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葫 作者:流浪的蛤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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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1234pk 2010-1-26 22:51: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1 1874768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01
第十章天河正宗(三)

焦飛對此倒是誠心受教。

蘇真傳授了天河正法之後,對焦飛說道︰“我也是偶然得到一種旁門法術,能夠借助外力暫時提升功力,剛好新得了寒螭內丹,焦飛師弟你借用此物,能讓天河正法的修為暫時提升至煉氣入竅的修為,可以助我療傷。”


焦飛隨手一轉,碧 沉沉的寒螭內丹飛出絲絲寒氣,被焦飛吸攝到了體內,按照天河正法的口訣運煉一轉,伸手搭在了蘇真的胸口,把這股外來的法力送了過去。


他修煉黑水真法日久,天河正法雖然是道門法術和魔門真傳道路不同,卻也有互通之處。加之蘇真又肯細心點撥,不過半日,他就入了門徑,轉化寒螭內丹為天河派法力。


水系的法術能滋潤萬物,療傷最有奇效,在焦飛的相助下,蘇真被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燒至七成熟的肉身,漸漸恢復了生機。


焦飛也借此機會,細心體味天河正法的種種奧妙。


魔門諸法直指大道,直來直去,但就像是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沒有絲毫轉折,一旦卡在某一處,就再也攀登不上去。道門法術卻曲折迂迴,就像是在山峰上 出一層層,一環環台階,讓修道之人能夠環繞山峰,拾階而上,但正因為多出了許多石階,比魔門諸法也就多了十倍不止的路程,很有可能還未到達終點,就累死在中途。越是上乘的道門真傳,就會在修行上有許多捷徑,才會比別家的道法進境的快些。


天河劍派是道門九大派之一,天河正法又是天河劍派最根源的三法四訣之首,不要說是外人了,就算是門中弟子,也要多方考察,又要天資上乘,又要誠心向道,又要秉性純良,才能獲得傳授。


天河劍派上下百余人,也只有三人有資格獲傳這門正法,其中便有蘇星河,不然蘇真也不敢傳授這大道法門給焦飛。縱然被人知道了焦飛修煉了天河正法,他也可以推給焦飛的“師父”,自己的師伯蘇星河,想來也無人會因此指責他。


焦飛有黑水真法第一層修為的根底,配合寒螭內丹住蘇真療傷,也等若在同時修煉天河正法,幫蘇真療傷七八日,他丹田內真氣如鼓, 有形,那是天河正法修煉出一元重水時徵兆。


道門心法修煉到胎動境界,便能練出獨門真氣,天河正法修煉出來的一元重水,便是這門心法獨有的水系真氣。一元重水和漓江劍派的天擊盈水劍訣練就天一真水、黑水真法的生出玄冥真水,同為天下七大水法之一。


玄冥真水有以水御水只能,號稱萬水統帥,天一真水能化和萬物,號稱萬水之母,一元重水卻是奇重無比,一點一滴就有萬斤之重,化為法力之後,雄渾精奇,強韌無匹,滔滔 有潑天大勢。


焦飛能在短短七八日內達至胎動的徵兆,進境用一日千裡來形容尚嫌不足。


蘇真和焦飛真氣相接,對焦飛修煉上的種種變化,自然是了如指掌,心底也暗暗稱奇,暗道︰“怪不得蘇星河師伯那麼眼高於頂的人,居然收了他為親傳弟子,原來焦飛師弟的資質如此驚人。當初我修煉天河正法也要一年之久才能真氣胎動,就算焦飛師弟得了蘇星河師伯的傳授,已經有了許多時日,加上寒螭內丹的輔助,這份天資也不下於我們六大弟子了。”


得焦飛之助,療傷了七八日,蘇真肉軀上的傷勢恢復的七七八八,經脈竅穴也都盡數打通,雖然想要恢復功力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但至少他已經能夠施展法術,趕回天河劍派山門所在的通天河已經勉力可為。


蘇真一聲低嘯長身而起,雙手在焦飛身上連續拍打,把自己苦修的一元重水法力,點點滴滴,逼入了焦飛的體內。原本就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凝聚一元重水,突破至胎動的境界,被蘇真的法力一逼,焦飛丹田內氣息如鼓,隆隆有聲,連發一百零八聲震響,修道之人必經的第一關,胎動境界於斯成就。


焦飛一躍而起,對蘇真謝道︰“多謝蘇師兄幫忙,不然小弟也不知要花費多少苦功,才能有今日成就。”


蘇真微微一笑說道︰“是我要多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救了為兄,我此刻已經不知化作了什麼。不過為兄此刻傷勢雖然已經穩定了下來,功力卻跌落到了煉罡初期的修為,只怕厲害一點的邪道妖人,我就斗之不過。只有回到了通天河,尋我師父羅公遠出手,才有可能恢復原來的功力。”


焦飛心中歡喜無盡,細細體察天河正法的修至胎動境界的變化。丹田內的一元重水和他修煉出來的一絲絲五金精氣竟然是如膠似漆,不分彼此,此乃金水相生,兩系真氣互不排斥,才有這般景象。


他種在丹田的天河九 和九字大日光明咒,在一元重水的滋潤下,天河九 光明更勝,九字大日光明咒反倒是黯淡了些,卻顯得更為柔和。要知道天河九 劍訣和天河正法乃是相反相成,一內一外的兩部法訣,以天河正法催動天河九 劍訣,絲絲合扣,比他以黑水真法催動要強上數倍。


“師父教我的黑水真法,能夠把肉身練成上古神魔之軀,從蘇師兄手中學來的天河正法,卻是練就一道天河元神,不知道修煉到後來,這兩部法訣能有什麼變化?”焦飛只是隨意一想,就沒怎么在意。他功力還淺,距離兩門心法互相衝突的境界,還差了好多火候,根本無需這么早就擔心此事。


旁門雜家之中道魔雙修者不少,也有不少突破了兩種南轅北轍心法之人,修煉成了絕**力。旁門九大散仙中的銅鼓仙,便是道魔雙修,自創了一部《正反五行訣》,功力之高,海內外少有人及,便是道魔雙修的翹楚人物。


焦飛雖然不知銅鼓仙,但卻信奉世上無難事兒,只要有大決心,大毅力,總會解決此事,大不了就停了其中一部法訣的修煉。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02
第十章天河正宗(四)

蘇真看得出來焦飛心中歡喜,任他揣摩良久,才開言說道︰“焦飛師弟,事不宜遲,我們近日便動身罷﹗你還未見過天河劍派的山門是什麼樣子,正好回師門向諸位長輩報備。”

焦飛微微沉吟,對蘇真說道;“小弟還有點瑣事,不知師兄可能稍候片刻,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不瞞師兄,我來淮河修煉不久,就得罪了這一段五百裡淮河的大總管。前幾天那個叫李宮的大總管被陽虎兒師兄殺了,我就順手奪了水府大總管之位,收了他的手下,想要去交代一番。”


蘇真微微一笑道︰“師弟倒是好閑情,淮河大總管算的什麼職位﹗我們天河劍派山門所在的通天河,亦是波瀾壯闊,僅次於四條大河。你要是願意,為兄就跟幾位師長說說,讓你去做通天河主,豈不是比這五百裡一段的水路大總管逍遙多了﹗”


焦飛不願多做分辨,拱手和蘇真道別,他那裡是去找那幾位水族部曲?一路水遁到了鈴鼓峰下,把赤發鬼湯巫山的法器古銅環和九具修道人的尸身埋下,設好了煉尸的陣法,預備好了種種儀軌,這才返回水府和蘇真一起離開。


