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衙內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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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10-1-9 11:21: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8 3634563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1:45
柳俊的頭很暈。

    不僅僅是喝酒的原因。

    今晚上,柳書記確實多喝了幾杯。

    不喝不行!

    何勝利、程新建、肖劍、甘可慧這些傢伙湊到了一起,幾個人輪流端著酒杯上前敬酒,柳俊要是不喝,未免太不給面子。

    自從柳俊當選省委書記開始,程新建與何勝利的電話,那是一個接著一個,不住的打過來聒噪他,問他什麼時候回京。要是老拖著不肯回來,他們幾位就要趕往玉蘭去了。

    這個不鬧騰一下,指定不行的。

    真正的裂土分疆了。不到四十歲的省委書記,放眼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而且,柳俊還開了一個先河,那就是兩位老爺子都還在任上,這位就噌噌噌的上到了省委書記的位置。

    似乎也沒有人指責這個,好像一切均是那麼順理成章。柳俊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和他眼下在黨內的聲望,縱算是那些做了一輩子官的老省委書記,也未必就趕得上他。

    劉飛鵬不走,還則罷了。劉飛鵬一走,柳俊繼續留在a省,中央要是另外給派一位省委書記過去,天知道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高層大佬,不能拿一個省和兩位正部級幹部開這樣的玩笑。

    幹部調配,要從有利於工作展開的角度去考慮,這是必然的。

    「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你就少喝幾杯嘛……」何夢瑩見柳俊躺在長沙發上,呼呼的喘粗氣,不由又是生氣又是擔憂,親手給泡了一杯濃濃的儼茶端過來,又不滿地嘀咕道:「勝利他們也真是的,這麼沒有輕重。早知道這樣,我就該過去,看他們誰敢灌你!」

    柳俊只是呼呼喘息,不理她的嘮叨。

    醉酒的感覺,柳書記曾經有過,極其難受,所以他一般不喝。但今天,老朋友們聚在一起,難得高興,柳書記也就放鬆了一回,結果可想而知了。

    「來,喝口茶水,醒醒酒。」

    何夢瑩見了這個架勢,也知道他斷然不會自己起身喝茶的,便走過去,端起柳俊的脖子靠在自己胸前,舉著杯子餵他喝茶。

    「慢點啊,剛泡的茶水,燙嘴……」

    何大小姐難得如此細心周到,如同照顧一個小孩子似的。

    柳俊就著她的手裡喝了兩口熱茶,愜意地舒了口氣,心裡煩悶的感覺略略有點緩解。

    何夢瑩放下茶杯,坐在了沙發的一頭,將柳俊的腦袋擱在自己柔軟的大腿之上,輕輕給他揉著太陽穴,抱怨道:「你也是的,都省委書記了,得立起個體統來。勝利他們再是朋友,也要有個規矩。還像以前當小縣長的時候那樣鬧騰,傳出去可有多不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啊?」

    柳俊的年齡,始終會成為各方質疑他的一個關鍵因素。同是正部級幹部,三十多歲的團中央第一書記和三十多歲的省委書記,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前者大家都能接受,後者的話,就不免疑慮重重。不要說別人,就算是在何夢瑩心目中,做了省委書記的柳俊,就該要有所不同。

    這個是真正權力金字塔塔尖的職務,非威嚴厚重者不能居之。

    柳俊哈哈一笑,說道:「你說,當官為了什麼?」

    「富國強民唄!這不是你一貫的從政理念嗎?」

    何夢瑩撇了撇嘴,說道。

    「沒錯,是富國強民。不過,官做得再大,也要有朋友。不是那種政治上的朋友,大家坐在一起雲山霧罩打機鋒。是那種生活中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柳俊揮了揮手,說道。

    「哼哼,柳書記,不是我說你。你可以富甲天下,也可以威加海內,這個對你來說,都不困難。但說到朋友,真正的朋友,難了。以後只會更難。搞政治,是很孤獨的。尤其是要想在政治上有所作為,就更要做好忍受寂寞的準備。」

    柳俊搖搖頭,說道:「不對。我偏要打破這個慣例。政治家也是人。或者說,政治家首先是人,然後才是政治家。這個本末,不能倒置。不然,就真的太沒意思了。」

    何夢瑩嘴角泛起一絲笑容,悠悠地說道:「你現在覺得沒意思了?行,還來得及。要我說,你現在急流勇退,還可以好好享受人生。至少還有幾十年光景吧!」

    「呵呵,來不及了。這是個單行道,進來容易,想出去,難啊!」

    柳俊有些感慨地說道。

    「其實呢,我說真的啊……我是真想你現在退出來,一大家子,可以和和美美的呆在一起,也不用忌諱這個機會那個了……」

    何夢瑩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嚮往的神情。

    柳俊猛然一挺腰桿,坐了起來,望著她,眼神有點古怪。

    何夢瑩很奇怪地問道:「怎麼啦?我臉上有花啊?」

    「差不多吧,很大的一朵花!你帶著南方去白楊那裡了?南方還和小小玩了一個上午?」

    柳俊古里古怪地問道。

    何夢瑩就笑:「白楊的嘴還真快,搶在我前面了。」

    柳書記就覺得頭痛得益發的厲害了。這些女人,竟然開始搞「大串聯」了。

    世界變了嗎?變得連柳書記都看不懂了!

    何大小姐登門拜訪白楊,固然讓柳書記暈頭轉向,有點看不懂世界。但何夢瑩對白楊的提議,就更加讓柳書記覺得十足瘋狂。

    白楊說,何夢瑩居然鼓動她去競爭a省省長的位置。

    「好,既然白楊已經告訴你了,那你表個態吧,對我那個建議,是支持還是反對?」

    何夢瑩望著柳俊,很認真地問道,神情頗為嚴肅。

    柳書記便握手成拳,輕輕捶打著自己脹痛得厲害的腦袋,似乎想要將何夢瑩的奇思妙想從腦海裡捶打出去,良久,才問道:「那你先得說說,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建議?」

    何夢瑩雙眉微微一蹙,說道:「你是真醉了?智商下降得那麼厲害?」

    柳書記便瞪大了眼睛,有點憤怒起來。

    什麼話這是?

    何夢瑩不去理會柳俊的憤怒,自顧自說道:「好吧,我們來分析一下局勢。你說,中央為什麼讓你擔任a省的省委書記?我倒是聽說了,李治國主席親自提議的,在巨頭會議上說服了其他的同志,才得以確定下來。那你有沒有想過,總書記為什麼要力排眾議?」

    柳俊端起茶杯喝茶,不理她。

    何大小姐還真準備考校柳書記的政治智慧不成?

    「我分析了一下,你們現有省委班子成員的情況,嘿嘿,柳書記,你還真具備了做土皇帝的資格。十二個班子成員,加上你自己,再加上軍區那一**,你手裡有八**啊。你說說,在全國各地,有幾個省市是這種配置的?」

    何夢瑩很冷靜地分析道。

    類似a省省委班子的組成情況,在全國不要說絕無僅有,也還是很罕見的。存在這種情形的省份,幾乎均是某個大政治集團最為堅固的堡壘,俗話說的「後花園」,作為培養後備幹部梯隊的大本營。

    「很顯然,李治國主席和你家的兩位老爺子,都是希望你把a省經營成大本營。不過問題也來了。你們倒是想啊,還得問問別人答應不答應。無論如何,這個省長,不可能再給你派一個姓柳的過去是吧?這也是幹部配置的基本規則了。」

    黨政一把手相互制衡,確實是基本規則。

    內部權力是需要制衡的,這是所有大集團的共識。

    「接下來呢,如果不出意外狀況的話,今後一兩年之內,劉光興、楊元益都是要動的了。到時候也給你派兩個不對路的過去,你的優勢還存在嗎?別跟我說個人威望。政治上談這個東西,是幼稚的。所謂個人威望,最多也就是起個輔助的作用。當年主席何等威望,不也搞了一出大革命?南巡首長也一樣。威望和實力,不是一回事。最終起決定作用的,只能是實力。如果真那樣,你怎麼辦?斗還是不鬥?兩難吧!」

    何大小姐分析得頭頭是道。

    真要出現那種情形,柳俊不能不鬥,否則別說「後花園」,他很可能變成劉飛鵬第二。但鬥得狠了,不免又要給高層留下「無法團結同志」的印象。

    「這是你的第一個省委書記任期,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更進一步的時候,是很不利的。所以呢,我覺得這個任期至關重要。這五年平穩過去,就是一片新天地。」

    到那個時候,柳俊在黨內的威望無疑又會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嚴柳系的實力也只會更加鼎盛。柳俊無論年齡,資歷也全都夠了,再不會是「考察期」。

    何夢瑩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這五年,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白楊真能過去和你搭檔,那是最理想的。我想,你就是再好鬥,脾氣再糟糕,總也能夠好好團結你的白楊姐姐吧?這個對她也有好處啊,平平穩穩的一屆省長,再順序掃班,平平穩穩的一屆省委書記,成績出來了,時間上也剛剛好,她又是女幹部,一切條件都具備了。這樣難道不是最佳組合?」

    柳俊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嘴邊。

    [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1:49
a省駐都辦事處副主任郁志達做夢也沒想到,柳書記會忽然出現在駐京辦。

    這個駐京辦,其他的書記省長們倒是經常光顧,唯獨柳書記是個例外,幾乎從未登過駐京辦的門。這個也很好理解,畢竟柳書記的家在都來著。其他書記省長赴京是出差,柳書記則是回家,含義不一樣。

    a省駐京辦事處,實際上是一個四星級的賓館,對外掛著「青松賓館」的招牌。

    當然,一多半生意是由a省赴京的幹部們帶來。柳俊擔任省長之後,致力於開源節流。其中節流的一個重要環節,就是大力壓縮行政開支。將所有地級市的駐京辦事處,一刀切了。僅僅保留a省駐京辦事處。

    這個駐京辦,前幾年成為一個巨大的「禍患」。國內官場的特點就是跟風,只要什麼事情一流行,馬上便一窩蜂的湧上來。最開始那會,不要說省裡市裡,就是一多半的縣區,竟然也都在都搞起了辦事處。有些離譜的縣,辦事處都有三個,駐京辦一個,駐省辦一個,剩下一個則是駐市辦。縣裡領導,無論去市裡省裡還是都開會出差,都有自己的「行宮」。伴隨而來的,則是極其龐大的公務開支。試想一個縣的書記縣長,每年能夠幾次去都開會跑項目的機會?但這個駐京辦,則是長期的機構,必須維持十幾個人的工資待遇,還有一些必要的招待開支費用。一些縣光是維持這幾個「駐某辦」的行政開支,每年都要花費好幾百萬。

    除此而外,駐京辦還有一個「職責」,就是「遣返」。一些去省裡都上訪的群眾,縣裡鞭長莫及的時候,駐京辦或者駐省辦就能揮作用了。不管用什麼方法,總之就是要將這些上訪的群眾攔住,然後「遣送」回家。其中不免要生許多不合規矩的事情,駐京辦的幹部也不是那麼脾氣平和,聯合當地公安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

    搞不好,上訪者一件事就變成了兩件事。以前所受的委屈尚未平復,又要在駐京辦受到新的委屈。

    據說駐京辦最「流行」的時候,各省市在都大大小小的辦事處,有上千個之多。很多財政不寬裕的縣,所謂的駐京辦就是租個民房,小小四合院,掛起牌子就是衙門。

    雖然是個草台班子,花錢可是一點不含糊。

    對於這種現象,柳俊不說深惡痛絕,至少是非常的不待見。

    主政玉蘭市的時候,一刀將所有區縣的駐京辦,包括市裡的駐京辦給切了,每年節省兩千多萬的開支。玉蘭市的幹部去都出差,一律住在省裡的駐京辦事處。或者住在別的賓館也行,但費用不能過駐京辦的標準。

    至於柳書記自己要破例,也沒關係,自己掏錢,不搞公款消費。

    做了省長,這位就更狠了,除了a省駐京辦,其他所有駐京辦都不見了蹤影。

    就這個事情,還有不少幹部向劉飛鵬反映,言下之意是柳省長太不講人情世故了。駐京辦可不是一個單純的接待機構,肩負著很重要的使命呢。說切就切,別的不說,以後上訪者怎麼處理?這不是給a省抹黑嗎?不要為了省幾個錢,最後搞得a省的上訪群眾是全國最多的。

    別的省市都有駐京辦負責「遣返」,a省就沒有了嘛。還不得亂套了。

    但這事,劉飛鵬也不好怎麼說。真要是和柳俊商議,甚至於柳俊會怎樣回復,劉飛鵬都已經給他想好了你把工作做好了,做到位了,哪裡來的上訪者?

