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抓鬼 作者:三天兩覺(已完成)

     關閉
cutboy 2010-3-19 14:04:4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2762270
xanderyang 發表於 2011-9-11 22:58
第二十六章 神典

  貓爺根本沒有把這些鬼魂放在眼裏,他站在原地,目光頹廢依然,猩紅的刀芒如疾風般綻放在黑夜中,圍上來的厲鬼們瞬間被撕得魂飛魄散。

  「這餘興節目還真是短暫呢。」貓爺說著歎了口氣。

  金髮男子依然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態;「凡人,看來你比我想像中更有兩下子。」他高聲道:「吾名為荷魯斯,復仇之神,王權的守護者,渺小的靈魂,你且報上名來。」

  貓爺才懶得理他,有氣無力地回道:「你想怎麼叫我都可以,不過在那之前,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神吧?」

  「凡人,你根本不配提及『神之名』。」荷魯斯嚴肅地說著。

  貓爺卻是哈哈大笑:「你知道嗎,我倒真認識那麼幾個有資格把我稱為『凡人』的傢伙,他們可以像碾死螞蟻一樣地幹掉你,但那群傢伙卻不像你這麼目中無人,妄自尊大。」

  荷魯斯不屑地回道:「東方的狩鬼者,你的無知和愚蠢讓我震驚,就讓你看一下真正的神力吧。」他說著,揮手一指,貓爺腳下的地面就化為了一潭流沙,沙中伸出十數條乾枯的手臂,就如一群早已死在裏面的犧牲者,正試圖抓住任何經過這流沙上的活物陪葬。

  「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他的手在同時拍上了荷魯斯的肩膀。

  荷魯斯回過頭,心中正驚訝於此人是如何悄然接近自己時,對方的另一條胳膊就已揮來一記老拳,直接打在荷魯斯的面門上。

  貓爺從那魔法幻象中逃脫出來,看清了來人,直接就道:「幹得好,往死裏打!」

  「好的,姐夫!」水雲孤趁勢而上,拳拳到肉,打得荷魯斯招架不能,從跌跌撞撞地後退,到抱頭鼠竄,再到滿地打滾。

  貓爺見這傢伙倒地了,於是也非常興奮地衝上前去,跟著踹了幾腳。

  荷魯斯被這姐夫和小舅子組成的親友團打得鼻青臉腫,全身劇痛,根本就沒有任何使出所謂「神力」的機會。他考慮著,是不是先服個軟,在被打死之前求饒之類的……

  就在此刻,這頓胖揍終於是結束了。

  貓爺望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荷魯斯道:「說,『神典』在哪兒?」

  荷魯斯喘息著:「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貓爺摸出一把手術刀,將其穩穩地移到了荷魯斯的脖子邊上:「那你去死好了。」

  「等……等等……」

  「等什麼,既然你不準備告訴我,留你何用。」

  荷魯斯快速地說道:「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都不知道『神典』的下落了。」

  貓爺冷哼一聲:「反正你還有同夥,我守在這迷失之魂的陣眼,他們早晚會自投羅網。」

  「你……你是怎麼知道……」

  「廢話,就憑你也想從驚嚇盒子裏偷出『神典』來?即便你剛才一直都用『我』,而非『我們』,可我依然可以輕易地從你的眼中看到謊言的影子,你只是想要誇大自己的能力罷了。」這回輪到貓爺換上了一副囂張的神情:「可惜,這更加彰顯了你的無知和愚蠢。」

  「好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你要保證放我走。」荷魯斯終究是妥協了。

  貓爺道:「這就對了,老實交代。」

  荷魯斯翻身坐了起來,他一抬頭就能看見水閻王正用那缺心眼兒的表情死死瞪著自己,那眼神彷彿在說:「你企圖逃跑我就把你打成白癡。」

  「我們一共有四個人,『圖特』盜取了『神典』;根據上面的指示,由『莫斯』負責製造盒中之軀、黃昏之沙、虔誠之血;我負責獲取六芒星陣眼上的純淨之水、迷失之魂、腐朽之心、顫慄之音、劇毒之舌,還有不諧之影;『阿努比斯』他會準備儀式,並帶領我們對抗魔王之眼。」

  貓爺聽完,開口就道:「你覺得這四個傢伙是什麼來路?」

  他不是在問荷魯斯,也不是在問他小舅子,他問的是在場的另一個人。

  「某種古怪的宗教吧。」柳傾若忽然出現在了一旁,好似從剛才起她就一直站在那裏,只是無人能看見她。

  荷魯斯也顧不上對方為何人手越來越多了,他看著貓爺道:「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我如果一直不回去,他們會來找我的。」

  貓爺「哦」了一聲,割斷了荷魯斯的喉嚨,並在他斷氣前那短暫的幾秒說道:「那什麼……既然你全都告訴我了,留你何用?」

  荷魯斯妥妥兒的死不瞑目了,他的死狀倒確實異於一般人類,在其生命跡象消失後,其屍體竟化為了數以百計的甲蟲,這些甲蟲中竟還夾雜著五個臟器罐,地面也在此時突兀地出現了一灘黑色的液體,甲蟲和臟器罐一同迅速沉了進去。

  「果然已經不是人了,這身體隨時都能化為冥河的通道嗎……」貓爺看著地上那漸漸消失的黑水道。

  小柳似是啥都沒看見一般:「你剛才消滅的那些鬼魂,和我在創世計畫中招來的異世生物很類似。當他們獲得了荷魯斯所賜的力量後,便不再受這個時空『業』的影響了。」

  貓爺接道:「我知道,所以才會那樣毫無顧忌地出手。」

  小柳繼續道:「從這點可以推測,那四個人,也是獲得了某個來自異世的邪神所賜予的力量,他們或許認為這是種信仰,並且這信仰已使他們成為了神,但本質上,他們只是那個邪神的傀儡罷了。」

  水雲孤打了個響指:「就像蕭錦榮當年被多瑪所控制一樣。」

  小柳道:「那麼結論就是,邪神命令他們去偷『神典』,並按照上面的某個儀式……目前看來是『冥王降臨』,從而使自己來到我們的世界。」

  貓爺打斷道:「等等等等……我說兩位,你們怎麼會知道『冥王降臨』的?」他在這個問題上確實很疑惑。

  貓爺自己的推理過程大致如下:首先,從王詡和埃爾伯特那裏,他得知了黃昏之沙以及盒中之軀的存在,並結合純淨之水已誕生的訊息,還有聞雨險些成為迷失之魂這件事,把以上四個證據和地圖擺在一起,貓爺才基本確認是有人在策劃「冥王降臨」儀式。

  他自己會知道這個儀式的條件都是由於巧合。很多年前伍迪如同說書一般給他講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故事,不過後來想想,這些故事中的訊息貌似全是真的,而且他還遇到了不少,這麼說來也不算巧合了……

  總之,在確認了儀式的種類以後,貓爺才想到了人界唯一記載著『冥王降臨』具體操作方法的一本書——神典。眾所周知,這玩意兒就藏在尤先生的驚嚇盒子裏,每個城市的地下黑市,總有那麼一個相當強力的老闆,每個老闆都有那麼幾件鎮店之寶,這幾乎是公開的事情了。

  由此,貓爺繼續推測,眼前的可能性無非兩種。第一,事兒是尤先生自己幹的,理由就是這胖子吃飽了撐著,想用神典召喚個異世邪神出來,搞個基之類的。這顯然不太可能,他要是真敢這麼弄,天堂地獄絕對不會放過他,以四賤客當年在加勒比海給尤胖子留下的陰影來看,他絕對沒有重蹈覆轍的勇氣……

  於是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神典被這次事件的真正元兇給盜走了。

  這個推測的過程其實在貓爺腦中也就是幾個念頭過渡一下罷了,因此他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決定去找尤先生幫忙。

  但貓爺看著眼前這兩位,心想……要說你倆追蹤靈識迅速殺到墓地來支援,這倒不奇怪,畢竟大家都是自家人,說不定是我老婆大人一聲令下,你們就都滾過來了。但二位究竟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獲知那麼多訊息的,看這意思,你們不但知道「冥王降臨」的條件,而且對目前事態的發展、訊息,瞭解的和我一樣多啊?

  小柳氣焰囂張地回道:「我能掐會算唄。」

  「哦~」貓爺恍然大悟般:「神算篇的卦術是吧。」

  小水接道:「其實她只是每天起床的時候,像看星座運勢一樣,隨手拿手邊的東西算一卦,如果沒什麼特別的,就此作罷,如果有大事發生,再推敲細節,隨時做好準備……」

  貓爺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們已經大致瞭解了情況,那咱們就一塊兒來個守株待兔。另外三個自以為是神的二貨一定會來取迷失之魂的,到時候就算我們一不留神把他們全部幹掉了也無妨,等尤先生來了,他自然會有辦法找到神典的所在。」

  一個尖銳無比的聲音此時接著貓爺的話道:「你似乎是自信過頭了吧,凡人。」

  小水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鼠輩們,吾名為莫斯,司職戰爭之神。」一個鷹首人身的傢伙,穿著古埃及神官的長袍,出現在了這漆黑的夜幕中。

  小柳的眼神變了,她的能力似乎使其感應到了什麼,她的語氣也不再那麼輕鬆:「他們四個受到污染的程度不一樣……」

  貓爺有氣無力地回道:「啊……確實呢,僅僅是這樣站在他的面前,也能感覺到他和剛才的荷魯斯完全不同,級別差太多了。如果另一個叫圖特的傢伙也有這種實力,恐怕真的可以從尤先生那裏偷出東西來。」

  …………

  與此同時,L公園。

  靈異突擊隊終於是來到了那個被關閉的泳池,他們本來還準備翻柵欄進去,結果發現門鎖已經被人砸了。

  主持人小沈略顯激動地對著攝影機忽悠道:「各位觀眾,這個門鎖竟然壞了,大家請看,這是完完全全得被巨大怪力給破壞掉的,在這個無人的公園裏,究竟有著一股什麼樣的神秘力量,這對我們靈異突擊隊到底是助力還是威脅,請大家跟隨我們的腳步,繼續前進。」

  他們魚貫而入,分頭對泳池的男女更衣間都進行了拍攝和勘察,雖說找到了不少王詡留下的蛛絲馬跡,不過從未有人想過要打開所有的儲物櫃之類的,這五人中也不可能有人會發現盒中之軀在哪個箱子裏,當然了,即使知道它在哪兒,連王詡都打不開的箱子,他們就更別想了。

  就這麼折騰了二十分鐘左右,靈異突擊隊就開始拍攝那空蕩蕩的泳池了。威廉則在護欄外面,離他們大概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晃悠,心道:反正這晚天很黑,手電筒的光照不了那麼遠,這幫傢伙也不會靈視,不可能看見自己。

  忽然,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威廉的身後,而威廉竟絲毫沒有察覺。

  說是人影,其實也不儘然,因為從那模糊的輪廓看來,這分明是一個高兩米有餘,狼首人身,手持權杖的恐怖怪物。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6-9 23:35 編輯

xanderyang 發表於 2011-9-11 22:58
第二十七章 無力的諸神
  
  陸坤奔波了一天,到了晚上十一點才回到了住處,累得半死的他,摔在床上倒頭就睡。可腦子裏混亂一片,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今天陸坤下班以後去女友家裏吃的晚飯,這不是他第一次上門了,不過他每次去都會被丈母娘拉進小黑屋促膝長談,核心內容就是,要娶我女兒必須買三居,倒插門的女婿堅決不予考慮。
  