蘇真修為雖然恢復到了煉罡初期,但他重傷未愈,駕不得風,怕崩壞了傷口,焦飛又不懂得飛行的法術,兩人便在一家市鎮購買了四匹健馬,一輛馬車,由焦飛驅趕了慢慢上路。


通天河在神州之西,已經非複大唐境內,此去有一萬三千余裡,就算是蘇真身子完好,能夠駕馭遁光飛行,半雲半霧的也有七八日光陰,這般步行沒有二三月絕難抵達。天河劍派不擅長丹藥,蘇真也只能自行運氣調理,倒是焦飛手上有孟闐竹送的一部醫經,路上購買了些藥材,煉製了一些丹丸湯散,蘇真甚感其情,焦飛又是個討喜的性格,兩師兄弟的交情倒是越來越濃。


有蘇真指路,焦飛駕馭了這輛馬車穿過了無數郡縣城廓,非止一日來到了大唐西域都督的管轄境內。大唐國力強盛,四海承平,一路上堪稱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也極富足,少有蟊賊強盜,焦飛和蘇真兩人,倒是走的太太平平。


但是一路西行,到了大唐境外,便是南突厥,被匈奴逞凶之地,平常商隊若無大隊人馬保護,根本不敢西出玉門關半步。一到了西域都護管轄的境內,蘇真就提醒焦飛道︰“再往前走,就離了大唐國土,匈奴人來去如風,專事搶掠,突厥人性子如野狼,殺戮成性,都不是好相與。為兄我雖然來去過幾次,都是駕馭了遁光飛行,從未從地面走過。現下我身子還要養護,駕馭不得風雨,只能慢慢的走過去。我們這輛馬車不能要了,你去買十匹大宛良駒,我們一路上更換坐騎,節省馬力,就算遇上匈奴甲騎、突厥野狼兵,也盡可逃脫。”


焦飛見蘇真說的謹慎,便問道︰“師兄雖然身上傷患未愈,但一身法力還有三四成,我也略懂法術,難道還怕這些西域胡人不成?”


蘇真嘆息道︰“西域有數百胡族,皆凶狠彪悍,和南方的苗疆一般,自成體系,也有修道之人。雖然真正得有大道正法,能夠煉就長生之輩極少,但是在爭強斗狠,諸般外道法術上,卻都有特出之處,惹上一個就是不死不休,非要尋仇到底不可。就算為兄法力未損,也不願意招惹這些西域胡人。”


焦飛自小生活的偏僻小鎮,倒是真的不知這些事情,聽了蘇真的解說,也跟著說道︰“原來如此,我在長安就見過苗疆禾山道的人物,果然法術凶狠,卻不思長生,真要惹上了麻煩的緊﹗”


焦飛跟禾山道姚開山,王道緣師徒結仇之事,他倒並不曾隱瞞蘇真,早就告訴了這位蘇師兄。畢竟焦飛手中有許多禾山道的法器,極容易便露出馬甲,反倒引起蘇真的疑竇。不如干脆說了,反而顯得磊落。


蘇真輕輕撫摩左手上的一枚指環,沉穩的說道︰“西域、苗疆雖然有旁門左道之士,卻都比不上東海龍族。北方更是魔門根基最為深濃之地,數百個的部落都奉魔門各派為主。但不管四方賓夷如何強盛,也不能侵入我中原之地,畢竟這裡乃是佛道兩門發源,修行之士雖然不如四夷眾多,但是修為高深,煉就元神的人物,卻十倍的四方賓土。”


“我們天河劍派的創派祖師雖然率領一眾門人弟子,在通天河開枝散葉,但門中弟子都是中原人士,絕不收西域胡人入門。我們天河劍派雖然地處西域通天河,卻是正宗的中原道門,焦飛師弟你可要謹記此節,不可忘記了根源。”


焦飛忙肅容答曰︰“焦飛也曾讀過幾年詩書,頗知禮儀,這一點請蘇師兄放寬心懷,小弟絕不會在這一點上行差踏錯。”


蘇真淡淡一揮手道︰“師弟你先去購買馬匹吧﹗等你回了天河劍派,自然知道西域的許多事情。”


焦飛沖蘇真一拱手,飄身離開了馬車。他和蘇真雖然到了大唐邊境,卻進不去玉門關,玉門關只有駐兵,素來不讓平民居住,也無過往商旅。但是在玉門關不遠,就有一座極大的墟市。焦飛想要購買馬匹,就只有墟市中方有販售。


雖然西域諸胡十分凶狠,仍有那貪圖到西域販賣貨物,往往一本萬利,冒死來做營生的商人,在此地貿易,久而久之變成了漢胡兩家雜居之所,平時也有數萬人以上的規模。若是貿易最旺季節,這裡往往有二十萬以上人口。


焦飛此時做道童打扮,身上也無包裹,一踏入玉門關墟市,就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喧囂熱鬧撲面而來。這墟市雖然不比長安的東市西坊,有許多百年老店,貨物來源邊及天下,但是卻勝在占地極廣,光是馬群就有數百,每一群至少百余匹,多則數千頭。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03
第十章天河正宗(五)

其他牛羊牧獸,更是不計其數。毛皮,鐵器,兵刃,糧食,藥材,能來西域做生意的都是財力雄濃的大商家,西域諸胡購買貨物,極少是單獨一人,都是為了本部族購買,因此所需貨物往往量極大。似焦飛這樣的道童,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大買家,又身無長物,更不像行商。因此理會他的人極少,到讓焦飛得以隨心閒逛,挑了幾個馬群,都不甚滿意。

焦飛打聽了本墟市中最大的馬販子叫做忽勒赤,便打算尋上此人,好購買馬匹出關。焦飛正問路,忽然聽到墟市上呼喝聲起,似是有人動起手來。這墟市上胡人部族也多,西域胡人生性彪悍,敢來邊境做生意的商家更是豢養了無數江湖好漢子,一眼不和把刀動手,在此地事所常見。


焦飛不欲惹事,便沒往那個方向去,正想繞道而行,去見人煙滾滾,有一名削瘦少年手持一口明晃晃的馬刀,上面兀自在滴血,被十余名長大的胡人漢子在後面追攆,口中還不肯服輸,大聲的叫罵。這個削瘦少年比焦飛大了三四歲,身形修長,身手靈巧,雖然孤身一人,卻絲毫也無懼色,只是用汗巾蒙了面,旁人看不到他長相。


這少年竟然敢得罪這么多人,焦飛心中暗道一聲︰“西域胡族果然彪悍。”心下到有幾分佩服,不欲礙這些人事兒,匆忙後退了一步。


恰好他身後有人認得這些人,自言自語道︰“這少年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得罪玉真公主的人,今日當然要遭了毒手﹗”


焦飛回頭見是一個胖胖的商人,便隨口問道︰“玉真公主是什麼人?”


那商人見焦飛是一個少年道士,就嘴無遮攔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西域諸胡有那被大部落欺壓,生活艱難的,就投奔了我大唐國主。我大唐天子仁濃,就把這些部落盡數收容,並且賜予了封號,都算作西域大都督的管轄下。玉真公主是山陰部大可汗的女兒,據說 容秀麗,艷名廣及草原,便被賜予了公主的封號。山陰部封地最近玉門關,因此這裡的墟市就是它們管轄,玉真公主在這裡的權勢極大,在此地貿易的商人都要上繳一成的貨物,方能安然營生。”


焦飛聞言不覺得奇怪問道︰“這裡不該是西域都督管轄,怎是玉真公主做主?”


那胖胖的商人嘿嘿一笑道︰“西域都督權力已然極大,天子怎會容他插手貿易?若是連糧餉也能自足,李家天子何以控制這邊塞的數十萬大軍?”


