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射雕 作者：木子心 (已完成)

第16章  英俊也是一種不幸

    已經很深了，大約有凌晨兩點多了吧！阿九還沒睡，也沒有回。

    只因為喝的暈暈乎乎的錦馬超把他拉到客棧的房頂上，拉著阿九陪他一邊看月亮一邊繼續喝酒。

    喝酒的時候，錦馬超一直在和阿九不著邊際地聊著天，從一開始的武林趣聞，到後來的刀槍劍戟拳腿指掌，大部分時間都是錦馬超在說阿九在听，從錦馬超信口說出的理論里，阿九了解到此人武功理論極其深厚，他說的刀槍劍戟拳腿指掌方面的理論，很多都讓阿九眼楮一亮。

    看來此人不僅有一副好皮囊，肚里也是有真材實料的。

    阿九心里這麼評價他。

    “咕嚕咕嚕咕嚕……”

    錦馬超一口氣將第七個酒壇里剩下的半壇酒喝進肚里，然後醉眼朦朧地往房頂上一倒，雙腳雙臂呈一個“大”字型大大地張開著。

    半天沒有听到他發出聲響，阿九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低頭一看，卻見他的一雙醉眼痴痴地望著天幕上的明月，兩行熱淚不知何時竟已爬滿了他的臉龐。

    阿九看的一怔，心里原本對他的反感在看到他滿臉熱淚的時候突然間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全是同情。

    雖然阿九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痛苦、無聲地淚流滿面，但只要看到錦馬超此時一臉的淚水，誰都能看出此人心里很苦！

    如此英俊、如此武功的他怎麼很苦呢？

    阿九突然想知道錦馬超心里的故事，于是斟酌了一下便輕聲問︰“你怎麼了？”

    阿九發現他問出這句話時，錦馬超的雙眼涌出地淚水更急了。

    躺在房頂上，望著天上的圓月。錦馬超臉上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覺得我英俊嗎？如果你給我的形象打分，你會打多少分？”

    錦馬超這個問題問的阿九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知道錦馬超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肯定是有其用意的。于是便仔細地又審視了錦馬超一會，然後實事求是地評價。

    “你的左臉上雖然有五道疤痕，但你依然是我這麼些年來見到的最英俊地人！如果我給你打分，應該不會低于90分吧！”

    “呵呵……”

    錦馬超自嘲地笑了，他嘆息一聲落寞地說︰“我情願我能長丑一點！如果所有人都覺得我地臉蛋只能打60分那就最好了……

    阿九眨了眨眼，沒接話。不過他的神情告訴了錦馬超。他是不能理解這番話的。

    大概世間絕大多數人都理解不了錦馬超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近乎無恥的話吧！

    “不理解嗎？”

    錦馬超看了阿九一眼，然後繼續說︰“我說個故事給你听，听完你就能理解了！”

    “曾經有一個少年，他很英俊！並且還很聰明！聰明到一般人需要學半年地知識。他翻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因為他有過目不忘的天生異能！這樣一個人幾乎是完美的！讓所有男人在他面前都要自慚形穢，因此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和他多說話，也因此。從小到大，他沒有哪怕一個男性朋友！不過那時候地他一點都不在乎，他覺得那些男人又丑又笨，他想，這些又丑又笨的家伙不理更好。他之所以會這麼想，都是因為幾乎所有的女生都喜歡他，他每天都要和幾個甚至十幾個女生交往。”

    仰了仰頭，錦馬超繼續說︰“本來這樣的生活，他是極喜歡的！直到有一天他迷上了一個既美麗又聰慧的女子！那個女人的容貌讓他砰然心動，接觸之下。他更為那女子的蘭心慧質、溫柔婉約而傾倒，他肯定自己真的愛上她了！于是他平生第一次認真起來，他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擁有她！除了她。今生不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錦馬超忽然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苦笑著問阿九。

    “你知道她拒絕我地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

    阿九這個時候像極了一個標準地好听眾。很配合地問。

    “她說︰‘你太完美了！完美到讓我感到不真實，我不敢相信我能完全擁有你，更不敢相信你會一輩子和我廝守在一起，所以……請原諒我不能接受你！’”

    模仿到這里，錦馬超淒涼地一笑，他說︰“當時我向她保證，我今生今世都會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一輩子只愛她一個！”

    “可是你知道

    怎麼回答我的嗎？哈哈……你不會知道地！她竟然說麼向我保證？用你以前交往的幾十個女生保證嗎？’”

    錦馬超的聲音明顯低落下來，他郁郁地說︰“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表情嗎？我無話可說！你知道嗎？我無話可說！因為以前的我確實如她所有的那樣，我的過往無法讓她相信我是真心愛她的！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我會守著她過一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次我是真的認真的！”

    錦馬超指著自己左臉上那五道抓傷的疤痕說︰“你能猜到我臉上這五道疤痕是怎麼來的嗎？”

    他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自問自答地說︰“你不會猜得到的！因為這是我自己抓的！我自己抓的，你知道嗎？你能猜得到嗎？”

    “自己抓的？”