  想想自己已經二十有八,和這女孩兒也交往了好幾年,如果這次再搞砸,那基本就真成剩男了。
  
  但如今這房價,他一個工薪階層,不偷不搶,就算拯救過世界也沒什麼油水可撈,怎麼可能承擔得起。有時陸坤真想隨便找個省級以上貪官污吏,來個血洗滿門,劫富濟貧,這樣他自己也能順便脫貧致富了。
  
  「啊……煩死了……」陸坤抱怨了一句,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到腦後。他乾脆從床上起來,準備弄點吃的,換身衣服再睡。
  
  陸坤現在還住在七年前的公寓,可謂宅男標配,一居室,客廳就是廚房,或者從某種意義來說,他沒有客廳……
  
  所以說……他走進了廚房,圍上圍裙,嫺熟地往鐵鍋裏加了些廉價食用油,油沸時便將冰箱裏的剩飯剩菜一股腦兒地扔進了鍋裏,開始製作自己最拿手的一道菜,他從小就經常做這個,文森特稱其為——驚奇炒飯,因為每次嘗起來味道都不一樣。
  
  陸坤翻炒著這一鍋不明物體,突然,他表情淡定地舉起鍋鏟,頭也不回地將其朝自己身後一扔。鍋鏟看似只是飛向了一堵牆而已,但一個鷺首人身的怪物此刻卻突兀地出現了,而陸坤扔出的鍋鏟恰恰是擊向它的面門。
  
  那怪物立即抬手去接這鍋鏟,但在接觸一瞬間,他就後悔了。一股可怕的巨力傳來,使它直接就撞破牆壁倒飛了出去。
  
  陸坤家住六樓,那堵牆外面是空的,鋼筋水泥的牆壁像個被敲碎的西瓜一樣爆開,怪物破牆而出飛到了空中,鍋鏟推著它繼續倒退,它兩手並用,終於在被擊飛將近百米的距離後,止住了自己的退勢。
  
  「呵……凡人,你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是粗暴。」圖特浮於空中站定,雖然雙手仍然顫抖著,但眼神中並未透露出任何恐懼。
  
  陸坤出現在了破掉的牆裏,解掉圍裙隨手扔在一邊:「你欠我一堵牆。」
  
  圖特回道:「那明明是你打破的吧。」
  
  陸坤的瞳孔已經開始變色:「哼……我怎麼知道你連個鍋鏟都接不下。」
  
  「呵呵呵……你確實厲害,比我計算之中還要恐怖,即便沒有千年妖瞳,僅憑這份身手你也算人界的一流高手。」圖特笑道:「哈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起初我還擔心,以你一介凡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成功創生魔王之眼,但現在看來這擔憂是多餘的了。」
  
  「我可以看到你的記憶,可以看到你的意圖,可以看穿你的實力。」陸坤平靜地說道:「所以我現在就能明確地告訴你,你的信仰是狗屎,你的計畫會破產,你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圖特冷靜地回道:「我當然知道無法戰勝你,也知道你所能看到的。」
  
  陸坤聽到此處,神情明顯有些怒了。
  
  圖特繼續道:「你有弱點,陸坤,為了救那些與你無關的人,你會自投羅網的不是嗎?所以我的目的,在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我能不能戰勝你都無妨。」話音未落,圖特便消失在了空中。
  
  陸坤「切……」了一聲,走回屋裏,集中精神,開始以天眼視世。
  
  …………
  
  此刻,L公園,黑夜中突如其來的一聲怪響吸引了靈異突擊隊的每個人,他們把所有的攝影設備都對準過去,四個鏡頭在同一時間,拍到了同一幕。
  
  一個巨大的黑影如同出軌的火車頭一樣,轟然撞破了泳池外的護欄,鐵質的護欄如紙糊的一般被輕易扯開,而那黑影的勢頭卻依然不減,接著向前飛行,在地面上撕扯出一條溝壑,一路前進,直到撞上了泳池的邊緣,水泥瓷磚皆被撞得粉碎。黑影這才跌落在了空蕩蕩的泳池底部。
  
  五個人站在邊上完全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有人扔了頭河馬進來?
  
  王詡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那被破壞的護欄處,踢開腳邊的碎石瓦礫,大刀闊斧地走了進來:「看什麼看?說你呢,別用手電筒照我臉。」
  
  「你!是你!」大周第一個反應過來。
  
  其他幾人也紛紛認出了王詡:「是便利店的幽靈!」
  
  這裏要說明一下,那天王詡和埃爾伯特在小歇便利店值夜班,最後遭到了靈異突擊隊的捨命圍攻,他們倆惱羞成怒,將這五個傢伙一頓胖揍,悉數打暈,扔在雜物室中,直到天亮時,真正的鬼魂離世,而小歇便利店也重新變成了一塊空地,這時那五人才醒了過來。
  
  所以說,他們至今仍誤會王詡是個兜售重口味錄影帶的無良惡鬼,這也是王詡白天在街上不想和他們撞見的原因。
  
  「吵吵什麼?把攝影機給我關了,聽見沒有,說你呢!」王詡邊說邊往泳池的方向走。
  
  靈異突擊隊的隊員們可是嚇得不輕,個個嚴陣以待,死死盯著王詡,不敢妄動。根據他們的印象,這惡鬼道行極深,什麼大蒜、十字架、佛珠、古蘭經沒一個管用的。
  
  王詡歎了口氣,回過頭,對著自己身後的黑暗中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把這幫礙事的轟走。」
  
  五十餘米外,威廉目光呆滯地站在黑夜中。
  
  就在剛才,他本能般地回過頭去,看到了阿努比斯狼首人身的可怖形象,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和死亡即將降臨的氣息瞬間就讓威廉的全身無法動彈。
  
  可僅僅一秒過後,王詡就以一記飛踹訪問了阿努比斯先生的臀部,直接把這大狼狗踢飛幾十米,撞破護欄,撞碎泳池,並跌落進去……
  
  「哦……好!我來了。」威廉被王詡這一喊才剛剛回過神來。他匆忙地從那個護欄的缺口跑了進來,對靈異突擊隊的眾人吼道:「你們快跑,會沒命的!」
  
  威廉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接近了站在最前面的阿贊,他一把抓住了阿贊的胳膊:「發什麼呆,是我,李警官!」
  
  阿讚這才反應過來:「李警官……你這到底……」
  
  「沒時間解釋了,再不跑就……」威廉話未出口,泳池底部傳來一聲巨響。
  
  阿努比斯高大的身影一躍而起,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它渾身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呼吸時口鼻中皆吐出黑色的煙霧,而透過其鼓起的雙眼似乎可以看到冥河的水流。
  
  沉悶悠遠的聲音從它口中響起:「凡人,你的偷襲根本傷不到我,只會將我激怒!」
  
  王詡鬆了鬆筋骨,學著阿努比斯的語氣,一本正經地回道:「狗人,你的挑釁根本嚇不到我,只會使我蛋疼。」
  
  「啊!!」阿努比斯憤怒地咆哮起來,身為一個神(至少它自以為是神),他被這凡人一句話就給弄得爆血管了。
  
  「各……各位觀眾,大家請看,這是在第一期節目中出現的便利店惡靈!他正要和一隻狗頭人身的妖怪在這裏鬥法!我們的攝影機將全程記錄下這一幕!」小沈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對著麥克風喊了起來,這種鏡頭確實是千載難逢。
  
  威廉頭都大了,這幫人待在這兒不是找死嗎?他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上前一步,抓起小沈和阿贊的領口,朝著遠處就是一甩。
  
  這二人只覺得腳跟離地,身體失重,然後飛躍護欄,高高昇起,接著來了個自由落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猶如標槍軌跡般完美的拋物線,最後一同摔入了距離泳池三百米有餘的人工湖中。
  
  大周、小斥和阿尼還在不知所措之時,威廉再次動手,一個過肩摔,再飛起兩腳,他們三人也起飛了……
  
  這五個傢伙統統落入湖中,但不可思議的是,飛了這麼遠,他們竟都沒有受傷,只是身上的設備和膠卷全都泡了水,不能用了。
  
  威廉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原來還能這麼用啊。」
  
  王詡身形一閃就到了他的身邊:「現在可不是研究靈能力的時候。」他說著話,神情輕鬆地祭出八卦護體,恰巧擋住了阿努比斯用權杖射向威廉的黑色光束。
  
  威廉一看這狀況,扭頭就跑:「我去外面掩護你!!」
  
  而王詡身前的八卦光陣竟在這股能量的作用下暗淡下來,並逐漸消弱下去,不過他見狀也只是略微皺眉,堅持到威廉跑出百米,這才收起法術,閃到一邊。
  
  阿努比斯也停下了手:「凡人,抵抗是沒有意義的,就讓『死亡』本身來引導你,走向最終的歸宿吧。」
  
  王詡竟獰笑起來;「現在累贅們都撤遠了,我可沒什麼顧忌了。」
  
  「那又如何,從你的反應來看,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死亡的能量,不是你這等凡人可以觸碰的。」
  
  王詡冷哼一聲:「在不碰的情況下殺了你不就完了。」
  
  阿努比斯不屑道:「哼……狂妄愚蠢之輩……」
  
  王詡更加不屑道:「切……腦殘狗臉之徒……」
  
  他們遠遠對峙著,形同隔江對壘,各自默默提升著自身的力量,都準備著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很快,阿努比斯已經將權杖上的冥河能量聚集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量,對準王詡的所在,蓄勢待發。
  
  而王詡的招式也非常簡單,他從一開始就準備用「鬼嘯——源」來應付對手,還心想著:你蓄力多久我就蓄力多久,反正你這白癡現在站位比較高,我不必擔心威力太大毀滅地球之類的,最多炸了月亮。
  
  「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吧,凡人!」阿努比斯的權杖上,冥界的能量噴湧而出,那黑色的光束如同軌道炮一般朝著王詡徑直襲來。
  
  幾乎在同一個瞬間,阿努比斯的眼中出現了白色的光芒……當看到鬼嘯——源的剎那,它就發現自己才是愚蠢而狂妄的一個,這次能量的對衝,它無疑會是慘敗,而且將避無可避地被擊中。
  
  「不可能……竟然有這種事……這個凡人究竟是誰……」阿努比斯的最後一刻,心中僅存震驚與恐懼。
  
  醞釀許久的冥河能量只支撐了短短幾秒,便被熾白的鬼嘯吞沒,接著被吞沒的,就是阿努比斯的肉體。
  
  鬼嘯,這單純而強大的靈力所構成的攻擊,在王詡的手中,已經突破了質與量的界限,成為了這世間最強的招式之一。
  
  …………
  
  還是同一時間,墓園中。
  
  貓爺只是坐在那裏,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為當他的小舅子和柳首領一同出手之時,他發現自己其實看看就行了……
  
  此刻,鷹首人身的戰爭之神莫斯,它的雙翼已被撕碎,神袍已被鮮血染紅,在連綿不絕的、無形的攻擊下,苦苦支撐,漸漸不支。
  
  水雲孤和柳傾若,這二人並肩站著,就像坐在一起打遊戲機那樣,對著空氣動動手指,就把眼前的鳥人打得半死不活了。
  
  「啊……真可憐呢,莫斯,其實你也算很強了,只可惜,你遇到了真正的怪物。」貓爺無奈地聳肩,說著風涼話。
  
  「說誰怪物呢?」小柳還有很多餘力,可以回頭嚷嚷,發洩不滿。
  
  貓爺笑著道:「別在意,別在意,這世間怪物雖多,你倆是最美型的一對。」
  
  「這種挖苦般的誇獎說出來別人聽了會高興嗎?!」小柳忍不住吐了個槽。結果她發現,身邊那個缺心眼兒的聽了之後好像還真是挺高興的,露出了一個招牌式的得意傻笑……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5 21:15 編輯

xanderyang 發表於 2011-9-11 22:59
第二十八章 冥王降臨
  
  陸坤的身影在夜空中疾行著,其目的地自然是L公園。S市林立的高樓,反而使他更容易隱藏自己的行蹤。因為有個挺奇怪的現象,生活在大城市裏的人,很少會抬頭看天。
  
  「一定要趕上!」他心中唸叨著,神色顯得忐忑不安。
  
  而身在L公園的王詡卻感到毫無壓力,阿努比斯被鬼嘯——源完全命中以後雖然沒有直接灰飛煙滅,但也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毫無抵抗能力了。
  
  王詡還覺得挺奇怪的,眼前這位狗頭兄根本沒有靈魂,而肉體在純粹的能量衝擊下竟也沒有消殞,難道它真的非凡間之物?
  
