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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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673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3:45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無根之木

    邵逸平的文章不長,只有四五千字的樣子。柳俊卻足足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甚至看到後面,還會偶爾再看看前面的部分,做個對比。

    柳俊放下雜誌,掏出一支煙來點上,雙眉微蹙,默不作聲。

    周先生和邵逸平也各自抽煙,不說話。

    這篇文章,絕對不能等閒視之。應該說,理論性刊物,本身就允許有各種不同的觀點出現。如果《號角》上面發表的文章,全都是一個調子,那麼這本刊物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就很值得商榷了。縱算是在大動亂期間,政治高壓如此沉重,《號角》刊物,也曾發出過一些「刺耳」的聲音。

    現在的環境,畢竟遠比大動亂期間要寬鬆得多了,一段時間以來,理論上的不同觀點,層出不窮,說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也不為過。

    然而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直接針對於向宏,就差指名道姓了,也不能不說是政治上的一顆重磅炸彈。

    單單這篇文章出現在《號角》雜誌之上,便很能說明問題。

    不明內情的人,無疑會將此當做是嚴柳系的屬意。不過就柳俊所知,邵逸平確實與嚴柳系的其他大佬都搭不上界,也就因為周先生的關係,和他有那麼一點交集。他們之間,還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邵逸平這個人,也不是誰都可以去影響他,讓他充當馬前卒的。

    或許周先生勉強能夠做到。

    但柳俊清楚,周先生事先肯定不知情。如果是周先生屬意邵逸平這麼幹,或者是首肯,一定會先和嚴玉成通個氣,或許還會在電話裡跟他提兩句。周先生退二線多年,政治敏感性可一點都沒有降低。

    嚴柳系已經和那邊大舉開戰,此時發表這樣一篇文章,也談不上有多麼不合規矩,不過如果是事先安排,總要協調一致才好。各自為戰,容易出銜接上的問題。

    不是周先生的屬意,《號角》的編輯,敢於讓這篇文章發表出來,可見頗有膽魄。

    想一想,本派系對宣傳陣地的影響力,似乎也能夠理解。

    周先生、容百川等人,先後擔任過中宣部的部長,楊元益也擔任過中宣部幹部局局長,現在宣傳部門內,也還有本派系的重量級人物坐鎮。有了這麼些淵源,如此敏感的文章,也就堂而皇之地發表出來了。

    「伯伯,逸平,單就文章本身來看,我比較贊同逸平的觀點。對於黨政主要領導的權力監督和制約,我們確實還做得很不夠。這個問題,不僅僅明珠市存在,其他很多省市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

    抽了幾口煙,柳俊緩緩說道。

    邵逸平說道:「但明珠那邊的情況,特別明顯。實話說,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落後地區,我是能夠理解的。那些地區經濟不發達,群眾受教育的程度也不是很高,一些封建殘留的思想還大行其道。無論是在領導階層還是在基層群眾中間,官本位思想的影響很深。要改變這種狀態,並非朝夕之功。然而這種情況,在明珠市如此的突出,就頗為令人費解了。」

    周先生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此事的「政治含義」,彷彿真的將其當做一個學術問題來探討了,臉色平靜,甚至還略略帶著一絲笑容,說道:「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在明珠市出現這種情況,就令人費解呢?」

    邵逸平想了想,謹慎地說道:「明珠市無論經濟發展的水平,還是群眾的受教育程度,在國內均是首屈一指的。也就是說,無論官員還是群眾,都具備了民主的基本素質。我以前,對明珠寄予很大的期望,以前他們推出那個監督幹部權力的措施的時候,很讓我振奮了一陣……」

    柳俊嘴角閃過一抹笑意。

    邵逸平所指的「權力監督措施」,柳俊也是知道的。前兩年明珠市委組織部推出來的一個試點,就是在基層黨委政府搞權力監督制約,將相對高度集中在黨政一把手手裡的權力,通過人大政協的相關運作,進行一定的制約和平衡。

    當時這個試點和相關的舉措,明珠那邊進行了大張旗鼓的宣傳,也引起了黨內和理論界的強烈反響,到處都是一片「叫好」之聲。一些相鄰的省市,還派了代表團前往明珠市「取經學習」,甚至中組部都由一位副部長親自帶隊,到明珠進行了考察,對這個舉措表示充分的肯定。如果試點運作成功,將考慮在全國其他省市進行推廣。

    不過最後的結果,是一批官員因此受益,獲得了提拔和重用。至於在全國其他省市推廣,就沒了下文。到目前為止,也還是一個試點縣。好像很多人都爭相要去那個試點縣擔任縣委書記,情願將自己的權力交給大家去監督和約束,彰顯自己的民主胸懷。

    因為大家都知道,「民主」之後,往往就意味著提拔重用。

    好事情嘛,又找到了一條向上的捷徑。

    不爭破頭才怪了

    說起來,於向宏同志,就是依靠類似的炒作手法,坐上直升機的。

    柳俊很清楚,在現行體制之下,任何類似的嘗試,其實都是無根之木。柳俊的目標很現實,就是由上而下的實行監督,對於幹部提拔嚴格把關。唯有基層幹部的素質提高了,整個官場風氣才有可能好轉,才能將更多的精力真正放到為民辦事上頭去。

    難度是很大,但至少不是沒有一點成功的希望。

    自下而上的監督……

    邵逸平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們那個試點,基本上就是在作秀,我很失望。如果明珠市這樣的環境,都只能造就官本位,造就大批的上訪者,那就……」

    周先生擺了擺手,說道:「逸平,理論探討,主要還是理論。過於聯繫實際了,會走入歧途。」

    柳俊又輕輕一笑。

    看得出來,周先生對邵逸平確實是很欣賞,愛護有加。生恐他知識分子的倔脾氣發作,再接再厲,不免要捅出大簍子來。就是這篇文章,其實已經將邵逸平置於「危險」境地了。估計這會,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看過文章之後暴跳如雷呢。

    毫無疑問,會有很多人將此事歸結於嚴柳系的又一個進攻步驟。佔據理論上的制高點,搶佔宣傳輿論陣地,正是政治鬥爭的一貫手法。別人或許拿嚴柳系的高層人物無可奈何,對付邵逸平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知識分子,可就簡單多了。有很多辦法讓他「深刻吸取教訓」。

    關鍵問題在於,此事還真不是嚴柳系的屬意。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針對邵逸平,邵逸平很難獲得強有力的庇護。

    「逸平啊,我建議,你今後一段時間,多鑽研理論,尤其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要爭取搞懂搞通,不要過多的聯繫實際。」

    周先生又緩緩說道。

    「可是,老師,您不是經常教導我們,要理論聯繫實際嗎?」

    邵逸平有些著急,在周先生面前少有的提出了異議。

    周先生雪白的壽眉微微一蹙,說道:「理論聯繫實際,也是有限度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要先搞明白。畢竟馬克思生活的時代,距今過去了一百多年。他生活的環境,也和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有很大的不同。這中間的區別,你要好好把握。生搬硬套的理論聯繫實際,有時候會誤入歧途。」

    邵逸平略略一驚,低聲稱是。

    能夠獲得兩個博士學位,可見邵逸平並不是笨人。他屬於那種比較典型的知識分子,風骨傲然,胸中常懷憂國憂民之志,明知道自己的某些言論,會遭人嫉恨,為了心中的理想,也顧不得了。現在周先生一再提醒,他也就明白,此事確實過於敏感了,很可能會對他的人身安全造成一定的威脅。老師一片愛護之心,邵逸平如何不懂?

    當下周先生撇開這個話題,提起了另一個理論課題。師徒三人很熱烈的探討起來。純理論性的課題,討論的時候就比較輕鬆了。

    堪堪兩個小時結束,邵逸平看了看手錶,便即起身,彬彬有禮向周先生和柳俊告辭。有時候,周先生的學生也會留下來用餐。師母是很愛熱鬧的,巴不得天天有客人來坐坐,一起吃飯。不過邵逸平清楚,周先生與柳俊肯定還有其他的話題要聊,自己就不合適在一邊「旁聽」了。畢竟這兩位,都是黨的高級幹部。

    周先生也不挽留,微笑著點頭。

    望著邵逸平略顯單薄的背影,柳俊的雙眉微微蹙了起來,說道:「伯伯,我看您有必要出個面了。我擔心有人會對逸平不利。」

    邵逸平無意之間,捲入了這個巨大的漩渦之中,柳俊雅不願他遭受什麼不測。政治鬥爭,不應該波及到這種比較單純的知識分子。以周先生的崇高聲望以及邵逸平指導老師的身份,由他親自出面,給邵逸平一道「護身符」,比其他人出面更加合適一些。

    周先生緩緩點頭,神情有點憂慮。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3:49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威名遠揚

    周先生沉默稍頃,問道:「回來幾天了?」

    「三天吧。」

    「都去了什麼地方?」

    「昨天去了何延安同志那裡。」

    柳俊答道。他明白先生的意思,絕不是要知道他去了哪些國家部委跑項目。

    周先生微微一笑,說道:「計劃不錯。不過實施起來,難度不小。那是他們的根本重地。」

    柳俊說道:「所以說,要打破這個圈子。我打算向我岳父建議,肖志雄就不要留在N省了,可以交流去別的省份任職。總是這個圈子那個圈子的。雖然現階段,這是一種很無奈的現實存在,但從長遠來看,總是要想辦法消弭,至少是逐漸減少這種情況。」

    「嗯,你有這個想法,那就很好。任何一種體制,都會存在弊端。而且很難進行根本性的突破。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引發巨大的社會動盪。如何逐步去克服,消除這種弊端,這是個很重要的課題。你可以多在這個方面花點功夫,找出一個妥善的改善辦法來。」

    周先生望著柳俊,眼裡滿是期望之色。

    柳俊輕輕點了點頭。他知道,先生對他期許甚高。

    師徒倆交流了一陣子,忽然又有客人來訪。

    來的這位客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看上去很是忠厚老實,進門就給周先生鞠躬,口稱「姑父」,說的也是向陽縣方言。

    周先生自己,在向陽縣是沒有什麼直系親屬的,師母那邊,就有一些近親。估計這是師母的親屬,到首都來看望二老的。

    聽到有客人登門,師母也走了過來。

    那個中年男子,馬上又朝師母鞠躬,口稱「姑媽」。

    師母便很高興,說道:「喲,是文閣啊,來來,快坐吧。」

    瞧這個架勢,這位可能是經常登門的,不但師母,周先生對他也很熟悉,一坐下,周先生就給柳俊介紹道:「小俊,這是你師母的本家侄子,叫方文閣,如今在首都做生意,經常到我這裡來走動走動。」

    方文閣剛一落座,馬上又站起身來,朝柳俊微微鞠躬。

    雖然柳俊看上去很年輕,但能夠在這裡和周先生對坐而談,周先生嘴裡又說師母,可見也是周先生的弟子,大有學問的人物。方文閣是經商的,講究個和氣生財,先就行了禮再說,禮多人不怪嘛。

    「文閣,這位也是我們向陽縣的人,叫柳俊。現在在A省工作,省長。」

    周先生笑著給方文閣介紹。

    前面的一段話還好,最後兩個字徑直將方文閣震暈了。

    怎麼這個年輕人,竟然是省長?