    劉飛鵬知道,自己要是去和柳俊談了這事,柳俊鐵定會這樣將他頂回去。

    柳省長可不是什麼善茬子。

    其他駐京辦全部切掉的結果,就是a省駐京辦擴建成了四星級的酒店。不怕上京辦事的幹部多,一個四星級酒店足夠安置的了。

    說起來,柳省長還真是個「守財奴」,算盤珠子扒拉得賊精,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幹部的一點出差費用,都想要通過駐京辦給賺回來。

    因為這個思路,青松賓館的配置是比較齊全的,不但客房比較精緻,餐飲娛樂業也是一應俱全,絲毫也不比其他正式的酒店賓館差到哪裡去。每年對外營業,也能獲得不菲的收入。

    駐京辦,在柳俊手裡由一個「賠錢貨」變成了搖錢樹。

    不過這棵搖錢樹,柳俊還是第二次過來視察。第一次是青松賓館正式落成,對外掛牌營業。作為省長,柳俊親自過來剪綵。

    那一回,郁志達還是潛州市的副市長,沒有到駐京辦工作。

    柳書記視察青松賓館,並未事先通知,說來就來了。郁志達得到消息的時候,柳書記的大奧迪已經到了門廳。郁志達飛奔前來,還好柳書記尚未上樓,正在大堂和一個年輕人說話。

    「浩然,你不用跟著我了,去約會吧」

    柳俊微笑著對胡浩然說道。

    如今的胡浩然,正經是少校軍官。自然隨行警衛的時候,穿的是便服,不是軍裝。

    長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胡浩然猝不及防,鬧了個大紅臉,扭扭捏捏的,說道:「長,這……我現在正在執行任務呢……」

    「下班時間,任務結束了」

    柳俊一揮手,笑著說道。

    「那……她也在執行任務……」

    柳俊哈哈一笑,說道:「沒有。我給你打聽過了,她也下班了。再說,郭部長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世故的嘛,不會妨礙你們小年輕談戀愛的。」

    卻原來胡浩然上回「被騙」,回了東北老家之後,才知道父母是催著他回家相親來著。說起來也是巧了,胡曉峰給他「相」的那個對象,也是軍官,在公安部警衛局上班,正是中組部郭繼賢部長的衛士,就是在清風棋院因為堅持要搜查柳俊差點和胡浩然動手的那個女衛士。

    姑娘姓譚,叫譚新瑛,很「威風」的一個名字。

    這門「親事」,還是武黃河的兒子武正豪親自給介紹的。武正豪以前在公安部邊防局供職,大校軍銜。前年晉陞少將,出任公安部警衛局常務副局長。與胡曉峰關係很是不錯。

    譚新瑛也是將門之後,軍伍世家出身,算得是何武系的嫡系人馬。譚新瑛軍校畢業之後,因為軍事素質出類拔萃,被武正豪點名要進了公安部警衛局,擔任了郭繼賢部長的副衛士長。眼見得胡浩然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武正豪和胡曉峰喝著酒,就把事情給定下來了。

    胡浩然與譚新瑛一見面,都有點愕然。

    這個當真是不打不相識了。既然是長輩有命,兩名優秀軍人倒也沒將當初那點誤會放在心上,正兒八經談起了朋友。

    他們這個談朋友,還真是用「談」的。胡浩然隨著柳俊在a省,譚新瑛在都,平日裡壓根就沒有多少機會見面,只能是下班之後打個電話或者個短信,要不上網視頻一下,聊聊天。就這還要覷空,往往胡浩然清閒了,譚新瑛正忙著呢,或者反過來。

    擔負著特殊的職責,就是這麼無奈的。

    柳俊喜愛胡浩然,自也體諒他。到了都,就給他放假,讓他去會「小情人」。

    胡浩然畢竟面嫩,有點不好意思,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他們來說,上下班的界限是很不明確的。既然柳俊還在進行戶外活動,他就得「上班」。這個時候離開柳俊身邊,算是擅離職守了。

    柳俊一揮手,笑道:「去吧去吧,這是命令」

    聽到「命令」二字,胡浩然條件反射般挺直了身子,答了一聲「是」,扭頭走掉了。

    柳俊哈哈一笑。

    同行的銀監會邱主席笑道:「柳書記還真是體察下情啊,是個好領導。」

    柳俊微笑道:「這一點,邱主席不是到今天才知道的吧?」

    柳書記還是老樣子,一貫的不謙虛。

    邱晴川便笑著搖頭。這段時間,銀監會的工作逐漸走入了正軌,邱主席也沒有剛到任時那麼忙碌了,好好將養了一段,身上多了些肉,小身板看上去比以前結實多了。臉上也是容光煥,不再愁眉緊鎖,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的樣子。

    待到胡浩然轉身離去,郁志達才敢小心翼翼地上前幾步,深深給柳俊和邱晴川鞠躬,恭謹異常地向兩位領導請安問好。

    「哦,是志達啊,好久不見了,還好吧?」

    柳俊微笑著說道。

    郁志達也是柳俊的老部下了,柳俊剛任潛州市長的時候,郁志達是白湖縣長。後來白湖縣委書記方汝成出事,搞出個震動全國的「白湖窩案」,郁志達便擔任了縣委書記。那個時候,任誰都要將郁志達劃歸柳俊線上,認為他是柳俊的嫡系。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麼多年過去,郁志達的仕途之路走得很不順暢,磕磕碰碰的,年逾五旬的人了,至今尚在副廳級打轉,還是駐京辦副主任這樣不大硬邦的副廳級。

    與柳俊看重的其他嫡系干將比較起來,郁志達已經很邊緣化了。

    柳俊這句「好久不見」,也從側面驗證了這一點。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1:54
「柳書記,您看,現在到了吃飯的時間,兩位領導是不是先用餐,然後我們再匯報工作?」

    郁志達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眼裡帶著幾分希冀的神情。

    柳俊幾乎從不登門,今天忽然前來視察,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對郁志達來說,就是個機會,必須要牢牢抓住。或許,這也是也唯一的機會了。再蹉跎兩年,估計只能是副廳級終老了。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好,先吃飯。志達,你們這個青松賓館搞得很不錯,邱主席聽說駐京辦變成了盈利大戶,就想過來看看。待會吃完飯,你們有什麼好的經驗,可以給邱主席介紹介紹。當然,碰到什麼難題,也可以請教。邱主席可是財神爺。」

    邱晴川笑了笑,不吭聲。

    柳俊最後這句話,可是讓邱主席比較「警惕」。這個人,縱算做了省委書記,也不可不防。要是隨便接了話,到時候說不定又被他「訛」上了,要求給解決個百八十億的貸款。

    柳書記乃是「有前科」的。

    如今不比以往,他是銀監會主席,不是中央銀行的行長。

    郁志達連忙說道:「是是,能夠得到兩位領導的指點,正是求之不得……柳書記,邱主席,這邊請」

    至於青松賓館盈利能力不錯,為什麼銀監會主席想要來看看,就不是郁志達該考慮的事情了。雖說兩者貌似很不搭界,但領導的心思,豈是隨便能夠揣度的?他的任務,就是招待好領導。

    說不定邱主席馬上就要外任省長省委書記職務呢?

    這個也是很正常的。

    郁志達這些年儘管邊緣化了,身在京師,對於大局卻看得比一般的地方幹部要清楚。他明白邱晴川是柳俊的好友,也是所在派系力挺的新生代領軍人物。邱晴川今後要走上更高的崗位,地方實職領導的履歷,也是必須的。

    青松賓館作為四星級酒店的同時也是駐京辦事處,所以與一般的賓館還是略有區別。在青松賓館佔地廣闊的後院,有六棟獨立的小別墅,服務人員配置齊全,乃是專門為省裡領導赴京辦事時準備的。當然,省領導不在的時候,各地市和省裡部委省直機關的一把手,也有資格入住。

    郁志達引領柳俊和邱晴川前往後院的一號樓。

    一號樓無論在建築面積還是室內裝修方面,均是六棟別墅裡最好的,原則上,只供省委書記和省長使用。其他省領導,一般不安排進一號樓。

    以前劉飛鵬進京辦事,就喜歡住在一號樓裡。

    一號樓是完全按照家居別墅的模式建造的,安排有兩位服務人員。當然,這也是臨時安排過來的,平時沒有領導入住的時候,只要打掃衛生保持清潔就行了。

    「呵呵,這個小樓還不錯嘛,有住家的感覺。」

    走進一號樓,邱晴川微笑著說道。

    邱晴川說道:「京師之地,寸土寸金,這就很不小了。許多五星級酒店,也沒有這樣的獨立別墅配置。」

    柳俊笑了笑,說道:「既然邱主席喜歡,你要是在家裡住膩了,隨時可以過來好了,費用要照付,咱們不免費招待。」

    邱晴川哈哈一笑,說道:「嗯,不愧是a省的省委書記,南派商人代表的源地,柳書記算是深得南派商人的精髓了。」

    兩位領導開玩笑,郁志達自然只能陪笑,絕對不能隨意插話進去。

    郁志達從服務小姐手裡拿過菜單,恭謹地遞給柳俊和邱晴川。柳俊和邱晴川也不客氣,各自點了兩個菜,餘下的,郁志達自會安排。不過柳俊特意吩咐,不要搞太多菜,浪費。

    很快,六菜一湯就辦理周全,一次性送了上來。

    見領導並沒有叫人作陪的意思,郁志達便退出了餐廳,又使眼色叫兩名服務員也退了出去。柳書記和邱主席這般大領導在一起吃飯,聊天的內容也是非常敏感的,可不許有人旁聽。

    「來,柳俊,敬你一杯」

    邱晴川親自給柳俊斟滿了酒,舉起精緻的青花瓷杯,說道。柳俊當選為省委書記一個多月了,這還是他倆第一次聚會,這個禮節是要講究一下的。

    柳俊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兩個人都是滿飲杯乾。

    「局面總算是比較明朗了,不容易啊。」

    邱晴川感慨地說道。

    這一場纏鬥,長達數年,現在終於勝負分明,身陷其中的邱晴川,也感到了一種輕鬆。接下來,就是怎麼協商,怎麼達成新的平衡了。

    柳俊笑道:「大局是明朗了,個別局部,恐怕更加的撲朔迷離。」

    這個也是實話,利益交換,是一個十分微妙的事情。這又不是上市買大白菜,明碼標價,一手錢一手貨,清清楚楚,童叟無欺。每個政治集團,均想在接下來的「洗牌」之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但肯定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願以償的。

