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西遊之我是牛魔王 作者:第三根肋骨 (連載中)

vc2008 2010-1-28 10:24:1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 35087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0:45
第十章︰又見到女媧妹妹了

    鄧坤入了孟津地界,還未至關隘,遠遠已經听見刀兵之聲,金鐵交擊混雜著咆哮呼嘯,顯然是商周兩方正在惡戰。孟津是往朝歌的咽喉要地,戰略位置無比重要。

    封神一役,乃是因殺劫而起,人界仙界俱不能逃脫。仙界之戰以萬仙陣最為至關重要,而人界之戰的關鍵,當要數這孟津一役。根據原著,武王破了袁洪,就在孟津大會八百諸侯,尊為天下共主。

    周營內能人極多,鄧坤不敢太靠近,把身形隱沒在雲層後。他記得袁洪兵敗,只身逃走,將楊戩誘上梅山。鄧坤只要救袁洪一人,當下也不急,只遠遠的駐足觀看。袁洪所帶領的梅山七怪,此時僅剩下袁洪孤身一人,其余狗精、豬精、蛇精等均已被楊戩所殺。鄧坤倒不是厚此薄彼,只救袁洪,不管旁人死活。全因實力不濟,救袁洪一個都沒有把握,遑論再救六怪。何況其余六怪的修為和袁洪差得太遠,屬于根正苗紅的炮灰一流,救來也沒什麼用(六怪︰你還說你不是勢利眼?鄧坤︰滾!)。

    兩方大戰,直殺得尸橫遍野。周兵趁夜劫營,是有備而來,漸漸的佔了上風。听得耳邊吶喊砍殺之聲開始轉弱,鄧坤曉得袁洪即將逃遁。果然過不多時,一道黃光起在半空,往梅山方向飛去。其下一道紅光在地面緊緊跟隨,自是楊戩借土遁追趕。鄧坤連忙駕雲跟上。

    只見袁洪楊戩二人一路上各使神通,變化無窮,凡是人間所有的鳥獸、花木、物件,無不變化,盡使其巧,相生相克,卻是誰也克制不了誰。兩人賭斗變化,只把全副心思放在對方身上,竟然沒有發現遠遠吊在後面的鄧坤。

    鄧坤看得心搖神馳,至此方知自己所想之幼稚。他原來打算,只要待得兩人一出大營,便和袁洪一道夾攻楊戩。袁洪和楊戩不相上下,加上自己,縱然只是微末分毫之力,也當能勝得過楊戩。一旦將楊戩逼退,自己就對袁洪備言前事,帶袁洪回金鰲島,關門放狗,當那縮頭烏龜,便能保得性命。你道他為何不早勸袁洪歸隱?只因此前商營未破,袁洪心存僥幸,決計不會听從,說不準還把鄧坤當作周營說客,抓起來 嚓了事。正是要等到袁洪兵敗,明白大勢已去,再行勸說方才有效。

    只是現下見了兩人賭斗,鄧坤只道以現在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插手。自己雖然有金仙中階修為,但卻不通變化之道,見楊戩變化的人熊身高數丈,血口獠牙,張牙舞爪,聲勢凶惡,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就不敢上前。

    卻不知鄧坤想的也是左了。變化之道不過是小術,雖然其中含了五行相克的道理,終究還是不脫掩眼法的根底,並非說變成虎豹,便真的有虎豹之力,歸根結底還是要看法力修為的高低。否則只需變成鴻均的模樣,豈非天下無敵?只是此番乃是鄧坤首次主動謀算別人(上次戰燃燈只是一時意氣,不能算數),而所謀者楊戩的威名又實在太盛,是以不免心虛。

    就在鄧坤遲疑間,前面兩人一追一逃,已經上了梅山。袁洪回了老家,膽氣更壯,呼嘯一聲,四周涌出無數小猴,手執棍棒,劈頭蓋臉往楊戩亂打。楊戩情知不能取勝,慌忙化作金光下山。

    鄧坤知道楊戩這一去,遇上了女媧娘娘,得授山河社稷圖。此時正是機不可失。鄧坤按下雲頭,立在半空對袁洪朗聲道︰“袁兄勿動刀兵,我無惡意,只為助你而來!”

    袁洪聞聲抬頭,見一個人站在空中。穿著一身道袍,臉上卻是滿臉的猥瑣奸猾,全無半點仙家風骨(鄧坤︰‧‧‧‧‧‧我想回家‧‧‧‧‧‧),五官平平無奇。袁洪心里疑惑,昔日梅山兄弟六人連同神荼郁壘已經死得干淨,這人又是何方神聖?當下道︰“你是何人?且下來敘話。莫要妄動心思,否則我手中鐵棍可不留情!”

    鄧坤落下地來,抱拳對袁洪說道︰“在下截教鄧坤。見袁兄不畏強敵,獨斗闡教眾人。心下不勝欽佩,特來助拳!”

    袁洪雖然不是截教弟子,但也是妖族之身,物同其類,乃是天性使然。袁洪對截教弟子自有幾分好感,听得鄧坤自報門戶,當下定楮看去,果然隱隱看出鄧坤本體是奎牛,築基的功法也的確是上清一脈,心里的疑慮已去了七八分,咧嘴笑道︰“承蒙盛情,袁某感激之至。”卻又面現難色,道︰“不過,兵刃無眼,你‧‧‧‧‧‧”

    袁洪的話只說了一半。鄧坤知道他看出自己僅有金仙中階的修為,楊戩雖然暫時退卻,焉知不會找上一二幫手再來?若是來的是哪吒或是韋護,鄧坤就不是對手。

    殊不知鄧坤雖然修為不高,卻是熟知情節發展,自是大佔便宜,此時也無暇解釋,正要道出袁洪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勸他同歸金鰲島避禍,陡的听見空中一聲厲叫︰“袁洪匹夫!可敢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急看時,卻是楊戩雄赳赳,持三尖兩刃刀殺來。

    鄧坤大驚失色,心道楊戩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原著中楊戩遇女媧,傳授山河社稷圖的用法,少說也得頓飯工夫,怎的霎時便能回轉?他要勸說袁洪的話,半句都來不及說。這一下使得他措手不及,登時打亂全盤計劃。

    鄧坤腦子還未轉過彎來,袁洪已經擋在他身前,長笑道︰“有何不敢?”摯出混鐵棍,飛在半空,舉棍便砸向楊戩。楊戩使三尖兩刃刀劈手相迎,兩人又戰得難分難解。斗不數合,楊戩且戰且走,袁洪哪里肯放?兩人越打越遠,眼看就要下了梅山。

    鄧坤大急,高聲叫道︰“不可追趕!快回來!”袁洪充耳不聞,仍是廝殺,和楊戩兩人轉了個彎,身形消失在山崖後面再不可見。

    鄧坤拔腿就追,頭頂卻傳來幽幽一聲長嘆︰

    “事不可為,你又何必強求?”

    抬頭望去,見女媧娘娘跨青鸞而來。鄧坤心下頓時明了,自己一路跟隨楊戩袁洪二人自孟津到梅山,雖然不被二人發覺,卻瞞不過女媧這位聖人,楊戩在極短時間內去而復返,恐怕也是出自這位女媧娘娘的授意。聖人面前,再多的機變謀略也是枉然,鄧坤索性不再隱瞞,對空中遙施一禮,說道︰“見過娘娘。弟子與那袁洪同為妖族,不忍心見他橫死,要救他一救。還望娘娘看在妖族苗裔的份上,高抬貴手。”語氣之中,句句強調妖族,祈望打動女媧,放袁洪一條生路。

    女媧微笑道︰“你這只小小牛妖,得了性命,還不知足,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生死自有天命,便是聖人也不能違逆。你若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便是十個神農聖皇,也斷然救不得你回生。袁洪是天上星闕,已有定數,豈是你所能救的?”

    鄧坤听得“定數”一語,不知怎的,居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厭煩,說道︰“袁洪是否天命當絕,弟子不知道。弟子只知道盡力而為。”

    他這番話當著女媧的面說出來,已是頗有不敬。女媧听了他的豪言壯語,心神竟然微微一震,臉上卻不表現,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還當真有趣!你要救袁洪,姑且莫論成與不成,本身就是逆天行事,你難道不怕麼?”

    鄧坤搖頭道︰“弟子聞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都有一線生機。弟子去救袁洪,若是救不出,便不算違了天意;若是僥幸救出,那也是袁洪本身命不該絕,怎能說是逆天行事?”

    女媧眼波流轉,似有復雜的光芒流動,過了半晌,說道︰“既是如此,我不再多說。你去罷!”

    鄧坤行了一禮,正要向楊戩袁洪二人的方向追去,突然想起一事,轉身對女媧道︰“敢問娘娘,若是弟子能救出袁洪。娘娘是否要親自出手打殺我二人,以‘順應’那天道?”

    女媧啞然失笑道︰“我堂堂混元聖人,怎會向你們出手?”

    鄧坤松了一口氣,要是女媧堅持袁洪是必死之人,即使親自出手也在所不惜的話,那他也不用再多事,直接回金鰲島罷了。听得女媧續道︰“日前鴻均老爺傳下旨意,萬仙陣後,殺劫之事須以人界為主。人闡截三教玄仙以上,皆不可再出手私斗,直至下一量劫。所以就算我想壞去你二人,也不能親自動手了!”

    玄仙以上不得出手?鄧坤大喜。這樣一來,豈非連燃燈也在其中?他對燃燈著實忌憚,驟然听說燃燈不能直接動手,等于平白去了一個大敵,叫他怎能不喜?

    女媧沉吟片刻,似在決定要不要說出來,最後下定決心,說道︰“也罷,你既然曉得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的道理,我便再告訴你一事。封神榜名姓雖然已定,但並非全無更改可能。每一個人皆有命定的歸天之處,只要逃過,便可躲過殺劫。正如袁洪,合當命喪孟津,若能逃過,便有可能在本次殺劫之中得保性命。”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0:49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1-28 11:31 編輯

第十一章︰山河社稷圖?咱們一起進去玩玩

    鄧坤聞言先是一怔,再是狂喜。女媧的意思,分明是只要袁洪能逃過梅山之厄,便能在封神榜上除名。這麼說來,天道雖然無情,卻也不失公允,給了每人一次機會,逃不過,上榜封神;逃得過,任你縱橫。

    心念急轉,鄧坤望著女媧的眼神流露出復雜的神色,心道︰“這女媧果然還是對妖族心懷憐憫。她這麼說,等于是告訴我,袁洪可救!一方面要順應天道,一方面又要暗中放水,聖人之中,以這位女媧娘娘最為兩難。唉,看來聖人高高在上,其實也不逍遙。”轉念又想︰“女媧既以妖族為念,日後少不得還要她老人家扶持,看來還要尋機會打好關系才是!”

