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關閉
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619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27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臥薪嘗膽

    「哎,柳俊,你說尤平安那小子,今晚上該睡不著覺了吧?活該,嚇也嚇死他」

    甫一在包廂裡坐定,靳有為便說道。想起剛才尤平安緊張的模樣,靳有為就禁不住笑嘻嘻的,覺得十分過癮。

    柳俊淡然說道:「嚇不死他。他膽子要真這麼小,這一趟也不會親自出馬了。」

    「那也不見得。這人,就是個投機分子。當初邰惟清過來,他就迫不及待地靠過去,撈了個常務副。後來邰惟清一倒台,他立馬又靠上了劉飛鵬,就扶正了。既然現在劉飛鵬有命令,他自然要效犬馬之勞。反正不管是他自己出馬還是叫別人走這一趟,總之是得罪你柳省長了。那還不如親自出馬,最少可以在劉飛鵬面前表功嘛」

    靳有為說道。他不是普通商人,對A省的政治格局,主要官員的成長歷程,心裡一清二楚,對官員們的心思,也揣摩得十分到位。

    柳俊不吭聲。

    鳳智勇深以為然。

    「柳俊,要我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尤平安這傢伙,人品不怎麼的,當初為什麼同意他上這個局長?這就叫養虎遺患。」

    靳有為又說道,絲毫也不給柳省長留面子。

    尤平安這個地稅局長的職務,是在柳俊剛擔任省長那會提起來的。柳俊笑而不語。當時的局面很複雜,柳俊也不可能將劉飛鵬提議的人選全部否掉,只能是努力爭取將自己看中的幹部放到合適的位置上去。說白了,這也是一種平衡的手法。

    靳公子宴請柳省長,並沒有搞上滿滿一桌子菜,只有七八個菜式,都很精緻。大家那麼多年朋友,彼此有些什麼愛好,清清楚楚。靳公子沒必要在柳省長面前擺闊。

    服務員幫他們啟開酒瓶,斟滿酒,布好湯,靳有為便揮揮手,將服務員趕了出去。

    「鳳市長,你們潛州的情況怎麼樣?」

    靳有為也不說什麼敬酒,端起杯子朝柳俊和鳳智勇舉了一下,自己「吱」一聲干了下去,隨口向鳳智勇問道。

    鳳智勇略略愣怔了一下,一時之間有些不大明白靳公子所指。

    「聽說前兩天,地稅局的人也去了潛州華興公司,是不是?」

    靳有為提醒了一句。

    鳳智勇點了點頭,說道:「對,不但有地稅的人,還有國土資源廳的人。」

    靳有為冷「哼」一聲,說道:「好大的陣仗,他們這是想要全面開戰啊。這段時間,網絡上炒得沸沸揚揚的……」

    靳有為所言之事,鳳智勇也是知道的。鳳智勇的思想不保守,很久以前就學會了上網,還有一個YY的聊天號碼,好友欄裡有四五十個人。前不久,網絡上忽然開始爆出新聞,說是秋水酒店連鎖集團涉嫌偷稅漏稅,被國內好幾個省份的強力機關展開調查。緊接著,又爆出新聞,說華興置業集團也有類似問題,已經引起了稅務部門和國土部門的高度重視。

    鑒於秋水酒店集團和華興置業集團的規模以及在國內同業中的聲望,這兩則新聞一爆出來,馬上便受到熱炒,隨後類似的新聞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冒了出來。新聞數量很多,魚龍混雜,真假難辨。凡是與這兩個集團有關的新聞,點擊率都相當的高,就算現在,點擊率也在各大網站上高居榜首,成為最熱門的新聞。

    鳳智勇一開始,也並沒有十分在意。類似這樣的大集團,要想永遠低調,躲在媒體的聚光燈之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秋水酒店在潛州沒有連鎖店,鳳智勇不去理會。華興集團倒是潛州市推行平價房建設的主力,但份鳳智勇也不大擔心。在他想來,華興集團的規模是國內同行業的第一,這樣一家巨型公司,自願到潛州來推行平價房,全力配合市政府,本身就能說明問題。人家放著那麼巨大的利潤空間不追求,怎麼可能會在稅收上打主意?

    世界上沒有那麼愚蠢的經營者。

    但是現在,鳳智勇覺得有點不對頭了。聽靳有為言下之意,這個事情是人為的,有人故意要針對這兩個公司。這猶罷了,關鍵在於,貌似別人這麼幹,是衝著柳俊來的。華興集團是柳俊在潛州市長任上的時候引進來的,或許有點什麼關係也不一定。然而秋水集團,難道也與柳俊有關嗎?

    別看鳳智勇是柳俊的嫡系,對柳俊和這兩個集團的關係,可是一點都不清楚。

    便算是靳公子,也僅僅只知道,秋水集團的老總顏海軍,與柳俊是朋友。這個還是從李惠那裡得到的消息。據說李惠那次「事故」,就是顏海軍出面擺平的。能夠假手顏海軍去完成這樣的「任務」,足證顏海軍與柳俊的交情,著實非比尋常。

    劉飛鵬在這個時候,忽然指使尤平安等人,針對秋水酒店和華興集團出手,很明顯是在配合其他省市的動作。這些動手的省市,基本上均是明珠系勢力比較強勁的地方。這麼一對照,結果就出來了。這裡面絕對摻雜著政治目的。

    透過秋水集團和華興集團,能夠打擊柳俊或者說打擊嚴柳系,就完全能夠證明,柳俊和這兩個集團的關係,深入到了外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想想看,柳俊在江口市的時候,身邊出現的女人,是盛業集團的大老闆。那麼他和秋水集團華興集團的大老闆,是不是也會有類似的鐵桿關係,還真不好說。

    儘管一切都只是推測,但靳公子的腦袋很好使,將點點滴滴的「線索」串起來,得出的結論就非常的接近事實了。

    柳俊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微笑不語。

    靳有為僅僅憑著一些表象就能將整件事情推測個**不離十,果然夠聰明。

    「哎,柳俊,你倒是說句話啊,就由得他們這麼胡來?」

    見柳俊自顧喝酒吃菜,沒事人似的,靳有為就有點著急上火。雖然柳俊的沉穩他是素知的,但如今省裡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劉飛鵬步步緊逼,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無論是省級層面,還是地市級層面,乃至是省直機關,劉飛鵬都開始全面佔據優勢。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靳公子也代為憂慮。

    「你今天是請我來吃飯的吧?」

    柳俊微笑問道。

    靳有為就愣了一下。

    「既然是請客吃飯,那就聊些有趣的話題。來,智勇,喝酒。」

    柳俊不再理會靳公子,逕直朝鳳智勇舉起了酒杯。

    鳳智勇忙即站起身來,舉起杯子和柳俊碰了一下,滿飲杯乾。

    「吃菜。靳有為不知道你會來,點的菜都是我和他比較愛吃的。你要是覺得不合口味,再加幾個。靳公子好不容易請客吃飯,沒必要給他省錢。」

    柳俊笑著說道。

    靳有為頓時好不鬱悶。貌似自己隔三差五就要請省長大人吃飯娛樂,到了這位嘴裡,怎麼全變了?

    鳳智勇連忙答道:「省長,菜很合我的口味,已經夠多了,不必再加了。」

    柳俊點點頭,說道:「智勇,華興集團是不是偷稅漏稅,是不是違規征地,這個你們市裡不要管。認真配合省裡調查就是了。但是,廉租房和經濟適用房的建設,不能停下來。只要省裡沒有明確禁止華興公司參與這個建設,就必須按照既定的計劃推進。這是關係到廣大群眾切身利益的問題,決不可疏忽。就算華興公司被叫停了,這個方案也不能叫停,可以引進別的地產公司,繼續進行。明白嗎?」

    「是的,省長。我明白。請省長放心,廉租房和經濟適用房的建設,不管什麼原因,都不會停下來的。我可以保證」

    鳳智勇挺直了腰桿,朗聲答道。

    原本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下保證」,但在鳳智勇與柳俊之間,不存在這個忌諱。鳳智勇很清楚,含含糊糊,模稜兩可,才是柳俊最忌諱的。

    柳俊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嗯,你說的話,我信得過。」

    鳳智勇便很激動。領導如此表態,可是一種極大的信任。尤其在柳俊嘴裡說出這句話來,更不容易。如非他真的獲得了柳俊的信任,柳俊是絕不會說這種話來「拉攏」他的。

    「省長,跟著您幹工作,真是格外有勁。省長,我敬您一杯。」

    鳳智勇站起身來,雙手舉著酒杯,激動地說道。

    柳俊和他碰了一下杯,笑著說道:「坐下吧,下了班隨意一點,不必太拘謹。」

    「是」

    鳳智勇一揚脖子喝乾了杯中酒,依言坐了下去。

    「靳公子,我也敬你一杯。你講義氣,夠朋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很佩服。」

    靳有為哈哈一笑,和他乾了一杯,說道:「鳳市長,你剛才說的那話,我比較愛聽。柳俊這人,別的也就算了,跟他做朋友,確實格外帶勁。」

    這句話,鳳智勇就不好接口了。他的身份,跟靳有為可不一樣。

    柳俊笑道:「你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著有點怪怪的。」

    靳有為叫道:「誇你,當然是誇你了。我敢不誇你嗎?就衝著你這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忍耐功夫,我靳有為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來,為柳省長的臥薪嘗膽乾一杯」

    柳俊笑著搖頭,還是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31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挑釁升級了!

    用完餐後,鳳智勇告辭而去。他很明白,自己這一回是不速之客,靳有為並不知道他會過來,肯定有些話沒有對柳俊說。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做個按摩?就在這裡還是水藍之夜?」

    靳公子點起一支煙,隨口問道。照靳有為的意思,還是去水藍之夜的好。倒不是說秋水酒店的按摩師手法不如水藍之夜的按摩,專業。這地方既然被盯上了,還是小心一點好。

    「就地解決吧,省得跑來跑去的。」

    柳俊並不在意。劉飛鵬再出么蛾子,也不敢當真對柳俊本人無禮,A省的執法機關,也不至於如此不分輕重,自找難受。再說柳省長的按摩,一貫正規無比。

    「好,就地解決。」

    靳公子更加不會在意。原則上,劉飛鵬和柳俊掐得越厲害,他靳公子越安全。在這種關鍵時刻,劉飛鵬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靳秀實。別看靳秀實已經退下來,影響力可是十分深遠。不但在A省,就算在高層,靳秀實也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兩個人相跟著出門,去了酒店的按摩室。

    「嘿嘿,大伙嗅覺還真是蠻敏銳的,都聽到風聲了。」

    靳有為掃了一眼環境,冷笑著說道。靳公子此語,也是意有所指。往日裡秋水酒店無論哪個部門,均是人滿為患,很多時候需要預約。現在按摩室卻是空空蕩蕩的,十幾個按摩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說話,無所事事。毫無疑問,省裡針對秋水酒店「出手」的消息,很多官員都聽說了。

    類似秋水酒店這樣的高檔所在,沒有了官員的消費,生意立即就要跌去一多半。這也是國內特色,鮮明無比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你能聽到風聲,別人也一樣能聽到。」

    「他**的,這些牆頭草」

    靳有為忿忿地說道,神情大是不悅。

    柳俊笑著搖搖頭,並不接話。

    仕途險惡,官員們小心一點,也是對的。倘若走錯了路子,別看前一分鐘還在台上作報告,威風顯赫,後一分鐘可能就去紀委喝茶了。

    柳俊和靳有為的出現,似乎為無聊的按摩師們打了一劑強心針,大家都忙不迭地站起身來,熱情接待兩位「大膽」的客人。

    柳俊還是老規矩,點了九十八號按摩師。並沒有因為丁靈上回的胡鬧就換「口味」。

    柳省長是個很念舊的人。

    靳有為在秋水酒店也有熟悉的按摩師,儘管不和柳俊那樣一成不變,也不至於每來一次就換一個人。兩人換了按摩服,在柔軟的按摩床上躺了下來。

    按摩師很利索地開始了工作。

    「柳俊,你打算怎麼弄?由得他們這麼胡搞嗎?」

    靳公子一邊享受按摩師的服務,一邊抽煙,隨口問道。

    說起來,靳公子講義氣的名聲可不是白瞎的,很自覺的將柳俊的事當做了自己的事,忍不住要拔刀相助了。

    柳俊沒有急著回答,沉默稍頃才說道:「不要緊,先看看再說吧。」

    靳有為很不爽地說道:「再看看?再看看就該騎到你腦袋上拉屎拉尿了。現在是在探路,你沒反應,接下來就會升級。」

    應該說,靳有為這個分析不是沒有道理的。劉飛鵬既然已經開始動手,絕不會走走看看,而是會一鼓作氣,謀求徹底的勝利。既是為了他自身的權位穩固著想,也是為了配合大派系的一致動作。

    柳俊笑了笑,說道:「升級好嘛。」

    「好?」

    靳公子頓時滿眼小星星。

    近來靳公子發現柳俊越來越「軟弱」了,以往就像個刺蝟,人家都還沒碰到他呢,只是走近幾步,渾身的尖刺就毫不客氣地豎了起來,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現在倒好,被人打上門了,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還是柳俊嗎?

