏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是朝中第一權臣,權勢自然極大,若你的推測正確,我確實擋了家人的路,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胖子面色一喜:"你有答案尹快說快說,誰最可疑?"

    方錚歎了口氣.指了指胖子,苦笑道:"你."

    胖子一楞,接著嚇得渾身肥肉一哆嗦,結巴道:"你你你,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了?"

    方錚歎氣道:"臣子權勢太大,就會直接威脅到皇帝的地位,朝堂上便出現君弱臣強的局面,試問哪個皇帝不恨得牙癢癢,必欲將此臣子除之而後快?"

    胖子小眼睛瞪的老大,想了一會兒,不由苦笑道:"我的嫌疑果然最大,推來推去居然把我自己給繞進去了"

    方錚拍著胖子的肩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你的.別忘了,我根本就不願做這權臣.是你自己死皮賴臉硬要塞給我的,川

    "那當然,我對你挖心掏肺的,你若懷疑我,你還是人嗎?"

    胖子隨即歎了口氣,神色顯得很沮喪:"看來我只能做個無為的皇帝,辦案推敲的事兒.以後還是盡量別干了,糊塗皇帝審糊塗案,史書將來還不定怎麼埋汰我呢"

    方錚笑眯眯的誇道:"皇上聖明!"

    二人坐在禦書房里又閑聊了一會兒,胖子忽然笑道:"這次你下江南責任重大,我給你推薦個幫手吧,有他幫忙小或許事情會辦得更順

    "誰?"

    胖子側頭向門外喊道:"來人,宣他進來."

    不多時,一道瘦削的身影緩緩走入禦書房小他身著五品文官的朝服,頭戴一頂鑲紅珊瑚的烏紗官帽,面容微沉,表情平淡.

    走進書房後.便在猩紅的地毯上朝著胖子恭恭敬敬的跪下,沉聲道:"微臣叩見吾皇萬歲."

    方錚一見此人.不由大吃一驚,失聲道:"靠!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當官兒了?"

    胖子笑道:"看來你們是老熟人了,怎麼樣?我給你推薦的人不錯吧?"

    方錚楞了一下,接著大聲道:"胖,咳,皇上,不行不行,這人我不要,他人品不好,打牌出老千,****不給錢,還經常吃霸王餐,這種人我怎能放心讓他跟在身邊?不要不要"

    進來之人忍不住抬起頭,苦笑道:"方兄,我跟你沒這麼大的仇吧?你幾次在酒樓吃完飯就跑,害我結帳差點沒傾家蕩產.我不也沒說什麼嘛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之亂後便消失不見的蕭懷遠.

    胖子笑眯眯的解釋道:"蕭懷遠的身份很特殊,打死你都想不到,原來他是"

    方錚膘了蕭懷遠一眼,懶洋洋的接道:"我知道,禦前金牌臥底小小密探嘛,瞧他這賊頭賊腦的模樣,傻子都知道了."

    蕭懷遠下意識摸了摸臉,苦笑道:"我長得這麼像臥底?有那麼明顯嗎?"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obo0702

LV:6 爵士

追蹤
  • 62

    主題

  • 6259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