    女媧見他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出神,也不以為忤,微微一笑道︰“此時袁洪已經上了山河社稷圖,性命就在頃刻。你若要去,當盡早行動。”

    鄧坤一凜,猛地驚醒,忙向女媧匆匆施了一禮,朝袁洪楊戩的方向趕去。

    女媧看著鄧坤的背影,突然嘆了一口氣,喃喃道︰“要是當日我與兄長有他的氣魄,哪怕只是一半,事情可會有不同?唉,天數,天數‧‧‧‧‧‧”

    話說鄧坤展開仙識,搜尋楊戩和袁洪的蹤跡,見到北面一棵參天大樹上,懸著一幅圖畫,放出萬丈霞光。圖畫前面站著一人,手持三尖兩刃刀,不是那楊戩是誰?四周卻不見袁洪的身影。鄧坤暗中跌足正如女媧所言,自己果然來得晚了,袁洪已經入彀。

    山河社稷圖是先天至寶,袁洪入了圖內,便是有通天手段,也只能任人擺布了。鄧坤一時氣往上涌,也顧不得自己是否能敵楊戩,大喝一聲,遠遠的便朝楊戩沖來。

    楊戩听見喝聲,回過頭來,見一個赤手空拳的年輕道人往自己疾沖過來,不禁打了個突。適才鄧坤和袁洪在梅山上敘話,楊戩也看得清楚,不過當時目標是袁洪,並未對鄧坤多加留意,此時想來,這人多半是袁洪一黨。楊戩把三尖兩刃刀橫在胸前,便要問話。

    不料鄧坤發了蠻性,只是埋頭猛沖,來到楊戩身前七八步遠處時,陡的現了奎牛原身,低著兩只角,狠狠朝楊戩撞去。這一下來得好快,楊戩大驚失色之余,竟然來不及應變。“砰”的一聲巨響,被鄧坤撞個正著。鄧坤的奎牛原身別的本事沒有,只是皮厚力大。楊戩立足不定,身子向後跌去。楊戩身後掛著山河社稷圖,正好跌在上面。山河社稷圖閃過一抹光華,楊戩的身軀如同投石入水,隱沒在山河社稷圖中沒了蹤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要說楊戩這也是冤枉。倘若平手相斗,鄧坤怎是楊戩的對手?只不過一方要向另一方出手,無非是暗中偷襲和明里邀戰兩條路。鄧坤大喝在先,明顯不是偷襲。要是明里邀戰,古人都是一根筋,大凡對戰,總是先自報家門,說一番場面話,方才動手,是以楊戩才習慣性的先住手問話。想不到鄧坤二話不說就撞過來,當真是從未所見。楊戩一時閃了神,居然被鄧坤歪打正著,步袁洪的後塵,也進了山河社稷圖。

    楊戩的郁悶還不止此。由于鄧坤的出現,改變了原來的一些劇情。本來楊戩得女媧傳授山河社稷圖的用法,即使上了圖也能自行脫身。但剛才女媧知道鄧坤守候在旁,若是拖得久了,難保袁洪不被鄧坤說動,到時溜之大吉,卻到哪里去尋?她不欲橫生枝節,只是匆匆教授了幾句,便打發楊戩回頭行事,所以楊戩才能回來得這麼快。不過法寶的用法,楊戩並未學全,此時自己上了圖,境況一如袁洪無異,正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矣!

    鄧坤把楊戩撞進了山河社稷圖,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忽然覺得腿上一痛,低頭一看,見一條靈犬咬住了自己左後腿,原來是楊戩的哮天犬。鄧坤連忙用力輪起後蹄,往後猛甩,他氣力遠勝哮天犬,一甩之下登時把哮天犬彈出去丈許。不意哮天犬極通靈性,一退當即又再撲上。說到靈活,鄧坤的奎牛之身龐大笨重,卻又遠不如哮天犬了。哮天犬縱身一跳,躍到了鄧坤背上,張嘴就咬住了鄧坤後背。鄧坤吃痛狼狽,原地打起圈來,想要把背上的哮天犬拋下來,急切間哪里拋的下來?正糾纏間,鄧坤重心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好巧不巧,正好撞在山河社稷圖上,一牛一犬同時陷在山河社稷圖的光華內。剎那之間,原地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只剩一張圖懸掛在樹枝上,輕輕隨風擺動。

    墜入山河社稷圖那一瞬間,鄧坤的腦中一片空白,待得恢復意識,發現竟然身處自己後世的家中,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面前熟悉的四十五寸液晶電視還在播放肥皂劇,手里還拿著電視的遙控器。背上緊咬不放的哮天犬已然不知去向,也感覺不到疼痛。一切就好像是看電視時睡著了,做了一場荒誕的夢,現在醒過來了。

    哪個是夢,哪個是真?

    鄧坤伸手往自己大腿內側的嫩肉上狠命一掐。痛!難道剛才的一切當真只是一場夢境?什麼萬仙陣,什麼女媧娘娘,什麼山河社稷圖,都是不存在的麼?

    鄧坤實在有些糊涂了,呆坐在沙發上細細的回味。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鄧坤心神激蕩,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也不起身,仍是呆呆坐著,眼楮呆滯的看著門口。門鈴聲不斷,間隔越來越短,顯然外面的人已經漸漸等得不耐煩起來。鄧坤這才機械般的走過去,把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嬌美的臉,這一張臉蛋鄧坤很熟悉,熟悉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穿著一身白色裙子,長發垂肩,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一見鄧坤開門,登時像開機關槍一樣 里啪啦的說開了︰

    “怎麼這麼就才開門?看看,臉上還有口水的印子,又看著電視就睡著了吧!這麼大的人了,睡覺還流口水,你羞不羞啊?餓了吧?我剛加班回來。喏,給你帶了宵夜,新鮮的肉包子,趁熱吃吧。吃飽了歇會兒再睡,三十歲不到小肚子都出來了‧‧‧‧‧‧”

    女孩兒邊說邊進了屋,回頭把門關上。鄧坤只知道下意識的讓開路,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女孩兒的臉,臉上的表情交織著驚訝、欣喜、哀傷、痛苦、憐愛,等等等等,復雜無比。女孩兒卻像是完全沒有留意,自顧自的把手上的宵夜放在餐桌上,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嘴里不斷的在嘮叨︰

    “你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什麼都要人伺候著?你看,家里的熱水都沒有了,也不知道燒一壺。老是喝涼水對身體不好的‧‧‧‧‧‧說你你就不吭聲,也不見你改改。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咦‧‧‧‧‧‧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奇怪?”

    鄧坤仿佛沒有听見,只是看著女孩兒的臉,突然眼中有淚水順著兩頰流下來,輕輕說道︰“顏艷‧‧‧‧‧‧我又見到你了‧‧‧‧‧‧你可知道,這五年我一直在想你‧‧‧‧‧‧”

    顏艷蹙起眉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上前兩步,把手放在鄧坤額頭上,奇道︰“說什麼呢?你發燒了啊?怎麼說的話我都听不懂呢?”

    鄧坤閉上眼楮,淚水仍然止不住的從閉著的眼中滲出來。他把頭稍稍前傾,用額頭輕輕摩挲女孩兒的掌心,感受那種獨特的溫熱,口中喃喃道︰“很真實,一點也不像是夢‧‧‧‧‧‧五年了,我原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想念你‧‧‧‧‧‧”

    他緩緩睜開眼楮,續道︰“我多麼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很可惜不是‧‧‧‧‧‧我好害怕,我這一說出來,你就會消失不見。我也想告訴自己這是真的,但我實在騙不了自己‧‧‧‧‧‧從五年前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再也不能回到我身邊了‧‧‧‧‧‧雖然只是夢境,但能再見你一面,我真的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隨著鄧坤哽咽著吐出的斷斷續續的句子,顏艷的臉開始變得模糊,就好像科幻電影里面的特效鏡頭,五官逐漸扭曲,分解,同時四周的環境也在同樣的變化,最後所有的東西都像是水分蒸發一般,消逝得無影無蹤。鄧坤所站之處,是無垠的一片雪白,空無一物,仿佛無窮無盡。他此時已是淚流滿面,雙眼盡被淚水朦朧了,目光反而卻變得清明起來︰

    “呵呵,原來這便是山河社稷圖的妙用。思山即山,思水即水,如幻似夢,莫辨真假。我想回家,便能變出自己家來;我思念顏艷,便能變出顏艷在我眼前,難得是所有事物都如此真實,連氣息神態都分毫不差,簡直就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先天至寶,果然名不虛傳!”

    鄧坤所料不錯。山河社稷圖自有天地,一切皆由心中所想化成,惟妙惟肖,剛才的情景正是由鄧坤深埋內心深處,渴求卻不可得的欲望所化。顏艷一事,本是他心頭之痛,但正因為痛之極致,實是無可替代,反而能分清真假,抽身而出。若是換了別事,以鄧坤的心境修為,少不免要著了道兒,陷在幻境中無法自拔。
   
(狗血劇情,連自己都覺得肉麻)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0:51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1-28 11:33 編輯

第十二章︰媽呀!大白天見鬼了!

     盡管顏艷的幻像已經消失,鄧坤一時之間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道︰“想不到根行淺薄如你,竟也能勘破山河社稷圖的虛相,當真是難能可貴!”

    “又是幻像?!”這是鄧坤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急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男子含笑站在身後。此人身穿華服,天庭方正,氣度不怒自威,沉穩如淵停岳持,顧盼間自帶一股上位者的風範。此時四周景色又再變化,現出一座宏偉的大殿來,周圍白雲裊裊,恍如仙境一般。鄧坤和那華服男子便站在大殿的中央。

    那華服男子面上帶笑,看著鄧坤道︰“這萬余年來,進入這山河社稷圖的自化天地的不知凡幾,其中不乏人、巫、妖三族的高手,但如你這般輕易破解的,本皇還是首次見到。”

    本皇?我還是太上皇哩!鄧坤現在既然認定在這自化天地里出現的一切皆是幻像,打定主意不論他來什麼,只要置若罔聞,看他還有什麼手段!他驚懼之心既去,惡搞之心頓起,听了那華服男子的話,只冷笑道︰“听您的口氣,像是一位皇爺,小的倒是失敬了。只不知皇爺和天地人三位聖皇可曾相識,如何稱呼?”語氣輕佻,卻是在諷刺對方了。

    那華服男子見到鄧坤臉上的古怪表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聞言也不動氣,微笑道︰“你不要想岔了。本皇並非幻相!”

    “相信你的是傻子!”鄧坤心里暗罵︰“縱然你說出個天來,我只是不信!看你奈的我何?”當下只是斜著眼看著那華服男子,冷笑不語。

    那華服男子不以為意,續道︰“你說的那天地人三皇,應該是伏羲、神農、軒轅三人罷。呵呵,本皇在洪荒稱皇之時,他們三人還未出世,算來本皇應該是他們的前輩了!”突然神色一正,一字一頓道︰“本皇乃妖族之主,東皇太一!”

    即便是確定眼前之人是個西貝貨,聞得東皇太一之名,鄧坤也不由得一呆。只因東皇太一的名頭實在太盛。他乃是洪荒之中天地生成的第一批生靈,與三清等人同輩,傳說中是太陽星中熊熊烈焰中孕育出來的大神,生來便有先天至寶混沌鐘相伴。這東皇太一與兄長帝俊一道創立天庭,一統億萬妖族,橫行天下,無人敢擋。

    要說這天帝帝俊與東皇太一均是驚材絕艷之輩,一身修為驚天動地,便是聖人也不敢小覷。無奈著了天道算計,挑動巫妖兩族大戰,帝俊太一兩兄弟力抗巫族祖巫的十二天都煞神大陣,戰了三天三夜,最後盡皆殞落。正應了那一句話︰不成聖,終為螻蟻。

    饒是如此,巫妖決戰時雙方使出的最後一擊,把洪荒大地打得支離破碎。盤古脊梁所化的不周山傾塌,天柱折,地維缺,天傾西北,地陷東南,世界幾乎重歸混沌。這才有了女媧補天,眾聖合力修補天缺的事。洪荒大地雖經眾聖修補,仍是無法盡復舊觀,天下分成了較大的四塊大陸,便是那東勝神洲、南瞻部州、西牛賀州和北俱蘆州四大部州,以及零零星星的諸多島嶼,這才形成了今時今日的地理格局。

    一擊之威,竟至于此,可見東皇太一的修為之深,實在是難以想象。

    不過就算東皇太一再牛,也嚇不倒鄧大官人,因為他早就把眼前的一切都當作是山河社稷圖生出的虛幻,何況東皇太一殞落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回來半點,此刻有個活生生的人跳出來說他就是東皇太一,用後世周星星的警世明言來說,就是︰“拜托,像我這麼理性的人,我怎麼可能接受這麼無稽的事情呢?”

    因此,鄧坤臉上的冷笑不減,怪腔怪調的說道︰“原來是東皇陛下,失敬失敬!不過別怪小的多嘴,不知您老人家可有什麼證明您是真正的東皇太一呢?”