  「你做得很好。」一個鷺首人身的怪物忽地出現在了阿努比斯身邊。它用右手接過了同伴手上的權杖,而它左手上,正捧著一本包著黑色書皮的巨大古書。
  
  「吾名為圖特,智慧之神。」圖特轉過臉對著王詡道:「你的出現是一個意外,狩鬼者,但儀式已無法被阻止。」
  
  王詡心道:又是個沒有靈魂的神經病,記憶都沒法兒讀啊……
  
  …………
  
  此時,此刻。
  
  莫斯似乎是束手就擒了,它倒在地上,任由自己的血流淌,不作任何的行動。
  
  正當貓爺考慮著是不是從這位身上再搾取一些情報的時候,莫斯卻用那尖銳的聲音桀桀怪笑起來。
  
  「吾神,吾主,將賜我永生!哈哈哈哈哈!!」它狂笑著,全身瞬間變成了黑色,身下的地面成了一窪泥漿般的水潭。
  
  那些甲蟲又出現了,短短幾秒,就將莫斯拖進了這冥河的入口之中。然後這一切景象又一次驟然消失。
  
  貓爺的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頹廢的雙眼忽然來了精神,大聲道:「快去王詡那兒!」
  
  …………
  
  此刻的王詡正琢磨著是該把眼前的鳥頭人一舉解決呢,還是先問問他關於儲物櫃裏的大叔以及黃沙妖怪的事情再動手。
  
  圖特卻率先有了動作,它將阿努比斯的權杖指向地面,一灘黑水像地下溫泉似地井噴出來,隨著冥河之流一同湧出的還有五個臟器罐和一個形似老鷹的頭顱。
  
  「莫斯用自己的犧牲製造了迷失之魂嗎……看來它在墓地那裏遇到了非常強的阻礙。」圖特只是平靜地敘述著,同伴的死在它看來其實是非常光榮且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它自己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王詡!」陸坤的身影出現在了極遠處,開口便是一聲暴喝:「快殺了它!」
  
  王詡與陸坤算是有一面之緣,他也聽過這位「正義白癡」的些許事蹟,因此在這種情形下,王瘋子非常明白,自己最好在三秒之內就將這個叫圖特的轟殺至渣,不然就會有可怕的災難降臨。
  
  「靜影磐鳴!」王詡大袖一揮,靈力沆然而出,彈指之間,夜空中雲崩氣走,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轟然爆開,以圖特為中心的方圓百米,每一寸土地皆被碾為瀣粉。
  
  短短數秒過後,此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柱形無底深坑,只有王詡一人浮於其上空,而圖特已經不見了蹤影。
  
  威廉看到這一幕,算是徹底傻了眼,呆立在遠處,思考不能;至於靈異突擊隊的那幫傢伙離得太遠,根本搞不清狀況,還以為是地下煤氣管道爆炸了。
  
  只有陸坤,神情肅然地快步接近,待走到大坑的邊緣,他低頭朝下望去:「奇怪……它怎麼還活著……」
  
  王詡道:「它在地下那麼深的地方,而且沒有靈魂,你怎麼知道死活?」
  
  陸坤回道:「血管裏的能量在流動。」
  
  王詡還未來得及調侃幾句,笑聲便從他們腳下的深淵傳來:「哈哈哈哈……太晚了,陸坤!狩鬼者!」
  
  圖特殘缺的肢體慢慢升起,它的腰部以下以及四肢全都不見了,黑色的腸子飄飄蕩蕩滴著體液,但它仍然笑得像個勝利者。
  
  「看清楚了,凡人們。」圖特話音未落,但見那五個臟器罐、莫斯的頭顱、阿努比斯的權杖以及神典,全部從地下升起,浮在了它的周圍。
  
  「純淨之水,腐朽之心,顫慄之音、劇毒之舌,不諧之影……」圖特每唸出一個名字,就有一個臟器罐破裂,隨即便有一股黑色的能量飛進它的體內。
  
  「神雷翦!」「熾妖燃!」王詡和陸坤的反應幾乎是一致的,不管這廝想幹什麼,反正現在是攻擊的大好時機。
  
  黑夜中,一條閃光的雷龍呼嘯而出,還有藍色的妖火纏繞在其周身。
  
  人界最強的這二人,在同時使出了威力驚人的殺招,無意之間還合二為一了,世上最恐怖的招式莫過於此,想必圖特老兄是凶多吉少。
  
  但出人意料的情況再次發生,圖特被擊中之後完全無恙,相反,吸收了那些臟器罐的它,殘缺的肢體逐漸重生復原了。
  
  「哼……徒勞的掙扎。」圖特平舉起雙手,權杖和神典回到了其手中:「黃昏之沙,盒中之軀,迷失之魂,虔誠之血!」
  
  黃昏之沙所化的那股暗流從遠處急速飛來,如泥牛入海般,撞進了圖特慢慢壯大的軀體。
  
  那盒中之軀本來就在泳池旁邊的屋子裏,雖然方圓百米之內的東西都已被王詡摧毀,但那個盒子是無法破壞的,所以此刻盒中之軀所化的黑色能量直接從這坑底竄了上來,完成了它的使命。
  
  而莫斯的頭顱也在此刻從實體溶解成了虛影狀,鑽入了圖特的額頭裏,使其得到了迷失之魂的力量。
  
  至於虔誠之血……只見阿努比斯的狼首也從地下緩緩飄了上來。不得不說,這幾個沒有靈魂,自稱眾神的怪物,其肉體的耐打程度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縱然被無比恐怖的靈力和妖力輪番蹂躪,卻還能殘留下來。
  
  圖特輕搖權杖,阿努比斯的頭便爆裂開來,化作黑色的血雨,淋在了它的身上。
  
  「顫慄吧,愚昧的凡人,吾主將君臨你們的世界,唯有臣服者可生。」圖特的聲音開始變化,它喉嚨裏忽然發出了類似於人類即將窒息的怪叫。
  
  幾秒過後,和巨大無比的軀體相比明顯比例過小的鷺頭從內部被擠破,成了一灘黑色的碎皮碎肉,一個新的頭顱出現了。
  
  現在,立於此處的這個怪物,它已不再是圖特,更不是阿努比斯、莫斯或者荷魯斯。
  
  足以讓人顫慄的聲音從其口中響起:「賽特……你這卑鄙的蛆蟲,沒想到吧,我在這東方的土地上歸來了!」
  
  王詡歪著脖子對陸坤道:「他不是在跟咱們講話吧?」
  
  陸坤苦笑:「這傢伙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我看他那意思,應該是迫不及待地想找一個叫賽特的傢伙復仇。」
  
  「我,奧西里斯,偉大的冥王,天空與大地之子,命令你,凡人!」奧西里斯指著陸坤:「獻出你的力量,我可以給你永生。」
  
  陸坤冷哼一聲:「你是說,和剛才那幾個屍骨無存的半獸人一樣,也能被稱為永生?」
  
  「凡人!」奧西里斯一聲咆哮,他僅僅是揮舞單臂,便有一股強勁的烈風迎面壓來,竟將王詡和陸坤推出去幾十米遠。
  
  「你以為自己能夠拒絕嗎?」奧西里斯獰笑道:「沒錯,我騙了那四隻渺小的螻蟻,奪走了他們的靈魂,但他們的忠誠也換得了我所許諾的力量。能夠成為我來到這世界的大門,他們應該無比榮幸。」
  
  奧西里斯看著陸坤:「你,和那些螻蟻不同,只要你甘願獻出力量,便可以化為我的眼睛,見證我未來的王途,這可是神給你的莫大恩惠。」
  
  陸坤還沒說話,王詡先插嘴道:「你這個死太監,自我陶醉也要有個限度吧。」
  
  「你說什麼?!」奧西里斯今天是第一次聽到太監這個詞,它雖然不太理解,但好似又隱隱地明白了些什麼……
  
  在讓人抓狂這件事上,王詡絕對屬於天賦異稟,突然間,他的意識變得犀利無比起來:「哎……宦官,乃刑餘之人,六根不全,都這小德行了,自我感覺還十分良好。」
  
  奧西里斯沒來由地發狂了,他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現在自己對眼前這個小子的滔天恨意甚至已經超越了對仇人賽特的憎恨。
  
  貓爺的說話聲這時傳來:「如果各位眼前的這個奧西里斯真是傳說中的那個九柱神之一,王詡的話倒也沒說錯。
  
  根據神話,他之所以成為冥王,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被賽特切成了14塊,其中一塊很關鍵的部位怎麼也沒能找到,原因嘛……被拿去餵魚了。」
  
  小水和小柳也跟在貓爺身後正好趕來,水雲孤還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這無疑是更加殘忍地傷害了奧西里斯先生的感情。
  
  「你們這些卑微的、愚蠢的、不知死活的螻蟻!」奧西里斯咆哮起來,他腳下的深坑在此時如同火山噴發般噴湧出了黑色的冥河之水。
  
  大地在顫抖,整個城市都在搖晃著,S市的每一寸土地,無論是堅實的柏油馬路,還是泥濘的黃土上,都出現了細密的裂痕,從那裂痕下面,隱隱傳來那伴隨著惡鬼哀號的冥河水流之聲。
  
  「想把全城都沉入地府中嗎?!」陸坤的瞳孔已經閃耀出了黑色,看來他已準備殊死一搏。
  
  「呵呵呵……不要著急,陸坤,你的冒險全無必要。」這句話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耳畔,大地的異動也在說話聲響起的同時停止了。
  
  「死胖子是你!」王詡瞪大了眼睛,對著來人驚愕道。
  
  尤先生穿著燕尾服,打著個紅領結,頭戴黑色的小圓頂帽,手持枴杖,用企鵝步慢慢走來。
  
  奧西里斯的眼神明顯變了,連語氣都透露出了恐懼:「是你……」
  
  尤先生笑道:「王詡,貓爺,你們不要一搭一唱地散佈謠言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發生在奧西里斯先生身上的事情,和傳說是有些出入的。
  
  神話故事中,奧西里斯確實被切成了14塊,其中有一塊也的確……嗯……呵呵……」
  
  尤先生的笑聲也很惡毒,但奧西里斯真不敢衝他發火,只好任由他接著說:「但事實上呢,14塊的版本是錯誤的,而且分屍也不是用切的那麼簡單;其實賽特只將奧西里斯分為了九個部分,即你們所知的這九種東西。將其中的七份分別交給了九柱神中的另外七位,而他,帶著剩下的兩份遠走東方。
  