    不過方文閣終歸是向陽縣出來的人,馬上就明白過來。柳晉才柳俊父子的大名,在向陽縣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這麼一個小地方,湧出了那麼多大人物,黨和國家領導人就有倆,省長副省長級別的一抓一大把,其中自以柳晉才父子和嚴玉成最為出名。

    「您好,柳省長。我對您真是久仰大名啊……」

    方文閣又一迭聲的向柳俊鞠躬問好,神情甚是謙恭,帶著無盡的仰慕之意。實在沒有想到,今天過來看望姑父姑媽,竟然能在這裡碰到向陽縣的傳奇人物。一省之長,對於升斗小民來說,絕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柳俊微笑道:「方先生不必客氣,你是師母的侄子,我是師母的學生,在這裡,都是晚輩。」

    「是是……」

    看得出來,方文閣很緊張,一迭聲的稱是。

    師母笑吟吟地問道:「文閣啊,生意還好做吧?笑雲呢,怎麼沒帶她一起過來?」

    方文閣忙即答道:「姑媽,生意還好做。笑雲要上學,就沒帶她過來了。」

    師母可不那麼好糊弄,馬上說道:「今天不是星期六嗎?」

    方文閣就有些訕訕的,說道:「這孩子不大聽話,說是星期六要補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平時也比較忙,就沒有怎麼去管她的事……」

    交談中得知,方文閣在首都經營一家電器店,代理的就是騰飛實業總公司的產品。在電器生產這一塊,騰飛實業已經形成了極大的規模,舉凡彩電、冰箱、空調、微波爐之類產品,全都生產,在國內是響噹噹的一線品牌。向陽縣的很多鄉親,都在其他城市做經銷代理,經營得當的話,受益很是可觀。

    作為師母的侄兒,方文閣經常會過來坐一坐,陪先生和師母說話聊天。雖然方文閣是個生意人,卻是比較的忠厚老實,為人不虛浮,很得先生和師母的喜歡,將他當成了嫡親的晚輩來看待。所謂笑雲,是方文閣的女兒,也在首都上學。聽方文閣言下之意,這個女兒比較調皮,他也很頭痛。生意上的事情又忙,他管不過來。

    聽了這個情況,柳俊也很高興。

    先生和師母沒有子嗣,如今有這樣一位本家侄兒經常登門來坐坐,那是大好事。難得方文閣為人忠厚,懂進退,那就更不錯了。

    「方先生……」

    「柳省長,您叫我的名字吧,叫先生實在是不敢當……」

    方文閣忙即連連欠身,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

    柳俊笑了笑,說道:「好。文閣,你在首都經商,要是碰到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

    一般來說,柳俊現在已經很少對一個生意人說這樣的話了。對方文閣破例,自然是看在先生和師母的面子上。想來方文閣做個小生意,也不會遇到什麼**煩。只是先生何等身份,方文閣真要遇到了麻煩,卻是不好向先生提起。柳俊便主動給了方文閣這個承諾。

    柳俊受先生大恩,無以為報。難得先生老來認下這麼個親戚走動,柳俊自然對方文閣另眼相看。

    柳俊每次到先生這裡來,如果不是有特別緊要的事情,通常會留下來陪先生和師母一起吃頓飯,也算是盡孝道。這一次亦不例外。

    加上小保姆,五個人圍著餐桌就坐,邊吃邊談,聊些向陽縣的舊事,其樂融融。

    正吃飯間,程新建的電話打了過來。

    「省長,聽說你回首都了?」

    程新建在電話裡說道,嗓門一如既往的豪爽。不過程新建對柳俊的稱呼,已經悄悄的起了變化。以前都是叫小俊,或者叫俊少。隨著柳俊的年年齡增長,地位日高,威嚴日甚,幼時的稱呼,就不好再提起。程新建知道柳俊不會很在意,他怕的是自己叫順口了,在公眾場合也這麼稱呼柳俊,那就不大好了。

    柳俊微笑道:「你的消息蠻靈通嘛。」

    「嘿嘿,那是……今晚上有時間沒,一起聚聚,弟兄們怪想念的。」

    大凡柳俊一到京師,程新建必定邀約,這也是老習慣了。

    「好,你說個地方。」

    柳俊也不推辭,笑著答應了。

    程新建定的地方叫「皇家娛樂城」。以往在京師聚會,通常都是在長城俱樂部或者秋水大酒店。近來程新建也會經常變換一些娛樂的場所。照程新建的話說,就是有些朋友那裡,也需要捧捧場。首都城裡,無論哪個娛樂場所,能夠請得一省之長大駕光臨,臉上均十足光彩。

    程新建來首都工作,也有些年頭了。他又是個愛朋友的,身居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局長這樣的要緊職位,只要他願意折節下交,那些娛樂場所的老闆,誰不得屁顛屁顛的?

    縱算是四大頂級會所,何勝利高葆宏等人,對程局也不敢怠慢。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你來頭再大,公安部治安管理局要給你找些難受,也是輕而易舉。

    前頭陶思青搞不清狀況,胡亂囂張,就挨了程局老大兩個耳刮子,吃了好幾個爆栗。儘管陶思青將之視為奇恥大辱,不會主動宣揚,但這樣的事情,終究難以保守秘密。經過那一回之後,四九城裡的紈褲,對程局那是敬畏有加。

    牛人啊

    陶思青都是說揍就揍,半點不含糊。

    其他紈褲,誰不是小心翼翼,在程局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沒的惹火了程局,老大耳刮子就煽了過來,還是白挨,哭都找不到墳頭。

    陶思青多大來頭,吃了癟都找不回場子,其他人就更加要消停點了。

    這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柳俊原本不打算去那些不熟的娛樂場所,不過程新建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再說了,有程局長「罩著」,也沒什麼事輪到柳省長去操心。

    周先生笑道:「又有約會了?」

    柳俊忙即答道:「是啊,程新建,公安部三局的局長。您還有印象吧?」

    大家都是向陽縣「老人」,不過先生與程新建交集不多。估計程局也不敢在周先生這樣的大知識分子面前晃悠,若是被先生考校幾句,卻不是玩的。面對周先生的考校,有時連柳省長都怵頭呢。

    周先生微笑道:「知道。這位程局現在在四九城裡,可是大名鼎鼎。端了錦官城,公安部裡也就他有這個氣魄了。」

    柳俊也笑了。料不到程局竟然如此的「威名遠播」,連周先生都聽說過他的「大名」。

    「不過,現在公安部的情形,也是比較複雜。」

    周先生又加了一句。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3:54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梁國強可能被調整

    璀璨的霓虹燈下,「皇家娛樂城」的閃亮招牌熠熠生輝。

    這座皇家娛樂城,規模很大,佔地極廣。在四九城裡,要算得是頗有名氣了,儘管趕不上四大頂級會所的規模,人氣也是很旺的,單看外面停著的那一排排小車,就知道了。

    不過,從這些停靠的小車的檔次上也能看出來,皇家娛樂城算是一個大眾化的娛樂場所,各式各樣的小車都有,其中固然不乏奔馳寶馬等高檔名車,也有很普通的大眾化小車。而在四大會所的停車場,基本上是看不到中檔以下小車的。

    四大頂級會所實行的均是會員制度,最低檔次的會員費,一年都是好幾十萬,買低檔車,可以買好幾台了。開一輛十幾萬的小車去頂級會所,不是故意找難受嗎?以前也就柳省長這麼幹過。只是那個開長風汽車的男子,手裡拿的卻是長城俱樂部的一號鑽石卡。

    程新建親自在皇家娛樂城的門口迎候,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肖劍,另外一個則是凌韜。三個人都穿著便裝,若是著制服,要把娛樂城的老闆和進出的客人們都嚇住了。縱算是在首都城裡,一級警監和二級警監也不是經常能見到的,尤其是這種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出現穿制服的警察,客人們第一反應就是來查封場子的。

    既然這個場子是程新建的朋友開的,程局就不好給人家搗蛋。

    肖劍目前是公安部治安管理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長,警銜調整為二級警監,依舊是黑鐵塔似的身材,只是堅毅的臉龐之上,多了幾分滄桑之色。公安工作,不是那麼輕鬆的。

    另外一個死黨肖武,還在二局,也就是經偵局,警銜和肖劍一樣,上了一個台階。不過據傳言,肖武有可能在近期內上到二局局長的位置。目前,肖武已經去了明珠,參加中紀委領銜組建的初核工作組。任何一個**大案,都有可能牽涉到經濟犯罪。將肖武這個經偵的老手調往明珠查案,乃是理所應當。如果一切順利,或許明珠大案水落石出之日,便是肖武成功晉陞之時。

    見到凌韜,柳俊略略有點意外。

    在他的心目中,凌韜斯文靦腆,可和程新建聊不到一塊。

    「嘿嘿,省長,意想不到吧?如今凌韜可也是咱們兄弟,部裡的大腕。治安案件,很多都要勞動他親自出馬。尤其是那些網絡**案子,少了他,我們還真是玩不轉。」

    程新建見了柳俊的詫異神情,笑呵呵地解釋道。

    對凌雅和柳俊的關係,程新建那也是心知肚明。既然凌韜是凌雅的弟弟,程局是個講義氣的,少不得要經常提攜他一把。雖說程新建不是部領導,但他資格老,又是「向陽幫」的中堅干將,在部裡較之一般的局長,話語權不可相提並論。

    凌韜目前已經是一級警督警銜,職務也上到了正處。不過依照凌君慶的想法,是希望他能夠早日從具體的技術工作裡面抽出身來,管管行政事務,豐富任職經歷,今後能夠將老凌家的家門繼續發揚光大。

    這個事情,柳俊也曾經和程新建提起過,估計現在是時機未到。時機一到,程新建自然要發力。

    柳俊也笑了。

    職務不職務的,先不管他。凌韜跟著程新建「混」久了,先就會將那個小姑娘般的性子改上一改。不然,就這個性格,部領導也不大放心讓他去做行政管理工作。

    無威不足以服眾嘛。

    「您好,柳省長」

    凌韜上前與柳俊握手,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當初他得知姐姐和柳俊的關係之後,心裡頭著實糾結過一陣時間,不過每次姐姐談到柳俊,均是神采飛揚,足見柳俊給凌雅帶來了很大的快樂。凌韜畢竟是在美國受過教育的,觀念上較之國內的年輕人更加開放幾分。如今有了凌琳,小丫頭可愛得不得了,凌韜喜歡得什麼似的,早就將這個事情視作理所當然了。只是與柳俊面對面,總還有點不大放得開。

    柳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凌韜,跟著程局在一起,可是要能喝酒的。還有,也要學會老大耳刮子煽人。」

    凌韜便紅了臉。

    程新建哈哈大笑,說道:「省長說得是。咱們干公安的,又不是請客吃飯。對那些混賬東西,用得著那麼客氣?敢不老實,就狠狠揍他。管保他就老實了。凌博士,我跟你說,跟有些人講道理壓根就沒用的。你給他一分面子,他就敢蹬鼻子上臉。」

    凌韜又點頭稱是。

    「省長,知道你吃過飯了,咱們宵夜,整個小酒,怎麼樣?」

    程新建一邊引領柳俊往裡走,一邊說道。

    若是別人請省長聚聚,哪有不事先安排好的,省長大人都到了,才問怎麼消遣,未免失禮。程新建與柳俊之間,自然沒有那麼生分。

    柳俊笑道:「喝酒是你的愛好,不是我的愛好。」

    「那……唱歌這裡的KTV包廂,音響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柳俊又笑起來:「就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唱歌?」

