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全能煉金師 作者:緣分0(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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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氣息 2009-12-9 01:12: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2 4880799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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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一章 秘密交易
  死亡之海依然是那樣的死氣沉沉,除了每個月一次的自由號,這裡再無別人進出。

  宮浩抱著雙膝坐在煉獄島的港口,眺望著遠處飛翔的海鳥。

  小公主離開已經三個月了。

  自從艾薇兒走後,宮浩明顯感覺到了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變化。

  如果說以前大家看自己,可能還只是帶著一些欣賞或佩服的眼光的話,那麼現在大家看自己的眼神竟多少帶了些敬畏。

  是的,是敬畏,僕役們對他投來的是敬畏的目光,這是其他的僕役長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甚至連安德魯對他說話也客氣了起來。

  在那之前,儘管宮浩的工作一直令安德魯很滿意,但他又何嘗對宮浩說過如:「今天工作的情況如何?」「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修伊,你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僕役。」這樣的話?

  他不再稱呼宮浩的姓,而是直接親熱的叫起了他的名字。

  除此之外,安德魯甚至還特別允許在沒有事情的時候,他可以自由走動。

  所以現在宮浩才可以如此輕鬆地坐在港口眺望遠方。

  在那之前他想來港口一次,甚至還要向西瑟請求做送貨員。

  短短一年時間,西瑟已經不在了,自己卻成了這島上最有權力的僕役。

  可是那又如何?

  最有力量的螞蟻依然只是螞蟻,最有權力的僕役也依然只是僕役。

  安得魯對他另眼相看是因為即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也從沒有放棄過自己的職責,認真的做好每一件本分內的工作。可如果他敢用一個並不符合法律名分的「守護騎士」名義來公開偷懶,甚至對主人不敬,他完全相信海因斯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扔進死亡峽谷,就算是艾薇兒再憤怒,海因斯也不會害怕。

  斯特裡克六世或許會為自己的女兒殺死一批大臣,可絕不會為了一個僕役而幹掉對帝國興起重要非常的煉金大師。

  所以宮浩一如既往地敬業。

  他每天早晨要跟隨蘭斯洛特一起去捕獵,中午回來就在藏書館裡度過。如今一些學徒需要尋找數據時,宮浩甚至已經不需要去翻書,而是直接就可以告訴他們答案了。

  到了下午,宮浩就負責檢查各區域僕役的工作,提醒他們要注意的事項,安排好各自的職責,監督並記錄所有人的工作表現。

  到了傍晚,他便總是一個人來到港口,在這裡看海,儘管那海,是如此的毫無生趣。

  每到那個時候,他便會捫心自問,做為一個僕役,走到他這一步,是否已經就算到了頂峰?

  答案是否。

  可問題是要想在目前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同樣是千難萬難。

  他希望自己能夠突破僕役的身份,進入到煉獄島的核心圈子裡去。但是他的身份束縛著他,安德魯即使對他再器重,也不會就此將他提為學徒。

  一天是僕役,一生是僕役!

  等級觀念根深蒂固,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改變的。

  芬克匆匆從城堡那邊跑過來,來到港口,看到宮浩後大叫起來:「修伊,修伊!」

  宮浩轉回頭:「出什麼事了?」

  「他們要帶我走,還有五天自由號就要來了。他們說從來沒有人能在煉獄島幹一年,所以我必須走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安德魯不告訴我。可是我不想離開你。」

  「安德魯沒說我走不走?」

  「他說你不會走,因為小公主說了明年還要見到你,而且安德魯對你很滿意,他說你將是唯一的例外。」

  說到這,芬克有些辛酸,他看著宮浩:「修伊,我不想離開你。這一年來你照顧了我很多……我知道。你上次說你不能沒有我……其實……其實是我不能沒有你。我知道你是故意那麼說的。」

  芬克的嗓音有些哽咽了,眼眶裡閃現出淚花。

  宮浩呆呆地看向芬克,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他曾經跟安德魯提起過,希望能把芬克也留下來,可是安德魯當時什麼也沒說。

  那時候他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果然,今天壞消息來了,芬克要被帶走了。

  繼西瑟之後,又一個朋友即將離去。

  可憐的芬克,他還不知道他將面臨什麼樣的遭遇,他現在的眼淚,僅僅是因為捨不得朋友。

  宮浩走過去輕輕摟過芬克:「芬克,我的朋友,你相信我嗎?」

  「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麼我現在要給你講個故事,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哦,好的。」

  「這個故事很簡單,有一群兔子,即將被獵人帶走。獵人要把它們殺了吃掉。他總是殺一隻,再吃一隻……殺一隻……再吃一隻……」

  「我不明白,修伊,這個故事一點也不好聽。」

  「聽我說芬克,在那群兔子中,有一隻很絕望。它要想辦法逃跑。可它沒有機會。你說它該怎麼辦?」

  「反抗?」芬克問。

  宮浩搖頭道:「不,是等待。對那些兔子來說,儘管活著是一種煎熬,但只要它還活著,它就至少還有希望。」

  「你是說……等待?難道不應該去抗爭嗎?」

  「不,不是抗爭。抗爭會讓獵人更加的用力,而兔子的力氣不可能大過獵人。所以必須沉默,裝死,等待,想盡辦法活下去,然後直到某刻獵人麻痺大意時,突然逃跑。就算做不到這一點,也要把時間拖下去。做為一隻待宰的兔子,如果你不能反抗,那麼至少也要讓自己最後一個進入油鍋。記住,在沒有進入油鍋之前,就總有希望。」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芬克迷糊道。

  宮浩歎了口氣:「我捨不得你,芬克。記住我的故事,但是不要告訴任何人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險,我是說如果……那麼就算你無法躲避,至少也要學會拖延。」

  「然後呢?」

  「禱告。」宮浩回答。

  —————————————

  芬克一臉迷糊地回去了,他根本聽不懂宮浩在說什麼。

  宮浩沒法說得太明白,如果他告訴芬克,所有被領走的僕役全都是被殺死的結局,他會被嚇壞的。芬克不可能騙過安德魯的眼睛,他還太嫩了。

  依舊是一個人坐在海邊,宮浩癡癡地望著天際。

  西瑟走了,芬克也要走了。一個又一個朋友即將離開他。

  昨天是西瑟,今天是芬克,明天,或許就輪到自己了。

  只要還是僕役,就無法擺脫這種命運!

  或許是時候該主動出擊了。

  必須要突破僕役的身份這個枷鎖,否則他永遠都擺脫不了死亡的威脅!

  而現在出手,成功的把握或許不大,但卻還有機會救芬克一命。

  思考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站了起來。

  他向城堡走去。

  「安德魯大人。」

  「什麼事,格萊爾?」安德魯正在他自己的試驗室裡做一些煉金實驗,看起來像是在調治某種藥劑。他頭也不抬道:「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在這個時候進來打擾我的。」

  「我很抱歉大人,這是這個月的匯報記錄,它們有些多,我以為提前拿給您會好一些。」

  「放在那邊的檯子上,我會看的。」

  「是,大人。」宮浩捧著那些文件記錄走過去。轉頭看看安德魯沒有在意,他輕輕將一份報告放到了一疊舊記錄中。如果不去翻那堆舊記錄,無論如何是不會發現那份報告的。

  做好了這件事,他離開煉金塔,向湖泊邊走去。

  這個時候,蘭斯洛特正在湖邊修煉。

  「什麼?你說從今天開始你希望進行為期一周的極限訓練?」蘭斯洛特很驚訝。

  「是的大人,我希望能夠進行為期一周的極限訓練,我覺得我還是太弱了。」

  蘭斯洛特想了想,終於點點頭:「好的,我可以幫你,不過你有那個時間嗎?」

  「我可以在晚上訓練。」

  「那你第二天起來只怕會沒有精神的。」

  「不會有問題的,大人,並不需要象上次那樣的高強度。」

  「那麼好吧,隨你的便。不過我要告訴你,僅僅七天,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我明白,蘭斯洛特大人,但我還是希望能夠接受您的訓練。對我來說,能接受你的指導,哪怕是只多一天,都是一輩子的幸運。」

  「你總是那麼會說話,小傢伙。」蘭斯洛特笑道。

  告別了蘭斯洛特,宮浩回到城堡。

  他先到各區域去轉悠了一下。

  九號區域,那只劍齒獸看到宮浩的到來,興奮的搖起了尾巴。

  「伯克。」宮浩說:「暴牙看來很想我呢。」

  「是的,僕役長。」新的僕役恭敬道。

  「你出去一會,我想和暴牙單獨說會話。你這裡的事情,我幫你做了。」

  「是。」

  望著那名少年的離開,宮浩的眼神逐漸變得冷酷。

  他把手伸向了魔法囚籠的能量供應晶石。

  輕輕地,他重新換了一塊即將能量耗盡的晶石上去。

  走出9號區域,他向下一個區域走去,那裡也有幾隻相當兇猛的大型魔獸。

  如法炮製。

  ——————————————

  五天後。

  芬克被帶走了,自由號則來了。

  自由號的主要工作就是為煉獄島輸送各種煉製大型傀儡需要的礦石,一些島上不出產的特殊材料以及僕役。同時每個月從這裡帶走海因斯的煉金作品。

  這一年來,儘管宮浩已經成為僕役長,不過宮浩依然堅持每個月的這個時候親自前去港口送貨。

  船上的守衛對島上的那些煉金產品很感興趣,要知道有許多產品正是武士能用到的,但它們都只屬於國家。在煉獄島,哪怕一片樹葉,他們也不能輕易擁有,除非是有一位少年僕役偷偷為他們供應。

  而對宮浩來說,守衛同樣可以給他一些別人無法給他的幫助。

  將貨物送上了船,幾名守衛和宮浩打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大笑著道:「嘿,修伊,很高興又見到你了。說起來你在這也干了有一年了吧?」

  「是的,貝利,不過安得魯大人看起來對我很滿意,希望我繼續幹下去。」宮浩回答。他如今已經不用再稱呼這幾名守衛大人了。

  那名叫貝利的守衛大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幹得真棒,修伊。我猜這和小公主有關對嗎?我聽說她可是封你做她的守護騎士來著。」

  「也許是吧,但我更希望是因為我本人的辛勤工作。」

  貝利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道:「哦,我想起來了,我在船艙裡有一瓶酒,為了祝賀我們可愛的小朋友在煉獄島上工作了一年,並且即將打破慣例繼續工作下去,也許我們該慶祝一下。有興趣喝一杯嗎?修伊。」

  「不喝太多的話就沒有問題。」

  「那就跟我來吧。」

  兩個人一說一唱,貝利向著幾名同伴打了個顏色,然後帶著宮浩向船艙走去。

  路上,貝利小聲道:「東西帶來了嗎?」

  宮浩一笑:「當然,我要的東西呢?」

  貝利把下巴一抬,指著船艙:「就在那裡。」

  小心地箱子中取出一小塊如紅色瑪瑙般晶瑩剔透的東西,貝利鬼鬼祟祟道:「這東西可不好搞,我說修伊,這一次我們可是為你冒了大風險的。」

  「風險越大,回報越大,要知道這些東西的最終用途可是要回歸到你們身上去的。」宮浩笑道:「真正冒風險的是我,為你們做事卻什麼好處都沒有,還要冒著被安德魯大人發現的危險。」

  貝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試圖從口袋裡翻找些什麼,卻被宮浩阻止住了:「貝利,你知道在煉獄島,金錢是沒有意義的。不要用錢來作為對我的感謝,好嗎?」

  貝利連忙點頭:「好的修伊,對於你的幫助我們真是感謝極了。事實上我們也只是窮武士,也沒多少錢,如果不靠這東西賺點小錢的話,我恐怕連我的那八個老婆十二個孩子都快養不起了。哦,知道嗎?修伊,千萬不要娶太多老婆,因為那不僅僅意味著你要養活八個女人和一堆孩子,還要附帶著在養活八個丈母娘……後者才是最可怕的,她們有著可以吞下一座山的胃口。」

  宮浩撇撇嘴笑了起來。

  這就是窮武士和他們口中的一點小錢?

  能夠進入煉獄島執行秘密任務的哪個不是身家豐厚的高級武士?煉獄島上出來的東西又有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哪怕只是一些材料都可以賣出好價錢。

  只是再多的錢也無法滿足他們那的貪婪罷了。

  這幫貪得無厭的惡棍。

  自從第一次的交易之後,守衛們的膽子就越來越大了。從普通的能源晶石,到一些稀有的材料,他們什麼都敢向島上帶。當然,帶來的東西越好,宮浩的回贈也就越大。

  而這一次,他們帶來的是相當值錢的東西。

  從懷裡掏出幾瓶藥劑和一個小盒子,宮浩說:「我給自己身上弄了很多傷,才換來的治療藥劑。你們該明白為此我吃了多大苦頭。還有一瓶魔力恢復藥劑,那更是費了我很大的勁,我讓安德魯誤以為他自己打碎了一瓶。至於這瓶毒藥,可是用斑花毒蟒的毒液煉製成的,你該知道提取它的毒液有多危險,而且我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至於盒子裡的材料也是好不容易瞞過安德魯的眼睛偷剩下來的。」

  「真是太感謝你了。」貝利激動無比地接過那幾瓶藥水。

  這些藥和材料隨便哪一種都能在地下黑市賣上好價錢,最值錢的就是魔力恢復藥劑,有價無市。至於治療藥劑同樣價格不菲,就是留給自己用也有著救命的效果。

  這個金髮小男孩真是太能幹了!

  「這是下次我需要的東西。看看能搞來嗎?」宮浩遞給貝利一張清單。

  貝利看了看,隨即撕碎:「沒有問題。」他說。

  「謝謝,另外還要請你幫我個小忙。」

  「是什麼事?」

  「是關於海因斯大師以及三位大人的。」宮浩小心地湊到貝利耳邊輕聲說道:「我想瞭解一下關於他們家人方面的事。」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讓我更容易拍他們的馬屁,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建立和大人們之間的交情,這樣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哪天我不小心犯了什麼錯誤,大人們也可以原諒我。你知道,我只是想做得更好一些,活得更開心一些。我是說,萬一我們之間的一些事被他們發現了,那麼也許……我可以讓他們睜隻眼閉只眼。」

  「的確有這個必要,不過那需要時間來搜集。」

  「我等得起,不過最好每個月都有,我要最新情況。」

  「你還真是謹慎啊,修伊。」

  「那是成功的必要保證。」

  「那麼,下個月再見。」

  「下個月見。」

  宮浩走時,隨口問了一句:「貝利,你不會說出這種事的對嗎?」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誰敢說?」貝利立刻道。

  「沒錯,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宮浩玩味的說了一句,露出得意的微笑。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09:36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3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二章 準備工作
  拿著貝利給他的那個奇特的物品,宮浩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他開始收拾東西。

  萬一計劃失敗,他將立刻跑路,儘管在這種情況下跑路,成功的可能性太低太低。

  能攜帶的東西並不多,在這個城堡裡本來就沒有太多屬於他的東西。

  或者……還有一樣?