    那華服男子微微一笑,猛地睜大眼楮,登時全身透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向著鄧坤洶涌過來。鄧坤只覺得面前如同發了海嘯,卷起萬丈巨浪,鋪天蓋地的向自己壓來,根本無可抗拒。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鄧坤渾身冒出冷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滴,兩滴,落在白玉砌成的大殿地面上。再過一秒,鄧坤已被壓得呼吸困難,不由自主的張大口,如同溺水之人般拼了命的吸氣,雙腿無法支撐,“撲通“一聲跪在那華服男子的跟前。

    只是這股毀天滅地的威勢僅僅是一放即收,正在鄧坤覺得支撐不住時,全身的壓力竟然霎時退去。鄧坤如同由死到生走了一遭,道袍被汗水浸透,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盡管威壓已經撤去,他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跪在地上,實在是因為吃驚過度,愣了。

    那華服男子上前兩步,伸手在鄧坤腋下輕輕一托,將他扶起,笑道︰“如何?可相信本皇是貨真價實的東皇太一了麼?”

    鄧坤心中猶有余悸,深呼吸了兩下勉強穩住心神,其間轉過了無數念頭。剛才那華服男子手不動,腳不抬,單憑氣勢便能壓得鄧坤喘不過氣來,要是真有心要自己的命,便是十個鄧坤,也吃他打殺了。這等法力,當真是浩瀚如海,鄧坤自穿越以來所遇之人中,只有面對幾位聖人的時候才有類似的感覺,便是燃燈也遠遠不及。倘若是聖人,又怎麼會屈尊降貴進入這山河社稷圖內和自己這號小人物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如此說來,難道眼前這華服男子,真的是萬年前大名鼎鼎的東皇太一?

    不管眼前的“東皇太一”是真是假,人家實力擺在那兒,鄧坤哪里還敢造次?不過心中疑慮未消,只好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就是東皇太一‧‧‧‧‧‧陛下?”

    東皇太一哈哈大笑,說道︰“東皇太一也不過天道之下的一只螻蟻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又有什麼可冒充的?不錯,本皇便是太一。”

    鄧坤心里又多信了幾分,只是舊疑未去,新慮又生,試探著問道︰“陛下不是萬年前‧‧‧‧‧‧便身殞了麼?怎麼‧‧‧‧‧‧?”

    東皇太一沉默了半晌,說道︰“當日本皇與兄長帝俊並力,在不周山與十二祖巫大戰。我倆雖各有先天至寶護身,但十二祖巫的天都煞神大陣不愧為洪荒第一殺陣,我與兄長並力也難敵。兄長見事不諧,再戰下去必然敗亡,于是不惜自爆元神,與其中的三位祖巫同歸于盡。十二祖巫之數一破,陣法便不能維持。被我用混沌鐘趁機擊殺六人,剩余三人知道大限難逃,也效仿帝俊兄長自爆。本皇當時也已經是法力枯竭,無力抵抗,肉身化為齏粉。世人皆說東皇太一殞落在不周山下,此言確實不虛‧‧‧‧‧‧”

    東皇太一眼楮望著遠處,將這一番往事緩緩道來,尤其提及帝俊時,語調低沉蒼涼,似在緬懷,又似在感嘆。鄧坤不知不覺的被他說的話吸引住,心也隨之飛到了萬年前的巫妖戰場,仿佛眼前就出現了當時的慘烈情景。

    “本皇在臨死一刻,突然生前的一幕一幕盡在眼前,剎那間明悟了許多事情。”東皇太一說到這里,聲音轉為激昂高亢︰“我頓時明白,所謂的巫妖之戰,不過是聖人們的算計!可憐巫妖兩族千萬子民,盡數做了天道的棋子,連本皇也不例外,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而不自知,真是可笑之極!”

    “既是想通,我當時心生怨忿,拼著殘余功力,使出妖族秘法,將殘魂一縷瞬間送出千里之外,堪堪逃過了祖巫爆體一擊。你現下所見,僅是本皇的一絲魂魄,而本皇肉身,早已在不周山下化為飛灰了。”

    魂魄?我草啊!那豈不等于是見鬼了!不過僅僅是一縷殘魂,便有如此威力,可以想見當年的東皇太一又是何等威風。鄧坤只听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東皇太一續道︰“我送出殘魂後,由于本體已毀,本來很快也會消散于天地之間。幸而踫上了女媧娘娘,用大法力將我收入山河社稷圖內。哼,女媧娘娘也是出身妖族,若非其他聖人制肘,怎會眼睜睜看著妖族衰滅?女媧娘娘告知本皇,從此須躲在這山河社稷圖內,不可再現世上,唯恐天道與其他聖人察覺。唉,我本是天道注定要形神俱滅的人,現在女媧娘娘保我一縷殘魂不滅,已是冒著逆天的風險,我怎會不知?是以千萬年來,我一直在這里藏身,從未與人相見,今天卻是個例外。”東皇太一看著鄧坤,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鄧坤摸不著頭腦,老大,什麼叫“今天是個例外”?干嘛不見外人,光見我啊?我也是外人啊!您老人家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想要干什麼見不得人的惡心事吧?一想到這,鄧坤就覺得很有些毛骨悚然。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0:53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1-28 11:35 編輯

第十三章︰開什麼玩笑!

    正在鄧坤胡思亂想之時,听得東皇太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鄧坤答道︰“弟子本是通天教主的坐騎,無名無姓,化形之後,自喚作鄧坤。”

    東皇太一拊掌大笑,說道︰“妙極!妙極!鄧為桃林,五行屬木,坤為母牛,既隱含你奎牛之本體,又有孕育蘊生之意。木母能化萬物,擅攢火嬰。火乃我妖族最初誕生之地。你信手拈來之名,暗合妖族之本源,當真是妙不可言!”

    鄧坤听得哭笑不得,心里暗罵︰“什麼妙不可言!這本是我後世所用的名字。小爺我父母也就是小學畢業的文化程度,起名字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想什麼。還說什麼木母、金爹的!簡直是胡說八道!”若是在後世有人和他說同一番話,估計會被鄧坤當作滿口謊言的江湖騙子,不過說這話的是東皇太一,因此鄧坤也只好賠笑。

    東皇太一續道︰“鄧坤!本皇之所以肯現身與你相見,實是有事相托。此事關乎我妖族興衰大計,還望你千萬莫要推辭。”

    我?鄧坤真想扭頭看一看身後是不是還站著別人,東皇太一那番話到底是不是和自己說的。東皇太一何等樣人,居然還有事相求自己?光看他老人家剛才輕描淡寫的露了一手,倘若是他辦不到的事,鄧坤也別想辦到。還說什麼事關妖族興衰,好像鄧坤是什麼救世主似的。看東皇太一的神色,不似作偽,想來將要說出的事定是非同小可。鄧坤倒是頗有自知之明,就憑自己這等微末道行,能輕易滅了自己的人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

    殺雞用牛刀固然是小題大做,至少雞是死定的;現在要小爺我拿著修腳刀去殺恐龍,死的多半就是小爺我了。

    不過東皇太一的實力實在恐怖,雖然面前的僅是一縷殘魂,但要打殺鄧坤還不是跟玩兒一樣。此刻別人要說什麼,鄧坤也只好听著,當下遲疑著問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同時心下計較已定,不管東皇太一提出什麼要求,就算讓他去挑戰三清,也要先答應下來,虛與委蛇,千萬別惹太一不痛快。待得脫了山河社稷圖之困,馬上便腳底抹油,有多遠跑多遠人家自己不都說了麼?東皇太一是不能離開山河社稷圖的。

    東皇太一斂去笑容,說道︰“我來問你,就你所見,我妖族如今之生存狀況若何?你不必隱瞞,大可直言告之。”

    見了東皇太一的凝重表情,鄧坤心中一緊,莫名其妙的的實話實說道︰“以我所見,妖族此時的生存甚是艱難。長此以往,說不定有滅族之虞。”

    東皇太一聞言,盡管早有預料,目光中的神采仍是不由得一黯。

    鄧坤見他臉色不豫,嚇了一跳,連忙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想天無絕人之路。我妖族乃天地靈氣所生,源遠流長,自有上天庇佑。哪里這麼容易說滅就滅?想來也是我太過杞人憂天了。”

    東皇太一將手一擺,說道︰“唉,若是當真有上天庇佑,又哪里來的不周山巫妖之戰?又哪里來的誅仙陣,萬仙陣之爭?這等廢話不必多說!你只說出實情便可。”

    想不到東皇太一在這山河社稷圖的自化天地中隱匿萬年不出,居然也知道誅仙陣、萬仙陣。看來這萬年來所發生的事,也瞞不過他。既然無法唬弄,鄧坤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原來陛下也曉得萬仙陣之爭。不錯,自從巫妖兩族衰落以來,妖族散落大地各處,無所憑依,幸得截教通天教主接納,方得歸于截教,算是得了個落腳之處,不致流離失所。可恨那闡教與西方教為奪天下氣運道統,借著殺劫,將截教弟子大肆屠戮,我妖族子民在這一役中死傷無數。有的上了封神榜,此後要為人驅策;更多有形神俱滅,不復存留者。”一談及萬仙陣之戰,鄧坤就不免怒火中燒,說話也漸漸變得少有顧忌,聲音也大了起來。

    東皇太一長嘆一聲,說道︰“巫妖之戰,緣于聖人謀劃,通天教主當時也有參與其中。但他為人不失磊落,本皇也暗自佩服。而他能容我妖族中人在截教落腳,本皇更是感激。天下聖人,除去女媧娘娘外,也唯有此人堪與相交。無奈他雖是聖人,仍是不免著了天道算計。只可憐我妖族中人,繼巫妖之戰後,又逢一次大劫。”說罷長吁短嘆不已。

    鄧坤見他難過,心里也有些惻然,他此時說得順口,從一開始的吞吞吐吐,到後來的侃侃而談,到得現在簡直是不吐不快,繼續說道︰“妖族遭此大劫,往後境況當更為窘迫。唯一的容身之處已然失去。當今世上盡是人族的天下,妖族只是異類。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排斥異己乃是天性,無論人族妖族皆是如此。人族見了妖類,輕則猜忌排擠,重則打殺除滅。我妖族或許天生異稟,但人族修士中高人也不少,就算是妖族中的佼佼者,也無法獨自抵抗千百名人族修士的圍攻。此消彼長之下,妖族人數越來越少,或有僥幸逃得性命者,也逼得隱居深山海島,遁世不出。此時人教、闡教、西方教大興,誠不可與爭鋒!我妖族只能苟延殘喘,保的身家性命在,僅此而已!”

    東皇太一沉默半晌,突然說道︰“妖族曾開創天庭,雄霸洪荒。雖說天下無永恆之主角,基業中道而衰,但按理也不致像今時今日般一蹶不振,任人欺辱。這其中緣由你可曾想過?”

    鄧坤一怔,說道︰“闡教和西方教佔著人族正統,人數遠多于妖族,自然佔據上風。妖族人少勢孤,不是他們對手。”

    東皇太一搖頭道︰“若說對方人多,倒也不假。但其實妖族人數也自不少。巫妖一戰中,妖族雖有無數大能之人殞落,但逃過殺劫的也大有人在。轉投在截教門下的不過十分之一,便能號稱萬仙來朝。若能齊心合力,挑戰道門正統,重奪天下霸權或許不足;想要偏安一隅卻是有余。何以如今惶惶如喪家之犬,你可知道?”