    「嗨,要女孩子陪唱還不容易?我給老易說一聲,叫他把最漂亮的女孩子都給叫過來,好好陪你唱。」

    程新建大咧咧地說道。所謂老易,應該就是這個娛樂城的老闆了,程新建的朋友。

    柳俊笑著搖頭。

    程新建也知道,柳俊並不很喜歡和娛樂場所的女孩子有過多的交集。不過這難不倒程局,馬上說道:「那咱就打球,玩保齡球。玩幾局,累了就去泡泡澡,叫人按摩一下,放鬆放鬆,怎麼樣?」

    體育活動,倒一直都是柳省長比較喜歡的項目。

    柳俊點頭允可:「好吧,就玩幾局球。」

    皇家娛樂城的保齡球館,規模極大,一共二十四道,柳俊等人走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玩球,哐當哐當的,響個不停,倒是蠻熱鬧。

    有個時候,柳俊比較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隨著他的地位升高,與社會底層的接觸,越來越少了。

    四個人,要了兩條球道。玩保齡球是個體力活,不間斷地打下去,就算身體強健如柳省長和肖局長,也有些吃不消。四個人輪換著打,比較盡興,又不會太累。

    「省長,你先來,我叫人準備點小吃和酒水。」

    程新建笑著說道。

    這個保齡球館裡,有一個小小的咖啡雅座,球道的前面,也有桌子椅子,以備客人們玩累了稍微休息一下,消費點酒水小吃,亦是一筆收入,一舉兩得。

    凌韜忙即說道:「程局,你和柳省長先玩,我去叫人準備小吃酒水。」

    「行,那你去吧。」

    程新建大手一揮,說道。

    望著凌韜的背影,柳俊笑道:「看來凌韜也開始懂事了,知道為領導服務。」

    程新建笑著說道:「你還別說,省長。這個凌韜,人是真的聰明,那智商沒說的。就是性格太斯文。我啊,就是讓他多接觸接觸社會上的各色人等,慢慢的性格就變粗了。只要他再通點人情世故,我看弄個信息局的副局長,問題不是很大。畢竟人家有文憑有技術,升得快點也是該的,別人眼紅也沒用。」

    「行啊,你看著安排吧。走,去玩幾把。」

    柳俊微笑點頭。見其他人玩得起勁,柳省長也禁不住心裡癢癢,換了球鞋,就走到了球道前面,拿起了一個十六磅的黑球。柳俊玩保齡球,歷來和專業運動員一樣,拿最重的球,不然多沒面子,白瞎了一副自幼習武的好身板。

    見了這個架勢,程新建就搖搖頭,說道:「這個梁部長的徒弟,就是不一樣。我就打不動那麼重的球了,選個輕點的吧,十二磅。要不,一局球沒打完就趴下了。」

    「十二磅球你能玩兩局,也要算是身體很不錯的了。」

    柳俊笑道,助跑幾步,很瀟灑的將球送了出去。打保齡球講究的是拿捏力道,姿勢正確。柳俊穩穩的將黑球送到了球道的正中央,「哐當」的一聲,打出個全中,俗稱大滿貫。

    程新建搖搖頭,也將球送了出去,擊倒了九個瓶,再來一次,補中了。

    柳俊微笑道:「程哥,球技有進步。」

    「不行了不行了,老了……」

    程新建連連搖頭歎息。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打完了一局球,自然是柳俊獲勝。凌韜也已經叫了一桌子的小吃和啤酒擺在那裡,難得的是,桌面上竟然還有一瓶茅台。這個卻是程新建自己帶來的。如今茅台酒造假的太多,就算在皇家娛樂城,也不見得就是真品。

    程新建喝白酒,都是茅台,這也是柳俊慣出來的毛病。

    「好啦好啦,我們休息一下。肖劍,你和凌韜上。」

    程新建揮動手臂,大聲說道,和柳俊一起走到酒桌旁坐下,親自啟開茅台酒,給柳俊滿上,自己也斟了一杯。

    「來,省長,我敬你一杯。」

    兩個人舉起酒杯,輕輕一碰,滿飲杯乾。

    喝了兩杯酒,程新建似乎有話要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柳俊笑道:「怎麼,在我面前,還有話不好說啊?」

    「嗯,這幾天傳出風聲,說部裡的人事,可能要動一動了,梁部長有可能在調整的名單裡面……」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00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小兔崽子

    柳俊正伸出筷子去夾菜,聞言怔了一下,又將筷子慢慢收回來,望著程新建,不吭聲。

    這個消息對於柳俊來說,確實是有點令他吃驚。

    近段時間來,柳俊覺得自己有點後知後覺,他那張龐大的關係網,似乎突然失去了作用,一些消息的來源,總是滯後了。

    說起來,這也不怪柳俊的朋友們不及時向他通報情況,而是局勢實在過於複雜,可以說是「瞬息萬變」。恐怕一些人事變動,均是臨時性的動議,事先連提出這個動議的人,都沒有想得十分周全,其他人又到哪裡去獲取信息呢?

    程新建喝了一杯酒,說道:「梁部長明年就六十三了,快到正部級任職年齡的紅線。據說,有可能調他去中央政法委擔任副書記,還可以再干一屆。」

    依照中央相關文件的規定,正部級的任職年齡,為六十五週歲。如果在任一屆未滿,可以延長三年,實際上是可以到六十八歲。所以一些省市黨委政府換屆的時候,省委書記或者省長的年齡,在六十三歲以下,有可能再任一屆。如果超過了六十三歲,就要退二線了。

    A省的老書記靳秀實就是這個情況,換屆的時候,剛好滿六十三歲,就退了下來。

    而國務院部委的換屆,是在後年的三月份,到那個時候,梁國強也已年滿六十三歲,必須退二線了。如果他去了中央政法委,或許有可能再干一屆。在一些不是那麼敏感的職位上,年齡問題可以適當放寬。聽起來,提出這個動議的大佬,還是很為梁國強著想的。

    但是大家都明白,這明顯是衝著梁國強那個常務副的位置去的,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取而代之。

    如同周先生所言,公安部的情況,很是複雜。現任鄒部長,乃是那邊聲望極隆的中堅大將,明年黨內換屆,他極有可能更進一步,接替高敬章,出任中央政法委書記。梁國強儘管不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將,但工作能力極強,軍人出身,配合度也是很不錯的,與鄒部長並沒有太深的矛盾。

    「還有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柳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沉聲問道。

    程新建想了想,說道:「有是有,不過只是小道消息。」

    柳俊點點頭,示意程新建說下去。畢竟這不是組織談話,朋友之間閒聊,不必太講究。

    「他們說,這個還是和明珠那邊的事情有關。讓梁部長去政法委,是為了給雍昭平讓路。那邊想送給老高家一個人情,讓老高家幫忙說幾句話。」

    程新建蹙眉說道,在他臉上很罕見的出現了憂慮的神情。

    無疑,梁國強不但是他們一干兄弟的領導,也是精神領袖。無論程新建還是肖劍肖武,均是梁國強一手帶出來的,幾乎一直在梁國強手下工作,現在梁國強有可能忽然去職,灑脫如程新建,也感覺到了壓力。先不說別的,梁國強一走,他們幾個兄弟的日子,肯定就不能過得和現在一樣的瀟灑了。

    程新建作風強硬,這些年得罪的人可也是不少。

    柳俊沉吟不語。

    儘管程新建說是小道消息,不過柳俊一聽便明白,這個猜測,**不離十。正常情況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調整公安部的二號人物。再過一年多時間,完成正常的換屆交接,是最妥當的,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雍昭平是老高家的得力干將,也是高敬章在公安部的代言人。讓雍昭平早日上這個台階,對於高家自然是比較有利的。高敬章明年退下去之後,也能放心。不然,等到後年國務院部委正常換屆,高敬章已經不在台上,萬一出現變故,可就有點鞭長莫及。

    那邊現在提出調整梁國強,將雍昭平扶上去,向老高家示好的意圖十分明顯。

    估計還有其他一些工作崗位,今後一段時間,也會出現類似的變化。這個時候,那邊需要獲取最大多數政治勢力的支持,以便渡過難關。

    「這個事,師父自己有沒有什麼表示?」

    稍頃,柳俊問道。

    程新建搖搖頭,說道:「梁部長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一貫的講原則。弟兄們的事情,他可以出面去爭。他自己的事情,是肯定不會說話的。服從組織安排嘛……」

    柳俊微微頷首。

    「我看,這個事要和兩位老爺子通個氣,不能由得他們胡來。那個他祖母的於向宏,確實就不是個玩意嘛,自己犯了事,就該受懲罰。難道為了保下他,就要搞得雞犬不寧?」

    程新建忿忿地說道,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十分生氣。自從跟隨俊少以來,程新建一路順利,仕途上平步青雲,工作上也是經常得到領導的表揚與好評。程局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掐住脖子。

    「小俊,你說說,這回,於向宏到底能不能扳倒?我聽說啊,黨內有元老表態說,於向宏本性還是不錯的,是個好幹部。要允許同志犯錯誤,只要改正了,還是好同志。」

    稍頃,程新建又說道,壓低了幾分聲音。

    柳俊點起一支煙,緩緩說道:「這個事情,你別管。就像你剛才說的,無論是誰,犯了事就該受懲罰。我相信黨內大部分領導人,都是主持公正的。」

    以柳俊與程新建之間的交情,原本說話不至於這麼「官樣文章」。不過此事過於敏感,程新建又是在行政部門工作,很專業,沒必要摻和到這裡面去。在首都的大衙門裡,就算私下裡談論這樣的事情,都是不妥當的。一不小心傳了出去,就有可能引發軒然大*。

    程新建點點頭,說道:「那你說,梁部長那個事情,該怎麼辦?難道就由得他們擺佈啊?」

    柳俊笑了笑,說道:「不要緊,只是有風聲嘛。真要動,還有個過程,也不是誰說動就能動的。」

    正部級幹部的職務調動,是一定要上核心會議討論才能決定的。當然,作為主管領導,高敬章和鄒部長的意見,會得到大家的尊重。

    見柳俊如此說法,程新建略略放下心來。

    柳俊年紀雖輕,官場上經歷的風浪,可是比他們都要多得多。

    正說話間,一夥青年男女嬉鬧著走了過來。約莫有七八個人的樣子,為頭一個大約二十幾歲,趾高氣揚,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簇擁著他的那群人多數是二十歲上下,其中兩名女孩子,大約是十六七歲,儘管髮型和服飾都很新潮,臉上也抹了很多化妝品,不過那股稚嫩之氣,還是掩蓋不住。

    皇家娛樂城的規模雖大,檔次並不高,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前來娛樂。

    這群年輕人從柳俊身邊經過的時候,其中一個抽了抽鼻子,嘀咕道:「是茅台呢,正宗的。」

    另外幾個人便一齊望了過來。

    程新建笑道:「小兔崽子,倒是識貨。」

    能夠憑著氣味就辨別出正宗茅台,可見也是個「級別頗高」的酒中人。

    「喂,你罵誰呢?說話注意點,不乾不淨的」

    不料程局嗓門大,自以為低聲說的一句話,還是被小年輕們聽到了,立即便捅了馬蜂窩,七八個小年輕呼啦啦的圍了上來,一個染著黃頭髮的男孩子衝著程新建直嚷嚷。

    其實這句「小兔崽子」乃是程局長的口頭禪,不但對看不慣的人衝口而出,對他極喜歡的年輕人,也是時不時來上這麼一句。甚至於一些年輕的警察,都經常享受這種「待遇」。

    程新建笑著揮揮手,說道:「沒事,不是說你們。」

    「你騙誰呢?明明聽見你說小兔崽子」

    黃頭髮不依不饒,又上前了一步,更加氣勢洶洶。

    「是啊,我們都聽到了的。」

    其他幾個人就幫腔。

    程新建有點哭笑不得。要說以程局的脾氣,可不容別人這麼衝他嚷嚷。不過當著柳俊的面,程局不願「鬧事」。堂堂公安部三局局長,和一夥小青年一般見識,實在有**份。何況程局確實罵人家「小兔崽子」了,也是理虧。