  宮浩的目光停留在了被他轉移到自己屋子裡的花盆上。

  花盆上種著一株普通的植物,誰也不知道在那土壤之中,有一隻蛹正在慢慢地積聚力量。

  算算這東西化蛹已經有半年了,卻始終未見動靜。

  宮浩決定把這奇怪的蛹也一起帶走。

  他實在很想知道經歷過兩種蟄伏狀態的魔獸到底會是怎樣的強大。

  將那蛹取出來,宮浩用布包好,小心地放在身上,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蛹內傳來的溫暖,裡面有生命在蠕動。

  感覺就像有只毛毛蟲在胸口爬來爬去。

  做好這一切,宮浩向湖泊走去。

  「蘭斯洛特大人,有沒有興趣試一下我新發明的菜式?」

  「格萊爾小子,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蘭斯洛特笑道。

  「不過這種菜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材料,做成後的味道美妙無比,但是卻有一些不太好的後果。」

  「什麼後果?不會是有毒吧?」

  「當然不是,大人,只是會有些輕微的頭暈而已。因為它需要用醉熏草的汁液做調味料。」

  「就是那種可以替代香草醬的香料?」

  「是的。」

  「我聽說你的小公主曾經用過一次,當天晚上她就醉倒了。」

  「恩……大人,她不是我的小公主。」

  「哇哦,臉紅了?」蘭斯洛特笑了起來:「好吧,我正想嘗嘗曾經醉倒過一個小美人的香料到底是怎樣的後勁十足呢。」

  「也許會將您徹底迷倒,從此醉心美食,放棄修煉,每天成為一個醉醺醺的酒鬼。」

  「聽起來真可怕,格萊爾,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對我的說話越來越不尊重了呢?」

  宮浩嘿嘿笑了起來:「恰恰相反,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尊重您。」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望著漸漸睡熟的蘭斯洛特,宮浩心中一片平靜。

  他下的醉熏草汁液不多,但全部是經過濃縮的精華,即使以蘭斯洛特的體質也無法抗拒這強烈的醉意,以至於他納悶為什麼這草的後勁如此強烈,只是一點點就能讓他昏昏欲睡。

  儘管他可以用鬥氣來強行抵抗這種程度的醉意,但對他來說,那是毫無必要的,而且也失去了食用醉熏草的意義。

  對宮浩來說,要想藥翻一位天空武士絕不是容易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願醉倒。

  走出木屋,宮浩向著城堡走去。

  此時各區域的僕役已經紛紛回屋睡下,只有籠中的猛獸依然在懶洋洋地看著天空,渴盼著自由。

  9號區域的劍齒獸可能是聞到了宮浩的氣味,發出了低微的咆哮聲。

  宮浩連忙豎起手指:「噓,暴牙,別出聲。」

  這個奇怪的動作令劍齒獸感到詫異。

  宮浩對著這大傢伙微微一笑:「我猜你一定很想重獲自由對嗎?」

  劍齒獸盯著宮浩,眼神裡充滿莫名其妙。

  這個金髮小男孩今天到底搞什麼鬼?它想不通。

  「放心。」宮浩說:「你很快就會自由了。」

  說著,宮浩來到那塊被替換了的晶石前。

  宮浩輕輕拿出一瓶藥劑,滴了一滴在晶石上面,只見那晶石立刻放出了強烈的光芒,連帶著整個魔法囚籠都隨之晃動。

  宮浩低聲道:「這是魔力激發藥劑,可以將人身體裡所有的魔力潛能全部激發出來,代價就是事後極度虛弱。如果用在晶石上,就會在極短時間內將晶石能量消耗一空。暴牙,魔法囚籠的防禦力量會因此大大增加,對你的桎梏力也會加強,這或許會讓你有些不舒服。不過沒關係,這只是暫時的。當晶石能量耗盡後。。。」

  宮浩微微笑了起來:「你就自由了。」

  他如是說。

  說著,他向劍齒獸揮揮手,轉身離去。

  完成了在城堡內的準備工作,宮浩再不停留,迅速向山谷跑去。

  這是他自進入煉獄島以來,第二次試圖進入山谷。

  與上次相比,這一次的他準備更充足,實力也更強。

  蘭斯洛特並不知道,如今的宮浩,或許在鬥氣修為上有所不足,但是通過技巧的運用和辛勤的鑽研,他的實力差不多已經可以逼近一個二級武士了。他現在明顯可以感受到,體內的鬥氣隱隱有再度突破的跡象。

  根據蘭斯洛特的說法,艱苦的訓練可以迅速將自己提升到初級武士,經歷一定程度搏殺,也可以較快將自己提升到二級程度。但是從二級再往上走,就會變得非常困難。自己只用了一年便即將突破到二級,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比較快速的。這裡面既有自身的努力,也有明師的指點,但恐怕還有幾分天賦在內。

  通向山谷的那十四條岔道的走法,他從未忘記。藉著夜色的昏暗,在來到最後一個路口後,他運轉鬥氣,輕鬆越過了那個聲音陷阱。

  魔法燈依然在閃爍,在進入山谷後,宮浩寧神靜氣,將自己隱匿於黑暗中,感受著風的氣息。風之精靈將谷內惶恐的喊叫聲送到了他的耳邊。

  ————————————

  「啊!」淒厲而痛苦的慘叫在谷中響起。

  「大人!大人!饒命啊!」哭喊聲此起彼伏。

  芬克顫抖著身體幾乎已經癱軟在地上,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遭遇這樣的場面。

  一個個同伴被帶到這禁地山谷中,把他們全身的衣物全部扒光,然後全部捆綁在柱子上。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生豬,看著對方在自己對自己肆意下手。

  一名學徒將一根根尖細的刺針扎進他們的身體,針的另一端則連著神秘的絲線。

  皮耶的口中念動著神秘的咒語,絲線跳動著,在少年們的身上撕扯出一道道血路。幾名學徒將早就準備好的魔法材料沿著皮膚上的傷口塗抹,繪畫,在他們的身體上刻出一道道魔法紋路,最後組成了一個微型的魔法陣。

  身體上的法陣圖刻不時地發出詭異的光芒,那些有著特殊效用的材料在黑暗中閃現出綠幽幽的光芒。

  這些材料有著各種特殊的效果,其中有一部分只要沾上人的皮膚,就會給人帶來巨大的痛苦。少年僕役們根本無法承受這種苦痛,一個個發出淒厲的哭叫。

  整個山谷在一瞬間被慘叫聲覆蓋,彷彿一片人間地獄。

  幾名學徒仔細地觀察著各個少年身體圖刻的表現,不時的用紙筆記錄著陣圖變化,最後再得出各自不同的結論。

  隨著材料的消耗殆盡,皮膚上被刻繪的法陣漸漸消失,第一步的試驗到此結束。此時,少年僕役們已經被巨大的痛苦摧殘得奄奄一息。

  「皮耶大人,魔紋試驗已經全部完成,這是剛才的記錄。」

  皮耶拿起記錄看了一會,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很好,看來我們距離完成魔紋材料組合配方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導師一定會非常高興。」

  「那是,這可是不次於巨魔神的偉大發明。」一名學徒也得意回答。

  被綁在木樁上的少年憤怒大罵:「皮耶,你這個惡魔!神靈會懲罰你們的!你會下地獄的!」

  皮耶眉頭一挑:「神靈?如果天上真得有神靈,那麼他也絕不會干涉我們的行為。就像人類不會干涉螞蟻的生活一樣。就算是神靈真要處罰我,那也有蘭斯帝國,斯特裡克國王和我的導師頂著,要輪到我,總還差上一截呢。既然你這麼希望我下地獄,那麼在此之前,就讓你先見識一下真正的地獄吧。」

  說著,他左手輕輕一揮。

  那名憤怒的少年被從木柱上解了下來。

  他被放進比勒曾經待過的藥池中。

  隨著藥水沁入身體,那少年明顯感覺到了身體內部的變化。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中蠕動。

  他嚇得大叫:「不!我的身體裡有東西!有東西!」

  皮耶嘿嘿笑道:「你不是在詛咒我下地獄麼?你身體裡的東西,可是真正的地獄生物呢。」

  又是一串神秘咒語念出,只聽那少年發出瘋狂而痛苦的呼叫。

  「磁啦!」

  少年的胸膛突然自動開裂,一根尖利的手指從他胸中鑽出,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將這層薄薄的皮囊割穿,又像那潛伏在海底的凶鯊,只露出水面的背鰭。

  然而僅是看到那一根手指,一股令人望而生寒的感覺便已油上心頭。

  隨著刀鋒般手指的出現,一個通體鮮血的侏儒從少年的身體裡站了出來。

  他個頭矮小,長相十分醜陋,身高還不到二十公分,但是在他的手臂關節,腿部關節等處,各自伸出一塊鋒利的刀狀骨,在魔法燈的照耀下顯出森冷的黑黢黢的寒芒。他的手指鋒利無比,就連他的背部也長著刀鋒般的鰭,渾身上下幾乎到處都是天生武器。

  這是一個為戰鬥而生的怪物!

  「啊!」那侏儒對場中的眾人發出猙獰的吼叫,露出滿嘴鋒利的鋼牙。看起來他並不喜歡這些將他製造出來的人,只是剛剛出生,多少還有些顧忌。

  一名學徒小心地扔過去一塊生肉,那侏儒一把抓住,大吃特吃起來。

  就在他吃食的同時,一個魔法囚籠突然從天而降,將那侏儒困住。幾名傀儡武士直接將那在憤怒的在籠子中又跳又吼的侏儒帶了下去。

  「我的天啊……那是什麼怪物!」幾名少年嚇得紛紛大叫起來。

  皮耶微笑道:「哦,我都說了,那是來自地獄的生物,風鳴大陸可並不特產他們。怎麼樣?威力還不錯吧?只可惜剛出生時還不是很聽話,需要好好**一番。」

  然後,他說:「下一個。」

  眼看著一個個同伴被皮耶和他指揮的學徒們開膛挖肚,取出身體裡那可怕的生物,然後再桎梏住帶走,芬克嚇得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神啊,救救我吧!」他向著上蒼祈禱。

  宮浩告訴過他的那個故事,突然在腦中想起。

  如果你不能做那只逃脫掌握的兔子,那麼至少也要做最後一隻下鍋的兔子。

  只有活著,才能期盼奇跡。

  修伊,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是的,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他正在過來救我!

  是的一定是這樣!

  芬克突然明白了過來。

  修伊格萊爾顯然有了計劃,但是他並不知道等自己來到時芬克是不是還活著,所以他才會希望芬克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大人!大人!我有個請求!」芬克大叫起來:「看在我一年來從來沒有犯過錯,沒有偷過懶的份上,我有個請求,請您一定要答應我!」

  皮耶懶洋洋地道:「芬克,你是個好孩子。不過很可惜,你知道這是沒有用的。」

  「不,大人!我不是企求你放了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放在最後一個。好嗎?大人,求求您了!」芬克大叫起來。

  皮耶微微瞇了下眼睛,想了想,他點頭道:「我知道修伊格萊爾是你的好朋友,好吧看在他的份上,再看在你自己也比較努力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請求。」

  他轉頭對自己的學徒說:「先把其他人身體裡的靈種搞定,最後一個是這小子。」

  「是,大人。」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09:41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4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三章 真相
  棲身於黑暗之中,想像著自己就是一塊石頭,呼吸隨之變得悠長,平緩,漸漸趨無,甚至連心臟的跳動也隨之減慢。

  宮浩覺得就像是這黑暗中的一部分,寂靜,無聲,一個如陰影般的存在。

  不僅是氣息出現變化,甚至連他的肌膚也隨之變幻。

  原本進入青銅初階之後,隨著鬥氣的運轉,他的皮膚會顯出淡淡的青色。但這刻,青色逐漸消退,代之而起的皮膚顏色的加深。

  如果是蘭斯洛特在這裡,一定會驚呼,因為那是他即將進入黑鐵武士階段的先兆。

  僅僅是躲藏隱蔽,都能讓自己進階,這小子也的確是有些天才。

  不過這主要是因為宮浩此刻的行為,正符合了順勢一道。

  武士十階,分別代表著十個層次。初層次就是強身,說白了就是讓自己力氣大一些。就好像打工仔中力氣較大的,幹活也多,自然比力氣小的受歡迎。而進入第二階段,就是順勢。所謂順勢,就是開始理解事物運行的規則,學會按照規則行事。就好像打工仔中一部分頭腦靈活的人,開始懂得怎麼按章程做事,這比賣死力氣,顯然要有前途得多。

  將自己隱匿於黑暗之中,正是順應於天地之道,宮浩惟恐被谷中人發現自己,所以屏息靜氣,正符合了這一階段的要求。這一年來他做事都是兢兢業業,小心謹慎,對順勢一道,理解的實在是再透徹不過,因此才能在短短一年時間裡,甚至經歷的修煉時間都比別的武士少的情況下,都能如此快速地突破到二級,皆因此理。

  正所謂事半功倍,掌握了好的方法,順應了修煉心體要求之道,速度自然會快上許多。

  不過此刻的宮浩可沒有心思去為自己的進階高興。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城堡突然驚聲四起。

  「皮耶大人!」一名學徒指著城堡叫道:「你看!」

  山谷裡的人紛紛將注意力轉向谷外城堡,看得出來,城堡此刻好像正在承受著某種程度的攻擊。

  這在煉獄島上二十年的歷史中還是第一次發生。

  風送來了皮耶焦急的話語:「你們幾個,立刻跟我回城堡。尼爾,你留下來守在這裡,我把指揮傀儡武士的符牌交給你。在我們回來之前,先不要做什麼,守好這裡就可以。」

  「是,大人。」那個叫尼爾的學徒回答。

  幾名人影匆匆從宮浩的身邊掠過,宮浩卻並不急著現身。

  聲音陷阱那邊連續發出五道聲響,那是皮耶和四名學徒經過時引發的。

  數目正確。

  宮浩微微笑了笑,這才黑暗中現出形跡。

  他就像是一個漫步的旅人,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山谷中。

  「修伊格萊爾?你怎麼會在這裡?」留守的尼爾驚叫起來。

  「尼爾法師,很高興見到您。」修伊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禮。

  「修伊,修伊!我在這裡!」不遠處芬克發出了大聲的呼救:「你真得來了,你真得來救我了!」

  「真令人遺憾。」尼爾無奈地搖頭:「看來你發現了我們的秘密。」

  「那並不難猜,對嗎?尼爾法師。」

  「說得太對了,格萊爾,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得多,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

  宮浩的臉上泛出了好看的微笑:「我的好朋友在這裡,我必須來救他。」

  「這真是愚蠢的行為。聰明人總是會做出一些傻事來。看來城堡裡的混亂也是你造成的了?」

  「只是放出了幾隻魔獸而已,他們太渴望自由了。」

  「果然都是你策劃的。修伊格萊爾,你死定了。」尼爾充滿自信地從身上掏出那塊可以指揮傀儡武士的符牌。

  宮浩望著那一地破碎的血肉,就在白天,這些少年還是他的工作夥伴,而現在,卻已經失去了生機。

  除了芬克,所有人都死了。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那學徒說:「不,尼爾,這一切都是你們策劃的。」

  ———————————

  黑暗的山谷裡,一名學徒和一名僕役長對峙而立。

  「修伊格萊爾,我必須得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卻也最愚蠢的僕役。」尼爾的口氣充滿惋惜,他晃了晃手中的符牌:「安得魯很欣賞你,我們也喜歡你,你甚至還受到了那位小公主的保護。如果你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你本可以不用這麼快就死的。但是你卻偏偏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這使我不得不殺了你。就算是讓公主傷心,恐怕也是沒辦法的事了。」

  「但是早晚要死,對嗎?」

  「靈種已經種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我們本打算讓你成為最後一個被取出靈種的人。」

  「說得好,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主人的仁慈就是把其中產奶最多的一隻放在最後一個殺死。」

  「你該學會知足,格萊爾。」

  「那麼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尼爾一臉驚奇:「你問我為什麼?這還用問嗎?要知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最偉大的發明!你以為什麼樣的試驗都能用人來進行嗎?你錯了!都是偉大的試驗!每一個都代表著煉金術上最偉大的成就!你知道什麼是魔紋錈刻嗎?你知道靈種是什麼嗎?你統統不知道。想想用他們的血肉,靈魂和骨骼煉製出的血肉傀儡和亡靈傀儡吧,這些都只是試驗的副產品而已,你能明白我們正在鑄造輝煌嗎?這是在為帝國做貢獻!偉大的貢獻!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這太可笑了。」

  「所以就殺人?還都是些未成年人?」

  「哦,別用這種大人的口氣跟我說話,難道你就是成年人了嗎?要知道靈種需要健康而富有活力的生命,而少年也的確比成人要容易管理得多。他們的犧牲是一種必需的貢獻,能夠成為帝國最強大的武器之一,他們該為此感到驕傲。」

  「我到是不介意讓你成為那些武器的一部分,希望你也能為此感到驕傲。」

  尼爾嘿嘿笑了起來:「格萊爾,你還是沒有弄清楚現狀。你以為煉金師是好對付的嗎?不,你錯了。或許我該讓你看看,即使是一個學徒,也不是一個僕役能輕易對付得了的。」

  說著,他單手輕揮。

  不遠處幾名傀儡武士大踏步走了過來。尼爾傲然道。

  有傀儡武士在這裡,尼爾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可以搞定這個暗中搞破壞的小子。

  「格萊爾,如果還有遺言,就趕快說吧。在皮耶大人回來之前,我希望能把一切事情都解決。」

  「只是有幾個小小的問題。」

  「那麼你運氣不錯,正好我的心情很好。」

  「靈種到底是什麼?我不相信煉金師能夠創造出如此邪惡的生命。」

  「那不是我們創造出來的,我們只是發現了它。那是我們來到煉獄島之後的事了。我們無意中發現在煉獄島的中央區域有一個異次元之門。」

  「異次元之門?」

  「沒錯。」尼爾嘿嘿笑道:「沒有想到吧?煉獄島上就有一個異次元之門,它通往深淵世界。那是一個可怕的世界,到處都充滿了毀滅風暴。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焦土,裡面的生命全部都強大無比。靈種就是在異次元之門附近發現的。我們認為這種東西很可能就是來自深淵的魔物。它們冷酷,殘忍,嗜殺,重要的是它們強大。不過它們只能通過寄生這種方式才能成長,正好血肉傀儡與亡靈傀儡同樣需要鮮活的生命,而魔紋試驗也只能在人體上進行,所以海因斯大師就親自製訂了這個計劃。讓帝國每個月都送一批少年僕役過來,我們通過飲食將魔種偷偷放進你們的身體裡,讓它們在你們的身體裡生長,直到某天將它們取出來。要知道它們可是比血肉傀儡更強大的存在,它們一出生就擁有三級武士的實力,但重要的是它們可以修煉。」

  「可以修煉?」宮浩心中一駭。

  「沒錯,我都說過了它們不是我們創造的魔偶,而是深淵特有的生命。我們稱它為魔靈,魔靈既然是智慧生命,當然就可以修煉。它們天性殘暴,酷愛戰鬥,只要稍加培訓就可以成為最出色的殺人機器。他們對鬥氣有著天生的抵禦能力,擅長隱匿和近身攻擊,速度奇快,是最好的刺客殺手。只要它們願意,就算是星辰武士也無法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鬥氣竟然無法搜尋到它們?擅長隱匿的刺客型戰士。難怪自己用鬥氣內視卻怎麼也找不到靈種的存在了,原來它們天生就擁有這種天賦。

  不過最重要的是,根據尼爾的說法,每一個靈種從誕生起就是三級武士,再加以訓練之後,就會成為更加強大的存在。

  一支擁有五到六階武士實力的刺客部隊……宮浩太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了。整個大陸甚至都還沒有一個可以用六級以上的武士組成的大規模軍隊,而現在,蘭斯帝國擁有了,且是擁有比普通同階戰士更強大的刺客戰士。

  難怪他們可以橫掃一切!