    邱晴川淡然說道:「是這樣,也包括你們a省。有人不想看到你那麼消停,據說準備把呼延給你調過來,和你搭班子。」

    所謂呼延,自然指的是現任海西省省長呼延傲博,一個也是很強勢的牛人,把他調往a省,不想「消停」的意圖很明顯了。

    於向宏垮臺,那邊遭受重創,內部自然而然出現了不同的聲音。相對而言,瞿浩錦一系較之以前更加得到高層的重視了。前段時間,敬秋仁、程子清坐鎮指揮,於向宏赤膊上陣,吶喊衝鋒,任務「分派」很是清楚,似乎要算是「黃金組合」。如今被嚴柳系徹底擊敗,大派系內部要求自我檢討的呼聲很高。而立身甚正,操守頗佳的瞿浩錦,在高層大佬眼裡,就變得益的難能可貴。

    根據現階段的情勢來預測,今年換屆,巨頭會議成員會出現很大的變化。

    敬秋仁因為此番「失利」,更進一步是不想的了,眼下最大的目標就是在今年換屆選舉中獲得連任的機會。不過有點難度了。明珠系的幾位元老,很可能更加屬意於瞿浩錦和鄒部長,希望借助他們的能力,繼續撐起河山,最起碼不能被其他派系聯手擠壓得過於厲害。

    呼延傲博是瞿浩錦的老部下,深受瞿浩錦器重,可謂是嫡系中的嫡系。由他出任a省省長,將會很有號召力,可以比較輕鬆地將瞿浩錦與劉飛鵬的老班底凝聚在一起,繼續豎起大旗,a省就不至於當真變成嚴柳系新的「後花園」。

    如此安排,主要是出於政治層面的考量。當然,也不排除有那麼一點點「鬥氣」的成分在內。無論如何,要有人出面牽制柳俊,不能讓他風頭太勁。

    可能某些級大人物的眼光,已經看到了十幾年之後。如果現在不牽制一下柳俊,由得他如此展,十幾年時間過去,柳俊就真的無人可擋了。

    政治家的眼光,歷來不是那麼短淺的。

    柳俊笑了笑,微微搖頭,說道:「我看也就是個傳言了。呼延傲博的份量,不至於那麼輕。」

    邱晴川也笑了。

    在這一點上,他和柳俊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呼延傲博是那邊著力培養的後備梯隊,決不至於當做一顆「炸彈」來使用。一般來說,最有前途的後備梯隊幹部,都是要妥加保護的,在自身變得強大至極之前,不大可能放到a省去和柳俊「火拚」。

    如此安排,「危險指數」太高。就算柳俊顧忌到方方面面的影響,不會將呼延傲博打壓得太狠。但作為柳俊的助手,呼延傲博一開始就處於從屬地位,想要在a省獨樹一幟,難度太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在a省的五年,完全籠罩在柳俊的光環之下,甘做一片綠葉來襯托柳俊這朵紅花。

    到了省部級這個層次,沒有誰可以如此「荒廢」時間。

    「所以,另外有一種意見,是要給你配一個老成持重的省長。」

    邱晴川說道。

    柳俊點頭認可:「嗯,這樣安排,倒是上佳之策。」

    柳俊強勢歸強勢,畢竟年輕,給他配一位老成持重,一屆之後就退二線的省長,是最合理的「戰術」。所謂無慾則剛,沒有了進一步上升的空間,柳書記的赫赫權威,施加到「老省長」頭上的時候,就不免大打折扣。柳書記自己也要注意,不能留下「欺負」老同志的話柄。

    邱晴川望了柳俊一眼,淡然說道:「這樣的人選,現在已經有了好幾個,就看最後怎麼定了。」

    這幾個人選,料必柳俊也是聽說了的。其中有中央部委的副職,有國家部委的長,也有其他省份的幹部,都具備了擔任一省之長的條件。

    柳俊微微一笑,夾一口菜吃了,不吭聲。

    「哎,我怎麼聽說,你另有想法?」

    邱晴川望著柳俊,略略有點好奇的意思。

    柳俊也知道他言下所指,笑道:「別管這個了,喝酒吧」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05
郁志達再次來到一號樓的時候,邱主席已經走了,柳書記獨自坐在客廳沙裡喝茶,兩名服務小姐垂手站立在不遠處,隨時準備聽從省委書記的召喚。

    青松賓館的服務員,有一部分是本地招聘的,當然,真正的都戶口很少,多數是到都來打工的年輕女孩子。但在別墅區服務的,全都是a省省籍,不但長相身材不錯,政審尤其合格,領班正經是幹部編製。

    直接給省委主要領導服務,駐京辦的頭頭們可不敢馬虎。

    郁志達尚未走進別墅,心裡頭就在顫悠。不知道柳俊特意召喚他,是禍是福。應該不是禍吧。自己都混成這德行了,還有什麼能稱為禍事?最壞的結局,無非是柳書記顧念舊情,請他來敘敘舊,不給他一分希望罷了。難道還會無緣無故的把他這個駐京辦副主任擼了?

    「書記,您好!」

    郁志達小心地走近柳俊,低聲問安。

    「志達,坐吧。」

    柳俊並沒有特別親近的表示,很平靜地點了點頭。

    「是,書記!」

    郁志達小心翼翼地在一側的沙上落座,側著身子,面對柳俊,腰桿挺得筆直。

    柳俊擺了擺手,兩名服務員微微鞠躬,裊裊娜娜地退了出去。

    見了這個架勢,郁志達心裡又是一跳。也許,今天柳書記不僅僅是找他敘舊。單純的敘舊,可沒有必要摒退服務人員。到了柳俊如今的地位,和他敘舊,難道還會持續很長時間不成?頂多十來分鐘!

    柳俊望著郁志達,並沒有馬上開口。

    在柳俊溫和目光的注視下,郁志達只覺得渾身都抽緊了,冷汗不自禁的冒了出來。到底為什麼緊張,郁志達自己也說不清楚。在柳俊面前,自然而然就有這種敬畏的感覺。

    「志達,到駐京辦工作多久了?」

    稍頃,柳俊才緩緩問道。

    郁志達忙即再挺了挺身子,恭謹地答道:「報告書記,三年多了……三年零八個月。」

    柳俊微微一笑:「記得那麼清楚?」

    這個話看似簡單,卻讓郁志達緊張得不行。是真不好回答。通常記得那麼清楚的意思,就是對這個工作很不滿意,度日如年。

    在省委書記面前抱怨自己的不如意嗎?

    好在柳俊並沒有指望他回答這個問題,接著問道:「張翰同志呢?」

    所謂張翰同志,乃是駐京辦主任。

    郁志達連忙答道:「張翰同志家裡有點事,這幾天回去處理去了。」

    這就對了,不然省委書記到了,駐京辦主任蹤影不見,全由副手出面接待,可是個很大的失誤。足可以讓張翰丟掉烏紗帽了!

    柳俊點點頭,說道:「志達,讓你來駐京辦工作,是李惠同志提議,我同意的。」

    郁志達連連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個事情,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作為柳俊曾經比較看重的部屬,之所以他的仕途之路如此不順,究其原因,就在於他沒有獲得李惠的好感。李惠出任潛州市委書記之後,對柳俊看重的幹部,絕大部分均予以提拔重用,唯獨對他郁志達是個例外。不知為什麼,李惠就是看他不順眼。勉強提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沒幾個月就打去了駐京辦,徹底邊緣化。

    這其中的原因,柳俊自然也是明白的。

    事實上,所有的工作之中,柳俊真正最看重的,就是幹部的培養和考察。這個主題,貫徹始終,從未有過變化。眼下堪稱是柳俊班底的幹部,數量儘管不是很多,個頂個都是好樣的。無論能力還是***守,在同僚中都算得是上佳之選。

    自然,也不是說柳俊看中的幹部,沒有絲毫瑕疵。那不可能。

    這個世界上,壓根就不可能有聖人和完人。

    但這些「柳系幹部」身上的缺點,均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柳俊今天過來,一則是和邱晴川吃飯敘舊,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和郁志達談談話。冷落了這麼多年,郁志達應該也磨練得差不多了。

    「志達,你知道李惠為什麼要讓你來駐京辦嗎?」

    柳俊這個問話,就更加出乎郁志達的意料之外了。事情明擺著,李惠在排擠異己嘛。做為柳俊最看重的得力干將之一,李惠能力是很強的,大局觀和前瞻性也不錯,毛病就是過於剛愎自用,很喜歡搞「一言堂」。這個大概是受了老省委書記靳秀實的影響。靳秀實就是一個非常強勢同時也非常老派的幹部。

    李惠主政潛州,潛州的展日新月異,就更加養成了高高在上聽不進不同意見的性子。郁志達不過是具體工作上細緻了些,就被李惠批評為思想保守,不思進取。

    但這些話,郁志達當然不能在柳俊面前說出來。

    李惠如今可是江口市長,明眼人都清楚,這是作為後備幹部來培養的。在柳俊的班底裡,居於十分重要的位置,絲毫也不亞於劉光興與柴紹基的地位。

    所謂疏不間親,郁志達這點智慧還是有的。

    然而省委書記問話,不可能總是不答。郁志達想了想,很謹慎地說道:「書記,我想這也是出於工作的需要。李書記認為我性格比較謹慎,更加適合做這些具體的工作。」

    柳俊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志達,李惠當初跟我說,你受白湖窩案的影響太深,總是謹小慎微,工作上放不開。所以讓你來駐京辦,開闊一下眼界。看來,效果不是那麼明顯啊,你比以前更加的謹小慎微了!」

    聽了這個話,郁志達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且不管李惠這麼跟柳俊說,是不是真心話。至少他現在在省委書記眼裡的印象,似乎更差了。聽聽,完全沒效果嘛。換句話說,就是他一點長進都沒有,不堪大用。

    儘管是寒冬臘月,汨汨的冷汗還是立即就從郁志達的腦袋上冒了出來,望著柳俊,結結巴巴地說道:「書記,我……我辜負了領導的期望……」

    見郁志達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柳俊放緩了語氣,說道:「志達,工作小心謹慎,那是對的。尤其是做領導幹部,不能盲目***。你在駐京辦工作這麼多年,成績還是很不錯的。駐京辦每年的盈利都在增長。這個很不容易啊。以前的駐京辦,就是個燒錢的單位,每年上千萬填進去都還緊巴巴的。那麼多駐京辦,每年要從財政開支上億,鋪張浪費,蔚然成風。很不好!改革之後,青松賓館當年就實現了盈利。這一點,張翰同志有功勞,你也有功勞。」

    柳俊突如其來的表揚,讓郁志達幾近冰冷的心又變得有點熱度了,屁股離開了沙,朝柳俊連連欠身,說道:「感謝書記表揚,我們還做得很不夠。」

    誰知郁志達還高興得早了點,柳俊剛表揚他一句,隨即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志達,我們認識也有很多年了。當年抗洪的時候,你的表現就很好,我很欣賞。雖然白湖窩案,你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本質上來說,你是個好幹部。以後不必那麼多客套。談工作嘛,有什麼就說什麼,明白嗎?」

    郁志達這才猛醒,怎麼把柳俊的習慣忘記了?柳俊最不喜歡的就是老部下在他面前來官場上的套話。官場上的一些陋習,一些所謂的潛規則,正是柳俊深惡痛絕,力圖要加以改變的。

    這都要怪自己,離開柳書記身邊的時間太長了,又融入到了普通的官場圈子裡。

    「是,了,我一定注意。」

    郁志達忙不迭地認錯。

    「嗯!你一定以為,讓你來駐京辦工作,是配,對吧?其實你還真錯了,你在駐京辦這幾年,很多人都在惦記你呢。」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

    「啊?」

    郁志達一時之間,有些頭暈。

    還有人惦記自己?