    「聽到了就聽到了吧,反正不是說你們。」

    程局長有點悶悶地說道。

    「喲,老同志,你還很牛呢。告訴你,要是沒膽子,就別出來丟人現眼,好好擱家裡呆著,老婆孩子熱炕頭。跑這裡充什麼大掰蒜?」

    為頭那個男子,朝程新建瞪起了眼睛。

    「小兔崽子,我就說你了,怎麼的?你不服啊」

    程局長的脾氣,還真是不怎麼好,忍耐心很有限度。加上梁國強的事情很讓程新建鬱悶,這幫年輕人不依不饒,頓時惹得程局長沖沖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聲喝道。

    「喲,你還耍橫呢老子揍你」

    黃頭髮也是個脾氣暴躁的主,見程新建如此「囂張」,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動手。對方只有兩人,他們這裡可是有七八個,年輕的後生就有四五個,打起架來不吃虧。

    冷不防一隻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黃頭髮只覺得肩頭猶如壓上了千鈞重擔,整個人就定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了。

    肖劍隨手一拉,黃頭髮踉踉蹌蹌的退開了幾步。

    柳俊笑著搖搖頭。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04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混亂不堪

    這一夥年輕人,原本氣勢洶洶,想要找點事。這也是時下年輕人的特點,無事還要生非呢,這一回抓到了把柄,還不得大大的顯擺一番?

    本來以為程新建這邊就兩個人,他們佔了巨大的優勢,便很牛皮。不料身後又鑽出肖劍和凌韜來。肖劍那身材,黑鐵塔一般,看上去煞氣逼人,這邊三五個只怕也未必就是對手。凌韜外表斯文點,也是身材高大,不像是好相與的。如此一來,「優勢」便不存在了。

    小年輕只是脾氣暴躁,並不愚笨,眼見討不了好,也便不再往前衝,不過氣勢上不願意服軟。

    「哎,怎麼,想打架啊?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黃頭髮指著為頭的那個年歲較大的年輕人,趾高氣揚地嚷嚷道。

    不消說,又碰上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之類的公子哥了,不過從他們這個「團隊」的組成*人員來看,估計「品位」不是很高。

    「黃毛」

    為頭那個年歲較大的年輕人就朝黃頭髮瞪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叫他不要張揚。

    「對對,低調,低調……今天算你們運氣」

    黃頭髮又朝程新建瞪眼睛。

    為頭那個年輕人對程新建說道:「老同志,脾氣不要那麼暴躁,好吧?今天也就碰上我們幾個好說話的,不然,這事沒完。」

    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自以為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怎麼也掩飾不住。

    聽了這個話,程局真是不知該如何措辭了。真要他和這幫小青年去計較,也不是個事,尤其是當著柳俊的面。若果今天沒有柳俊在,程局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柳俊笑著擺了擺手。

    「走」

    肖劍冷冷地對著他們幾個說道。

    這是個不愛說話的,但那股凜然之氣,刺得小年輕很不好受。既然打架佔不到便宜,又要「低調」,除了離開,確實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為頭的年輕人點點頭,不再遲疑,舉步向前。黃頭髮倒是還丟下了兩句狠話,然後也屁顛屁顛的跟著過去了。那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還不時回頭望一眼,似乎對他們這幾位「老同志」頗為好奇。

    「他祖母的,小兔崽子」

    待得年輕人去了那邊,程新建恨恨地「哼」了一聲。

    這還是程局第一次在小俊面前丟面子,挺晦氣的。

    柳俊笑道:「不要緊,都是小孩子。來,喝酒。」

    當下幾個人也不去打球了,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說些閒話。柳俊對凌韜比較關心。他明白凌君慶的心思。如果在凌君慶退下去之前,能夠順利將凌韜轉為行政管理職務,從技術部門跳出來,也要算是了了凌君慶的一個心願。

    凌韜如今在公安部二十三局,就是信息通訊中心,也叫信息通訊局。儘管這是個比較專業的部門,不過也不是沒有行政性的職位。柳俊以前就有這個打算,讓凌韜在信息局內部先把級別提上去,然後轉成行政管理職務,工作一段時間後再調出來,去別的部門。

    凌韜是留美的計算機專業博士,在技術部門提級別比較容易。不過現在正碰上那邊在打梁國強的主意,柳俊就不好聊這個話題了。只是問了些具體的工作。凌韜都一一作了回答。

    柳俊比較滿意。

    凌韜這個人的能力和工作態度,是無須擔心的。由得他跟著程新建等人「混」一段,把人情世故歷練一番,就具備條件了。

    凌韜其實也聽到了風聲,說梁國強有可能調動。擱在以前,他對這個事情是不怎麼關注的,只顧埋頭搞技術。現在也覺得有點擔心。他知道梁國強很賞識他,之所以能夠迅速升到正處,主要是梁國強在提攜。梁國強這一調走,以後就很難說了。

    只是他又不敢向柳俊詢問。

    見他張了幾次嘴,柳俊微笑道:「凌韜,有什麼話就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嗯,那個,我聽說,梁部長有可能調走……是不是真的?」

    見柳俊動問,凌韜就不能不開口了,便直截了當地問道,眼望柳俊,神情甚是關注。

    柳俊笑道:「不錯嘛,知道關心這些事情了,有進步。這個事情,暫時也只是傳言,高級幹部的任用,中央都會通盤考慮。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了。」

    「哦……」

    凌韜點點頭,果然放下心來。既然是傳言,那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程新建卻暗自憂鬱。聽柳俊的語氣,這事真懸了。程新建外表粗豪,內裡精細。久在京師,官場上的一些彎彎繞,那是門清。看來柳俊也沒有把握能夠阻止這個事情。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忽然就吵了起來,一個女孩子尖聲驚叫。

    柳俊等人循聲望過去,卻只見剛才走過去的那伙小年輕亂作了一團,一個女孩子手裡拿著個酒瓶,嚴格來說,是半截酒瓶,不知道在哪裡打碎了。而那個為頭的年輕人,捂著頭在那裡嚎叫,指縫間流出鮮紅的血液,看來另外半截酒瓶,是在他腦袋上開了花。

    不過他們本是一夥的,卻忽然起了「內訌」,令人有些愕然。

    黃頭髮等幾個年輕後生,朝著那個拿酒瓶子的女孩大聲嚷嚷。

    「喂,小雲,你瘋了嗎?你幹嘛打良哥啊?」

    「就是,你個丫挺的,給臉不要臉,你知道良哥是誰嗎?臭*子,還不把酒瓶放下」

    「花了她的臉,他**的……」

    一時之間,各種叫罵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那個叫小雲的女孩子,手裡拿著半截酒瓶,一隻腳踩在凳子上,護住了另外一個女孩,叫道:「誰叫他耍流氓?」

    「耍流氓?我呸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金枝玉葉,千金大小姐啊?良哥看得起你,才叫你們一起出來玩,別他**的不識相……」

    幾個年輕後生又叫嚷起來,只是眼見小雲手裡的半截酒瓶缺口參差不齊,非常鋒利,卻是不敢往前衝。被這樣不規則的凶器在身上扎一下,那就是一個大口子,那血止都止不住。這幾個小年輕,也是打過架的,知道厲害。

    黃頭髮卻緊著去扶那個被開了瓢的良哥。

    「他**的,揍死她們給我往死裡打」

    良哥一下子站了起來,鬆開了捂著腦袋的雙手,發出狼嚎一般的聲音。整張臉都是紅紅白白的,好幾道鮮血流淌下來,可見剛才那一酒瓶,挨得著實不輕。

    那幾個小年輕得到號令,立即也抓起酒瓶子,在桌面上噼噼啪啪的敲碎了,拿在手裡,虎視眈眈的望著小雲和另一個女孩,就待要往前衝。

    「他祖母的,小兔崽子,不想好了是吧?都給老子放下」

    不消說得,這一聲暴雷也似的大喝,乃是出自公安部三局程局長之口。眼見得就要演變成一場流血事件,程新建自然要出面制止。

    「老東西,多管閒事不想活了是吧?」

    良哥頭上的血還在呼呼的往外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吃這種虧,良哥簡直是怒發如狂,再也顧不得什麼「低調」,也顧不得裝B稱「老同志」,直著脖子就朝程新建嚷嚷開了。

    黃頭髮早就看程新建不爽,見良哥發了話,二話不說,操作半截酒瓶子便向程新建衝過來。小雲和另外一個女孩,是他叫過來的,本意是要給良哥找個樂子,不料良哥卻被人打了個腦袋開花,黃頭髮正不知道該怎樣交差呢。若是朝兩個女孩子動手,黃頭髮多少有點香火之情,總歸大家都是熟人。這個時候「老東西」湊過來充大瓣蒜,那是再好不過,就此轉移良哥的注意力。

    至於把「老東西」一傢伙捅倒,該如何收場,就不是他考慮的事了。

    一切都有良哥罩著呢

    凡事都能考慮周全,那就不叫小年輕了。

    只聽得「哎呀」一聲喊,黃頭髮尚未衝到近前,忽然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只飛出四五米遠,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吧嗒」一聲,摔倒在地,扭曲了幾下,就此人事不知。

    不知什麼時候,黑鐵塔一般的肖劍,已經攔在了程新建前面。

    肖劍以前是警校擒拿格鬥的行家,又師從梁國強習武多年,身手矯健。這樣幾個小混混,可不在他眼裡。只是牛刀小試,大伙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黃頭髮就趴下了。

    「你***……」

    良哥大吼,只叫得半句,就沒了聲息。

    肖劍直截了當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往地上一墩,良哥也是「啊喲」一聲,雙膝跪地。肖劍的身材,遠比他魁梧,他在肖劍面前,就如同是個布娃娃一般,全無還手之力。肖劍隨即補上一腳,良哥全身撲地,跌了個狗吃屎,然後就覺得脖子上一緊,卻原來肖劍一隻大腳,已經踩了上來。

    一時之間,良哥只覺得呼吸艱難,張大了口拚命喘氣,手腳亂動。但脖子被踩住了,卻如何掙扎得脫?自然是徒勞無功了。

    肖劍是老公安,眼見局勢混亂,二話不說,就來了個「擒賊先擒王」,制住了良哥再說。

    「警察都放下武器」

    肖劍制住良哥,隨即掏出證件一晃,厲聲喝道。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09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我爸爸是公安部的!

