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紈褲牧師 作者:獨吞雲 (連戴中)

haze6811 2010-3-1 23:16: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 69487
本帖最後由 haze6811 於 2012-3-17 10:43 編輯

【小說書名】:紈褲牧師
【小說作者】:獨吞雲
【作者簡介】:無相關資訊
【其他作品】:無其它作品
【內容簡介】:
「人類的崛起緣於牧師,牧師的崛起緣於王子旗。」
  每當女牧師仙蒂用春蔥般的玉指輕輕地劃過《光明聖典》上最後一段文字,都會不由得想起幾年前秋日裡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一個叫王子旗的紈褲子弟來自己桌前參加測試。
  「你為什麼要當牧師?」
  「牧師裡面美女多。」
  「你的理想是什麼?」
  「娶一堆漂亮老婆,過Y蕩的生活。」
 *********************************************************
  王子旗穿越到一個平行世界,取代了大華帝國帝都臭名昭著的流氓子爵。王子旗披著牧師的「神聖」的外衣,憑借Y蕩的意識,風騷的跑位,猥瑣的戰術在諾亞大陸混得風生水起。
  身材頎長的精靈美女、火辣誘人的魔族美女、前凸後撅的德萊尼美女、美貌與智慧並重的龍族美女.....穿越一回不容易,怎麼說都得嘗試嘗試吧?  
【小說封面】:
61169s.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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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18
第一卷 流氓子爵


第一章 穿越

     清晨,明媚的陽光穿過過濃密的翠綠的泡桐樹葉,透過窗戶上的玻璃,灑落在宿舍的地上,散成各種形狀,隨著樹葉的搖擺翩翩起舞。

    在乾淨、整潔的宿舍裡,一個少年正含胸拔背,沉肩墜肘,單掌緩緩地向前推進。

    在他前面雪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玄鐵,外圍是八卦形,裡面繪著太極陰陽魚圖。就在手掌距離太極玄鐵不到一尺之遙時,少年猛然間開胯屈膝、氣沉丹田,手掌猛然擊出,速度極快。「嗤」地一聲,彷彿空氣都被這一掌劃破!

    「分水擊波!」少年大喝一聲。

    「噹啷!」

    玄鐵發出一聲脆響,貼在牆上震顫不已,發出「嗡嗡」地細響,數秒後方才漸漸平息。

    「旗哥,又練拳呢?」一個留著板寸的學生推門進來,「李維呢?」

    「光哥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少年抹了把額頭的汗,笑道,「出去買望遠鏡去了,今天不是有日全食嘛!那小子走了半天了,說不定已經買回來了,在樓頂找位置呢——要不你打他手機?」

    「我還是省點話費吧,月到中秋分外明,人近月底格外窮啊!我去樓頂看看,旗哥一會也上來看啊,馬上到點兒了。」板寸一邊說一邊匆匆地往外走。

    「算了,沒啥興趣,普通天文現象而已。」少年把門關上,拉開架勢繼續練拳。

    「推雲撥月!」

    「浪裡推舟!」

    少年名叫王子旗,今年十六歲,是上海中醫藥大學臨床系的特招生。

    開始大家都以為王子旗是憑關係進來的,更有人猜測他是院長的親戚、市裡某幹部的親戚。後來有一次,中醫學院召開學術公開研討會,邀請的都是本省的專家或者民間赫赫有名的老中醫,王子旗竟然以學生的身份參與其中,大家才明白王子旗的學術造詣有多高——《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難經》中的講義信手拈來,旁徵博引,深入淺出地對一些病例進行了理論論證,並且分析得絲絲入扣,提出的解決方案也讓一群老中醫們頻頻點頭,擊節讚歎。看到年紀輕輕的王子旗坐在一群頭髮花白的老中醫中間從容不迫、侃侃而談,隱然大家風範,臨床系的學生們才知道為什麼上課時老師從來不提問王子旗——不是怕王子旗答不上來,而是怕王子旗隨便答答,顯得比自己水平還高就丟人了。

    其實,王子旗的曾祖父是位隱藏在民間的老中醫,對針灸和中藥尤為擅長,院長年輕的時候還跟他學過幾年,所以在知道這位老中醫有個傳人之後,立馬拍板決定將王子旗特召了進來。否則,王子旗恐怕還在曾祖父的診所裡給人扎針、開藥、無證行醫。

    這天是7月22日,暑假已經放了一星期了,很多學生都還沒回家,其中大部分是有了異性伴侶,王子旗卻比較淒慘,家裡讓他自籌路費,說是一種鍛煉。王子旗空有一身本領,沒有行醫證,也只能利用晚上時間做做家教,白天沒事就在宿舍上上網,或者打打家傳的太極拳,勞逸結合。

    宿舍樓下忽然傳來一片喧鬧聲,王子旗知道,一定是日全食開始了。

    果然,宿舍裡漸漸暗了下來。

    王子旗不為所動,凝神斂氣,左手斜向上推,右拳同時外翻向上打出,左手握住右腕的時候二力合一,勁力暴漲!

    「壯士請安!」

    「噹啷……」

    太極拳可快可慢,功能行氣活血,通經活絡,調節臟腑機能,平衡人體陰陽。王子旗打一個多小時,出了一身汗,不但不覺得累,反而精神健旺,通體舒暢。

    宿舍裡越來越黑了,王子旗卻如同戰場上的悍將,越殺越勇,太極玄鐵被打得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外面的喧嘩聲忽然大了起來,夾雜著尖叫聲、聲、口哨聲和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的聲音。

    窗外,太陽終於完全被巨大的陰影吞沒,黑暗籠罩了大地和天空。人們紛紛靜了下來,佇立在街道、廣場或者樓頂。上海街道上來去匆匆的車輛和行人也都紛紛駐足,目睹三百年難得一見的日全食,體驗這有生難忘的時刻。

    宿舍裡比外面更暗,王子旗打得興起,懶得開燈了,所以沒有注意到,那塊祖傳的太極玄鐵上的太極陰陽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旋轉。

    「愚公靠山!」

    「乾坤無極!」

    王子旗聚集全身精神、氣勁、力量一掌劈在太極玄鐵上,只聽「轟」地一聲巨響,太極玄鐵爆炸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白得耀眼的光芒和一道黑如濃墨的霧氣在空中疾速盤旋,發出奇怪的聲音。

    白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霧氣像兩條爭鬥的毒蛇,不斷在空中翻滾,互相撕咬、鞭笞、纏繞!

    當白色的光芒佔據上風的時候,王子旗眼前白光大盛,照得整個宿舍亮如白晝,耳畔響起百鳥齊鳴,仙樂飄飄,感覺整個人如同置身仙境,到處都是仙霧繚繞,落英繽紛,鳥語花香;當黑色的霧氣佔據上風時,整個宿舍如同被黑霧佔據,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好像聽到冤魂嗟歎,厲鬼哭號,感覺如同身陷血潭,百鬼撓身,鼻子裡充滿了血腥和腐臭的氣息。

    王子旗感到恐懼莫名,尤其是當黑色的霧氣佔據上風的時候,他想要逃離這個宿舍,身子卻像別人的一樣不聽自己使喚;他想放聲大喊,可是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發不出聲。

    眼前的一切實非人間氣象,王子旗雖然一向膽大,但是此刻所感受到的是難以描摹的恐懼。那粗如兒臂的白光和黑霧,彷彿都有撕碎一切的威力,被它們掃到一點,可能就要粉身碎骨。

    這是夢魘麼?王子旗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王子旗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可是他心裡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夢。

    外面忽然再度喧嘩起來,王子旗心裡燃起一點希望的火光,日全食的食甚階段應該過了,那麼日全食馬上就要結束了,如果李維他們回來,也許這黑白二物會被驚走。

    白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霧氣彷彿同時感覺到什麼,驟然分開,略一停頓,好像兩條蛇對視了一眼,有默契地點了點頭,倏地同時朝王子旗胸部飛來,像后羿射對太陽射出的兩隻箭一樣,瞬間貫穿了王子旗的胸膛!