    真的假的?

    不過,自己此刻面對的是省委書記,想來沒有那個閒功夫跟自己開玩笑吧!

    柳俊笑著說道:「紹基同志就一直在跟我念叨,說你搞經濟工作不錯,是個人才,想要你回去主持經貿委的工作。現在江淮能源集團馬上就要掛牌了,他又想著要你去那邊工作。」

    郁志達這一回是真的暈了,自己和柴紹基可真沒共過事,也就這幾年,柴紹基到都開會,在青松賓館住過幾回,算是打過交道。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看重自己!

    都說柴省長是厚道人,果然名不虛傳。

    主持省經貿委的工作,那就是扎扎實實的正廳級,硬邦得緊。難道自己真的是要時來運轉了?

    「呵呵,不過紹基同志只怕是要失望了,原因很簡單,你的老上級師範同志也看中你了。他的意思啊,機關事務管理局攤子大,雜事多,需要一個心思縝密的同志去把關。他向我***了你。我覺得這個建議是比較合適的。機關事務管理局,確實需要一個工作細緻,經濟上過硬的人去管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郁志達激動萬分,也顧不得柳俊的「規矩」了,當即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桿,表決心地似的說道:「請書記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書記和師範秘書長的信任!」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08
白家幽靜的四合院,忽然就熱鬧起來。

    原因無他,今天有重要的客人登門拜訪。這位重要的客人,自然就是a省省委書記兼省長柳俊同志了。眼望著這個高大的年輕人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四合院,白夫人滿心歡喜。

    柳俊同志絲毫沒有避諱,和國資委副主任白楊同志聯袂而來。

    小小因為要上學,就沒有跟著一起來了。

    天氣冷了,白建明年逾八旬,盡自身子硬朗,也不能在外邊吹風,穩穩坐在客廳的沙裡,和兒子白秀坤中將說話。

    柳俊此番前來拜訪,自然也是經過預約的。彼此的身份擺在那裡,一些該守的規則要遵守。白楊也打了電話給哥哥,希望白秀坤能夠抽空回家,大家一起聚一聚。

    對於白楊和柳俊關係,乃至小小的「身世」,作為兄長,白秀坤心知肚明。

    到了他們如今的層級,這樣的聚會,不能僅僅看做是簡單的家庭聚會。白秀坤如今是都軍區參謀長,陸軍中將,也是份量極重的軍方大員,和柳俊多交流,很是必要。

    白楊很清楚,柳俊對於軍方的影響力,也是非同小可。

    柳俊和白楊一走進客廳,正在和老父談話的白將軍含笑起身,柳俊疾走幾步,朝端坐在沙裡的白建明深深鞠躬:「白伯伯好。」

    白建明淡然說道:「柳書記,還記得我老頭子啊?」

    饒是柳書記久經風浪,也老臉泛紅。這段時間,因為博弈過於激烈,顧忌到一些影響,主要是顧忌到對白家的影響,柳俊很自覺,沒有登過白家的門。

    白夫人就瞪了老頭子一眼,佯裝不悅,嗔道:「你呀,總是喜歡拿晚輩開玩笑。小俊這不是來了嗎?小俊啊,別理他,快坐吧!」

    「是,伯母。」

    柳俊依著規矩,又給白夫人鞠了一躬,這才滿臉笑容的和白秀坤握手寒暄。

    和大多數手握實權的軍中重將一樣,白秀坤不喜歡多話。

    倒是白秀坤的夫人司馬靈,依舊還是愛說愛笑的性子,忙不迭的招呼柳俊和白楊:「柳書記,你請坐。楊楊啊,你也快坐。」

    她和白楊姑嫂之間的關係,一直是處得極好的。白楊有什麼話,往往會和嫂子嘮嘮嗑。當然,鑒於司馬靈心直口快的性子,一些太敏感的事情,是不會和她說的。也就是女人之間的體己話題。

    柳俊便在一側沙上落座,白楊和他坐在一起。

    「柳書記,你今天登門,為公還是為私啊?」

    柳俊甫一落座,白建明便客氣地問道,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白建明年過八旬,以前在任上的時候,經常染,如今退休了,便不在意這個,滿頭白,如同溫度極高的火焰一般,很是礙眼。但白建明身體依舊硬朗,雙目炯炯有神。

    柳俊微笑道:「白伯伯,我可不是青蛙,您也不是晉惠帝。」

    白建明一怔,不由哈哈大笑。

    白楊也不禁莞爾,白了柳俊一眼,杏眼裡愛意盈盈。這個小頑童,都做了省委書記,依舊是這般促狹,還跟白建明開起了玩笑。

    其實白建明這一問,實在是非常的「英明睿智」。結合外界的傳言,柳省長此番登門,還真要先弄明白「公耶」「私耶」!

    白夫人笑道:「小俊啊,這個也不怪你白伯伯。他呀,就是悶得慌。天氣冷了,保健醫生都不讓他出去散步。好不容易你們都回家了,他就喜歡開個玩笑。」

    白夫人這話裡的意思,就是明白將柳俊當做自家人了。

    本也是她的姑爺。嗯,

    不料此話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白建明就有氣,悶「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事情,我還真要好好同歐醫生理論理論,憑什麼不讓我去散步?天氣冷了,連步都不能散了,什麼道理!當年長征的時候,徐老謝老他們,不一樣翻雪山過草地?」

    想來歐醫生就是「禁止」白建明出去散步的保健醫生了。

    瞧白建明氣哼哼的模樣,還真有點小孩子心性。孔夫子說「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形。人年紀一大,心性確實是會變的。

    不過,料必單單一個保健醫生,還沒有偌大威力,一定是和白夫人「串通一氣」,聯手禁止白建明的戶外活動。都的冬天,確實是很寒冷的。

    與其說是找歐醫生理論,不如說是向白夫人「飆」。

    柳俊笑道:「白伯伯,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年長征爬雪山過草地是軍事行動,被迫無奈,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嘛。現在時代不同了,您可是咱們國家最可寶貴的財富,怎麼能夠掉以輕心,自然要妥善保護了!」

    白夫人便朝柳俊投去讚賞的目光。還是姑爺貼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白建明怒道:「這麼說,我是熊貓了?」

    老頭子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滿屋子的人先是一怔,隨即爆出一陣大笑之聲。

    白楊趴在白建明肩膀上,笑靨如花:「爸,您真是太逗了……哈哈,熊貓可比不上你……再說啊,你要是有熊貓那身材,我這就去跟歐醫生說,讓他同意你出去散步……」

    白建明自己也笑了起來。

    老實說,今天柳俊登門,老爺子當真是很「警惕」的。這個柳衙內,可不是一般的「狡猾」,一不小心就讓他拿小布袋裝了。可是大家這麼一鬧,氣氛馬上就變了,老爺子內心繃緊的那根弦,不免也鬆弛了下來。

    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聊天說話,多數是聊家常,偶爾也會問到柳俊在a省的工作,也是大面上的東西,不「敏感」。除了司馬靈,大家都是從n省出來的,頗有共同話題。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司馬靈便主動起身,說道:「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手的。」

    依照世俗的傳統來說,她是白家的媳婦,在這個四合院裡,她才是主人,白楊是客人了,招待客人的事情,自然要由她做主。

    「柳俊,現在外邊傳得厲害,郭繼賢同志,前兩天親自徵求了我的意見。你自己說說看,這是不是你的意思?」

    白老爺子終於忍不住提到了「正事」上頭。

    在座諸人臉上的笑容逐漸隱斂起來,都變得比較嚴肅。白夫人眼裡,更是露出關切的神情。她不關心官場上的事,但這個事和她的寶貝閨女有關了,不由她不在意。

    無疑,白建明話裡的意思,柳俊也是非常清楚的。

    白建明退下來很長時間了,一般幹部的任用,郭繼賢也不會專程徵求他的意見。除非這個任用關係到白楊,郭繼賢才會盡到禮數。

    白建明的影響力,至今也沒有完全消除。

    柳俊便坐直了身子,想了想,才緩緩說道:「白伯伯,是我的意思。」

    最開始,這個提議是何夢瑩搞出來的,柳俊覺得很瘋狂。但仔細考慮之後,柳俊卻覺得並非是完全不可行的。他和白楊的私人關係,高層大佬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白建明與白楊的「官方身份」。

    在嚴柳系與那邊長達數年的大博弈之中,作為明珠系的元老之一,白建明並未規避自己的「責任」,該出面的時候,一樣的出面,給自己的故舊朋友做了很多的工作,希望大家團結一致,應對來自外部的壓力,相對來說,比其他的元老還要更加積極幾分。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對此,明珠系的大佬們比較滿意。

    所謂私人關係,在這種程度的博弈之中,就算能起一點作用,也有很嚴格的***。老白家的政治立場,還是比較堅定的。

    白建明如此作為,很是符合他自身政治家的身份。

    見柳俊直承其事,白建明雪白的壽眉皺了起來,臉色略略有點不悅,說道:「柳俊啊,省委書記是個很重要的職務,擔負著非常重要的使命,你不可意氣用事。要對自己的使命負責。」

    「白伯伯,我正是這麼考慮的。如果楊楊真去了a省,對外有交代。對內,我們能夠協調一致,把內耗降到最低程度,以最快的度,將a省的幹部建設和經濟工作展上去。白伯伯,我們已經把太多的精力浪費在內部分歧之上了。不划算啊!」

    柳俊沉穩地說道,微微帶著一分感歎之意。

    從何延安算起,a省歷任了四任省長,包括他柳俊這個公認的經濟建設強人,但a省的經濟展,以柳俊的眼光來看,還是很不如人意。究其原因,就是內耗太重,相互掣肘,浪費了太多的精力。

    白建明雙眉緊蹙,並不急著回答,望向白楊,問道:「楊楊,你自己的意見呢?」

    白楊認真地說道:「爸,如果純粹從有利於工作開展的角度出,我贊同柳俊的建議。實話說,一些忌諱可以不去管它。如果真能為一個省數千萬群眾換來五年盡力展的時間,縱算是忌諱,犯了也就犯了!」

    一向默不作聲的白秀坤忽然說道:「是這個話。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白建明身子往後輕輕一靠,陷入了沉思之中。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12
玉蘭機場,凜冽的寒風中,一串烏黑的小車在機場上排成一列,數十號人在機場上肅立等候。

    機場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的警察和武警戰士,將附近全都控制起來了。候機室內的旅客們透過厚厚的玻璃好奇地注視著機場上的這一切。

    一些懂得官場門道的旅客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

    遠遠看去,停靠在最前面的那台奧迪車,赫然掛著省委一號的牌照。很明顯,這是省委書記到了。勞動省委是中央大長要前來a省視察?