    見了肖劍這般勇武,又見了證件,再看看良哥,像條死狗似的被人踩在腳下,全無招架之力,黃頭髮更是聲息全無,估計是整暈過去了。另外三個小年輕對視一眼,都丟下了手裡的酒瓶。

    「你的武器也放下」

    肖劍朝那個依舊站在椅子上的小雲喝道。

    小雲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是警察?」

    「廢話快放下」

    肖劍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主,毫不客氣地呵斥道。

    小雲又再猶豫稍頃,這才放下了半截酒瓶,不過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顯然還是有些不大放心,萬一情況有變,她還可以拿起酒瓶防身。

    程新建已經掏出電話,給皇家娛樂城的老闆打了過去。

    「他祖母的易宏鳴,你小子在哪裡?保齡球館出血案了,快給老子滾過來,快點記住,多帶人手,控制現場」

    程局滿嘴粗言穢語,不認識他的人,還真不能將這位和公安部的高官聯繫起來。

    「肖劍,放了他,讓他喘口氣。」

    那個被肖劍踩在腳下的良哥,張大了嘴,臉色慘白,顯見得呼吸不暢。柳俊微微蹙眉,對肖劍說道。

    肖劍二話不說,鬆開了大腳。

    良哥倒不忙往起站,趴在那裡,大口喘氣,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地上流了一灘鮮血。

    皇家娛樂城的老闆聽說保齡球館出了血案,頓時屁滾尿流,很快就帶了幾個保安,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這個叫易宏鳴的老闆,是個胖子,這麼一通急趕,跑到程新建面前的時候,氣喘吁吁,幾乎說不出話來。

    「程……程局,怎麼……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楊宏鳴喘息稍定,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程新建氣不打一處來,衝著易宏鳴就是一頓訓斥:「你小子還問我是怎麼回事?場子裡亂七八糟的,什麼烏龜王八蛋都有?你瞧瞧,亂成一鍋粥了。趕緊的收拾一下。」

    「是是……程局受驚了……」

    易宏鳴一連串的鞠躬謝罪。他們搞娛樂場所的,能夠巴結上公安部治安管理局的「一哥」,可是需要極大的運氣。易宏鳴為了靠攏程新建,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神思,才終於得到程新建的認可,隔三差五會到他場子裡來消費一下,不料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真他祖母的晦氣。

    程新建心中的鬱悶,只有比易宏鳴更甚。原本梁國強有可能調離,程局就已經非常不爽了,巴巴的請了柳俊到這裡來消遣,硬生生的被一幫小兔崽子攪了局。這口惡氣,正不知道怎麼出呢

    「這幫小兔崽子是一夥的,不知怎麼回事,就鬧起來了。這傢伙給開了瓢,先給他包紮一下。那邊還有一個,持械行兇,被肖局教訓了一傢伙,也去瞧瞧,還有氣沒」

    程新建指著混亂不堪的現場,簡單吩咐道。

    球場裡的其他客人,早已停止打球,跑過來圍觀看熱鬧。

    易宏鳴一迭聲的答應,馬上吩咐手下處置現場,自己卻只是站在程新建身邊,寸步不離。看得出來,今兒個程局火氣很大,可得小心應對。不然的話,程局火將上來,他就要糟糕。哪怕程新建只伸出一個小手指頭,他也是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的。

    當下一個保安員拿了藥箱過來,胡亂給良哥擦去了頭臉上的鮮血,拿出繃帶,將他的腦袋裹成了一個粽子。良哥頭上挨了一傢伙,只是皮外傷,不是很礙事,簡單處理一下,就止住了流血。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黃頭髮,卻是憋過氣去了,兩名保安手忙腳亂的弄了好一陣,才悠悠醒轉過來。

    不過肖劍是行家,踹他的那一腳,角度很刁,叫他痛徹心肺,卻不至於受很重的內傷。淤青一大塊,痛上三五天,那是免不了的。

    黃頭髮要算是良哥的「忠實走狗」了,自己剛緩過勁,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良哥身邊,一迭聲的動問良哥的傷勢。

    良哥心情奇劣,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是老闆?」

    黃頭髮顯然是經常享受這種「待遇」,也不以為意,衝著這邊就嚷嚷。

    易宏鳴望著他。

    「你就是老闆吧?哈哈,你慘了,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他爸爸是公安部的你們敢打他,這個場子是不想開了是吧?」

    黃頭髮倒也有幾分眼色,一下子就認定易宏鳴是老闆,朝他大聲說道。這個時候,自也顧不得良哥要「低調」的吩咐了。

    易宏鳴頓時變了臉色。他本來也不是很在意,開娛樂場所,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有的是辦法處置。但黃頭髮竟然說良哥的爸爸是公安部的,就不由得他不緊張。在這一行混飯吃,強力機關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的。

    「程局……」

    易宏鳴哀求似的對程新建說道。

    程新建雙眉一蹙,問道:「喂,小子,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如果這人真是部裡同事的兒子,倒也要顧念幾分香火之情。程新建是很講義氣的人。

    良哥便衝著他直翻白眼,臉上神情又變得趾高氣揚起來。

    「他是王浩良,他爸爸是王立新,公安部的局長。」

    還是黃頭髮代答了,一般的趾高氣揚,似乎王立新也是他的爸爸。

    程新建笑道:「呵呵,原來你是王立新的兒子。你小子怎麼不學點好?」

    王浩良又是好一陣白眼。

    程新建不理他,扭頭對柳俊說道:「警務督察局的,副局長。」

    柳俊點點頭,說道:「低調處理吧。」

    「嗯,我知道。」程新建答應一聲,扭頭對易宏鳴說道:「叫這些看熱鬧的都散了吧,小孩子打架鬧著玩,沒什麼好看的。」

    易宏鳴忙即點頭哈腰的答應,保安員開始勸散圍觀的客人。

    「你們幾個,跟我到那邊辦公室去處理。」

    程新建朝王浩良幾個人喝道。

    「你是誰啊?」

    王浩良很不爽地問道。

    「兔崽子,我姓程。我跟你老子在一棟大樓裡辦公好多年了,算得是老熟人。要不然,我還懶得管這個屁事呢。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就是欠修理。不服氣是吧?不服氣送你們去派出所,叫你老子去領人。不揍得你屁股開花才怪」

    程新建罵道。

    王浩良頓時就焉了。程新建最後那句話,可是說到了點子上。他老子的脾氣確實不平和,看來這人真的是他老子的同事,也是公安部的。

    正是因為王立新的脾氣比較暴躁,王浩良平時才比較「低調」,不敢隨意打他老子的大牌子。不然,老早就扯開嗓子嚷嚷了。

    柳俊說道:「程哥,這事你處理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好好。他祖母的,真是晦氣,打個球都都不消停,明天補回來。」

    程新建有點不好意思。早知道這樣,就不該來這個皇家娛樂城,搞得柳俊心裡頭不痛快。

    柳俊笑著搖搖頭:「不要緊。」

    易宏鳴一旁瞧著,心裡一直在暗暗揣測柳俊的身份,見程新建對他十分恭敬,幾乎是言聽計從,自也知道,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子,肯定是大有來頭。當下起了巴結的心思,擠了過來,朝柳俊不住的點頭哈腰,說道:「這位先生,我叫易宏鳴,是這裡的老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掃了您的興頭,這裡有張卡片,您下回過來,我免費招待……」

    說著,就掏出一張精緻的卡片,想要遞給柳俊。

    程新建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一邊涼快去,別煩人」

    真是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什麼人都敢往跟前湊。

    易宏鳴嚇了一大跳,趕緊的將卡片收了回來,嘴裡諾諾連聲,垂下了頭,不敢抬起來。

    柳俊朝他點了點頭,逕直離去。

    大奧迪剛剛開進大內,程新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道:「省長,事情搞清楚了。幾個小兔崽子約了兩個女孩出來玩,王立新家的小子就毛手毛腳的不規矩,想要佔點便宜。誰知道那女孩也烈性,隨手就給了他一傢伙……」

    柳俊微笑道:「年輕人總是喜歡玩點刺激的。」

    「是啊。王立新那傢伙,平時道貌岸然,沒想到他兒子是個這樣的混賬。這事要是讓雍昭平知道了,看他王立新的臉往哪擱」

    程新建打著哈哈說道。

    聽這個意思,王立新是雍昭平比較看重的幹部。程新建這是在問,要不要給人找點難受。雖說事情不大,但是敏感時期,要是用對了地方,說不定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若非如此,程新建沒有必要專程再打電話來匯報。

    這樣的小事,哪裡值得柳省長去勞神了?

    柳俊淡然說道:「小孩子不懂事,教育一下就可以了。」

    「好,我明白了。」

    程新建就知道了柳俊的心思,不再多言。

    柳俊放下電話,輕輕轉動方向盤,大奧迪緩緩駛向嚴玉成的居所。儘管梁國強是柳晉才的直屬下級,不過這個事情,還是先跟嚴玉成通個氣比較好。

    雖說眼下大集團的目標很明確,牢牢盯住於向宏,其他方面,可以適當平衡。但能夠不讓步,當然是最理想的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12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我們自己來做這個交易

    柳俊來到嚴玉成的居所,時間上已經比較晚了。不過這個時候,嚴玉成尚未休息。柳俊很瞭解岳父的作息規律。沒有發生重大事件,嚴玉成的作息規律是不會被打亂的。哪怕去下面省市考察工作,嚴玉成也是堅持自己的習慣。

    本質上,柳俊和岳父老子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一般不會更改。

    解英沒料到柳俊這個時候上門,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呢。老頭子還在書房,孫子已經睡了,正是解英倍感無聊的時間段。意外見到柳俊,不由大感驚喜,笑呵呵地站起身來,與柳俊打招呼。

    柳俊在客廳與岳母聊了幾句,便問道:「媽,老爸還沒睡吧?」

    解英笑道:「他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比鐘錶還準時,有了他,我都不用戴手錶了。」

    柳俊不由莞爾:「行,我去跟他聊聊天,叫他出來透個氣,順便賄賂一下嚴書記。」

    柳省長所謂賄賂,不過就是一支香煙而已。眼見得明年,老頭子就可能退下來了,解英在這個抽煙的事情上頭,也就放鬆了些「管制」。老頭子退下來,公務上不是那麼忙碌了,活動時間增多,身體自然健康,略略多抽兩支煙,也不當大事。

    「好,你去吧。」

    解英大度地一揮手,同意了。

    這邊正說著話,不妨嚴書記已經從書房裡走了出來,聽了柳俊所言「賄賂」,隨即便伸出手,說道:「拿來吧」

    柳俊忙即上前,給岳父老子敬上香煙,又親自給他點著了火,自己也點了一支。

    嚴玉成很愜意地抽了兩口,雙眉隨即微微一蹙,說道:「又喝酒了?」

    柳省長剛剛喝了幾杯茅台,身上還帶著點酒味。

    「是啊,程新建聽說我到了首都,非得拉我喝幾杯。」

    柳俊微笑道。他和程新建這幫子人的關係,嚴玉成也是清楚的。普通的司局級幹部,和嚴玉成這個中紀委書記隔得有點遠,不過程新建自然是另當別論。嚴玉成做中央政法委書記那會,程新建算是他的得力干將。儘管程新建性格有點大大咧咧的,嚴玉成卻對他很是欣賞。

    這個人,大事不含糊。

    嚴玉成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柳俊就知道,梁國強的調動,可能已經被提上了議事日程。不然的話,嚴玉成焉能有此一問。堂堂中紀委書記,九巨頭之一,總不至於無聊到去關注小道消息。

    柳俊的雙眉微微一蹙,說道:「老爸,這麼說,我師父真有可能要動了?」

    「嗯」

    嚴玉成平淡地應答了一聲,看不出有何波瀾。

    柳俊皺眉問道:「誰的提議?」

    嚴玉成倒是沒有隱瞞,答道:「郭定邦同志的意見。他認為人大那一塊,要加強法制工作建設,急需經驗豐富的同志去參與。」

    柳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郭定邦同志,乃是排名僅次於李治國主席的巨頭,那邊的又一位領袖人物。