    王子旗只覺得兩股強烈的氣流猛然間鑽入體內,在體內攪碾傾軋、龍蛇亂舞,體內氣機暴漲,如同萬針攢刺,痛不可言,身體簡直要被那兩股氣流衝擊得爆炸開一樣,耳畔響起雜亂的聲音,就像萬馬奔騰中夾雜著鬼哭神嚎,眼前彷彿出現了無限的星空,隕石穿空、星雲亂爆,無數星系攜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向自己飛來,接著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19
第二章 美麗的侍女

     有人說,瀕死之時,人的一生都會濃縮在眼前。

    在王子旗昏倒前一剎那,他看到了「王子旗」的一生。從「王子旗」幼年時的頑劣不堪,偷看女人洗澡,到「王子旗」成長為一個標準的紈褲子弟,和狐朋狗友們一起欺壓弱小,橫行霸道。無數的事件猶如放一樣快速地在腦海裡閃現。

    這個「王子旗」,卻不是自己。

    王子旗在昏迷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時如全身在火爐裡遭受烈焰焚燒,五內如焚,肌膚灼痛;有時如墜冰窖,週身血液凝似成冰,寒痛徹骨;有時如身處風眼,風刀刮肉;有時如陷入泥潭、無盡黑暗的深淵。有人不時餵他些濃湯和鬆軟的食物,王子旗渾渾噩噩就吞嚥下去,也沒有感覺到是什麼滋味。

    就這樣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有一天王子旗被人扶起來喂湯的時候,頭枕在軟綿綿的兩團事物上,鼻中聞到淡淡的蘭花般的香氣,緩緩地地睜開了雙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柄雕著花紋的精緻的銀製湯匙,和拿著湯匙指如春蔥般的玉手。床外三面牆壁上都燃著巨大的蠟燭,燭火微微跳動,室內的光線也隨之微微變化。那手在柔和的燭光中顯得格外秀氣、柔美。王子旗感覺自己的眼前的世界彷彿比以前要清晰了些,顏色也鮮艷了許多,正微感詫異,就聽到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低聲唱道:「寶寶乖乖,把嘴張開,好好喝湯,病好得快。」

    王子旗覺得有些好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王子旗身體比較虛弱,吃力地問,「奧……奧黛麗?」

    「啊!」

    王子旗身後靠著的嬌軀一顫,前麵湯匙裡的濃湯灑在王子旗胸前,胸前潔白繃帶上立馬油污了一片。

    「子爵大人,您醒啦!」少女欣喜之餘有點惶恐,急忙把王子旗輕輕放下,掏出一塊潔淨的手帕,幫王子旗拭擦胸前的污漬。

    王子旗藉著燭光看清了服侍自己的少女,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侍女裙,棕色的秀髮下一張美艷的瓜子臉,湛藍的眼睛,俏皮的紅唇,正是另一個人生記憶裡的侍女奧黛麗。

    「不用了,我自己來。」王子旗趕忙用手去抓手帕。

    王子旗的手剛一接觸到奧黛麗,奧黛麗馬上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樣,尖叫一聲,閃電般抽回自己的玉手,飛快地向後面退了幾步,退到她認為比較安全的距離,才警惕地睜大眼睛盯著王子旗。

    「子爵大人!請您自重!」奧黛麗憤憤地想,剛一醒就想佔我便宜,哼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原以為他受了那麼多罪才轉醒,會有所收斂呢,看來是死性難改。

    「哦?我怎麼了?」王子旗也挺冤枉,「算了,我也餓了,繼續餵我點湯吧。」

    奧黛麗冷笑道:「剛才您不會是裝暈的吧,頭還在人家……人家那裡蹭啊蹭的!」

    剛枕上兩團軟綿綿的事物時,感覺蠻舒服的,王子旗的後腦勺蹭了幾下調整了下位置,這個倒是沒冤枉他。

    王子旗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剛才不知道在你懷裡。」

    奧黛麗臉頰上飛起兩片紅暈,「不許你再說!臭流氓!」

    「可不可以不要在流氓前面加個『臭』字?」無端被扣上頂臭流氓的帽子,王子旗也很不爽。

    「好吧,那你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奧黛麗的表情冷如寒冬。

    「OK,成交!」王子旗打了個手勢。

    「哼,輕佻!」奧黛麗心中暗罵一聲,以為王子旗在用英語調侃,這對母語是英語的女僕奧黛麗來說,很容易理解為這是一種輕佻的行為。殊不知王子旗在原來那個世界,還是經常會講幾句英語的。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子旗的上鋪李維英語就非常好,大一就過四級了。和王子旗說話間就時不時地帶幾個單詞,例如「愛老虎油!」「發克油!」「三克油!」等等,王子旗受他影響,說話間偶爾也會蹦出倆外國豆來。據說原來李維英語成績很不好,剛學英語單詞的時候,都是用漢語來標注的。結果有一天被他老爸看到後一腳踹出家門,勒令禁吃晚飯。那次之後李維奮發圖強,英語成績才蒸蒸日上的。據說他是這麼標注的:Yes爺死nice奶死bus爸死mars媽死windows瘟都死。

    王子旗掙扎著靠在牆上,嘗試著自己拿湯匙舀湯,感覺很吃力,手不停地抖,還沒到嘴邊,湯匙裡的湯就灑得差不多了。

    奧黛麗看王子旗不似作偽,趕忙幫他擦乾淨灑在身上的濃湯,把厚厚的天鵝絨枕頭墊在他身後,盡量使王子旗感覺舒服一點,然後把精緻的銀色湯盤放在床邊,自己坐在凳子離得遠遠的,伸長了手臂去餵他,唯恐他突然有非禮的行動。

    湯是西紅柿牛肉湯,牛肉煮得很爛很鬆軟,湯味更是鮮美而濃郁,一湯盤湯倒讓王子旗喝了大半,可惜奧黛麗不肯再讓他偎在懷裡,否則撐死了也要喝完這盤湯。

    「這湯真好喝。」王子旗打了個飽嗝,再喝也喝不下去了。畢竟在床上躺了很久,身體很虛弱,飲食上肯定受影響。

    「哼,當然好喝了!牛肉是萊茵帝國布爾比牧場高山豪牛的小牛腰肉,西紅柿是加素姆山黃金水羅西紅柿,香料是從遙遠的東方大陸進口的上等香料,廚師是從伯爵府調來的一級廚師,這湯要是做得不好喝,才叫奇怪。如果放在酒店裡,這樣一道湯都可以抵得上一戶人家整月的收入了。」奧黛麗小嘴一撅,神色頗為不滿。實際情況是,王子旗山珍海味吃得多了,幾時見他讚過一口?這次明顯又是沒話搭話。

    王子旗喝完熱湯,出了一身汗,奧黛麗收拾完湯盤湯匙,端來一盆溫水,用毛巾給王子旗擦面。

    感覺精神健旺了不少,身上也有了些力氣,王子旗扶著床,靠上坐了坐。

    「不許亂動!」奧黛麗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王子旗,雙手緊緊地攥著毛巾,彷彿那不是毛巾而是一把AK47。

    靠!用得著這樣麼?給點面子行不行?王子旗不爽歸不爽,卻也知道奧黛麗這樣是有苦衷的。不怪別人,只怪那個原本應該在這躺著的傢伙。

    奧黛麗是新近被「王子旗」的父親購買的女僕,「王子旗」的父親看她知書達理,就派她到子爵府伺候「王子旗」,希望能起到一點潛移默化的作用。「王子旗」對她垂涎三尺,經常對她毛手毛腳的,有兩次如果不是她以死相脅,恐怕已經失身給那個「流氓子爵」了。所以在伺候王子旗的時候,她總是十分警惕,生怕被這流氓佔了便宜。

    「好吧。」王子旗無奈地道,「其實我這次昏迷了這麼久,使我的人生觀有了重大轉變,以後我不會再對你動手動腳了。」

    「什麼轉變?」奧黛麗好奇地問。

    「我突然發現我喜歡的不是你這個類型的女人了。」王子旗真誠地說。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奧黛麗撅著嘴問。

    王子旗一臉嚮往地道:「突出型。」

    奧黛麗冷哼道:「那我是什麼類型?」

    王子旗一本正經地道:「平坦型。」

    「啪!」

    一條熱毛巾毫不客氣地拍在王子旗臉上,奧黛麗端著水盆氣哼哼地走了,臨走憤憤地道,「我的胸部是不大,但是某些人還總是想盡辦法佔我的便宜。」

    王子旗嘿嘿一笑道:「我說的是性格,但是某些人總是往下流想。」

    奧黛麗腳步停頓了一下,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人罵了半天「臭流氓」,這點便宜還是要討回來的。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1
第三章 流氓子爵