    「靳有為,如果要檢驗一個人的忠誠,你知道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

    見靳公子急赤白眼,柳俊又微笑著問了一句。

    「是什麼?」

    柳俊淡然說道:「就是由你的對手幫你檢驗。」

    靳有為頓時不說話了,雙眉微蹙,似乎在仔細思量柳俊這句話的內涵。

    或者,柳俊是對的。在他很得勢的時候,所有的部屬,甚至於中立派人物,均會在他面前竭力討好,想盡辦法靠過來。這些人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無從知曉。一旦失勢,這些人就表現各異了。由對手來檢驗下屬的忠誠,確乎是最佳的辦法。

    不過靳公子也有自己的考慮,沉思一陣,說道:「那也得有個先決條件。」

    「什麼先決條件?」

    「你要能保證,檢驗過後還有使用他們的能耐。」

    柳俊就笑了,索性閉上眼睛,專心致志享受按摩師溫柔的手法,不再搭理靳有為了。

    又玩深沉

    靳有為不由狠狠腹誹了幾句。不過腹誹之後,靳公子倒也安心不少。貌似認識柳俊這麼長時間,此人還從未打過沒把握之仗。

    ……

    靳有為的推測是有道理的,果然很快,劉飛鵬的進攻就升級了。

    天氣越來越熱,辦公室裡儘管開了空調,柳省長偶爾望向窗外,還是能夠感受到那火熱的氣浪,似乎隨時準備透窗而入,好好炙烤一下柳省長的皮膚和筋骨。

    這麼熱的天氣,柳俊就沒有安排太多下鄉的行程。不管怎麼說,就算柳省長不畏辛勞,也要為底下的幹部群眾著想,搞得勞師動眾的,不大好。

    柯啟帆輕輕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資料,神色很是凝重,似乎還有幾分焦慮。

    這個比較罕見。柯啟帆儘管年輕,也已過了而立之年,跟著柳俊有四年時間了,早已經歷練得沉穩異常,一般的情形,極難讓他在臉上表現出憂慮之意。

    柳俊便徵詢地望著他。

    柯啟帆快步走到辦公桌前,說道:「省長,這裡有幾封舉報信,舉報安豐市長王淦」

    說著,柯啟帆便輕輕將手裡的資料擺放在柳俊面前。

    柳俊的雙眉微微一蹙,並沒有急著去閱看那些資料,輕聲問道:「具體是什麼內容?」

    「經濟問題和作風問題。多數是以前的……舉報信上說,王淦和洪天敬搭班子那段時間,和幾個建築商來往很密切,安豐市好幾處路橋工程和基建工程,都是王淦親筆簽字,交給那幾個建築商承建的,很少經過公開招標的操作方式。唯一的一次公開招標,還有內幕交易。我簡單統計了一下,五封舉報信,一共例舉了十二個具體的實例,涉及舉報的總金額接近四百萬;另外,舉報信上也談了王淦的作風問題,說他和七名女子,有不正當的性關係。其中一個原本是某個鄉鎮的計劃生育專幹,幾年時間,就提拔到了市衛生局副局長的崗位上,太破格了……舉報信裡,還有照片,是王淦與那個副局長在一起的照片,比較親密……問題發生的時間,集中在一年半以前,洪天敬被拿下之後,王淦沒有比較明顯的問題出現。」

    柯啟帆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條理很分明。

    柳俊的雙眉頓時擰到了一塊。

    柯啟帆略略等待了一會,見柳俊沒有別的指示,便微微鞠躬,輕輕退了出去。

    柳俊點起一支煙,抽了幾口,這才伸手拿起面前的舉報信,慢慢閱看起來。如同周先生一般,柳俊看資料比較仔細,很少走馬觀花。往往還要前後對照。舉報信一共有五封,柳俊還要彼此對照,看看有沒有出入的地方。

    柯啟帆總結的內容,基本上很到位。如今領導幹部的主要問題,也就是出自經濟領域和個人作風方面。很顯然,這五封舉報信的遣詞用句均很精到,一眼就能看出,寫舉報信的人文字功底很了得。雖然是舉報信,還能看出點文采來,前後連貫,一氣呵成,五封舉報信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柳俊看完舉報信,又拿起那張照片仔細察看。

    照片上,是王淦和一個年輕女子的親密合影,背景是在一處海灘。很明顯不是在安豐市。安豐作為內陸城市,不可能有海灘。

    那個年輕女子,從照片上看也就二十六七歲,不到三十歲,長相算得上甜美。

    照片很新,看上去不像是兩年前拍的,應該就是近段時間的「傑作」。

    這說明,洪天敬倒台之後,在經濟上王淦收斂了許多,不敢再手長了。這從舉報信的內容上也能看出來,主要的經濟問題,發生在和洪天敬搭班子的那幾年,也有王淦在省直單位任職時候的一些問題,但比重不大。也許是舉報人對於王淦在省直單位任職時的情況不是那麼清楚。

    由此可見,這個舉報人八成就是安豐市的幹部。

    至於王淦和那個年輕女子的不正當關係,肯定不會因為洪天敬的倒台而終止。據舉報信上說,那個叫徐艷珍的女副局長,至今未婚,卻「收養」了一個小男孩,舉報人直截了當地指出,這個所謂收養的男孩,就是王淦和徐艷珍所生,是他們的私生子。不過照片上沒有這個孩子。

    柳俊看了看那張照片,輕輕放下來,身子往後靠去,抽了一口煙,緩緩舒出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34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劉飛鵬步步緊逼!

    接到許宏玖的電話邀請,於柳俊來說,並不意外。

    如果是劉飛鵬直接打這個電話,柳俊的心態或許又略有不同,至少他會高看劉飛鵬一眼。自柳俊來A省,經歷了四任省委書記。對於靳秀實,柳俊一直是比較尊重的,儘管初到A省,他曾經與靳秀實丁玉舟均發生過衝突,而且是很嚴重的衝突,但他始終尊重靳秀實。這個可能與他當時的年紀和地位有關。一個二十六歲的副廳級幹部,尊重省委書記,乃是自然而然的。後來深入接觸靳秀實,發現這個人固然保守,然而並不自私。他的保守,或許是阻礙了A省的經濟發展,不過這是思維方式使然。靳秀實是一個很能堅持自己原則的人。

    對瞿浩錦,柳俊也一直保持著相當的敬重。雙方政治理念不一致,但這不妨礙柳俊對瞿浩錦的評價。本質上,瞿浩錦屬於那種銳意進取的官員,思想也比較開明,這在瞿浩錦那種年齡的高級幹部之中,也屬於比較難得的。

    瞿浩錦和靳秀實有很多共同點,固執,堅持原則,勇往直前。但瞿浩錦比靳秀實更開明,更加有進取心理,更加適應新時代。

    至於邰惟清,自他調任A省省長之後的所作所為,便令柳俊側目。此公是典型的政客,心中沒有善惡,只有「敵我」。黨同伐異的觀念在他的腦海中根深蒂固。為了一己之私慾,可以罔顧全省經濟民生。對邰惟清,柳俊可以說半分好感也欠奉,絕不因為他頭頂上的烏紗帽而對他生出什麼尊敬之意。所以柳俊對待他的手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堅決鬥爭,毫不留情。

    對劉飛鵬的看法,較之邰惟清要好一些。劉飛鵬至少還是想幹點事情的,只是雙方身後龐大政治集團的對決,令他倆沒有辦法戮力同心。但現在,劉飛鵬也越來越向純粹的政客靠攏了。為了所謂的政治需要,開始不顧一切。

    秋水酒店或許對A省的經濟建設影響不大,查了就查了。但華興地產在A省發揮的作用是非常正面的,一直都努力推進廉租房和經濟適用房的建設,為平抑A省的房價,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因為政治博弈的需要,劉飛鵬也朝華興地產開刀,柳俊無法認同這一點。

    現在,王淦被人舉報,劉飛鵬不主動約柳俊商議解決的辦法,躲在幕後,任由許宏玖出面,他在柳俊心目中的地位,又往下跌了一個層次。

    不過劉書記可能也不會在意這些吧?

    政治就是政治

    許宏玖在電話裡很客氣:「省長,聽說你對茶道頗有研究,剛好城隍廟那邊新開了一家陸羽茶館,據說還不錯,省長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喝個茶?」

    柳俊微笑道:「宏玖書記有興,自然要奉陪的。」

    「那好,中午一起去吧下班之後就走。」

    許宏玖笑呵呵的,似乎心情很是不錯。柳俊請他一起打過球,現在不過是還請罷了。

    「好。」

    ……

    中午下班之後,兩台奧迪大黑殼子分別從省委省政府大院駛出,兩車交匯的時候,許宏玖的司機略略減速,禮讓二號車在前。

    這些大面上的規矩,公眾場合是一定要講究的。

    在此之前,許宏玖的司機已經和薛梓易通過電話,告知了陸羽茶莊的具體位置。這樣的細節問題,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處理起來都很有經驗。

    兩台大奧迪一齊來到陸羽茶莊,將茶莊的老闆和茶客都嚇了一大跳。稍微有點官場常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省長和省紀委書記聯袂而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陣仗。

    據柳俊所知,陸羽茶莊是一個連鎖店。不過這個茶莊是不是連鎖的,就很難說了,柳俊自也不會去追究這個。

    茶莊的老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十分的精明幹練,親自為兩位領導引路,嘴裡不敢多說什麼,但鞠躬而已。看來這位是真的精明,很清楚面對這樣的大領導,多做少說是最好的選擇。所謂言多必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可就是天大的禍事。

    陸羽茶莊的裝修十分古樸,這也是茶莊的共同特點了。茶文化,作為典型的東方傳統文化,在人們的觀念中,基本上就和新潮時髦搭不上界。

    老闆引領兩位領導來到一間僻靜的茶室,裡面古樸的紅木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個菜餚。估計這是許宏玖早就安排好了的。中午一下班就走,柳省長可是還沒吃飯。

    城隍廟位於老街,與省委大院的距離不算近,許宏玖以往也並不喜歡茶藝,卻知道這個茶莊,估計和茶莊的老闆,有些關係。

    柳俊也並不關注這個事情。身為省紀委書記,有幾個關係較好的朋友,十分正常。

    「省長,請」

    許宏玖親自延客入座。

    「謝謝」

    柳俊微笑致謝,在主位上落座,許宏玖對面相陪。紅木小桌上的菜餚不多,也就六菜一湯,外加一瓶茅台酒。看上去,菜餚都很精緻。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