焦飛這才恍然大悟,沖著那胖胖的商人一拱手,算是謝過了。那個商人指點了焦飛,頗覺長了些面子,洋洋自得的跟隨自家商隊離開,這么一打岔,那個少年已經越過眾人,絕塵而去,奔跑之速,遠勝虎野狼。


焦飛修煉道法也有了些日子,畢竟也是煉氣到了胎動的人物,當然看的出來這少年身上雖然沒有法力,卻有一身極好的武藝,便是那十余名山陰部的大漢真個把他圈圍起來,也未必抵擋的住那一口馬刀。


“我在水府內得到的那些武經,其中頗有幾種武功十分厲害,如果能夠練成,就算道法如姚開山,王道緣那樣的人,一個疏神下也難免被殺死。這少年的奔跑身法迅速, 勢宛如野狼虎,和中原的武學大不相類,應是西域武學,不過也不算上乘。”修道之人學武容易,因此都不大瞧得起江湖上的游俠兒,軍中的猛將。焦飛身兼兩家之長,又學了一下旁門左道的法術,也沾染了修道之人的習慣,雖然知道這少年武藝驚人,也並不太瞧得起。


這一場喧鬧過後,墟市的商人雖然議論紛紛,卻也無人在意,仍舊做自家的生意。焦飛也打聽到了忽勒赤便在墟市的最東邊,穿過了中原西域的各路商隊,找到了這位墟市中最大的馬販子的馬場。


忽勒赤因為手中馬匹極多,占了玉門關墟市的一半以上,因此獨自在墟市的東邊占了一片草場,圈了起來,把自家的馬群圍在其中,手下有數百人幫忙看著。焦飛才一趕到,就有忽勒赤手下的管事,前來接納,笑容滿面的問道︰“這位小道爺,您是打算購買馬匹么?我這裡有上好的大宛良駒,能日行千裡,兩頭見日﹗”


焦飛眉頭一皺道︰“若真是好馬,我要買下十匹,長途趕路要用,還要從你這裡舀一些糧草。”


那個管事看起來像是中原的人物,漢語流利,又懂得察言觀色。雖然焦飛年輕,但是他修煉了道書,自然而言就有一股出塵的氣韻,這管事不敢怠慢,連忙把焦飛請入了馬場,帶了他直奔一處馬圈,伸手一指場中的數十匹高頭大馬,對焦飛說道︰“小道爺請看,這些馬都是日行千裡的良駒,不知可堪您使用?”


焦飛那裡會挑馬?他平生連馬也沒騎過,最多也就是騎乘從姚開山手中奪來的五馬浮屠,那也不能算是良馬,只算是鬼馬罷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手段,修道之人最善觀氣,他兼修道魔兩家的真傳,只是把眼一望,就分辨出來這群馬兒果然身上靈氣昂然,比普通健馬更強出數分,不過焦飛左右環顧,卻發現者馬場氣息最濃烈的地方不是這裡,就順手一指道︰“那邊似有更好的良馬,為何不販售給我?卻舀這些次一等的搪塞?”


這個管事在忽勒赤手下做事許久,也見過不少的奇人異事,見焦飛顯然是第一次來馬場,居然隨手一指,就能知道馬場中最好的幾匹良駒所在,心中甚是驚奇,態度越發恭謹起來,拱手說道︰“小道爺有所不知,那幾匹馬是沒法賣的。”


焦飛哦了一聲,問道︰“這卻是為何?”


管事有些苦笑道︰“那裡確是本馬場最好的幾匹良駒所在,只怕整個西域數十國,也難找得出來媲美的千裡馬。只是但凡好馬都有烈性,這些駿馬還未馴服,不敢販售給客人。”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05
第十章天河正宗(六)

焦飛微一思忖就說道︰“不知可否把這些好馬讓我來馴服一番,若是不成,我就在這裡挑十匹走,若是成你便把那些烈馬賣我如何?”

那管事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當即帶了焦飛去到了那處馬圈,這處馬圈每一匹馬都是分開來關著,共有七馬烈馬。管事把這七匹烈馬一一介紹,最引人注目的一匹全身毛黃如錦緞,有個名目叫做萬裡飛電黃,乃是西域草原上有數萬匹野馬群中的馬王,最是高傲。縱然在潦倒之中,也有一股馬中帝王般的威儀,已經有三日不曾吃食,但卻依舊精神抖擻。


焦飛原也曾讀過《穆王百駿圖》據說是上古相馬名家伯樂所著,只是他在白石鎮不消說天下良馬,就算是拉車耕田的馬也沒見過幾匹,聽得這管事滔滔不絕,把這七匹千裡馬的好處一一分說,焦飛頗有幾分意動。


焦飛那裡會馴什麼馬?不過他自忖學了幾手道術,總要試過才罷休。他雖然也知萬裡飛電黃乃是一等一的千裡良駒,卻打算先舀一匹色做火炭般的馬兒試手,這匹馬也有個名目叫做赤宵。這匹馬的風采威儀雖然不如萬裡飛電黃,但是性子卻最是暴烈,雖然被圈了起來,依舊飛揚跋扈,仰天長嘶,宛如不把這些捉了它的人放在眼內。


這匹赤宵的脾氣,更合焦飛的胃口,他一撩道袍就躍入了馬圈之中,那管事嚇了一跳,在外面拍著欄杆大叫道︰“小道爺千萬不可莽撞,這匹馬已經踢死了兩個馴馬的好手,性子最是凶悍,還是換匹馬兒試手吧﹗”


焦飛擺了擺手,大步向赤宵走去,這匹馬見到了焦飛這么一個小道童,先是一愣,然後四蹄飛揚,就想把焦飛踢死。焦飛練就了黑水真法,雙臂也有幾千斤的力氣,倒也不懼這匹千裡良駒,使了一個身法,伸掌一托赤宵揚起的碗大馬蹄,低喝了一聲。他當然不會跟這匹畜生都力氣,神念一動,丹田中的九字大日光明咒就放出無量光華,幻出了九個梵文大字,依次拍入了赤宵的馬頭。


“赤宵﹗赤宵﹗你也是馬中英雄,本來縱橫天下,跟名臣猛將征戰四方,方不負你降生一場。貧道焦飛雖然不能讓你盡展抱負,卻能教你修**身之法,從此不做四足踏地之輩,不做 人為奴之畜,你可願意跟隨了貧道?”


赤宵雖然性子暴躁,但是天生穎慧,遠超同類。焦飛把九字大日光明咒打入了它的腦海,頓時開了這匹千裡良駒的靈智,已經能夠聽懂焦飛所言。赤宵被這些人活捉,心中憤怒無比,不甘心為人**坐騎,焦飛所言正給它指了一條不曾有的大路,這匹千裡良駒打了個噴嚏,情緒也平複了下來,收了耀武揚威,在焦飛身邊挨挨擦擦,顯得甚是親熱。


管事見焦飛如此容易就降伏了赤宵,不由得心中嘖嘖稱奇。焦飛輕撫了幾下赤宵的鬃毛,這匹千裡良駒忽然一聲長嘶,這一處圈禁的其他六匹烈馬同時應和,對焦飛點頭拜服起來。


“這七匹馬兒我都要了,不知貴東家需要多少銀兩?”


那管事見焦飛如此神通,心中驚訝,連忙說道︰“此事小人卻不敢做主,這就去清除忽勒赤東家來,小道爺可稍候片刻。”說完這管事就撒腿飛奔,不過頓放功夫,就請了一個虯髯大漢過來,這名大漢身高昂藏九尺,膚色如鐵,雙目深碧,顧盼之際極有威嚴,看起來就像是統帥千軍萬馬的猛將,半點不似一個只為求財的馬販子。


他見到焦飛遠遠就大聲呵呵笑道︰“這位小道爺既然喜歡這七匹烈馬,我也不敢多貪財貨,這七匹馬每一匹只要八百兩銀子,不知小道爺覺得可好?”


普通的一匹馬兒只要五兩銀錢,縱然是良駒一二百兩也算是貴價了,忽勒赤一口報出八百兩的馬價來,讓那個管事暗暗叫苦,心道︰“剛才不是已經跟東家說了,這少年道士本領非凡,主上怎么還報出來如此高價?豈不是要得罪人也?”


沒想到,焦飛聽到這個價格,想也不想的說道︰“如此甚好,你幫我備好鞍 ,馬鐙,韁繩等物,還要足夠七匹馬兒一月所需的糧草,總共合價多少,忽勒赤先生可一並報來﹗”


這一次忽勒赤卻一拱手說道︰“這七匹馬我至少在小道爺身上賺了五千兩銀子,這些東西不值幾何,忽勒赤願意奉送,不值小道爺幾時要?”