    在嚴柳系與那邊長達數年的糾纏之中,那邊站在台前的主要是敬秋仁與程子清兩位大佬,郭定邦相對來說,比較低調,很少公開發表什麼言論。這個也很正常,任何一個大派系,內部都不會是鐵板一塊。郭定邦有自己的原則,或許他和敬秋仁程子清兩位大佬的意見,也不是那麼統一的。

    嚴柳系內部是比較統一,但整個大集團的其他巨頭,所想似乎也不見得與嚴玉成柳晉才完全一致。

    「這麼說,那位終於表態了?」

    稍頃,柳俊像是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

    嚴玉成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毫無疑問,柳俊的猜測是對的。郭定邦親自提議,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尋常,敬秋仁和程子清不足以影響到他的決定,要讓郭定邦明白表態,唯有一人而已。

    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眼下博弈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柳俊腦海裡的記憶,其實是幫不上忙的。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此事發生的時候,柳俊不過是最底層的小民百姓,對這樣的重大政治事件,乃是完全的道聽途說。雖然最終的結果,他是知道的,但這個結果如何達成,其間經過了何種驚心動魄的大博弈,他一無所知。

    在這個世界裡,此事從一開始就和另一個平行世界不同,引發的契機遠不是那麼激烈。看起來,要平和得多了。

    沒有了那個驚人的契機,結果就有可能完全改變。那邊的大人物,有更充足的理由來為於向宏開脫。

    此事更像是一場尋常的政治博弈。

    那位能夠影響到郭定邦的大人物,現階段在國內政壇的影響力,是無與倫比的。他既然開了口,此事如何演變,著實難以意料。

    最起碼,這昭示著,那邊已經全體動員,來應對嚴柳系的這次攻擊。

    一時之間,翁婿兩人誰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抽煙。

    這種情形,解英倒是見得多了。柳俊還很小的時候,老頭子就正經拿他當盤菜,經常會發生這種各自想心思不說話的情況。

    解英也不去理會這翁婿倆在操勞些什麼國家大事,只是站起身,親自洗了一盤水果,給他們端進了書房,吩咐道:「多吃點水果。」

    嚴玉成恍若未聞,柳俊自然是點頭不迭。

    抽完煙,嚴玉成背著雙手,緩步走回了書房,柳俊隨後跟了進去。嚴玉成在木沙發上坐下,拿起一爿蘋果,咬了一口。嚴書記儘管不說話,對於「領導」的指示,還是執行得比較到位的。如他這般大人物,行事均有一定之規。

    柳俊拿起了一顆梨。

    「那,大概什麼時候會動呢?」

    柳俊嚥下去一口梨,問道。

    程新建跟他說的是梁國強有可能去中央政法委擔任專職副書記,照嚴玉成的說法,卻是去全國人大。估計是在法制工作委員會掛個副主任的頭銜。一些退二線的省委書記,也是如此安排的。自然,嚴玉成這邊的消息,才是權威的。

    「快了吧。」嚴玉成答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他們拖不起。」

    柳俊點點頭,說道:「聽說夏中行已經查出了比較嚴重的問題?」

    夏中行是於向宏的秘書,本就是作為重點突破的人選。上回田弘正親赴明珠,找夏中行談話,就已經表露了這個意思。原本那一次,嚴玉成要親自出馬的,仔細考慮過後,委託了田弘正。

    說起來,於向宏還真自以為是得緊。中紀委的意思表達得如此明確了,他竟然沒有引起絲毫警惕,田弘正前腳離開明珠市,他後腳就為夏中行「正名」,公然在幹部會議上說夏中行是個好同志,是經得起考驗的。

    不過柳俊不相信於向宏的政治智慧如此之低,於向宏這麼做,更大的可能是夏中行已經陷得太深了,瞭解他於向宏的很多秘密,他們禍福一體,沒辦法撇清了,於向宏只能死保夏中行。

    而這,正是別人想要的結果。

    這就說明,只要突破了夏中行,於向宏也的堡壘就會出現重大的危機。

    如同嚴玉成所言,他們拖不起。外圍陣地被清掃,核心陣地的失陷,只是時間問題了。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團結一切其他大勢力,聯合向嚴柳系施壓,以爭取到一個比較有利的結果。

    嚴玉成說道:「準備在近期對夏中行採取強制措施。」

    中央此番派駐明珠的是工作組,不是調查組,擔負的是「初核」任務。但這個初核,只是針對於向宏的。畢竟於向宏是核心會議成員,對他採取任何強制措施,都必須要經過巨頭會議集體決定。然而對於夏中行這個級別的幹部,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只要查出了問題,隨時可以採取強制措施。

    他們的時間,真的很緊了。

    柳俊淡然一笑:「真要是這樣,這個交易,與其他們來做,不如我們自己做。」

    一絲淡淡的笑意自嚴玉成的嘴角掠過。柳俊的想法,與他越來越合拍了。郭定邦提出那個動議,嚴玉成就考慮到了這個對策。

    雍昭平頂梁國強的位置,不僅僅是上一個正部級的常務副那麼簡單,對於老高家今後的佈局,也就是「後高敬章時代」的人事安排,至關重要。所以對於老高家來說,接受了這個安排,就等於接受了那邊一個人情,必須要有所表示。

    柳俊的話說得很白,這就是一個交易。別人能做,嚴柳系也能做。

    「程新建的性格……」

    嚴玉成低聲說了半句。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性格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工作能力,能不能勝任這個崗位。我覺得,公安部也需要有這樣一個人,去攪動一下。太平穩了不好。也許會因此產生一些新的氣象。抓治安工作,他和肖劍,都是一把好手,純粹從工作角度來考量,這是最有利的搭配。」

    嚴柳系同意梁國強調職,程新建和肖劍各升一級,也算是獲得了足夠多的回報。這個「交易」,在嚴柳系與高系之間完成,與那邊不相干了。

    老高家無需要還誰的「人情」。

    所謂高層政治鬥爭,說白了就是如此簡單,無非是達成新的平衡。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17
令柳省長意想不到的是,他趕到凌雅所居的別墅,凌琳竟然還沒有睡,坐在長沙發裡,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很專心致志的在玩玩具。

    凌雅穿了一件銀白的真絲睡袍,原本就豐滿的胸部因為生了孩子的緣故顯得益發的碩大,將睡袍高高的撐了起來,略一走動,就晃得柳衙內頭暈眼花。

    「小雅,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性感了……」

    柳省長便嘖嘖讚歎道。

    凌雅嫣然一笑,百媚橫生。柳俊這個時候趕過來,真的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不消說得,凌雅心裡是很高興的。不過卻扁了扁嘴,裝作很不樂意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我,就是想……哼」

    柳俊伸手摟住她柔軟的纖腰,笑著說道:「你就不想啊?」

    「去咱閨女醒著呢,都看見了。」

    凌雅便搡了他一把,似笑非笑地嗔道。

    柳省長腆著臉說道:「嘿嘿,那不要緊。閨女小著呢,不懂……咦,她還沒睡覺?」

    「是啊……哎呀,你還別說,她一點作息規律都沒有,真的很讓我頭痛呢,有時候半夜都會爬起來玩耍……和你一樣,就沒老實的時候。」

    凌雅就苦了臉,似乎著實被閨女折騰得不善。

    柳省長卻哪裡去理會這許多,早就放開了老婆,逕直來到沙發前,笑瞇瞇地叫道:「凌琳……」

    小丫頭抬起頭來,大眼睛眨了幾下,似乎想要辨認一下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是何方神聖。儘管柳省長的笑容在臉上都快堆不下去了,小丫頭卻一點都不領情,小嘴一咧,「哇」的哭鬧起來。

    「寶寶乖……不哭啊……」

    凌雅頓時著了急,忙即過去將女兒抱了起來,好一陣呵護。將柳省長晾在一邊,微感尷尬。

    「瞧你,這個爸爸做得太不合格了,閨女都不認識你,一見你就哭。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慚愧一下?」

    凌雅哄好了女兒,便衝著老公猛翻白眼,神情大為不悅。

    「慚愧慚愧,我好好的慚愧……凌琳,乖寶貝,來,爸爸抱抱……」

    柳省長一迭聲的「認錯」,只是語氣未免過於敷衍,「慚愧」不了兩秒鐘,便嬉皮笑臉的伸手去抱女兒。凌琳立即扭過頭,緊緊抱住媽**脖子,只不理他。但是馬上又從凌雅的耳邊探出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起柳俊來。

    小丫頭只是略略受了點驚嚇,如今驚嚇過去,便大感好奇起來。貌似這個自稱「爸爸」的男人,多少是有那麼一點印象的。

    柳省長隔三差五就要來京師跑跑項目,學學馬克思主義哲學,每次回京,都要來看女兒的。

    凌雅就笑著給女兒做工作:「寶寶乖啊,他是爸爸……去,給爸爸抱抱……」

    凌琳十個月大了,酷肖凌雅,烏溜溜的大眼睛,長相異常甜美。如今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靈動之極的打量著爸爸,將一隻小手放在嘴邊,可愛到十分。

    柳俊笑瞇瞇地伸出了雙手。

    小丫頭猶豫了片刻,也朝爸爸伸出手來。

    柳省長胸懷大暢,一把將女兒從凌雅手裡抱過來,笑嘻嘻地逗弄著她紅彤彤的臉頰,說道:「寶寶怎麼這個時候還不睡啊?」

    凌琳自然聽不明白,見爸爸和她說話,便也咿咿呀呀的,和爸爸說得十分起勁。

    「你看,這個就叫做血濃於水,就一會,不陌生了,呵呵……」

    柳省長十分興奮,抱著女兒在客廳裡踱來踱去,很是得意。

    凌雅抿嘴一笑,忙著給他沏茶。

    「寶寶,爸爸給你玩鞦韆……」

    柳省長是個閒不住的,抱著女兒,不住晃悠,真將自己的雙手當成了女兒的鞦韆架,小丫頭便咯咯地笑個不停。這種奶聲奶氣的笑聲,當真如同天籟般動聽。

    「你呀,要把寶寶慣壞了。以後她每天都要玩鞦韆怎麼辦?我可沒有這麼一身力氣……」

    凌雅含笑嗔道,見了這般天倫之樂的場景,心中喜樂無限。

    「沒事,咱們就買一個真的鞦韆,讓她玩個夠。」

    只要肯出錢,什麼樣的玩具都能定做。事實上,這棟別墅有一個房間,就是專門的「遊樂場」,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其中很多都是不合適這個年齡段的嬰兒玩耍的。凌雅哪裡去管這個,看著有意思,只管一車一車的往家里拉。反正現在用不上,過兩年就能用上了。

    柳省長堅持認為,兒童的智力就是在遊戲中開發的,凌雅是柳俊最堅定的崇拜者,柳省長無論說什麼,凌雅都認為是很有道理的,立即予以「貫徹落實」。何況柳省長這個「理論」,也不能說沒有科學依據。聯合國規定兒童的三種基本權利,其中就有遊戲的權利,與生存的權利和受教育的權利相提並論,可見其重要性不容置疑。