    「這個茶莊的老闆,是我愛人老家的一個親戚……」許宏玖一邊親自給柳俊斟酒,一邊很隨意地說道,隨即又笑了一下:「老實說,我聽了半天,也沒明白到底是一種什麼親戚關係。」

    柳俊不問,但他不能不說。

    許宏玖亦要算是深諳官場之道。柳俊與中組部長郭繼賢談話的時候,對許宏玖的評價也比較正面。

    柳俊笑了,說道:「咱們國家的親戚關係,確實是比較複雜,外延很廣泛……」說到這裡,柳俊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說道:「我的老家N省,五十年代拍過一個戲劇片,裡面有這麼一句——我們是親戚,你舅媽是我表嫂的叔伯姨……呵呵,這種親戚關係,任誰也要算不清了。」

    許宏玖也笑了:「嗯,這個戲劇片我看過,很有意思……來,省長,乾一杯。」

    柳俊端起酒杯和許宏玖碰了一下。

    一頓飯吃得很是「和諧」,兩人有說有笑的,都是聊一些趣事,氣氛非常好。

    許宏玖的笑容之下,是掩飾得很好的訝異之情。他相信,自己今天約柳俊吃飯的目的,柳俊應該是很明白的。舉報王淦的信件,幾乎所有省委常委都收到了,連省軍區王忠司令員案頭均擺放了一份。

    但是瞧柳俊的神態,似乎是真的毫不在意。

    許宏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位年輕省長的心思了。這對於高層政治來說,往往是一種危險的信號。雖然說要通過表象看透一位省部級大員的內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完全一抹黑,猜不到半點端倪,也很不對頭。一些基本的東西,大家都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都說柳俊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許宏玖覺得確然如此。

    劉飛鵬那邊,步步緊逼的態勢已經非常明顯了。上次常委會通過了全省第八屆黨代會儲備工作領導小組的名單,劉飛鵬親自擔任領導小組組長,柳俊等副書記列名副組長,並且註明柳俊是第一副組長。但常務卻是由羅自立擔任,趙丹協助。也就是說,這個儲備工作領導小組,完全掌控在劉飛鵬手中。除了羅自立,其他省委副書記均是掛名而已。

    籌備工作領導小組,負責對代表資格的審查。

    這個可是至關重要的一項權力。

    據許宏玖所知,柳俊至今沒有對代表資格審查表示過絲毫的關注,甚至私下裡也沒聽說過柳俊有關注的言行,似乎這個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

    不要說A省現在的政治態勢,是如此的敏感,縱算在其他省份,省委書記很強勢的那種情形,省長對黨代會如此「視若無睹」,也是不正常的。

    劉飛鵬的嘟嘟逼人,甚至連許宏玖都感到了一股壓力。雖然許宏玖並沒有打算在換屆之前很深的參與到劉飛鵬與柳俊的博弈之中去,依舊覺得不是那麼舒服。

    劉飛鵬不但對上有明確表態,在省內也毫不掩飾自己強勢掌控A省的決心。如果許宏玖在今後幾個月表現「異常」,相信劉飛鵬也一樣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孤注一擲

    在許宏玖看來,劉飛鵬的所作所為,已經有這個傾向了。

    這也很合理。省委書記如果不能掌控全省局勢,往往就意味著,他的政治生命,走到了盡頭。換屆之後,就該養老啦。然而劉飛鵬還相對年輕,只有五十幾歲。馬上「養老」,無論如何都是不心甘的。

    問題是,柳俊的態度,實在令人琢磨不透。

    難道,傳言是真的,柳俊可能要挪地方了嗎?

    一念及此,許宏玖暗暗心驚。

    若非如此,柳俊忽然表現出來的忍讓和低調,確實難以解釋。如果要走了,那倒是很好理解。沒必要爭了嘛

    在走之前,還和劉飛鵬鬥個兩敗俱傷,那就不是不智,而是愚蠢了

    聯想起劉飛鵬的種種舉措,許宏玖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十有七八是正確的。劉飛鵬是在為省政府的「後柳俊時代」提前佈局。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38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柳俊的態度

    柳俊依舊還是好胃口,一口氣吃了四大碗飯。

    許宏玖老早就吃完了,不過在碗裡剩了一小坨飯,慢慢扒拉著,撿著清淡的蔬菜不時夾一筷子,算是相陪。眼睜睜在一旁看著柳俊吃飯,顯然是很失禮的。

    柳俊放下碗筷沒多久,茶莊老闆親自領了兩個服務員過來,異常麻利地收拾乾淨了桌子,將茶具擺了上來,低聲問道:「兩位領導,喜歡喝什麼茶?」

    許宏玖笑道:「省長的意思呢?您可是這個方面的行家。」

    儘管許宏玖早已吩咐過,會請省長前來喝茶,但老闆聽了這個話,依舊忍不住緊張。一個門外漢的省長和一個茶道高手的省長,對他所造成的壓力還是不一樣的。

    柳俊笑著擺擺手:「宏玖書記就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老闆才是茶道行家吧?」

    「省長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

    老闆又是鞠躬不已,一迭聲說道。

    柳俊遊目四顧,說道:「你這裡的茶葉品種已經很多了,我看我們自己隨便挑一種來泡吧,就不辛苦你和服務員了。」

    老闆立即鞠躬,說道:「是,請省長和許書記慢用如果有什麼指示,請隨時吩咐」

    許宏玖便揮了揮手。

    老闆連忙領著服務員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在外邊帶上了門。剛一抬頭,就和胡浩然冷冷的眼神碰在一起,又忍不住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臉露微笑,朝胡浩然點頭哈腰。

    老闆退出去之後,柳俊從架子上取了一小包普洱,擺開了泡茶的架勢。

    許宏玖耐心甚好,一直帶著微笑,靜靜觀看柳俊泡茶。

    茶莊老闆給準備的,也是泉水,不是自來水,泡出來的茶水很是醇厚,味道甘冽。

    「宏玖書記,請」

    柳俊將一小盅黃澄澄的茶水,輕輕擺放在許宏玖面前,微笑說道。

    「有勞省長,今天口福不淺。」許宏玖也微笑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讚歎有加:「這樣泡出來的茶水,味道果然更加醇正……」

    其實這中間的區別,許宏玖著實分不清楚,只是省長親手泡茶,哪怕難以下嚥,也是要讚歎幾聲的。

    柳俊笑道:「就是一個消遣罷了。宏玖書記倘若喜歡,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品茶。」

    「呵呵,是啊是啊,機會很多……」許宏玖打著哈哈,又喝了兩口茶水,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雙眉微微蹙了起來,說道:「省長,近來省紀委收到一些信件,反映安豐市王淦同志的問題,所以今天請省長過來,也是做個匯報。」

    不管許宏玖心裡是怎麼想的,大面上的規矩,守得很嚴,遣詞用句,十分到位。

    柳俊淡然說道:「嗯,這樣的舉報信,我也收到了。一共五封。」

    許宏玖點點頭,說道:「根據我的經驗來看,檢舉信中反映的問題,可能有一定的真實性。省長認為呢?」

    原本涉及到地級市市長的違紀案,許宏玖沒有必要單獨向省長通報。省紀委的獨立性,相對來說是比較強的。依照正規的程序,他應該向劉飛鵬匯報,或者直接在書記辦公會議上提出來討論。但被舉報的王淦,身份確實太「敏感」了。

    王淦作為劉飛鵬以前的嫡系,忽然「反水」,「投奔」柳俊,曾經在A省官場掀起過一場軒然大*,劉飛鵬的威望,因之降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說在A省的幹部之中,有一個人比柳俊更加招劉飛鵬「嫉恨」,此人非王淦莫屬。估計從洪天敬落馬那天開始,劉飛鵬就一直在尋找機會,徹底收拾王淦。王淦在安豐市長的位置上多呆一天,劉飛鵬的心裡,就多憋氣一天。

    王淦,幾乎已經成了劉飛鵬的「恥辱碑」。

    王淦沒有被拿下,哪怕擠走了柳俊,劉飛鵬的威望也始終不能達到頂峰。

    與劉飛鵬的「必殺」相對應的,就是柳俊的「必保」。

    至少許宏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不管此案最終如何處置,許宏玖認為自己該做的動作必須要做到位。無論柳俊在全省黨代會之後,是去是留,許宏玖都不想往死裡得罪柳俊。

    全然沒有必要

    對於劉飛鵬與柳俊之間的爭鬥,許宏玖壓根就沒有打算摻和很深。

    柳俊的臉色也凝重起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說道:「宏玖書記,紀檢方面,你是行家。對於你的分析,我是完全信得過的。這個事情,我個人的意見,是完全尊重省紀委的決定。」

    柳俊這個表態,倒是在許宏玖的意料之中。根據柳俊一貫以來對幹部隊伍建設的要求,他不顧原則,硬「保」王淦的可能性很少。但這並不意味著,柳俊會就此甩手不管。如果王淦被拿下,照一般分析,那就意味著劉飛鵬的勝利,柳俊已經保不住自己的嫡繫了嘛

    尤其是王淦,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最終還是免不了牢獄之災,那些今後想要向柳俊靠攏的幹部,就得在心裡掂量掂量了。人家劉書記保不住洪天敬,現在柳省長不也保不住王淦?

    這在國內官場,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問題幹部受到懲處,官員們首先想到的,並不是這個幹部是否真的**掉了,而是這個幹部是不是被大佬「拋棄」了。

    在他們想來,出了問題不要緊,只要領導還記得你,就不會有大事。這樣的例子,在大家的身邊實在太多了,數不勝數。問題官員累次陞遷,甚至是破格提拔,屢見不鮮。

    權與法的較量,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不管媒體上如何宣傳,現實就是那麼冷酷。

    柳俊的表態,在許宏玖看來,很是技巧。柳俊並沒有說支持查辦王淦,只是說完全尊重省紀委的決定。但省紀委如何決定,這個主意還得許宏玖來拿。

    許宏玖暗暗歎了口氣,知道又碰到了一個棘手的難題。如何在劉飛鵬和柳俊之間「走鋼絲」,很是考驗他的功底。

    ……

    柳俊的規矩,和嚴玉成一樣,沒有得到他的召喚,很少有人敢於在下班時間跑到省委常委院十八號樓去聒噪他。當然,常委院的住戶例外。班子裡的同志,晚飯之後,在大院內散散步,恰恰走到了十八號樓前,順便登門拜訪,與柳省長說幾句話聊聊天,也是人情之常。柳省長規矩再大,也不管用。

    只是到了省委常委這個層級,也很少有人閒逛登門。

    唯獨柴紹基不一樣。他就經常會走進十八號樓,和柳俊說話。

    任誰都知道,柴紹基是柳俊最信得過的幹部,他去找柳俊聊天,在正常不過。另外一位柳系大將劉光興,走動得不如柴紹基那麼勤密。原因在於劉光興沒有散步的習慣。

    柳俊擔任玉蘭市委書記的時候,因為是在市長位置上順序接替,一直住在玉蘭市委常委院一號樓。擔任省長之後才搬進省委常委院。劉光興不同,他一到A省,就是省委常委副省長,自然住進了省委常委院。後來轉任玉蘭市委書記,卻是沒有必要搬家了。玉蘭市委常委院一號樓,至今均是閒置的。

    柴紹基有個晚上散步的習慣,一般是在看完《新聞聯播》之後,隨便在院子裡走走。今天也不例外,慢慢的就走到了十八號樓前,柴紹基習慣成自然,想都不想,就走了進去。

    柳俊也是剛剛看完《新聞聯播》,坐在客廳裡和嚴菲說說話,柴紹基就進門了。

    「省長好。」

    柴紹基笑著給柳俊打招呼。

    「呵呵,紹基來了,請坐。」

    柳俊並不起身迎接,微笑著點了點頭。

    嚴菲倒是站起身來,含笑招呼:「柴省長,你請坐。我給你沏茶。」

    柴紹基笑道:「辛苦嚴菲同志了,我不渴。」

    嚴菲微笑著給柴紹基沏了一杯熱茶過來,擺放在茶几上,說道:「柴省長,方姐一個人在家呢?」

    所謂方姐,指的是柴紹基的愛人方涵。自從柴紹基搬進省委常委院居住之後,方涵也經常會和嚴菲走動,算得是嚴菲的好朋友了。

    柴紹基笑道:「是啊。在家看電視呢。孩子在外邊上學,晚上她也沒別的事情,就看個電視……哎呀,看那個韓國連續劇很投入,每次都眼淚汪汪的,搞得我莫名其妙……」

    柳俊不由失笑。

    上輩子,他也曾經歷過類似的情形。這個韓國連續劇,對於家庭主婦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好在嚴菲不喜歡看這種片子,不然只怕也會眼淚汪汪的了。

    嚴菲就笑了,說道:「韓國連續劇裡有些服裝還是很好看的。」

    這話也就嚴菲能說。

    韓國劇之所以會在國內風靡一時,究其原因不在於劇情有多麼的曲折動人,主要是看俊男美女。不過在嚴菲面前,這個美女就休要提起。而在嚴菲眼裡,除了柳俊,又何來俊男?想來想去,只有誇誇人家的服裝好看了。

    總不能說方涵不該看韓國劇吧?