     燭火在臥室的牆壁上翩翩起舞,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粗大的白色蠟燭上,不時有珍珠般的燭淚從焰苗下滾落。王子旗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看著一滴又一滴的燭淚自上而下緩緩流過,凝成塊壘。

    屋子裡的桌椅,飾品還有活生生的奧黛麗,都存在於另外一個生命的記憶裡,所有的一切都在證實,自己現在身處的,是另一個世界。

    「為什麼我會看到這個人的一生?為什麼他的姓名、樣貌和我完全相同?」這些疑問在王子旗腦海裡揮之不去,他努力搜索著記憶裡有關這個「王子旗」的一切。

    「王子旗」母親早逝,父親王北是帝都有名的武將,曾在平定雙湖州叛亂中立下赫赫戰功,被授予伯爵爵位,掌管帝都城防。「王子旗」一滿十六歲,就被授予子爵爵位,每月可以從財務署支取三百枚金幣,相當於一百戶人家一個月的收入。單是這些,當然不足以讓「王子旗」在權貴林立的帝都橫行霸道,關鍵是,「王子旗」姓「王」。

    「王」是一個大姓,大華帝國姓「王」的人,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但是如果你問起起「王家」,全大華的老百姓,甚至是整個諾亞大陸的人,都會告訴你,在大華帝國首都樂山城,有一個以武力和顯赫軍功著稱的世家,這個世家的家徽是一個類似於虎頭的徽記。大華人們習慣於把「王家」稱之為「虎族」,幾百年來,大華能在眾多強國虎視眈眈之下屹立不倒,這和「王家」幾百年來名將輩出,流血犧牲前仆後繼是分不開的。這個家族在軍方有很高的威信,甚至有人相信,只要王家造反,軍方會有七成以上的部隊佔在王家這邊。

    「王子旗」的祖父,就是當今軍方最高統領,五星上將,王建業公爵,而「王子旗」是他親孫子,這才是「王子旗」敢於在帝都橫行的真正原因。

    以武力、軍功著稱的「虎族」王家,加上以魔法著稱的皇族——「龍族」李家、掌管著大華財政和全國八成以上僱傭兵團的「豹族」趙家,就構成了帝都權力金字塔的頂層。

    「王子旗」在大街上公然調戲美女,被美女的護花使者打成重傷,美女是趙家族長、當朝首相趙甫的親孫女趙芮,而那位護花使者是皇家騎士團團長克萊爾,只對皇帝的安全負責,是當今皇帝李流河寵信的新貴。這樣的情況,雖然王家老爺子極其護短,也只能不了了之。好在對方下手留了分寸,「王子旗」受傷雖重,牧師一個「中級治療術」就脫離生命危險了,再一個「恢復術」傷勢就好了大半。父親王北怒其不爭,丟盡了王家的臉面,不讓牧師繼續治療了,存心讓「王子旗」吃些苦頭,卻不知此王子旗已非彼王子旗。

    一陣陣劇痛打斷了王子旗的思緒,這個身體好像被撕裂成碎片又重新拼湊起來一樣,渾身上下六百三十九塊肌肉,沒有一處不刺痛。王子旗撩開身上的綢巾,看到自己身上像粽子一樣纏滿了繃帶,如果頭上再纏滿的話,就可以在《神鬼傳奇》裡客串木乃伊了。

    王子旗嘗試著運氣止痛,不運氣還好,一運氣彷彿被人用巨錘錘胸,只覺得五臟移位,八脈俱顫,竟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眼前彷彿開了個染坊,五顏六色變換不停,耳旁彷彿開了個樂場,鐘鼓齊鳴好不熱鬧。

    好半晌才恢復過來,王子旗忍痛低呼了一聲,「奧黛麗!」

    守候在外間屋裡的奧黛麗應聲而入,向王子旗微微欠身行禮,美麗的大眼睛裡透著警惕,「尊敬的子爵大人,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

    「我身上很疼,有沒有什麼止疼藥?」

    「很抱歉,伯爵大人曾經交代過,禁止給你使用任何藥物或治療魔法。」

    王子旗聽到這個答案不但沒有失望,反而笑了,「這麼說,你知道止疼藥在哪對不對?」

    奧黛麗箴口不言,算是默認了。

    「那麼,你給我拿些止疼藥來好不好?」王子旗做出一個自認為比較帥的笑容。

    「我不能違背您的吩咐,但是我更不能違背伯爵大人。」奧黛麗面露微笑,心裡恨恨地想,就算能拿我也不給你拿,誰叫你平時胡作非為,這次多吃點苦頭吧!

    「我給你加薪!」王子旗出招,「你現在每月只能拿八十銀幣的月錢,我私人每月贊助你十個金幣怎麼樣?」

    「不要!」奧黛麗態度很堅決,身為子爵府的僕人,早和子爵府簽訂了賣身契,多點錢不過能改善點生活,對奧黛麗來說意義不大。

    「我給你提職!」王子旗再度出招,「你現在的身份是二等女僕,我升你為三等侍女,以後不但月錢多了,還專門有個僕從伺候你,怎麼樣?」

    奧黛麗堅決地搖了搖頭。王子旗一想也是,乞丐之王是什麼?還是乞丐!侍女和僕從相比,地位是高了很多,但是本質上有什麼區別?

    「我給你自由!」王子旗出絕招,「每個月你有五天時間可以回家探親,怎麼樣?」

    奧黛麗猶豫了一下,沉默不語。

    王子旗這才想起奧黛麗家裡只有那個為了擋帳把她賣掉的爛賭鬼父親,賣給伯爵府尚算運氣好呢,如果不是伯爵府出價比妓院高,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奧黛麗說過自己曾經發誓,再也不認這個父親,回家又有什麼意義?

    王子旗無奈了,利誘不成,威逼也不是拿手的事,現在身邊就這麼個人,關係可不能搞太僵了。「這樣吧,有沒有縫衣針呢?」

    「有。」奧黛麗終於給了個肯定的答覆。

    「我需要六根,呃,七根吧!」

    「好的子爵大人,請稍等。」奧黛麗提著裙子輕盈地走了出去,不一會拿著一個亞麻布包回來,打開亞麻布包,裡面橫躺著八根鐵針,長約二村,粗如草梗。

    這針比中醫用的最粗的行針都要粗幾倍,王子旗唯有苦笑了,「幫我把這些針逐個放在燭火上燒,笨蛋!不要直接用手拿著去燒,那樣會燙到手的!」

    奧黛麗拿針的手縮了回來,出去找了個鑷子,用鑷子夾著鐵針一根根放到燭火外焰上灼燒。

    王子旗注意到一個細節,燭火的火力不弱,奧黛麗烤第一根針的時候,烤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拿出來時針尖已經烤紅了,那麼針尾的也應該很燙手才對,這個奧黛麗卻好像沒什麼感覺一樣。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2
第四章 痛苦轉移療法

     「剛才沒燙到手吧?」王子旗關切地問。

    「沒有。」奧黛麗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地用乾淨的手帕拭擦針身上的煙黑。

    「讓我看看你的手。」王子旗用命令的口吻說。

    奧黛麗嬌軀微微一震,隨即默默地把玉手伸到王子旗面前。

    王子旗把臉湊上去仔細觀察,奧黛麗手上沒有被燙傷的水泡,膚色如常。一陣淡淡的女兒香氣沁入王子旗的鼻內,此時纖纖玉手距離王子旗只有不到十公分,王子旗突然童心大起,鳥啄般飛快地在奧黛麗手上輕輕吻了一下。

    奧黛麗顯然沒想到王子旗會有這麼一手,飛快地縮回玉手,面色微紅,警告道:「再這樣我就把這些針都丟到河溝裡!」

    奧黛麗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原來是在調戲我,還以為他真發現了什麼。不過這個流氓子爵甦醒後,憑一個女人的敏銳的直覺來說,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同,哪裡不同卻又說不出來,好像比以前更加流氓了,但是似乎不像以前那麼令人討厭。