  「不過可惜。」尼爾搖頭道:「靈種已經不多了。異次元之門的能量風暴太過強大,沒有任何生命能夠輕易進出那裡。當初只是搜集到了那些散落在異次元之門附近的靈種,如果能夠進入深淵,或許還會有更大的發現。」

  「那麼它們是怎麼出現在門附近的?難道是自己過來的?」

  「沒人知道。這世界有太多奧秘需要人類自己去探索。對蘭斯帝國而言,這些靈種就是神靈的恩賜,是讓帝國強大的砝碼。否則的話……格萊爾,你以為蘭斯帝國僅憑一些普通的傀儡武士就能輕易打敗周邊的國家嗎?不,是因為這裡有更好的武器提供。」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不讓任何人在這裡生活超過一年以上?」

  「還用問嗎?」尼爾聳肩大笑:「當然是不想讓你們發現問題了。住在這裡時間長了,總有人會懷疑。他們起初只是懷疑,但到後來就會行動。要知道在你之前並不是沒有聰明人。所以安德魯後來制訂了規矩,不允許任何人在這裡留太長時間,以避免無謂的損失。你是唯一的例外,修伊格萊爾,但是你將會是最後一個例外。在今天我殺死你之後,我相信無論是海因斯大師還是安德魯大人,都不會再對任何僕役手下留情了。」

  說著,尼爾揮動手中的令符:「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那麼現在,你可以和芬克那個小子去死了。真可惜,在今晚之前,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尤其是你幫助我脫離了那討厭的書記員工作。不過現在,我只能殺了你。希望皮耶大人不會因此讓我重回藏書館,那地方無聊透了。」

  「殺了他。」尼爾下令。

  令他詫異的是,傀儡武士竟然沒有動作。

  「我說殺了他!」尼爾對身邊的傀儡武士大吼起來。

  「不用浪費力氣了,他們根本不可能照你說得去做。」

  尼爾霍然回頭,怒視宮浩:「格萊爾,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你知道我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就來的。」宮浩淡淡地回答,他走過去解開捆綁芬克的繩索。

  剛被放下來,芬克就撲在他的懷裡大哭起來:「哦天啊,太可怕了。他們是魔鬼!他們殺死了基普,鮑曼,菲捨,殺死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

  「是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撒克,西瑟,很多很多人。所有被他們帶走的人都死了。芬克,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我要讓你好好做事了吧?」

  「你該早些告訴我的。」芬克淚眼汪汪地看著宮浩。

  宮浩歎息:「你才十二歲,芬克,我不想讓你過早經歷這一切。對一個孩子來說,這還太殘酷。」

  儘管他自己的年紀也不大,但畢竟那只是修伊格萊爾的身體,對宮浩來說,他的心態已是成人。宮浩輕輕拍打了一下芬克的背部:「我不想讓你知道,這樣至少在你這一年裡的生活中,不用像我這樣,每天每夜都小心謹慎。對你來說,那將是很痛苦的折磨。我只是想保護好你。」

  芬克摟著宮浩,一秒鐘都不願意撒手。

  宮浩輕輕道:「好了芬克,別緊張,你抱得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既然剛才你都沒死,那麼現在你就更不會死。聽我說,過一會我會帶你離開這,在港口不遠處的密林裡,我在那裡造了一個木筏。木筏很簡陋,只能坐一個人。我還放了些水和食物。你可以去那裡找到木筏子把它推下海,然後你就朝著一個方向拚命劃。記住,只要你不放棄,你就總能找到陸地的。只要到了陸地,你就能活下來。」

  那本來是宮浩給自己準備的,一旦安德魯並不打算為他破例,那麼木筏將會派上用場。不過現在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那麼你呢?」

  「放心,你沒必要擔心我。」

  不遠處的尼爾大叫起來:「格萊爾,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竟然無法控制那些傀儡武士了。

  宮浩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尼爾:「很奇怪對嗎?我明明不是煉金師,為什麼能讓你無法控制傀儡武士?」

  他輕輕推開芬克,向尼爾走去:「還記得小公主來的那次嗎?我曾經有幸暫時得到過傀儡武士的指揮權。我的確不是煉金師,不知道傀儡武士如何煉製,也不知道那種指揮令符到底怎麼做的。但這並不妨礙我研究它的構成。」

  「該死的,原來你早有預謀!就知道不能給你們這些下賤的雜役任何機會!」尼爾瘋狂的大吼起來:「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根本不懂煉金術,就算是給了你你也不可能破解它!就算是皮耶大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沒錯,我的確沒法破解它,可我何必一定要破解呢?」宮浩笑著反問:「我發現指揮符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這種材料我在書上看到過,它能夠建立通過能量建立連接。再通過令符上的魔法陣來進行具體命令的傳達。」

  宮浩看著尼爾,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於是我意識到,除了採用仿製指揮令符,搶奪控制權,又或者直接毀掉傀儡武士等手段外,還有一些方法也可以達到目的。我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通過某種擁有強烈能量的物品來干擾空間的能量波動,這樣就可以直接中斷令符與傀儡武士的連接。你的命令傳達不出去,他們當然就不會動手。瞧,這並不困難,破壞永遠比建設更容易,對嗎?做出某個發明需要在種種方面做出努力,而要破壞某個發明,就只需要破壞其中的一點就夠了。就好像一架結構緊密的機器,用重力去擊打它未必管用,但是擰掉它的一個螺絲卻能讓它整個散架……儘管能量干擾這種方法並不是盡善盡美,比如只能在控制者的附近使用,不適合於戰場上,更不適合於有準備的人,但就目前這種狀況而言,已經足夠了。」

  他的左手微微一翻,亮出那如瑪瑙般鮮紅透亮的東西。

  「瞧,這是我托自由號的朋友給我帶來的一種很珍貴的礦石,血瑪瑙,它就能夠做到這一點。」

  就在剛才尼爾喚來傀儡武士後,宮浩便用這東西放出了強烈的空間能量干擾。除非尼爾和傀儡武士都離開他一定距離,否則他無法指揮傀儡武士。

  「我就知道不該對你破例,你真是個天才,格萊爾,連這麼簡單的方法都能想到。」尼爾讚歎道:「從未學過煉金術的你,竟然自己發明出了對付傀儡武士的方法。如果給你機會,你也許會成為最偉大的煉金師。」

  「可惜你們不給,所以我就自己來拿了。」

  尼爾一楞:「你想學煉金術?難道你不是想要救了芬克逃跑嗎?」

  「誰說……我的目的是逃跑?」

  宮浩微微抬起頭顱,眼中露出一片森冷殺意,下一刻,鬥氣已經充盈了他的全身。

  「我的目的,是殺光你們。」他冷冷說道。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09:47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4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四章 第三形態
  煉金師是最強大的。

  煉金師是最弱小的。

  如果給予煉金師足夠的時間,他們甚至可以打造出一支無敵的軍團。

  可是煉金師自身的實力卻薄弱得和普通人沒有太多區別。

  離開了魔偶的支持,煉金師擁有的戰鬥力其實相當低下。

  當宮浩說出殺光你們這句話時,尼爾的臉色變了。

  他迅速從懷裡掏出一根法杖,開始誦唸咒語。

  不過可惜,別說尼爾本身就不是專業的魔法師,就算他是,也不可能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和一名武士做肉搏。

  距離是法師安身立命的根本,失去了距離,再強大的法師都會變得脆弱,又何況是普通的煉金學徒。

  突刺發動。

  宮浩雙腳猛一蹬地,身形快如鬼魅般逼近尼爾,一拳將尼爾砸飛了出去。

  這一手突刺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戰鬥技巧,就連蘭斯洛特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雖然簡單,但是凌厲。

  蘭斯洛特說得沒錯,武士的戰鬥方式,就是簡單,一擊必中!

  宮浩大踏步走上去,踩住尼爾的胸口,轉頭對芬克說:「芬克,如果害怕的話,你就別看。」

  「必須殺了他嗎?」芬克驚恐地問。

  「是的,必須殺了他。時間不多了,芬克,我殺了他後送你去港口。」

  「你不和我一起走嗎?」芬克問。

  「不,我要留下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說過的,我要殺光他們。」

  「可是尼爾死了,他們會殺掉你的。」

  「不,他們不會。」宮浩笑了笑:「因為他們會認為是你殺了他。芬克,你願意做我的替罪羊嗎?」

  芬克呆呆地看著宮浩,嚥了一下口水:「是的修伊,我願意。沒有你我已經死了。就算不是我殺的,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對嗎?雖然我沒有你那麼聰明,可我也不是一點道理都不懂。」

  宮浩溫柔地摸了一下芬克的頭:「是的芬克。好了,時間不多了,城堡裡被我放出的魔獸並不多,也許皮耶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早點解決問題,早點逃命。」

  腳下的尼爾卻吃吃笑了出來。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格萊爾,你真讓我吃驚啊。雖然我知道蘭斯洛特曾經教過你鬥氣,但看起來你練得比我想像得要強。」

  「那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你們誰都沒放在心上而已。在你們看來,武士永遠不可能是煉金師的對手。」

  尼爾嘿嘿冷笑道:「難道不是嗎?武士再強大,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又怎麼可能和偉大的煉金術相提並論?怎麼可能和神秘莫測的法術相比?格萊爾,你太小看煉金師了,你真得以為……沒有了傀儡武士,我就沒有辦法殺你了嗎?」

  宮浩的瞳孔瞬間放大,他正要用力,只覺得胸口間突然一股煩悶感瞬間蔓延全身。

  尼爾猛然一腳踢中他的胸口,這一腳,以宮浩的反應竟然無法避開。

  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身體,一股巨大的疼痛感正在從身體內部的某處地方傳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是靈種?那個早先植入他身體中的靈種!

  尼爾哈哈大笑著站起來:「沒想到吧,格萊爾。靈種並不是只有一種喚醒的方式,還有一種更簡單更直接的方式,就是用咒語直接催醒它!這個咒語並不難,我很輕鬆就可以完成。不過可惜的是,用這種方式喚醒的靈種,缺乏能量的供應,出生之後就只能是個弱體。不過沒關係,只要能殺了你,損失一顆靈種算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肚子很疼?而且鬥氣也無法運用出來?那是因為靈種正在吸收你的生命,等到它成長之後,就會從你的肚子裡鑽出來。我甚至不需要動手,就可以把我幹掉。」

  尼爾一臉的殺氣騰騰:「修伊格萊爾,你竟然還想殺我?你這混蛋!我要看著你淒慘的死去!」

  「啊!」宮浩再忍受不住體內巨大的疼痛感,大聲叫了出來。

  他的身體裡就好像有東西在啃食他的內臟,那個貪婪的,血腥的,惡毒的侏儒,正在甦醒過來,並準備通過吸食他的血肉成長。

  他大叫起來:「芬克,殺了尼爾!」

  芬克驚慌地看向尼爾。

  尼爾迅速轉頭看向芬克:「哦,對了,還有你,芬克。我記得你的身體裡也有一顆靈種。」說著,他把法杖指向了芬克。

  「不!」芬克大叫起來。

  尼爾冷冷道:「不想死的話就趕快跑,我可以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

  芬克轉頭就跑。

  「不,芬克別跑!他是在嚇唬你,他不是真正的魔法師,他也未必有足夠的法力!」宮浩急得大叫:「不要跑,沒有我你會死的!你逃不出山谷的!」

  芬克恍若未聞。

  宮浩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尼爾冷冷地看著芬克逃往谷口,喃喃道:「你說得沒錯,修伊格萊爾,我暫時沒有足夠的法力再釋放一次咒語了。剛才要是芬克撲過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那一腳,踢得好重。」

  他痛的玩下腰,吐出了一口鮮血。

  宮浩充滿鬥氣力量的那一腳,踢得他渾身都像散了架一般,他也是勉強忍著疼痛才完成那個咒語的。

  他連忙從懷裡掏出一瓶藥劑喝了一大口。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谷口傳來。

  是芬克的聲音。

  「芬克……」宮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尼爾再一次吃吃笑了起來:「你在為他傷心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傷心。你費盡心血救他,他卻拋棄了你。我以為你該恨他才對。」

  他一邊笑一邊咳血。

  「我為什麼要恨他?」宮浩卻反問,強忍住身體內巨大的疼痛:「他還只是個孩子……他害怕那是正常的。任何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會害怕。他不想自己的身體成為一隻惡魔誕生的溫床,他只是本能的在生與死之間選擇了生。可惜,他太過害怕,以至於他忘記了沒有徽章他根本不可能獨自一人走出這山谷……」

  宮浩並不痛恨芬克,他完全明白芬克不是有意要拋棄他。對芬克來說,今天他所經歷的一切,足以讓這個孩子嚇得發瘋。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如宮浩那樣堅強的意志,事實上絕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逃跑,而不是主動去戰鬥。

  只可惜,逃跑的人往往比戰鬥的人死得更快。

  宮浩只覺得遺憾,他遺憾自己終究沒能救出芬克來。

  那已經是他在這裡最後的朋友。

  「那麼你呢?你害怕嗎?修伊格萊爾。」

  「我?」宮浩笑著看尼爾,兩個人此時都癱軟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宮浩搖搖頭:「我沒什麼可害怕的。就算是死,我也會拉著害我的人一起去死。」

  說著,他突然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向著自己肚子一刀扎去。

  「磁!」宮浩甚至能清晰聽到自己身體中發出的淒厲尖叫聲。

  那是剛剛成形的靈種被他一刀刺穿肚皮,紮在身上,發出痛苦的尖叫。

  「不!」尼爾大叫起來,他做夢也沒想到宮浩竟然敢這麼狠,對著自己下刀。

  由於靈種可以抵抗鬥氣的搜尋,宮浩之前始終無法察覺到靈種的存在位置。但當尼爾用咒語激發了靈種生長之後,他立刻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中異物的存在,這已經不需要用到鬥氣。

  在找到它存在的方位後,宮浩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刀。這一刀固然是讓自己受到重創,不過最倒霉的還是那個剛剛開始成形的靈種。這一刀下去,對任何嬰兒形式的存在都是相當致命的。

  那東西在他的身體裡拚命地嚎叫,蠕動,帶動著大股的鮮血從傷口流出。

  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血液流出後,並沒有向四處擴散,而是詭異無比地流向了宮浩身上帶著的那個蛹中。

  雪白的大蛹被血液浸泡著,發出了奇異的亮光。

  「那是什麼?」尼爾驚駭地問。他是率先發現宮浩身體的異狀的。

  宮浩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下一刻,那只蛹突然炸開,一道金色的光芒出現,在宮浩和尼爾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之前,竟順著宮浩肚子上的傷口鑽了進去。

  宮浩之覺得體內一陣翻江倒海,旋即又恢復平靜。

  該死!

  宮浩的心頭再吃一驚。

  他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

  那只蛹竟然還存在第三種蟄伏期形態。

  而這種形態不是別的,竟也是寄生。

  在經歷了植物和化蛹兩種狀態之後,這個東西竟然還有第三種寄生狀態,這實在令宮浩驚異莫名。在此之前他從未聽說過有哪種強大的魔獸擁有三種狀態的蟄伏期。就算是目前已知道的最頂級的十二級魔獸,也只有兩種狀態的蟄伏期。

  而這刻,兩種寄生生物同時在宮浩的身體展開了一場爭奪溫床的大戰。

  不過很顯然,體內原先的靈種由於受到重創,絕不可能是新的寄居者的對手,所以只是一瞬間,那顆靈種就被消滅了。

  在消滅了靈種之後,宮浩的體內終於恢復了安靜,看起來他身體中新的房客也同樣再度陷入了沉睡之中。

  殺死了一個,又來一個,連宮浩都覺得這種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令他感到慶幸的是,他能夠從身體中感覺到一股能量的溢出。這股能量並無敵意,恰恰相反,它在修補自己先前被那靈種破壞的身體內部。

  宮浩知道,這絕對是新房客在搬家之後做出的整理房間的行為。想必它也不希望自己的宿主早早死去。

  不管怎麼說,這樣一來,自己到是暫時又可以活下來了。

  —————————————

  望著這一連串事故的發生,尼爾也有些呆了。

  不過下一刻他還是大笑著站了起來。

  「修伊格萊爾,你是一個很出色的對手。不過可惜,和一個煉金師作對,你注定了只有失敗的下場。你瞧,只是一瓶恢復藥劑,我就已經全愈了,而你呢?你還有什麼?」

  宮浩冷冷地看著他。

  他的肚子被自己紮了一刀,雖然死不了,但是傷得也絕對不輕。

  新房客只負責打掃了內部,對於住房外的風暴與威脅,卻是不會考慮的。

  或許就算考慮了也無能為力,畢竟它現在依然只是處在幼生期。對於同為幼體的魔物,它或許很強大,但對於其他成熟體而言,依然只是弱小的存在。

  尼爾則繼續道:「鑽到你身體裡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看樣子你發現了某個新物種?難道那是蟄伏期的某種魔獸麼?真是太有趣了。我要把你交給皮耶大人,他一定會剖開你的身體好好研究一下那東西的。」

  他說著,一把揪住宮浩的衣領:「你這個可惡的傢伙,害得我們損失兩顆靈種。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損失嗎?!」

  宮浩嘿嘿冷笑:「我想,我還能做出更大的破壞。」尼爾一楞,宮浩湊到尼爾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不該靠我那麼近的,傻瓜,要知道就算我受了傷,我也還是一個武士,一個二級武士!」

  他飛起一腳,再度將尼爾踢飛出去。

  「噢!」尼爾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叫,這一腳再度將他重傷。

  宮浩緩緩站了起來,此刻的他看上去可怕極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可怕的壓迫感。

  「現在,輪到我給你一次逃跑的機會了,尼爾。」他冷冷說。

  尼爾再顧不得殺宮浩,拚命向谷外跑去,同時他大喊著:「修伊格萊爾,你死定了,我發誓你死定了!你受了傷,你逃不出煉獄島的!我要把事情告訴海因斯大師,他會親手殺死你的!」

  「啊!!!」

  隨著最後一聲慘叫,一切又重新歸於寂靜。

  宮浩的臉上凝出一絲微笑。

  他捧著肚子上的傷口步履蹣跚地來到谷口。

  那裡躺著兩具屍體。

  一具是芬克的,一具是尼爾的。

  芬克的身體被傀儡武士的重劍穿透,而尼爾的頭顱則飛離胸腔。

  尼爾那睜大的雙眼顯然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傀儡武士會對自己下手。

  來到芬克的屍體旁,宮浩蹲了下去,輕輕為他合上了雙眼。

  「芬克,我的朋友……」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儘管他用盡心機,最終卻還是沒能把芬克救出來。

  這是他自進入煉獄島以來,經歷的最大一次挫折,也失去了自己在島上最後一個朋友。

  回到尼爾的身邊,從尼爾的身上掏出那瓶治療藥劑,喝了幾口後再放回去,宮浩喃喃道:「在逃跑之前,你應該先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丟了東西,蠢貨。」。

  左手一翻,那枚在剛才接觸時摘自尼爾胸前的徽章落在了地上。

  他向著小湖邊走去。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09:53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5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五章 海因斯的決定
  宮浩拚命地向湖邊趕去。

  蘭斯洛特還在沉睡中,宮浩掏出一小瓶清醒劑給他嗅了一下,然後立刻跑出木屋。

  外面的木樁已經被他事先做了手腳,他大吼一聲對著那木樁連續打出十多拳,直打得雙拳血肉模糊,然後飛起一腳將木樁踢斷。

  這一連串的大動作害得他剛剛被治療藥劑癒合的傷口再度迸裂,他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體內一股暖流突然溢出,迅速恢復著他的體力,看來又是那位新房客的傑作。

  感應到新房客的作為,宮浩不得不想到,這位新房客在將來離開自己的身體時到底是採取如魔靈般的那種暴力破開方式,還是會採取溫柔一些的方法不傷及自己?