    鄧坤想了想,說道︰“陛下所言當是有理。只是所謂齊心合力,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自從陛下兄弟殞落,妖族群雄無首,和一盤散沙相似,各自為政,互不相幫,更有甚者,自相殘殺,攻戰不休。反觀人族雖然弱小,但勝在團結對外。我曾親歷萬仙陣一役,我方雖稱萬仙在列,但大多是道行低微,貪生怕死之輩,未戰先怯,如何能勝?還有如長耳定光仙一般叛師投敵之人。臨陣之際,闡教和西方教大多是幾個打我們一個。盡管可以取笑他們以眾凌寡,但卻不得不承認最後取勝的還是他們。”

    東皇太一點頭嘆道︰“你說的不錯!我妖族之所以淪落至此,正是由于人心不齊!只想保住自家性命,全不顧同族的死活。他們卻不想同族若是喪失殆盡,他們獨自留得性命又濟得甚事?還不是被人舉手間壞去?妖族若要免去絕嗣之危,別無他法,唯有協力一途。”

    此言大合鄧坤心意,不住點頭稱是。他熟知洪荒歷史。帝俊太一執掌妖族之時,妖族可謂萬眾一心,是以雖然無聖人坐鎮(女媧雖是妖族聖人,但向來極少插手妖族之事),卻能橫行于世。當世即使是三清等聖人,也不敢直面攖其鋒雖說聖人與非聖人的差距,如同凡人與螻蟻的差距,但千萬只螻蟻都撲上來咬一口,任憑是誰都受不了的。正如太一所言,剩余的妖族若能攜手,求自保是不難的。這一點正和鄧坤的想法不謀而合,正因如此,鄧坤才不惜涉險,千里迢迢來到這孟津救袁洪。

    東皇太一又道︰“不過,蛇無頭不行。要統合妖族,須得選出一名有大魄力、大智慧的人擔任首領,方能服眾。”

    這當然也說的沒錯,鄧坤連忙點頭,哪知道東皇太一的下一句話便嚇得他三魂不見了七魄,“啪嗒”一下屁股坐到了地上。

    “鄧坤,本皇決定將妖皇之位傳給你,望你盡心盡力,帶領妖族‧‧‧‧‧‧”

    鄧坤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只能看見太一嘴唇在動,全然听不見他後面的話到底是什麼,因為太一前面的話已經將他震得一塌糊涂。

    剛才太一提到擔任妖皇之人要有大魄力、大智慧,鄧坤萬料不到是在說自己。妖皇?什麼是妖皇?妖皇就是統率天下群妖的人物。億萬年間,也就出了帝俊與太一這兩個變態。即使是鯤鵬老祖這樣的牛人,也只能稱為妖師。妖皇這個位置,人人都想做,卻不是人人都能做,鯤鵬也想做,可關鍵是沒人听他的呀!何況是鄧坤這種小人物,剛剛才修到金仙中階,要法力沒法力,要後台沒後台,充其量也就佔個山頭當個山大王,打打草谷收收保護費,還要整天提心吊膽會不會被闡教和西方教給河蟹掉。要是他真的當了妖皇,估計就要取代袁大頭成為史上最短命的皇帝了。

    太一大大啊,您老人家不是腦子進水了吧?開什麼玩笑啊?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0:56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1-28 11:38 編輯

第十四章︰小同志,你有下列優點

    話說東皇太一語出驚人,要鄧坤接任妖皇之位。鄧坤眼珠突出,嘴巴張得可以塞進自己的拳頭,嘴角的口水流到了地上還不自知,過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呵呵,陛下,您‧‧‧‧‧‧您就不要消遣我了。我‧‧‧‧‧‧何德何能,不敢當‧‧‧‧‧‧不敢當啊‧‧‧‧‧‧”

    東皇太一見他語無倫次,直視鄧坤雙眼,正色道︰“本皇便是再無聊,也不致于拿妖族至尊的位子開玩笑。你倒不用妄自菲薄,本皇既然提出,自然已經深思熟慮,絕非信口開河。”

    鄧坤死魚一樣盯著東皇太一的臉,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終于確定太一並不是在開玩笑。鄧坤長長吐出一口氣,苦笑道︰“陛下聰明一世,法眼無差,只是這次恐怕是所托非人了。我法力低微,漫說算上闡教與西方教,便是在截教之內,我也不入真流。在這殺劫之中,能保住性命已是難得,焉敢‧‧‧‧‧‧”

    鄧坤心里想得清楚,不管東皇太一所說的是真是假,總之這妖皇的位子是不能接的!開的什麼西伯利亞玩笑?現在妖族本來就是眾矢之的,小爺我躲都來不及,還去做什麼妖皇?要是被闡教和西方教知道了,豈不是第一個拿自己開刀祭旗?何況就自己現在這個本事,倘若敢妄稱妖皇,恐怕還不待闡教和西方教出手,一些妖族的高手就先把自己拍成肉餅了。鄧大官人智比天高,怎會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連忙托詞拒絕。

    不料話未說完,東皇太一就打斷他話頭道︰“非也。你此時或許修為不足,但卻有旁人無法比擬的長處,正是接任妖皇的合適人選。只不過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看著鄧坤一臉茫然,東皇太一續道︰“首先,本皇見你意志頗為堅定,居然能在極短時間內勘破山河社稷圖的幻像。這萬年來,本皇所遇的進入這山河社稷圖之人,無一人能比。光是這一點,便足以讓本皇對你另眼看待‧‧‧‧‧‧”

    鄧坤本來在傻乎乎的听著,突然想起一事,霎時又出了一身冷汗,試探著問道︰“陛下,剛才我在‧‧‧‧‧‧在那夢境之中,所見所聞,您是否也看到了?”

    他心神激蕩,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卻是想到,剛才在夢境之中,顯示的景象是他後世的情況,要是讓太一知道了他是自後世穿越而來,真是大大的不妙自己佔了奎牛的身體,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只怕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便是通天教主,多半要把自己打得魂飛魄散,還奎牛一個本我;而一眾闡教與西方教的正人君子也會打著“維護天道”的旗子把自己打殺,消除自己這個天道運行時偶爾出現的BUG;就算是鴻均道祖,怕也容不了自己。到時候天地雖大,卻是沒有容身之所,一念及此,鄧坤就覺得不由自主的雙腿打顫,冷汗嘩嘩的流下。

    東皇太一似是未料到他問這個問題,微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山河社稷圖的幻像由心而生,一萬個人進來便有一萬種幻像。一切所見,除了自身以外,別人無法探知。”

    鄧坤聞言,松了一口大氣,適才想到自身最大的秘密可能暴露人前,當真是嚇得手足無措,現在才稍稍安心下來。東皇太一又奇怪的看了看他,開口說道︰“其次,本皇見你為人義氣深重,雖然實力不足,仍肯以身犯險,援手梅山袁洪。這一份勇氣,好生叫本皇欽佩。我妖族向來不缺大能之人,卻正是少了像你這樣的大勇大義之人。若是我妖族人人像你一般,怎會落得如此田地?這正是第二點讓本皇看重你的願因。”

    鄧坤听他提起,登時想起袁洪也已上了山河社稷圖,現下不知安危如何。正要開口詢問,東皇太一含笑點頭,大手一揮,四周的景象又變化了起來。只見袁洪與楊戩出現在面前,離鄧坤和太一所站之處不過數步之遙。這兩人忽然在身旁出現,把鄧坤嚇了一跳。

    東皇太一解釋道︰“山河社稷圖是先天至寶,說大便大,可以覆蓋乾坤;說小卻也小,不過丈許長短。說到底,不過是唯心之所至罷了。”

    卻見袁洪與楊戩二人雖然近在咫尺,對于太一鄧坤的對話卻是充耳不聞,只是雙目緊閉,全然不知外界之事。袁洪臉上帶著歡笑,狀若痴呆,不時抓耳瘙腮,似乎喜不自勝;楊戩表情卻甚是痛苦,一時咬牙切齒,一時面孔扭曲,也不知夢到了什麼。

    鄧坤此時只望能打消東皇太一要把妖皇之位傳給他的念頭,一見袁洪,即時心生一計,說道︰“陛下青眼有加,不勝惶恐之至。不過我生性疏拙,難當大任。眼前便有一人,也是出身妖族,比我更適合萬倍。”心中暗道︰“袁洪啊袁洪,自古死道友不死貧道。我辛辛苦苦來救你,你老人家投桃報李,就把這妖皇之位接過去吧。”

    東皇太一笑道︰“你說的可是這只猴子?不錯,他此時的修為,絕非現在的你能望其項背。但本皇卻不選他,你道為何?”

    “靠,賣什麼關子!鬼才知道你看上我什麼!”鄧坤心里暗罵,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

    東皇太一說道︰“我來問你,你身上的功法,除了截教的上清大法以外,是否還修煉了伏羲的聖妖量天決?”

    鄧坤點頭。東皇太一笑道︰“這便是了!你雖然靠著道門的上清大法築基,但法力稀松平常之極,尚大有可塑之余地。不像這只猴子,修煉的乃是西方教的八九玄功,而且已然定型,再無改變之可能。以妖族之身修煉別派神通,短期之內,或許能修為突飛猛進,但越到後來,進境越慢。只因走的路子不對,難望大成。你莫看他如今實力在你之上,論到潛力以及往後可能到達的境界,他可遠遠及不上你。伏羲在托生人族之前,是我妖族大聖,法力修為俱與本皇不相上下。他的聖妖量天決,實是難得的一流功法,你只要刻苦修煉,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鄧坤見東皇太一所言大有道理,不禁暗暗點頭,又听得東皇太一道︰“伏羲善窺天機。他既肯把聖妖量天決傳授給你,必有用意。這便是我看好你的第三個原因。”

    鄧坤听太一細細說來,心中雖極不情願,但竟是無可反駁,腦中轉得如同超級電腦,希望想出個藉口推卻。東皇太一鑒貌辨色,知他心有顧慮,說道︰“你也不必想得太多。本皇知道此時天下大勢。便是你答應接任妖皇,也不是叫你大肆宣揚。你平日行事,大可與一般無異,只是到了時機成熟,天下有變,你有此身份,做起事來也會方便一些;若是時不我與,你完全可以終生不對任何人說出身份。”

    說到這里,太一不禁長嘆道︰“若是別有選擇,本皇也不會把這千斤重擔放在你肩上。但這妖皇人選,實在可遇不可求,而我‧‧‧‧‧‧又無能為力,只好拜托你了。”

    鄧坤見他如此,心下也自感動,又想要是真像太一所說的那樣,那麼接下來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思量半天後,咬牙道︰“既是如此,我就不自量力,斗膽接下了。”又想到不要把話說死,連忙又道︰“只是在下才疏學淺,要是壞了事,可不能怪我。”

    東皇太一見他答應,喜道︰“如此甚好!從今日起,你便是妖族之主!還望你以後事事以妖族為念,統合我族強者,庇護弱小,互相扶持。若有族人落難,也盼你不辭勞苦,盡量設法救助。使我妖族能繁衍下去,生生不息。”

    鄧坤點頭稱是,心里卻道︰“我要是能救便救,不能救的,我也沒有辦法。”心念一轉,腆著臉問道︰“陛下,我畢竟法力低微,接任妖皇之後,恐怕前路多有艱險。不知陛下可有什麼保命存身的法寶可以贈送,或者什麼絕世功法也成。要是我這妖皇一上任就駕崩,陛下臉上也不好看。”混沌鐘已經在巫妖之戰中失落,鄧坤也不奢望,但想太一擔任了億萬年的妖皇,總有一兩件寶貝拿得出手,這個竹杠正是不敲白不敲。

    不料東皇太一搖頭道︰“此時你已接任妖皇,倒是我該當稱你為陛下了!只是你的機緣不在我處,我的法寶俱不合你用。”鄧坤心里正在大罵,太一卻又道︰“不過我倒是另有所贈,你且上前來!”鄧坤依言上前。東皇太一把手放在鄧坤頭頂,過了一會,又再移開。鄧坤不明所以,東皇太一已開口道︰“我適才在你身上留下了一個印記,作為新任妖皇的憑證。你可放心,這個印記平時不會顯現,只在機緣來時,才會發揮作用,決不致給你惹來什麼麻煩。”

    鄧坤將信將疑,暗中察看一下自己身軀,覺得毫無異樣,只得作罷。太一見狀,又道︰“你莫要小看這個妖皇印記,有朝一日,它能救你性命。天機不可泄露,時機一到,你自會明白。你且安心便是。”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0:58
第十五章︰找個替身

   鄧坤正要再說些什麼,東皇太一已開口說道︰“好了,你也該出去了。我觀你身上雖然因果糾結,又似毫無因果,我也看不通透,但想來並非福薄緣淺之輩。只需凡事小心,多量力,少逞強,先謀而後動,自當大有可為。你去罷!”說罷負手轉身,不再搭理鄧坤。

    鄧坤呆立數秒,見東皇太一沒有再和自己說話的意思,心想再耗下去,恐再生事端,于是回頭一手抄起袁洪,扛在肩上。袁洪尚在夢中未醒,猶自嘻嘻歡笑,不能自已。鄧坤又把袁洪的熟鐵棍撿起。鐵棍入手,鄧坤心里便吃了一驚,暗道︰“好重的兵器!”幸虧鄧坤最是力大,也盡可拿得動,當下將鐵棍夾在腋下。正要舉步離開,突又想起一事,眼楮看向了旁邊渾然不知外事的楊戩,目光中閃出不善之意,向楊戩處踏出一步。

    這時太一的聲音傳來︰“此人不該命絕于此,你莫妄動,自去罷!”