    柴紹基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只要愛人喜歡,管他什麼劇呢

    「你們聊,我還有個設計要做。」

    嚴菲微笑著打個招呼,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5:37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王淦要自救!

    「省長,王淦的事情,你怎麼看?」

    嚴菲一走,柴紹基便直截了當問道。他今天登門拜訪,可不完全是信步而來。近來省裡發生的很多事情,都令柴紹基很鬱悶,在心裡憋得難受。以柴紹基與柳俊的關係,這些事情原本沒必要在心裡憋著,看不明白儘管直接向柳俊發問。

    柴紹基毫不擔心柳俊會因此看低他的政治智慧。

    搞不明白柳俊的意圖,有什麼好丟臉的?不要說A省,放眼全國,又有幾個人能夠搞得清楚了?要不然,柳俊也不會在巨頭們心目中有那麼重的份量了。

    只是柴紹基覺得,現在時機敏感,也許柳俊也有隱憂,自己冒冒失失的去動問,會令得柳俊不高興。今天看到王淦的舉報信,柴紹基再也忍耐不住了。

    在柴紹基看來,此番針對王淦的舉報,無疑又是劉飛鵬放出來的「暗箭」。

    看看這個舉報的內容就明白了,主要都是一年多前發生的問題,什麼時候不好舉報,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舉報。而且從舉報信的內容來看,明顯是出自一人之手。這肯定就是在瞅準機會,給柳俊一個沉重的打擊。不管柳俊是不是繼續留任A省省長,於劉飛鵬來說,這種打擊都是必須的。

    柳俊雙眉微微一蹙,反問道:「你怎麼看?」

    柴紹基就悶了一下,隨即說道:「就事論事,我認為這個八成是真的。安豐市以前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的。」

    那一次洪天敬倒台,牽連了一大批幹部,考慮到王淦是「檢舉揭發」洪天敬的有功之臣,同時也考慮到安豐市班子的平穩過渡,省裡決定控制範圍,只抓住最首要的犯罪分子,對於問題不是那麼嚴重的幹部,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

    事實上,安豐市的問題幹部,遠不止查出來的那一批。王淦在安豐市與洪天敬搭檔數年,能夠立穩腳跟,不被洪天敬擠出去,自然是因為洪天敬覺得他這個人「靠得住」,大家身上都不乾淨,大哥不說二哥。

    「紹基啊,你這個就事論事說得很好。不管是誰,只要他真的犯了錯誤,那就應該追究責任。如果這個情況是客觀存在,那麼王淦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柳俊緩緩說道。

    與柴紹基談話,自然和面對許宏玖不同,柳俊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觀點。

    柴紹基默默點頭。

    原本也知道,柳俊肯定會是這個態度。不要說是王淦,就算是他柴紹基,如果真的**掉了,柳俊也會毫不留情地懲治他。和柳俊關心的幹部隊伍建設比較而言,任何個人的得失進退,均不足道。

    只是拿下了王淦,無疑對於柳俊的威望,是一個打擊。

    能夠理解柳俊一片苦心的幹部,畢竟不是多數。A省的大部分幹部,都還是「傳統意義」上的幹部,腦袋裡的思維定勢,不是那麼好轉變的。

    「王淦真要是犯了錯誤,是該處理,但是這個時機……」稍頃,柴紹基說道,搖了搖頭:「省長,我聽說,羅自立和趙丹,在全省黨代會代表資格審查方面,把關很嚴啊……」

    這是柴紹基今晚上想跟柳俊溝通的另一個話題。

    玉蘭市、潛州市、宋都市等幾個城市報上來的代表名單,羅自立和趙丹,並沒有著力審查。他們也知道,這三個城市,完全在柳俊的強力掌控之下,別人很難插手進去。嚴格審查這幾個城市的代表資格,作用不大。就算給他卡了幾個下去,增補上來的代表,也必定是和柳俊保持一致的。他們的嚴格審查,主要是針對其他的地市。

    因為A省省委班子這幾年發生了較大的變化,導致A省的地市級主要領導幹部組成也是五花八門。劉系幹部和柳系幹部,佔了很大一部分比例。但邰惟清系的幹部,也不在少數,甚至於以前靳秀實在任時提拔起來的幹部,也還有一定的數量。這批人,原則上被劃入了柳俊的「陣營」。除了幾個地市,基本上可以和玉蘭潛州等城市一樣,劃歸為劉飛鵬的陣營,更多的地市班子組成*人員,情況很是複雜,各方勢力摻雜其中,糾纏不休。

    羅自立和趙丹的嚴格審查,就是針對這些地市去的。

    無疑,要保證黨代會圓滿成功,對於代表資格的審查,就不能不慎重。

    這個事情,柳俊肯定也是清楚的。柴紹基當面動問,就是想要得到一個明確的信號,以便確定自己今後的行事方式。如果是在平時,柴紹基也不必如此,憑他和柳俊之間的默契,很多事情其實根本就沒必要事先溝通。但現在局勢實在過於敏感,柴紹基認為,哪怕走錯一步,後果都有可能是災難性的。此時加強溝通,很有必要。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緊,由得他們去弄。A省,並不是獨立王國,不是孤立存在的。」

    柴紹基頓時恍然,當下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來柳俊還是柳俊,一切均是成竹在胸。

    正在此時,柳俊的電話響了起來,柳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眉頭便微微一蹙,似乎打電話來的這個人,並不受柳省長待見。不過柳俊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王淦同志」

    柳俊很平淡地說道。

    柴紹基的雙眉揚了起來。這個時候,王淦給柳俊打電話過來,用意不言自明。

    「省長,您好……」

    電話裡,王淦的聲音有點抖,聽上去帶著些哀婉的意味。

    柳俊不吭聲。

    「省長,您……您現在在家嗎?我……我想向您做個匯報……」

    王淦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道。

    柳俊沒有多少遲疑,平緩地說道:「好,你來吧,我在家。」

    「謝謝……謝謝省長……」

    聽得出來,王淦的語氣大為驚喜,幾乎要犯結巴了,一迭聲的向柳俊道謝。

    柳俊放下電話,柴紹基便禮貌的起身告辭,柳俊也不挽留,起身將他送到了門口。

    王淦來得極快,柴紹基剛一離開,王淦的車子就開到了十八號樓外。可見他這個電話,就是在常委院的門口打的,柳俊一點頭應諾,立即便趕了過來。

    王淦進門的時候,滿頭大汗。儘管方當仲夏,八月流火,到了晚間,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省委常委院也還是比較涼爽的。王淦這滿頭滿腦的大汗,估計是冷汗。任誰到了他這個田地,想不流冷汗都不行。

    「省長,您好」

    王淦甫一進門,就在門口朝著坐在沙發裡的柳俊深深鞠躬,腰彎成了九十度。瞧那個架勢,給柳俊跪下來磕頭的心思都有。

    自從檢舉洪天敬之後,王淦就一直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一年多來,從未有一日舒心過,時時刻刻在擔心劉飛鵬對他的「報復」。如履薄冰的走過了十幾個月,這一天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來了。老實說,得知自己被舉報,王淦心裡是比較淒涼的。

    這就是政治

    自己當初「反水」,也是被逼無奈,洪天敬在猜疑他嘛,都準備要出手對付他了,王淦也只是自保而已。但是誰會在意他的「動機」呢?大家在意的,只是他的行為

    也許今天的結局,從柳俊視察安豐市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注定了的。

    不過事已至此,無論如何,王淦都要掙扎一下,算是自救吧。

    見王淦是空著手來的,沒有帶任何禮品,柳俊有些冷淡的目光,略略緩和了一點。不管怎樣,王淦總算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未曾將他柳省長的規矩忘記掉。如果今天王淦是帶著禮品而來,恐怕他剛剛進門,就會被柳省長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

    「王淦同志,過來坐吧。」

    柳俊緩緩開口說道,神態很是威嚴。

    「是,謝謝省長……」

    王淦嘴裡答應著,一顆心不斷往下沉。柳俊的神態,實在不夠怎麼「壯膽」。挨到沙發前,王淦又朝柳俊深深鞠躬,這才挨著沙發坐了半邊屁股,腰桿挺得筆直,望著柳俊的雙眼,目不斜視。

    「省長,我……我是來檢討的……我以前對自己要求不嚴,犯了錯誤……」

    見柳俊不吭聲,王淦只得鼓起勇氣,期期艾艾地說道,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著柳俊的臉色。王淦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很顯然,他不能對柳俊隱瞞自己的錯誤。胡亂在柳俊面前拍胸脯,很可能會引起柳俊的誤會,認為他是被「冤枉」的。如果真是那樣,柳俊說不定就會放心支持省紀委查他。

    反正你王淦是清白的嘛,那就不怕調查。

    如此,則殆矣

    要想獲得柳俊的庇護,唯一的辦法就是老實交代。希望柳俊能夠看在他曾經「立功」的份上,關鍵時刻拉他一把。是否能夠保住市長職務,王淦是不想的了,能夠全身而退,就已經要燒高香了。

    洪天敬就是前車之鑒啊。

    柳俊只是淡然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王淦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當下咬了咬牙,抖抖索索的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來,雙手呈交給柳俊。

    柳俊接過來掃了一眼,雙眉立即擰成了一個「川」字。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9:03
省委***辦公會議上,幾位***的神情都不是那麼輕鬆。

    原本劉飛鵬***的一個小時之前的心情,還是比較愉悅的。昨天許宏玖主動找他談了有關王淦問題的處理意見。許宏玖明白表態,根據舉報信的內容,省紀委決定對王淦的問題進行初核。

    這就很好嘛。

    劉飛鵬想拿下王淦,不是一天兩天了。眼見得自己線上的重要幹部,一個個被柳俊擠兌、拿下,甚至是「策反」,劉***心裡著實鬱悶得緊。儘管這段時間,劉飛鵬高調出擊,扳回了一些劣勢,省委***一度降至冰點的威望,逐漸在回升。但一直沒有對柳俊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令得劉飛鵬心頭總不是那麼痛快。