管事心中更是叫苦︰“平時主上倒也精明過人,怎么此時卻傻了起來,連賺了多少銀兩都合盤托出?平白多花了好幾千銀兩,人家哪有不惱怒的?”


焦飛聽的這馬販子如此豪爽,也不僅微微一笑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小道恰好身上有些財貨,這些錢財留在我這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派的上用場,便饒忽勒赤東家多賺些也無妨。”他把手一揮,就把一包金子扔給了管事。管事的常年做這馬匹交易,知道現時金貴銀賤,這包金子一入手,就知道比東家所報的馬價還略高出一二分,這才知道自家主上眼光銳利,

焦飛知道這些西域的馬販子見慣了奇人異能之士,也不避諱馬場中人,等忽勒赤著人把七匹千裡良駒的一應事物都備齊,還有糧草都搬了過來,就一抬手放出黑色光圈,講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也不用手去牽馬兒,只是一聲呼喝,七匹千裡良駒就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忽勒赤見到焦飛這等手段,拱手喝了一聲采,正要恭送焦飛離開,忽然有一伙人馬沖了進來,為首的一個長身玉立的女子, 容極美,見到忽勒赤就喊道︰“我這次又帶了一個馴馬良師來,你快把萬裡飛電黃的馬圈打開﹗”


忽勒赤見到這名女子,神色頓時為難起來,拱手叫了一聲︰“原來是玉真公主﹗”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06
第十章天河正宗(七)

玉真公主美目顧盼,一眼就盯上了焦飛。看到焦飛身後的萬裡飛電黃,不由得驚呼一聲道︰“你這小道士是何人?竟然搶了本公主要的馬兒﹗”

焦飛不卑不亢的一拱手道︰“小道自買的馬兒,也不是不曾付錢鈔,何來搶公主的馬兒?”


玉真公主手下一名胡人猛漢大叫道︰“你這小道士怎敢跟公主如此說話?小心我一刀劈了你﹗”玉真公主出身山陰部,乃是西域能征善戰的胡人部落,只是人口較少,這才抵御不得突厥和匈奴是勢大,加上玉真公主的父親仰慕大唐文化,這才歸順了。


但是這些胡人戰士,最瞧不起文弱的漢人,平時在玉門關墟市中也是飛揚跋扈,見焦飛居然不肯屈服,立刻都鼓噪了起來。


焦飛眉頭一皺,正待要分說,他要送蘇真回天河劍派,並不欲多惹事,心道︰“一匹馬兒縱然是千裡良駒,對我等修道之人來說,也沒甚大用,就算送了一匹給人也罷。”但是剛才那發話的胡人猛漢,也不管焦飛想要息事寧人,只把腰間寶刀抽出,伸手一抹,刀身上就躍出了七個黑煙組成的骷髏頭,大聲叫道︰“你們中原道士都有法術,我們草原上的豪傑也不懼怕,快留下這七匹馬,我放你走脫,不然爺家一刀砍了你的大好頭顱。”


“這卻是不打算講理了﹗”


焦飛想也不想,順手一抖,就是一道黑色光圈落下。這五陰袋給他祭煉許久,不知吞噬了多少血肉,威力已經不輸給任何禾山道長老煉就的法器。這胡人猛漢所用的寶刀,有一股鬼氣森森,顯然是給某個西域混部落供奉的法師,用了什麼邪法祭煉過,焦飛自忖這等法術威力有限,便沒有放出救枚天星劍丸來。


五陰袋所化的黑色光圈當頭罩下,那胡人猛漢一聲大喝,刀身上飄出的七個黑煙組成的骷髏頭啾啾鬼哭,張開了大口和五陰袋所化的黑色光圈爭執在一處。


焦飛也沒有料到,這個胡人猛漢的寶刀上飛出了骷髏頭竟然有這么大的法力,自己的五陰袋居然未能在一個照面拾掇下來。他當然不肯跟人糾纏,隨手就把渾天幡都抓在了手中,數十道黑氣條條垂下,頓時把那個大漢憑空擒捉了下馬。


焦飛牛刀小試,憑著禾山道的法術就輕易敗了對手,心中暗忖道︰“看來這一路上的修煉沒有白費,若是在沒有修煉天河正法之前,我憑了這些禾山道的法器,最多跟這個胡人猛漢掙個平手,就算最後能贏也沒有這般容易。”


玉真公主見部下受辱,正要呼喝手下,先救了這個手下大將再說,忽然有一道人影就地一滾,伸手撿起了那口能發黑煙骷髏的寶刀,焦飛用渾天幡擒捉了使刀的胡人猛漢,這寶刀無人駕馭,就落在了地上,卻被這人撿了個便宜。


“嘿嘿﹗速不台﹗你的七鬼寶刀已經落入我的手裡,看你下次還有什麼法子對付我。”


搶了這口寶刀之人,正是剛才焦飛見到的那名少年。只見他長身站在當場,手橫七鬼寶刀,雖然勢單力孤,卻有一股不屈之氣,睥睨眾人。玉真公主的手下雖多,卻似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放在眼裡一般,依舊氣勢昂揚,旁若無人。


“小賊,快還我刀來﹗”


焦飛心下對這般複雜的人事有些不喜,隨手一抖渾天幡,任憑那胡人猛漢伸手搶了同伴的兵刃和那少年斗在一起,對忽勒赤和玉真公主各自點頭為禮,帶了自家的七匹馬兒,揚長而去。玉真公主似乎十分憤恨這名少年,竟然不去管焦飛離去,只是呼喝手下,圍住了那少年。


焦飛離了墟市,回到了馬車邊,見到蘇真在馬車上兀自打坐,也沒敢攪擾,只是把馬車上的乾糧和換洗的衣物都取下來,放在了兩匹駿馬的身上。蘇真只是每日裡要鎮壓傷勢,倒也沒有打坐多久,過不半晌就睜開了眼睛,見到焦飛已經買了馬回來,只是微微點頭,便縱身一躍,騎上了萬裡飛電黃。


“師弟,我們今日就出玉門關罷﹗”


焦飛也上了赤宵,把馬車和原來的馬匹棄了,那些馬拉車還成,絕沒本事在西域的草原上,跑得過突厥野狼兵和匈奴甲騎。就算是幾頭普通的猛獸,也把這些馬都追上吃了。


蘇真苦修了這么多日,身體總算是恢復了大半,他騎術精湛,操控了萬裡飛電黃,和焦飛過了玉門關,便把馬力盡情縱起,不過半日已經跑了兩百余裡。


“焦飛師弟,前方不遠就有一處湖泊,我們今晚可在那裡安歇。你買了這些馬腳程不錯,出了玉門關盡是茫茫草原,一日至少也能趕五六百裡的路,再有月余就能見到通天河了。”


焦飛心中終是有些忐忑,任由蘇真指點,也並不怎么說話。兩人一路行來,也沒有見到幾個行人,但是當兩人到了蘇真所提及的那個湖泊,卻見到了一支商團,正在此處歇息。蘇真不喜跟這些凡俗之人來往,著焦飛遠遠的扎下了帳篷,兩人在水源附近都是精神一振,各自潛修起本門的功夫來。


玄宗道門的傳人在上古被稱作煉氣士,但是所修煉的真氣不外五行,天河正法所修聚的一元重水,正是水系中最為強橫的法力。道門中一位無名前輩所著的《皇極經》曾有言道︰三十年為一世,十二世為一運,三十運為一會,十二會為一元,蓋一元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天地生滅也﹗


這位無名前輩認為天地也有 元,總計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生滅。只不過從太古盤古老祖開辟天地,媧凰造人,三皇五帝定世,到如今也不過區區萬年,誰也不知此論真假,但是道門中最重洞天,便是為此。


能開一處洞天,就不懼天地 元當盡,故此當純鈞仙壺出世,才會惹動已經煉就元神,注定長生之輩前來爭奪。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08
第十章天河正宗(八)