    其實柳俊此舉,不要說旅客們看不懂,省裡四大班子的領導人,都有看不懂的。

    這也太誇張了一點。

    一架大型民航客機穩穩地停靠在了迎候的人群面前,機場工作人員立即動手,鮮艷的紅地毯隨即鋪到了飛機的舷梯下。

    厚重的機艙門緩緩打開,中組部常務副部長王德裕和國資委副主任白楊,先後走了出來。

    見了這個陣仗,尤其是見了站在第一個位置的柳俊,王德裕和白楊均是大吃一驚。再也沒有想到,柳俊竟然會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親自赴機場迎接他們。

    作為中組部常務副部長,王德裕時常會去全國各地出差,或者宣佈任命或者考察幹部,各省市也均會派出迎接的隊伍在機場恭候。但一般來的均是省委組織部長和省委秘書長。只有當新任省委書記和他同機到達的時候,當地黨委政府政治政協四大家的領導,才會全體出動,赴機場迎接。

    不過,新任省委書記赴任,尤其是重要省市的黨委一把手赴任,通常均會是中組部部長郭繼賢親自陪同。而這些重要省市的黨委一把手,多數也是政治局委員,黨和國家領導人身份。自然是當得起這個禮節。

    但這一回,和他同機前來a省的,並不是省委書記,而是候任省長白楊同志,柳俊作為省委書記,親赴機場迎候,確實是逾格了。

    王德裕心裡很清楚,這個臉面,柳俊不是給他的,是給他身後那位風度優雅的美麗女性。

    作為中組部常務副部長,a省曾經的組織部長,柳俊的老上級兼老同事,王德裕對於柳俊的履歷,十分清楚。貌似柳書記大學畢業之後,工作的第一站就是n省團委學校部,職務是大學科副科長。那個時候的白楊,正是學校部的部長,柳俊的頂頭上司。可以說,柳俊的仕途第一步,就是在白楊的領導之下邁出去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柳俊給予白楊這位昔日的領導,今日的搭檔不同尋常的禮遇,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那些有關柳俊與白楊的傳言,作為王德裕這樣沉穩的高級領導幹部,是絕不會宣之於口的,哪怕是和最親近的人密室談話,也不會洩露一絲半點。

    或許別人可以將這樣的傳言告訴他,但他肯定不能做出任何的回應。

    這是組工幹部,尤其是高級組工幹部的必備素質。

    王德裕一怔之後,隨即臉露微笑,略略加快了一點步伐,走下舷梯,與柳俊緊緊握手:「柳書記,勞動你親自前來迎接,可不敢當!」

    柳俊微笑說道:「王部長和白主任,均是我的老上級,應該的。」

    王德裕又是連連點頭,臉上笑容可掬,心裡暗暗感歎。儘管他從第一次見到柳俊開始,就認定那個站在人民大會堂報告席上做典型言的年輕縣委書記絕非池中之物,但短短的十來年時間,就站到了省委書記這個令人頭暈目眩的高位之上,還是出了王德裕的意料。

    王德裕很清楚,就在今年,他將離開中組部,外放省委路。十年前,他比柳俊整整高了兩個台階,十年後,柳俊卻先他一步出任了省委書記。

    當真是世事如棋。

    白楊身著藏青色職業套裝,及肩秀依舊微微燙著小波瀾,一條黑色帶淺藍花點的絲巾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端莊氣質,緊隨王德裕身後,與柳俊握手。

    「老領導,歡迎前來a省工作!」

    不過白楊又差點笑出聲來。

    原因無他,柳俊同志的小手指,又輕輕在她柔軟的手掌心裡摳了兩下,竟然和他當初赴寧北縣擔任縣委副書記時一模一樣的動作。

    這人,都做到省委書記了,在白楊姐姐面前,依舊是個小頑童。

    想來此番運作大獲成功,這傢伙一定在暗暗得意不已吧!

    可以預見的是,今後a省的省委書記和省長之間的日常溝通,一定會遠遠過任何一對前任的搭檔。柳書記肯定有事沒事就「白省長,你有時間嗎?咱們商量一下!」

    不過此時此刻,白楊也必須強忍笑意,謙虛地說道:「柳書記太客氣了,今後還要請書記多多指點。」

    這話也是禮節所必須的。身為省長,應該把位置擺端正,難道還真能在省委書記面前擺老領導的架子啊?白省長的政治智慧,焉能如此之低!

    白楊同志不是柳俊同志,沒有那麼「跋扈」。

    省委書記親自出馬了,a省黨政班子的全體成員,自然是「傾巢而出」,至於書記和政協那邊,柳書記親口關照了,沒必要都來。尤其是省政協,主席副主席們的年紀都比較大了,讓這些老同志冒著隆冬的寒風在機場矗立等候,明顯是不妥當的。最終書記和政協,各自委派了兩名相對年輕的副職領導,和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一起在機場迎接王部長和白主任。

    白楊和省委常委、玉蘭市委書記劉光興曾經是國家展委的老同事,白楊任高新司司長時,劉光興是展規劃司司長,兩人之間也是十分熟悉的。

    和白楊握手的時候,劉光興笑容滿面,感歎地說道:「白主任,咱們又共事了。歡迎歡迎。」

    對於柳俊與白楊之間的種種傳聞,劉光興也隱約聽說過一點。所以,當京師消息傳來,說竟然是白楊即將出任a省省長,劉光興錯愕了很久。照說,有這樣的傳聞存在,中央是會考慮這個影響問題的。如今既然派了白楊過來,那就證明,所謂的傳言,應該是不盡不實。至少中央主要領導,誰也沒有相信這些傳言。對高級幹部的任用,肯定是從有利於工作的角度出去考量的。如果小道消息都能影響到最高層的決策,倒真成了笑話。

    在見到白楊的一瞬間,劉光興忽然就明白了。或許這正是柳俊最希望的結果。

    由最高層集體出面為他「闢謠」,不是最好的嗎?

    白楊含笑說道:「光興書記,我剛到,對a省的情況不熟悉,還要請你多多幫助啊。」

    「當然當然,請白主任今後對玉蘭市的工作,多多指導。我相信a省在柳書記和白主任的領導之下,一定會展得越來越好的。」

    劉光興的欣喜之情,看得出來是自內心的。這樣一個組合,確實將為a省未來數年的高展奠定最堅實的基礎。

    天氣寒冷,賓主雙方都沒有在機場表演說,單是握一圈手下來,也得好幾分鐘時間。機場四面通風,無遮無攔,時間長了,真是有點吃不消。

    寒暄完畢,柳書記微笑邀請白主任和他同車趕往省委大院。王德裕的車緊隨其後。警車開道,烏黑的鋼鐵長龍尾相連,滾滾駛出玉蘭機場。

    坐在寬敞的大奧迪內,柯啟帆和薛梓易都從後視鏡裡看到,柳書記臉上一直帶著愜意的微笑,似乎特別的開心。白楊倒是正襟危坐,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兩位領導沿途很少交談。

    省委辦公樓大會議室,省委機關和省政府機關的部分幹部均已在座,等候柳書記和王部長白主任等人的到來。原本新省長到任,是要召開幹部大會公佈任命的,但a省十屆書記第四次全體會議即將在兩天後召開,白楊將在該次政治會上正式作為省長候選人參加選舉,所以這個幹部大會就免了。

    對於白楊出任省長,應該說a省省政府和省直單位的大部分領導幹部,還是比較歡迎的。不管怎麼說,女同志的脾氣,應該相對溫和一些。若是像前任的柳省長和劉省長,那就太強勢了。

    王德裕和白楊在柳書記的親自陪同下,與其他省領導一起,緩步走進了會議室。

    掌聲熱烈。

    柳俊白楊王德裕在主席台前排正中就坐,柳俊居中,王德裕在左,白楊在右,其他省領導一字排開。

    會議由柳俊親自主持,簡短的開場白之後,王德裕代表中央宣了有關任命文件:任命白楊同志為a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書記為a省人民政府省長候選人。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16
「呀,白楊姐姐……」

    當柳俊陪著白楊走進省委常委院十八號樓的時候,嚴菲驚喜地叫了起來。

    「菲菲……」

    白楊嘴角含笑,顯見得也很是開心。

    「白楊姐姐,你怎麼來了?」

    嚴菲高興得緊,快步走了上來,拉著白楊的手,開口問道。

    一句話將柳俊和白楊都逗笑了。白楊笑著搖搖頭,對柳俊說道:「柳書記,這個夫人不干政的政策,執行得那麼徹底啊?」

    新省長蒞任,省委怎麼回事,這在國內政壇,絕對要算是獨一無二的。但嚴菲說出這樣的話,在大家看來,卻是理所當然。

    以往在任何場合,白楊均是稱呼「小俊」,除了他們在寧北搭班子那段時間,公開場合,相互稱呼官銜。如今到了省級層面,白楊就自覺改口,生怕叫習慣了,在省委常委會上也是「小俊」衝口而出,就要鬧笑話了!

    柳俊也搖了搖頭,說道:「菲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就算我掏錢請她聽,她也是絕對不樂意的。」

    嚴菲就有點奇怪,問道:「咦,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啊?」

    菲菲只是不問世事,腦袋瓜子可不笨。

    柳俊笑道:「白楊同志要來a省長住了,和我搭班子,做省長。」

    「真的?」

    菲菲一聽之下,更加驚喜。

    「那太好了。白楊姐姐來了,你就沒那麼多煩心的事了,往後啊,眉頭也少皺一點,煙呢,也會少抽一些了,是不是啊?」

    嚴菲再不關心官場上的是是非非,柳俊回家之後的情緒,她卻是最在意的。尤其是前段時間,柳俊的眉頭幾乎就沒有真正舒展過。嚴菲就知道,肯定是工作上的事讓他太書記勞了,一些人總是不肯消停,變著法子折騰。如今白楊過來做省長,情形必定會完全不同。

    難道白楊姐姐還會和小俊鬧彆扭嗎?

    在嚴菲想來,那是肯定不會的了!

    白楊笑道:「那可不一定。工作上的分歧,也可能會有的。」

    柳書記和白省長便對視一眼,莞爾一笑。

    也就嚴菲能說這個話了!