    如今拿下王淦,毫無疑問會給柳俊重重一擊,讓大家徹底明白過來,誰才是a省的當家人。

    另外,省地稅局尤平安匯報的情況,也讓劉***很高興。據尤平安說,秋水酒店和華興集團潛州分公司都查出了一定的問題。有人舉報說秋水酒店在稅務問題上,確實存在漏洞,有可能落實下去。目前尤平安正在組織力量,加大對秋水酒店財務賬的審核,應該很快就會有突破性的進展了。至於華興置業集團潛州分公司,除了也存在類似的稅務問題之外,還被人舉報與市政府的某些官員「沆瀣一氣」,違規徵用土地,建議省國土廳也加強力度,兩方面齊頭並進,一傢伙將口子撕開。

    尤平安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比較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似乎只要劉***一聲令下,尤局長便要***起大刀,衝鋒陷陣去者。

    對尤平安這種「旺盛的鬥志」,劉飛鵬還是很欣賞的。

    在與柳俊的數年博弈之中,劉飛鵬深深感受到一個事實,那就是「柳系幹部」的單兵作戰能力極強,幾乎每一個柳俊看中的得力干將,均具備了獨當一面的能力。無論個人***守還是辦事能力,均是上佳之選。劉飛鵬儘管不待見柳俊,也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在用人這個方面,柳俊的規矩,比他劉***要嚴。所選拔的幹部,也都比較過硬。

    劉光興柴紹基這些人就不用說了,單一個潛州江城市委***蔣宏牧,幾年前不過是個鄉鎮幹部,本質上就是個泥腿子,被柳俊看中,破格提拔,如今已是潛州市委常委,硬邦邦的副廳級幹部。據說蔣宏牧在江城市的威望,超過了任何一位前任***,江城的老***,現任潛州市委***蘇延光,在江城市說話都不如蔣宏牧靈光。

    反觀他劉***手下,就很少有這樣能力和「忠誠度」均十分出色的鐵桿干將。羅自立莊國勝不好說,這兩位並不能算是他提拔起來的,最多可稱是劉飛鵬的盟友。本質上來說,他們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均聽命於上級領導。真正在他手裡提拔起來的,堪稱「能將」的也就是一個汪國釗。偏偏這個汪國釗,自己不知道多有主見,面子上對他劉***很是尊敬,實則上行事很有章法,在關鍵性的問題上,汪國釗絕不會唯劉飛鵬的馬首是瞻。前不久劉飛鵬本來指望汪國釗在農業合作社的問題上給柳俊找點難受,不料汪國釗只是應付了一下,與柳俊輕輕一碰,柳俊剛做出一點反應,汪國釗立即鳴金收兵,那腦袋縮得比烏龜脖子還快。絕不肯往深裡摻和。

    越是鬥爭到白熱化階段,劉***越是覺得身邊無人可用。如果不是依靠瞿浩錦遺留下來的班底,讓劉***和柳省長同時起步,同台競技,劉飛鵬自認,根本就無法和柳俊交鋒。好在他「人多勢眾」,單兵作戰能力欠缺,可以使用「狼群戰術」。

    現在這個尤平安,倒是表現出了一定的能力,忠誠度也不錯,似乎絲毫也不將柳省長的赫赫威壓放在心上,一門心思為劉***效犬馬之勞。

    這個很好,劉***現階段實在太需要這種得力臂助了。

    尤平安的忠誠,貌似不是裝出來的。除了緊盯秋水酒店和華興置業集團潛州分公司,尤平安甚至提出來,要好好審查一下地產商的問題,尤其是星宇地產,作為a省最大的地產公司,據說貓膩不少。認真查一查,肯定能查出不小的問題來。

    這個星宇地產的情況,劉飛鵬也是比較清楚的。老省委***靳秀實的兒子辦的,據說這位靳衙內,與柳俊是很鐵桿的朋友,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娛樂,一起按摩。

    每每想到這個,劉飛鵬臉上就會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柳俊畢竟還是嫩了點。身為省長,一點也不知道自重身份,與靳有為這樣的紈褲子弟鎮日廝混,名聲能好到哪裡去?如果柳俊地位比較低,還在市委***這個層次上,那倒是沒什麼,高層大佬也不會過於關注這樣的細節問題。

    一句話,還是小毛孩嘛!

    可如今柳俊是何種身份?

    一省之長,封疆大吏!

    在最高首長那裡都是掛了號的。某一回劉飛鵬與老上級聊天的時候,老上級提起過柳俊,據說連太上都對柳俊比較感興趣,專門和老上級談到了有關柳俊的一些的事情。

    這可當真非同小可了。

    但這個柳俊,卻依舊如此不知道愛惜羽毛,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不知收斂啊。

    只有想到這些,劉***沮喪的心情才會略略好轉。在用人方面,劉***或許不如柳省長,但劉飛鵬幾十年人生閱歷,幾十年官場經驗,可不是白瞎的。柳俊再厲害,終歸年輕,在這個上頭,可遠不如劉飛鵬老辣。

    尤平安其實也很少單獨面對過省委***。省地稅局局長在外人眼中,固然位高權重,威風顯赫,不可一世。在劉飛鵬眼裡,也就和個小蘿蔔頭相差無幾。與劉飛鵬單獨談話,超過一個小時,這在尤平安而言,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是一個重大突破。尤平安敏銳地意識到,這可能是他仕途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只要表現好了,獲得了劉***的青睞,更進一步,指日可待。

    並不是每一個地稅局長,都能遇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的。

    尤平安必須牢牢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努力表現,一舉走進劉飛鵬的心裡。

    故而尤平安鼓起勇氣,提了星宇地產的事情。他不大清楚秋水酒店以及華興地產潛州分公司與柳省長有何關係,不過結合網絡上這幾個月熱炒的新聞和尤平安自己的推理,尤局長覺得,這肯定是上面針對嚴柳系的招數。類似秋水酒店和華興地產這樣的超級巨無霸,在國內發展到如此規模,沒有中央層面的過硬關係,是絕無可能的。估計秋水酒店和華興地產的後台大老闆,和嚴柳系的某位要人有關。劉***指令他們審查秋水酒店和華興地產,毫無疑問是針對柳俊去的。

    既然如此,尤平安認為,直接打擊星宇地產,效果可能更加直接。

    只要想起那天在秋水酒店大堂與靳有為柳俊的「偶遇」,尤平安就又驚又怒,冷汗淋漓的同時,又惱怒不已。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省地稅局局長,正廳級***,靳有為不過是個生意人,紈褲子弟,仗著他老子是原任省委***,就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如此嘴臉,怎能叫尤平安心下安然?

    故而尤平安此舉,也要算是公私兼顧了。

    不過對於尤平安這個提議,劉飛鵬沒有贊成。他不清楚尤平安與柳俊靳有為之間的「過節」,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眼下,他必須集中優勢兵力,爭取一舉打垮柳俊,至少是在a省奠定他至高無上的權威。靳秀實和丁玉舟,雖然算得是柳俊的盟友,畢竟一個已經全退,一個已經去了省政協,「威懾」不是那麼大了。而且,盟友和自己人,是有本質區別的。劉飛鵬相信,以靳秀實和丁玉舟的***智慧,也應該能夠看清楚,這個時候隨便摻和進來,絕對沒有好處,對他們的子女後代,更是不利。所以劉飛鵬此時亦不願主動去招惹靳秀實,免得橫生枝節。

    但是對於尤平安的另外一個提議,劉飛鵬就很讚賞了。當下對尤平安的努力表示了肯定,臉帶微笑,不乏讚譽之詞。同時也對國土廳那邊不是十分積極的表現,進行了批評。

    尤平安簡直高興壞了。

    儘管劉***沒有同意「整一整」星宇地產,但這沒什麼,不當大事。只要劉***肯定了自己的工作,就是最高的褒獎。等他進一步成為劉飛鵬的心腹,有的是機會整靳有為,到時候倒要看看,那個囂張跋扈的靳公子,是怎樣在他尤局長面前認輸服軟的。

    尤平安離開的時候,劉飛鵬甚至破例從辦公桌後轉出來,與尤平安握手道別,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勉勵他「好好幹」,一切有省委給他支持。

    劉飛鵬出乎意料的鼓勵,令得尤平安剎那間有頭暈目眩的感覺,出了省委***辦公室,都有點不知道怎麼走路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9:09
劉書記愉悅的心情並未持續多久,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給攪了。劉飛鵬一支煙尚未抽完,那台紅色的保密電話就急速地震響起來,鈴聲顯得特別尖銳刺耳。

    「你好,我是劉飛鵬。

    劉飛鵬抓起電話的那一瞬間,嘴角還是含著笑容的,語氣也比較輕鬆。

    「飛鵬,是我-0」電話裡傳來敬秋仁的聲音。「敬主席,您好!」

    「飛鵬啊L,夏中行出事了……」

    敬秋仁略略停頓孓一下,才緩緩說道。

    中于紀委工作組的重點目標之一,就是夏中行,在他身上花了很大的力氣。鑒於夏中行身份的敏感性,在大集團的「防禦體系」之內,夏中行是此番最重要的「保護對像」之一。只要保住了夏中行,戰火一時半會就不至於直接燒到於向宏身上。故此,夏中行的進退,成為「明珠保衛戰」最明顯的風向標之一。

    現在,敬秋仁卻告訴他,夏中行出事了。

    所謂出事,就是說夏中行已經有確切鵠證據被中于紀委掌握了,對他採取了強制措施。擋在於向宏身前最後的一道核心工事垮塌了。

    夏中行一倒,於向宏便毫無遮攔地暴露在對方密集的火力之下。

    一時之間,劉飛鵬不由想起了十年前,京城某大吏的案件。那個案件,劉飛鵬就是偵辦人員之一,而且是其中一個小組的負責人。想起來,京城案和明珠案是何其相似,連進程都是那麼一致。那一回,也是某位擋在某大吏面前的重要幹部轟然倒下,不出多久,某大吏使全面潰敗,最終被拿下。

    歷史,要重演了嗎?

    敬秋仁沒有就這個問題多談,似乎他打這個電話,就是和劉飛鵬通個氣,告訴他,局面已經很糟糕了。敬秋仁很隱晦地提醒劉飛鵬,他那裡要加快進展,盡可能搞到一些有力的東西,才有可能挽回危局。

    劉飛鵬明白敬秋仁的意思,大佬們已經在預備退路了。

    類似這樣的「決戰」,攻守雙方都不會只有一套「方案」0嚴柳系那邊,肯定有備用方案,能夠一鼓作氣,徹底打垮於向宕那是最佳的結果,萬一達不成這個目標,也會拿下其他的一些人,總而言之,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不能無功而返。否則就再也難以立足了。

    作為「防禦」一方,自然也會有多種備用方案。能夠保住於向宏,自然是一大勝利。一旦保不住,手中也還是要盡可能多的掌握一些籌碼,以便在「善後處理」時能夠爭取到不糟糕到頂的結果。

    於向宏本人的得失進退,固然是此番決戰的勝敗標誌,卻絕不是終章。縱算於向宏被扳倒。各大政治集團為了達成新的平衙,還需要經過很多的協商。

    劉飛鵬於是也很隱晦地向敬秋仁匯報了自己目前在A省採取的一些手法和措施,語氣之中略略有點興奮,似乎對於自己目前所取得的「成績」還是滿意的。柳俊的跋扈和強勢,敬秋仁深有體會,劉飛鵬也就沒有多少忌諱。在和柳衙內支手的過程之中,能夠佔到上風,實屬不易。劉飛鵬也足以自誇了。

    聽得出來,敬副主席對於自己採取的這些措施,還是比較滿意的。

    不過敬秋仁隨即在電話裡提醒劉飛鵯,華興地產那邊,先放一放,不要搞了。具體的原因,敬秋仁沒有明說。

    劉飛鷓的心情頓時灰暗了幾分。敬秋仁未盡之意,他也能精到幾分。早就聽說老何家的大丫頭,與柳俊的關係非同一般。這個所謂的關係非同一般,內涵是很豐富的。可能包括私人關係很密切,還可能包括一些經濟利益上的牽扯。現在看來,這個華興地產,很顯然有老何家的影子在內。不然的話,這樣大的一個目標,大佬們沒有理由要求「放一放」D