  數千年過去了,九柱神都已離開了人界,而奧西里斯的九個組成部分早已在歲月的摧殘下化為了烏有。」

  尤先生說到此處,眼中忽然閃過一許猙獰之色:「直到有一天,早已被放逐到這個世界之外的奧西里斯先生,終於找到了一條微弱的縫隙,他從縫隙中窺探著這裏,從而展開了一個計畫。至於他的第一步嘛……」

  尤先生的枴杖在地上一跺,神典像變戲法兒似地出現在了他那肥掌之上:「居然是一次可恥的盜竊行為。」
  
  奧西里斯這時竟是回道:「我只是借用而已,你我大可不必為此爭鬥……」
  
  連水雲孤都能看出這傢伙怕尤先生,就更別說其他幾人了,王詡第一個叫道:「胖子,別聽他廢話,快動手,我在這裏掩護你!」
  
  尤先生笑盈盈地道:「其實我是不便在人界胡亂動作的,但你這次玩得實在是過火了,奧西里斯。」他的笑容中儘是赤裸裸的殺意:「你湊齊了自己的肉身重新復活也就罷了。居然敢去打魔王之眼的主意……三界中任何的高位者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話音未落,奧西里斯竟是突然暴起發難,雙手擒住尤先生的兩條胳膊,像捧籃球那樣將這體型遠遠小於自己的胖子抓在了手裏。
  
  「那你就去死吧!」他把尤先生扔進了腳下的深坑中,千萬條慘白乾枯的手臂從黑暗中伸出,把那胖子裹了個嚴嚴實實,將其拉入了一個常人根本難以想像的恐怖深淵中。
  
  貓爺歎了口氣:「哎……這尤胖子還真是個不靠譜的傢伙,看來還得靠我們自己呢……」他打了個響指,像地主呼喝佃戶一般,衝著遠處呆若木雞的威廉道:「傻愣著幹嘛?趕緊過來,有你的活兒幹。」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6-9 23:49 編輯

xanderyang 發表於 2011-9-11 22:59
第二十九章 儘是徒勞
  
  「不……不是吧……」威廉說話都打結巴了:「這種場面下我有插手的餘地?」
  
  正當他還在驚訝之際,那邊奧西里斯突然朝天怒喝一聲,一股眾人所不識的巨大能量從其身上升起,薰天赫地的黑色詭能直破九霄,隨即化作了一片巨大的、狀如漩渦的漆黑烏雲。數秒過後,滂沱的「冥雨」驟然降下。天空中落下的每一滴黑色水珠,都象徵著死亡的力量。
  
  貓爺轉過頭,對小柳道:「勞駕,請調整一下這惡劣的天氣。」
  
  這乍聽之下是不可能的指示,柳傾若卻也沒說辦不到,只是冷哼一聲回道:「自說自話地指揮起來了呢……」話雖如此,她還是抬起頭,望著天空,使出了塌縮。
  
  一聲沉悶的怪響過後,雲消霧走,夜空中一片晴朗,如宇宙爆炸的逆向過程一般,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壓縮成了一個極小的奇點,化為烏有。
  
  但那些已經降下的黑水依然在飄落,看來是無法阻止了。
  
  「自從和你們相遇以後就總是遇到超乎想像的強敵呢,這次又是什麼?冥王?」齊冰用那一貫的冰冷語氣淡定出場。
  
  天空中落下的每一滴水都變得越來越慢,然後全部化為了黑色的冰晶,接著,這些被凍結的冥雨完全無視萬有引力,調轉方向如子彈般朝高空飛去。
  
  埃爾伯特雙手插袋,形同散步般跟在齊冰身後出現,此刻他抬起頭輕鬆地說道:「把大氣層當成焚化爐用嗎?哎……自然系就是方便。」
  
  奧西里斯不屑地道:「凡人……來再多又如何,就算你們能阻止冥雨,也難逃最終的命運。」
  
  「過來,聽好了,我跟你解釋一下你的靈能力……」貓爺勾著威廉的肩膀,完全無視奧西里斯賣力的嘲諷,自顧自地開始了解說。
  
  這下連奧西里斯都想吐槽了,這幫人簡直就是目中無神,居然當著我的面商量起戰術來了,當我是團副本BOSS啊?
  
  奧西里斯此刻算是想通了,和他們耗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這群人渣跟三千年前的愚民不一樣,那時的凡人對自己是萬分敬畏的。但眼前的狩鬼者們,顯然根本就不怕自己,想要在他們的心中烙下恐懼的烙印,唯一的辦法就是絕對的武力。
  
  「首先,你要認清自己靈能力的本質。」貓爺說道。
  
  威廉想了想:「我感覺上,是種拋東西特別準的能力。」
  
  「不,完全錯誤,半個月前我就告訴過你了,沒事兒的時候多研究研究,哎……連自己的能力是什麼都搞不清楚,我當時才想了兩分鐘就明白了。」
  
  旁若無人的聊天就這麼展開了,奧西里斯也放棄了威嚇他們的念頭,所以直接就衝了上來,對著這兩人一拳砸下。
  
  王詡和陸坤雙雙消失在原地,瞬間便來到貓爺和威廉的身前,各出一掌,迎上了奧西里斯的拳頭。
  
  身形如巨人般高大的冥王,看似普通的一拳就足以打出地崩山摧之威力,而王詡和陸坤的實力也絕非等閒之輩,他們還真就將這一擊給擋住了。
  
  在場的基本都是高手,心裏自然明白,也就是王詡和陸坤二人可以單純靠身體能力去接這一擊,換做其他人恐怕就是一個粉身碎骨的結果。
  
  「我說老兄,你還可以啊。」王詡對陸坤道。
  
  「你也挺厲害的。」陸坤回道。
  
  「從你之前那招熾妖燃的威力來看,超能力估計是沒戲了。」
  
  「那麼你的神雷翦應該也可以宣告靈能力同樣無效咯?」
  
  「哈哈哈哈……」王詡狂笑起來。
  
  「呵呵呵……」陸坤也笑了。
  
  奧西里斯很驚訝,不僅是因為他的拳頭竟被兩個凡人徒手擋下了,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這二人在得知自己的能力全都無效以後還笑得出來?
  
  「那就只好用拳頭了!!」二人異口同聲地喝道,然後又一次做了相同的事情。他們踩著奧西里斯的手臂飛奔而上,躍起空中,衝著冥王的臉揮拳便打。
  
  奧西里斯的反應也是神速無比,他舉起另一手護住臉部,用手掌擋住了兩人的正拳。
  
  拳掌相觸時,宛如白刃相接,鏗鏘有聲,一股氣浪以穿雲裂石之勢爆開,王詡和陸坤被衝擊力震得倒飛而出,冥王卻只是倒退數步而已。
  
  「太可笑了,人類想依靠肉體和神較量嗎?」奧西里斯心中雖有些暗暗吃驚,但卻也是有恃無恐,以其九柱神的特性來講,這個時空中的超能量,即便強如熾妖燃也已無法傷害他了;而依靠純粹的體術去和他較量,無異於小貓打老虎,你們當自己是奎爺還是聖鬥士,想打死冥王?
  
  可王詡這瘋子理都不理他,剛穩住身體,立刻疾速殺回,一招黑狗鑽襠,切入對方防守死角,然後便是一記犀利無比的淩空上鞭腿,打了奧西里斯一個措手不及。
  
  這足以一劍封喉的超強、超突然、超下流殺招,逼得奧西里斯不得不往後高高躍起進行閃避。
  
  正待他剛剛浮到空中,立足未穩之際,陸坤掌呈虎爪,勢若脫兔,獵鷹撲食一般襲向奧西里斯的眼睛。
  
  「卑鄙的螻蟻!」奧西里斯怒吼著,一掀胳膊,狠狠劈中了欺近的陸坤。
  
  「他太快了,兩個人還不夠。」陸坤平靜地說著,雖然偷襲沒有得手,但他只是曲起手臂便阻住了奧西里斯的手刀,看上去並未受什麼損傷。
  
  「好吧……既然來都來了,那我也活動活動。」埃爾伯特不知何時來到了奧西里斯的下方,說話之間,他便抬起頭,腳下一踏,整個人如炮彈般竄起。
  
  當其身形由模糊再次變得清晰時,恐怖至極的一拳已經揮出,擊打的位置是奧西里斯的腳底板……
  
  人的身上有很多無法鍛煉的地方,被稱為弱點,俗稱軟當,比如腋下,胯下,腳底,脖子,眼球等等等等。
  
  奧西里斯曾經也是個人,即便現在他的肉體幾乎已成金剛不壞之身,但這三個下流的混蛋依然能打得他膽戰心驚,防守時如履薄冰一般,處處險象環生。
  
  只要一不留神,就會像現在這樣,被埃爾狠狠陰一招……
  
  此刻奧西里斯的感覺,打個比方就如同……奮力一跺腳,結果踩到了一枚釘子,而且這釘子比筷子還長,還整根都插入了自己的腳心。那股強勁的穿刺力一路往上直達自己的膝蓋。
  
  「啊!!!」奧西里斯狂吼一聲,低下頭,口中忽然噴出一道黑色的能量衝擊,轟向剛剛收拳的埃爾伯特。
  
  可在這瞬息之間,又生異變,一把劍的劍鋒悄然移到了奧西里斯的頸側,那是原水神劍。
  
  「有這種事!」奧西里斯心中大驚,立刻朝旁邊逃開,他的攻擊也因此偏離了埃爾的所在。
  
  「可惜,就差一點點。」水雲孤頗為懊惱地搖頭。
  
  奧西里斯卻是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心道:他是何時靠近我的……還有他手上那劍是什麼?凡人居然擁有這種可以屠神的利刃。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奧西里斯這時才意識到,圍攻自己的這群凡人全都是怪物級別,想要速戰速決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拖延下去,勝負尚未可知,不過尤先生是遲早會從冥河之底爬上來的。
  
  雖然不知道這胖子在這個世界扮演什麼角色,但掂掂自己的斤兩,恐怕是惹不起他的。一旦發展成持久戰,這群怪物和那個胖子一塊兒上,恐怕自己得交代在這兒了……
  
  想到這裏,奧西里斯便決定要跑,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到底,他和東方的狩鬼者也是無冤無仇,沒必要拼得你死我活,而那個魔王之眼顯然是個硬點子,一時半會兒絕對啃不下來,放著以後再說吧。
  
  於是,這方纔還認為自己稱霸世界指日可待的冥王,突然施法,使地面裂出一道噴湧著黑水的巨口,然後飛身躍入了其中。
  
  「逃跑了?」王詡道。
  
  這確實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但卻有一個人,用他一貫的頹廢口吻,用那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開口說道:「沒關係,只要還沒跑遠,威廉就可以把他揪出來。」
  
  「啊?」除了貓爺和威廉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了。
  
  「來,照我剛才跟你說的試一下。」貓爺對威廉道。
  
  威廉聚精會神地看著那道裂口,靈能力已在運用當中,但其消耗的靈力極小,並沒有什麼驚天的能量波動,也沒有明顯的效果出現,好像是沒什麼用的樣子……
  
  一分鐘過去了,王詡的毒舌正要噴出毒汁時,奧西里斯竟然真的從地面的口子裏爬了出來,而且還面露驚惶之色。
  
  「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冥河怎麼會……」從他的神色看來,已被嚇得魂不附體。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消失?」他陰險地笑了起來:「其實只是看上去消失了而已,暫時的,不過能把你逼出來就行了。」
  