    火燒消毒的方法奧黛麗是知道的,缺少教會支持的僱傭兵團沒有聖水用來消毒,一般都會採用這種方法,沒想到不學無術的流氓子爵也知道這個。

    奧黛麗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道王子旗會用這些針做什麼。

    拭擦完畢,奧黛麗用乾淨的手帕托著鐵針交給王子旗,接下來她看到畢生難忘的恐怖的一幕。

    王子旗深深地吸了口氣,循著「足三里」、「中極」、「氣海」、「天樞」、「中脘」的順序,撥開繃帶的縫隙,飛快地把鐵針插入自己的小腿和肚腹,殷紅的鮮血馬上染紅了潔白的繃帶,空氣中散發出血液淡淡的腥鹹的氣味。

    這幾個穴道平時是用來調節腸胃的,也可以調和人體機能。為了達到比較好的效果,王子旗特意扎得深了點兒,那些鐵針的尾部只留下半寸,也就是說,入肉足有一寸半。

    「啊!」奧黛麗尖叫一聲,正想喊人,被王子旗打了個手勢制止了。

    「十五分鐘後,幫我捻一下腿上的針,我自己觸不到了。」王子旗躺在床上,平靜地說。按照針灸的一般順序,是自上至下的,給自己扎針就只能自下至上了,如果先扎肚子,肚子上有針,再去彎腰扎腿,肚子會被體內的針頂得很疼。同樣的,現在王子旗肚子上有針,那麼腿上的針就不方便自己捻了。中間的捻針是為了刺激穴道,延長針灸效果。

    王子旗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捻動的時候不要朝著一個方向捻,可以左一圈右一圈循環著捻幾下。」

    如果照著一個方向捻動,容易牽纏肌肉纖維,不過這個就用不著細說了。

    「嗯。」奧黛麗一邊答應,一邊用乾淨的藥棉把鐵針附近的血跡拭擦乾淨。

    這幾針扎上之後,王子旗腑臟和經脈的震顫被壓制住,感覺舒服了許多。

    奧黛麗看到王子旗長舒了口氣,表情輕鬆了許多,終於忍不住好奇,「這些針可以緩解疼痛?」

    王子旗一本正經地道:「這個是痛苦轉移療法,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看在你幫我餵飯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好了。」

    提起餵飯奧黛麗臉上有點泛紅,王子旗昏迷的幾天裡,她都是把王子旗攬在懷裡喂的,因為這個姿勢餵飯比較方便。

    奧黛麗哼了一聲,本想說「你愛說不說,誰稀罕!」可是好奇心還是壓倒了一切,「什麼痛苦轉移療法?我怎麼沒聽說過,難道是你們王家的秘傳療法?」

    王子旗一副驕傲的樣子,「這個是我自創的高級療法,綜合了中醫學、人體解剖學、病理學、心理學所創造的新療法,整個諾亞大陸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奧黛麗難以掩飾心中的震撼,創造一種治療方法也許並不難,但是不用任何藥物和魔法,僅用幾根鐵針就能達到治療效果,這對諾亞大陸的醫療來說不啻是一場革命。諾亞大陸的藥物只有煉金師才能研製,數量少得可憐,而且價格高得離譜,不是普通貴族能享用得起的,而能施放治療魔法的牧師,限於魔法消耗,每天只能治療幾個到十幾個人,對於人口基數以億計的諾亞大陸,幾千牧師的治療能力實在是杯水車薪。如果這種方法流傳出去,那麼諾亞大陸所有的貧民百姓都可以使用這種方法,毫無疑問諾亞大陸的發展將會取得突破式的進展,而如果這種方法用在軍隊裡,那麼軍隊的抗消耗能力必能能提升一個檔次。

    「剛才您說的『中醫學』、『人體解剖學』、『病理學』、『心理學』都是什麼?」奧黛麗的記憶力顯然很不錯,居然一個字都沒記錯。

    「哦!那些…那些是我王家藏經閣的古籍。」王子旗懶得解釋,也沒法解釋,總不能說那些都是大學必修課程吧。

    王家藏經閣奧黛麗是知道的,裡面典藏了很多神秘的古籍,王子旗這麼說倒是增加了幾分可信度,因為她隨「王子旗」去過幾次,只不過不是王家子弟嚴禁入內,每次她都是在外面等。沒想到這個流氓子爵還有這樣的才能,倒不算草包透頂。其實「王子旗」去是去了幾次,那是為了把她「拿下」去找秘方了,結果秘方找到了藥還沒配齊,就出事了。

    「太讓人驚奇了,您能詳細說下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非常好奇,這樣的治療方法我從未聽說過。」奧黛麗故意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王子旗,「當然了,如果您認為這是非常機密的事,我也不介意。」

    「當然可以。」王子旗非常大度地說,「痛苦轉移療法,重點在於轉移注意力,我現在幾乎感覺不到體內的痛楚,因為外面這幾根針扎太疼了,注意力都轉移到外面扎的這幾根針上了。」

    奧黛麗瞪大湛藍的眼睛,美麗的嘴唇張成了「O」形,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這……這樣也行?」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4
第五章 出去逛逛

     「哎喲!你輕點兒!」王子旗疼得齜牙咧嘴,「慢點……算了你還是快點吧,哎呀!」

    「又怎麼了?男子漢大丈夫,扎個針就大呼小叫的,不覺得丟人啊?」奧黛不屑地撇了撇嘴,故意狠狠地一針紮在王子旗小腿上。

    「啊!」寢室裡一聲慘叫傳出去老遠,連子爵府裡巡邏的衛兵都能聽見,惹得這些年輕的衛兵們浮想聯翩,腦海裡儘是**鏡頭,據說貴族有這種嗜好的很多。

    「我最瞧不起不堅強的男人!」奧黛麗眼神裡透著鄙視。

    「我不是不堅強啊!」王子旗哭喪著臉,「你把我腿上的針都扎錯了,你扎左腿的時候我哎呀一聲,還沒來及說,你又扎我右腿上了。雙腿足三里讓你紮成了足四里,這效果可就差多了!」

    「啊?」奧黛麗不好意思地道,「那怪我了,對不起,我給你重新扎。」

    「啊!」寢室裡又是一聲慘叫。

    「你這是從活人身上拔針,不是從屍體身上好不好!」王子旗鬱悶地道,「你這樣隨手一拔很疼的你知道不知道?應該順著針的方向徐徐抽離才對!」

    「知道了!」奧黛麗面色微紅,重新給王子旗扎針也細心了很多,這次倒沒那麼疼了。

    扎完針王子旗總算舒了口氣,那天奧黛麗自告奮勇要學習針灸,以方便給王子旗施針,當時考慮到自己給自己扎針確實很不方便,也就教了,現在看來這絕對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否則,王子旗的肚皮上腿上,又何至於針孔綽綽呢?

    好在經過幾天的針灸後,體內的經脈穩定下來,可以運氣療傷了。這樣傷勢就好得快了很多,而且王子旗能感覺到,最近雖然沒有練功,但是自己的真氣比起以前反而強了不少,原本運功三次才能達到的效果,現在一次就可以達到,而且這個效果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提高。

    「我想出去走走。」

    針灸完後,王子旗感覺自己傷勢恢復得不錯,可是剛一下床就覺得腿部一陣酸疼,一屁股又坐回床上,「要不你扶我去吧。」

    「早知道你會有此一說!」奧黛麗得意地一笑,轉身從屋外拿過一副枴杖來,丟到王子旗跟前,「我可沒那麼大力氣去扶你,你還是用枴杖好了。」

    「唉!你一定又把我往歪處想了。」王子旗無奈地試拐,拐是用樹枝削的,比較輕盈,上面支撐部位用亞麻布裹了好幾層,長短也很適合,用起來還挺不錯的。「這是你自己做的?」

    「給你量身定做的,過幾天你用不著了也別扔,讓我收起來。」奧黛麗無不惡毒地道,「萬一哪天你又調戲婦女,被人打殘廢了也還用得著。」

    「哼!」王子旗道,「我以後再也不調戲婦女了,萬一那些婦女有護花使者我就有挨打的可能。」

    「哈!你總算覺悟了。」奧黛麗戲謔道。

    「要調戲就調戲自己府上的婢女,合理合法,又不用擔心挨揍。」王子旗伸手去摸奧黛麗的臉,「來,小妞,給大爺笑一個!」

    「哼!」奧黛麗一個閃身躲開了王子旗的魔手,祭出隨身法寶——剪刀,「你敢對我無禮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開個玩笑而已。」王子旗做無辜狀,「早跟你說過我對『平坦型』不感興趣。」