    實話說,對於查處秋水集「團和嘩興集團,比較而言,劉飛鵬對於後者的興趣更加濃厚一些,所寄予的希望也更大一些。原因很簡單,秋水酒店比較單純,除了一個稅務問題可以做做文章,其他方面,很難下手。一般酒店業存在的治安問題,在這樣超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很難找得到。秋水酒店如果也涉及到「色*情業服務」,它在全球範圍內的聲望,是無法達到今天這種高度的。劉飛鵬只是有點好奇,這個全球最大的酒店業連鎖集團,到底和嚴柳系有何種關係。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秋水酒店與嚴柳系最直接的淵源,肯定和柳俊有關。仔細分析一下秋水酒店的發展歷程,便能推斷出一個大致的輪廓。第一家秋水飯店,就是在向陽縣建立起來的。

    比較而言,地產業就和酒店業不一樣,無論華興集團如何的遵紀守法,地產業本身固有的特點,令得它不可能完全是清白的。一些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和所謂的操作手法,華興集團肯定也會照辦。否則,不管後台多硬,!$金多雄厚,都不可能發展到如此規模。認真查一查,肯定能大有收穫。

    然而現在,敬秋仁明顯有了忌諱,不願意深入調查。針對華興集團的出招,更多的只是一種「敲山震虎」的手法,為了讓老何家有所顧-忌,在接下來的博弈之中,能夠保持中立。

    對於何武系這樣的龐然大物,國內政壇,無論是個人還是集團,誰都不想去招惹。

    無疑,敬秋仁給劉飛鵬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兩件事。表達清楚意思之後,敬秋仁似乎察覺到劉飛鵬心情上的變化,又給他說了幾句鼓勁的話。

    「飛鵬啊,你是省委書記,中央當然會維護你的威信。一些事不要有什麼顧忌,放開手腳去做就是了。班子裡的同志,不管是誰,都應該好好配合你的工作……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助,你隨時可以和我通電話。」

    象秋仁換了一種親切的語氣說道。

    「是的,敬主席。請敬主席放心,喬一定會把A省的工作抓好的。

    「好娟,對你,我一直都是很放心的。」

    掛斷敬秋仁妁電話之後,劉飛鵬再點起一支煙,靠在巨大的真皮轉椅裡,陷入了沉思,直到秘書小張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馬上就到開會時間了,劉飛鵬才熄滅煙蒂,站起身來,緩步走向小會議室。

    對於這個例行的書記辦公會議,劉飛鵬的興趣其實並不大。原因很簡單,在書記辦公會議上,他並不能篤定的獲得優勢。儘管許宏玖有向自己靠攏的跡象,也不是那麼明顯。更多的時候,許宏玖在努力保持自己和紀委機關的獨立性。劉飛鵬很希望在不久之後即將要召開的全省黨代會上,堅決貫徹落實中央有關減少副書記職數的文件精神,大力推行常委負責制,最大限度的將權力集中到自己這個黨委一把的手中。到那個時候,就算繼續和柳俊搭班子,在省委常委會上,柳俊這個省長也會逐漸被弱化成普通常委,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和他分庭抗禮。

    不過現在離第八屆全省黨代會的召開,還有一段時間。一些慣例,劉飛鵬也不好隨意去破壞。雖然劉書記不大喜歡這個書記辦公會議,還得定期召開。像

    劉書記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微笑著和副手們打了招呼。看得出來,劉書記的微笑有點職業化。只是在座的每一位省委領導,臉上展露出來的笑容,又有幾分是真實的?

    柳俊料必也已經知道,他不會放過王淦,更不會放過這個削弱柳俊威望的好機會。許宏玖和他溝通的時候,說得很明白,柳俊的態度十分明確,完全尊重省紀委的決定。

    不尊重行嗎?

    這個跋扈的柳衙內,現在也終於嘗到了被人掐住脖子的滋味。

    一念及此,劉飛鵬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柳俊臉上瞥過。

    柳俊微微一笑,順手將手邊的香煙推到劉飛鵬那邊:「書記,抽支煙?

    今天不討論f部問題,向晗這位女性組織部長不在,大家都是老煙槍,抽起來就更加沒有什麼顧忌。

    劉飛鵬笑著說了聲「謝謝」,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來,柳俊主動給他點上了。會議室的氣氛,看上去還是比較輕鬆的。

    不過省委政法委書記莊國勝的與會,令得大家都心知肚明,在運種輕鬆背後,隱藏著刀光劍影。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9:13
今天會議的議題是羅自立和趙丹代表全省八屆黨代會籌備工作領導小組向省委主要領導匯報儲備工作的進展情況。

    在劉飛鵬簡單的開場白之後,羅自立展開了面前的筆記本,清了清嗓子,開始匯報。

    其實這個匯報的工作,羅自立可以。』第三的專職副書記,該當自重身份。而且實際上,籌備小組的大部分具體工作,均是趙丹在落實的,羅自立只是宇總。他真正親自負責的工作,只有代表爻格審查那一塊。

    不過羅自立親自匯報情況,也是他一貫的工作作風。也不清楚是不是副手做久了的緣故,羅自立對很多具體工作,喜歡親力親為。到了這個層級,工作作風有時候往往決定著一個人最後的定位。羅自立在A省工作的時間比較長了,歷任三位省委書記的主要副手,算得是A省省委班子裡的老資格人物。此番換屆之後,估計對他的工作崗位會做個調整。以羅自立的任職經歷和年齡來分析,這應該是羅自立在地方上最後的工作時間段。換屆之後,他極有可能調往中央部委工作。

    但這並不代表著羅自立就可以疏忽大意,減弱對劉飛鵬支持的力度。在A省「表現」是否良好,決定了他在本派系高層大佬心目中的印象好壞,也決定了他的職務調整之後是不是還能更進一步。就算實權不增加,起碼級別要上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羅自立此時甚至要表現得更加「賣力」才行。有時候,在地方上工作比在中央部委工作更加容易出成績。中央部委的「婆簍」太多了,辦公室文化又很複雜,在那裡工作,更多的是講究個協調一致,類似在地方這樣「刺刀見紅」的情況很罕見。

    羅自立匯報的側重點,在於具體工作的安排。對於大家真正關心的代表!$格審查,卻是安排在最後,語焉不詳,一筆帶過,十分的風淡雲輕。

    黨代會的具體籌備工作,在經辦人員而言,當然是繁重而緊張的,絲毫也不敢疏忽大意。這在一省之內,要算是最重大的政治活動了。稍一不慎,就與可能出現失誤,那可不得了。但對於這間會議室內的幾個人來說,不過就是普通的會務工作。大家誰會認真去關注這樣的事情?

    人。

    芋與立可以如此匯報,意圖可哈而知。劉光興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好看了。羅自立和趙丹,在代表!$格審查方面所做的動作,不可能瞞得住這兩位,一位是劉飛鵬的心腹,另一位列是前任省委書記邰惟清的幹將,對於邰惟清留在A省的一系人馬,可謂十分瞭解。兩人聯手合作,代表!$格審查的側重點,很明顯不會是偏向柳系成員的。

    黨的六中全會,定在十月份召開,A省的全省黨代會,定在十一月初召開。時間已經很緊了。基本上各地市的代表名單也已經出爐。這份初稿,劉光興已經拿到了一份。基本上,除了柳俊強力控制的兒個城市之外,其他大部分地市的代表名單,完全體現了劉飛鵬的意志。當然,也不是說劉飛鵬或者羅自立趙丹會逐一去落實代表資格,大致上是這個方向就對了。

    可以說,如果劉飛鵬願意,他已經完全能夠宇控黨代會的全部進程了。在省級政治活動中,原本不至於做得如此著相,由此可見,劉飛鷓下定了決心。如果中央對a省班子的配置,和他意料之中相去甚遠的話,他真有可能做出「違反組織紀律」的事情來。

    貌似這幾年中,這樣的情形在那邊並不鮮見。那邊的很多動作,都已經逾格了,顛覆了很多官場慣例和默認的規則。那邊從來都未曾放棄過謀求「獨大」的努力。

    大約在他們想來,只要所謀成功,所謂慣例是可以不在意的,所謂規則,也完全可以由他們來重新制訂。

    只要擁有了絕對的權力,何事不可為?

    劉光興的目光,落在了柳俊的臉上。很顯然,只要柳俊有所表示,劉光興就會立即站出來。

    柳俊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水,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溫和的芙意,似乎對羅自立的匯報很是滿齋,並沒有打算提出什麼異議。

    劉光興便又重新靠回沙發裡,臉色恢復了平靜。

    兩人之間的這一番無聲交流,自然都落在了劉飛鵬的眼裡,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剛剛被敬秋仁的電話破壞掉的好心情,似乎又一點點地回來了。

    不管在明珠的博弈勝負如何,至少在A省,我劉飛鵬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劉飛鵬自信他的諸般表現,大佬們應該會記在羅自立發言之後,趙丹就一些具體的會務工作安排,做了簡單的補充。

    「同志們覺得黨代會籌備工作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趙丹發言結束,劉飛鵬微笑著開口問道,以目光一一征博各位副手的意見。

    沒人說話。「那麼,其他同志還有什麼事情要提出耒討論的嗎?」等待了一會,見確實沒有人要發言,劉飛鵬便進入下一個議題。

    書記辦公會議,也叫書記碰頭會,與省委常委會是不同的,帶有很明顯的磋商性質,事先雖然也會定下大致的調子,不過每一位書記,都可以臨時提出相關議題交由會議討論。如果確實是比較重大的事情,商議之後再決定是不是需要上常委會討論。

    聽了劉飛鵬這個話,柳俊極其輕微的搖了搖頭。

    劉飛鵬還是器宇不夠,以堂堂省委書記之尊,做事有點藏頭擺尾。縱算心中對王淦恨之入骨,對他柳俊同樣毫無好感,事到臨頭,依舊還是要將許宏玖推出來打頭陣,連事先公佈一下這個議題都不肯。

    許宏玖緩緩說道:「劉書記,柳省長,同志徂■,我這裡有個事情,要向大家做個匯報……」

    劉飛鵬微微蹙號眉頭。

    在書記耷公會議上,大家的稱呼均是比較隨意的,許宏玖以前也很少這麼注意,要有,也是稱呼一下劉書記之後就是「同志們」了。現在卻刻意將柳省長提出來,與劉書記並列。這種細微的變化,讓劉飛鵬感覺到了一絲不快,也隱隱有一絲不安。

    看來許宏玖縱算向他靠攏,也是十分有限的。何況許宏玖是否真向他靠攏了,亦很難說。許宏玖的表現,更多的是中規中矩。

    到了這個層級,又有誰是能夠被人輕易看透的?

    許宏玖如此做派,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站在他的立場上來說,A省省委班子換屆在即,無論是劉飛鵬還是柳俊,他都沒有必要過度靠攏,自然也沒必要過度得罪。

    許宏玖拿起手裡的一疊材料,示意記錄的秘書人員分發給在座的諸位省委領導。這份資料,自然就是針對王淦的舉報信了。許宏玖也清楚,這個舉報信,十三名省委常委,每個都收到了。不過那是另一回事。該是的過場一定要是。

    等!$料發放完畢,許宏玖才緩緩說道:省紀委接到了群眾的舉報,舉報的有關安豐市長王淦同志的經濟問題和作風問題一一r一一一」

    許宏玖聲音平靜,臉色也很平靜,不緊不慢的簡單說明了一下舉報信的內容。

    「收到這個舉報材料之後,我們省紀委比較重視,召開了書記辦公會議來討論,大家都認為,舉報信儘管是匿名的,但舉報的內容,很可能是真實的。本著對黨的事業負責的精神,我們覺得有必要對舉報材料上反映的問題進行核實。這也是對王淦同志本身負責。」

    「嗯,如果舉報內容屬實的話,王淦確實存在比較嚴重的問題。

    我認為核實一下是有必要的。同志們都談談看法吧。」

    照說在一般的書記辦公會議上,一把手如此表態,調子就已經定了,同志們還能有其他的看法嗎?可見劉飛鵯對王淦的恨意是何等之深!