    鄧坤一凜,訕訕的把踏出去的腳收回來。他確實動了殺心。楊戩的修為非同小可,又是敵對,實是鄧坤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難得他此時全無還手之力,正是天賜良機,不料被太一喝止。有太一在,鄧坤知道今日再難殺得楊戩,不禁暗叫可惜,也只好干笑道︰“既是如此,我先去了!”扛著袁洪,夾著鐵棍,抬腿便往外面走去。

    只是走出幾步,鄧坤又回過頭來,神情尷尬之極,說道︰“嘿嘿‧‧‧‧‧‧那個‧‧‧‧‧‧那個‧‧‧‧‧‧我不知道怎麼出去。”(“撲通”兩聲,東皇太一和楊戩摔倒在地)

    東皇太一也不轉頭,右手一揮。鄧坤頓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天而降,身不由己的雙腳離地,連同袁洪一起,被吸到圖中自化世界的天上去了。鄧坤還沒來得及反應,天上隨即打開一個口子,內里漆黑一片,如同黑洞一般,頓時將二人吞噬進去。

    鄧坤猝不及防,嚇得魂不附體,忍不住張嘴“啊”的大叫一聲,誰知叫聲尚未止歇,眼前豁然開朗,藍天白雲浮在天上,四周草木蔥郁,這時才發現自己腳踏實地,身後懸掛著一張古圖,原來已經脫出了山河社稷圖的自化天地,回到塵世中來。

    鄧坤將肩上的袁洪放下,正要伸手將他叫醒,卻听見上方有人嘆了一口氣。

    “唉,你終究還是將袁洪救了出來,天道大勢已為你所改,真不知是禍是福。”

    不必抬頭,鄧坤已知說話之人乃是女媧娘娘,回話道︰“弟子誤打誤撞,救出袁洪,可見他氣數未盡,不合上封神榜,娘娘有言在先,若是弟子將其成功救出,當不再阻攔。還望娘娘審察上天好生之德,放我倆去罷。”

    女媧緩緩降下身形來,體態婀娜,步履輕盈,下了青鸞,徑自走到鄧坤跟前。鄧坤不敢正視,低下頭去,耳邊听見女媧說道︰“你可見到了妖族東皇?”

    鄧坤心里一震,情知瞞不過女媧,只得老老實實的答道︰“不敢欺瞞娘娘。適才在山河社稷圖內,蒙東皇不棄,現身與弟子相見。”

    女媧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想不到‧‧‧‧‧‧太一竟然將寶押在這只牛精身上。難道真是天意‧‧‧‧‧‧”

    鄧坤听得心里揣揣,也不知道女媧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既不敢搭話,也不敢抬頭,又听見女媧說道︰“你既救了袁洪,準備往哪里去?”

    在聖人面前,鄧坤知道耍小聰明也無濟于事,答道︰“弟子曉得袁洪身犯殺劫,既然僥幸逃得一命,自當遠避紅塵,遁世不出。弟子打算和他一道,在金鰲島隱居。”

    女媧聞言,說道︰“唔,如此也好,金鰲島洞天福地,也不失為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鄧坤聞言大喜,不敢再作停留,連忙道聲︰“謝過娘娘,弟子這便去了。”忙不迭的扛起袁洪,拔腿就跑。生怕女媧反悔,出手留下二人,到時可真是欲哭無淚矣!

    “慢著!這就想要走了麼?”

    女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鄧坤的心髒幾乎要從嘴里跳了出來。沒奈何,只得再次轉身,強笑道︰“娘娘還有何吩咐?”

    無視鄧坤強裝鎮定的滑稽表情,女媧自顧自的說道︰“袁洪乃是封神榜命定之人,被你救了。天上三百六十星斗,少了一位,不得周全。該當如何?”

    听這口氣,似乎女媧仍不打算放過袁洪。鄧坤驚得無以復加,攝嚅道︰“娘娘說過,封神榜之事,尚有轉圜余地,並非不可更改。怎的‧‧‧‧‧‧”

    女媧微微一笑,說道︰“不錯,上榜之人可改,但上榜之數卻不可缺少。你既救了袁洪,便結下了莫大因果,此事既由你起,自當落在你身上化解。”

    鄧坤只覺得唇干舌燥,勉強一笑,卻是笑得比哭都難看,結結巴巴的說道︰“如‧‧‧‧‧‧如何化解,還‧‧‧‧‧‧還請娘娘明示。只要力所能及,弟子絕不‧‧‧‧‧‧絕不推辭。”

    女媧道︰“其實簡單,既是缺了一人,你便須另尋一人來補缺。”

    鄧坤聞言,登時定下心來,女媧的意思無非就是另外找個倒霉鬼當袁洪的替身吧,這個倒也不難,無非是打殺一個人而已。只要不是要了自己或袁洪的性命,鄧坤自然樂于從命,當下說道︰“此事容易,弟子這便去尋一人來補齊周天正神的位置。”說罷就要動身。

    “且慢!”女媧再次叫住鄧坤,說道︰“這封神榜不是隨便上的,你莫以為在路上隨便尋一凡人打殺,便能將此事揭去。若要袁洪不上榜,你須得尋找一人,此人必須滿足三個條件。否則,你欠下的因果便不能了結,你和袁洪同受其害。”

    “靠,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到了這一步,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鄧坤心道,只好問女媧︰“敢問娘娘,是哪三個條件?”

    “其一,此人不能是凡夫俗子,當有金仙以上修為‧‧‧‧‧‧”

    鄧坤看了看依舊不省人事的袁洪,心想這個條件倒也不算太苛刻。金仙以上,金仙下階也算是金仙以上嘛!以自己現在金仙中階的境界,在加上比自己更加厲害十倍的袁洪,要殺個金仙下階的人還不跟玩兒一樣。欺凌弱小,正是鄧大官人的拿手好戲。

    “其二,此人本來當榜上無名‧‧‧‧‧‧”

    鄧坤听了,不由得一怔,說道︰“榜上無名?”

    “當然!若是本就在榜上,怎能替換袁洪?便是你將本該上榜之人殺得再多,周天之數還是不全。”女媧說道。女媧心想,鄧坤這種小妖,哪里知道誰在榜上,誰不在榜上?事到臨頭,還不得求自己這位聖人指點。也不知怎的,一想到鄧坤要向自己低聲下氣懇求,女媧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快意。

    只因從首次見到鄧坤開始,這人一直在作出人意料之事,看似不自量力,實則自有一番頂天立地的傲氣。今番救袁洪之命,更是逆天之舉。諸般舉動雖然未必不合女媧心意,但卻是行了女媧當年不敢行之事。女媧對鄧坤的感覺頗為復雜,帶了三分欣賞,三分好奇,也有三分不服,甚至是隱隱的妒忌。這種情感怕是女媧自己也說不清楚。她自成聖以來,心境修為已登峰造極,出現這樣的凡人心態,卻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不過,女媧的算盤倒是打錯了。若是原本的奎牛,自是不知道封神榜上的名號,後世熟讀封神演義的鄧坤則不然,榜上名單雖然記得不全,但也有六七成。這一節別人看來無從入手,他竟是毫不為難,只問道︰“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女媧一時氣結,卻不好表露出來,說道︰“其三,此人也須得出身妖族。封神榜上各族之屬已有定數,妖魔鬼怪佔幾何,忠臣孝子佔幾何,道門散修佔幾何,皆不可更改。袁洪是妖身,也須得尋一妖類替代方可。”

    這第三個條件說出,讓鄧坤好生躊躇。袁洪是必須要救的,但若是為了救袁洪,要殺另一妖類,卻又有違鄧坤救援同類的初衷了。他抬頭向女媧道︰“娘娘,這一條可有商量的余地?”若是可以選擇,他寧願把闡教和西方教弟子打殺千萬,也不願壞去一個妖類。

    女媧搖頭道︰“無法!無法!天意如此,豈是人力所能更改?”

    鄧坤皺起眉頭,想了半天,仍舊沒有計較。女媧笑吟吟的看著他,說道︰“如何?若是想不出。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鄧坤大喜,連忙問道︰“娘娘請說!”卻沒發現這時女媧的表情很有些“大灰狼”。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草,原來說的是我啊!鄧坤大驚失色,兩腳發軟,差點沒撲在地上。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1:01
第十六章︰恭喜你中頭獎了!

   女媧淺笑晏晏,本是傾城傾國的容顏,此時在鄧坤眼里如同是惡魔一般。女媧笑道︰“你有金仙修為,又屬妖族,封神榜上也無你名姓,正適合替代袁洪上榜。”說到這里,女媧向鄧坤走來,續道︰“你只要點一點頭,我便放出楊戩來,將你壞去。你與袁洪楊戩之間的因果一筆勾銷。你意下如何?”

    雖然明知女媧不會親自對自己動手,但她每踏上一步,鄧坤就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他吃不準女媧到底只是隨口說一說,還是真要自己代替袁洪上榜。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生死關頭,鄧坤的腦子飛快閃過無數念頭,突然福至心靈,叫道︰“等會兒!”

    女媧停下步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鄧坤。鄧坤此時心中計較已定,神情間也恢復了鎮定,說道︰“敢問娘娘,除卻剛才提及的條件,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女媧微笑道︰“你要尋到符合條件的人,已是萬分困難,難道還希望有別的條件?”

    鄧坤正色道︰“還請娘娘直言告之!”心里暗罵,小娘皮,老子命懸一線,你還在這里調侃,要不是打不過你,真想把你綁起來好好抽一頓屁屁。

    女媧被鄧坤說的話一噎,看著他正兒八經的表情,不知為何,居然生不起怒意,反而不自覺的回答道︰“僅此而已,再沒有了!”回答之後,才覺得自己反應有異,不禁問自己︰他這般冒犯聖人之威,我為甚麼不生氣?我怎麼能不生氣?

    鄧坤又道︰“如此,對于替代之人出自何教,可有任何限制?”

    女媧終究是混元聖人,心境中偶爾出現的一點漣漪只是一閃即消,說道︰“沒有!殺劫來臨,天下蒼生皆陷在其中,便是聖人也無法獨善其身。只要是福緣不足,命犯因果之輩,都有可能上榜。無論是哪一教的弟子,皆不能脫此數。”

    听了這話,鄧坤不覺面露微笑,說道︰“既是如此,娘娘適才所提的條件,也並非僅有弟子符合。弟子知道另有一人,正是合適。”

    女媧微露訝異,說道︰“哦?是誰?”

    鄧坤搖頭道︰“請娘娘見諒,事成之前,弟子不能透露。總之此人既有金仙修為,又屬妖族,封神榜上本亦無名,正合當袁洪的替身。”

    女媧越發覺得奇怪,心道封神榜上的名號乃是由鴻均道祖所定,便是聖人也不能盡知,鄧坤哪來的信心,如此篤定所說之人榜上無名?她忍不住提醒道︰“你可要當心,若是選作替代之人本就應上榜,你這一番作為,卻是把因果結得更深了。到時天降三災,將你形神俱滅,連再墮輪回也不可得,便是聖人也護不得你周全!”

    鄧坤微微一笑,說道︰“山人自有妙計。不過此事還需娘娘援手。弟子先行謝過!”