  恩,這的確是個問題。

  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新房客不像靈種那樣可以躲避鬥氣的內視,它比靈種更強大,但卻不具備這種躲避鬥氣的力量。宮浩很輕鬆的就可以找到它所在的位置。

  要不要再給自己肚子上來一刀把它挖出來呢?

  宮浩想。

  他立刻感覺到腦海中傳來一股恐懼的意識,應該就是來自體內的新房客。

  這傢伙能感應到我的思想?它看樣子害怕了,而且它在向我求饒?

  好吧,如果你保證你不會搗蛋,保證不會在出生時傷害我,那我會考慮饒你一命。

  出生?該死,我怎麼會用這個詞?老子不會要象女人一樣懷胎十月吧?宮浩感覺有些悲哀。

  要不用孵化這個詞?不,我不是母雞!我情願懷胎!

  腦海中傳來雀躍的欣喜和善意的調笑兩種情緒。

  看起來交易達成了。

  宮浩鬆了口氣,唉,如果可以,誰願意往自己肚子上捅刀啊?

  「看起來你果然很用功,沒有在我睡覺的時候偷懶。」耳邊突然響起了蘭斯洛特的聲音。

  「蘭斯洛特大人,您醒了。」

  宮浩勉力地爬起來,他頭頂的汗水證實了他的確是消耗過劇。

  蘭斯洛特用治療藥劑為他恢復,宮浩只覺得生命力又再度恢復旺盛,連帶著身體裡的新房客都有著喘口大氣的感覺。看樣子它真得非常緊張自己。

  沒過一會,一名學徒從城堡裡跑了過來:「修伊格萊爾,你果然在這裡?城堡裡出事了難道你沒有看見嗎?安德魯大人正在到處找你。」

  「我很抱歉,休斯法師。」宮浩一臉驚慌地站起來:「我剛才在修煉鬥氣沒有注意到,我這就過去。」

  此時,他又變回了那個曾經的修伊格萊爾了。

  匆匆趕到城堡,所有的僕役都已經醒來。

  安德魯還有皮耶都在,甚至連海因斯也從塔中出來了。

  整個城堡如今已經是一片狼籍,到處都是被魔獸摧毀的房舍,有幾處魔植園被魔獸踐踏啃食,毀壞嚴重,甚至有一些珍稀魔植就此死去。

  望著這一切,宮浩有一種復仇的痛快感。

  「損失清點出來了嗎?」海因斯低沉著嗓音問。

  安德魯顫抖著回答:「正在清點,不過已經證實的損失有大約七十三株魔植,其中有十二種已經絕跡。我想我們只能使用替代材料了。另外還有一些成品材料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

  「太可惜了。」海因斯惋惜地搖了搖頭:「僅僅因為看守的疏忽,導致了幾隻魔獸的跑出,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要知道有些東西根本沒有別的材料可以替代,而就因為一兩種材料的缺失,有些產品恐怕就再也無法製作出來。這個月要想正常交貨怕是做不到了。」

  安德魯怒視趕來的宮浩:「格萊爾,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搞的?魔力晶石沒有了能量導致囚籠失去了魔法屏障,有幾隻大型魔獸打碎籠子跑了出來,造成了多麼重大的損失!為什麼你不向我報告晶石的事?」

  對於安德魯的怒火,宮浩絲毫不感覺奇怪,這本就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而現在,他準備啟動下一步計劃了。

  他不慌不忙道:「安德魯大人,魔獸越獄的事情,我也是剛剛聽說。至於晶石的事,我向您報告了的。」

  「胡說!」安德魯大叫:「你什麼時候向我報告的?」

  「安德魯大人,我在五天前給您送過工作匯報,當時您正在做試驗,我就把報告放在了您的檯子上。」

  「我看過那些匯報記錄了,可是並沒有任何關於晶石能量不足的報告。」

  「大人,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的確向您交過了報告,可能是您一時繁忙,沒有看到吧。您知道,沒有您的同意,我是無法得到能量晶石的。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您的答覆,但是您卻一直沒有給我答覆。」

  海因斯立刻道:「皮耶,去安德魯的房間看看有沒有那份報告。」

  皮耶立刻離去。

  沒過一會,皮耶拿著報告出來了:「導師,的確有這份報告,上面說得很清楚,有哪些囚籠的晶石已經出現能量不足……如果安德魯早些替換晶石,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唉。」海因斯歎了口氣:「安德魯,你失職了。」

  安德魯也沒有想到情況會是這樣,一時間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還是宮浩連忙道:「海因斯大師,這些天安德魯大人一直很忙碌,我想他可能是沒有看到報告,而不是忽略了上面的內容。其實這還是我的錯,我應該再提醒大人一次。但是您知道,我自己也有很多事在做,所以……我很抱歉,大師。」

  「算了。」海因斯揮揮手:「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看來你和安德魯的感情也不錯。但不管怎麼說,安德魯你失職了。這件事我會稟告陛下,他會做出處罰決定的。」

  「是,導師。」安德魯無奈回答。

  「海因斯大師,那些死掉的魔植都是些什麼植物?我想也許我有辦法解決材料問題。」宮浩突然說。

  海因斯和安德魯都吃了一驚,望向宮浩。

  海因斯微微瞇起了眼睛:「你確定你能做到?」

  「很遺憾我並不能確定這一點,我只能說我會盡我所能。但是大師,如果我真能做到,我還希望大師能夠原諒安德魯大人。」

  對於宮浩的這個請求,海因斯和皮耶都有些吃驚,安德魯則是感動了。

  海因斯問:「你打算怎麼做?」

  「大師,您也知道,這一年來我一直在跟隨蘭斯洛特大人在煉獄島叢林捕捉魔獸。我想我對煉獄島叢林一帶的情況已經基本掌握。死去的魔植我無法將它復活,但是我也許可以找到可以替代它們的植物。唯一的問題是。。。」

  「什麼問題?」

  宮浩壯著膽子道:「我並不知道它們的具體功用是什麼,您知道那屬於煉金術的範疇。而只有知道了它們的作用,我才能根據它的作用來尋找我們需要的魔植。另外,在植物學上,我曾經聽說一種方法,叫嫁接。如果給我時間,我也可以通過這種方法培育出一些符合煉金術需要的新品種。如果我找不到大師需要的植物,那我就爭取自己培育出它來。但是無論怎樣去做,都離不開對煉金術知識的需求。人總要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才能去追求什麼,就好比總要先知道自己要吃什麼,才能去種什麼。」

  海因斯陷入了沉思中。

  宮浩的要求意味著什麼他完全清楚。

  就在這時,一名學徒匆匆跑了過來:「海因斯大師,兩位大人,山谷那邊出事了。」

  —————————————

  看著尼爾和芬克兩個人的屍體,皮耶的臉色難看無比。

  剛剛「失職」而險遭獲罪的安德魯,看著皮耶有些幸災樂禍。

  如果說魔獸的越獄是安德魯的失職,那麼山谷這邊發生的事情就是皮耶的失職了。

  看起來皮耶的疏忽所導致的錯誤比安德魯更大。

  一個學徒死了,另一個少年僕役也死了,而且還導致了一顆靈種的消亡——傀儡武士的那一劍直刺芬克前胸,將靈種也徹底摧毀。

  從地上拾起那面徽章,煉金大師發出無奈的歎息:「看樣子是尼爾犯了一個錯誤,他顯然低估了人在遇到危險時所能夠迸發的能量,結果導致了這名僕役的逃跑,並且在這裡發生了打鬥。尼爾的徽章在打鬥中掉落,所以傀儡武士把他們兩個人都殺死了。」

  「看起來的確如此。」皮耶也贊同道:「不過導師,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為什麼城堡一出事,山谷也就出事呢?這真得是巧合嗎?」

  海因斯回答:「也許不能算巧合,卻更像是一種連鎖反應——一個意外引發出的另外一個意外。如果沒有城堡裡魔獸越獄的事,你們就不會離開。你們不離開,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有那麼一句歌謠嗎?丟失了一個馬蹄鐵,就丟失了一個國王;丟失了一個國王,就丟失了一場戰爭;丟失了一場戰爭,就丟失了一個國家。很多事情是相互聯繫的,正如我們所研究的煉金術一樣。如果我們不懂得研究事物存在的規律,我們也就無法利用它。而事物彼此間總有著很多甚至連我們都不理解的神秘關聯。現在看起來今天晚上發生的這種事情,就屬於這種情況。我們只能用偶然中的必然來解釋了。否則,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嗎?」

  皮耶想了想,自語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些僕役在之前都被進行過魔紋試驗,力氣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芬克沒理由能夠從谷裡跑出來,而且谷裡就有傀儡武士,為什麼尼爾不直接動用谷裡的武士,而要自己追出來,並和他發生扭打呢?尼爾的藥劑有被喝過的跡象,這說明他之前還受過傷。那個芬克又有什麼本事能讓他受這麼重的傷,使他被迫動用藥劑?既然是在打鬥中受到的傷害,尼爾又怎麼能有空閒喝藥並還把藥再放回去?」

  安德魯皺了皺眉頭:「正如導師所說的,人在困境時有時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武士們修煉鬥氣時採用的極限訓練法,不就是通過將自己逼迫到絕境時來催發那種能量嗎?也許當時芬克就是爆發出這種能量來也說不定。至於尼爾之所以不動用傀儡武士就追出來,哼哼,這個小子一向自大,可能他根本就認為芬克跑不了,所以才直接追出來的。至於說藥劑,或許是因為芬克在逃跑時扯掉了他的徽章,卻也給了他重創,結果自己在逃出谷口時被傀儡武士斬殺。而尼爾看到芬剋死了,就想去看看靈種的情況如何,是否還能挽回,順便也就給自己喝了藥劑。但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徽章被扯落,結果他也被傀儡武士殺死。」

  「如果是那樣的話,徽章掉落的地方似乎離尼爾的屍體太近了一些。」

  「誰知道呢?或許是風吹過來的?」

  「也可能是某個人殺了尼爾,故意偽造了現場。」

  「哦?」安德魯失笑:「那會是誰?」

  「修伊格萊爾就有這個能力,他跟隨蘭斯洛特學過鬥氣,這一點你我都清楚,他有能力讓尼爾受到重創。他還有徽章,可以自由出入山谷。」

  「可問題是尼爾也知道這一點,他不可能連傀儡武士都不動用就任由格萊爾把他殺掉。只有芬克逃跑,他才可能會因為自大而不去動用谷內的傀儡武士,你總不會認為格萊爾有什麼辦法讓傀儡武士不聽使喚吧?而且事實證明他們兩個也的確是谷口的傀儡武士殺的,傀儡武士劍上的血跡還沒干呢。更何況蘭斯洛特也說過,格萊爾只是一個初級武士,他根本沒能力做到這一切,他連一個傀儡武士都打不過!」

  「但他還是有嫌疑,別忘了城堡出事的時候他是最後一個來到的,他有足夠的時間做這一切。」

  「或許你覺得這種陰謀理論可以掩飾在這件事上你所犯的錯誤,但是你最好別把髒水潑到我最欣賞的手下身上。」

  「就因為他剛才為你說了好話嗎?安德魯。」

  「閉嘴皮耶,你死了一個學徒就一定要拉我的人下水嗎?」

  「夠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海因斯突然叫道。他的手中亮出一顆水晶球:「我剛剛和蘭斯洛特聯繫過了,今天晚上修伊格萊爾一直在湖邊。已經連續好幾天,格萊爾都在進行武士的極限訓練法。根據蘭斯洛特的說法,進行過極限訓練法的人,連站起來都很困難,更別說跑到山谷裡殺人了。而且……這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的確如此,導師。」安德魯恭敬回答:「如果我是修伊格萊爾,就算是知道了靈種的事,我也只會選擇逃跑,而不會來到這山谷裡就為了殺死一名學徒。」

  「也許他是為了救他的朋友芬克。」皮耶還有些不服氣。

  「可問題是他沒有救他。芬剋死了,而且是死在傀儡武士的劍下,他有徽章,他本可以帶著芬克走。」

  「也許是他沒能救出來。」

  「如果是那樣的話,格萊爾自己也跑不了,別忘了尼爾還有啟用靈種的辦法,他有太多方法可以殺死格萊爾,而不是讓他丟下芬克自己跑掉。」

  「好了。」海因斯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再爭了,已經證實了山谷的事不可能和格萊爾有關,我們沒有理由要懷疑蘭斯洛特撒謊。而且我們是煉金師,不是治安署和律政署的那幫警犬。我們沒有他們那樣好的鼻子,可以嗅一下空氣的味道就還原兇殺現場,也沒有他們那種什麼人都要懷疑,什麼人都不信任的毛病。所以這件事沒有必要再做爭執,這就是一起簡單的意外,事情就到此為止吧。要知道這裡是煉獄島,我可不認為一群半大孩子中有哪個人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玩弄陰謀手段。而且我們不是陰謀理論家或者吟遊詩人,不可能根據一點點線索就推測出無數種可能。煉金師應該永遠只重視數據和事實,而非推理!修伊格萊爾是個好孩子,我一直都很欣賞他,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跡象證明他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因為妒忌或者別的原因而去陷害他。而且他早晚會死,如果真是他幹的,那麼處罰也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是,導師。」安德魯和皮耶同時點頭。

  海因斯用上了妒忌和陷害這兩個字眼,這說明他對皮耶的胡亂猜測已經很不滿意了。

  「那麼現在我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海因斯道:「死了一名學徒,我們又失去了一批重要的魔植,今天晚上是煉獄島有史以來損失最嚴重的一天。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解決人手分配和材料補齊的問題。」

  皮耶道:「學徒的工作已經很繁重了,我們不可能給他們再安排更多工作。還是讓自由號再帶一名學徒過來吧。」

  安德魯立刻說:「可問題是自由號今天才剛剛離開,他們要到下個月才能來。而我們就算到下個月通知過他們這件事,他們也要再等一個月時間才能送來學徒。那麼就是說還有六十天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怎麼辦?這還不包括挑選合適的學徒需要消耗的時間,要知道學徒可不是僕役,現在想找一個知識全面,技術出色又肯為帝國守在荒島而且能夠接受我們的活體研究的學徒可不是那麼好找的……另外還有那些魔植。」

  皮耶啞然。

  海因斯長長歎了口氣:「看來只能先讓修伊格萊爾頂上了。」

  「他?」安德魯和皮耶同時震驚:「他能行嗎?」

  「當然,他能行,我相信他一定能勝任這份新工作。這個孩子學東西向來很快,而且他還讀過許多藏書館的記錄,有足夠的理論基礎,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皮耶,去告訴其他的學徒,修伊格萊爾將暫時加入煉金塔。把所有有關山谷的試驗全部封存,保密,以後不許他們私下裡探討這件事,避免讓格萊爾發現內情。然後就讓格萊爾正式接手尼爾的工作吧,當然,魔靈等部分除外,我想他會是個好助手的。」

  「是,導師!」兩個人同時答應。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10:01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5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六章 新工作(上)
  假如說,城堡是煉獄島的首都,那麼煉金塔就相當於首都中的王宮。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小島,如果說海因斯是至高無上的國王,安德魯和皮耶是他的文臣,蘭斯洛特是他的武將,大批的傀儡武士是他的士兵,僕役是他的平民,那麼學徒就是他的騎士。