  王詡也徹底驚了,大聲道:「什麼情況!威廉可以暫時地毀滅冥界?」
  
  貓爺捂臉搖頭:「你沒救了……」
  
  陸坤依舊很鎮靜,他就是那種情況越是失控,理智越是清明之人:「他的靈能力很特殊,從我的角度來觀察,他將無形的空間折疊了起來。」
  
  「有這種事……話說為什麼你在給我解釋啊,那種同情的目光是什麼意思啊喂!」王詡用吐槽斬斷了自己借坡下驢的退路。
  
  威廉抹了把汗,長吁一口氣:「說折疊了『維度』更加確切。」
  
  貓爺補充道:「從物理角度,維度可以理解為連接兩個同種空間的通路,這熊孩子以為自己只是扔東西很準而已,其實是沒看透這能力的真面目。不過經過本人的點撥,他已經可以正確理解並使用了。」
  
  貓爺轉頭看著奧西里斯:「你所謂的冥界,或者說那條冥河,只不過是一個並不算大的異空間,充滿了數千年前被你收割的靈魂而已,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冥界之王嗎,哼……充其量最多算一個地方信仰的神罷了,說你是信仰你就是,說你是邪教又如何?」
  
  「啊!!」奧西里斯似乎是惱羞成怒了,張開巨口又想使出能量衝擊,可卻不見有黑色的光束出現。
  
  「還不明白嗎?連力量的源泉都消失了,何來冥界之力供你使用?」貓爺笑道。
  
  「哎呀呀……終於出來了,居然被那樣的偷襲給得手了,看來我也實在是太善良,太沒有戒心了。」尤先生也從地下爬了出來,身上沾滿了殘肢、血漿、冥河之水等等……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和說出的內容都還算正常,但其眼中卻充斥著壓抑到極限的憤怒和殺意。
  
  「我要感謝今天在場的諸位,你們幫了很大的忙,沒有讓這個小偷和殺人犯得以逃脫。」尤先生的笑容顯得無比恐怖:「現在,由我來處理剩下的事情吧,躲在遠處那五個普通人,還有被嚇暈的公園看門人,他們的記憶我會清理的,這個現場我也會負責修繕,保證和新的一樣。」
  
  他轉過頭對眾人道:「我這就送你們離開,接下來的事情會是很糟糕的回憶,我想你們是不會願意觀看的。」他說著,也不顧別人願意與否,只是打了個響指,在場的所有人都突兀地消失了。
  
  於是,黑夜中,月光下,徒留一個高大的冥神,和一個憨態可掬的胖子。
  
  其實說穿了尤先生和奧西里斯也沒有深仇大恨,只不過是後者身處異界時指揮傀儡們盜走了神典,讓自己成功復活罷了。
  
  說實在的,他要是沒有那麼大野心,企圖得到魔王之眼統治人類什麼的,也不會引起尤先生的殺心。
  
  再退一步講,就在剛才,奧西里斯還是有退路的,他只要放棄陸坤,再把神典還了,服個軟,認個錯,立刻走人,這仍然是一條生路。
  
  狩鬼者們肯定不至於全球追殺這傢伙,而陸坤和尤先生對這個世界的諸神是有一定程度瞭解的,他們很清楚,像奧西里斯這樣的存在,在外面撲騰不了幾天,天堂或者地獄肯定就派人去和他聊天了。
  
  可是,天下沒有「如果」這種東西,假設只是假設,事實是,奧西里斯犯了最不該犯的錯誤,他把尤先生這死胖子徹底惹毛了,這便成了絕死的局面。
  
  「我……我可以為你效命……請寬恕我之前的冒犯……我只是想……」奧西里斯語無倫次地尋求著最後的生機。
  
  尤先生卻是步步靠近,殺意絲毫不曾動搖。
  
  「等……等等……不要……」奧西里斯後退著。
  
  忽然,他的身體僵住了。
  
  連尤先生也在這一刻停下了腳步。
  
  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現在了奧西里斯的肩上,他似是一隻烏鴉,僅僅站在那裏,也帶來了肅殺與淒涼的氣氛。
  
  「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黑斗篷下,是一個男青年的面孔,這人竟是高劍。
  
  「謝……謝謝……」奧西里斯剛說完這句話,他的頭顱便和身體分開了。
  
  高劍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黑色的巨大鐮刀,砍頭時竟不沾一滴血。
  
  「將你從無盡的折磨中拯救出來。」他這才算把完整的句子說完了。
  
  尤先生笑了:「呵呵……這是何等讓人懷念的場景,一位年輕的死神,身著黑暗時代的制服。」
  
  高劍回道:「沒辦法,最近這幾個月是非常時期,其實我也很懷念西裝啊,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有點囧呢。」
  
  尤先生笑裏藏著刀:「年輕人,你最好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我只能教訓你一番來發洩發洩了。」
  
  「呵呵……理由當然是有的,我可沒打算故意來得罪您。」高劍道:「嗯……這也不是什麼機密了吧,相信您也有所耳聞,某場血祭已經過去,一場遊戲也已落幕,死神們換上過去的制服……」他舉起手,指著天空:「今年的滿月都已不同。」
  
  尤先生略一思量:「那麼……你現在是在收集靈魂,清理城市……」
  
  高劍回道;「是的,剛才一直有凡人在場,我不好現身而已。」
  
  尤先生冷哼一聲,繼而歎道:「結果是凡人們多管閒事了嗎,其實整件事要是沒有他們的插手,在奧西里斯降臨那一刻,你就會消滅他和他的手下,然後把神典帶來還給我。」
  
  「是啊……您本來只要在家裏喝茶坐等就行了。」
  
  「哈哈哈……有趣的命運,總是愛作弄我,難道是在提醒我還活著嗎?哈哈哈……」
  
  高劍微笑道:「那麼,今夜的善後工作,如您之前所承諾的,就由您來完成吧,我先告辭了。」話還沒完全傳進尤先生的耳朵,高劍便消失了,如同他來時一樣,靜而快,不起波瀾。
  
  奧西里斯那龐大的身軀在被高劍斬首以後還一直詭異地站立著,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其牽引。而直到這一刻,當死神離開了他的肩膀,這無頭屍體才得以摔落在地。
  
  這一幕,像極了一個連烏鴉都懶得理的稻草人,最終在一陣大風中垂頭喪氣地倒下,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6-9 23:58 編輯

xanderyang 發表於 2011-9-11 23:00
第三十章 相聚
  
  古人云:秋至山寒水冷,春來柳綠花紅,至於這冬天嘛,只能說是寒蟬淒切,其聲也悲了。
  
  每年到此歲暮天寒之時,王詡這盛夏裏生的孩子就全身不得勁兒,早晨賴在被窩裏的時間越來越長,課是能翹就翹,有幾次到了中午都不見人影。
  
  近來的日子也相對平靜,自從奧西里斯領完便當後,S市的靈異事件幾乎都絕跡了,妖魔鬼怪彷彿不約而同去了遠方度假一樣,留下一座冷冷清清的孤城。
  
  但換句話說,這也算是個好消息,沒鬼可抓,天下太平,世人愛怎麼折騰死自己是他們的自由,反正王詡作為一個狩鬼者,正好落個清閒。
  
  十二月的某天,貓爺一大清早就衝進了王詡的寢室,反正門鎖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和小孩兒玩具也差不多,根本沒能阻止他的入侵。
  
  貓爺毫無顧忌地將王詡的被子一掀:「起來,我有事跟你說。」
  
  王詡被凍得像條死魚,蜷成一團瑟瑟發抖,口中呻吟著:「被……被子……」
  
  十五分鐘後,他們已坐在食堂裏了。
  
  王詡捧著碗熱騰騰的小餛飩,呼吸著久違的晨間空氣,眼中儘是不快之色:「什麼事兒啊?我早上血糖很低的,聽了會不會昏過去啊?」
  
  「這張卡是用你的名字開的。」貓爺說著就遞上了一張存摺,裏面還夾著銀行卡:「密碼是你身份證最後幾位。」
  
  王詡神情木訥地接過來,只想了大約五秒,就回道:「說吧,軍火、毒品還是假鈔?」
  
  「我不是讓你洗黑錢。」
  
  「那就是金融詐騙咯?」
  
  貓爺無奈地捂臉搖頭:「自從你在靈異偵探事務所工作那天開始,我就幫你辦了這張卡,現在,我覺得是時候交給你自己保管了,裏面有你在新人評估拿到的獎金,多次任務的報酬等等,統統加起來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
  
  王詡瞪著眼睛上下打量了貓爺一番:「你是誰?化妝成貓爺有什麼企圖?」
  
  貓爺歎了口氣,緩緩站起來,轉過身去:「當雛鳥羽翼已豐之時,將其一腳從巢裏踢下去是最好的選擇,不能讓它們習慣於生活在巨大翅膀的陰影之下。」他邁開步子往外走去:「我這個人總是擅自背負起許多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而每當以為自己終於放下了一些時,回頭再看看肩上,不知不覺又有了新的負擔……
  
  所以,這次我不會回頭了。」
  
  王詡吃著餛飩,睡眼惺忪,表情麻木。但在最後,他還是開口道:「以後的事,就交給我吧。」
  
  貓爺確實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離開了王詡的視線。
  
  …………
  
  第二年的一月,在一個天寒地凍的日子裏,貓爺的兒子出生了。
  
  用王詡的說法,那叫魔王降臨人間,世界從此動盪不安……
  
  而詭異的是,S市的靈異事件,也在那天以後重新多了起來,算是恢復了正常。
  
  …………
  
  同年三月的某天。
  
  還是在食堂,王詡一副閒庭漫步的樣子,端著午飯,硬是擠到兩位「女友」中間的位置坐下。
  
  尚翎雪和燕璃皆是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臺詞都一樣:「發春是吧?」
  
  王詡不聲不響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東西來:「鄙人最近在校外添置一套房產,三室一廳,離學校也不算太遠,因為要還貸給銀行,故求室友兩名,包伙食、水電均攤,房錢好商量。」
  
  兩位美女盯著他手上那本房產證,表情數變,然後……她們同時用眼神對王詡說了一句話:「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燕璃先開口了:「我住的地方挺好,學校宿舍也不錯,沒興趣。」
  
  尚翎雪也道:「房東太猥瑣,我一個女生住進去太危險了吧。」
  
  王詡冷哼一聲,她們的反應完全就在意料之中,他早有後手。
  
  只見這傢伙又從懷中掏出一疊東西,清了清嗓子,十分鎮定地說道:「阿聯酋,全稱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位於阿拉伯半島東部,被稱為沙漠中的花朵……」
  
  尚翎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喂,你在幹什麼啊?」
  
  王詡揮了揮手,示意她別打岔,自己繼續說著:「阿聯酋奉行中立、不結盟的外交政策。堅持睦鄰友好的和平外交。」說到此處,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我托了些關係,嗯……當我說關係的時候,指的有可能是美國NSA之類的機構,幫我走了一些程序,然後弄來了一些文件,總而言之呢……」
  
  燕璃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了:「等等……我記得阿聯酋是一夫多妻制的國家之一來著……」
  
  王詡居然笑著答道:「啊~妳也知道啊,那就好解釋多了。而且我發現他們國家對結婚年齡放得很開的,來,拿著筆,妳們倆只要在這裏和這裏簽個名……」他肆無忌憚地說著,完全忽略了身邊有兩道能夠殺死人的目光直射而來。
  