    女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子滿肚子壞水,又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可別把因果纏到自己身上來!當下緩緩道︰“我已說過,鴻均道祖傳下旨意,本次量劫結束之前,玄仙以上不得再出手。我就算有心,也無能為力。”

    鄧坤笑道︰“無需娘娘動手!只需娘娘將楊戩困在山河社稷圖中多留半日,弟子也好行事。還望娘娘成全!”說罷深深行了一禮,直起身子等女媧回答。

    女媧盤算了好一陣子,始終想不出鄧坤要作何事,但心想把楊戩多留半日,倒也不算違了天道大勢,便點頭道︰“也罷,我便幫了你這一回。”

    得了女媧應承,鄧坤大喜,謝過女媧,提著袁洪往周營的方向去了。

    由于剛破了孟津,周營之內正在整兵,清點傷亡,收拾軍器。戰場上硝煙未散,死去的將士馬匹的尸體還沒來得及清理。營內當中的一座大帳內,姜子牙正與闡教弟子商討下一步的軍略。至于武王,畢竟是凡人之軀,連番大戰之後疲累不堪,已然回後帳歇息。

    听得主座的姜子牙發話道︰“此番過了孟津,八百諸侯齊聚,天下已定。各位切勿懈怠,當養精蓄銳,待來日攻破朝歌,以完殺劫。”座下眾人紛紛稱是。又有哪吒咬牙切齒道︰“可恨那袁洪與梅山六怪抗拒天兵,不服王化,將我等阻礙在此地一月之久。否則諸侯早已會盟,朝歌亦早可破,我等也無須在紅塵中紛擾至今。”

    雷震子道︰“哪吒小友莫怒,梅山六怪不自量力,已然自食苦果,盡數殞命于此。獨剩一個袁洪,楊戩道兄已前去追趕,想來庶幾可擒。”

    韋護插嘴道︰“話說回來,楊道兄已去半日,為何還不見回轉?莫非出了什麼差錯?”

    姜子牙笑道︰“你等放心。楊戩身懷九轉玄功,有變化之能,神通廣大,即使不敵,也斷不致傷命。我觀那袁洪雖然也有**功夫,但氣數已盡,今番對上楊戩,定然難逃封神榜上走一遭。你們且安心等候便是。”

    話音未落,帳外撞進一人,冠冕歪斜,衣甲披血,發髻散落,臉上滿是血污,正是那楊戩。眾人大驚失色,連忙站起。姜子牙急問道︰“如何弄成這般模樣?”

    楊戩喘了幾口大氣,方才把事情一一道來。原來他追著袁洪到得梅山,一路纏斗,本已佔得上風,正要將袁洪打殺之際,忽的冒出一道人與袁洪助力。這道人面孔陌生,不知是何方神聖,修為僅有金仙下階。若在平時,楊戩自是不懼,但袁洪趁機反撲。兩人合力,楊戩抵擋不住,只得敗下陣來,仗著變化神通,逃得性命,回營搬救兵來也!

    他這一番說出。姜子牙眉頭緊皺,心里沉吟道︰“萬仙陣已破,截教業已散去。此後之戰,應以人間為主,哪里又冒出個金仙修為的道人來?難道封神之數未滿,來的是哪一處不知名的散修不成?”他尚未有言語,闡教諸人已然紛紛叫嚷著要與楊戩同去,再和袁洪與那金仙決一雌雄,誓要將袁洪除去不可。

    楊戩稍作思量,說道︰“無須都去!袁洪也通變化,兼之狡詐多詭,萬一前來偷襲大營,反怕別生事端。這樣罷,雷震子兄與我走一趟,其余道友在此保護大營,守衛姜師叔與武王殿下。那道人不過是金仙下階的修為,我只是寡不敵眾,方未能得勝,只需有雷震子兄相助,又何足道哉?定可手到擒來!”

    眾人見他說的在理,也就不再多言。雷震子得他點名,覺得面上有光,心花怒放,二話不說提起黃金棍,隨著楊戩出了營帳。看著兩人駕起雲頭離去,姜子牙只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心頭涌上一股不祥預感,細細感受,卻又抓不住絲毫頭緒,在帳中坐立不安,按下不提。

    話說楊戩與雷震子縱起雲光,一路往梅山而來。雷震子雙翅交展,帶起風雷之聲,腳程比楊戩竟然還快半分。不多時到了梅山,雷震子道︰“袁洪與那道人在何處?我等快快了結他二人,回營稟告姜師叔,也算立下大功。”

    楊戩把手往西一指,說道︰“看那便是!”雷震子依言看去,果見一道人與袁洪坐在山崖處敘話。那道人一身白衣,滿臉賊笑兮兮,一看就不是好人(鄧坤︰‧‧‧‧‧‧為什麼總是這樣形容我啊?)。楊戩道︰“袁洪交給我來應付,你去對付那道人。”雷震子點頭應了,在半空中大喝一聲︰“兀那道人,闡教雷震子在此,快快前來受死!”

    鄧坤聞聲,抬眼望去,見一人懸在空中,相貌好生凶惡︰面如藍靛,發若朱砂,眼楮暴突,牙齒橫生,脅生雙翅,執一根黃金棍,殺氣騰騰,不禁脫口而出︰“靠!好大的鳥人!”神態間竟絲毫不見慌亂,隱約還帶著一絲奸笑。

    雷震子雖然听不懂什麼叫鳥人,但也管不了這許多。他立功心切,雙手持定黃金棍,便要使一個“餓鷹叼食”由上撲落,將鄧坤砸成肉醬。不料還未動作,听得腦後風聲颯起,回頭看時,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急速放大,余光一瞟,動手襲擊自己之人竟是楊戩,頓時唬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待要扭頭閃躲,哪里還來得及?額頭上早著一下猛擊,直打得腦漿迸萬點桃紅,牙齒噴千珠玉塊。身子從半空中墜落下來,摔在山崖下面,頓成血肉模糊的一團。其實雷震子還沒落地,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當下一道真靈飄飄蕩蕩,上了封神台。可憐直到死時,雷震子也沒搞懂,為何楊戩要對自己猛下殺手。

    楊戩打死雷震子,笑嘻嘻的落下地來,站在鄧坤旁邊,身子一轉,現出了原身,尖嘴猴腮,眼如銅鈴,原來是袁洪所變。接著他用手一指,原來正和鄧坤敘話的袁洪也隨之消失,卻是一塊山石化成。鄧坤見狀大笑道︰“袁兄道法精奇,真是羨煞旁人!”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1:03
第十七章︰新移民

   遠處的女媧娘娘通過神識,看到梅山發生的一切,不禁苦笑出聲,心道這只蠻牛,果然是膽大包天。她也沒有想到,鄧坤所選之人居然是雷震子。

    按照天道預設的軌跡,雷震子在封神之後,肉身成神,身居勾陳大帝的高位,統率天下妖族。肉身成神,和上榜封神,雖然都是成就神道,但其中分別可是天差地遠。上榜封神,元神被禁錮在封神榜上,不得自由,只能受天庭驅策,無法反抗,否則玉帝一旦驅動封神榜上仙力,焚燒元神,輕則痛苦不堪,重則魂飛魄散。肉身成神則大為不同,盡管名義上也受玉帝管制,但卻沒有任何義務替天庭做事,來去自由,無可管束。例如楊戩就敢號稱听調不听宣,要不是元神不在封神榜上,他楊戩就算再加十倍法力,也不敢這麼囂張。用現代的話來說,上榜封神就是簽下賣身契,與奴隸無異;肉身成神則是打工皇帝,有時候玉帝還得求著哄著。是以肉身成神,非有大福緣、大造化之人不可得,終此封神一役,也不過是楊戩、韋護、雷震子、李靖與金吒木吒哪吒三兄弟七人得以成就。但是鄧坤這一番謀劃,卻硬生生的把雷震子送上了封神榜。

    不過鄧坤如此作為,女媧竟是無話可說。雷震子有金仙修為,又份屬妖族(雷震子雖然出生時為凡人,但吃了仙杏,已然成為妖族之身,否則後來也不會擔任勾陳大帝,號令天下群妖),封神榜上也無名,女媧所提的三個條件,一絲不差。鄧坤著實改變了天道,但卻沒有做任何天道不允之事。女媧思前想後,居然抓不到他的小辮子,只得長嘆一聲,自語道︰“這一關算你過了,但即使袁洪與封神榜的因果了結,你打殺了雷震子,卻又和闡教與天庭結下了因果。日後吉凶難言,你自求多福罷!”隨手一揮,山河社稷圖中跌出一人,正是楊戩,兀自昏迷不醒。女媧將法寶收了,轉身回媧皇宮去了。

    卻說千里之外的終南山,雲中子突然眼皮跳動,心血來潮,連忙掐指一算,不多時,臉色大變,駕起遁法,霎時到了昆侖山。玉虛宮外,白鶴童子迎著,稽首道︰“師叔來者所為何事?”

    雲中子急道︰“貧道有要事欲見老師。”白鶴童子道︰“老爺吩咐,師叔可入內參見。”

    雲中子快步入了宮內,見原始天尊坐在蒲團之上,臉色鐵青。雲中子連忙跪倒參拜,口稱︰“願老師聖壽無疆。”原始天尊開口道︰“不必多言。你的來意我已知曉。雷震子身殞一事,乃是截教余孽鄧坤與梅山猴精袁洪謀算,使雷震子替代袁洪上榜。”

    雲中子咬牙切齒道︰“雷震子本有肉身成神的福緣,被鄧坤與袁洪打殺。此二人殊為可恨。貧道這便前往梅山,壞去二人,替我徒兒報仇。請聖人恩準!”原始天尊搖頭道︰“莫說鴻均老師有命,你等皆不可動手。便是無此命令,你也不能打殺鄧坤和袁洪二人。鄧坤是封神榜上無名之人,而袁洪雖然是應劫之人,但雷震子業已身代。此時鄧坤和袁洪兩個,都已脫出殺劫。你若是將他們打殺,便是徒自結下因果,後患無窮。”

    雲中子心有不甘,道︰“難道我徒兒之死,就這麼算了不成?”原始天尊嘆道︰“鄧坤行此事甚有章法,鑽了天道的空子。這一量劫,連我都無奈他何。不過我已算得,下一次量劫,鄧坤正是應劫之人。雲中子,你暫且隱忍,待得下一量劫,再與他細細算帳。”

    雲中子無奈,悻悻的出了玉虛宮,看著梅山的方向,突然冷笑道︰“鄧坤,袁洪,殺徒之仇,貧道記下了。下一量劫臨時,我們一並計較!”神情間很有些陰狠。

    梅山之上,鄧坤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對袁洪拱手道︰“袁兄,雷震子已上榜,你脫卻封神之厄,可喜可賀!”

    袁洪忽然整了整衣甲,臉色凝重,朝鄧坤行了一個大禮。鄧坤連忙上前扶住,訝道︰“袁兄何以行此大禮?”

    袁洪正色道︰“道友高義,不惜身履險地相救。袁某這一條性命,全仗道友之力方才撿回。不勝感激。日後若有差遣,無不遵從。”

    鄧坤心里暗笑,老子演戲演全套,正是要你感恩戴德,日後盡心盡力幫老子做事,表面上卻是一副大義凜然,說道︰“袁兄說的哪里話?你我皆份屬妖族,正是同氣連枝,些須小事,何足掛齒?所謂恩情,以後休要再提。”

    鄧坤這一番煽情,袁洪果然更加感動。鄧坤趁熱打鐵,問道︰“袁兄既然得脫大難,日後可有打算?”