  這是一個典型的中層階級的代表。

  走到這一步,可以說宮浩已經跨過了對他來說最為艱難的一個階層。因為這是一個階層式的跨越,從僕役長到學徒,可比從僕役到僕役長要難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安得魯就宣佈了新的任命——修伊格萊爾從今天起,將進入煉金塔接替尼爾學徒的工作,工作時間一直到自由號為他們帶來新的學徒為止。

  此外,修伊格萊爾將繼續原來的工作,但將卸去僕役長一職,安德魯將再挑選一個僕役長配合宮浩做事。

  從今天起,修伊格萊爾將可以自由出入煉金塔。

  這或許是青蛙變王子的最好寫照,宮浩的提升,讓所有僕役都心中雀躍。他們好像看到了一個可以晉陞的希望,以至於工作起來也格外賣力幾分。

  「恭喜你,格萊爾,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學徒了,你將學習到大陸最神秘也最強大的煉金法術了。」安德魯拍著宮浩的肩膀說。

  宮浩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相信這件事一定有大人您的出力。我還記得當初將我提升為僕役長,也是大人您的決定,而現在,又多虧了大人您。」

  安德魯笑道:「我的確是幫你說了些話,不過最終還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表現。導師很欣賞你,我相信你不會讓他失望的。」

  「我會盡我所能,大人。」

  「嗯。」安德魯注意看了一下四周,輕聲對宮浩說道:「但是你要小心皮耶,你進入煉金塔後,他就是你的新主管了。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會討導師的歡心外,心眼也特別多,他甚至還懷疑過昨天的事都是你搞出來的鬼,如果不是蘭斯洛特為你做了證明,或者他就把你給……總之,修伊,別讓他抓到你什麼把柄,那對你我都不好,畢竟你曾經是我的人。」

  宮浩的心中一跳,他望著安德魯說:「大人,我以為我一直都是您的人。」

  安德魯一楞,宮浩已經說道:「難道我不是只在自由號送來新的學徒之前暫時替代尼爾的嗎?既然這樣,我也依然只是僕役,而非學徒。既然我是僕役,自然就仍歸您的管轄,為什麼要聽皮耶大人的呢?僅僅只是工作的地方與內容變換,但並不代表我就屬於皮耶大人了,對嗎?除非他明確我是煉金塔的學徒,並不打算再使用新的學徒,否則我依然只是您的僕役。」

  安德魯的眼神瞇了起來,他想了一會,讚賞的點頭:「你說得沒錯,修伊,你依然是僕役,依然是我的人。我想皮耶不會給你一個明確的學徒身份的,畢竟一旦給了你學徒身份,就不能再輕易撤消,尤其是在你沒有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

  「既然這樣,以後仍要請安德魯大人多多照顧了。」宮浩向著安德魯鞠躬懇求道。

  「那是當然。」安德魯傲然回答。

  ————————————

  從安德魯的話語中,宮浩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皮耶對自己有懷疑。

  第二,安德魯對皮耶有所不滿。

  前者代表危機,後者代表機會。

  宮浩不得不佩服自己當時的急智,第一時間用僕役和學徒之間的身份轉換,將安德魯套住。沒有安德魯在背後的支持,他恐怕很難應對後面的狀況。

  為人處事,有時候不僅僅要活幹的漂亮,同樣要懂得交好上級,借力用力,說白了,就是要懂得給自己找個靠山。轉生之前,宮浩對辦公室政治的學問就有所瞭解,要會做事,還得會做人,這是職場生存的不二法則。

  而在煉獄島,這種情況就更加直接--幹得不好就會死,宮浩沒有退縮的餘地。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宮浩立刻選擇了繼續緊隨安得魯,也只有這樣,才能保全自己。

  當然,在煉金塔內的三大巨頭中,真正一言九鼎的是帕得裡克.海因斯,安德魯和皮耶只相當於兩個部門主管,一個負責技術,生產,一個負責人事,後勤,看起來技術主管的地位要比後勤主管的地位要高一些,這也完全符合企業中一線地位高於二線的標準,所以僅靠安德魯就想對抗皮耶是不可能的,那麼還要抓緊的一個人就是海因斯這位總經理了。

  儘管看起來海因斯對自己的印象相當不錯,但這個人顯然是個煉金狂人,只要想想他能夠整天足不出戶,將自己關在塔中除了煉金術什麼都不管就可以理解,要想徹底討這樣一個人的歡心,辦法只有一個——在煉金術上做出足夠的成績。

  最後,宮浩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靠山,就是那位董事長斯特裡克六世的女兒,小公主艾薇兒了。

  哦對了,還有那位負責採購的部門主管,光桿司令蘭斯洛特,毫無疑問也會站在他這邊。

  看起來,在這煉獄島上,真正勢單力孤的,反而是皮耶才對。

  至少短時間內,自己不用為皮耶擔心。不過早晚有一天,必須解決這個心腹之患。

  ———————————————

  以上的想法,都只是長遠打算。宮浩不認為他現在就能幹掉皮耶,如果煉獄島上接連出事,海因斯一定會懷疑他的,即使他做得在巧妙也不行。

  有兩件事到是迫在眉睫,必須立刻解決。一件是必須立刻熟悉煉金塔的工作情況,做到盡快上手,而不是扯他人的後腿。另一件事則更加重要——無論如何,不能讓新的學徒被送到煉獄島來。

  宮浩可不想在自己好不容易進入煉金塔後因為一個新來的學徒而被打回原形。

  這個事情,恐怕最終就要著落在當初將自己買回來的那個金甲武士查克萊身上了。該死,自己這一年來沒和查克萊套多少交情,光和貝利搞秘密交易了。

  唔,也許貝利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要讓這幫貪婪的守衛出手……看來就必須讓他們知道,有一個可以和他們做交易的學徒,遠比一個可以和他們做交易的僕役更有價值。

  想到這,宮浩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其實學徒的工作,並不是很複雜。

  煉獄島上的學徒,主要是兩部分的工作。

  一個是生產,就是對已經掌握的煉金產品進行生產,主要是按照每個月帝國送來的清單來完成。這部分清單包括藥劑,卷軸,魔法武器和魔偶的製作。由於技術已經成型,因此學徒們只要按部就班即可。

  另一個就是研究新的煉金術。這部分主要是海因斯,皮耶和安德魯進行。其中海因斯負責的是最困難的那部分,而皮耶負責中層部分,安德魯負責低層部分。學徒們的任務就是在給這三個人打下手,按照他們的要求來完成工作。

  宮浩進入煉金塔後,說是頂替尼爾的工作,但事實上肯定不能真這麼幹。首先從已知的煉金術下手,要比鑽研未知領域來得快得多。

  「修伊格萊爾,從今天起,你就在這裡做事了。」負責帶路和引介的學徒正是當初跟蘭斯洛特送花的伊沃。

  「是,伊沃法師。」宮浩恭敬回答。

  伊沃輕輕一笑:「沒必要叫我法師,現在你也算是半個學徒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宮浩發現,在不殺人的時候,這幫學徒還算是比較可愛的。

  「我明白了,伊沃。」

  這裡是煉金塔二層的一個房間。

  煉金塔的一層,主要是擺放一些已經被提取過的原材料和製作好的成品,此外還有就是藏書館。

  而煉金塔二層,則主要以藥劑製作為主。

  不同的房間是用來製作不同的藥劑的,從二層到四層,每層各有兩名學徒,十名傀儡助手。而在五到七層,則是海因斯,皮耶,安德魯的實驗層,其中安德魯在第五層。除海因斯一人配備兩名助手外,皮耶和安德魯各一名學徒助手及十名傀儡助手。

  傀儡助手是海因斯發明了專門用來協助煉金試驗的,他們的智慧相對傀儡武士較高,不過基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只能根據吩咐做一些簡單的粗重活,而且指揮他們也不需要特製的符牌,只要穿上學徒袍即可。

  煉金塔的第二層是藥劑製作,順便也製作一些空白魔法卷軸。三層則是給武器附上魔法的地方。四層則用於製作已知的魔偶,比如傀儡武士就是在那裡製作而成。

  根據宮浩的估計,那個什麼魔紋的研究,很可能就是在六或七層,而魔靈則估計在六層。安德魯由於精力還要放在管理僕役上,經常不在五層,估計那一層多半是屬於空占的。從已知道的材料進出情況來分析,也可以看出安德魯那一層基本是沒什麼需要的,由此也可推論出他拿不出什麼貢獻來。

  對於煉金狂人海因斯來說,這或許正是安德魯地位不如皮耶的重要原因。而自己將來最有機會的入主目標,應該就是這裡了。

  此刻伊沃帶他來到的房間,滿是一些瓶瓶罐罐,上面貼滿了紙條,註明了各種藥劑的名稱。

  在房間的另一側,則是僕役們提供的各種材料,被亂七八糟的放在一起,中間是多個型號的坩堝,魔法火焰隨時可以點起加熱。

  這地方看起來又髒又亂。

  「其實煉金術最大的奧秘在於未知,對於已經掌握的煉金術來說,它並不是那麼複雜。」此刻伊沃給他解釋他即將進行的工作。

  伊沃從檯子上拿下一瓶藥水:「比如這個吧,一瓶治療藥劑,最常用的藥劑。需要的材料配方,製作順序,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全部都已經記錄完善。接下來做的,就是按照記錄好的內容進行製作就可以了。格萊爾你在藏書館裡做過,看到過許多煉金術的記錄,知道這東西怎麼做的嗎?」

  宮浩立刻回答:「是的我知道,它需要十七種魔植和六種魔獸,三種魔蟲提供的材料,需要經過至少三十道工序完成。如果使用大型坩堝的話,一次可以製作出十瓶左右。」

  「但是你從來都沒做過,對嗎?而有很多東西並不是看看書就能學會的。我現在做一次給你看。我希望你不會需要我教你兩次以上。」

  「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學好。」

  「很好。」伊沃開始一邊工作一邊為宮浩講解各方面需要注意的問題。

  他點起魔法火焰,在一個小型坩堝中注入一種奇特的膠質液體。

  「這是用蛇蜒草的莖汁和海牛膠製成的原液,用一倍的水稀釋後製成。加熱到液體表面出現氣孔後開始投放材料……」

  「我記得還要不挺地攪拌?」宮浩問。

  「對,但記錄上不會告訴你,只能朝著一個方向攪拌,千萬不能左攪攪,右拌拌。而且攪拌的過程中必須注意用力均勻,否則會出現某處凝結的跡象,千萬不要讓原液凝結,否則就等於是失敗了。」

  「是的我明白了。」

  「投放材料的時候要注意掌握變化。原液在加熱過程中由於水分蒸發會變得濃稠,這個時候要注意少量添加一些水,否則它們就不是藥水而是藥塊了。在添加水的過程中務必注意讓水分融進原液中去,否則毫無意義。但是千萬不要為了偷懶而一次加太多。」

  「是因為溫度的原因嗎?」

  「對,溫度不夠,材料之間的反應不足,就無法達到應有的效果。但是溫度太高的話,也會破壞藥性。」

  「那我們該如何確定溫度?只能用目測嗎?我記得有很多時候目測得出的結果並不準確,而且也不是每種藥物都會有所反應。」

  「那就只能憑經驗和推斷加熱的時間了。所以說學會製作藥劑很容易,可要想做好它卻非常困難。」

  宮浩笑了笑,沒說什麼。

  看起來自己在這裡還是很有機會的,製作一個溫度計並不是很難,而且不用擔心玻璃的問題,因為煉金師本身就懂得如何製作玻璃,煉金塔裡也並不缺玻璃,只是很明顯缺乏對玻璃的成熟運用,因為他們製作玻璃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製作一些承放液體用的器皿。比如治療藥劑的瓶子就是用這種玻璃製造的。那麼現在就只缺水銀了。

  恩,這裡雖然沒有水銀,卻有可以替代水銀的物品。宮浩記得有一種四季草就對溫度的變化有著明顯的反映。或許自己可以用製作出屬於自己的溫度計,未必要精準,甚至不需要以攝氏度為單位,只要符合試驗的需要即可。如果是那樣的話,應該不會太難。

  「嘿,格萊爾,你走神了。」伊沃的叫聲喚回了沉思中的宮浩。

  「我很抱歉,伊沃,希望我沒有錯過什麼。」

  「還好吧,反正我總要看著你熟練之後才能放手交給你。」伊沃說。

  「那麼投放材料時的用量也只能是憑借經驗了?」

  「當然。這正是煉金師和學徒最大的區別。看起來我運氣還不錯,這瓶藥劑有很大希望獲得成功。」

  伊沃手中的藥劑已經快要製作完成了。

  熄滅魔法火焰,伊沃輕輕從坩堝中取出藥劑裝瓶同時說道:

  「藥劑的製作,看似簡單,但在完善配方之前,經過的是煉金師們無數次的試驗。這其中最需要重視的幾件事是:溫度的掌握,材料投放的順序與材料的投放量。必須做到精確,否則你做出來的可能不是一瓶治療藥劑,而是一瓶毒藥。格萊爾,如果有人問我僕役和學徒之間的最大區別是什麼的話,我不會說學徒比僕役高貴,我會說,一個僕役犯了錯誤,死的只會是他自己。可要是一個學徒犯了錯誤,死的很可能是一大批人。所以按照規矩,每一個學徒在完成自己的作品之後,都必須對它做最後的檢查。」

  說著,伊沃向宮浩眨眨眼睛:「知道該怎麼做嗎?」

  宮浩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感覺。

  果然,伊沃一揚頭,將那瓶剛煉好的藥劑喝了一大口下去。

  然後他回頭看看宮浩:「成品的治療藥劑,是透明無色的,但會有少許的沉澱物,有淡淡的香氣。如果你發現自己製作出來的藥劑顏色有問題,或者清純度不夠,你最好立刻把它扔掉重新煉製。但是像這種就表面看來已經看不出什麼問題的藥劑,如果你打算把它列為成品,你就只能用最後一種方法來證實它沒有問題,就是喝一口。在你毒死別人之前,先毒死自己,這是規矩。」

  「是的我明白了,伊沃,但是沒有更好的檢驗方法了嗎?」

  「格萊爾,很多事情你可以取巧,但很多事情你不可以。即使你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證明藥劑的安全性,你也不得脫離這一關。」

  「我明白了,這是最簡單也最讓放心的辦法,對嗎?」

  「沒錯。」說著,伊沃在藥瓶上貼上自己的名字。如果他製作的這瓶藥劑出了問題,那麼帝國就會第一個根據名字來緝捕製作人。

  「那麼伊沃,學徒如果做壞了藥劑會怎麼辦?」

  「這裡不是僕役區,煉金試驗做壞了是常有的事。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分別使用不同的坩堝的原因。如果你沒有把握,就用小型坩堝,失敗造成的損失不會太大。如果你有把握,就用大坩堝,成功一次就是十瓶,失敗了也同樣損失慘重。可惜啊,我本可以使用中型坩堝的,但我以為我一邊教你一邊煉藥有很大幾率失敗,沒想到卻成功了。早知道就用中型的了,那可是一次五瓶。哦對了,在你沒有足夠的把握前,不要使用大型坩堝,失敗一次,損耗的材料是相當驚人的,而且難度也會相對增加。一般只有三年以上經驗的學徒甚至是大師才會使用它。」

  說到這,伊沃喘了口氣。他把手裡的那瓶治療藥劑放好說:

  「要知道在煉金方面,材料的消耗更是經常性的十倍於它們所能夠產生的成品。如果說八成消耗是用於研究新的煉金產品,一成為成品,那麼還有一成就是在出錯時導致的消耗。因此煉金術允許出錯,但不鼓勵出錯。修伊格萊爾,你可以連續十次製作藥劑都出錯,畢竟數十道工序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掌握的,但是如果你總是無法進步,你也就無法成為合格的學徒,更別說成為煉金師了。」

  「是,我會努力的。」

  「所以,對學徒來說,出色的標準有兩個。一:製作出更好的產品。二:用更小的代價製作出更多的產品。這兩點都很重要。」

  「明白了。」

  「目前煉金術已經掌握的藥劑有一百十三種,其中三十二種是用於恢復的,包括法力恢復藥劑,魔力激發藥劑,各種治療藥劑等等。另外還有二十種毒藥劑,以及與它配對的十九種解藥劑。」

  「十九種解藥?」

  「對,是十九種,有一種毒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能夠發明解藥。因此是禁藥,但是在這裡,我們同樣需要製作。不過你放心,短時間內你接觸不到它。」

  「我還以為只要把治療藥劑煉壞了就會成為毒藥。」

  「那並不是個好主意,格萊爾,第一成本太高,第二毒性不夠,甚至未必有毒,可能只是讓你拉幾天肚子。真正的毒藥,是可以立刻致死的。」

  「開個玩笑而已。」宮浩笑笑。

  伊沃也笑了起來,他繼續道:

  「另外還有十一種增益藥劑和十一種詛咒藥劑,它們的效果也是對應的,最後還有二十種其他方面的藥劑。而你的工作就是把所有這些藥劑根據帝國送來的清單在一個月內全部製作出來。哦對了,還有,我會和你一起做的。當然,我順便還要做一些空白的魔法卷軸。」

  說著,伊沃扔給宮浩一本書:「拿著它,從今天開始,按照書上記錄的每天冥想一個鍾時。」

  伊沃給他的,竟是一本記錄如何培養元素感應能力的魔法書。

  宮浩大奇:「煉金師也要冥想嗎?」

  「當然,煉金師也是魔法師的一類,只不過凡是成為煉金師的,大都是頭腦聰明,但又缺乏元素感應天賦的人。沒有元素感應天賦,並不代表不可以學習魔法,只不過效果會差很多,注定不會有什麼前途。但我們同樣還是要學會冥想。因為有很多煉金產品並不僅僅需要材料,也需要法術的支持。比如那些卷軸。知道為什麼煉金術只能製作空白卷軸嗎?」