    「哼!」奧黛麗收起剪刀,冷眼看王子旗掙扎著拄起枴杖,一步一晃地向外走去。

    奧黛麗跟在王子旗身後,始終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因為在她記憶裡,這個流氓子爵曾經裝醉向後倒占另一個女僕蘇珊的便宜,為了防止他故伎重演,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絕對是有必要的。

    「如果他要向後倒,就由他摔倒吧,我是不會去扶的。」奧黛麗看著王子旗拄著雙拐一步一搖、兩步一晃吃力地前行著,在心裡暗下決心。

    子爵府位於帝都樂山城北部,和很多子爵府、男爵府一樣在王家眾多的府邸中屬於比較靠外的,離繁華的不夜街只有兩街之隔。王子旗呼吸著這個世界純淨的空氣,感覺心曠神怡,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人物和建築,感覺十分新鮮。

    周圍的一些高大的房屋都是中世紀歐式建築,多是以棕色或白色為基調,也有不少和中國古式建築差不多,多是商舖和酒館。來來往往的人們以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的居多,也有不少金髮碧眼的白種人和通身如墨獨顯一口白牙的黑色人種。

    王子旗知道,在大華國以黃色人種為尊,白色人種次之,黑色人種被認為是最低下的,而在四大帝國裡其他三個帝國都是以白色人種為尊,黃色人種次之,黑色人種仍是最低下的。在四大帝國裡,大部分黑人都沒有自己的戶籍,都是是貴族或者富人的奴隸,為主人種植莊園、下煤窯或者做其他苦力,生被燙上奴隸的烙印,死了也無人問津。只有少數的黑人是自由的,往往也生活在貧民區,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在床上躺了幾天把王子旗憋壞了,加上初次接觸這個世界,王子旗興致勃勃地看這看那,就像小孩子逛街一樣,這看看,那摸摸,對什麼都充滿了新奇感,甚至還買了三個銅幣一碗的酸草湯,被酸得直咧嘴。

    就這樣走走停停,王子旗拄著枴杖走得又慢,和奧黛麗走到不夜街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這個時候不夜街才剛開始熱鬧起來,到處都是叫賣的吆喝聲。

    「正宗的夜光獸啊!拿回家可以當燈用的寵物!只賣三十個銀幣,白色、黃色、綠色都有啊!」

    「新到的避水蜥皮鞋啊!不買也來看一看啊!」

    「好香的咕嚕肉啊!滋滋流油的咕嚕肉啊!」

    「各種水果!香曇莓清熱敗火,水雲瓜汁多甘甜……」

    有在店舖吆喝的,也有擺攤子吆喝的,還有抱著箱子流動作戰吆喝的。不時有賣花的小女孩,邊吆喝邊用靈動的雙眼在人群中搜索,看到有成雙成對的年輕人就如魚般從人群中穿梭過來,遞上一束紅玫瑰。

    有個賣花的小女孩看到王子旗和奧黛麗,雖然是一男一女但是好像女的在刻意和那男的保持著一定距離,而且這個男的看起來好詭異,下面倒是穿著長褲,上身裹得全是繃帶,看起來兩腿都還健在卻拄著雙拐。

    小女孩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遞上一束玫瑰,就見王子旗邪笑著的朝她招手,「嗨!小美女,給我來一束玫瑰!」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4
第六章 一個金幣的快樂

     一束玫瑰的成本是兩個銀幣,通常都可以賣到三個銀幣,如果一天能賣掉十束玫瑰的話,就可以解決一家人的溫飽問題,但是如果沒有賣出去,那麼兩個銀幣的成本就要自己承擔,今天一天小姑娘都沒有賣出幾束花,手裡還有一大把的花束,只能拖著疲累的身體來夜市上叫賣。如果今天晚上沒有賣夠六束花的話,連本錢都要虧進去,狠心的後媽不但不給晚上飯,還要用掃把打她。雖然這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樣子有點可怕,但是一想到掃把打在身上的痛楚,小女孩還是毫不猶豫的跑了過來,遞上一束鮮紅可人的玫瑰花。

    「三個銀幣,謝謝先生。」小女孩又看了看王子旗身後的奧黛麗,機敏地補了一句,「謝謝小姐!」

    「要叫夫人!」王子旗一本正經地道。奧黛麗狠狠地瞪了王子旗一眼,王子旗裝作沒看見。

    小女孩愕然,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鮮花是傳遞情意的寶物,但對夫婦來說,就是沒什麼價值的奢侈品了。很少有丈夫會給妻子買玫瑰的,即使偶爾有,也會被妻子制止,三個銀幣都可以買到一斤燻肉了,作為妻子當然要算經濟賬。

    「不要聽他胡說,我只是一個女僕。」奧黛麗微笑著取出錢夾,準備付錢時卻發現王子旗的錢夾裡,根本就沒有銀幣。奧黛麗只好取出一枚金幣遞給賣花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金幣眼睛都放光了,對於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平時都是在和銀幣、銅幣打交道,一年能見到幾次金幣?小女孩的心跳都有點加快,不由自主地吞了口涎水,卻不敢伸手去接,有點氣短地說,「對……對不起我找不開。」

    「哦!那不如這樣吧,你這裡所有的花,一共還有……嗯……十一束花,我全買了。」

    小女孩一下子興奮起來,「真的嗎?可是,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找不開,十二束花只要三十六個銀幣,我該找您六十四個銀幣,可我這裡總共就只有六個銀幣。」

    「那麼剩下來錢,就當我僱傭你好了。」王子旗認真地說,「這十一束花你每碰到一對情侶就送給他們一支,並且要大聲說一句『祝你們幸福』,能做到嗎?」

    小女孩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個勁兒點頭,表示自己保證完成任務。雖然這個任務很奇怪,但是小女孩興奮得連想都顧不上想了。

    王子旗接過小女孩手裡的玫瑰,而小女孩則興奮得雙手直顫,小心翼翼地接過奧黛麗手中那枚金幣,貼身收藏起來。

    看著小女孩歡快地自人群中穿梭而去,一蹦一跳如飛舞的蝴蝶,奧黛麗露出會心的微笑。

    「喏,給你。」王子旗把紅玫瑰遞給奧黛麗。

    奧黛麗後退一步,繃起俏臉道:「不要!」諾亞大陸的風俗是只有情人才可以送玫瑰,這一點上奧黛麗始終保持著警惕。

    「想啥呢?」王子旗搖頭歎息,「我只是想讓你回去找個花瓶插起來而已。」

    「討厭!」奧黛麗雙頰上泛起紅暈,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玫瑰。

    兩人繼續向不夜街深處走去,期間奧黛麗忍不住好奇,問道:「剛才那個金幣,你賞就賞了,何必讓人家做什麼任務呢?」

    王子旗微笑著解釋道:「賞賜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可能會讓小女孩產生自卑感,而僱傭則是平等關係,我出錢,她出力,很公平的交易,她是靠自己的努力來得到報酬的,這樣她也許會快樂一點。」

    如果說剛才王子旗說出任務的時候,奧黛麗看他的目光是奇怪,現在這種目光已經升級為驚奇了。這樣的理論,只應出自象徵大華帝國禮儀和風範的溫沙公爵之口,除了他,貴族之中還有誰能替社會底層的人著想,顧及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呢?