    柳俊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對於「變節分子」,劉飛鵬必欲除之而後快。

    柳俊淡淡說道:「我完全尊重宏玖書記和省紀委的決定,既然有問題,是應該好好查一查。」

    王淦那份請調報告,柳俊沒有拿出來。事實上,這份報告柳俊壓根就沒有帶在身上。依照柳俊的原則,不管王淦是誰線上的幹部,如果他真有問題,那就應該查辦!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9:16
柳俊回到家裡,已經是九點多鐘了。這段時間,柳省長比較忙碌。省裡的各項經濟建設工作,雖然進行得井井有條,但總有一些事情,需要省長親自關注的。

    同樣的,劉飛鵬也很忙。

    區別在於,兩人忙碌的日的是不同的。劉飛鵬是忙於召見各地市和省直部門的主要領導幹部,和他們就即將召開的全省第八屆黨代會的相關問題進行探討。無疑,這是劉飛鵬為了全面宇控黨代會進程而進行的努力。同時通過這些召見,拉近劉飛鵬與底下幹部的感情,進一步樹立省委書記的權威。

    而柳俊基本上對於幹部工作和黨務工作避而不談,召見下屬幹部,主要是探討經濟建設領域的問題。看上去,A省略兩位大班長「黨政分工十分明確了。

    既然柳俊的「跋扈」都已經引起了最高層的關注,那麼柳省長是必須要注意一點了。

    嚴菲並未像往常一樣,到門口迎接他。

    柳俊笑了笑,也不在意,逕直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一看,嚴菲也不在臥室。

    鄖就是在工作室了。省委常委院十八號樓,有一間大房子是專門給嚴菲做設計室的。而真正的「生產車間」,設在離省委常委院不遠處的一處小工廠,嚴菲的設計稿,在那裡生產出成品,然後快遞到全球各地的客戶手中。

    這樣一個點對點的生產工廠,加上必要的管理人員,超過了二十個工人。最低價格均在二十萬美元以上一套的衣服,確然是需要精雕細琢。有時候,製作一件衣服的時間,甚至超過了嚴菲設計這件服裝的時間。設計這個活計,講究的是靈感,往往真正用於設計的時間並不長,思考時間反倒更長一些。一旦設計方案在腦海裡醞釀成熟,嚴菲便坐下來,「一揮而就」0

    在服裝設計這個方面,嚴菲著實天賦非凡。

    加上胖大海那邊極其成功苗商業運作,全世朵最神秘的大牌鈹計師便「新鮮出爐」了。

    柳俊進去的時候,嚴菲正在展示一件白色的裙裝,臉上笑意盈聶的,神態十分燦爛。不過柳省長立即便感到有些頭暈。

    「小俊,你回來了?」

    給柳省長打招呼的,不是嚴菲,而是梁巧。

    嚴格來說,是梁巧在千里之外和柳俊打招呼。

    工作室的牆壁上,裝了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梁巧溫柔的笑臉此刻正在顯示屏上綻放。

    這個裝置,是嚴菲新近搞出來的。自從在奢侈品展覽大會上和嚴菲拉鉤之後,柳省長「被逼無奈」,小心翼翼地向梁巧轉告了嚴菲的「邀請」。他也知道,以渠巧的溫婉,是絕對不會讓他難做的。是柳省長自己不好意思。菲菲和巧兒,均是他的至愛,雅不願她們兩人之間產生哪怕是一點點的不愉快。

    而梁巧的答覆,也和他的預料一模一樣,馬上便含笑答應了柳俊的「請求」,說是會主動和嚴菲聯繫。還說她也很久沒和菲菲見過面,十分想念了。

    兩位愛妻之間,到底是如何聯繫的,柳省長可不敢去過問。

    在這件事情上頭,一貫「悍勇」的柳衙內,採取的是「鴕鳥策略丁』0

    菲菲三句話不離本行,聊了不久,就要展示自己的大作給梁巧看。絕世美女之間,在這樣的弘榆上頭,總是很能找到共同話題。渠巧身為全球最大酒店連鎖集團的董事長,可謂是見多識廣,對於服裝的認識,自然非一般女子可比。往往能夠給嚴菲提供很多十分中肯的意見。

    只是對著小小攝像頭展示自己的服裝和風采,著實不大方便,說話也不方便。往往展示一陣,又要跑過去在電腦前聊上很久。

    不過這難不倒巧兒。

    梁巧便提議,在各自的房間裡安裝這個超大型的顯示器,連帶攝像頭,揚聲器,全都配置齊全。這樣菲菲就能盡情地展示自己的風采,兩個人就如同面對面聊天說話一般。

    嚴菲大喜,立即便接受了這個建議,如此乎,就有了如今現場直播的「時裝展覽會」0

    整間工作室基本上都在攝像頭的拍攝範圍之內,柳省長一出現,巧兒自然就看到他了。只是很快,巧兒便在那邊抿嘴輕笑。

    實在柳省長犯愣的模樣太有趣了,巧兒忍不住好笑。

    「小俊,你回來了?你來看看,我這件服裝設計得怎麼樣?」

    柳省長情不自禁地撓了撓腦袋,訕訕地說道:「好看,好看

    柳俊回到家裡,已經是九點多鐘了。這段時間,柳省長比較忙碌。省裡的各項經濟建設工作,雖然進行得井井有條,但總有一些事情,需要省長親自關注的。

    同樣的,劉飛鵬也很忙。

    區別在於,兩人忙碌的日的是不同的。劉飛鵬是忙於召見各地市和省直部門的主要領導幹部,和他們就即將召開的全省第八屆黨代會的相關問題進行探討。無疑,這是劉飛鵬為了全面宇控黨代會進程而進行的努力。同時通過這些召見,拉近劉飛鵬與底下幹部的感情,進一步樹立省委書記的權威。

    而柳俊基本上對於幹部工作和黨務工作避而不談,召見下屬幹部,主要是探討經濟建設領域的問題。看上去,A省略兩位大班長「黨政分工十分明確了。

    既然柳俊的「跋扈」都已經引起了最高層的關注,那麼柳省長是必須要注意一點了。

    嚴菲並未像往常一樣,到門口迎接他。

    柳俊笑了笑,也不在意,逕直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一看,嚴菲也不在臥室。

    鄖就是在工作室了。省委常委院十八號樓,有一間大房子是專門給嚴菲做設計室的。而真正的「生產車間」,設在離省委常委院不遠處的一處小工廠,嚴菲的設計稿,在那裡生產出成品,然後快遞到全球各地的客戶手中。

    這樣一個點對點的生產工廠,加上必要的管理人員,超過了二十個工人。最低價格均在二十萬美元以上一套的衣服,確然是需要精雕細琢。有時候,製作一件衣服的時間,甚至超過了嚴菲設計這件服裝的時間。設計這個活計,講究的是靈感,往往真正用於設計的時間並不長,思考時間反倒更長一些。一旦設計方案在腦海裡醞釀成熟,嚴菲便坐下來,「一揮而就」0

    在服裝設計這個方面,嚴菲著實天賦非凡。

    加上胖大海那邊極其成功苗商業運作,全世朵最神秘的大牌鈹計師便「新鮮出爐」了。

    柳俊進去的時候,嚴菲正在展示一件白色的裙裝,臉上笑意盈聶的,神態十分燦爛。不過柳省長立即便感到有些頭暈。

    「小俊,你回來了?」

    給柳省長打招呼的,不是嚴菲,而是梁巧。

    嚴格來說,是梁巧在千里之外和柳俊打招呼。

    工作室的牆壁上,裝了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梁巧溫柔的笑臉此刻正在顯示屏上綻放。

    這個裝置,是嚴菲新近搞出來的。自從在奢侈品展覽大會上和嚴菲拉鉤之後,柳省長「被逼無奈」,小心翼翼地向梁巧轉告了嚴菲的「邀請」。他也知道,以渠巧的溫婉,是絕對不會讓他難做的。是柳省長自己不好意思。菲菲和巧兒,均是他的至愛,雅不願她們兩人之間產生哪怕是一點點的不愉快。

    而梁巧的答覆,也和他的預料一模一樣,馬上便含笑答應了柳俊的「請求」,說是會主動和嚴菲聯繫。還說她也很久沒和菲菲見過面,十分想念了。

    兩位愛妻之間,到底是如何聯繫的,柳省長可不敢去過問。

    在這件事情上頭,一貫「悍勇」的柳衙內,採取的是「鴕鳥策略丁美鄉;。留下號碼,兩個絕

    菲菲三句話不離本行,聊了不久,就要展示自己的大作給梁巧看。絕世美女之間,在這樣的弘榆上頭,總是很能找到共同話題。渠巧身為全球最大酒店連鎖集團的董事長,可謂是見多識廣,對於服裝的認識,自然非一般女子可比。往往能夠給嚴菲提供很多十分中肯的意見。

    只是對著小小攝像頭展示自己的服裝和風采,著實不大方便,說話也不方便。往往展示一陣,又要跑過去在電腦前聊上很久。

    不過這難不倒巧兒。

    梁巧便提議,在各自的房間裡安裝這個超大型的顯示器,連帶攝像頭,揚聲器,全都配置齊全。這樣菲菲就能盡情地展示自己的風采,兩個人就如同面對面聊天說話一般。

    嚴菲大喜,立即便接受了這個建議,如此乎,就有了如今現場直播的「時裝展覽會」。

    整間工作室基本上都在攝像頭的拍攝範圍之內,柳省長一出現,巧兒自然就看到他了。只是很快,巧兒便在那邊抿嘴輕笑。

    實在柳省長犯愣的模樣太有趣了,巧兒忍不住好笑。

    「小俊,你回來了?你來看看,我這件服裝設計得怎麼樣?」

    嚴菲也看到了丈夫,立即笑盈盈地問道。

    柳省長情不自禁地撓了撓腦袋,訕訕地說道:「好看,好看

    「巧兒姐姐,你聽到了吧?小俊也說這衣服好看……你身材和我差不多,型號不用改了,我明天就給你快遞過去……

    嚴菲立即朝巧兒說道,模樣有點小得意。

    柳省長就更暈了。

    合著這件服裝是菲菲給巧兒設計的?設計師「兼任」模特,先就做了衣服架子?

    這兩位,成了褲蜜?