  「因為我們無法使用大威力的法術。」

  「問題就在這。所以魔法卷軸明明是煉金師發明的,但最後由於煉金師自身體質限制,卻只能製作出一些低級卷軸。最後就演變成了由煉金師製作空白卷軸,而由一些稍懂煉金術的魔法師自行製作魔法卷軸。這一點可以說是煉金師最大的無奈。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能夠成為魔法師,誰會願意天天守在試驗室呢?」

  伊沃的說法,充分說明了他對煉金師這個職業的無奈。

  煉金師就算再強大,到頭來所有的成果依然只能是為他人做嫁衣,當然,或許帕得裡克.海因斯並不這麼想,他或許是真正瘋狂地熱愛這門學問,所以才能有如此成就。

  而如今,宮浩其實也非常喜歡煉金術,或許那正是他為什麼放棄逃跑,毅然選擇留在這裡的原因。

  對宮浩來說,復仇未必是冒險的最好理由,強大自己才是。

  從這一天起,宮浩就算是徹底在煉金塔工作了,他很快就發現,即使是在這個新的陌生領域裡,自己同樣有著可以大顯身手的空間。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10:07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6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七章 新工作(下)
  「安德魯大人。」出現在安得魯的實驗室前時,宮浩表現得非常穩重。

  「哈,是格萊爾啊,快進來吧。」安德魯很滿意即使到現在,修伊格萊爾依然對自己非常尊重,這可不像其他的學徒,他們只聽皮耶的。

  「對新的工作感覺如何?」安德魯問。

  「還不錯,伊沃教了我很多東西,我發現在這裡我大開眼界。打開知識之門的感覺真得是非常美妙。」

  「說得好,知識是煉金師最鋒利的武器,告訴我你學到了多少?」

  宮浩回答:「三天時間,我已經學會了差不多二十種藥劑的製作方式。」

  「不算很多。」安德魯皺了下眉頭。

  「我是指可以獨立製作的那部分。」

  「哦,那就不錯了。我就知道你從不讓我們失望。照這麼說,再過些天你很快就可以獨立製作所有藥劑了對嗎?」

  「恐怕還差得很遠。」宮浩回答:「如果只學一樣還算好,但是隨著藥劑品種的增多,很多時候我們需要用到的材料就會在腦子裡產生混淆。如果只是材料問題也就罷了,畢竟總還可以事先看一下資料。可是涉及到溫度用量等方面的掌握,就不太好辦了。畢竟記錄不可能如此詳細,需要我們自己去掌握和理解,尤其是面對一些特殊的藥劑,經常會有不穩定的現象。面對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就需要我們有著絕對豐富的經驗。我想我距離真正全面掌握製作這些藥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唔,你很清醒,格萊爾,你一直都是頭腦清醒,這正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好吧既然你來找我了,那麼我想也許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地方?」

  「是的大人,我希望我能夠得到一些玻璃和四季草。」

  「哦?你要那個做什麼?」

  「只是想做一些比較順手的工具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應該去找皮耶。」

  「大人,我還是您的僕役對嗎?」宮浩笑著看安德魯。如果讓自己去找皮耶,那麼皮耶一定會追根究底地盤問為什麼。

  暫時宮浩還不打算讓皮耶知道自己的工具。

  所以這時候就有必要恃寵生驕一下了。只有借助安德魯,他才能完成自己想要的工作,還不用擔心任何人察覺。

  果然,安德魯同意了,要些玻璃只是小事,四季草更不是什麼珍貴材料。

  ———————————————

  風鳴大陸的煉金術,從未在民用中下過力氣。

  這是等級社會的特性所決定的。

  魔法世界裡,由於魔法天賦的存在,使得血統有了高下之別,這促成與鞏固了制度方面的階層化,而由於社會階層貴族化制度的存在,也使得科技的發展主要是為上層而非基層服務。

  這是封建制度的基本特性——一切為貴族服務。

  然而正因為如此,高端的煉金術往往就缺乏來自基層民間的支持。

  這使得社會的發展有著極大的缺陷:人們並不理解,基層科技其實是高端科技的奠基石。很多高端技術往往是建立在足夠發達的基層技術上的。假如說高端科技是基層技術的領航者,那麼基層技術就是它發展的助推器,沒有了這個助推器,高端科技就是想發展,也會舉步維艱。僅靠著前面的這個領航者去拉動整個社會科技的發展,是非常非常困難的。

  很有可能你做試驗時很好用的一支筆,一張紙就是來自於民間技術,但是由於民間技術的不發達,也就導致了高端技術的受限制。

  而風鳴大陸的煉金術,其實就是處在這樣一種畸形的發展狀況中。

  因此你完全可以想像,煉金術可以製造出如傀儡武士這樣的尖端存在,卻造不出一個溫度計。

  這不是因為他們做不到,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想去做到。煉金師不是發明家,不可能什麼都去發明。既然沒人發明溫度計,他們就只能自己用頭腦和經驗去替代。而即使他們想到了,他們也未必會去發明這東西,因為一旦出現,煉金師很可能就變得不值錢了。

  這就好比卓別林最反對的就是有聲電影一樣,正因為有了有聲電影的發明,卓別林才無法再用他擅長的肢體語言來表達他特有的藝術思想。很多新技術的出現,會使一批有著高超技術的老工人下崗,卻讓一批年輕人冒出頭,道理皆是如此。

  煉金師同樣如此,明明是作為受益方的他們,最反對的,恰恰也是這些東西。這使他們就更不可能去想著發明製作這些基礎工具了。

  不過宮浩可不考慮這些,他只要自己能幹得好,你們不去發明,我自己去發明,自己用,豈非更好?

  宮浩幾乎是非常輕鬆的就做出了溫度計。

  一根小小的密封玻璃細管,幾滴四季草的汁液就算成功。

  這個溫度計甚至沒有明確的刻度,因為宮浩無法完成精確的溫度分佈。但是沒有關係,當加工的藥劑進行到目標溫度時,宮浩直接就在溫度計的刻度上做一個符號,然後做上標記,比如寫上某某草的字樣,就意味著當溫度達到此指數時,就可以進行材料的投放了。

  這就意味著一個恆定的標準出爐了。

  不同的藥劑可以製作不同的溫度計,其中有許多藥劑可以共用一根或多根。這樣一來,一百多種藥劑,只需要十多根溫度計就基本把所有的藥劑溫度變化掌握全部一網打盡。

  宮浩更是直接把溫度計做成了攪拌棒,這樣使用起來就更方便了,同時也不用擔心讓伊沃看出什麼來。

  基本上有了這東西,他就絕不會再出現溫度上的計量誤差,當然,在這之前必須進行反覆試驗,以確定所刻錄的溫度是最佳標準。這需要他付出大量的失敗代價。

  好在新晉學徒失敗是很正常的,宮浩的失敗不會讓大家覺得驚訝。

  在完成了溫度計後,宮浩又製作了量杯。同樣的道理,宮浩也不知道該怎樣確定量杯的刻度,不過沒關係,根據藥劑的使用自行編排就是了。

  量杯主要是用來確定投放的材料量的,以往學徒們投放材料時,總是根據經驗來投放,不過現在可好,宮浩直接用量杯來取代手感,這使得精準度大大提高。

  他再在量杯和溫度計的外面刻上一些他自己才懂的特殊符號來取代容量,就使得誰都看不懂了。當然,最佳符號就是漢字。

  在這種情況下,原以為宮浩至少要經歷一個月才能大致掌握,一年才能完全熟悉的藥劑製作,宮浩只用了半個月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這一方面得益於他自身的努力,一方面得益於他發明的溫度計和量杯,還有一方面也受益於他在藏書館的日子。

  在藏書館的時候,他基本就看過所有關於藥劑製作的記錄,對於材料配方比例,用量,下料順序等方面早就完全熟悉,只是缺乏實際動手的經驗罷了。有了理論基礎再結合理論進行實踐,對於本身就是化學實驗室的導師助手的宮浩來講,做這一切實在是再輕鬆不過。

  因此當別的學徒要用一個月才能漸漸掌握的東西,到宮浩手裡如此之快就熟練運用,看上去到好像是已經學習了數年之多,就連海因斯都詫異無比。

  尤其令人驚奇的還不是宮浩的上手速度,而是宮浩的成功率。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為了確定藥劑的標準溫度和用量而導致出現的連續失敗外,到後來,宮浩的出錯率就大大降低了。

  一般來說一個手法熟練的學徒成功率只有三分之一,而一個煉金師的成功率最好也不過只有三分之二。

  但是宮浩的成功率卻已經達到了二分之一,至少在藥劑製作上,他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接近了大師水準。

  這令皮耶都覺得非常驚奇,想不通他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已經是宮浩故意多報了一些出錯記錄,實際上他的出錯幾率還要更小,若是全部實報,他也就別想私藏藥劑了。

  要知道煉獄島所製作的藥劑,可都是整個大陸都少有的,基本沒有配方在外流傳。如今外面可以製作的藥劑,大都是些低成本,粗製濫造的東西。一瓶治療藥水喝下去,未必能幫你恢復多少傷勢,讓你頭痛腦熱個幾天卻是完全有可能的。

  畢竟藥劑的製作,不僅僅是需要配方,還需要珍稀材料,放眼大陸,如今也只有煉獄島才有這個條件。伊沃所說的一百一十三種藥劑,其實都是標準高級藥劑,放眼大陸,到有不下數千種低級藥劑,和煉獄島出品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有了這個機會,宮浩若不好好把握一番,就當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成功率的提高帶來的是工作效率的提高。宮浩可以自由使用大型坩堝,每一次都可以煉製十瓶藥劑,使得他煉藥的速度大大加快。同時由於失敗率低,也使他可以免於重複工作,進一步節約了時間。

  只用了二十天時間,宮浩以一個新進僕役的身份就完成了一個學徒所有的標準工作量,還大大節約了材料用量,這還是在他繼續擔任書記員和捕獵魔獸的工作下完成的,這樣的工作進度令所有人都大感詫異。

  即使海因斯知道這個傢伙是個小天才,也沒想到他能掌握得這麼快。

  當然,這其中貢獻最大的還是他製作的溫度計和燒杯。有了這兩樣東西,在製作藥劑方面,宮浩完全不用發愁。如果時間允許,他打算再搞個小小的試驗台,製作一些以前化學試驗室裡用到的更加精密的工具。

  不過兩個月時間恐怕無論如何是不夠的。

  而要想讓海因斯留下自己,他就必須做出更多更大的貢獻。

  僅僅依靠製作藥劑顯然不行。

  藥劑做得再好,也不過是熟練工種而已,要想因此就讓海因斯放棄被宮浩發現秘密的可能,從而將他長期留在煉金塔,並隨他做他想做的事,就必須讓海因斯認識到他真正的價值。

  不可替代的價值!

  宮浩記得自己在轉生前,曾經碰到過這樣一件事:

  有一位工人抱怨說,自己總是干很多的活,但是工資收入卻是最低的。但是一些技術員不需要做什麼事,卻收入要比他們多好幾倍。那個時候自己對那位工人說:人的價值不是依靠付出多少勞動力來判定的,而是看你的不可取代性有多少。如果你現在離開這個崗位,後面有一批人隨時可以接替你,你的不可替代性是最低的,所以你即使付出再多的勞力,其回報也有限。

  可如果你有把握在自己離開後,有很多只有你能做的事,別人無法做到,那麼你就有了叫價的資本。

  是的,不可替代性,必須讓海因斯認識到自己有不可替代的價值!這樣他才會冒著風險將自己留下來。

  而僅僅依靠製作藥劑的熟練度是無論如何達不到這一點的。對海因斯來說,他每天揮霍掉的材料遠遠超過宮浩所能省下的,他不會在乎這個。對於像他這樣的煉金瘋子而言,只有未知的,神秘的,尚未有所成就的東西才有價值。

  誰能做到這一點,誰就是不可替代的。

  改良藥劑配方!這是宮浩唯一能想到並且自己有可能做到的事。

  ———————————

  「皮耶大人。」

  宮浩來到皮耶的試驗室,恭恭敬敬地向他致禮。

  「什麼事?」

  「是這樣的,帝國送來的藥劑需求清單,已經全部完成,我想請問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皮耶放下了手中的試驗。

  他頗感興趣地看看宮浩。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是一個令他有些捉摸不透的小子。

  這個小子太聰明了,聰明到他幾乎可以將所有的工作都迅速學會,聰明到他總是能比別人預期的表現更好,聰明到讓你想抓住他的錯都難,聰明到你幾乎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然後自己放手不用過問。

  聽說伊沃在教過修伊格萊爾一次之後,就再沒有過更多的教他的機會。在那之後不久,伊沃就專心於自己的工作,而不用理會修伊了。

  而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修伊甚至比伊沃更早地完成了工作,然後來找自己索要新的工作了。

  不僅聰明,好學,而且勤奮。

  他做得甚至比尼爾更好。

  照理說對這樣的人自己該滿意才對,可為什麼心裡就總有種不放心的感覺呢?

  他想不通。

  低下頭想了一會,皮耶說:「那麼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是這樣的大人,如果大人不打算安排我做新的工作,那我想嘗試著用手裡省下來的材料看看能不能進一步強化已有的藥劑配方。」宮浩回答說。

  「你想修改現在的藥劑製作配方?」

  宮浩立刻回答:「配方是人研究出來的,後人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更多的創新。既然前人能夠研究出來,後人為什麼不可以做出更好的呢?另外我覺得我也許可以幫助其他的學徒做些什麼,但是您知道我不可以隨意去別處。」

  「你不覺得自己心太大了嗎?」

  宮浩立刻一臉的誠惶誠恐:「大人,我只是想盡力為大師和大人您多做一些事而已。」

  「既然這樣,你就做好你自己吧。好了我還有事要做,你去吧。」

  「是,大人。」

  宮浩悻悻地回來。

  這是第一次,宮浩在希望得到更多的工作時被皮耶拒絕。

  他果然對自己有戒心,這該死的混蛋!

  回到自己的試驗室,宮浩皺起了眉頭,在這麼一個時時提防自己的傢伙手下做事,可比在安德魯的手下要困難多了。

  要不要去找安德魯呢?

  不,不好,為了這種事去找安德魯,只會讓皮耶對自己更加反感。這太不值得。

  可是要想接觸煉金術更深層的機密,就必須讓皮耶意識到自己的價值。

  或許,海因斯可以幫助自己。

  宮浩的眼睛亮了。

  對,在煉金塔,真正話事的人是海因斯。就像自己當初在僕役圈子中依靠安德魯的幫助成為僕役長,進入藏書館一樣,他也可以去找海因斯。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10:13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8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八章 改良配方
  轉眼就到了自由號來到的日子。

  安德魯帶著宮浩前往港口送貨。

  其實如今的宮浩早就可以不用去送貨了,不過他還是以「誓死追隨安德魯大人」為理由,堅決跟隨安德魯前往港口。

  「嘿,修伊,真高興又見到你。」當宮浩再度出現在自由號上時,貝利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他看著宮浩的一身學徒袍詫異道:「瞧我看見了什麼?你成了一個學徒了?」

  「哦是的,上個月發生了一起不幸事件。」宮浩歎息道:「一個學徒死了,聽說是因為無意中掉落了徽章被傀儡武士殺死了。這真是個悲劇。」

  「哦,的確太令人遺憾了,不過修伊,這麼說是你頂了他的位置?」貝利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宮浩聳了聳肩:「總得有人做事不是?海因斯大師看得起我,讓我暫時接替了尼爾學徒。不過只是暫時而已。」

  「原來是這樣,不管怎麼說,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貝利看看不遠處,安德魯與查克萊正在說些什麼,安德魯甚至還指了一下船頭這邊,好像就是在指宮浩,看來也是在說這件事情。於是他轉過頭:「好吧,既然這樣,我想我們應該慶祝一下你的高昇,雖然只是暫時的。我的艙房裡有酒。」

  宮浩笑笑,即使沒有高昇,貝利也總能找到理由拉他去艙房,看他那曖昧的樣子到像是兩個情人之間的偷偷幽會。

  到了貝利的艙房,貝利把一個小盒子交給他道:「這是你要的東西,但是只有關於安德魯的,其他人的要過段時間才能弄到。怎麼樣?這次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宮浩接過盒子,不慌不忙地拿出包裹,從裡面一瓶一瓶地開始取藥。

  貝利的雙眼立刻發直了:「哦我的天啊,魔力增幅藥劑?你是怎麼搞到這玩意的?還有豁免藥劑?天啊,怎麼這麼多?還有……這是駐顏藥劑,我的天啊,那些貴族夫人可是愛死這東西了,它能賣出天價來。修伊格萊爾,你小子不會是把煉獄島的庫房給打劫了吧?」

  宮浩不慌不忙道:「你忘了我現在是學徒嗎?我就是負責煉製藥劑的。」

  「原來是這樣。」貝利恍然大悟:「這可真是太棒了,修伊,我一直就相信你是個出色的人才,我一點都沒看錯。瞧,你不光突破了一年的限制,現在還成了學徒,你注定了不同凡響。」

  看在錢的面子上,就算是四級武士也會對一個學徒大拍馬屁。

  「我恐怕我沒你說得那麼偉大,而且像這樣的東西最多也只能維持到下個月。」宮浩不無遺憾道。

  「為什麼?」貝利心痛的問。

  「因為下個月查克萊很可能就會再帶一名學徒來頂替我,你知道我畢竟還只是個僕役,不是學徒。我只是暫時進煉金塔做事而已。如果你想得到和現在一樣多的藥劑的話,只能去找學徒們做交易了。」