  這天,王詡被修理得很慘,但他最終還是「請」到了這兩位室友。這整件事看來其實很像是借錢,王詡先開口借五千,人家不鳥他,然後他提出一個方案,類似賣掉個腎什麼的……於是最後,他得到了那五千。
  
  …………
  
  六月,婚禮。
  
  教堂門口寫著新郎新娘的名字,古塵,水映遙。
  
  沒錯,他們早就領過結婚證,孩子都快半歲了。但貓爺覺得,他欠妻子一個婚禮。
  
  今天的威廉一身黑色西裝,頭戴耳麥,手持一部掌上電腦,霸氣十足地指揮著全局。
  
  「婚車準備好了?很好,我知道了;喂喂?哦,我聽得到,酒店那邊怎麼樣?都就位了是吧,好的,記住,三號桌,就是名牌上寫著王詡、劉航、埃爾伯特的那桌,每道菜都得上雙份兒,像鮑魚這類按隻算的東西一定得是三的倍數。什麼?啊,我知道,沒錯兒,這桌就只有三個人……」
  
  王詡在遠處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過他也沒有發飆,只是虛著眼,傻站在原地。
  
  倒不是他不想發作,實在是不太方便;他此刻穿著牧師的長袍,身背育兒背帶,而貓爺的兒子正趴在王詡的背上,吮著拇指,瞪著死魚眼東張西望。
  
  貓爺走到他身邊:「小凊還乖嗎?」
  
  「你的衰仔騎在我脖子上拉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他還算比較安分的。」
  
  「哦……這樣啊,對了,你確定自己在網上拿到的牧師資格沒問題嗎?」

  「你們在法律上、事實上,生活上都早已是夫妻了,就算我有問題,也影響不了你這次騙取婚假的大計。」
  
  貓爺語重心長地道:「這可不是騙婚假。你要明白,基本上每個女孩兒在她們十二歲時就開始憧憬著一個完美的婚禮,雖然我老婆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期待我給她補上的。」
  
  他們話說一半,段飛忽然湊了上來:「啊……好久不見呢,開膛手,欸?這就是你兒子嗎,真的很像你啊。」他眼神忽然淩厲起來:「一點都不可愛呢……」
  
  誰知他這句話剛一出口,古家的小少爺居然朝他投去一個十分不屑的藐視眼神,然後用嬰兒那小聲音冷哼一聲,將頭轉向了一邊,繼續吮手指……
  
  「喂!這小子剛才幹了什麼!我被他鄙視了嗎!你兒子才幾個月大就能做這麼讓人討厭的舉動啊!」
  
  貓爺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段飛:「哈?你哪位啊?我有邀請你嗎?混到婚禮現場來是想跟著車子一起去酒店蹭飯嗎?」
  
  「想坐著婚車進殯儀館是吧!人渣!」段飛回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新任的千風兼楚江王……寧楓大人……的二貨弟弟啊!」貓爺這一句話裏就停頓了兩次,還掐準了能把人活活氣死的槽點:「不好意思,總共只出現過十章不到的醬油角色,名字一時想不起來了呢。」
  
  「你還真敢提啊!我的出場明明早就超過十章了吧!你在第九卷裏不也處於半醬油狀態嗎!」段飛一邊叫著,一邊被身後的韋遲鉗住拉走了。
  
  韋遲還是那副老實人的呆樣,邊拖還邊對段飛道:「小飛,聽姐夫一句,不要和新郎吵架,再說你也吵不過他的。」
  
  王詡望著他們漸行漸遠,嘴角抽動著道:「話說這個超級醬油才是真正的人生淫家吧……」
  
  「喲,王詡,好久不見了啊。」賀氏兄弟和孫小箏也來了,賀文成第一個上前打招呼,並且在第二句話時就讓整次對話變了味兒:「怎麼,婚禮還特地設立了『處男區』嗎?」
  
  這句諷刺本來是針對王詡穿著牧師服裝並且背上有個男嬰才誕生的,沒想到,在這一瞬間,王詡和古凊的眼神居然都同化了,兩人同時朝賀文成投去一個不屑的藐視眼神,然後冷哼一聲,把頭歪向了另一邊。
  
  「喂!你兒子才幾個月就能做出這麼惹人厭的舉動啊!還有這種協調感是怎麼回事?!和瘋子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被同化了嗎?!」
  
  貓爺聳肩,好像對兒子目前的品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試驗過很多次了,除了爸媽以外,只有王詡背著他,他才顯得比較平靜,而其他人抱他就會哭鬧,所以王詡當義務保姆的時間比較多。」
  
  「哇!姜大仙!你真的來了!」王詡這時正巧望見姜儒走進了教堂,立馬直撲而去:「大仙近來可好啊?有沒有什麼時事新聞啊?花邊八卦啊?獨家預言啊?」
  
  姜儒訕訕笑著,單手摸著後腦勺:「呵呵……王詡你還是老樣子呢。」然後,他笑臉相迎地說了一句話:「嗯……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下一期彩票的中獎號碼。」
  
  「哎……廢物。」王詡扭頭就走。
  
  「呵呵……這個……這敢愛敢恨的態度還真是讓人有點生氣啊。」姜儒的笑容都變得尷尬了。
  
  「好了,各位,請聽我說一下。」威廉舉起一個擴音喇叭,走到教堂中間道:「由於新郎一個家屬都沒有,新娘也只有一位家屬,而且他要擔任伴郎。所以座位這樣安排,男士們都坐在新郎這邊,女士們請坐到新娘那一側。」
  
  王詡打著哈欠,威廉的話根本沒聽進去半句,反正和他也無關。他是牧師,基本上都得站著。
  
  他乾脆從兜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稿子,試著最後再溫習一下。
  
  貓爺曾經說過,如果你想殺了王詡,準備一摞紙,釘在一起,在上面寫滿字,不需要多久他就完了。
  
  不過這次的稿子,卻是王詡自己寫的,內容方面除了傳統西式婚禮該有的宣誓問話,還有王詡花了一宿寫出來兩段話。首先是介紹新娘:天姿國色,秀麗端莊;她是優雅的、高貴的、秀外慧中的,簡直就是上帝背著自己的老婆暗中製造的。她可以嫁給醫生、律師、藝術巨匠、英雄豪傑、任何已知或未知空間的帝王,沒有人配得上她。
  
  再看新郎,一個十足的混帳玩意兒,卑鄙陰險,玩世不恭;他是頹廢的、無恥的、毫無下限的,簡直就是從撒旦的監獄底層成功越獄出來的。任何女人嫁給他都如同跳入了無底的火坑……

  王詡望著手上這張稿子,深深歎了口氣,最終將其揉成一團,用黑火燃掉了。
  
  他轉過臉,對著自己背上的古凊道:「衰仔,你我共勉,一起努力成為那樣一個可靠的混帳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5 21:26 編輯

xanderyang 發表於 2011-9-11 23:00
終章 笑著道別
  
  「糟了糟了糟了……」水雲孤沒頭蒼蠅似地跑到貓爺身邊:「姐夫,我好像把你們的戒指給忘家裏了。」
  
  「哈!我就知道,連單身派對都沒搞成的伴郎也就這樣兒了……」劉航幸災樂禍般冒出來吐了個槽。
  
  貓爺還是挺淡定的樣子:「你還在糾結沒看成脫衣舞這件事嗎,你應該明白的,舉行那種傳統的單身派對可能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王詡站在一旁虛著眼道:「現在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婚禮就要開始了,找不到戒指你們一樣是滅頂之災……」
  
  「好了好了,冷靜一點小孤,別讓女生們看出來了,對,就像這樣,把汗擦掉。記住你是伴郎,要鎮靜。」貓爺絕對是影帝級別,表情毫無變化,假裝沒事兒一樣低聲說著話:「王詡,悄悄地快步走出教堂,然後趕去我家裏找戒指,以最快速度再趕回來,反正你背著小凊,出門時就算引起注意,別人也會以為你只是帶他去換尿布什麼的。」
  
  「果然是高速量產奸計的達人啊,兒子的生理現象就這樣被利用作為掩護了嗎……」王詡雖然這麼說著,但行動上還是服從了指示。
  
  他背著孩子,穿著神職人員的長袍,走出了教堂,那形象其實直冒傻氣,走在街上肯定遭圍觀。
  
  不過剛出教堂門口,王詡就呆住了,外面的院落和車道都變了,成了一片空曠地帶,剛才還明明只是下午兩三點的樣子,此刻天空卻是一片夕陽的霞紅。
  
  無垠的大地與遠方的天際相連,彷彿這是一個空無一物的世界。
  
  但就在王詡眼前不到十米處,有一張公園的長椅孤零零地橫在那裏,顯得十分扎眼。他鬼使神差般走向前去,取下背上的古凊,將其放在了長椅上,這孩子此時竟是含著大拇指睡著了。
  
  王詡自己也坐在了那裏,靜靜等待著,他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但是卻等到了。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男人,身著T恤和中褲,蹬著輛兒童用三輪腳踏車,緩緩行來,他的臉在夕陽的映襯下一片模糊,縱然王詡很努力地去看,也難以看清其容貌。

  神先生也坐到了那張長椅上,他和王詡分別坐在兩頭,中間是正躺著酣睡的古凊小少爺。
  
  「你來問我答案的是嗎?」王詡道。
  
  「不必說了,我都知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神回道。
  
  「喂!這種故弄玄虛的語氣是在模仿《matrix》嗎?你下一句該不會是,重點是為什麼要這樣選吧?」
  
  神冷笑一聲:「你這樣選的理由當然就是……」他抬頭望天,義正言辭地道:「3P,是每個男人的夢想。」然後低頭對著王詡:「是吧?」
  
  王詡驚了:「突然就話鋒一轉完全刷新了自己的下限啊!你到底算哪門子神啊!」
  
  神道:「你只要記住,本神待你不薄,且不求回報,這就行了。」他一甩手,把兩枚戒指拋給了王詡,然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駕上。
  
  王詡接住戒指,說道:「你要走了?」

  「是啊,我想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不會再來管你了,你可以『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王詡笑了,他問道:「那我是該說再見,還是永別呢?」
  
  神回過頭道:「哼……這問題可不是你該問的。我可以放任你腳踩兩條船,但不能透露任何未來。

  兩年以前,你誰都不是,一無所有。但現在,就在你身後的教堂裏,有你的同窗、同袍、基友、女友、還有無魂那幫傢伙也算是你的朋友了不是嗎?
  
  這些並不是我賦予你的,雖然我曾經以為是,但現在我得說,你不再是『無』了,你自己爭取到了這一切,你有了屬於你的世界,你的人生。

  正如你曾說過的,我可以左右你是生是死,卻不再能決定你是哭是笑。」
  
  王詡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重新背上了古凊:「那麼,我就笑著跟你說聲再見吧,神先生。」
  
  神蹬著那小三輪,漸漸遠去,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別得意忘形了!我早晚會回來的!」
  
  「喂!結果還是透露啊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6-10 00:10 編輯

MK2LO 發表於 2016-6-10 00:18
特別篇 天下無魂

  本卷不長,性質屬於外傳,與主線劇情也有一定聯繫。

第一章 另一個雨夜


  十二年前,和王詡的故事開始時一樣,這也是一個雨夜。

  柳毅空在街上飛奔著,他的嘴角掛著血痕,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已受了很重的傷。冰冷的雨水滲進傷口,提醒著他,自己的感覺正在逐漸消失……

  他的懷中抱著一個小女孩,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她很害怕,但沒有哭,只是默默地伏在父親的胸口發抖。

  眼前的路面忽然裂開,顯然是靈能力破壞所致,柳毅空只得停了下來,他知道,既然對方已追上了他,他便再也無法逃脫了。

  追殺者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呵呵……柳毅空,你算不到吧?哈哈哈哈!算不到會死在我的手裏吧!」

  邱登歇斯底里地笑著,雖然他也受了傷,但遠比柳毅空要輕得多,何況對方還要保護懷裏的孩子,因此勝負早已失去懸念。

  柳毅空回道:「我的確算不到,多年的兄弟會對我出手……」

  「呵呵呵……哈哈哈哈!」邱登笑得越發瘋狂:「兄弟?你把我當兄弟?!哈哈哈哈!