    饒是柳省長睿智無雙,臉皮無雙,也是難以置信。

    巧兒徼笑道:「好啊,你快點寄過來吧,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兩位嬌妻均是如此艷麗絕倫,穿在菲菲身上十分合適的衣服,穿在巧兒身上,應該也是非常好看的。其實就柳俊以黹說的那話,漂亮的女人穿什麼不穿什麼都無所謂,往那一站,就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單獨和菲菲或者巧兒呆在一起,柳俊都是最放鬆的,那種渴馨的感覺,沁人心脾。但現在,柳省長只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可以感覺到冷汗汨汨淌出的滋味。似乎多在這裡呆一秒鐘,都是那麼的不自在。

    「呃,氯!菲,巧兒,你們……你們繼續,我……我去書房處理個

    文件一一一一一」

    素日饋定,有「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之無上氣概的柳省長,說話竟然犯起了結巴,期期艾艾的。

    菲菲和巧兒同時發出「咯咯」的嬌笑聲。柳省長的冷汗直接由額頭上冒出來了。「嘻嘻,小俊,你在這裡和巧兒妲姐說話,我去給你準備夜宵…

    嚴菲笑嘻嘻地說道。「這-個……我喝點牛奶吃點餅乾就千了……」

    柳省長忙即說道,就有了腳底抹油的意思,只是兩位嬌妻沒有點頭,柳省長縱有此心,也不敢就此開溜,只能任由冷汗流成河了。

    其實柳俊固然有晚上吃點宵夜的習慣,多數時候也不是嚴菲動手。自有服務人員代勞。論廚藝,嚴菲和梁巧可不在一個層級之上。從小到大,菲菲下廚房的次數加起來,也不知道超過十回沒有。嚴菲也就是找個借口,讓柳俊單獨和梁巧說說話。

    菲菲嬌憨是嬌憨,腦袋瓜子可不笨。

    「好,我去給你熱牛奶,吃冷的可不好,傷胃。是吧,巧兒姐

    姐?」

    嚴菲還是堅持兒時對梁巧的稱呼。貌似很小的時候,嚴菲有一回就和柳俊提起過,她長大了要和巧兒姐姐一樣的漂亮。說起來,巧兒那個時候是菲言!的偶像。

    巧兒含笑點頭。

    菲菲便朝巧兒輕輕一揚手,輕輕離開了工作室,出門的時候,很細心地帶上了房門。

    「小俊,瞧你,滿頭大汗的,檫一檫吧。'」

    梁巧在那邊渴柔地說道,瞧那個神情,似乎很恝從屏幕裡伸出手來,親手給柳俊抹去額頭的汗水。

    然後,巧兒便「駭然」地看到,柳省長竟然抬起手來,用潔白的襯衣衣袖在自己腦門上猛擦了一把。這個就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了。

    巧兒不由失笑。

    柳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來,才算是勉力鎮定了自己的心神.望著屏春上的巧兒.低聲說道:「巧兒.對不起……」

    巧兒訝異地說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誰……

    柳俊默然。

    所有的紅顏知己都在包容他,用全部的心思在愛著他。每每想到這些,柳省長心裡就情不自禁的愧疚。

    「小俊,你不要這樣想。我和菲菲處得很好。可能過一段時間,我們會一起去瓊海度假,帶樂樂和陽陽一起去……他們姐弟,也該見個面了。」頓了一下,巧兒又說道:「本來和菲j!聯繫了沒多久,菲菲就有這個意思。我有點擔心,現在局勢很敏感,還是等一等,等大局定下來了之後再去,比較穩妥。」

    相時而言,梁巧比嚴菲的人生閱歷要豐富得多,對國內政局的理解

    也很深入。

    秋水酒店,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上。

    柳俊忙即說道:「不要緊,你們既然想要見面,隨時都可以。不要去理會那些事情。」

    梁巧嫣然一笑:「我知道呢,你不怕的。沒事,我們可以多等一些時候。秋水酒店和華興地產的事,都有夢瑩姐和黑子在做主呢,他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馬上就有結果了。」

    柳俊點點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巧兒,孩子們……後不會

    怪我吧?」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我經常把你的故事說給樂樂聽,你是他

    最崇拜的人。

    巧兒便柔聲安慰道。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9:20
吳西市長隋善義坐在柳俊的對面,心情的緊張可想而知。

    隋善義是前來省城參加財經工作會議的。這個會議由柳俊親自主持,一共要召開兩天時間。現在是第一天的晚上,柳俊龍泉賓館的會客室召見了他。

    隋善義四十歲出頭年紀,屬於那種破格提拔起來的幹部。在靳秀實主政a省的時候,這種年紀的地級市市長幾乎是不可能出現了,除了柳俊這個另類之外。

    瞿浩錦到任之後,逐漸改變這種情形,依照中央相關的文件要求,開始分批提拔重用年輕有知識的幹部。劉飛鵬擔任省長進而擔任省委***,更是繼承發揚了瞿浩錦的精神,大批的提拔使用年輕幹部。

    倒不是說劉飛鵬覺得年輕幹部一定比年長幹部有能耐。關鍵還是一個策略問題。這既然是中央的文件要求,作為省委***,自要與中央保持一致。此外,老幹部大都資格老,心裡面不可避免的有些傲氣,性格也是比較固執的,有時候不大聽招呼。而且年長的幹部,仕途上沒有多少上升的空間,也就是「無所求」了,亦不利於掌控。年輕幹部破格提拔起來,對劉飛鵬感恩戴德,自然而然就成了嫡系。

    四十歲出頭就擔任了吳西市長,隋善義平日裡要算是風光無限了,自我感覺非同一般的良好。但現在往柳俊面前一坐,底氣先就不足。

    省長比他更年輕。

    而且,隋善義很清楚柳俊召見他的主要原因,「心裡有鬼」。

    是一次比較愉快的見面。作為a省經濟總量***;第三的城市市長,柳俊在上任之初,照例召見過他一次。不過那一回基本上是例行公事,柳俊主要是瞭解吳西市的情況,聽得多說得少。談話結束時,照例勉勵了隋善義幾句,說起來,要算

    「隋善義同志,談談你們那個摩天輪的建造計劃吧,怎麼回事?」

    柳俊沒有什麼寒暄,隋善義甫一坐定,柳俊便直奔主題,平靜地問道。

    明知柳俊一定會問這個事情,隋善義也準備好了應對之詞,然而事到臨頭,依舊忍不住心裡慌張。這個摩天輪項目,要算是大家的一塊心病了。最初劉飛鵬當省長的時候,推行「大干快上」的政策,吳西市作為汪國釗影響力最深的一個城市,自然是緊跟劉省長的步伐,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摩天輪的建造計劃,就是那個時候提出來的。

    所謂摩天輪,是一種大型轉輪狀的機械建築設施,上面掛在輪邊緣的是供乘客乘搭的座艙。乘客坐在摩天輪裡慢慢的往上轉,可以從高處俯瞰四周景色。最常見到摩天輪存在的場合是遊樂園或主題公園與園遊會,作為一種遊樂場機動遊戲,與雲霄飛車、旋轉木馬合稱為「樂園三寶」。但摩天輪也經常單獨存在於其他的場合,通常被用來作為會活動的觀景台使用。

    設施。最早的摩天輪由美國人喬治?法利士在一*;**三年為芝加哥的博覽會設計,目的是與巴黎在一八***年博覽會建造的巴黎鐵塔一較高下。法利士建造的這個摩天輪重達兩千二百噸,可乘坐兩千一百六十人,高度相等於二十六層樓。正由於法利士的成就,日後人們皆以「法利士巨輪」來稱呼這種

    最初,吳西市的想法,是在市中心公園內建造一個這樣的裝置,來彰顯城市的品味。項目比較單純,想要建造的摩天輪也無意要和其他城市的著名摩天輪一決高低,投資預算也只有兩個億左右。隨即就有人提出更加激進的意見,認為這個摩天輪不建則以,要建的話,就要建成一個有名的大傢伙,不要搞得小裡小氣的,沒的惹人笑話。

    這一激進的意見,得到了很多幹部的支持。

    既然省政府都提出了「大干快上」的要求,那就必須要好好配合,膽子更大一點,投資更多一點,不說世界第一,起碼也不能是世界最小。

    在經濟建設上頭,很多領導的腦子都比較容易發熱,一門心思要「標新立異」,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政績和魄力。故而催生了一大批面子工程,形象工程。

    於是吳西市便擬定了一個更加龐大的計劃,決定搞一個主題公園,在主題公園裡建造一個超級摩天輪,俯瞰整個吳西市的風光。連同主題公園在內,計劃總投資十五個億,其中摩天輪計劃高度為一百六十米,總造價為三點五個億。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領導一句話。

    這句順口溜還真的就在吳西市身上驗證了。等隋善義等人做好了計劃,呈送到省政府的時候,劉飛鵬已經變成了省委***,柳俊擔任了代省長。

    當時隋善義就覺得這個項目玄了。柳俊可是柳晉才的兒子,因為推行宏觀調控政策,一個空頭副省長就敢於直接向劉飛鵬這個正牌省長叫板。如今柳俊正位了省長,就更加不消說得。凡是與宏觀調控政策相悖的項目,一律卡住,絕不「放水」。

    省政府不批,這個項目就擱置下來了。

    a省的中層幹部,沒有人不清楚柳俊的行事風格。只要是他否決了的項目,想要再次獲得通過,除非政策層面出現了大的轉變,不然的話,那是不消提起。

    隋善義也不敢輕易去捋柳俊的虎鬚。

    時間過去了一年多,省裡風向突變,劉飛鵬忽然向柳俊展開了「大舉進逼」,擺出了一決勝負的架勢。汪國釗的電話,打到了隋善義辦公室,很隱晦地提醒他,有些事,該怎麼幹就怎麼幹,忌諱不要太多。劉***希望吳西市的經濟能夠迎頭趕上,超過潛州市,甚至超越玉蘭市,成為a省名副其實的第一經濟強市。

    吳西的經濟總量,原本就一直緊隨玉蘭之後,多年來一直排在第二位,柳俊擔任潛州市長之後,潛州的經濟建設才逐漸超越了吳西,吳西「淪落」到了第三位,而且這些年無論怎樣拚命追趕,都趕不上,甚至還有越拉越遠的架勢。

    作為吳西市長,隋善義心中不能沒有一點想法。

    汪國釗不但是吳西的老市長,也是隋善義的老領導,正是在汪國釗的力薦之下,隋善義才能獲得破格提拔,一躍上了市長寶座。對於汪國釗,隋善義是十分信服的。

    隋善義得了汪國釗的指示,心領神會,馬上就將此事重新擺到了檯面上。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也要算是我國的特色了。

    雖然說,劉飛鵬採取了咄咄逼人的攻勢,從調走周 成培的情況來看,劉***佔據了一定的上風。又得了汪國釗的指示,隋善義心中還是很沒底。

    無論如何,這個報告還壓在省長們的案頭呢,沒有任何批示說同意建造。

    汪國釗表的態,也是口頭上的,並無任何書面批示。

    想起這個事情,隋善義心裡就不是那麼痛快。汪國釗擺明不想擔責任嘛,就「慫恿」他隋善義去「趟地雷」。博弈勝了,固然是有功勞,汪國釗和他隋善義均是有功之臣,可是一旦失利,汪國釗絕不會主動站出來。

    老領導是個什麼樣的人,隋善義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顆雷,就得他隋善義去扛。

    的意思。汪國釗的言辭裡,也提到這其實就是劉***

    如此,隋善義就算想退縮也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衝,在吳西再一次啟動了主題公園和摩天輪的項目,並且進入了實質性的階段,開始選址。

    現在,最讓隋善義擔憂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柳俊徑直找到了他頭上。

    「省長,這個項目吧,我們的想法是堅決響應省政府的號召,為了加快城市的發展步伐,實現以旅遊立市的目標,打造一個主題公園,摩天輪是這個主題公園的組成部分……我們也很想向大湖市學習……」

    隋善義選擇著措辭,很謹慎地答道。

    柳省長已經當面開口相詢了,不回答是定然不行的,還不能遲疑太久。

    應該說,隋善義準備的這套說辭,多少有點理由。大湖市不就搞了個超大型的水上主題公園,規模遠在吳西市的主題公園之上,投資高達三十個億。儘管還在建設之中,成績已經顯現出來了。依托著這個主題水上公園,大湖市的旅遊產業,實現了飛速發展,遊客數量逐月遞增,旅遊收入的增長更是喜人。

    大湖市這個水上主題公園,可是柳俊就任省長之後批准的第一個超大型項目。

    既然大湖市三十個億的主題公園都能建,咱們吳西建一個十五個億的主題公園,有什麼不應該的?

    不能厚此薄彼。或者說,不能因為和劉***的***鬥爭,就故意卡我們吳西市的脖子。你柳省長

    事實上,吳西市的很多幹部確實就有這種念頭,認為柳俊是擔心吳西市再度趕超潛州市,所以卡住他們的項目不批。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