天河正法所修出的一元重水,不但是蓋世法力,修到極限,丹田中便會孕育十二萬九千六百滴一元重水,能化成滔滔天河。一滴一元重水就有萬近,這道天河修成,無慮有億萬斤沉重,法力自是滔滔無窮,能夠開辟一處世界,躲在其中可避開天地生滅之劫。

不過那種境界,就算是天河劍派的開派祖師也未曾有,焦飛才修煉到真氣胎動境界,丹田中只凝聚了一滴一元重水。便是這一滴一元重水,他便能使用百余道法術,才會將之耗盡。


焦飛磨煉真水精氣,一點一滴匯入丹田之中,心中暗道︰“蘇真師兄說了,若能把這一滴一元重水分裂,便能開始著手打通周身竅**。等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都存了一滴一元重水,這入竅的功夫才算大成。修煉這一步的功夫,純是水磨的耐性,鐵杵成針的毅力,倒是無關資質如何。到了煉氣入竅的境界,才能鍛鍊的銅皮鐵骨,通身筋肉如鐵,力大無窮,百病不生,人間的武士到了這一步就算是頂峰了。除非有大資質者,才能感悟天地,踏入先天之境,和我們修道之士的感應天地相 。”


“不過習練武藝,只能長 ,不能長生,卻是遠遠不如我們這些道士了。”


真氣到了胎動境界,往往就能數日不食,焦飛才入這一層,修為還遠遠為足,修煉了幾個時辰,明月當空洒下,他忽然覺得腹內有些飢餓了。焦飛知道此番路程尚遠,也帶了不少乾糧,便取出來一塊面餅,就這水囊,吃了幾口。


蘇真微微睜眼,笑了一笑道︰“居然有不速之客來訪,焦飛師弟你今天招惹了什麼人么?”


焦飛微微一愣,他修為遠遜蘇真,但是隔了片刻也聽到了腳步之聲,他搖頭道︰“我在墟市購買馬匹,除了見到了玉真公主,也沒怎么衝突,別不曾招惹人來﹗”


蘇真隨手一挑,低聲喝道︰“朋友既然來了,何必躲在外面,請進來一敘吧﹗”


焦飛眼裡還差,也沒見蘇真使用什麼法術,門外就滾進來一人,他定睛一瞧居然認得,不由得問了一句道︰“這位哥哥,你一路跟蹤我們師兄弟所為何來?”


被蘇真用法術攝進來的人,居然是焦飛在墟市上碰到的那個少年。這一次這個少年臉上的面巾已經摘掉,一張臉孔宛如桃花,帶了三分羞惱,肌膚細膩的和美玉一般,五官眉目如畫,雖然焦飛不大有行走江湖的經驗,也看得出來了,這人居然是個美貌異常的女子,只是白天不知用了什麼法兒,居然把嗓言變得猶如男子一般,焦飛也沒有聽出來。


這少女也沒有想到,焦飛白天使用的法術,也就是三流貨色,他的師兄居然舉手投足間就有莫測之威。被蘇真就像是捉小雞崽子一樣,攝到了帳篷之內,心中先自有了幾分怯意。焦飛也十分好奇,這少女用什麼法子趕路,居然緊緊追在他們的後面,要知道他買下的七匹馬都是千裡良駒,沒有一身的法術,絕追不上他們。


這少女身上確實沒有半點法力,這一點焦飛深信自己不會看錯。


“誰是你家哥哥?我只是踏月閑行,就被你們捉了進來,這處湖泊須不是你們家的,怎說我就是跟蹤你們﹗”


這個少女伶牙俐齒,焦飛不小心又叫錯了對方,不覺有些臉紅。蘇真卻冷冷一笑道︰“這位姑娘應是不知我們師兄弟的來歷,我們乃是天河劍派的弟子,就算是突厥野狼主,匈奴單於敢來**,也是隨手殺了。你不肯說來歷,我也就不問了,待會莫怪我們兄弟手辣﹗”


“啊﹗你們竟是西邊通天國的人么?”


那少女頓時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她也是極有決斷的人物,當即拜倒在地,用滿含恨意的聲音說道︰“小女子是北辰部子民,只因為一匹上好的駿馬,山陰部玉真公主就縱容手下,把我父母兄長,弟妹全部殺了。若是兩位道長願意幫小女子報仇,我願意做牛做馬,任憑兩位道長驅使。”


這個女孩兒把束頭的包巾扯下,一頭青絲如瀑,她原本做男子打扮,這一下扯脫頭巾,頓時露出女兒家的 態來,雖然衣衫襤褸,但妖嬈動人之處,原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


焦飛嘆息道︰“我等修道之人,不貪女色,且這等事冤冤相報,原極麻煩,不該我等插手。玉真公主殺了你親人,你報仇原本應該,但是你殺了玉真公主,她的親人報仇如何不應該,如此這般下去,循環往複,沒有個終了。我勸你不報仇,那是冷漠無情,不能體諒你的苦楚,可若是答應幫你報仇,你要想想,我們師兄弟手上要粘多少鮮血才能了斷?此事你還是自去想法子吧﹗”


焦飛一口就斷然拒絕,這等表現讓蘇真也暗自稱揚一聲︰“這個師弟不曾泯滅了天性,知道體諒他人難處,又不受美色迷戀,是個修道人的心性。”


這女孩兒聽得焦飛語氣中絕無轉圜餘地,猛然抬起頭來,一雙剪水雙眸中都是怨恨之色,怒道︰“什麼叫冤冤相報?我們一家本來福祉美滿,放牧打獵何等快活?如果不是玉真公主看上了我哥哥馴服的黑風,非要持強搶奪,怎會讓我一家有如此大慘事?她做下這種沒人**情,難道不該受報?”


焦飛無言以對,蘇真卻冷笑一聲道︰“山陰部雖然比不上匈奴,突厥兩部,也有十余萬人口,控弦之士兩萬余。玉真公主身為山陰部大可汗的愛女,什麼好馬沒有?就為了一匹好馬,她敢不惜跟北辰部翻臉么?我常經過此地,北辰部和山陰部一樣,都投奔了大唐,兩家素來交好,從無齟齬。看你的武功身法,定是得了北辰部大漠刀法真傳,這刀法乃是北辰部不傳之秘,非部中貴冑不得輕傳,我怎么從未聽過玉真公主殺了北辰部哪位貴冑全族?”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10
第十章天河正宗(九)

焦飛暗道一聲慚愧,自忖道︰“我還是差了經驗,沒有蘇真師兄這般洞徹,居然險些給這女孩兒騙了不過她如此怨恨,也不似假的,其中必有內情﹗”

蘇真身為天河劍派的六大弟子之一,經常來往中原之地,對西域諸胡的事情,也了如指掌。只是他身為修道的人,不大管這些俗世的事兒,卻不是心中無數。當蘇真舀出來道門大派弟子的氣度,三言兩語就剖析了這女孩兒話中的不盡不實。


這女孩兒怒道︰“我們張家是新歸附北辰部的人,北辰部的大可汗怎會幫我們家出頭?難道不是部落的貴冑就這般該死么?我父親幫了北辰部也不知多少,沒想到卻落得這個下場。我能學到大漠刀法只是因為我父親生前是北辰部的法師,只恨我父親說,他的法術傳男不傳女,不然我早就把這些人一個個殺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能學到大漠刀法。不拘是哪個部落,能夠奉請到一位法師,都會尊敬的什麼也似,自然不會吝嗇族中的武技,甚至很多西域胡人部落的武技,都是奉請來的法師傳授下來。不過他父親身為法師,地位尊崇無比,玉真公主怎會為了一匹馬就去得罪?”焦飛心中疑惑,卻也不再開言,只是任憑蘇真決斷此事。


蘇真微微沉吟,似是在思索什麼事情,過得一會才說道︰“原來你是張青楓之女,怪不得不似西域胡姬般眼眸色做青碧我不會幫你報仇,卻可以傳授你幾手法術,焦飛師弟把你得自禾山道的法器贈送她幾件罷﹗”