    「來來來,白楊姐姐,快坐快坐……」嚴菲今兒特別開心,拉著白楊的手,一起坐到了沙上,又隨口吩咐省委書記:「小俊,快點給白楊姐姐倒茶水。」

    「遵命。兩位且請寬坐,待小生奉茶。」

    「真乖!」

    嚴菲便有點得意,表揚了柳書記一句,咯咯地笑個不停。

    白楊便感歎道:「菲菲,你還是那麼可愛,就好像在寧清大學上學一樣。」

    「是啊,那個時候,我和三姐一起住,經常到你那裡去打秋風的。哎呀,真是懷念那個時代啊,每天都無憂無慮的,世界真美好!」

    嚴菲也有點小感歎。

    白楊笑道:「菲菲啊,你現在不快樂嗎?世事變遷,滄海桑田,那都是對別人而言的。對你……歲月流逝沒有任何影響。你還是當初那個菲菲。」

    嚴菲便笑嘻嘻的點頭,似乎對一切深感滿意。

    柳俊倒是沒有忙著過來坐,去了兒子的書房,將柳陽領了出來,給白楊問好。

    柳陽剛滿十歲,取了柳俊和嚴菲的優點,身材較之同齡小孩要高大一些,長相極其俊朗,跟在父親身後,沉穩地走了過來,給白楊鞠躬問好。

    「白阿姨好!」

    「呀,是陽陽啊,長這麼高了?來來,過來給白阿姨看看……」

    見了柳陽,白楊也是大感驚喜,笑盈盈地說道。

    柳陽依言上前一步,站在了白楊的面前。白楊慈愛地撫摸著他的腦袋,瞧瞧柳俊,再瞧瞧嚴菲,說道:「陽陽可真是綜合你們倆的全部優點了,這麼帥,長大了可不得了。」

    「謝謝白阿姨。」

    柳陽很紳士地說道。

    「陽陽啊,白阿姨這回來得比較急,沒給你帶禮物。下回給你補上啊……你說說看,你想要個什麼禮物,阿姨給你去買。」

    柳陽尚未開口,柳俊便笑著說道:「陽陽,想好了再說啊。白阿姨可是省長,這個機會難得,你要好好抓住,敲她的竹槓。」

    嚴菲便嗔道:「瞧你,怎麼說話呢?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

    柳俊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你就不懂了,就得這麼教。這才是我柳俊的兒子,只要是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就不能客氣,得要最好的。」

    嚴菲便瞪了丈夫一眼,卻是帶著笑意。

    難得見柳俊這麼開心了,這種感覺真好。

    白楊笑道:「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柳書記手長,喜歡搶東西,可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好處,人家不給,也要硬搶的。」

    白楊姐姐不愧是小頑童的知己,對於柳俊同志的特點,瞭解得很深入。

    柳陽卻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白阿姨,你家裡有***小妹妹嗎?」

    大家再也料不到柳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由均是一怔,白楊便問道:「陽陽,你喜歡***小妹妹嗎?」

    「嗯!」柳陽點點頭,說道:「我在學校呢,有同學一起玩。回家之後,就沒有小朋友一起玩了,有個時候還真是很無聊的。」

    說著,像個小大人般搖了搖頭。

    這個倒是事實。省委常委院裡,要找一個年歲和他相當的「二世祖」,還真是非常困難。就算是靳有為的兒子,也比柳陽大了好幾歲,在某個「貴族學校」住校,彼此之間,難道見一回面。

    「爸爸常說,要關心人民群眾的需要。我也是人民群眾的一員,他不關心我的需要。」

    柳陽繼續語出驚人,「大爆猛料」。

    柳書記頓時好不慚愧。說起來,自己儘管和妻子兒女住在一起,平日裡***心國家大事多,關注兒子的時候真的比較少。

    白楊就笑了,說道:「陽陽,你這回算是問對人了。阿姨家裡就有一個小妹妹,嗯,比你小幾歲吧,在都上一年級。明年新學期,就讓她轉學過來吧,你們剛好做個伴。」

    柳陽不由大感驚喜,高興地說道:「那太好了,一言為定。」

    白楊笑著點頭:「一言為定!」

    大伙坐在一起聊了一會,菲菲便興致大,拉著白楊進她的工作室,給白楊量身材,說是要給她設計一套衣服,作為見面禮送給她。

    這樣的事情,在嚴菲而言,是家常便飯。她設計服裝,賺錢是次要的。很多訂單都排到幾個月之後了,有時候她也懶得理。如今給人「白」做,倒是興趣盎然。

    世俗的一切,如同白楊所言,在嚴菲身上均是不起作用的。她是真正的活得自在,為自己而活,為自己喜歡的人而活,其他事情,與她何干?

    白楊笑道:「呀,我這回面子可真是太大了,世界最著名的設計師給我設計衣服,多有光彩啊。」

    嚴菲一邊給白楊量尺寸,一邊問道:「白楊姐姐,你的住處安排好了嗎?」

    柳俊笑道:「這個是大事,一早安排好了。機關事務管理局那邊,比什麼都要緊。就住我們隔壁不遠處,十六號樓。」

    白楊瞥了柳俊一眼,含笑不語。

    機關事務管理局效率如此之高,省長尚未到任,住處就收拾好了,估計還是因為柳書記親自在關注此事吧?

    柳書記對新省長夠關心的。

    菲菲便很欣喜,說道:「那太好了,我可以經常過去和你聊天。」

    柳俊微笑道:「菲菲和陽陽,其實很是同病相憐,在這個院子裡,都沒幾個朋友。白省長肩頭的擔子不輕啊,需要公私兼顧了。」

    白楊笑道:「那,我和菲菲聊天說話,算不算協助柳書記做好省裡的工作啊?」

    「算,算,當然算!」

    柳書記點頭不迭。

    設計室裡又響起一片歡笑之聲。

    ……

    零七年元月中旬,a省第十屆人民代表大會第四次全體會議在玉蘭大劇院召開。

    省政治副主任高河主持會議,在此次全體會議上,代表省政治常務委員會主任劉飛鵬同志宣了書面辭職信。

    全體代表同意劉飛鵬辭去a省第十屆政治常委會主任職務,同意省人民政府省長柳俊同志辭去省長職務,同時選舉柳俊同志為a省第十屆政治常委會主任。

    白楊同志以高**當選為a省人民政府省長。

    大家猜測了很久的「省長之爭」,至此塵埃落定。

    一些消息靈通的官場人士,早就將白楊同志和柳俊同志的官方履歷做了一個對比,現a省這兩位大班長在上世紀就是年代初期,一起共事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過那個時候,柳書記是白省長的老部下。現在白省長和柳書記搭檔,希望也能像以前那樣合作愉快。

    看來中央在此番a省的班子配置上,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不希望a省總是內耗太嚴重。

    省委書記和省長通力合作,a省的經濟建設,有望獲得前所未有的高展。對於六千多萬江淮兒女來說,這應該算是一個非常利好的消息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20
正文(下)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柳書記,給您提個醒!

   

   

    如同白楊預料的那樣,她一就任省長,柳書記需要「溝通」的事情,就多了起來。()省委二號車頻繁地出現在莊嚴幽靜的省委大院裡。

    柯啟帆看得出來,對於白省長,柳書記是非常尊重的,每次請白省長過來商議,柳書記早早就在待客區等著,絕不會等白省長進門之後,才從辦公桌後轉出來握手寒暄。有個時候,甚至還表現得比較「急」,邀約的電話剛剛打過,柳書記便站起身來,拿起水壺給辦公室裡的鐵樹和劍蘭澆水。

    這一次也不例外。

    白楊緩步走進省委書記色調莊重的辦公室,見柳俊又在澆花,便微笑說道:「書記好雅興啊。」

    柳俊聞言放下水壺,笑著說道:「那是,有了能幹的省長,我就清閒了嘛。」

    白楊微笑不語。

    柯啟帆有點駭然。儘管他知道,柳書記和白省長之間,頗有淵源,合作肯定比一般的書記省長更加愉快,但省委書記對省長如此推崇,還是頗為出乎意料。

    等柯啟帆為兩位領導奉上清茶退出去之後,白楊便微微蹙眉,說道:「小俊,你說話要注意點了。不然,人家還以為我那麼跋扈,在書記面前擺老領導的架子。」

    柳俊哈哈一笑,說道:「跋扈就跋扈好了,跟著跋扈的柳俊同志在一起呆了那麼長時間,怎麼說也要受到一點感染嘛。很正常。」

    白楊頓時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的,在她面前說話永遠都是這個德行,只得搖了搖頭。或許,柳俊是在用這種方式,幫助她快速在省政府建立威望。

    畢竟在外人看來,她是明珠繫著力培養的後備女幹部,與柳書記的陣營完全不一致。

    於向宏是倒台了,「善後」還正在處理之中呢,暗地裡的博弈,絲毫也不見緩解,只是面子上沒有那麼劍拔弩張而已。

    如今在A省,柳俊的威望無與倫比,底下幹部要是存了這個心思,對於白楊建立威望,阻礙不小。有些話不能明說,柳俊必須通過一些手段來幫助她樹立權威。

    「楊楊,有什麼事要商量?」

    柳俊在沙發裡落座,點起一支煙,很隨意地問道。

    單看這個架勢,倒是比較正常,省委書記和省長「各據一方」,柳俊再胡鬧,也不至於在書記辦公室裡和白楊擠坐在一起。**  **不過一句「楊楊」還是有點令白省長頭痛。

    「哎,柳書記,我可是你的老領導,你說話注意點行不?」

    剛才還在說不能被人誤會擺老領導架子,轉眼之間,白省長自己便「跋扈」起來。這也是「被逼無奈」,自己對於「小頑童」的自覺性,估計過高了。

    柳俊就笑了,說道:「是,老領導,我虛心接受批評。」

    此人嘴裡說是虛心接受批評,眼裡促狹的神情卻瀉了老底。

    白楊只好不去理會,自顧自說道:「書記,國務院已經批復同意我們成立江淮能源集團,統一管理全省的煤礦企業。部屬礦企也一併歸屬這個能源集團管理。你看,這個能源集團的班子配置,是不是應該好好商量一下,把人員定下來,早日掛牌辦公。」

    雖然大多數時候,是柳書記主動邀約白省長商議工作,這一回卻是白省長主動要求碰頭。

    江淮能源集團早在幾個月前,就以A省省政府的名義,上報國務院。但一直到柳俊擔任省委書記之後,國務院才正式開會研究,近日批准同意。

    這也是柳晉才為了避免授人以柄。

    成立一個副部級的能源集團,未曾上過省委常委會,省委書記沒有點頭,單獨以省政府的名義上報,任誰也能看得出來這中間矛盾重重。柳晉才主持國務院,毫無顧忌的就把這事批了,定然要引起其他省市黨委書記的不滿。

    居家為父子,上陣為君臣。

    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公然鼓勵省長和省委書記對著幹,繞過省委自行其事,可不是總理該有的態度。不能因為A省省長是你的兒子,就破這個例。

    柳俊正式就任省委書記,這個忌諱便不存在了。

    這也是白楊擔任省長之後面臨的第一件大事,須得鄭重對待。

    果然一談到工作,柳俊便嚴肅起來,說道:「嗯,這個事情是要好好商量一下。這個能源集團,我是寄予厚望的,希望通過它讓全省的煤炭資源從規劃、開採到出售,都能正規化,實現效益最大化。為能源集團配備一個強有力的班子,至關重要。」

    儘管江淮能源集團是副部級架構,但國務院明白批示,這個能源集團歸屬A省省政府管理序列,集團的正職領導幹部,自然也由A省提名,報中央批准。實際上,根據管理序列的規定,以A省本身的意見為主,只要所提名的幹部,不是特別的不合適,中央駁回的可能性很小。