    袁洪沉吟半晌,苦笑道︰“我梅山七兄弟結義,如今只剩我一人,此時天意屬周,已是不可違逆,我還能有什麼打算?便在此梅山隱姓埋名,潛修大道罷了。”

    鄧坤面現憂慮之色,說道︰“此舉怕有不妥。我們打殺了雷震子,只怕闡教眾人不得罷休。袁兄固然手段通天,卻怕寡不敵眾。”

    一番話說到了袁洪心坎里。他原非不自量力之人,只因命犯殺劫,不自主的受天道驅策,竟迷了心竅,憑一己之力阻擋周朝大軍,此時得脫劫難,正是如夢方醒。想起日前的凶險,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若非鄧坤出手相救,自己實是有死無生。這時袁洪一方面震駭于天道的玄妙,另一方面也為自己的前程擔憂。他現下已和闡教弟子結下不死不休的冤仇。對方高手如雲,單單是楊戩一人,他就未敢言勝,如果再來一人,自己便只有逃跑一途。梅山老巢已然人盡皆知,要是闡教前來報復,卻是大大的不妙。他想來想去,無法可解,愁道︰“道友所言,自是有理,只是苦于無處可去!”

    鄧坤大喜,話說到這份兒上,不怕你不上鉤,說道︰“不瞞袁兄。我身為截教弟子,可出入金鰲島。若是袁兄不棄,可與在下同歸金鰲島避禍。金鰲島上有通天聖人禁制,旁人不得隨意出入,當可護得你我周全。袁兄意下如何?”

    袁洪聞言,喜上眉梢,道︰“真能如此,求之不得!”轉念一想,又面現難色,道︰“只是另有一件難事‧‧‧‧‧‧”鄧坤奇道︰“何事?不妨直言。”袁洪臉色尷尬,吞吞吐吐道︰“袁某在這梅山之中,尚有兒郎數千,皆是猴精,法力低微,未歸人道。若是我隨道友去了,撇下他們,只怕闡教殺至,盡成齏粉‧‧‧‧‧‧”

    說到這里,袁洪偷偷拿眼瞧向鄧坤,極為忐忑,心想別人收留了你還不夠,還要收留你的一眾猴子猴孫,說出來也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不料鄧坤听了,反而竊喜,蚊子雖小可也是肉啊!他深懂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此時只恐人馬不夠多,哪里在乎這數千猴子?便是再多百倍,金鰲島也盡可容得下。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說的便是鄧坤這種人,臉上登時現出為難之色,故意讓袁洪看到,然後馬上換了一副坦然的表情,說道︰“袁兄何必為此事煩惱?既是我妖族一脈,自當守望互助。豈可因其法力不高便棄若敝履,任人打殺?袁兄且放心,你的一眾兒郎,可一同前往金鰲島。到時逍遙自在,無拘無束,豈不快哉?”

    此時鄧坤在袁洪心內的形象,當真是無比高大。袁洪兩眼濕潤,一揖到地,顫聲說道︰“道友大恩,袁某永世不忘!”鄧坤又謙遜了幾句。當下袁洪作起攝法,使個須彌山藏于芥子的手段,將滿山的猴子收在懷里,與鄧坤一道,駕起雲,前赴金鰲島。

    不多時,鄧坤和袁洪踏上了金鰲島。袁洪並非截教弟子,本難以突破金鰲島上的禁制,但有鄧坤帶路。鄧坤日前在島上修煉時,已將護島的陣法摸得通透,曉得陣眼所在,此時領著袁洪,輕輕易易的上了島。袁洪放出猴子猴孫來,島上奇花異果無數,一群猢猻歡天喜地,玩耍打鬧,不亦樂乎。鄧坤與袁洪攜手入了碧游宮。不愧是聖人洞府,一花一木,每樣擺設,無不暗合大道之妙。袁洪看得目眩神迷,不住嘖嘖稱贊。

    鄧坤笑道︰“袁兄看此處,可過得日子麼?”

    袁洪說道︰“道友說得哪里話?此間誠為無上福地,怎起度日之言?”

    鄧坤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往後這也是袁兄的洞府了!”

    袁洪感激不盡,連忙稱謝,又道︰“此處畢竟是聖人之地,他日通天聖人歸來,可有不便之處?若是帶累道友,卻非袁某所想了。”

    听見提起通天教主,鄧坤登時想起截教敗亡的一幕,眼前又浮現出通天教主臨行時落寞的背影,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口中道︰“通天老爺對妖族一直心存憐憫,怎會怪責?袁兄大可放心。”袁洪听得此言,心下大定。

    袁洪自此安心在金鰲島上住下。鄧坤苦心謀劃,成功將袁洪救出封神榜。他這只蝴蝶,此時終于扇動了翅膀,彼岸的風暴可會來臨?又將在何時來臨?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1:15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1-28 13:47 編輯

第十八章︰新世紀最缺的是什麼?人才!

   袁洪在金鰲島安頓下來,每日與鄧坤談論大道。袁洪也不藏私,將自身多年修道的心得傾囊相授。直到這時,鄧坤方才有機會系統性的學習修道的知識,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摸索的修煉之法,其中不少竟是錯得離譜,幸虧修煉的時日尚短,否則非走火入魔不可。

    轉眼過了一年。這一年另有大事發生,周兵打破朝歌,紂王自燬,封神之戰結束,周天三百六十正神天數已滿。直到此時,鄧坤方才稍稍心安,袁洪的性命至少在這一量劫是暫時保住了,欠下的因果在下一量劫再行清算。袁洪自然再次稱謝不已。

    在袁洪的指點下,輔以定海珠的外掛功能,鄧坤的修為一日千里,短短一年功夫,便突破了金仙中階的門檻,隱隱摸到了金仙上階的邊緣。袁洪看在眼里,大是不解,終于有一日忍不住問道︰“兄長當真讓人好生捉摸不透。以兄長的年齒,悠悠三千年方臻至金仙中階,愚弟說句不中听的話,原本想兄長的天資也非絕佳。不意這一年內,兄長偏使人刮目相看,這等進境,莫說愚弟遠遠不及,便是所見所聞之人,也從所未有。按理說來,長則千年,短則百年,兄長要修到玄仙之身,並不為難,便是再進一步窺那混元之境,也未必不可能。卻何以之前修為一直停滯不前?真教小弟百思不得其解。”

    袁洪身為天地異類的混世四猴之一,果然是天資聰穎之極,修為高深,實際卻不過千歲之齡。兩人一敘年齡,居然鄧坤比袁洪大得數倍有余,于是袁洪便尊鄧坤為兄。鄧坤含笑受了,心里其實郁悶之極,不住腹誹原來的奎牛實在資質太差,修練了數千年之久,居然還比不上別人練這麼一小會兒,真是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听了袁洪發問,鄧坤不禁大汗。他心中雪亮,此奎牛非彼奎牛,何況還有作弊聖器定海珠相助,自不可同日而語,只是這一處關節並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也不能說得太清楚,只得含糊應道︰“為兄天資本拙,能有今時今日的境界,一是通天聖人的上清大法築基,根基打得頗為牢固;二是伏羲聖皇傳的功法了得,對了路子,才能偶有小成。”

    听到鄧坤提起伏羲的功法,袁洪登時臉現殷羨之色,贊道︰“聖妖量天決確是不世功法,以妖族之身修煉,更是事半功倍。久聞伏羲聖皇乃洪荒第一智者,果然名副其實,要不然怎能創出如此厲害的法訣?只可惜我修煉八九玄功已大成,根源已定,無法再行更改,否則真想隨兄長修煉這套絕世功法。”

    這一點鄧坤也听東皇太一提起過,心里有數,見袁洪有些患得患失,安慰道︰“賢弟的八九玄功,也是當世奇功。賢弟只需潛心修煉,前程不可估量,又何必轉向他求?”

    這八九玄功正是袁洪得意之處,一經提起便眉飛色舞,笑道︰“兄長所言無差。八九玄功雖然無助于感悟天道,卻是最利近戰,練到深處,能以弱勝強。如小弟現今,雖只是金仙上階,卻能發揮玄仙級別的戰力。論到實用,這八九玄功也只有道門的九轉玄功堪與比擬。”

    鄧坤突然心里一動,問道︰“賢弟。我聞這八九玄功乃是西方教功法,你從何處習來?”

    袁洪此時視鄧坤為手足,言無不盡,坦然笑道︰“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此功法。兄長不知,在那西方教下的西牛賀洲之地,有一位妖族同道,也是一個猴精,喚作六耳獼猴。他自己以本家為姓,自姓候,改個名字叫候聰。他有一樣本事,若立一處,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說話,亦能知之。西方教下大能之人授徒之時,他暗自留心,學得諸般本事……”

    鄧坤听得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止不住的興奮,這六耳獼猴他自然熟悉。西游記中有一章節,正是六耳獼猴假扮孫悟空模樣,唐僧師徒莫能辨認,就連天庭地府,滿天神佛都認不出來,最後還是如來出手,方得收伏。可見這六耳獼猴的法力道行,只在孫悟空之上。而且這六耳獼猴與袁洪一般,也是混世四猴之一,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結識,己方的力量便又強了許多,鄧大官人的性命自然也更穩當一些。

    只听袁洪續道︰“這八九玄功,正是候聰從西方教竊听所得。後來小弟有緣和他相逢,一見如故,結為兄弟。相互印證大道,他將此八九玄功相授。我便學得了。”

    鄧坤連忙問道︰“這候聰道友,此時可還能找到?”

    袁洪一怔,說道︰“兄長尋他做甚?他自得道以來,早離了西牛賀洲,雲游四海,行蹤難覓。兄長若要學八九玄功,小弟絕不敢藏私,倒不須舍近求遠。”

    鄧坤跌足,心情從山巔落到崖底,不住搖頭道︰“我尋他卻不是要學八九玄功。實因如今妖族衰微,截教覆亡之後,形勢更見艱難。此誠猛士旰食之秋,智者垂慮之日也。候聰道友既有大能,若能同歸金鰲島,與我等守望相助,正是妖族之福。只是如賢弟所言,候道友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何處尋找。失之交臂,可惜之至,可惜之至!”說罷嘆息不已。

    袁洪見狀,也嘆道︰“兄長說的有理。若得候聰上島,便是闡教中人來尋仇,又有何懼?不過此事可遇不可求,或許他日緣之所致,便能踫面。兄長不必煩心。”

    鄧坤無奈道︰“只得如此。”又嗟嘆了良久,兩下散了,各去修煉不提。

    不料第二日清早,一小猴來報,說來了客人,正在島外等候。鄧坤訝異,自己在這里無親無故,到底是何人來訪?若是截教殘余的門人,當不受金鰲島禁制所限,直接便上得島來,無須在外等候。難道是闡教弟子來找麻煩的?看情形又不太像。金鰲島上有護島大陣,只要不是聖人前來,鄧坤倒也不怵,便帶了袁洪一同前去看個究竟。

    到了西面海邊,果然見到一人立在半空,被大陣所阻,不得進入。此人毛臉雷公嘴,體形瘦削,穿一身褚黃袍,面目和袁洪有七八分相似,不同之處,在于左右兩鬢,各有三只耳朵並排而生。鄧坤見了此人,心里一震,暗道︰“不會吧,真的是他?”

    袁洪一見,卻是喜出望外,快步上前,金鰲島的禁制是防外人入內,從里面出去卻不受限制。袁洪沖上,一把抓住來人的手,喜道︰“候兄弟,一別經年,想煞為兄了!”

    來人笑道︰“許久不見,兄長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鄧坤這時終于確定,來的確是六耳獼猴候聰,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正犯愁怎麼去找他呢,他倒送上門來了!連鄧坤本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連忙也上前見過,請候聰上島敘話。有鄧坤帶路,繞過護島陣法的陣眼,上了島,入了碧游宮,分賓主坐定,自有小猴奉上茶果(鄧坤︰咋了?好歹也是個地主,就不能擺擺架子?)。

    三人寒暄幾句,鄧坤問道︰“昨日我們還提起道友,真是說曹操……呃,說道友,道友就到。不知道友此番到訪,所為何事?”

    候聰自然不知道曹操是誰,微笑道︰“道兄相邀,候某怎敢不來?”