  好一句兄弟!那你又明不明白?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永遠只是個二流貨色!!人人都知道你柳毅空是通天神算,而我呢?是你的跟班嗎?難道你以為我邱登會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裏嗎?!」

  柳毅空艱難地喘息著:「所以……當我得到了這神算篇,你就起了殺心是嗎……」

  邱登面露狠色,咬牙切齒道:「哼……就算沒這本書,我也遲早要殺了你!」

  柳毅空深深嘆息:「其實……我也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你果然還是無法對傾蘭的死釋懷……」

  「你給我閉嘴!」邱登咆哮著,他舉起右手,揮掌在空中一劈,一道無形利刃劃破了滂沱大雨,朝著柳毅空襲殺而去。

  柳毅空已無力避開,他轉過身,用後背擋下了這一擊,只求能保護懷中的孩子。

  柳傾若忽然感到原本灑在頭頂的冰冷雨水變得溫熱了,只是這份溫熱,來自於他父親胸中,那是鮮血的溫度。

  「活下去……不要去責怪命運……妳要堅強、勇敢……」這是柳毅空對自己女兒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單膝跪地,讓柳傾若自己站好。

  隨著邱登一步步靠近,柳毅空用盡最後的力氣再次站了起來,轉身去直面他那最好的兄弟。

  「不要在我面前喊她的名字……傾蘭本是屬於我的!她本該是我的!」

  「你說的對……」柳毅空淡然地笑了。

  邱登沒想到對方竟會這樣說,滔天的殺意也滯了下來。

  柳毅空接著道:「你說的對,她本是傾心於你的,可你沒有回應,你總是這樣,不善於表達自己,所以最後她選擇了我……

  我並不是有意要去佔有一切,只是你從不去刻意爭取任何東西,讓人覺得……你根本不在乎。而我知道,你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傾蘭……

  可偏偏只有她……我無法讓給你……」

  邱登緊握的雙拳正在發抖,也不知他心裏究竟是何想法。

  柳毅空又道:「神算篇就在這裏,你拿去吧……只要你得到這本書,定然能超越我所謂的『通天神算』境界。

  我對不起你,沒能照顧好傾蘭,你恨我,無可厚非……此刻我的性命也任由你取,但請放了傾若……她是無辜的,她也是傾蘭的孩子……」

  「噗」的一聲,柳毅空的喉嚨被刺穿,他沒能把話說完就離開了人世。

  邱登甩掉了手上的鮮血:「留下她,將來好找她的邱叔叔報仇嗎?哼……你到死都在算計我!還以為我會上當嗎!啊?!」

  他發瘋似地踐踏著柳毅空的屍體,每一擊竟都用上了靈力,屍體下的地面都被踩碎,柳毅空身上本就有許多傷口,在邱登瘋狂地踩踏中,柳毅空就像個露了餡兒的餃子,內臟和鮮血都被擠壓出來,最後整個人碎了一地,其狀慘不忍睹。

  邱登在做完這一切以後,竟仰天狂笑不止,也許他已經瘋了,不過,我寧願相信,這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在沉默和忍受了多年以後,把不滿發洩出來的應有狀態。

  柳傾若站在雨裏,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她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劃過了臉頰,更不明白,邱叔叔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父親。

  但她在這晚學會了一件事——殺人。

  當邱登回頭朝她逼近時,她沒有退卻,甚至沒有害怕,腦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如螻蟻般不堪一擊。

  既然連自己多年的兄弟都殺了,那麼殺死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兒對邱登來說自然也不算什麼,他毫不猶豫就出手了。

  可就在這瞬間,邱登感到了靈識的波動,然後是一陣窒息的感覺襲來,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中的水份飛速流逝,使他逐漸變成了一具乾屍,那場面出奇詭異,就像一株植物,竟然在這暴雨中乾涸枯萎……

  雨還在下,邱登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他是第一個見到柳傾若靈能力的人,所以,他也是第一個死者。

  柳傾若緩步走到邱登面前,冷漠地注視著她的殺父仇人。邱登說不出話來,此刻一息尚存的他只能瞪著那充滿驚懼的雙眼迎來自己的最後時刻。

  幾秒後,柳傾若又哭了,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靈能力,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可以如此輕易地殺人,她的父親也就不會死了。

  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所以她做了另一件事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邱登也被碎屍了,而且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感受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被靈能力撕成碎片,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還在感受著每一分的痛苦。

  這是一個充滿血腥的雨夜,柳傾若之後的人生都因此改變。或許,早在這時,她也瘋了,就好像靈魂中的純真、憐憫,已在這一晚悄無聲息地消失。

  全身上下濺滿血水的小女孩兒,在離開這條小巷前,臉上竟是掛著一種乖張詭異的微笑。
MK2LO 發表於 2016-6-10 00:45
第二章 無家可歸

  「小孤,你這一整天都去了哪裏?學校裏的老師來電話,說你又曠課了。」余安的語氣並不嚴厲,更不像質問,而是如同和一個朋友商量事情那樣平常。

  「師父,今天可厲害啦,我在街上遇到個小鬼,她的靈能力好特別啊!」水雲孤興奮地形容著,這年,他十五歲,已是十殿閻王之一。

  「雖然你總是轉學,可課業也不能荒廢太多,不要總因為一些小事曠課。」余安作語重心長狀說道。

  「哎呀,初中那點兒破東西,我早自學完了,去不去一樣,學校好無聊啊……」他雙手枕在腦袋後面,往沙發上一躺。

  「你現在已是閻羅王了,十殿閻王乃狩鬼者的表率,若你繼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如何服眾?」

  「我本來就是未成年人嘛……不說了,我出去再玩兒會兒,晚飯就不回來吃了。」

  水雲孤蹦起來,又離開了旅館的房間,余安也只得對這個長不大的徒弟報以一聲嘆息,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會有類似的感嘆,比如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比他懂事多了云云……

  夕陽西下,水雲孤又跑到了城北的墓園,他搬來這座城市已經有兩個月,計劃是在這裏讀完初中的最後一個學期。每天,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在黃昏時來到這裏和那些孤魂野鬼聊天。

  這片墓園的管理者是個駝背的老頭,也具有一定的靈識,不過遠不及狩鬼者的程度,只是幹這一行時間久了,對靈魂的感知總會比普通人強些。

  「陸伯,跟你說多少遍了,你就別再刮了,你死都死了,咱們鬼身上是沒有癌細胞的。」一個瘦得如排骨精一般的男鬼道。

  陸伯十分執著地回道:「我刮我自己的肺,關你小子屁事?!」

  「跟你說多少遍了……你颳得這是胃……肺在胃的上面,你老是掏錯!」

  「你別蒙我老頭!我自己病哪兒不知道嗎?我看你和那些醫死人的大夫一樣,想忽悠我!」

  柳傾若安靜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眼前的爭執,這兩個鬼吵了足足一個小時了,說來說去都是車軲轆話,可柳傾若就一直這麼默默地聽著,那張如瓷娃娃般可愛純淨的臉上,卻是顯出一種悲涼的感覺。

  「小鬼,我又回來了!」水雲孤突然從她背後冒了出來,似乎是想嚇嚇她。

  他就沒思考過,一個敢於坐在墓地裏發呆的八歲小女孩兒,沒嚇到過路的已經很不錯了……怎麼還會被這麼低級的手段嚇到。

  「你不用回家嗎?」柳傾若說話的語氣反倒像個大人。

  水雲孤坐到柳傾若旁邊:「切……要妳管?我說小鬼,看妳這樣,今天是曠課了吧,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要不要大哥哥送妳回家啊?」

  柳傾若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若有所思道:「家……如果沒有家人在那裏等你,那還算是家嗎……」

  這個問題對於總是長不大的水雲孤來說似乎太深奧了些,不過他還是答道:「小鬼,妳就別跟我裝深沉了,哥我吃過的鹽比妳吃的飯還多呢!告訴妳個道理,和妳相互依靠、不計代價為妳付出的人,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也是妳的家人。」

  柳傾若抬起頭望向他,水雲孤擺出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其實他這也算是現身說法,父母失蹤後,基本是師父將他帶大,教他狩鬼者的本領,他對師父就有如同家人般的感情。總之,他覺得自己小小年紀能總結出以上這句話,實在是非常了不起。

  「那如果,一個人都沒有呢……」柳傾若又問道。

  「這……」這下可把水雲孤給難住了。

  柳傾若接著道:「我來告訴你吧,那你就該學會照顧好自己,即使孤身一人,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嗯……有道理。」結果他被一個比自己小了七歲的小學生給教育了……「欸?不對啊?怎麼變成妳在教訓我了?」

  柳傾若笑了,這是父親死後她第一次面露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我啊?記住了,大哥我叫水雲孤,可是很厲害的狩鬼者哦……小鬼,雖然妳白天不表演靈能力給我看,但據我觀察,妳肯定也是哪個狩鬼者世家的小姐吧?靈識很不簡單嘛。」

  「不對。」柳傾若很乾脆地否決了對方的推理。

  「呃……」水雲孤又遭打擊了。

  「我聽這裏的幾個鬼說,你每天都要來這裏?」柳傾若問道。

  「是啊,怎麼了?」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

  水雲孤撓頭想了想,然後指著遠處的一個吊死鬼道:「妳看那個傢伙,就是在數自己舌頭有幾寸的那個。」

  柳傾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水雲孤接著道:「妳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不覺得。」這倒是實話。

  水雲孤又指著另一邊:「還有陸老伯和餓死鬼,他們每天都在吵,而且吵得就那兩句話。」

  「那又怎麼樣?」

  「這些鬼在活著的時候可能並不快樂,但在這個墓園,他們就是一家人,好像這是一桌永遠不會散的宴席一樣……我從小就未曾有個安定的家,在這裏,我能找到些家的感覺。」

  柳傾若聽完站了起來,似是要走。

  「喂!小鬼,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她說罷便揚長而去。

  水雲孤還真沒見過那麼酷的小孩兒,被雷得愣在當場。

  與此同時,他和余安所住的旅館,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宋帝王前輩……晚輩叨擾了……」

  「是薛家的後生嗎,呵呵……坐,別客氣。」

  薛靈微笑著點頭坐下,她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梳著馬尾辮,戴著副厚厚的眼鏡,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書呆子,叫得難聽一點,就是「四眼鋼牙妹」。

  「我就直說了吧,這次,家父是有難以辦妥的事情,想要請余前輩出手相援。」

  余安高深莫測地笑著:「如果有我能幫忙的,自然是義不容辭,什麼事,但說無妨。」

  薛靈道:「在之前的兩個月裏,有個神秘的靈能力者正在大規模地毀滅靈魂,至少……家父認為是毀滅……」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5 21:35 編輯

MK2LO 發表於 2016-6-10 00:46
第三章 移魂

  在五十歲到六十歲期間,余安都是非常繁忙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他的黃金時期,隨著經驗、閲歷的逐步累積,年輕時就顯現出驚人智略的余安,等到了接近退休年齡的這幾年,幾乎已經很少去鑽研使用靈能力戰鬥的技巧了,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對這個世界一切超自然事物的研究上,漸漸變成了一個顧問般的角色。