    王子旗很享受奧黛麗這種目光,接著道:「何況,我只花了一個金幣,就換來十一對情侶的喜悅和小姑娘的開心,這是多麼划算的一件事,而且我感覺做了好事,自己也很開心。」

    這還是那個以流氓、無賴著稱的惡跡斑斑的流氓子爵嗎?奧黛麗感覺這些天好像換了個人相處一樣,尤其是今天王子旗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她覺得這世界好像有點顛倒了。她看著王子旗的眼睛裡波光漣漣,滿是異彩。

    「嗯,睜大眼睛看仔細,我是超級耐看型!」王子旗擺了個自認為比較帥的姿勢。

    「呸!」奧黛麗別過頭去,「你是超級難看型!」

    「哈哈!」王子旗爽朗地一笑,拄著雙拐大步向前走去。

    兩人說說笑笑沿著不夜街的主幹道逛了一個來回,夜已經深了,月亮升起很高,漫天繁星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王子旗已經吃過十幾樣小吃了,肚子已經很飽,可一聞到道邊小攤上傳來的烤肉香氣,又一頭紮了過去,買了兩大串烤咕嚕肉,一口咬下去香氣四溢,滿口流油。王子旗遞了一串給奧黛麗,奧黛麗連連擺手表示不要。一路上王子旗買什麼都是雙份,剛開始奧黛麗什麼都不要,後來看王子旗吃得興起,奧黛麗也忍不住跟著吃了起來,女孩子胃口小,吃了幾樣就吃不動了,尤其剛才喝了一杯紫椰汁,漲得走路都有點困難了。

    王子旗一邊吃,一邊拄著拐打算轉身離開,忽然聽到小攤後面巷子深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哭泣聲。王子旗停滯了咀嚼,口裡含著肉含含糊糊地問,「奧黛麗,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我是說巷子裡好像有人哭泣,而且好像是個小孩。」

    「嗯……」黛麗遲疑了一下,說:「沒有,我沒聽到。」

    「我們進去看看!」王子旗連吞帶咽把肉吃完,簽子還給賣烤肉的,就打算往巷子裡走。

    賣烤肉的卻趕忙迎上來攔住他們,「這位朋友,您不是本地人吧?千萬別自找麻煩,看在您買了兩串烤肉的份上,我一定要阻止您冒這個險!」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5
第七章 是中國人就有三分俠氣

     「哦?有危險?」王子旗笑道,「堂堂帝都,帝王腳下,能有什麼危險?帝都的治安官難道都是吃素的?」

    感情這位爺什麼都不懂,哪個地方沒有點陰暗面?官方在不可能趕盡殺絕的情況下,乾脆默許了,只要不威脅到那些治安官的政績和貴族們的利益,哪怕殺人放火也無人問津。

    「哈哈!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誰才這麼說的,帝都只有人怕我,哪有我怕人的道理!」王子旗故做囂張姿態,心想說好話人家不一定放他過去,還是扮壞蛋效率比較高。

    果然,賣烤肉的大漢一看他這囂張跋扈的樣子,就一陣不爽,「你是誰啊?這麼拽!」

    這個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人,王子旗的扮相本來就特殊,這麼一鬧,把周圍人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有個好心的老人從後面輕輕拍拍王子旗的肩膀,小聲說:「孩子,別進去,那裡很危險的。」

    王子旗過頭來沖老人一笑,大聲道:「奧黛麗,告訴他我是誰!」

    奧黛麗皺起秀眉,以王子旗故態復萌了,只好提高聲音道:「這位就是王子旗子爵大人。」

    賣烤肉的大漢一個哆嗦,差點脫口說出「流氓子爵」四個字來。他是沒有說出來,人群裡有人代他驚呼出來,「流氓子爵啊!」

    人們心道原來這位就是帝都赫赫有名的流氓子爵王子旗,他父親是掌管帝都城防的王北將軍,祖父是當前軍方最高指揮王建業將軍,說在帝都只有人怕他,沒有他怕人倒也並非虛言。不過有人想起這位流氓子爵前些天調戲女子被揍得滿地找牙,現在滿身繃帶還這麼囂張,就忍不住暗暗發笑。

    人們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王子旗大搖大擺地走向巷子裡。

    「去吧,最好在裡面別報名號,讓裡面的人弄死你,帝都也少了一大害!」很多人腦子裡同時浮現出這個想法。

    奧黛麗眼看王子旗走進巷子裡黑暗的地方,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外面的人都散了,賣烤肉的也迅速收拾攤點,打算提早回家,萬一流氓子爵在這裡出了事,在場的人恐怕都沒什麼好果子吃。於是街面上這一段突然空曠下來,附近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王子旗走進巷子裡,在巷子的盡頭看見三個身材高大的白人,一個面皮白淨,棕色的頭髮天然捲曲,鼻子勾得厲害,一雙狹長的眼鏡裡透著陰霾;一個額頭很高,顴骨突出,留著滿臉的絡腮鬍,嘴角似笑非笑,還有一個被房子的陰影遮住,看不清臉面,但是從他寬闊的肩膀,彪悍的體型來看,絕對不是什麼易與之輩。

    這三個白人正圍著一個黑人小男孩,小男孩剛剛五、六歲而已,有著一頭蜷曲的黑髮,緊緊的貼在頭皮上,稚嫩的面孔上有這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本應天真無邪的雙眼裡卻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小男孩平趴在地上,背部被一隻大腳踩著,留著絡腮鬍的白人蹲了下來,打開一個藥瓶,「乖乖地喝了它,可以讓你少受點罪!」

    「嗚……我……我不喝!拉迪斯妹妹喝了以後……眼睛……眼睛全沒了!」小男孩驚恐地直搖腦袋,哆哆嗦嗦地說,「你們繞了我吧!讓我幹什麼都行!我會擦鞋、洗衣服、涮碗……我什麼都會幹,求求你們,不要挖我的眼睛……嗚哇……」

    小男孩恐懼到極點,嚎啕大哭起來。

    也許是怕小孩哭聲太大把人招來,絡腮鬍揚起大手猛抽了小男孩兩個響亮的耳光。

    「叭!叭!」

    「嗚……嗚……」小男孩的哭泣改為小聲抽泣,薄弱的肩膀隨著哭泣不停地抽動。

    絡腮鬍把藥瓶擼到小男孩嘴邊,用命令的語氣說:「喝了它!不然現在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小男孩緊閉雙唇拚命地地掙扎著,扭動著幼小的身軀,試圖躲開著瓶藥水,背後馬上被重重地踹了一腳,小男孩幾乎休克過去。

    踹他的是那個鷹鉤鼻子,「約翰,囉嗦什麼,弄暈了直接灌下去得了。」

    「好吧特瑞薩,看來還是你說得對!」絡腮鬍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裝腔作勢地道:「我這個人啊就是太仁慈了。」

    「嘿嘿!」「哈哈!」

    聽到約翰說自己仁慈,特瑞薩和另外那人都笑了起來,笑得非常邪惡。

    特瑞薩拍了拍約翰的肩膀,拜服地說:「我和賈森從集市上低價買回些黑狗,砍斷一隻腿什麼的放出去要飯。自從你老哥來了之後,我們再沒有花錢買過黑狗,只要在那些黑人村子裡遊說下,說招攬黑人小孩去貴族家做僕人,而且名額有限,那些愚蠢的村民就會發瘋般地爭個頭破血流,搶著要把自己的孩子送來。這些小黑狗送來後全部是四肢齊斷,挖眼割舌。死了之後還要挖出肝腎腰子拿出去賣掉,可憐他們的父母還以為自己的孩子在貴族家裡不愁溫飽呢!你要是仁慈,我和賈森只好該行當牧師了。」

    三個人同時大笑起來,約翰得意地道:「別忘了自從我加入以來,你們的收入提高了三倍呢!」

    帝都的繁華地段經常可見有些小孩缺胳膊斷腿地在地上趴著討飯,前面放著個破碗,善良的人民憫其幼小可憐,往往會往碗裡投些銀錢,哪裡知道這些錢最後都會落入這些黑心的人販子手中。另一個王子旗的記憶裡不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只是沒想到這些小孩的手腳都是生生被人砍斷的。

    王子旗在黑暗裡躡手躡腳地前行,這些話都聽在耳朵裡,只覺得睚眥欲裂,心裡驀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身形一動,就要衝出去。奧黛麗趕忙從後面一把拉住,壓低了聲音急道:「你還真的要去啊?那不是拿了雞蛋往石頭上碰嗎?為了一個低賤的黑人以身犯險,值嗎?」

    奧黛麗太瞭解這位流氓子爵的戰鬥力是什麼水準了,吃喝玩樂最拿手了,標準的紈褲子弟,家傳的武學壓根就沒練過,仗著小時候練過點基本功,對付尋常二三人等還不算吃力,碰上這種在道上混的惡徒非吃虧不可。

    王子旗身形被拉得一頓,胳膊輕輕一甩,甩開了奧黛麗拽住胳膊的手,拄著枴杖大踏步向前走去,語調很輕,語氣中卻透著堅定:「你不懂,是中國人就有三分俠氣!」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6
第八章 巷戰

     在奧黛麗訝異的目光中,王子旗枴杖一點地,借力「噌」地一下自黑暗中躥出,揚起枴杖指著三個白人怒吼:「放了那個男孩!」

    三個白人先是被吼得一愣,等到看清來人不過是一個拄著雙拐身纏繃帶的傷殘少年,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嘿嘿」「哈哈」地笑了起來。