    「在此之前,這個工作一直是柴紹基在管的。北部地區礦產資源領導辦公室一成立,他就是主任。我看這個能源集團暫時還是由他兼任董事長吧。他熟悉這個工作。等集團運轉正常之後,再考慮換人。」

    白楊剛來,對省裡的幹部不熟,柳俊也就沒有假客氣,逕直說道。

    白楊好看的黛眉輕輕一蹙,想了想,搖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合適。」

    柳書記便有些詫異。

    白楊說道:「柴紹基的分管範圍比較廣泛,工作量很大。他的特點,你也是知道的,做事很細緻深入。江淮能源集團剛剛掛牌,千頭萬緒的,事情太多了。他兼任這個董事長,精力上面肯定不敷分配。我個人的意見,還是要委任一個專職的幹部比較好,才能全力以赴。」

    白楊以前在國家發展委擔任高新技術司長的時候,柴紹基是她的繼任者,給她擔任過一段短暫時間的副手,白楊對柴紹基的工作特點很是瞭解。

    「嗯,這個擔憂是比較有道理。那麼,省長的意見是由誰去負責這個能源集團呢?」

    自己的意見被否決,柳書記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

    白楊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只是不同意柴紹基擔任能源集團的董事長,至於讓誰過去,還是得你拿主意。你是一把手嘛。」

    柳俊就笑道:「哈哈,白楊同志的態度很端正嘛。」

    白楊不由有些頭痛,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情愉悅,但也不必要時時刻刻表現出來吧?好在辦公室沒別的人,沒有得到召喚,柯啟帆就絕不會無緣無故的進來打擾書記和省長談話。不過還是注意點好,省得養成習慣不好改。

    「既然柴紹基不合適,我看就是韓勁武過去吧。」

    柳俊其實很是胸有成竹。

    「韓勁武?」

    白楊剛剛過來,省政府班子裡的成員將將熟悉了一點,對地方幹部的熟悉,可就還需要一段時間。

    「嗯,韓勁武是玉蘭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以前是玉蘭市陽川區的書記。這個同志成熟穩重,也很講原則。江淮集團剛剛成立,必須立下嚴格的規矩。首任領導很重要。韓勁武過去的話,應該是合適的。」

    柳俊簡單介紹了一下韓勁武的情況。

    韓勁武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操守不錯,算得是柳俊比較信任的幹部。

    對於柳俊「相人」的眼光,白楊一直都是很信得過的。他認為韓勁武合適,白楊自然沒意見。

    「好,那就這樣吧。不過黨委書記的人選,怎麼安排?」

    「先讓韓勁武兼著。這個時候,需要事權統一。不然的話,一上來就扯皮,正經事全都耽擱了。正規化之後再任命新的黨委書記比較好。」

    柳俊一揮手,說道。

    談到具體的工作,柳俊便變回了沉穩大氣的省委書記。

    白楊沒有立即點頭贊同,又想了一想,才說道:「好吧,暫時這樣。但以一年為期。一年之後,不管江淮集團的情況如何,必須要再配備一個黨委書記。」

    柳俊又有點詫異,望了白楊一眼。

    白楊的「強硬」,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

    白楊淡然一笑,說道:「別那麼看著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爭取到A省來給你做助手嗎?」

    柳俊笑道:「為什麼?」

    說起來,柳俊還真有些好奇。貌似他們在首都商議這個事情的時候,白楊確實是反覆考慮了好些時候才終於下定決心。透過白建明和白楊自己的人脈,主動出擊,爭取到了相當一部分明珠系重要幹部的支持,最終才有了這個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人事任命。原本國家部委的某位資深副部長,呼聲最高。

    柳俊很想知道,白楊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白楊伸手捋了捋波浪般的秀髮,說道:「我之所以答應過來,就是想時時刻刻給你提個醒。權力越大,越是要謹慎使用……」略略頓了一下,白楊忽然展顏一笑,帶著點戲謔之意望向柳俊:「……大家可都知道,柳俊同志有個時候比較衝動,喜歡蠻幹。做了省委書記,這個毛病要改。你那個脾氣,也沒幾個人敢跟你進言吧?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就由我來做好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24
正文(下)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現實很殘酷

   

   

    皇后夜總會「紅心皇后」KTV包房,又變成了一個酒吧。()

    好幾個人擠在裡面喝酒,其中只有兩個中年男子,倒有四個年輕小妹作陪。KTV包房裡的大屏幕液晶電視機,是開著的,不過沒有聲音,一段段的歌詞從屏幕上緩緩閃過。

    原因無他,房子裡的幾個人,似乎都沒有唱歌的興致。陪酒小妹倒是想要唱歌,奈何客人不讓。其中一位客人,大家都是認識的,是皇后夜總會老闆孟吉慶的親哥哥孟繼良,據說以前是玉蘭市的大官,現在是更大的官,在省裡上班。

    這樣的高官,對於夜總會的**小姐來說,基本上是一個概念。在她們眼裡,派出所的所長就是了不得的角色。當然,也許和她們上床的男人裡,有很多人的官職,比派出所長大。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不過就是一次交易,壓在她們身上的男人官再大,也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下了床,走出房門,還有哪個男人會記得她們?

    而能夠和孟繼良對面飲酒的那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瞧架勢也是個絲毫不下於孟繼良的大人物。不是生意場上的大老闆,就是和孟繼良一樣,是個大官。

    當然,他們彼此之間,都是叫名字,沒有稱呼職務,所以小姐們就搞不大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老闆還是大官。

    「秉中,來,乾一杯。別太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孟繼良顯然很理解對面這個男人的心思,不住的舉起杯子勸酒。儘管是隆冬季節,這兩位喝起啤酒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原本孟繼良是打算喝點白酒的,不過唐秉中擔心喝白酒誤事,還是點了啤酒。說起來,孟繼良也要算是皇后夜總會的老闆,自然是客隨主便。

    坐在孟繼良對面的,正是馬頭市委書記唐秉中。

    唐秉中此刻早已沒有了市委書記的威風顯赫,看上去十分的憔悴,眼角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魚尾紋,兩隻眼睛也有點「起泡」的意思,頭髮的根部,一多半也花白了。一天不染,就能很明顯地看得出來。

    孟繼良知道唐秉中為什麼如此憔悴。

    誰能想到啊

    估計唐秉中現在,把腸子都悔青了吧?

    當初柳俊親自視察馬頭市,明白無誤告誡唐秉中,「治理地方不是過家家」。^^  ^^免費小說網可惜唐秉中被劉飛鵬完全「忽悠」住了,未能理解柳省長的一片苦心。還以為柳省長是怕自己威名掃地,這才巴巴的跑到馬頭市來給他做「思想工作」。

    那時候,唐秉中就覺得,這是向劉飛鵬表明忠心的最佳機會。吳西市的隋善義不是做了縮頭烏龜嗎?據說劉書記對他意見很大,親自召見,狠狠批評了他一頓,對他「牆頭草兩邊倒」的作風,十分的不滿。據說隋善義挨訓之後,好長一段時間精神萎靡不振,差點大病一場。

    這也不怪隋善義膽小。

    被省委書記嚴詞訓斥,擱哪個官員頭上不病啊?

    真正膽小的傢伙,估計得尿褲子。

    當然,真要是膽小成那樣,也不敢違背省委書記的指令。只是,省長的指令也難違啊大神掐架,小鬼倒霉

    至少當時唐秉中認為,自己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隋善義這人,就是太沒有主見,凡事只會圍繞著汪國釗的指揮棒轉,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省委書記。

    對於汪國釗,唐秉中可不是那麼信服的。他基本上沒有和汪國釗共過事,雖然聽說過汪國釗「能人」之名,也並不當真。能夠走到唐秉中今天的地位,又豈會輕易服人?事實上,官場上能夠上到高位的人,性格均比較執著,辦事目的性很強,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東西。

    沒有一股百折不撓,一往無前的狠勁,憑什麼出人頭地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汪國釗的眼光超人一等。

    汪國釗能夠預測到未來的巨大風險,唐秉中就差了點火候。這就是為什麼汪國釗走麥城之後還能東山再起,位至常務副省長的原因。而他唐秉中,卻面臨滅頂之災。

    誰能想到,劉柳博弈的結果,竟然會是劉飛鵬完敗

    隋善義的「病」好了,唐秉中卻「病入膏肓」。

    「唉……」

    唐秉中長長歎息了一聲。其聲音之「哀婉」,甚至將陪酒的幾個小姐嚇了一大跳。看得出來,這個威風凜凜的男人,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一步錯滿盤輸啊」

    唐秉中搖了搖頭,端起酒杯,一口氣將滿杯的啤酒全都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一些酒漿順著肥厚的嘴角流淌下來,唐秉中卻恍如未覺。他身邊一個豐滿圓臉的女孩子忙即拿起桌面上的紙巾,輕輕給他抹拭乾淨了。

    「唉,還是你對我好……」

    唐秉中放下杯子,抓住豐滿女孩的手,輕輕拍打著,帶著點熏熏的醉意說道。那女孩子便就勢往他身上靠,唐秉中的手也放到了她豐滿的胸脯之上。

    看來就算沒有喝白酒,唐書記也醉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

    孟繼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唐秉中。說起來,他和唐秉中要算是交情比較深厚的。以前兩人一起在省政法委共過事。唐秉中為人看上去是衝動一點,但對朋友著實不錯,很講義氣。如今唐秉中「走投無路」,能夠想起他孟繼良,約他一起喝酒,也可見孟繼良在唐秉中心目中是很夠份量的朋友。

    孟繼良調離玉蘭市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也有好幾年了。這幾年一直呆在省檢察院副檢察長的位置上,級別是上去了,不過實權肯定是不如在玉蘭市獨當一面的時候那麼顯赫。省檢察院檢察長張鶴飛,是瞿浩錦提拔起來的幹部,原則上和他是一個陣營的。但也僅僅只是有這個「戰友」的名義罷了。張鶴飛此人,官場手段老到,在省檢察院大權獨攬,其他的副手,想要從他手裡分一杯羹,著實不容易。

    坐了幾年的冷板凳,「笑」看雲卷雲舒,孟繼良仕途上的心思淡了許多。不管怎麼樣,和普通幹部比較而言,他要算是非常幸運的了。有的人在官場上奮鬥了一輩子,臨到退休也不過是個主任科員,哪怕最小的副科長實職均不曾撈到。

    至於和李政儒洪天敬等人比較,孟繼良就更加覺得自己幸運了。

    不過,正是因為這幾年的冷板凳,孟繼良也更能體會唐秉中此刻的心情。那種驟失權柄的巨大失落感,在最初的階段,確實是非常難熬的。

    但是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唐秉中的「失落」了。

    作為柳俊曾經的同事,孟繼良對於柳俊的行事作風,可謂瞭解到十分。唐秉中的所作所為,斷然不能為柳俊所容忍。或許還不僅僅是因為唐秉中站錯了隊,選擇「投靠」劉飛鵬,與柳俊對著幹。更加重要的是,唐秉中在馬頭市的施政措施,完全與柳俊的執政理念相悖離。柳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將工作變成政治鬥爭的工具。如果唐秉中在馬頭市施政,是為了更快更好的發展經濟,哪怕他不和柳俊「一條心」,柳俊也會高看他一眼。