    鄧坤一呆,心道我何時相邀,隨即醒悟,這六耳獼猴最擅竊听,能听見千里外之事,想來昨日候聰就在不遠處,鄧坤與袁洪的對話,估計是被他听去了。

    候聰說道︰“我與袁洪兄長自分別以來,一直在各方游歷,直到一年前,听得袁洪兄長在孟津阻擋周兵,本想去助一臂之力。不料走到半途,遇見西方教下弟子,奉了西方準提聖人之命,說我非封神榜上有名之人,阻我前去。一言不合,兩下動起手來,那幾人不過上仙修為,卻能結成一個極為厲害的陣法,將我困了七天七夜。是我變化逃脫,到得孟津,戰事已然結束,周營得勝。”

    候聰看向鄧坤︰“我雖被困陣中,卻能听見外界之事。道兄涉險救我兄長,我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好生欽佩。有道兄這等人物,可見天不絕我妖族。是以昨日听見道兄相邀,便急急趕來相投,望道兄收留。”說罷站起,長揖到地。

    鄧坤這時只覺得天上掉下來個餡餅,差點沒把自己砸暈,慌忙上前扶住候聰,說道︰“候道友是意氣深重之人,若肯屈尊降貴,正是求之不得!候道友和袁洪兄弟既有昆仲之份,大家便是手足。同為自家兄弟,何須客氣?”候聰站直身子,與鄧坤四目交投,再和袁洪互視一眼,三人同時哈哈大笑。

    鄧坤大笑,乃是由心而發。他得候聰來投,著實開懷,自忖︰“如今有了袁洪和候聰二人,足夠大鬧天宮兩次有余。只要那些老變態們不出手,別人來老子也不怕了!”轉念一想︰“不過即使如此,勢力還是稍嫌單薄。要是闡教或者天庭大舉進攻,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更別說剛剛渡了紅塵三千客的西方教了!像袁洪和候聰這樣牛人還是越多越好,看來要想方設法再多尋幾個幫手才是。人才啊人才,你在哪里?”
vc2008 發表於 2010-1-28 11:48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1-28 11:54 編輯

第十九章︰赤尻馬猴的下落

       鄧坤初入封神之時,想的僅是保命,只是貪得無厭乃是人之本性,現下鄧坤有了幾分自保之力,卻又想著進一步擴充勢力了,不過此事倒是急不來。鄧坤與袁洪、候聰歡聚一日,順理成章結拜為兄弟,一番謙讓之後,仍是鄧坤為大,袁洪次之,候聰居末。自此六耳獼猴候聰便在金鰲島上住下。兄弟三人領著一群小猴,每日除了修煉,便是談天論地,飲酒高歌,過得好生逍遙。鄧坤的修為與日俱增,達到了金仙上階的級別,單論境界,與袁洪候聰二人相若,但說到實戰,仍是遠遠不如。鄧坤閑時也向袁洪候聰討教武藝,二人悉心教授,鄧坤依法練來,竟也有板有眼,數月下來,即使和袁洪二人相斗,也能支撐數百招不敗。

        一日酒到半酣之際,有一小猴醉醺醺的,提議道︰“听聞三大王與二大王一般,也有七十二變的本事。二大王平日從不給我等演示。不如趁此良日,三大王讓我等開開眼界。”眾猴都是好事之輩,頓時紛紛起哄。

        候聰也不推托,哈哈一笑,將身上猩紅披風一扯,徑自走到空曠處,身子一旋,地上現出一只白兔,渾體如雪,伏在地上吃草,當真是惟妙惟肖,全然看不出妖猴本相。幾只小猴不知高低,見白兔生得可愛,嘻嘻哈哈的上前伸手就想抓。那兔子就地一滾,猛地化為一只斑斕猛虎,搖頭剪尾,威風凜凜,怒嘯一聲作勢欲撲,將小猴們驚得扭頭便跑,躲到袁洪背後,伸手捂眼,不敢看那張牙舞爪的大蟲,其余小猴也嚇得瑟瑟發抖。

        袁洪大笑道︰“你們莫慌,三大王這是在逗你們玩呢!也罷,你們怕這大蟲,我便替你們抓來。”說罷酒碗一放,俯下身來,就化為一只雄獅,眼如銅鈴,口似血盆,項上鬃毛像鐵絲一般,威風凜凜,就向那猛虎撲去。

        那猛虎不如雄獅力大,轉瞬被撲翻在地,卻又生變化,就地變成一條水桶粗的大蟒,昂首吐信,身長數丈,翻滾之際,已將雄獅纏住;雄獅不能展,眼看就要窒息,突然身段猛增,化為一只黑熊,力大無窮,硬生生將大蟒撐開,巨爪到處,已捏住大蟒的七寸;大蟒便又變成一只白象,長牙如刀,張開鼻子就去卷那黑熊;黑熊身形一縮,化為一只蒼鷹,雙爪成鉤,就去啄白象的眼睛;白象身體笨重,不如蒼鷹靈便,就變成一只鳳凰,一聲清鳴,雙翅一展就來擒蒼鷹;蒼鷹見鳳凰是鳥皇,諸禽不敢妄動,忙變成一只麒麟,四蹄生火,眼放金光,便來傷鳳凰。這二人變化隨心,無物不變,一眾小猴看得眼花繚亂,心潮澎湃,上躥下跳,鼓掌歡呼之聲不絕。鄧坤也是看得不住喝彩。

      斗到分際,袁洪現了原身,笑道︰“三弟,你我兄弟久未切磋,難得今日興之所至,何不一展你我手段,一來以添大哥酒興,二來也讓兒郎們長長見識?”那壁廂候聰也現了原身,長笑道︰“二哥說的是。”說著摯出一根黃金棍來。原來雷震子身死時,遺下的黃金棍被鄧坤順手牽羊。見候聰上島時兩手空空,無趁手兵刃,鄧坤便把的黃金棍交付他使用。也不知是否猴子生來就是使棍棒的行家,候聰使起黃金棍,得心應手,端的是厲害無比。

        袁洪執定熟鐵棍,丟個解數,舉棍便往候聰掃來。候聰閃身避過,交手相迎。兩只猴子登時打得不亦樂乎,妙招迭出,從地上打到空中,打得激烈處,兩方棍勢密不透風,將兩猴身影裹在當中。圍觀眾人眼里只見黑色金色兩個光球不斷踫撞,耳中只聞兩根棍子相踫時乒乒乓乓的聲音。論年齡,候聰比袁洪尚晚出世數十年,但有天生的竊听大法,更勝後世GPS衛星定位,這百年來將各教神通偷學無數,法力更在袁洪之上。不過袁洪乃是通臂猿猴,天生的戰神之體,說到筋力武藝,又比候聰強上三分。兩人相斗,正是各擅勝場,難分高下。

        斗了數百回合,兀自難分勝負,鄧坤正在暗暗擔心,生怕哪一方拿捏不準,錯手傷了另一個,這時卻見袁洪與候聰兩只猴子不約而同住手,互視一眼,齊齊仰天大笑,收了棍子,攜手回席。眾小猴看了這驚天一戰,心里對兩位大王的神通佩服得五體投地,即時有小猴上前替二人斟滿面前酒碗。二人拿起碗,仰脖“咕嘟咕嘟”喝干碗里酒水,又是同時哈哈大笑。袁洪道︰“痛快!痛快!”

        鄧坤看得也是熱血沸騰,豪氣頓生,舉起碗道︰“二位賢弟本領高強,為兄佩服!來,干了!”袁洪候聰舉杯回敬,三人盡都喝了。鄧坤突然想道︰“混世四猴果然名不虛傳,隨便拉一個出來跺跺腳,天都要抖三抖!若是四猴齊聚,當真是可以打橫著走路了。不過算算時間,那靈明石猴孫悟空此時尚未出世,只不知剩下的赤尻馬猴到底在何處?”

        鄧坤念及此,便問袁洪候聰二人可知赤尻馬猴的下落。不料袁洪和候聰面面相覷,俱不知曉。袁洪道︰“那赤尻馬猴與我和三弟一般,同為混世四猴之一,出生便具大神通。如此人物,怎能默默無聞?便是無緣會面,也當耳聞。既是我等皆未听聞,想來是此時尚未出世。”

        鄧坤擺手道︰“那也未必。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最會韜光養晦。便是其已出世,隱居在哪一方山水,遁世不出,也未可知。”

        袁洪聞言,轉頭看向候聰,笑道︰“如此,便要麻煩三弟了。他只要凝神細听,方圓千里之內即使是蚊落蠅飛,須瞞不過他。有此術,尋那赤尻馬猴也不過是時日長短罷了。”

        不料候聰連連搖頭道︰“听不得!听不得!”鄧坤與袁洪大奇,如何不問?候聰道︰“小弟雖生有異稟,只是這天賦亦有短處,天下間,有三樣事,我听不得。”

        鄧坤問是哪三樣听不得。候聰道︰“第一樣,混元聖人听不得。”縱是混世四猴,較之聖人也是螻蟻,這一點倒不難想象,鄧坤袁洪俱都點頭。

        候聰又道︰“第二樣,身懷先天至寶者,听不得。”先天至寶隱含天地法則,豈是容易窺探的?鄧坤又點頭表示理解。

        候聰續道︰“第三樣,法力不下于我者,若是早有防備,听不得。小弟之所以能學到西方教諸般功法,全因其毫無防備,否則我無所施其技。若那赤尻馬猴果如大哥所說,一心潛蹤遁跡,定然時存防備之心,他法力修為又不在我之下,怎能听得?”

        鄧坤听說,心里郁悶,怏怏不樂道︰“若是這般,豈不是如大海撈針,無從尋找?”

        這時身旁眾猴中有一老猴出列,稟道︰“大王無須煩惱,赤尻馬猴其實早在二大王、三大王之先出世。他的下落,別人不知,我卻知曉。”

        鄧坤大喜,忙道︰“快快說來!”老猴道︰“我小時候听父輩提起,說我祖上曾在淮河水妖無支祁麾下。那無支祁便是赤尻馬猴,善能控水,遇水則興。大禹治水,路經桐柏山,恰逢無支祁現世,淮水大漲。大禹以無支祁為淮河水妖,領軍征討。無支祁率十萬山精水怪迎戰。後來西王母之女雲華夫人命庚辰、黃魔等七天將下凡相助大禹降妖,方得降服。後將無支祁囚在桐柏山禹王廟的淮井內,至今已然一千余年了。”

        袁洪候聰二人恍然大悟,原來赤尻馬猴早在二人出世之前便已被囚,難怪從所未聞,不由得又把眼光移到鄧坤身上,心道我們不知道那是理所當然,大哥你怎麼也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按道理你那個時候已經化形了啊!咋就啥也不知道捏?

        被兩只猴子盯著,鄧坤大汗,他穿越奪舍,哪里記得原來的事?只好打個哈哈含糊道︰“愚兄當時在通天聖人座下修煉,不問世事,居然不曉得有這一節。”袁洪二人都是直腸子,“哦”了一聲,不虞有他。鄧坤又心生疑慮,暗道︰“要說這無支祁我也在後世神話里听過,據說是個桀驁不馴之輩,在淮河興風作浪,才被大禹收服。無支祁能力抗天兵,說到神通,倒也相符,不過赤尻馬猴應是個避世之人,最是深藏不露,怎會不懂這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妄自和大禹相爭?太不符合人物性格了!莫不成真正的赤尻馬猴另有其人?”

        他還在思量間,袁洪與候聰已然鼓噪。袁洪厲聲叫道︰“既是我妖族中人,又同為混世四猴,焉有不救之理?”候聰也道︰“正是!我等且前去,將那勞什子禹王廟砸個稀巴爛,放出無支祁。”兩只猴子一起看向鄧坤,等他發話。

        鄧坤心道︰“也罷,不管那無支祁是否就是赤尻馬猴,終是我妖族一屬,手段又高,若能救了出來,也是一大助力。”當下朗聲道︰“救是當然要救,不過那桐柏山既是囚牢,必然守護森嚴。你我前去救人,當要小心行事,從長計議方可,免得救不得人,反陷了自身。這樣罷,我三兄弟這便動身往桐柏山一行,見機行事。”

        袁洪與候聰點頭應了,吩咐小猴們看家。鄧坤入碧游宮寶庫內,搜了一把仙劍。三人結束停當,各持兵器,步雲踏霧,便往淮水之源,桐柏山而去。

        (主角用啥兵器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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