焦飛想了一想,把渾天幡,五馬浮屠,玄陰斬鬼符等六七件禾山道法器取出,遞給了這這女孩兒。蘇真嘆了口氣,又加了一句道︰“焦飛師弟,你把五陰袋也給了她罷﹗等你回到天河劍派,遲早也要領一件本門的儲物法器,五陰袋這種東西,本派的弟子還是不要帶在身邊的好。”


焦飛聞言微微一愣,不過他倒也沒遲疑,順手把五陰袋取出,連裡面的東西都一並扔給了那女孩兒。


蘇真手指一點,正中那女孩兒額頭,那女孩兒一身武藝,卻來不及躲避。本來兩人相距有三四步,蘇真身子也沒有動彈,念動指到,神乎其技。焦飛看了這才曉得,這位蘇師兄不但道法驚人,武藝也極厲害,剛才的一招,他邊思水府所得武經,卻沒有一招能破解了這一指。


“我打入你識海中的玄陰訣,正合祭煉禾山道的法器,有了這些法器,你只要努力,報仇也不難。只是不管你是否報了家仇,都不可把今日之事說與人知,不然只要你那邊開口,把此事說了請出去,我這裡就知道,定會把所有知道此事之人盡數殺死。”


蘇真叮囑完這女孩兒,袖袍一拂,把這個女孩兒送出了帳篷,喝道︰“去吧﹗此後你與我們天河劍派再無干系﹗”


焦飛聽得帳外腳步聲細碎,那個女孩兒已經走了,這才問道︰“蘇師兄,那個張青楓是什麼人物,您為何肯幫他的女兒?還讓我把禾山道的法器盡數送了出去?”


蘇真嘆了口氣道︰“張青楓是我的一個徒兒,只是他不肯用心修道,卻貪戀人間溫柔,被我逐出了門下。他就攜帶妻女在北辰部受了供奉,沒想到還是難逃一死。那些禾山道的法器,雖然對焦飛師弟你暫時有些用處,但最多等你修煉天河正法到了煉氣入竅的境界,就再也沒有用了。何況我們天河劍派的弟子,居然使用不入流的禾山道法器,說出去豈不是笑話一件?”


焦飛心中雖有許多疑問,想知道張青楓怎會被逐出師門,又怎會一身法力,卻被玉真公主這等凡俗之人殺死,但是見蘇真似乎不想談及此事,也不敢追問了。只是順口問道︰“蘇師兄,其他的禾山道法器也還罷了,失了五陰袋卻是麻煩了許多,我連乾糧糧草都在內呢﹗”


焦飛的幾件要緊事物,比如白須鬼的獨門飛針和針訣,還有魚鱗鎧,淮河大總管符詔,烏雲兜,半部葫蘆劍訣,還有十來截斷了的飛劍,都藏在了上元八景符之中的四海境當中。五陰袋中藏的就是一些金銀,還有水府的得來的兵刃和武經,禾山道的法器,以及七匹馬的月余糧草等,因此他也舍得送人。


蘇真讓他把五陰袋也送出去,焦飛自忖那些糧草自己也無法攜帶,其他的事物也不太重要,就根本不曾取出。


蘇真嘿然一笑道︰“焦飛師弟你倒是爽快。也罷﹗為兄就傳你如何祭煉本門劍囊之法,這法門和天河九 劍訣相反相成,原是不會傳授才入門的弟子。不過蘇星河師伯已然不幸,為兄對你的修煉進境,自然要擔負一份責任,這些法門遲早都要傳授,也不差早這一時。不過這些事情在門中還是要謹慎些,你不可跟人說是我傳你的,只推在蘇星河師伯身上好了,不然多少也有些麻煩。畢竟我天河派門規嚴峻,執掌刑罰的李太師伯不大好通融。”


焦飛道一聲︰“小弟理會得﹗”


蘇真這才正容說道︰“本門的弟子,煉氣的功夫要到了感應天地的層次,才會得到傳授天河九 劍訣,開始修煉防身御魔的劍法,同時也傳授祭煉劍囊的法門。本門修煉的飛劍於別家不同,乃是以劍丸為主,沒法用劍鞘、劍匣收著。不到凝成金丹,練劍成絲的地步,隨時能把飛劍收入體內,必要有劍囊才方便攜帶。”


“本來以你的功力還不足以聚斂金水精氣鑄就劍囊,不過為兄手上恰有多餘的劍囊,你只需以本門心法祭煉一番就能應用了。”


當下蘇真就傳授了焦飛天河劍派的祭煉劍囊之法,這法門跟天河九 劍訣相反相成,也是九字符 ,名曰︰天河收寶訣﹗不但能收了飛劍,配合天河劍派的嫡傳心法,還能用劍囊收敵人的飛劍法器。
正統台灣人 發表於 2010-2-9 14:13
十一章劍囊(一)

蘇真傳授了焦飛天河收寶訣之後,有些感慨的說道︰“凡是慣於祭煉飛劍的道家門派,都會有獨門的祭煉劍囊、劍匣、劍鞘之法。天下祭煉劍匣法門最精妙的門派,無過於因為內訌,又被竹山教趁火打劫,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星流雲散的太白劍宗。”

“我們天河劍派的天河收寶訣雖不算最為出色,但也是一流的法門。只是祭煉劍囊最好是用五金精氣,以本門天河正法為根本,一元重水為經緯,祭煉成的劍囊就比其他門派弱了一籌。”


“不過本門的天河收寶訣祭煉的劍囊用來護身另有一種神妙,這一次我和竹山教大長老查雙影一戰,若不是為兄的劍囊乃是真水屬性,收了七八成的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早在中了毒火的那一刻就灰飛煙滅了。”


“為兄手上的這一個劍囊,是是我當初祭煉了,要贈給一個徒兒的,可惜他為邪派妖人所害,便沒送得出手。”


蘇真指點焦飛天河正法已久,知道他的修為尚不足自行祭煉劍囊,但祭煉已經煉成的劍囊卻不算太難,點撥了焦飛幾句天河收寶訣的疑難,就把自己藏的一口劍囊送了給他。


焦飛接過了劍囊,道了聲謝,心頭頗有些沉重。雖然是他救了蘇真,但是這位蘇師兄待他可算得上極好,不但傳授了天河正法,對他的點撥也極盡心。但歸根結底,焦飛並非是天河劍派“蘇星河”的弟子,他的師父乃是藍犁道人,這個大祕密若是有一日被人揭開,那便是潑天大禍。


“只怕到那時,第一個要殺我的就是蘇師兄罷﹗”


蘇真不知焦飛心中的祕密,只是哂笑一聲道︰“你我兄弟何如此之謙也﹗這劍囊我留之無用,給師弟正是應當。我當時煉的倉促,只封印了三重禁製,焦飛師弟你稍加祭煉便能運用自如。這個劍囊雖然不算怎么太好,包管比禾山道的五陰袋強的多了,日後師弟修為高了,還可以重新祭煉增加威力。”


焦飛心頭一震,低下頭,把臉上的神色掩蓋了下去,輕笑道︰“蘇師兄打趣了,禾山道的法器怎能跟我們天河劍派的比。我也只是從別人手中奪來,將就使用罷了。”


蘇真本不是個愛說笑的人,也不合焦飛多說了,依舊運煉天河正法,想要盡多可能恢復一身功力。焦飛見蘇真如此,也默默存神,把天河收寶訣的九道符 在丹田內凝練出來。


天河收寶訣的九道符 ,本來就跟天河九 劍訣相反相成,初一凝練就自動銜接的天河九 劍訣之後,化成一道五色十彩的長虹,在焦飛的丹田內盤繞。


焦飛暗運天河正法,他丹田內的那一滴一元重水就化成了一團玄光,從天河九 劍訣的第一道符 ,游走到天河收寶訣的最後一道符 ,然後再游走回來,這十八道符 就宛如活轉了過來一樣,生動非常。