  「原來是這樣……」貝利沉思起來:「不,我們不能冒險再和別的學徒做交易,知道的人越多風險越大。而且修伊,我知道你是個聰明小子,但這不代表別的學徒也可以像你這樣把事情做得漂亮,不留痕跡。」

  「這正是問題所在,我畢竟不是學徒。」

  「不,不,不,修伊,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或許這件事上我們可以幫你。」貝利嘿嘿笑道:「我向你保證,查克萊不會帶任何學徒上島。」

  「你打算怎麼做?」

  貝利的眼中露出一絲狠色:「這還不簡單?他看中哪個,我們就殺了哪個。」

  宮浩想了想,點頭道:「盡量把事情做得漂亮些,最好是製造些意外,否則查克萊會懷疑的。只要再給我兩個月時間,我相信海因斯絕對會徹底放棄要新學徒的想法。」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言為定。」

  ———————————

  從港口回來後的第三天。

  宮浩前去找海因斯。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海因斯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沉靜卻帶著一點陰冷的味道。

  他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無緣無故的打擾他,除非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是這樣的,海因斯大師,我記得當初您吩咐我進入煉獄島,除了要頂替尼爾法師的工作外,還要負責為那些損失的魔植找到替代品。」

  「我希望你能給我好消息。」

  「很遺憾大師,我還沒能做到。」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浪費我的時間嗎?」海因斯霍然轉身,憤怒地看著宮浩。

  這是宮浩第一次看到海因斯憤怒的模樣,這個殺人如麻的老頭平時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可一旦真正發起怒來,宮浩甚至能夠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

  宮浩連忙說:「我只是希望您能給我一份授權?」

  「授權?什麼授權?你還想要什麼權力?難道你不知道在這個城堡裡,你已經是權力最大的僕役了嗎?」

  「是的大師,我非常清楚這一點,可我更清楚如果我想要解決魔植的問題,就需要有一些新的授權。」

  「什麼樣的授權?」

  「允許我自行製造一些合手的工具,並對藥劑配方進行研製。」

  海因斯盯著宮浩看了一會,良久才說道:「我聽說皮耶拒絕了你對研製新配方的要求。他認為做為一個學徒,你有些過於意想天開了。要知道這裡的每一個配方,都花費了無數優秀的煉金師大量的心血。」

  「是的我知道,我只是想針對由於缺乏材料而無法製作的藥劑進行研究。我是說,如果我無法找到適合的替代材料,至少可以通過改進配方來完成您的要求。」

  海因斯冷冷看著他:「是麼?我喜歡我的牆壁的顏色,我希望你能把我的馬桶塗成和牆壁一樣的顏色,可是你卻找不到那種顏料。然後你就決定把我的牆壁也粉刷成馬桶的顏色嗎?是這麼回事嗎?」

  宮浩不慌不忙回答:「很好的比喻,海因斯大師,的確如此,但是我保證,我可以讓新的顏色更加美麗,更加讓您喜歡。」

  「那可有些難度。」

  「我想我能做到。」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在你的工作間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一個月後你至少要拿出一樣改良後的配方,或者某種可以被替代的材料,否則……你就死!」

  「是,大師。」

  宮浩匆匆退下。

  該死,宮浩意識到自己違犯了一個有關於「第一印象」的大錯誤!

  第一次和海因斯的見面,還有後來在城堡的見面,海因斯給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溫和長者的形象。這使他在潛意識裡淡化了海因斯的凶殘。

  但是這一刻他看到了海因斯的猙獰一面。宮浩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事實——海因斯才是煉獄島上所有少年死去的罪魁禍首,此時此刻的海因斯,才是他的真面目。

  ———————————————

  「什麼?你還需要更多的玻璃?」安德魯對宮浩的這個匪夷所思的要求感到極為詫異。

  他要這麼多玻璃幹什麼?

  「是的,安德魯大人。」宮浩回答:「您還記得魔獸越獄時導致的那些魔植損失嗎?」

  「當然,這正是導師交給你的工作之一。儘管你把藥劑做得很好,但是僅靠節省材料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必須想辦法補充這些魔植。」

  「是的,我一直在努力尋找。但是我同時希望能夠更進一步研究它們的作用和成分。當然,我是說,我的目的是為了盡快瞭解這些材料的作用,這樣我才可以找到能夠替代它們的魔植。」

  「唔,這樣麼?這和玻璃有什麼關係?」

  「我需要質地非常好的玻璃,最透明無暇的那種,用於製作一些特殊的鏡片,它可以幫助我觀察到更細微的東西。」

  安德魯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從未聽說有這種鏡片,就像是魔鏡那樣嗎?」

  「不,先生,這種鏡片不需要填充魔力。它只是可以通過一些簡單的物理手段來增加人的觀察能力。」

  「有意思的想法,你從哪學會的製作這種東西?」

  「事實上我並不會製作,我只是大致知道它的原理,所以我需要您的幫助,大人。這種鏡片存在於民間,您知道民間幾乎是與魔法絕緣的。這使他們有時不得不採用一些取巧的手段來解決問題。而這種鏡片就是其中之一。真可惜,如果我能學會微視術,也許我可以不必借用這種手段了。」

  「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不管怎麼說,那些魔植都屬於我的工作範圍。你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不過除了鏡片外,你還需要什麼?」

  宮浩拿出一張清單遞給安德魯,安德魯看得大皺眉頭:「移液管,洗瓶,錐形瓶,滴定管,集氣瓶……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都是一些輔助工具而已,對於擁有法術的您來說,它們全無作用,但是對我來說,它們可以幫我很大的忙。」

  「都是來自民間嗎?為什麼我從沒聽說過?」

  宮浩微微笑了笑:「安德魯大人,您有多少年沒離開過這個島了?」

  安德魯張了張嘴,終於笑了起來:「好吧,我可以按你的要求去製作這些東西。但是你要保證把替代材料盡快地給我弄出來。」

  「事實上,海因斯大師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他給予我足夠的權限,但同時要求我在一個月內至少解決一種魔植的問題。」

  「導師總是這樣心急。好吧,你還有什麼別的需要我幫助的嗎?」

  「的確還有一些東西,不過我自己能解決。」

  「那就好。」安得魯說,他晃晃清單:「知道嗎?格萊爾,你是第一個以一個僕役的身份要求一個煉金師為你做事的人。」

  宮浩嘿嘿笑了:「那是我的榮幸,也是您的恩賜,安德魯大人,我深明您對我的愛護與照顧,修伊格萊爾對此永遠都充滿感激之情。」

  「你總是那麼會說話,我想我明白為什麼蘭斯洛特那麼喜歡你了。」安得魯感慨道:「還有那位小公主。」

  宮浩的臉微微脹紅了一下。

  安德魯卻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查克萊告訴我,似乎你的小公主經常向他打聽關於你的事。她對你很在意呢。」

  宮浩的臉越發紅的厲害了。

  安德魯哈哈大笑,揮揮手讓他離開。

  三天後,安德魯把宮浩需要的東西給他送了過來。

  這些東西都是進行試驗時必須的工具,相比溫度計和量杯,它們的要求更高,也更難製作,儘管宮浩已經一再根據目前的條件調整精度和各種基本要求,但他最終發現自己還是無法以個人能力製作出它們,所以不得不求助於安德魯。

  好在安德魯不愧是海因斯的徒弟,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到算不上什麼難事。

  至於其他的試驗需要的材料,如硫酸,純水等,宮浩就只能自己找東西代替了。總有一些材料可以替代它們的作用。而且純水可以用最簡單的蒸餾法提煉。

  就這麼著,一個最簡陋的試驗室在宮浩的手中漸漸成型,宮浩終於可以開始對藥劑及材料方面的分析。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10:19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8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二十九章 命運的選擇
  對材料進行分析研究是一項長期而枯燥的工作,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成果的。不過宮浩相信,如果致力於某個方面,那麼在短時間內取得突破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尤其當這種研究在整個煉金術領域裡完全處於一片空白時。

  他現在致力於研究的就是用於製作腐蝕藥劑的龍鬚草汁液。

  這種龍鬚草是當初他在13號區域中培育過的。暴牙等魔獸越獄後,13號區域是受損最嚴重的。宮浩懷疑所有的魔獸可能都去那邊轉了一圈,其原因嘛……八成是去找他表示感謝的。

  結果就是13號區域受損最嚴重,龍鬚草徹底完蛋,用於製作腐蝕藥劑的材料缺少了重要的原材料,只能暫時停滯。目前只有庫房裡有少許提煉出來的汁液,用完之後就徹底沒有了。

  通過研究,宮浩發現龍鬚草之所以可以成為腐蝕藥劑的主材料,並不是因為它的效果有多好,也不是因為它與其他材料的契合度有多高,完全是因為龍鬚草本身的根莖可以用於製作防腐蝕藥劑。

  宮浩早在藏書館的時候就知道腐蝕藥劑的應用向來都是雙面性,不但要製作出高效腐蝕藥劑,還必須製作出能夠防腐蝕的保護膜。否則無法塗抹在自己的武器上——沒把別人的盔甲腐蝕掉,先把自己的武器爛掉了。

  由於龍鬚草能夠提供良好的隔離膜製作材料,所以才成了最合適的腐蝕藥劑的主材料。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用別的材料替代龍鬚草其實並不難,難得是如何找到合適的隔離膜。

  抗腐蝕的隔離膜……

  宮浩記得自己當初在試驗室的時候就曾經從事過隔離膜抗酸鹼性的研究,對於其中的配方和加工手法他完全熟悉。

  太棒了!宮浩幾乎要呼叫出來。

  如果能夠做成的話,不僅能夠重新恢復腐蝕藥劑的生產,而且他有把握將腐蝕藥劑的藥效進一步提高。

  儘管條件簡陋,宮浩還是立刻說幹就幹起來。

  他每天跟隨蘭斯洛特前往叢林,到處尋找可以替代的材料。回來之後再進行各種化學材料的提煉。

  儘管魔法大陸與物質大陸有著很多方面的不同,但也有著很多方面的相同。在很多方面或許他們落後於物質科技,但在很多方面卻也超前於物質科技。

  宮浩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在空餘時間盡可能的將所有需要的材料都製作出來。

  別人看他如此發瘋,也不知在搗鼓些什麼,只是海因斯既然給了他這個權限,眾人也都不好說什麼。

  二十六天後,他終於完成了第一張隔離膜的製作。

  拿著這張隔離膜,宮浩的心情之激動可想而知。

  當天,海因斯聽說宮浩完成了新的腐蝕藥劑,親自前來實驗效果。

  望著那出色的腐蝕效果,海因斯的表情吃驚得簡直可以吞下一個大鴨蛋。

  「我不得不說,格萊爾,你的確是個出色的天才。你讓腐蝕藥劑的效果更加出色,而所需要的材料和製作工序卻減少了,考慮到你從事學徒的工作僅僅兩個月時間,這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海因斯又恢復了那副和藹老人的形象。

  但是宮浩永遠不會忘記一個月前這個老混蛋給自己下最後通牒時的那副猙獰表情。

  他就像是有著兩張臉,一張是笑臉,在你表現出色時給予一個肯定的表情,一張則是凶臉,而那張臉則是用無數人的鮮血和人皮織成的。

  「這一切,都多虧了您的教導,還有安德魯大人的幫助。」宮浩恭敬地回答。

  「安德魯嗎?我知道他很欣賞你。他在煉金術上的天賦有限,但他管理下人的能力不錯。」老頭拿著腐蝕藥劑點頭道:「那麼,我期待你更好的表現,格萊爾。」

  「很抱歉,海因斯大師,我恐怕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為什麼?」

  「因為明天自由號就要來了。我想這一次,他們會送來新的學徒。到時候我將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海因斯微微沉默了一會:「這真讓人遺憾,格萊爾,其實我並不捨得讓你走。」

  ———————————————

  第二天一早。

  自由號入港。

  他們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在自由號出海兩天後,查克萊為煉獄島挑選的學徒不小心掉進了海裡。等他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骨架了。查克萊告訴海因斯,再想找一個優秀的學徒會非常困難,因為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這麼一個,最後竟然因為一個意外死掉了。

  當天晚上。

  海因斯的實驗室裡。

  「導師,我覺得應該讓修伊格萊爾繼續留在煉金塔。他是個天才,他可以幫助我們解決很多問題。在他過來的這兩個月裡,每個人都看到了他的表現。他做得比一個真正的學徒還要出色。」說話的是安德魯。

  皮耶反對道:「我不這麼看,導師,修伊格萊爾正在越來越接近我們的秘密。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發現這一切。」

  安德魯冷笑:「皮耶,我尊重你是一個出色的煉金師,在煉金的造詣上比我強,但是你很顯然不懂得如何管理和如何用人。修伊格萊爾是個天才。而我們需要這樣的天才。」

  海因斯問:「安德魯,你真得認為那孩子能對我們有所幫助?」

  「是的,導師。我們在巨魔神上的研究已經停滯了很多年,陛下很不滿意。但我覺得他或許可以給我們帶來希望……我們需要一些新鮮的思路。而煉金師同樣需要新鮮的充滿活力的血液。看看他的成就吧,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不,或許應該說在他還是僕役還在擺弄那些花草的時候,他已經證明過自己了。哦天啊,如果換了是別人,那麼僅憑他一年前的表現就足夠讓他成為一名學徒。他付出了比別人多十倍的努力,也做到了別的僕役和學徒根本就做不到的那些事。他甚至改良了配方!」安德魯叫道。

  皮耶瞪著眼看安德魯:「安德魯,你不該對導師大吼大叫。」

  安德魯一縮脖子:「我很抱歉,導師。」

  海因斯揮了揮手表示不介意:「那麼你的意思是……」

  「開放四層以下的煉金塔,允許他自由出入和學習。」安德魯道。

  皮耶怪叫起來:「我們在討論的是是否應該讓他繼續留在煉金塔,而你卻想給他更大的權力?」

  「我們可以把血肉傀儡,亡靈傀儡還有魔靈的資料抽走,所有製作全部放在山谷裡進行,其他的可以交給他。也許他能做出不需要活人也可以煉製的血肉傀儡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需要給他那個東西了……」海因斯猶豫道。

  皮耶叫道:「絕不能給修伊格萊爾,他只是個僕役!」

  「我們可以先把血肉傀儡和亡靈傀儡的那部分資料抄錄一份給他,如果他能還原出伊萊克特拉的技術,製造出真正的血肉傀儡,那不妨考慮一下讓他加入到巨魔神的研究中去,甚至魔紋的錈刻,空間戒指以及傳送陣等等。」

  「我的天啊,安德魯,你瘋了嗎?你的做法是在給自己培養未來最強大的敵人。甚至可能是整個帝國最可怕的敵人。我無法想像一旦他得知自己身體裡靈種的時候,會對我們做出怎樣的報復。」皮耶搖頭說。

  「皮耶,你總是那麼危言聳聽。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可以第一時間把他殺死。別忘了正因為他的身體裡有靈種,他的生命就捏在我們的手裡,他沒有反抗的權力。我只是希望在他發現真相並決定背叛我們之前,盡可能的發揮出他的潛力來。」

  海因斯止住了兩個徒弟的爭執,他說:「先讓查克萊繼續尋找新的學徒再說吧。」

  對於海因斯沒有採納自己的意見,安德魯很是氣餒。

  一個月後,自由號再度進港時,查克萊一臉的無奈。

  他告訴安德魯,他費盡力氣找到的第二個學徒,在路上病死了。

  ——————————————————

  「海因斯大師,您找我?」

  宮浩在門口恭恭敬敬地叫道。

  海因斯頗為玩味地看著宮浩:「我不得不說,你很幸運,小傢伙。」

  「是的,大師,能遇上您並跟隨您,是我終生的幸運。」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海因斯搖搖頭,他讓宮浩過來坐下,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然後他望著宮浩說:「這個月你又改良了兩種藥劑的配方,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你已經做到了絕大部分學徒都做不到的貢獻。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努力,海因斯大師,蘭斯洛特大人教導過我,再沒有比勤勞更重要的天賦。我想即使是用在煉金術上也是如此,當然,還要加上一點點小小的運氣與明師的指導。」

  「說得好,你真讓我慚愧了,因為我幾乎沒有教過你任何東西。」海因斯站了起來,他說:「我聽說你拜託安德魯做了一些有趣的工具,並利用這些工具做到了那些事,是這樣嗎?」

  「是的大師,那都是來自民間的做法,一些取巧的手段。不過大師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拿給您看。」

  「沒有那個必要,我不會對它們感興趣,它們對我也沒有任何意義。」

  宮浩有些疑惑地看向海因斯,海因斯道:「我想我是該教你些東西了。格萊爾,你知道煉金師存在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嗎?」

  宮浩搖了搖頭。

  「是的你不知道,因為你一直以來都從沒想過自己其實已經是一個魔法學徒了對嗎?」

  「魔法學徒?」宮浩有些驚訝。

  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是魔法學徒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玩笑。

  即使當初伊沃扔給他那本魔法師的冥想手冊,他也並未真正努力去修煉過。對他來說,當務之急是先在工作上取得成果。但是現在,海因斯卻告訴他自己已經是一個魔法學徒了。

  「是的,一個魔法學徒,只是你從未意識到這一點。你把自己看成了一個工匠。修伊格萊爾,煉金師並不是建築師,不是工匠,不是任何普通的職業。它和魔法師一樣,高貴,偉大,神秘莫測。事實上,它就是魔法。所以說,煉金師不是工匠,煉金師運用的也不是普通的力量,而是魔法的力量。你所使用的方法,只適合於民間,而非魔法領域。你或許可以在藥劑上通過某種取巧的方法取得出色的成就,但你也很可能就這樣止步於此。要知道煉金術的領域非常博大,幾乎每一處地方都要運用到魔法的力量。而你無法把魔法裝到瓶子裡進行研究。」

  「無論是藥劑的煉製,武器的附魔,還是傀儡的製作,甚至包括空間戒指等高等物品的製作,都離不開魔法的力量。煉金師儘管無法象魔法師那樣可以自如的使用各種魔法,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煉金師只是通過不同的手段來達到魔法師想要達到的目的。想一想吧,一個土系的魔法師能夠掀起一場沙塵暴,能夠讓一塊土地只長雜草而無法出產糧食,但他們無法像水系法師那樣製造出驚濤駭浪。而水系法師卻又無法象火系法師那樣做到自如地操控火焰,下起漫天的火雨。對於煉金師來說,我們無法做到是像他們那樣揮手即來的能力,但同樣的,我們可以通過我們製作的物品來達到我們的目的。所有的魔法師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煉金師都可以做到,只是手法有所不同,效果有所不同。這就是煉金師和魔法師的最大區別。你以為為什麼我們要製作藥劑?因為煉金師渴望能夠象光明牧師那樣擁有治療的能力,但我們同樣喜歡詛咒法師的可怕詛咒。他們可以通過法術來完成這一切,而我們可以通過藥劑來達到同樣的目的。」

  「所以煉金師所追求的,其實是魔法的力量,而不是做出一個個有效的工具。與其發明一種可以代替微視術的鏡片,我更願意去發明一種方法讓我去擁有或者使用微視術,這就是區別,也是煉金師存在的意義。如果你不能把魔法作為你追求的目標,那麼你永遠都不可能達到煉金術的巔峰領域,充其量只是一個不錯的工匠。」

  宮浩聽得大汗淋漓,他做夢也沒想到,原來煉金師存在的真正意義在於此。看來以前他對煉金術的許多想法都有誤區。而現在海因斯告訴他的,恰恰是宮浩所忽略的。

  只是他不明白,老東西今天怎麼會有心思教他這些呢?