    阿九真的有些驚詫了，他真的猜不到這五道當時不知有多深的抓傷會是他自己抓的，這怎麼可能？

    看見阿九動容，錦馬超苦笑著搖頭。

    “沒有人能猜的到的！沒有人知道我當時面對她的詰問，心里有多痛恨自己這張臉！那時我心中非常極端地想——如果我沒有這張臉，如果我的臉能平凡一點，那我以前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我也不可能和那麼多女人有過關系了！如果沒有和那麼多女人交往過，我唯一心愛的她又怎麼可能拒絕我？她又怎麼會那麼不相信我是真的愛她？”

    “那時，因為心里極度痛恨我這張臉，所以我自己一怒之下自己狠狠地抓爛了左臉，我本來還想再抓右臉的，可是當時被她攔住了，她說︰‘請愛惜自己吧！你連愛惜自己都不會，你又怎麼愛我？算了吧！我們是不可能的！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哈哈……我都已經自己毀自己的容了，她還是無法接受我！可知她對我的惡感有多大……哈哈……”

    “我本來還想再慢慢用真心感化她的，可是沒見天她就消失了，我怎麼也無法再找到她。”

    “只是，就算她消失了，我還是無法忘記她，心里想著、念著一直是她！為了她，我甚至沒去消除臉上的疤痕，我要用它來表明我這輩子都只愛她一人的決心！”

    “可是……我找了很多年，都沒再找到她，只打听到她玩《大射雕》了，在游戲里，她叫煞紅顏！”

    “于是，為了尋找她，為了能在她眾多追求者里得到她，我一邊托人尋找她在游戲里的下落，一邊四處尋找厲害的武功秘籍，然後閉關苦練！”

    “沒想到我閉關六年，一出來就得到消息已經有她下落了。可是和她下落的消息一起傳給我的，還有紫無極的消息！江湖盛傳高手榜排名第二的紫無極已經苦苦追求她半年多了！”

    “我怕她被紫無極打動，但我一時又沒把握得到她的心，所以我要去找紫無極比武！我要在她面前將紫無極徹底打敗甚至殺死！我要讓她知道我不僅比紫無極更愛她，而且更能保護她！同時也讓紫無極再也沒臉、沒膽跟我爭奪她！”

    听完這個“故事”，阿九默默無語，他沒有瘋狂愛過誰，所以不能理解錦馬超為什麼會對一個女人這麼痴迷，寧願毀了自己的容、花費數年時間去努力也不言悔不言退。

    雖然理解不了，但阿九還是很佩服他的，佩服他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能付出這麼多。

    現在，阿九對明天錦馬超和紫無極之戰更期待了，他很想知道這兩個為了一個女人而進行生死搏殺的一流高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誰能抱得美人歸。

    同時，阿九對那個游戲中叫煞紅顏的女人也起了一點好奇之心，不知她是怎樣一個女人，竟能讓兩個武功高強的英俊浪子對她如此痴迷。

    “你說我能贏紫無極嗎？”

    錦馬超慢慢合上雙眼，不久就微微發出鼾聲，喝了兩斤多美酒的他吐露完壓在心里不知已經多少年的心事後，他應該輕松了許多。

    “但願你能……”

    看著他睡夢中還微皺著的眉頭，阿九淡淡地為他祝福。

    真的像紫無極之前說的那樣，在听完他的“故事”後，阿九真的明白了。——有時候英俊也是一種不幸！

第17章  像哪個生肖？

    馬超睡下的時候，月亮已經離西邊的地平線不高了，就要亮了，已經這個時候了，再加上听了錦馬超傾訴了這麼多話後，阿九的心里很有些感觸，于是阿九也不打算再回房間休息了。

    一天兩天不睡覺對如今的阿九來說，根本不會感到精神不濟。

    阿九躺在錦馬超身邊不遠的地方，雙眼沒有焦距地望著沒有幾顆星辰的夜空。

    他的心在漫無邊際地亂想著。

    他想——像我這樣出身卑賤的人，活的艱難、困苦，沒想到上天寵兒一般的錦馬超這種幾近完美的人活的也不瀟灑……雖然他有著英俊無比的容貌、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以及遠超常人的武功，但他目前似乎過的還不如我……卑賤的人活的艱難，高貴優秀的人也活的痛苦，這個世界上還有幸福一生的人嗎？

    阿九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什麼樣的人才能幸福一生。

    胡思亂想的他，忽然想到古華夏的十二生肖。

    以前他對十二生肖所知了了。

    但就在這個寂靜的凌晨，阿九忽然從十二生肖上聯想到很多。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戍狗、亥豬。