就在焦飛運煉這十八道符 時,一直都蟄伏在他丹田內老老實實的五金精氣,也蠢蠢欲動起來。焦飛雖然一路上也偷著修煉葫蘆劍訣,把水府中得來的兵刃已經煉化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兵刃已經沒有幾口,但畢竟還遠比不上他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的修為。


這股五金精氣本來極弱,隨著一元重水湧入了天河九 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的十八道符 當中,失去了壓制,卻忽然強盛起來。五行之中,水勢至柔,金勢至堅,葫蘆劍訣修煉出來的五金精氣,遠比一元重水鋒銳的多,焦飛生怕出了什麼問題,順勢把這股五金精氣也匯入了天河九 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的一十八道符 當中。


這一股五金精氣和一元重水融匯交通,天河九 劍訣和天河收寶訣,總計一十八道符 猛地漲成一圈五彩光虹,焦飛隨手從丹田內的種子符 中引出了一十八道幻符,打入了劍囊當中。


焦飛也沒有想到,這股融合了五金精氣和一元重水的力量,竟然強勢無匹。沖入劍囊的天河收寶訣九道符 ,竟然連破三關,把蘇真封印在其中禁製盡數解開。


“雖然蘇真師兄說過,五金精氣最合祭煉劍囊,但也絕不能夠這般一蹴而就。難道是五金精氣融合一元重水後,別有一種妙用不成?”


若是平常修行上的疑問,焦飛就去問蘇真了,不過葫蘆劍訣涉及到了他的祕密,便不好舀了征詢。雖然焦飛頗為疑惑,卻也只能壓在心底。生出了幻符之後,他運煉在天河九 劍訣和天河收寶訣上的一元重水和五金精氣都折損不少,焦飛無力再做試演,只能先溫養先天水精,先恢復了法力再說。


兩師兄弟各自打坐到了天明,焦飛自感丹田內的那滴一元重水,已經培養圓滿,正要收了天河正法的運煉,忽然丹田中那滴一元重水跳躍了幾下,竟爾分裂成了兩半。分裂之後,兩滴一元重水就像是互相排斥一般,其中一滴順勢游

若是有人開了天眼,便能看到這座無名湖泊上起了一層輕煙,絲絲縷縷的匯聚到了蘇真和焦飛兩師兄弟這邊。蘇真身上籠罩的水氣比焦飛多出數十倍,但焦飛身上籠罩的真水精元,也隱隱形成了一團霧氣,把全身都籠罩在內。


無窮的真水精氣匯入了焦飛體內,分成了兩股,分別融入了丹田和腎門處的兩滴一元重水之中。焦飛花了兩三個時辰,才把分裂之後各自弱了一半的一元重水補滿法力,當他一聲長嘯從地上躍起,卻見到日頭早上了三 ,蘇真在水邊盤膝而坐,顯然是等了他許久。


焦飛知道已然耽擱了行程,心中甚是不好意思的說道︰“蘇師兄久候了,小弟也是一時修煉,忘了形跡。”
ssopp 發表於 2010-2-17 18:23
本帖最後由 ssopp 於 2010-2-17 10:25 編輯

章十一 劍囊(二)

  蘇真微微笑道:“師弟修為突飛猛進,正是為兄願意看到之事,稍微等候一些時日又算得怎地?為兄可感覺的出來,焦飛師弟你的法力至少增加的一倍有余。”

  焦飛微微沉吟道:“確實如此,我已然凝聚了第二滴一元重水,法力確乎增加了一倍。”

  蘇真朗笑道:“這邊是本派天河正法的奧妙之處,其他門派從胎動到入竅,功力最多增加三五倍,本門的天河正法,卻可以足足增加三百六十五倍。焦飛師弟可以想象,當你在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都凝集了一滴一元重水之后,法力該是多么強橫。”

  焦飛喜道:“還虧了師兄提點,不然小弟怎有今日!”

  蘇真微微點頭,不甚在意的說道:“只要你勤加苦練,早晚會有一日,便是如竹山教的查雙影,魔門的藍犁道人都要甘拜下風。”

  焦飛心頭一跳,嘴上卻說道:“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有師父那般功力,好給他老人家報仇。”

  蘇真微微嘆息道:“蘇星河師伯如不是在凝煞煉罡的時候走了捷徑,也不會敗亡于藍犁道人手下。等你煉氣入竅,感應天地之后,本門弟子都要遠行去尋找地煞陰脈,凝練煞氣,這一關最是重要,關系到日后的最高成就,你不可輕忽!”

  焦飛對煉氣的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這九步倒是了如指掌,但是具體每一步該是如何,卻不甚了然,既然蘇真提及了這一點,他順勢問道:“蘇師兄,我已經真氣胎動,煉氣入竅也有了幾分體悟,感應天地求的是頓悟,也無可說。但是這凝煞煉罡兩層,小弟還摸不著頭腦,還望師兄多加指點。”

  蘇真輕輕拍了拍焦飛的肩膀說道:“凝煞,煉罡乃是道門修士最為根基的功夫,只有到了這一步功夫,才能體現出來道家正宗和旁門雜家的區別。亦只有到了凝煞的境界,方能著手祭煉自己的法器,之前最多也只能煉幾道符箓,制幾件符器罷了。嚴格來說,禾山道的那些法器,也只是介乎符器和法器之間的貨色,還算不得真正的法器。”

  “想要凝練煞氣,最關鍵的便是尋到一條合適的地煞陰脈,才能汲取地煞之氣,花費苦功跟本身真氣熔煉。有了凝練的煞氣護身,才能在高空罡風最盛的地方,采集乾天罡氣。”

  “道門典籍所載的地煞陰脈總共有七十二種,乾天罡氣三十六門,每一種地煞之氣煉成,就只能修煉對應的乾天罡氣,因此煞氣凝練,就定了煉罡的路子。罡煞合一,才能凝練金丹,也等若決定了金丹幾品,道基如何。甚至日后運煉元神的成就,都要受凝煞這一步功夫的影響。”

  蘇真不惜花費口舌,乃是因為焦飛修行進步奇速,有望成為天河劍派最杰出之士。

  天河劍派這一代以六大弟子為長,但究竟何人能夠秀出眾人,成為下一代的天河劍派掌教,還有要看各人成就如何。蘇真倒是不怕自己修為不若人,但是他的師父羅公遠一想嬉笑怒罵,游戲人間,跟同門師兄弟關系都不和睦,蘇真受了師父的影響,在天河劍派內并無多少親近的同門。

  恰好焦飛的“師父”蘇星河亦是脾氣古怪,本人有隕落在藍犁道人之手,他的弟子想必也不會受其他師叔伯的寵愛。若是焦飛日后修煉有成,受他恩惠又多,自然會一力支持他登上天河劍派的掌教之位。若無這些因果,就算焦飛救了他,蘇真也不會這般耐心指點焦飛的修煉。

  焦飛聽得這些修道的步驟,也恍然大喜道:“原來如此,小弟受教了!”

  兩師兄弟略談了幾句,正要動身上路,卻聽到馬蹄特特之聲,一隊百余人的騎士從玉門關方向而來。焦飛眼尖,看到這對騎兵中為首一人,身穿粉紅色桃花鎧,胯下一匹黑馬神駿非常,身材高挑,面如粉撲,正是在玉門關墟市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的身邊有兩個紅袍胡僧,一個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拳頭大的佛珠,另外一手持摩羅經幢,皆虬髯碧眼,身材偉岸。

  見到焦飛和蘇真兩人,就玉真公主的手下高聲喝喊道:“兀那兩個中原蠻子,可見到的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焦飛不喜這些人莽撞,又知道這些人跟張青楓的女兒有仇,便懶得回答,只是對蘇真說道:“蘇師兄我們還是上路罷,這些人不必理會。”

  焦飛倒是好意,他雖然不喜這些人,卻也不想多殺傷人命,蘇真雖然待他寬厚溫和,但卻是嫉惡如仇,殺伐果敢之人,惹怒了他,翻臉就最是辣手,這些人縱然有些武力,卻怎當天河劍派的真傳劍術一擊?