  他可不認為海因斯有大發善心的時刻。

  他突然想起自己剛進門時海因斯說的那句:「你很幸運。」

  明白了。

  他一直以來為之付出的努力,各種冒險,如今恐怕已經開花結果,正式回報他了。

  果然,海因斯說道:「當然,我對你在藥劑方面所做出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總能用與眾不同的思路來解決問題。這正是我們目前所缺乏的。查克萊送來兩次學徒,但卻都死了。這三個月來,一直都是你在這裡頂替尼爾,我覺得你已經完全可以勝任學徒的工作,所以我讓查克萊不必再費心尋找新的學徒,從今天起,你就是煉金塔學徒中正式的一員。煉金塔四層以下,將會對你開放,你可以學習任何你想要學習的東西。如果有什麼不懂,也隨時可以過來問我。我希望你能繼續發揮你的天才,也許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我的得力助手。」

  這句期待已久的話語終於響起在宮浩的耳邊。

  那一刻,他心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悶氣,他恭敬道:「非常感謝您,海因斯大師。」

  「謝命運吧,想想那兩個新學徒的死,還有尼爾的死,這或許就是命運的選擇。命運注定要讓你在這裡繼續工作下去。」海因斯回答。

  是命運嗎?宮浩微微笑了起來。

  那麼命運如果注定要讓你們這群殺人狂下地獄,你也會接受嗎?

  他一身輕鬆地走出煉金塔。
生命氣息 發表於 2009-12-9 21:52
本帖最後由 生命氣息 於 2009-12-13 15:39 編輯

第一部 煉獄島  第三十章 元素共鳴
  陰森幽暗的原始叢林裡,宮浩一個人靜靜地站立。

  彷彿一尊泥塑木雕,一動不動。

  他在冥想,感受著屬於魔法的世界。

  海因斯對他的開導,正式將他引入了這個大陸最最神秘的核心之處,也使他明白了自己所忽略的地方。

  這裡是魔法的世界,魔法才是這裡的本源力量。

  也就是從那天起,他開始真正專心於研究魔法。

  與宮浩印象中的魔法不同,魔法並不是完全不可琢磨的存在。

  事實上,它們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所不在。

  魔法的誕生,來自於這個世界特有的元素——魔法元素。

  魔法元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直以來在風鳴大陸都是眾說紛紜。絕大多數普通人認為,魔法元素是神靈的創造物。是上天的恩賜,人類是不可以探究它的存在的。

  魔法師則認為,魔法元素是最偉大最神奇的生命,它就是組成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

  武士們則認為,魔法元素是這片大陸自出現以來就存在的生命,是真正的始祖生命,並且一直延續至今。因此魔法元素才是這片大陸的真正主人。他們甚至認為,鬥氣的存在,就是魔法元素的另一種形式體現。

  而煉金師們認為,魔法元素並不是生命,但它們顯然是世界出現真正生命前的過渡性存在。它們就像其他的物質元素一樣,是組成這個世界的基本物質。只是與這些元素有所不同的是,它們並非單純的物質,而是介於物質與生命之間。就像鐵元素,鎂元素,碳元素等等,同樣是可以列在元素週期表上的一種,但是又獨立元素週期表之外。

  因為魔法元素同時擁有元素與生物的兩種特性。

  物質組合與意識接收。

  魔法元素可以與任何元素組合成物質,形成普通物品,又或者魔法物品,同樣也可以單獨存在形成生命,比如魔獸,元素精靈。它們存在於任何地方,空氣,大地,海洋,火焰,無所不在。

  就認識而言,不得不說煉金師對力量本源的探索能力是最強大的,其認知也是最具全面性的。

  魔法元素本身並不具備智慧,但它們能夠通過一些特殊的波段接收指令,並本能的去執行指令。而這,就是魔法出現的源頭。

  所有的魔法,都是在通過魔法元素的聚集組合來完成的。

  也正因此,在風鳴大陸,魔法在當地語言中的本意,並不是魔法,而是「溝通與變化」,魔力在當地語言的本意,也不是魔力,而是導引之力。

  魔力的真正作用,就是導引出天地間魔法元素的力量,通過種種方式下達指令,完成一個個不可思議的效果。

  與鬥氣不同,鬥氣是人自體產生的存在,是一種人體自我程度的極限開發,而魔力則是向天地借力,所以任何人出生時其實都不具備魔力。

  人人都必須通過冥想來與周圍的魔法元素進行溝通。

  當溝通進行到一定程度時,人們會與魔法元素產生親和度。親和度越高,魔法元素的吸攏能力就越強。隨著這種親和度的不斷提升,就會有一些魔法元素響**喚,凝聚於魔法師的體內,從而形成魔力。

  在魔法師需要釋放魔法時,會通過體內的魔力向外界發出呼喚,建立共鳴,從而形成魔法效應。而所謂的咒語,其實就是這種溝通時需要使用的手段,就好像彼此間的暗號,我說紅,你就放把火,我說綠,你就加把柴,如此而已。因此法咒的最初使用,其實是各人各效,不同人使用相同的魔法,咒語未必相同。就好像手段不同,目的一樣。

  然而隨著歲月流逝,人們漸漸發現,魔法元素對不同的咒語也有著不同的理解,有些咒語的使用效率更高,有些則相對較低,在經過大量的實踐後,人們逐漸整合出一套完整的咒語,應用於不同的法術需要,從而才催生出完整的法咒系統。直到後來,人們漸漸忘記了魔法的本意,認為好像無此咒語就無法釋放該魔法,其實是大錯特錯。只是一條經過實踐證明的咒語,在使用起來時,效率更高罷了。

  此外,魔法元素並不只有一種形態,而是具備風,火,水,木等多種形態,它們的本源內核相同,卻以不同的形態表現出來。不同的法師在吸納元素力量為魔力時,通常只會選擇一種形態的魔法元素進行吸納,因為不同形態的元素化成的魔力由於並不同流,在體內會形成多道旋流。多道魔法旋流在體內互不融合,交相奔走,極易形成魔法漩渦。這種漩渦輕則讓魔法師魔力反饋,散失法力,重則魔力激盪,引發魔力之源的爆炸,將自己變成一顆人肉炸彈。

  這就是為什麼魔法師極少出現多系法師的原因,因為那不但艱難,而且極為危險。

  而宮浩此刻所在做的,就是在感受風的元素,並試圖與風之元素產生共鳴。

  這刻,風徐徐刮過茂密的叢林,搖動著粗壯挺拔的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響。

  此起彼伏的「沙沙」聲,匯聚成一股波濤聲,那是樹葉構成的「巨浪」拍打著枝杈形成的「礁石」所發出的聲響。

  靜靜得站立在那裡的宮浩,好像能夠聽到周圍很遠很遠地方的聲音,那是風為他帶來的信息。

  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在第一次去探那禁地山谷的時候,宮浩就有過一次那樣的體驗,但是那一次與這次完全不同。

  那個時候的他,還停留在借力的基礎上,他只是在努力感應著風之元素的流動,去捕捉它們送來的那一點點細微的聲音。

  而這一次,他要利用魔法師們傳下來的冥想方式,去主動與風元素溝通。

  他並不知道這種特殊的物質或者說是生命是怎樣的存在,但是冥想的方式告訴他,平心靜氣,去感受自然,遠比把自己縮在房間裡一動不動,效果要好得多。

  魔法師的冥想隨處可行,但是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心境下冥想,效果卻大有不同。

  在這煉獄島的原始叢林裡,魔法的氣息渾厚濃郁,尤其是風土自然三種元素充斥空間,無所不在。

  借用冥想,宮浩能夠聽到風的呼吸,大地的呻吟,還有遠處傳來的陣陣魔獸的吼叫聲。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植物花開,草長,生機盎然,能感覺到一隻隻細小的魔蟲在辛勤飛舞,拚命爬行,尋覓食物。

  他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還有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

  這便是魔法的力量了。

  宮浩微微笑了起來。

  他身周刮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風,以宮浩的身體為中心,彷彿一個空心的龍捲風不時盤旋,與風元素的共鳴甚至激起了整個叢林的合唱,整個煉獄島的上空,霧氣逐漸飄散,血日當空。

  —————————————————

  海因斯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

  「是誰引起了這麼大範圍的風元素的共鳴?」

  安德魯匆匆走了進來:「導師,有人在叢林裡冥想。」

  「會不會是皮耶?」海因斯問。

  安德魯搖頭:「他沒有離開煉金塔。」

  海因斯微微一怔,他掏出水晶球,慢慢撫動水晶球上的畫面,最終定格在叢林中那個被龍捲風包裹著的金髮少年身上。

  是他?修伊格萊爾?海因斯和安德魯都張大了嘴。

  半響,海因斯突然吐出一句:「這個小傢伙,進入煉金塔有快半年了吧?」

  「是的,確切地說是四個半月。」

  「他開始真正專注於冥想,是在一個半月前吧?」

  「是的導師。」

  「一個半月……」海因斯歎了口氣:「一個半月的時間,就能引動如此大範圍的風元素共鳴……這個孩子,他擁有修習魔法的天賦啊。」

  安德魯也苦笑了起來。

  這或許是這世上最大的笑話了,一個煉金學徒,竟然擁有學習魔法的天賦。

  要知道每一個煉金師其實都是在無法成為魔法師後又無法放棄對魔法的熱愛,才轉成煉金師的。儘管在煉金術最輝煌的歲月,煉金師遠比任何法師都來得強大,但是魔法師們始終都稱煉金師為『魔法師的失敗產品』,指的就是他們不具備成為魔法師的能力,從而轉道他途。儘管煉金術強大無比,但是煉金師卻是普通人就可以從事的職業,這使得很多魔法師不屑於去學習煉金術——魔法師的高傲就在於物以稀為貴。

  魔法師的高貴,驕傲,即使是最強大的煉金師也羨慕不已。他們儘管可以打造出無敵的軍團,製作讓人人都求之不得的各種藥劑,物品,但是他們始終都不具備象魔法師那樣的力量,無法像他們那樣可以自由的與魔法元素溝通,導引元素之力,而只能借助於物質的手段來迂迴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誰能想到,一個小小僕役,卻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成了煉金學徒,並到這刻,才顯露出他的魔法天賦?

  要知道修伊格萊爾在之前沒有進行過任何魔法師天賦的測試,誰也不知道,也誰都不認為會如此巧合,當一個僕役成為學徒之後,竟恰恰還擁有學習魔法的能力。

  這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只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引起了大範圍的風元素的共鳴,這意味著修伊格萊爾在風元素魔法上的修煉將會像一個真正的魔法師那樣順暢,他的天賦即使是在那些魔法師中也是相當不錯的。儘管風元素的共鳴只代表了契合度與潛力,代表了他的修煉速度,就目前而言,宮浩的實際能力連安德魯都不如——他連一個最基礎的魔法咒語都不會呢。但只要給他時間,他很有可能在未來成為一個真正的風系大魔法師,掌握呼風喚雨的力量。

  可問題是,他現在是一個僕役。儘管成為了學徒,本質上他依然是個僕役。

  不會有哪個學徒在身體裡有一枚索命的靈種的。

  「我們該怎麼辦?」安德魯迷惑地問導師。

  海因斯微微沉思了一會,緩緩道:「蘭斯帝國並不缺少風系法師,少一個未來的法師,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哪怕以他的天賦,將來有可能進階到風系大魔導的地步也是一樣。即使是生命力再強的魔植,也不能缺少雨露的灌溉,僅僅擁有天賦,沒有明師的指導,同樣只能是蒙塵的明珠。就把這一切當作是從未發生過,讓他就此埋沒吧。」

  安德魯惋惜地歎了一聲,卻也知道只能如此:「那麼導師,他的風元素契合度,對我們的試驗……?」

  「是的,對我們的試驗很有幫助,這些日子,他對各方面煉金術也掌握得很快,是時候把那東西給他學習一下了。」

  海因斯轉頭要離去。

  安德魯叫道:「導師,您真得認為,沒有魔法師的指導,他就不會有所成長了嗎?」

  海因斯頓了一頓,沉聲道:「至少不可能成長到對我們有威脅的存在。」

  「如果他做到了呢?」

  「那麼……消滅他。」

  「是,導師。」在這個問題上,安德魯也不敢和自己的導師打馬虎眼。

  ———————————————

  宮浩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突破,已經引起了海因斯的注意,這給他帶來了機會,也給他帶來了更多的危險。

  他這刻正沉浸在剛才與風元素大範圍的共鳴之中,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接觸到這些風之元素。在那之前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能如此大面積地與風之元素產生共鳴,事實上這種共鳴的程度到底算好還是壞,連他都不清楚。

  別說他不清楚,就連海因斯都不清楚。海因斯只知道任何一個修煉風元素的法師,都擁有一定程度的風元素共鳴,但他也不清楚風元素的共鳴範圍有多大,只知道天賦越高的人,共鳴的範圍就越廣。而隨著實力的增長,共鳴的範圍也會不停增加。

  元素共鳴的範圍,關係到魔法師的施法距離。你能影響多大範圍內的元素,你的施法距離就是多少。像宮浩這樣能夠引起大半個叢林的風元素共鳴的現象,海因斯並不是沒見過,每一個風系大魔導師幾乎都有這樣的,甚至於超出於此的實力,畢竟風系法術本身就是以範圍性攻擊法術出名,元素共鳴範圍廣是很正常的。這導致海因斯忽略了一件事——宮浩還只是個初入門的學徒。

  這刻宮浩正清楚地感應到有一股親和度最高的風之元素正化成絲絲魔力進入他的體內,只要他願意,他或許現在就可以釋放出一個風系法術出來。

  可惜的是他做不到。

  他只是學會了凝聚魔力,與風元素建立更進一步的感應,卻還沒能學習如何使用魔法。

  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周圍的魔法元素下達指令,完成某個他想要完成的目的。這種指令就好像是一種特殊的語言,其目的是讓魔法元素能夠理解並迅速有效的執行。如果說無處不在的魔法元素,是一支雄偉浩蕩的軍隊,那麼魔法師就是負責指揮的將領,而魔力則是傳令兵。可惜的是,如今宮浩這位將領,有軍隊,有傳令兵,卻沒有兵符,更不懂得傳令旗語,不懂得魔法世界中的擊鼓進攻和鳴鑼收兵該如何演示。

  他只能看著自己空有魔力卻無法使用,並為此感到發愁。

  可惜,煉獄島上並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魔法師。就算是海因斯,所懂得的魔法也極為有限,而且他也不懂風系魔法,海因斯擅長的是自然法術。當然,他的「擅長」在真正的自然法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唉,看來只能先繼續修煉魔力,建立共鳴了。除此之外,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宮浩不無悲哀地想到。

  回到煉金塔的時候,安德魯向他招了招手。

  「修伊格萊爾,你過來一下。」安德魯說。

  「有什麼事嗎?大人。」

  安德魯微笑著拿出一卷手冊,交到宮浩手中:「這個東西,你拿去好好研究一下。」

  「這是什麼?」

  宮浩好奇地翻開手記,只見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複雜的說明,那些圖畫赫然是一個個人偶形象。

  耳邊響起安德魯低沉的聲音:「這就是三百年前,最著名的煉金大師伊萊克特拉的煉金筆記。這上面有關於他對魔偶製作的一些心得,我們的血肉傀儡,亡靈傀儡,都是根據這本筆記得來的。」

  伊萊克特拉?

  這個名字像一顆炸雷一般轟響在宮浩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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