    玩了一陣鞦韆,凌雅泡好了牛奶,說道:「寶寶該吃奶了。吃完這一頓,就該睡了。」

    凌雅堅持母乳餵養,不過孩子大了之後,光吃母乳就不大夠,還要加點牛奶和其他的食品。不過媽**懷抱,永遠是女兒最溫暖的港灣。

    「哎,閨女吃東西挑不挑?」

    柳俊坐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女兒大口喝牛奶,笑著問道。

    「不挑。給什麼吃什麼……」凌雅又是抿嘴一笑,瞥了他一眼:「這一點,倒是和你很像。」

    「那是我的女兒嘛,就得是跟我一個樣。老輩說,女兒像爸爸,有福氣。」

    凌雅笑道:「這麼說,可可像雯雯,也是有福氣的了?兒子就該像媽媽,不是嗎?」

    雯雯如願以償,給邱晴川生了個兒子,比凌琳小兩個月,小名叫「可可」,柳俊也見過一回,雯雯帶到這邊來玩的時候,柳俊剛好也在。那孩子長得是比較像雯雯,很秀氣。

    「嗯,說是這麼說。不過呢,邱主席本來就夠斯文的了,他兒子要是比他還斯文,往後就得被咱閨女管著了,翻不起身來」

    柳俊笑著說道,似乎認定邱晴川的兒子,以後就是他柳省長的女婿了。

    「去,咱閨女有那麼凶悍嗎?」

    柳俊笑道:「差不多吧,跟你一脈相承。」

    凌雅頓時猛翻白眼,怒道:「我很凶悍嗎?對你不夠溫柔?」

    「那是對我對別人試試?你不知道你在省政府的時候,外號叫冰山美人啊」

    柳省長心情甚佳,笑著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該對別人熱情一點?行,我試試」

    「你敢」

    柳省長頓時有些急眼,吹鬍子瞪眼睛。

    凌雅就咯咯地笑,寶寶受了影響,也將奶嘴吐出來,望著爸爸媽媽笑個不停。柳俊伸手逗弄著女兒的小臉蛋,另一隻手卻很不老實,趁著凌雅不注意,從睡袍下面探進去了。

    「別鬧,寶寶喝牛奶呢……」

    凌雅被他撩撥得癢癢的,不住扭動著身子,生怕牛奶灑出來,不敢動得太厲害。柳省長得其所哉,索性得寸進尺,手上的動作更加過火了。凌雅無可奈何,只得由著他去胡鬧,認真喂寶寶吃奶,不時瞥了這個胡鬧的男人一眼,眉宇間滿是嬌俏的愛戀之意。

    寶寶吃完一瓶牛奶,意猶未盡地嘬著小嘴,眼睜睜地看著媽媽高聳的胸部,伸出一隻肉乎乎的小手去撩撥,試圖享用更好吃的美食。

    柳俊不由笑了起來。

    「兩個大壞蛋……」

    凌雅「哀歎」一聲,只得敞開睡袍的領子,露出一雙極其壯碩的半球,將嫣紅的奶頭塞進了寶寶的嘴裡。跟著就覺得胸口一涼,另一個半球已經掌握在一隻粗糙的大手之中。

    比較而言,柳省長就要粗魯多了,才不如女兒那樣溫柔。凌琳一邊吃奶,一邊抬起一隻小腳踢踏,似乎十分開心。

    ……

    「哎,小韜說,你們今晚在一個娛樂城跟人家打架了是不?」

    寬大的雙人床上,「激戰」已經平息,凌雅雪白的嬌軀,蜷縮在柳俊健壯的臂彎裡,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尤其是捲曲的形狀,給人一種極度柔軟的感覺,令人情不自禁的血脈賁張。好在激戰剛剛過去,柳省長還在緩勁。

    凌雅問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

    這人也真是的,都做到一省之長了,竟然還在娛樂城跟一幫小年輕過不去。若是叫人聽說了,不知道該怎樣笑話呢。

    「嗯,是有這麼回事。打架好多打幾架,凌韜的性格就陽剛了,可以獨當一面。」

    柳省長愜意地抽著煙,很輕鬆地說道,絲毫也沒「愧疚」之意。

    「你呀……以為男人的陽剛就是靠打架打出來的?可別教壞了我弟弟。」

    凌雅挪動了一下身子,以便讓自己更加舒適。

    柳俊笑而不答。

    「我聽小韜說,梁部長可能會調動,是不是真的?」

    凌雅問道,支起身子望著柳俊,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

    柳俊點點頭:「基本上已經定了。去人大。」

    「去人大?不是說去政法委嗎?又變了」凌雅有些不解,也有些擔憂:「這樣一來,小韜和程局他們,日子就不大好過了。」

    「沒事。」

    柳俊微微一笑,淡然說道。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20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高官與下里巴人

    梁國強第一次出現在長城俱樂部。

    說起來可能沒幾個人相信,梁國強進京多年,一直在強力機關擔任要職,卻始終不曾涉足所謂的京師四大會所這樣的奢華娛樂場所。

    儘管他是這些會所極力想要邀請的客人。

    如果不是因為柳俊力邀,不是因為他已經離開了公安部,估計他還是不會到長城會所來的。

    見了長城會所豪華無比的裝修,梁國強嘴裡不說什麼,臉上卻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這位老兵出身的正部級高官,一直保持著艱苦樸素的本色。

    柳俊之所以發起這個邀約,主要是為了梁國強。說是踐行不準確,說是慶祝,更不搭界。由公安部常務副部長調任全國人**制工作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可談不上是陞遷。梁國強也依舊住在原先的別墅,並未離京,是以也不能說踐行。

    柳俊的意思,就是將向陽縣的幾個老部下叫過來樂呵一下,和梁國強說說話。

    巨大的水上餐廳內,濟濟一堂,圍著桌子坐了十幾個人。

    梁國強一家,包括梁雪嬌兩口子,梁雪平還有宋小蕾全都到了。此外程新建、肖劍、王博超都在。唯獨肖武正在明珠攻堅,卻是不好叫他過來與宴。除此之外,還有三位客人。一位是凌韜,柳俊特意叫他過來的,今後他就融入程新建的圈子裡頭了。程新建老於世故,在京師交遊廣闊,全國各地的公安機關,也有不少朋友,為人又特別講義氣,凌韜跟著他,柳俊很放心。另外兩位客人,卻是久違了。

    兩位都是四十幾歲,西裝革履,神態儼然。其中方面大耳,頗有老闆氣度的,乃是柳俊的老朋友,唐海天的兒子唐勝洲。唐勝洲以前在寶州市駐大寧辦事處工作,唐海天退下去之後,唐勝洲棄官從商,如今生意做得十分活絡,已經是身家數千萬的大老闆。至於另一位,瘦瘦高高的,如同一根竹竿相似,臉色有點泛青,一望可知,乃是酒色過度所致。卻原來正是柳俊幼時的朋友,以前向陽縣公安局的治安民警方奎。比柳俊大了十來歲,卻一天到晚跟在柳俊屁股後頭,口口聲聲叫著「俊哥」的那位。

    方奎也早就辭職下海了,現在是唐勝洲生意上的夥伴。這兩位正在京師談筆買賣,打了電話給柳俊,恰逢柳俊宴請梁國強,便請了他兩位一起過來敘舊。

    唐勝洲還則罷了,方奎正經是梁國強的老部下,他招入向陽縣公安局的手續,都是梁國強一手給辦理的。不過方奎自己可能到現在也不清楚,那一回,他差點就被送了兩年勞教。

    好在他老子方金德在關鍵時刻不含糊,達成了柳俊提出的條件,方奎才有機會成為人民警察,開始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

    只不過時隔多年,也不會再有人在意這些陳年舊事了。據唐勝洲說,方奎眼下生意做得不錯,也有些身家,算是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不過瞧他那不怎麼結實的小身板,也可以想見,這傢伙「色色」的毛病一直不曾改正。

    這種毛病,是會伴隨一生的。

    「來,師父,我們大家敬您一杯。」

    大家坐定,服務員斟上酒水,柳俊便端起杯子,站起身來,向梁國強說道。

    大伙就緊著起身,一起朝梁國強舉杯。

    梁國強黑臉上泛著笑意,似乎心情頗為愉快,並沒有因為調職而神情抑鬱。十多隻白瓷酒杯在酒桌正中央會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大家均是滿飲杯乾。連梁雪嬌和宋小蕾這兩個女同志都不例外。

    這杯酒,肯定是要喝的。

    今天,中央發佈了人事任命,原公安部常務副部長梁國強調任全國人**制工作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原公安部副部長雍昭平擔任公安部常務副部長,部黨委副書記;原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局長程新建擔任公安部副部長,部黨委委員;原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副局長肖劍擔任治安管理局局長。

    這個結果,應該說是相當的出人意料。

    梁國強和雍昭平也就罷了,關於他倆的任職去向,早些時候就已經傳開。高敬章出任中央政法委書記三年多時間,才將雍昭平送到常務副的位置上去,已經出乎許多人的想像之外了。但是由程新建出任公安部副部長,接替雍昭平的職務,卻是跌落了一地的眼鏡。甚至於鄒部長召見程新建談話的時候,程新建自己都不大相信。

    在大家看來,程局是個典型的下里巴人。這種大咧咧的炮筒子脾氣,和許多基層派出所幹警十分相似。這樣的人,能夠做個派出所所長,都已經是祖宗有德了。因為老柳家的關係,程新建一路官運亨通,做到了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局長,簡直讓許多人不可思議。現如今,竟然成了公安部的副部長,這個戲法如何變的,當真讓人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只能感歎世事無常,不能用老眼光看新事物了。

    程新建的任命,顛覆了很多人對高級領導幹部的認知。誰說副部級高官,就一定要是沉穩厚重,說話前必得「哼哈」幾聲的那種形象?

    粗獷豪爽,嘴裡時不時迸出「三字經」的程局,也一樣能登上那個令人頭暈目眩的高位。

    自己去了人大,換取程新建和肖劍順利上位,這也是梁國強心情不鬱悶的主要原因。

    「師父,在公安戰線工作了一輩子,每天緊緊張張的,這回是該好好休養休養了。」

    柳俊放下酒杯,笑著說道。

    梁國強點點頭,說道:「郭定邦同志親自找我談了話,全國人大的法制建設工作,也不輕鬆啊。定邦同志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能夠將這個工作推上一個新的台階。」

    柳俊微微一笑。梁國強是個實誠人,儘管他也知道,有些話領導同志是必須這麼講的,不過在他想來,只要沒有退休,無論在哪個工作崗位上,都應該奮發努力,鞠躬盡瘁。

    袁曉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老梁,你呀,就是太較真了。要我說,你早就該退休了。因為你,都影響孩子們的前程了……」

    說著,袁曉雲的目光就在兒子女兒的臉上掃過,儘管嘴裡是在責怪梁國強,眼裡卻全是笑意。對於別人來說,這個公安部常務副部長的位置,自然是位高權重,代表著無盡的好處。但在梁國強而言,這個職務只有責任,更重的責任。梁國強從來也沒有利用手裡的權力為自己謀取過半分私利。現在調往全國人大,袁曉雲反倒十分開心。

    梁國強瞪了妻子一眼,很不悅地說道:「這是什麼話?我是黨員,還是領導幹部,就應該嚴格要求自己和子女」

    「對對對,你是優秀黨員,模範幹部我不跟你爭。我在這裡,當著小俊和大伙的面,跟你約法三章。你呀,以後每天必須按時回家吃飯,不許在辦公室吃餅乾泡麵……」

    袁曉雲心情愉悅,絲毫也不去計較老頭子的態度,笑呵呵地說道。以往只要一發生大案子,梁國強就沒日沒夜的呆在部裡督戰,有時候還要袁曉雲親自給他送飯過去。她擔心機關食堂做的菜不合口味。