  蘇真果然如言懶得理會這些人,上了萬里飛電黃,催馬便行,似乎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焦飛亦上了赤宵,沖著玉真公主一拱手,催馬便行。

  玉真公主氣的粉面通紅,她在墟市中就曾受焦飛輕視,只是那時遇上了畢生大仇,顧不得和焦飛計較,現在這兩個道士仍舊視她如無物,這讓這位天之驕女如何忍得下?她對身后的兩位紅袍胡僧說道:“還要拜托兩位大師,攔下這兩個登徒子!”

  脖頸上掛著一百零八顆拳頭大的佛珠的那位胡僧,躬身一禮,也不答話,扯下脖子上的佛珠,往地下一摔,頃刻就化成了一百零八頭異獸,虎豹狼蟲,飛禽走獸都有。這些異獸混若金鐵之軀,身上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奮力咆哮,聲遏雲端。

  焦飛眉頭一皺,他倒沒料到玉真公主請然請有懂法術的西域僧人,蘇真似乎全不在意,焦飛知道這是師兄要看看自己應對之能。他把手一張,一道金光掃出,和那個西域胡僧放出來的幾頭異獸碰到了一起。這是他祭煉了蘇真送的劍囊,煉就的法力。
ssopp 發表於 2010-2-17 18:27
章十一 劍囊(三)

  這一道金光是劍囊內的金鐵之氣聚煉,若是差一點的法器,被金光一卷就能收入到劍囊中,再被劍囊內的五金精氣一催,立時化為齏粉。

  那胡僧所祭煉的佛珠異獸倒也頗厲害,焦飛發出的金光和當頭的幾頭異獸撞到了一起,竟然僵持不下,未能將之收入到劍囊之內。

  “當初我使用禾山道的五陰袋時,那東西只有半間屋子大,蘇師兄送我的這口劍囊卻有十丈方圓,不過收容最多的還是上元八景符,這胡僧的佛珠異獸看起來頗有可觀,若是蘇師兄不在,我用上元八景符收了,倒也可以用來玩耍。”

  焦飛覺得這紅袍胡僧法術驚奇,還有幾分好頑,但是那胡僧卻心頭大震,忖道:“這兩個道士還未懂飛行,法力應是尚淺,我這百零八大力金剛獸法便是凝煞境界的修士都能橫掃,煉罡的修士都能抵擋一陣,那個小道士手中是什么寶物,居然如此厲害?”

  另外一名胡僧見自家的師弟拿不下這兩個道士,那手中的摩羅經幢一抖,憑空飛出,在半空化作一個兇惡的夜叉,手中持著一根鋼叉,飛行絕快,不上一刻極趕上了赤宵馬,半云半霧的向焦飛一叉戳下來。

  焦飛暗贊一聲道:“這兩個胡僧的法術,可比姚開山,王道緣之輩高明多了。修煉到高明處,說不定跟道家的飛劍也有的一拼,現在卻還不及我的天星劍丸鋒利。”

  焦飛反手一兜,九枚天星劍丸化成了九道金虹,在半空中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嗚嗚鳴嘯,威勢無邊,把摩羅經幢所化的夜叉絞在其中,只一下就絞成了粉碎,還原成了一堆殘破布片,從空中落下。

  這是天河劍派的一招殺手,名曰:九弧破宸。專門為修為高于本身的大敵預備,威力奇大,但是蓄勢較久,若不是敵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綻,便無法使用。當初焦飛就是用這一招斬斷了白須鬼的一條手臂,逼得角山雙鬼遁走。這胡僧的摩羅經幢也算是一件異寶,卻怎敵蘇星河畢生苦練的九枚天星劍丸?

  蘇真在旁提點道:“既然動手了,就不能留根!”

  焦飛心中一凜,嘴上應了了一聲,九道金虹散開,通天徹地,漫卷過去,那百零八大力金剛獸法煉就的金剛獸雖然厲害,卻怎敵得過道門正宗的飛劍?焦飛劍光一展,那些更跟他放出的金光爭執的金剛獸就被斬碎了開來。

  這些金剛獸一被斬裂,立刻不動,變成了精鋼鐵獸,焦飛見此物有趣,順手一催劍囊金光,把這些被斬裂的金剛獸一并收了。那兩個西域胡僧哪里曉得焦飛的劍丸竟然如此厲害!被焦飛破了他們的法術,都把眼睛急的紅了,各自一拍禿頭頂門,噴出了三尺高的兩道血光,竟然也堪堪敵住了焦飛的劍光。

  這是他們門中的精血卻敵秘法,每拖延一刻,就要耗費一份精血元氣,以這兩個胡僧的修為,絕對抵擋不住天星劍丸一時三刻。玉真公主見焦飛如此厲害,自家依仗的兩位上師不是對手,這才有些慌了,大叫道:“劍氣化虹已經是煉氣成罡的修為,早就能御劍飛行了,你們為何卻要乘馬?難道是專門來尋我山陰部晦氣的么?”

  焦飛心道:“蘇師兄說過,西域大小部落,旁門左道之士正多,一旦惹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場面。師兄讓我既然動手,就不可留情,一群死人了,哪有閑暇答她!”

  焦飛跟姚開山,王道緣還有百蠻山的那個黃袍漢子交手過,知道旁門左道都是有我無人的性子,一旦得罪,尋仇心極盛。這時候容情,就是給自己留了極大的隱患。

  玉真公主還罷了,畢竟只是一個凡人,縱然身份尊貴,焦飛卻也不懼。可一旦那兩個胡僧逃走,招來大批同門,蘇真現在身上負傷,自己法力低微只是仗著天星劍丸犀利,只怕很難回得去通天河了,雖然心中有些不忍,卻也不敢存了婦人仁慈。

  那兩名胡僧的精血卻敵秘法所化的血光,被天星劍丸層層壓低,勉強拖住了焦飛兩道劍光,玉真公主的手下,只是精銳兵士,縱然騎**湛,卻怎敵這道家劍術?被焦飛其余的幾道金紅一卷,連人帶馬都斬做了兩段。

  玉真公主嚇的花容失色,不是焦飛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這時候也沒法住手,一道金虹當頭向她絞落,玉真公主閉目待死,但是她胯下的黑馬卻忽然打了個噴嚏,猛的人立起來,張口噴出了一團黑光和焦飛的金虹斗在一處。

  “咦!這頭馬妖隱藏的倒好,連我也沒看出來!”

  蘇真雖然灑灑不在意,但是卻一直灌注著焦飛跟兩名胡僧動手,他也是受了傷,修為大損,這才沒看出來玉真公主胯下的黑馬居然是一頭成了精的馬妖。

  那頭馬妖人立而起,噴出黑光截住了焦飛的劍丸,立刻化為一個身高九尺的昂藏大漢,回手把玉真公主抱了個滿懷,朗聲大笑道:“原來是天河劍派的弟子,本尊倒也不愿意招惹爾等,大家各留情面,散去了如何?”

  玉真公主被馬妖伸手一抱,也不知那馬妖動了什么手腳,她立刻就暈了過去,趴在馬妖的懷中軟軟的不動。本來玉真公主也是長身玉立,身材高挑的絕色美人兒,但是在這頭馬妖變化的大漢懷中,卻宛若小鳥依人。

  蘇真冷冷喝道:“道門弟子降妖除魔乃是正道,你這頭馬妖居然穢亂人間,我繞你不得!”

  焦飛聽得蘇真不肯罷休,捏住的劍訣一抖,九枚天星劍丸所化金虹倒卷,把那兩名胡僧一起腰斬,至于那些普通胡人騎兵,此刻早就殺絕了。兩名胡僧抵御一道金虹已經萬分為難,焦飛把另外的劍丸撤回來,他們無可抵御,自然是死的極是干脆。

  但是那頭馬妖看到焦飛御使了九道金虹合攏,只是放聲大笑道:“這些法術我也會,天河劍派的符箓劍訣難的倒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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