    那個叫約翰的白人站了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用匕首指著王子旗道:「小子,聽著,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兒,別他媽的多管閒事。」

    「放了那個男孩!」王子旗強壓住心頭怒火,「不要逼我出手。」

    「哈哈!」特瑞薩看著他滿身繃帶放肆地笑道,「被人揍不是你的錯,半夜出來裝殭屍嚇唬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三個白人身材高大健碩,即使最矮的賈森也比王子旗高出小半個頭,他們壓根就沒把這個少年看在眼裡,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少年傷勢還未痊癒,行動有所不便。

    地上的小男孩心裡燃起一線希望,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扯著哭啞的嗓子大哭喊:「救命!救救我!他們要挖我的眼睛!嗚嗚……我哥哥已經被他們害死了!救救我吧!」

    「真他媽囉嗦!去死!」賈森一腳重重地踹在小男孩後心,可憐的小男孩哪受得了這樣的重擊,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過去。

    王子旗怒不可遏,疾跑兩步,左側枴杖向前一撐,藉著著一撐之力,身子向前一滑,右側枴杖順勢戳向約翰。

    三人之中,目前只有這個約翰手持凶器,威脅最大,而且這傢伙似乎是三人之中的頭領,所謂擒賊先擒王,王子旗毫不猶豫地把約翰當作第一目標了。

    疾跑、撐地、滑身、戳拐!

    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一次呼吸的功夫,枴杖已經戳到約翰面前!

    約翰大駭,此時三人的站位比較緊密,向左或向右都躲閃不開,趕忙一個後仰,堪堪躲過這一戳。枴杖貼著約翰的面皮戳過,在約翰臉上帶過一片涼風,驚得約翰出了一身冷汗!

    特瑞薩和賈森對視一眼,趁著枴杖還未收回,非常迅速地同時出手抓住了枴杖,猛地往後一拉,王子旗連人帶拐被拉得向前約翰飛去!

    與此同時,約翰腰身一扭,上半身如蟒蛇般從側面翻起,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閃出一點寒芒,毒蛇出洞般向王子旗胸前刺出!

    這三個惡棍的配合竟然如此默契!王子旗心中一凜,眼看匕首刺就要刺到胸口之,來不及多想,枴杖急隨左臂向斜下方揮出,不偏不倚,正戳在約翰的大腳上。

    「嗷!」約翰一聲慘叫,手中匕首登時脫落,斜飛而出,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王子旗趁著約翰吃痛彎腰,飛身而起,用膝蓋撞向約翰的下巴。膝撞的力道是很大的,在空手道和泰拳中是經常可見的招數,這一下如果撞實了,約翰即使不昏死過去,也得躺上半天!

    特瑞薩反應明顯比賈森快些,王子旗剛剛躍起抬膝,他就情知不妙,大吼一聲,用肩膀撞向王子旗。

    王子旗人在空中避無可避,只能硬吃了這一記,橫過左拐一架一彈,借力向後躍去,那一記膝撞也就落空了。

    特瑞薩身材高大,力量也不弱,這一撞的力道雖然被卸去了不少,王子旗還是感到左胳膊一陣發麻,躍出圈外時左拐向後一拄定住身形,右拐朝天一豎,警惕地看著對面三人。

    剛才那幾下快如電光火石,王子旗的動作更如兔起鶻落,轉瞬之間已經做出三次進攻,如果放在從前,這樣幾下動作還不算什麼,可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王子旗忍不住一陣劇喘。

    約翰等三人也藉機擺好架勢,約翰撿起了掉落的匕首,特瑞薩從腰間抽出一條軟鞭,賈森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磚頭,一臉邪笑地在手中拋來拋去。雖然剛才王子旗的進攻很凌厲,但對他們來說還應付得來。約翰瞇起了眼,就像看獵人看網中的獵物一樣看著王子旗,「聽著我的弟兄們,這傢伙就是小菜一碟。枴杖的動作幅度比較大,很容易把握,不是嗎?」

    特瑞薩和賈森會意地點點頭,不用多說,他們已經理解約翰的意思。這少年賴以行動和進攻全靠枴杖,如果能夠控制雙拐,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而且,枴杖的動作受到小巷寬度的制約,根本就不可能有大幅度的橫掃動作,少年的進攻動作只能以戳、刺為主,只要躲閃得當,很容易找到空隙抓住枴杖,一旦抓住枴杖,憑借力量的優勢,絕對可以把枴杖從少年手中奪下來。

    王子旗心中一凜,只是一個照面,對方已經看出自己的弱點,並且能針對性地做出安排,今天遭遇的恐怕是一場惡戰了。

    約翰打了個上的手勢,三人非常默契地緩緩向王子旗逼近,就像豹子緩緩地靠近獵物一樣,隨時可能做出爆發性的撲殺。

    王子旗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和前所未有的危機,一瞬間心念電轉,對手的意圖非常明顯,可自己卻沒有辦法保證枴杖不被對方抓住,唯有……

    雙方的距離已不足三米,只要有人敢跨上一步,王子旗高舉的枴杖就會當頭砸下。「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約翰心中盤算著,向賈森使了個眼色。

    賈森會意地點了下頭,大吼一聲,手中磚塊「呼」地一聲向王子旗擲出!

    王子旗微微一愣,因為這磚塊雖然來勢凌厲,但是準頭奇差,向自己右邊半米處飛來!

    就在賈森擲出磚塊的同時,特瑞薩和約翰身形暴起,一前一後向王子旗飛撲過來。

    一瞬間王子旗明白了他們的用意,剛才那塊石頭不是不准,而是為了封住自己向右閃避的去路!

    王子旗不退反進,向前跨出一步,力量由腿傳到腰部,又由腰部發力帶動肩膀,胳膊輪圓了向下猛砸,枴杖夾雜著破空聲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特瑞薩不閃不避,雙手舉起皮鞭迎了上去,枴杖登時砸在皮鞭上,被皮鞭彈開一尺有餘!

    似乎早有預謀般,約翰驀然間從特瑞薩背後閃出,高大的身軀竟然格外的靈活,左騰右挪,兩步就閃到王子旗跟前,手中匕首隨長臂揮出,

    此時特瑞薩早已棄鞭上躍,雙手牢牢抓住枴杖!

    王子旗如果不放棄右手中的枴杖,勢必要被約翰的匕首貫胸而入!

    約翰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放棄枴杖,尤其是右拐,就等於失去了最大的進攻力,而且行動上也會大打折扣!如果不能當機立斷放棄枴杖,就會直接送命!

    果然如約翰所料,王子旗的反應非常迅速果斷,匕首還未近身,王子旗的右手已經放開枴杖,身子向後微微一錯,躲過了約翰的致命一擊。

    正得意間,忽然約翰全身汗毛倒豎,一種不詳的預感貫穿全身,這種感覺是當傭兵時無數次出生入死中歷練出來的,曾經有好幾次約翰都是憑著這種對危險的預知從極度危險中逃得性命。

    約翰看著王子旗的雙眼裡瞳孔驟然收縮,因為他看到一個不應該發生的事實——王子旗連他的左拐也丟了出去,赤手空拳一個大踏步邁到自己跟前!
haze6811 發表於 2010-3-1 23:27
第九章 苦戰

     約翰的匕首採用的是正握法,由外側向內側划動做出的刺殺動作,此時正是舊力已近,新力未生之時。王子旗一躍而上,一手推其肘,一手撥其拳,順著匕首原來的去勢向約翰胸部推去。

    「啊!」約翰慘叫一聲,匕首插入胸部兩寸多深,龐大的身軀仰天跌倒,一陣劇烈的咳嗽。

    原來剛才王子旗那一下勢如迅雷,約翰避無可避,還好他反應過人,自己把匕首的方向靠下移了少許,這才沒有被刺穿心臟,但是肺葉已經被刺破了,咳嗽時不斷噴出血來。

    特瑞薩見同伴受傷,大吼一聲,雙手繃足力氣,把枴杖向王北擲出。王北身子一偏,枴杖呼嘯著從耳畔飛過。

    說時遲,那時快,賈森和特瑞薩一左一右,已經同時撲到!