    這是有例證的,譬如原南市的吳興平,潛州市的蘇延光,安豐市的王良旭。

    這三位,據說在柳俊面前,就很能說得起話。

    「秉中,抽煙」

    孟繼良見唐秉中和那個陪酒小姐越來越不成話,便招呼了他一聲,遞了一支煙過去。

    孟吉慶這個夜總會,並不反對小姐和客人之中發生「親密接觸」,孟繼良甚至汪國釗都會經常到這裡來放鬆一下,結下些露水姻緣。

    但現在,唐秉中面臨的是何種情形,還這樣不知收斂,可能出更大的事情。

    唐秉中一驚,隨即也明白過來,連忙坐直了身子,從孟繼良手裡接過煙來。那小姐想要給他點火,唐秉中推開了,自己點上了火。

    「繼良,要不,你給約一下汪省長?」

    抽了幾口煙,唐秉中終於期期艾艾地說道,望著孟繼良,眼裡流露出熱切而又哀憐的神情。事實上,這也是他今天約孟繼良喝酒的目的。儘管他也知道,汪國釗肯出手的可能性極低,而且就算汪國釗願意出手幫他,也未必有效。但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個溺水之人,不要說一根稻草,就算是一個虛無的幻像,也會牢牢抓住,絕不放手。

    孟繼良就有點為難。他清楚汪國釗的性子,在當前這樣的情勢下,不可能選擇與柳俊對著幹。汪國釗能走到今天的高位,最大的「秘密」就在於順勢而為。在柳俊已經明顯強大到無可抗衡之時,又何必以卵擊石?此時孟繼良打這個電話,說不定也要被汪國釗批評一番了。但是,唐秉中哀切的眼神,讓孟繼良硬不起心腸,只得點了點頭,抓起電話走到一邊,給汪國釗打了過去。

    唐秉中便滿懷希望地望著孟繼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似乎生怕自己一眨眼,這最後的希望也化成了泡影。

    不過事實很殘酷,孟繼良很快就向他搖了搖頭。

    唐秉中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都軟綿綿的了
s0126 發表於 2011-5-29 22:24
正文(下)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現實很殘酷

   

   

    皇后夜總會「紅心皇后」KTV包房,又變成了一個酒吧。()

    好幾個人擠在裡面喝酒,其中只有兩個中年男子,倒有四個年輕小妹作陪。KTV包房裡的大屏幕液晶電視機,是開著的,不過沒有聲音,一段段的歌詞從屏幕上緩緩閃過。

    原因無他,房子裡的幾個人,似乎都沒有唱歌的興致。陪酒小妹倒是想要唱歌,奈何客人不讓。其中一位客人,大家都是認識的,是皇后夜總會老闆孟吉慶的親哥哥孟繼良,據說以前是玉蘭市的大官,現在是更大的官,在省裡上班。

    這樣的高官,對於夜總會的**小姐來說,基本上是一個概念。在她們眼裡,派出所的所長就是了不得的角色。當然,也許和她們上床的男人裡,有很多人的官職,比派出所長大。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不過就是一次交易,壓在她們身上的男人官再大,也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下了床,走出房門,還有哪個男人會記得她們?

    而能夠和孟繼良對面飲酒的那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瞧架勢也是個絲毫不下於孟繼良的大人物。不是生意場上的大老闆,就是和孟繼良一樣,是個大官。

    當然,他們彼此之間,都是叫名字,沒有稱呼職務,所以小姐們就搞不大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老闆還是大官。

    「秉中,來,乾一杯。別太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孟繼良顯然很理解對面這個男人的心思,不住的舉起杯子勸酒。儘管是隆冬季節,這兩位喝起啤酒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原本孟繼良是打算喝點白酒的,不過唐秉中擔心喝白酒誤事,還是點了啤酒。說起來,孟繼良也要算是皇后夜總會的老闆,自然是客隨主便。

    坐在孟繼良對面的,正是馬頭市委書記唐秉中。

    唐秉中此刻早已沒有了市委書記的威風顯赫,看上去十分的憔悴,眼角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魚尾紋,兩隻眼睛也有點「起泡」的意思,頭髮的根部,一多半也花白了。一天不染,就能很明顯地看得出來。

    孟繼良知道唐秉中為什麼如此憔悴。

    誰能想到啊

    估計唐秉中現在,把腸子都悔青了吧?

    當初柳俊親自視察馬頭市,明白無誤告誡唐秉中,「治理地方不是過家家」。^^  ^^免費小說網可惜唐秉中被劉飛鵬完全「忽悠」住了,未能理解柳省長的一片苦心。還以為柳省長是怕自己威名掃地,這才巴巴的跑到馬頭市來給他做「思想工作」。

    那時候,唐秉中就覺得,這是向劉飛鵬表明忠心的最佳機會。吳西市的隋善義不是做了縮頭烏龜嗎?據說劉書記對他意見很大,親自召見,狠狠批評了他一頓,對他「牆頭草兩邊倒」的作風,十分的不滿。據說隋善義挨訓之後,好長一段時間精神萎靡不振,差點大病一場。

    這也不怪隋善義膽小。

    被省委書記嚴詞訓斥,擱哪個官員頭上不病啊?

    真正膽小的傢伙,估計得尿褲子。

    當然,真要是膽小成那樣,也不敢違背省委書記的指令。只是,省長的指令也難違啊大神掐架,小鬼倒霉

    至少當時唐秉中認為,自己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隋善義這人,就是太沒有主見,凡事只會圍繞著汪國釗的指揮棒轉,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省委書記。

    對於汪國釗,唐秉中可不是那麼信服的。他基本上沒有和汪國釗共過事,雖然聽說過汪國釗「能人」之名,也並不當真。能夠走到唐秉中今天的地位,又豈會輕易服人?事實上,官場上能夠上到高位的人,性格均比較執著,辦事目的性很強,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東西。

    沒有一股百折不撓,一往無前的狠勁,憑什麼出人頭地

    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汪國釗的眼光超人一等。

    汪國釗能夠預測到未來的巨大風險,唐秉中就差了點火候。這就是為什麼汪國釗走麥城之後還能東山再起,位至常務副省長的原因。而他唐秉中,卻面臨滅頂之災。

    誰能想到,劉柳博弈的結果,竟然會是劉飛鵬完敗

    隋善義的「病」好了,唐秉中卻「病入膏肓」。

    「唉……」

    唐秉中長長歎息了一聲。其聲音之「哀婉」,甚至將陪酒的幾個小姐嚇了一大跳。看得出來,這個威風凜凜的男人,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一步錯滿盤輸啊」

    唐秉中搖了搖頭,端起酒杯,一口氣將滿杯的啤酒全都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一些酒漿順著肥厚的嘴角流淌下來,唐秉中卻恍如未覺。他身邊一個豐滿圓臉的女孩子忙即拿起桌面上的紙巾,輕輕給他抹拭乾淨了。

    「唉,還是你對我好……」

    唐秉中放下杯子,抓住豐滿女孩的手,輕輕拍打著,帶著點熏熏的醉意說道。那女孩子便就勢往他身上靠,唐秉中的手也放到了她豐滿的胸脯之上。

    看來就算沒有喝白酒,唐書記也醉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

    孟繼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唐秉中。說起來,他和唐秉中要算是交情比較深厚的。以前兩人一起在省政法委共過事。唐秉中為人看上去是衝動一點,但對朋友著實不錯,很講義氣。如今唐秉中「走投無路」,能夠想起他孟繼良,約他一起喝酒,也可見孟繼良在唐秉中心目中是很夠份量的朋友。

    孟繼良調離玉蘭市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也有好幾年了。這幾年一直呆在省檢察院副檢察長的位置上,級別是上去了,不過實權肯定是不如在玉蘭市獨當一面的時候那麼顯赫。省檢察院檢察長張鶴飛,是瞿浩錦提拔起來的幹部,原則上和他是一個陣營的。但也僅僅只是有這個「戰友」的名義罷了。張鶴飛此人,官場手段老到,在省檢察院大權獨攬,其他的副手,想要從他手裡分一杯羹,著實不容易。

    坐了幾年的冷板凳,「笑」看雲卷雲舒,孟繼良仕途上的心思淡了許多。不管怎麼樣,和普通幹部比較而言,他要算是非常幸運的了。有的人在官場上奮鬥了一輩子,臨到退休也不過是個主任科員,哪怕最小的副科長實職均不曾撈到。

    至於和李政儒洪天敬等人比較,孟繼良就更加覺得自己幸運了。

    不過,正是因為這幾年的冷板凳,孟繼良也更能體會唐秉中此刻的心情。那種驟失權柄的巨大失落感,在最初的階段,確實是非常難熬的。

    但是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唐秉中的「失落」了。

    作為柳俊曾經的同事,孟繼良對於柳俊的行事作風,可謂瞭解到十分。唐秉中的所作所為,斷然不能為柳俊所容忍。或許還不僅僅是因為唐秉中站錯了隊,選擇「投靠」劉飛鵬,與柳俊對著幹。更加重要的是,唐秉中在馬頭市的施政措施,完全與柳俊的執政理念相悖離。柳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將工作變成政治鬥爭的工具。如果唐秉中在馬頭市施政,是為了更快更好的發展經濟,哪怕他不和柳俊「一條心」,柳俊也會高看他一眼。

    這是有例證的,譬如原南市的吳興平,潛州市的蘇延光,安豐市的王良旭。

    這三位,據說在柳俊面前,就很能說得起話。

    「秉中,抽煙」

    孟繼良見唐秉中和那個陪酒小姐越來越不成話,便招呼了他一聲,遞了一支煙過去。

    孟吉慶這個夜總會,並不反對小姐和客人之中發生「親密接觸」,孟繼良甚至汪國釗都會經常到這裡來放鬆一下,結下些露水姻緣。

    但現在,唐秉中面臨的是何種情形,還這樣不知收斂,可能出更大的事情。

    唐秉中一驚,隨即也明白過來,連忙坐直了身子,從孟繼良手裡接過煙來。那小姐想要給他點火,唐秉中推開了,自己點上了火。

    「繼良,要不,你給約一下汪省長?」

    抽了幾口煙,唐秉中終於期期艾艾地說道,望著孟繼良,眼裡流露出熱切而又哀憐的神情。事實上,這也是他今天約孟繼良喝酒的目的。儘管他也知道,汪國釗肯出手的可能性極低,而且就算汪國釗願意出手幫他,也未必有效。但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個溺水之人,不要說一根稻草,就算是一個虛無的幻像,也會牢牢抓住,絕不放手。

    孟繼良就有點為難。他清楚汪國釗的性子,在當前這樣的情勢下,不可能選擇與柳俊對著幹。汪國釗能走到今天的高位,最大的「秘密」就在於順勢而為。在柳俊已經明顯強大到無可抗衡之時,又何必以卵擊石?此時孟繼良打這個電話,說不定也要被汪國釗批評一番了。但是,唐秉中哀切的眼神,讓孟繼良硬不起心腸,只得點了點頭,抓起電話走到一邊,給汪國釗打了過去。

    唐秉中便滿懷希望地望著孟繼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似乎生怕自己一眨眼,這最後的希望也化成了泡影。

    不過事實很殘酷,孟繼良很快就向他搖了搖頭。

    唐秉中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都軟綿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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