  因此,來找他幫忙的同行反而增多了,而他也基本是來者不拒,就好像一個狂熱的數學家,面對絡繹不絶的難題只會不斷地產生興趣。

  無論是那些疑難著名的大事件,還是一些來自於私人委託的小案子,都可以看到余安那睿智的身影出現,許多驚人的成就和一些不可避免的失敗都是這一漫長時期連續工作的結果。

  而今天,薛靈即將說的事,無疑是其中極富有戲劇性的一件。

  「之前的兩個月裏,每隔七天,他就會出現在某個靈魂聚集地,醫院、墓地、或者殯葬機構,總之,只要他出手,那個地方的靈魂就會頃刻間全部消失。他不留痕跡,也不傷活人,很顯然,目標就是那些靈魂。」

  余安想了想:「妳剛才說,『至少家父認為是毀滅』?」

  薛靈推了推她那厚厚的眼鏡:「我確實有不同的看法,我認為那些鬼不是被消滅了,而是被『帶走』了。」

  「妳是指離世還是被法寶抓捕?」余安道。

  薛靈道:「都不是,我認為,是用靈能力將靈魂囚禁或者轉移。」

  余安點頭道:「關於妳父親的判斷,我能理解,在靈識覆蓋範圍內,忽然有一大批靈魂消失了,第一反應肯定是有什麼厲害人物一次性消滅了這些靈魂,因為同時超渡一大群鬼魂的程序是非常複雜的,所以,離世的情況應該不存在。而妳的這個推論,倒是很奇特,聽妳的口氣,似乎是有一定依據的吧。」

  「我沒有依據。」薛靈很坦率地回答。

  「哦?」余安卻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那為什麼不同意妳父親的判斷呢?」

  「直覺,我的靈能力,提供給我超乎一般人的超強直覺,在去過每一個事件現場以後,我就產生了一種感覺,那些靈魂並沒有消亡……他們還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存在著。」

  「嗯……」余安陷入了沉思,這個事件的線索幾乎是無,人家也說了,沒留痕跡……

  這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其中就算只有5%的人會變成地縛靈,1%的人會變成冤魂厲鬼,那也是個很可觀的數量,這些鬼魂,狩鬼界也不會特意去管,畢竟你今天把他們全超渡了,明天還會死出來一批,再者,地縛靈大多數都是無害的,就如城北墓地裏那些,最多晚上出來嚇唬嚇唬路人,遇上那種神經大條完全沒靈識的,人家還沒什麼感覺。

  所以說,這種靈魂聚集地,其實還真不少,如果那個行事者永遠不露半點馬腳,恐怕沒人能找到他。

  許久後,余安開口了:「目前來看,還不能妄下斷言,如果事實是妳父親想的那樣,那人的實力定然能躋身一流高手之列,畢竟……就算是縛天、刃海,大規模殺死鬼魂也得弄出些動靜來,想要不留蛛絲馬跡,非常困難……」

  薛靈點頭表示同意。

  余安接著道:「而如果那人是用靈能力瞬間轉移走大批的鬼魂,問題就變成了——為什麼?他要這些靈魂幹什麼?」說到這時余安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道:「對了,妳是如何知道,行事者只有一人?難道,就不會是許多人一起做的嗎?」

  「是靈識,家父親自確認過,當大批靈魂在他的探查下消失時,就在那很短的時間內,可以感知到那個施為者的靈力,或許他在平時有意隱藏自己,但在出手的瞬間,暴露必然的,即使和他一起行動的人有很多,但直接導致大量靈魂消失的人,就只有一個,周圍沒有其他強大的靈魂。」

  余安抬起頭,在腦海裏飛快列出了一份名單,都是些靈能力者,這幾位都是可以僅憑一己之力,甚至是一擊之力去毀滅大批靈魂,或者轉移大批靈魂的人。

  可這份名單上的名字顯然不多,而且貌似根本沒有一個是會在此時此地這樣做的……

  推理陷入了僵局,余安往往會在這時感嘆,「老了,腦筋不如以前靈活了」。六年後,當一個叫古塵的年輕人加入了狩鬼界以後,余安再也沒提過這句,他怕那個沒臉沒皮的小子湊上來得意地回一句:「那當然,現在已經是我的時代了!」

  不過在此刻,他還是這麼長吁短嘆起來,薛靈只好先告辭,讓這位前輩獨自再好好想想。

  ……

  數小時後,已經時至午夜,余安在長考以後仍舊毫無進展,他決定暫且把這個案子擱到一邊,等有了新的線索再作計較。

  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忽然想到自己那徒弟下午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隔壁的房間內沒有靈識,余安還用備份鑰匙開門進去親眼確認了一下,水雲孤的確不在。

  好在宋帝王他老人家靈識不弱,覆蓋全城問題不大,於是他便凝神搜索起來,倒不是擔心這小閻王會遭什麼不測,而是想看看這夜不歸宿的小子究竟跑哪兒去了。

  誰知他這一查,恰巧注意到了城北墓園那裏有個頗為強大的靈能力顯現,接著,那周圍所有的靈魂,消失了……
MK2LO 發表於 2016-6-10 00:46
第四章 迪卡爾人

  在父親死後的半年裏,柳傾若學會了許多,她掩蓋了自己是孤兒這件事,轉學、搬家,僱幾個假的父母為她辦手續,偽造一些法律文件,向學校交一些虛假的長期病假單……很難想像一個未滿九歲的小女孩兒能做到這些,但是她全都做到了,並且天衣無縫。不僅因為她是個靈能力者,更因為她同時是一個天才。

  或許這是命運所逼,或許她其實和貓爺一樣,屬於天生奇葩。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不幸降臨到她身上之前,她並不比任何一個同齡人特殊多少。

  有人說過:只有事情改變人,而人,改變不了事情。還有人說:在戰爭中長大的孩子,在和平中長大的孩子,他們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

  我想,這些人其實闡述了同一個道理:無論何時,在命運面前,人只能妥協、改變。

  因此,我寧可相信,是命運造就了這樣一個天才。

  此刻,柳傾若正坐在空無一人的家中,用靈識監視著發生的一切,當那些靈魂消失的時候,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天早晨,柳傾若第一次得到了神算篇的「明示」,內容是四個字:「城北墓園」。而她問的問題是「家人」。

  這神算篇的問卜之術可以說是其所有知識的中心基礎,因此柳傾若不斷地鑽研這個最基本的術法,而長久以來,她得到的都是「暗示」,她所問出的卦象不會有任何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有的只是一些旁敲側擊的表述方法,隱晦地表達出真正的含義。

  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神算篇第一次給出了一個具體的地點,柳傾若本是想碰碰運氣,問「家人」來看看這世上還是否有自己的親人活著,誰知得到的提示卻是去墓地。

  縱然如此,她還是去了,並且在那裏坐了一天。守墓地的老人顯然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而她也無從去判斷這個墓地裏的地縛靈裏有沒有自己的遠房親戚。直到中午碰到了一個呆頭呆腦的少年,也就是水雲孤,他身上的靈識很強,柳傾若一度懷疑過他沒準是自己老爸的私生子之類,不過這個小子似乎只對柳傾若的靈能力感興趣,而且總是自顧自地說些很天真的話,好像這世界已經善良純潔到可以對陌生人推心置腹的地步。

  柳傾若覺得這個人非常討厭,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會如此厭惡水雲孤,腦中甚至產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通過行動讓這傻小子知道,這世界其實是很骯髒的,骯髒到幾十年的摯友都能夠自相殘殺的地步。

  不過到最後,柳傾若還是決定放過小水,因為她想明白了,自己是在嫉妒,嫉妒這個人擁有自己所沒有的東西,或者說,是曾經擁有,但現在已經失去了的東西……

  「天真也是幸福啊……」才八歲的小女孩兒發自內心的感嘆著。

  她回到家中,站在凳子上洗碗、做飯、炒菜,這些她都已經非常嫻熟(說個題外話,放到今天,這種會幹家務活的女生成了稀有物種,反而是男人們更早學會這些事情……)。

  雖然她離開了墓地,但注意力一直沒有離開那裏,她還沒有放棄希望,因為神算篇從不會出錯,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

  ……

  與此同時,城北墓園。

  蕭錦榮睜開了眼睛,再次把自己的靈識隱藏起來,他手上拿著個古怪的盒子,像個魔方,但要大得多,而且這盒子只有三種顏色,分別是紅、黃、綠。

  「還不夠呢……七天的限制,大量靈魂的需求,結果也只能翻出一面相同的顏色來……難道非要我毀掉一座城市,妳才會顯現真正的面貌嗎……」

  他低頭沉思著,忽然神色一變:「這是……哼……不管是誰,這種實力的人,現在我還是不碰為妙……」

  蕭錦榮快步離開了,因為水雲孤已經接近了這裏,而且余安也正在趕來。不過還有兩個他根本察覺不到的人,其實早已在不遠處戲謔地觀察著一切。

  「嘿嘿嘿……那個盒子找到新的宿主了嗎……挺難辦的呢……」無論在哪個年頭,伍迪的笑聲同樣是那樣猥瑣。

  文森特也依舊從容地微笑:「這個人和以前的宿主不同,我看……極有可能是迪卡爾人的後裔,至少有著一點點的血緣關係,更湊巧的是,他還是個靈能力者……」

  伍迪的眼鏡上還是泛著白光:「嘿嘿嘿……這可有意思了,迪卡爾人的真神魔方,正好落到了他們其中一個子嗣的手中……難道僅僅是巧合嗎……還是上頭的那些傢伙,想看某種好戲呢……」

  文森特冷笑:「無聊啊……眾神總是給凡人們希望和機會,那些逆天改命的契機頻頻出現,卻從未有一個實現的……

  就好像一個飼養者,每當他的寵物變得溫馴麻木時,這個飼養者就會去引誘它,挑起它的鬥爭心、讓它反抗命運,但這個飼養者心裏明白,這隻寵物還是會永遠待在牢籠中,一切的抗爭在最終都會是徒勞的。」

  伍迪竟是嘆了口氣:「這些話,我們是不該說的。」

  文森特道:「我們或許比凡人好吧,他們是關在籠子裏的,而我們在他們的籠子外面,只不過……這外面還有個更大的籠子罷了。」

  就在他們閒聊時,水雲孤匆忙地跑進了墓園中。

  「嘿嘿嘿……最近這些靈能力者也挺會惡搞啊,這十殿閻王竟會選個小屁孩兒……」伍迪道。

  「呵呵……雖然還不成氣候,但他也是這世上少數擁有逆天能力的人之一啊,那個余安小鬼,總算是在退休前找了個厲害的傳人。」文森特笑道。

  「小鬼?難道他年輕時和你有過交情?這我倒是剛知道。」

  「哼……也算不上交情吧,很多年以前……我看這個凡人的靈魂還不錯,所以對他做了些測試,結果很可惜,他太正直了些,來我們這邊的機會不大。」

  「哎……真是世風日下啊,這世上惡徒如此之多,但為什麼有能力的那麼少呢?」

  文森特神情突然一肅:「行了……不是吐槽的時候,他的能力或許會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先撤了吧。」

  伍迪還是猥瑣地笑著,他回了句:「瞭解。」然後隨同文森特一起消失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utboy

LV:6 爵士

追蹤
  • 19

    主題

  • 1907

    回文

  • 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