    賈森跳起來凌空一個飛腿踹向王子旗胸口,特瑞薩一記右勾拳狠很地擼向王子旗的太陽穴。在他們看來,王子旗失去了雙拐行動不便,想要躲開這兩下凌厲的攻擊並不容易,何況即使躲開,他們還有後續的招數足以在幾秒之內擺平對手。

    王子旗稍一矮身,躲過特瑞薩的右勾拳,一個順水推舟,把特瑞薩的右勾拳推向賈森,賈森的腳還沒踹到王子旗身上,就被特瑞薩傾盡全身之力的右勾拳重重地轟在大腿上。

    「啊!」賈森一聲痛呼,被這一拳轟得橫飛出去,倒在地上。

    王子旗更不待停,飛速向左滑出一步,正好處在特瑞薩背後,左腳發力身子橫跨而出,右腳沖特瑞的後膝一踹,特瑞登時身子一矮,半蹲半跪。王子旗對準特瑞薩的後頸上的啞門穴就是一記重重的手刀。特瑞薩一聲悶哼就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啞門穴位於後頸上方和腦殼交接處,是人體要穴,是血管和神經集中的要穴,如果受到重擊,人就會昏厥過去。王子旗在對啞門穴施針時,增祖父曾經告誡過他,說如果這個地方施針不當,可能會導致全身癱瘓。所以饒是特瑞薩體壯如牛,也被王子旗一記手刀放暈了。

    賈森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右腿吃痛,一個趔趄,又差點栽倒在地,好容易剛剛站起來,搖搖欲墜。王子旗已經飛奔過來,一個漂亮的凌空迴旋踢重重地踢在賈森的腦袋上,賈森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踢翻在地上,掙扎了幾下,都沒有爬起來。

    王子旗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而且動作中彷彿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這讓黑暗中觀戰的奧黛麗感到萬分驚奇。短暫的對峙之後,第二次戰鬥竟然在短短幾秒之內結束了,對方的身手都很不錯,而且配合更是值得稱讚,即使一般的軍隊在配合上也沒有這麼默契,從這一點上看他們很可能是一起打過不少次血戰的退伍僱傭兵。可是這樣的三個人竟然被王子旗非常輕鬆地做掉了,不能不讓奧黛麗對王子旗刮目相看。

    其實王子旗並不輕鬆,雖然只是短短幾秒的戰鬥,注意力高度集中,體能和「氣」的消耗都非常大,王子旗的身體又沒有完全恢復,只感到一陣乏力,劇烈地喘息了一陣,才轉過身來,沖奧黛麗一笑,心中暗自慶幸。這是他生平經歷的第一次真刀真槍的戰鬥,以前在曾祖父家經常會有一些當地有名的武師上門拜訪,切磋技藝,使得王子旗有機會耳濡目染,學得一些太極拳的實戰技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剛才倒在這裡的就是自己了。

    對手都已經倒地不起,王子旗精神上鬆懈下來,只覺得兩腿有些發軟,於是去撿地上的枴杖。

    「讓我來!」奧黛麗趕忙往外跑,幫忙去撿剛才那只被特瑞薩擲出很遠的枴杖。

    王子旗一步一晃地走到枴杖跟前,彎腰去撿枴杖的時候,奧黛麗已經撿起遠處那只枴杖,轉回身來。

    「小心!」

    王子旗聽到奧黛麗一聲尖叫,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右下方一閃,只覺得左肩一陣劇痛,就地滾了出去。

    王子旗左肩後面,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傷處傳來一陣陣劇痛,王子旗嘗試著動了一下,左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

    約翰從地上撿起皮鞭,陰森森地冷笑,他胸前血跡未乾,但是王子旗能清楚地從衣服破處看到,他胸口處的傷口竟然已經痊癒了!

    「嘿嘿!傭兵法則第一條,身上永遠要帶治療藥!」約翰又迅速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拇指粗細的小藥瓶,拔開瓶塞,倒出些藥粉抹在特瑞薩和賈森的人中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特瑞薩和賈森一陣顫動,清醒了過來。

    「龍涎香?」王子旗的瞳孔驟然收縮。這種香料是用檀香、玉雛、野糍草籽等名貴藥材配上一定量的雙足飛龍涎水製作成的藥粉,具有強烈的醒腦效果,只要人一聞到,昏迷得再深,也能須臾間清醒過來。

    「嘿嘿!龍涎香雖然名貴,但還沒什麼,你這可惡的小子浪費了我一瓶初級治療藥水才真是該死!」約翰憤憤地道,「今天你們兩個,都別想留下全屍了!」

    治療藥水能在戰鬥中迅速治療創傷,只有煉金師才能研製,價格高得離譜,而且有價無市,這種初級治療藥水是治療藥水中效果最差的,只能治療一兩處傷勢,已經可以在黑市上賣到八百金幣了。約翰也是在一次戰鬥中偶然殺死一個一級法師,從法師身上搜到的,一直視為保命護符貼身收藏,沒想到今天竟然迫不得已用掉了,那個心疼啊!

    王子旗感到情勢不妙,現在的情況比剛開始還要惡劣,對方三人都完好無損,自己不但被廢掉了一條胳膊,體力消耗也相當巨大,剛才硬撐著做出一連串的動作,身體負荷過重,已經開始渾身刺疼,行動肯定會受影響。

    「奧黛麗!跑!不要管我!你快跑!」王子旗放聲大喊,可是奧黛麗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反應遲鈍,站在那裡拿著枴杖一動不動。

    約翰揮起皮鞭向王子旗迎面抽來,鞭速太快,黑影一閃,王子旗只聽到「咻」的一聲,躲閃不及只能伸出右臂去擋,鞭子如蛇般只一瞬間就在王子旗手臂上繞了幾圈。

    約翰把皮鞭的手柄猛往向後一拉,王子旗一個趔趄差點仆倒,趕忙手一撐地,借力躍起。特瑞薩和賈森已經衝上進前對著王子旗瘋狂地拳打腳踢。

    初時王子旗尚能借力打力,或者用太極拳中的「卸」字訣、「擠」字訣化解對方一次又一次的的攻擊,但在約翰刻意的拉扯之下,王子旗吃了幾拳,行動越發遲緩,被打得幾次倒地,只能東躲西躲,毫無還手之力,一時間險象環生。

    王子旗打鬥之餘忽然發現奧黛麗竟然還傻楞楞站在哪裡,又氣又急,扭臉沖奧黛麗歇斯底里地吼道:「跑!」

    就這麼一分心的功夫,特瑞薩一個膝撞重重地磕在王子旗腹部,王子旗被磕得飛出去兩米多遠,摔在地上,只覺得腹部劇痛,彷彿腸子都被打斷了一樣,在地上捂著肚子翻來覆去。

    特瑞薩和賈森平日裡囂張跋扈,剛才竟然被這少年兩下擺平,以後都在約翰面前抬不起頭了,這簡直是一種恥辱。倆人對王子旗記恨在心,不想讓王子旗死得痛快,衝過來一陣亂踹。看到王子旗被踹得如蝦米般蜷縮起來,一臉痛苦的樣子,兩人殘忍地哈哈大笑。

    王子旗護著頭,強忍著一腳又一腳的重創,掙扎著喊:「跑!奧黛麗……跑!快跑!快……」

    一記側踢重重地踢在王子旗頭部,王子旗腦袋一甩昏死過去。

    眼見大敵已去,約翰等三人「嘿嘿」陰笑著向奧黛麗圍攏過來,奧黛麗還在傻傻地看著王子旗,身子一動不動。

    「嚇傻了吧,哈哈!」特瑞薩看到奧黛麗呆呆的樣子,放肆地笑道。

    「這妞樣子不錯啊!」賈森看清奧黛的樣子後吞了口涎水。

    約翰淫笑道:「小妞,別發愣了,今天晚上你要是把我們哥仨伺候舒服了,就賞你個全屍,要是不然,就把你大卸八塊,扔到菜市場餵狗!」

    奧黛麗回過神來,看到三個男人靠自己這麼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約翰還以為奧黛麗是害怕,嘿嘿笑道:「我警告你不要咬舌自盡,我們對奸屍,也是很有興趣的。如果你敢咬舌自盡的話,我就奸屍後把你的屍體裸掛在菜市場口供人瞻仰。」

    「放過我們,」奧黛麗舉起手中的錢袋,「留下錢物好不好?」

    「要留就留下你的人!」約翰猙獰地笑道。

    「唉!」奧黛麗抬起頭來,憐憫地看著約翰等三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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