    梁國強正要說話,袁曉雲又加了一句:「哎,說好了的,單位的事我不過問,家裡的事,由我做主」

    大伙都哈哈大笑起來。

    梁雪平端著酒杯站起身來,很誠懇地說道:「爸,我敬您一杯。我以後一定向你學習,做一個合格的黨員幹部」

    這個話要是別人來說,不免有討巧的嫌疑。由梁雪平說出來,就十分的理所當然。梁雪平原本就是非常沉默寡言的人,今天能夠說這麼一句,可見在他心目中,確實是很敬佩自己父親的。

    梁國強端起酒杯,望向梁雪平,點了點頭,眼裡露出慈愛的神情。

    這個兒子,如今放在玉蘭市跟著柳俊,他十分滿意,也十分放心。

    為官一世,正直無私,清正廉潔,倍受讚譽和好評,子女也都爭氣,不紈褲。梁國強對一切深感滿意,絕沒有驟失權柄的鬱悶和無奈。

    當下大伙輪流向梁國強敬酒,梁國強本就是好酒量,來者不拒,酒桌上氣氛非常熱烈。

    輪到方奎敬酒的時候,方奎很是激動,端著酒杯的手都在略略發抖:「老領導,我方奎敬您一杯。當初我是您親手招進公安隊伍的。沒有您,就沒有我方奎的今天。」

    梁國強舉起酒杯,不忙和他碰杯,緩緩說道:「方奎啊,實話說,你的性格是不適合做公安工作的。你天性活潑,坐不住。而公安工作呢,又要求嚴謹細緻。當然了,你在我手下工作的那幾年,還是很不錯。現在你做生意,成了老闆,我也很為你高興。不過你要記住,無論做什麼,都要秉承自己的良心,不能幹損人利己的事」

    「是請老領導放心。我方奎儘管不爭氣,也不是壞良心的人。我記住您這句話,今後多做善事,多回報社會。」

    方奎忙即應道,看得出來,他說的也不完全是酒桌上的套話,還是比較誠懇的。

    「好。來,我們乾一杯」

    梁國強很高興,和方奎碰了一下杯,一口喝乾了火辣辣的茅台。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14:24
第一千九百章居心叵測

    秋水酒店玉蘭市連鎖店的大堂裡,靳公子翹起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支香煙,旁若無人地抽著,不時東張西望。作為玉蘭市檔次最高的五星級酒店,大堂是禁煙的,桌面上立著很多小牌子呢。

    靳公子才不管這些。

    當然,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給靳有為一張罰單,靳有為會掏錢,但煙還是會照抽。

    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有我的規矩。

    靳公子自來就是這麼個德行,不服不行。

    不過還真有人過來勸告靳公子,說明大堂不允許抽煙,請靳公子去可以抽煙的地方。服務員小姐笑容滿面,很是客氣。

    靳公子有靳公子的原則,五星級酒店有五星級酒店的規矩。

    靳有為「處理」此事的手法也很絕,並不和服務員爭論,只是面帶微笑的聽著,不置一詞。服務員小姐便不厭其煩地給靳公子解釋。等服務員小姐解釋到第三遍的時候,靳公子的煙也抽完了,笑著說道:「你們的規矩,我還是遵守的。好,我不抽了。」

    說著,就在小姐手裡的煙灰缸內摁滅了煙蒂,一副誠懇受教的模樣。

    服務員哭笑不得,只好朝靳公子鞠躬為禮,拿著煙灰缸去了。

    靳公子剛抽完煙,從酒店內走出來一行人,全都穿著稅務幹部的制服,差不多有七八個人的樣子,為首一人四十來歲年紀,方面大耳,頗有官威。身後的幾個工作人員,手裡抱著厚厚的賬本。

    另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跟在身邊,含笑相送。靳有為認得,這個中年男子是秋水酒店的副總,以往靳公子來這裡吃飯,副總經常都會露個面,向靳公子敬杯酒。這也是酒店招徠顧客,聯絡感情的一種方式。

    見了這一行稅務幹部,靳有為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晃到了大堂中央。

    「尤局」

    靳有為朝那個為首的稅務幹部打招呼。

    其實尤局早就看到了靳公子,卻裝作沒看見。這個時候,他確實不想和靳公子寒暄。省城的幹部,大凡有點門路的,誰不知道靳有為是柳俊的死黨?

    只是靳公子這麼直挺挺的站到了面前,尤局想要裝作沒看見也不可能了。畢竟靳有為不是空氣。

    「啊呀,靳公子,你好你好」

    尤局一副意外邂逅的驚喜,忙不迭的伸出手來,和靳有為相握,臉上堆滿笑容。靳秀實儘管已經退休,靳有為也還是不能怠慢的。

    「尤局,來秋水酒店吃飯呢?」

    靳有為帶著點懶洋洋的語氣問道。

    尤局便有些尷尬,說道:「不是不是,我們執行公務。」

    「執行公務?」靳有為大惑不解的樣子:「秋水酒店偷稅漏稅嗎?我說馬總,這就是你們不對了。按時交稅,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開了這個大個場子,還是國際連鎖,全世界排名第一,還要偷稅漏稅,說出去真是太沒面子了,也沒人相信吧?」

    後面這段話,卻是對著酒店的馬副總說的。

    馬副總依舊帶著和氣的微笑,說道:「靳公子,偷稅漏稅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不過稅務局的同志要進行檢查,我們當然要配合。」

    「嗯,對,配合配合。尤局,實話跟你說,我那個星宇地產,也有人舉報說我偷稅漏稅,你們什麼時候也到我那裡去查查。我表示十二分的歡迎啊。」

    尤局眼裡閃過一抹凌厲的神情,隨即打著哈哈說道:「靳公子真是遵紀守法的模範啊。好,既然靳公子邀請,我們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去貴公司做客。」

    靳有為淡然說道:「做客我是歡迎,檢查我也歡迎。不過,尤局,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的,不大好吧?萬一要是在我那裡沒有查出什麼名堂,你們稅務局打算怎麼賠償我的損失,恢復我的名譽呢?國家機關辦事,也有規矩的吧?不是你們想查誰就可以查誰的。尤局,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要學曾永正,逮住誰都給人家雙規,最後把自己填進去了,不合算。」

    靳公子前面幾句話,聽得尤局渾身火氣直冒。

    都說靳有為混蛋,果然名不虛傳。不要說你家老爺子已經退下去了,就算還在位,也用不著如此囂張吧?真以為A省是老靳家開的

    尤局眼睛亂轉,正想著怎麼回話,好好剝靳有為一層面皮還不帶一點煙火味,靳公子最後那句話,就讓尤局猛然清醒過來。

    曾永正可是被斃掉了

    曾永正為什麼會被斃掉,法院的判決書上寫著呢,貪污受賄但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老實說,貪污受賄的官員,遠遠不止一個曾永正,獨獨他就被斃掉了。

    原因很簡單,他被柳俊盯上了

    一旦被柳俊盯上,後果就有可能如此嚴重。

    「呵呵,靳公子真會開玩笑……我們還有點事,就不陪靳公子了,下回聊。」

    尤局乾笑幾聲,朝靳有為點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不過尤局的運氣不怎麼好,剛一繞過靳公子,一台烏黑錚亮的大奧迪就「吱」的一聲停在了門廳,隨即一個梳著大背頭,穿著白襯衣的高大男子,從車裡走了下來。

    尤局的腳,立即就像被膠水黏住了,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蓋因這個從大奧迪上下來的高大男子,正是A省人民政府省長柳俊。隨在柳俊身邊的另一個中年男子,尤局也是認識的,乃是新任潛州市長鳳智勇。

    「您好,柳省長」

    眼見柳俊走近,尤局情不自禁地彎下了腰,滿臉堆笑,謙恭地說道。

    「哦,尤平安同志,你好」

    柳俊微笑著和他打招呼,主動伸出了手。

    尤平安忙即雙手上前,緊緊握住了柳俊的手,搖晃了幾下。

    柳俊眼睛一掄,心裡就明白了**分。

    不待柳俊開口,尤平安已經主動匯報起來:「柳省長,我們接到舉報,說秋水酒店的稅務上存在一點問題,所以就過來看看。」

    柳俊微笑點頭。

    靳有為在一旁說道:「地稅局還真是勤政的典範啊,一接到舉報,局長都親自出馬了。要是再有幾個舉報,你們的局長就不敷分配了,得多配置幾個局長才行。要省編委給你們破破例,給你們地稅局配個四正八副」

    靳有為這話,也是笑著說的,詞鋒卻著實鋒利,尤平安神情尷尬,只好當做沒聽見。不過那麼湊巧的在這裡遇到柳俊,實在是尤平安沒有想到的。

    儘管他經過仔細分析,做出了某種選擇,認定追隨劉飛鵬書記是最好的道路,但面對柳俊的時候,心中依舊忍不住心驚膽顫。

    柳俊擺了擺手,微笑說道:「靳總,尤平安同志在執行公務,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尤平安同志,幹工作就是應該認真負責,這個很好。」

    「是是,省長」

    尤平安又是一連串的彎腰,只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冷汗早已濕透了襯衣。

    「尤平安同志,你們繼續忙吧。」

    柳俊又握了握尤平安的手,和其他人點點頭,逕直向內。

    靳有為卻又拍了拍尤平安的肩膀,笑著說道:「尤局,真是恪盡職守啊。佩服佩服」

    隨即也丟下尤平安,隨在柳俊身後,揚長而去。至於鳳智勇,壓根就沒有和尤平安說話,追隨在後,目不斜視。

    同樣的一幕,前天他已經在華興置業集團潛州分公司經歷過一次了。帶隊的是省地稅局的一位副局長,鳳智勇和對方鬧得不是很愉快。

    尤平安轉過身,面向柳俊的背影,維持著微微躬身的姿勢,一直到柳俊走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看不見人了,才直起身子,抬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輕輕舒了口氣。一時之間,有點頭暈的感覺。

    「靳有為,你故意的是吧?」

    電梯裡,柳俊語氣平淡地問道。

    今天柳俊召見潛州市長鳳智勇,本就打算請鳳智勇一起吃個飯。談話快結束的時候,靳有為的電話打了進來,約他在秋水酒店共進晚餐。柳省長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叫上鳳智勇一起過來。不料就在酒店大堂遇到了剛才那一幕。

    柳省長可不相信這僅僅只是一種巧合。

    「對」

    靳有為也不否認,氣哼哼地說道。

    「這些王八蛋,以為A省就是劉飛鵬的天下了,準備反攻倒算。我呸」

    鳳智勇略略嚇了一跳。他也知道靳有為和柳俊關係不一般,還曾與靳有為柳俊同桌吃過飯,在柳俊面前,靳有為一直都是很隨意的,直呼柳俊的名字。但如此公然談論A省的一號,還用上了「呸」這樣的語氣助詞,多少有點出乎鳳智勇的意料。

    都說靳公子縱情率性,果然名不虛傳。

    由此也可想見,靳有為和柳俊交情之深厚,更在大家猜測的情形之上。

    柳俊微微一蹙眉,說道:「如果秋水酒店真有問題,偷稅漏稅,那就應該查一查。」

    靳有為一揮手,大咧咧地說道:「我沒說他們不應該查。但是遲不查早不查,偏偏在這個時候查,那就是居心叵測。我就是看不慣。」

    柳俊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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