    這十二個被華夏人流傳了千百年的生肖，就在這一刻，阿九忽然從它們上面想到了許多。

    也許，十二生肖真正指的是人世間所有人的十二種形態！

    阿九的想象力似乎突然間變地豐富起來。

    鼠，民間傳說鼠通半仙，老鼠在地洞里的時候，能夠算出世間一半的事。但它一出地洞，就會因為慌神而忘得一干二淨。

    在人們的印象中，老鼠是繁殖極快的東西，也是極膽小的一種東西，因為他繁殖極快，所以人們無法將它滅絕，又因為它天生膽小，所以它一輩子最多只能混個溫飽。

    就是生肖里打頭第一個的老鼠。阿九聯想到人世間的小偷、扒手這類人。

    這些人和老鼠何其相似啊？

    他們地腦瓜大多都很靈光。他們能在作案之前制訂出一套天衣無縫地計劃。

    但一旦真正行動的時候，往往因為膽子、魄力太小而功敗垂成。

    這類人像老鼠一樣永遠無法滅絕，也像老鼠一樣永遠只能生活在“地洞”一般的環境里，他們縱能得意一時、享受一時。也難以大富大貴。

    現實中的這類人，永遠都不可能成大事！

    只因他們天生膽小，鼠目寸光。只顧著眼前。

    再說牛。

    牛分多種，有水牛、黃牛、犛牛、奶牛等等，具體究竟有多少種，很少有人能說地清楚。

    不過不管它們有多少種，它們都有兩個共同點！

    那就是憨！力大！

    憨讓它們知足常樂，力大讓它們能輕易獲得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權利。

    在人們印象中，牛是做的多、吃得差地一種大型家畜。

    只要不用紅布在它眼前晃，只要不激怒它，它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家畜。

    人們能在它們身上壓榨出無窮的財富。

    既能干活，又不挑食。等它老了還能賣許多錢。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你犯它禁忌，非要激怒它。非要拿紅布在它眼前晃，那它怒起來也是很嚇人的。

    和世間的人對應起來。比如說農民、比如說工人……

    他們就像極了動物界的牛！

    他們能填飽肚子就知足了，干的活卻是最髒最累最苦的。

    只要不犯他們的禁忌，他們就永遠是溫順的、勤勞地。

    不過如果犯了他們的禁忌，比如說讓他們吃不飽飯，挖他們祖墳，那他們肯定就會發怒，後果嚴重的完全足以改朝換代。

    牛和鼠有一個很大的不同。

    老鼠永遠也上不了台面，永遠也成不了氣候。

    但牛卻有可能稱王稱霸。

    只要眾多地牛里有一頭強悍的牛能足夠強悍，它就能成為牛魔王一樣的豪杰。

    但現實中這樣強悍的牛千年難出一個。

    至于虎嘛！

    那就沒什麼說的了。

    虎嘯山林，萬獸膽寒。

    現實中這樣的人，無不是實力強大，強大到讓所有人都畏懼的存在。

    這樣的人，是真正的王者！就算死後，也足以讓後人敬畏，如同虎死不倒威。

    兔呢？

    狡詐而味美！是所有肉食者的理想美味。

    現實中，這樣的人很聰明，但很溫順，是良民！但因為他們本身有才或者有財，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的人，不論是黑社會還是官府，都在日日尋找隱藏著的他們，一旦發現，就在劫難逃了。

    阿九又想到龍。

    龍和虎實力應該不相上下，因為人們常說龍爭虎斗，試想如果龍虎實力不相當，誰還會認為龍爭虎斗精彩紛呈、結局難料？

    但龍和虎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

    虎是完全憑借自身強大的實力壓制百獸。

    而龍除了實力不弱于虎外，它似乎還會行雲布雨，澤被眾生。

    所以，在現實中，可以比擬龍的人，應該不僅實力強大，還會為萬民謀福利，是受萬民真心愛戴的強者。

    想完龍，阿九又想到蛇。

    想到蛇化龍的傳說。

    蛇化龍本是神話傳說，說蛇修煉足夠後可以化成蛟，蛟修煉有成後又能化身成龍。

    蛇對應到現實中，應該是那些性情深沉，具有一擊就致人于死命的人。

    這類人很危險！但就如同蛇化一樣，這類人拼搏之後，是有機會蛟蛇化龍，位登九五的！

    在古代，這類人應該多是那些圖謀篡位的權臣。

    最後馬、羊、猴、雞、狗、豬，阿九是放在一起比較的。

    在他看來，馬和狗雖然大半能平安地過完一生，但它們的命運卻是極可悲的！

    馬一生都在被人驅策，一生有大半時間是在路上奔跑。

    換來的只是一點草料和幾瓢清水！

    如果它的主人很富有並且還很喜歡炫耀或者享受的話，也許會給它配上一副好馬鞍，把它打扮的漂漂亮亮。

    如果它的主人還很善良，或者很喜歡它的話，也許它吃的草料能好一點，喝的清水能更清澈一點。

    但也僅僅只是如此了！

    作為一匹馬！它可能成為一匹馬王，但卻不可能在萬獸里稱王稱霸，一生能吃好一點的草料、喝清一點的水已經是極大的幸福了。

    狗呢？

    比起馬，狗做的事不多，會討主人歡心，會給主人看門就夠了！

    如果它的主人很窮，它就只能從主人那里吃上一點粗糙的米糧，想要改善伙食，就要冒著被人打死或者毒死的危險出去和其他的沒有主人的流浪狗爭食。

    如果它的主人很富裕，那它的一生也許就會過的很滋潤！

    總的來說，要做一條幸福的狗。

    不僅要懂的給主人看門，討主人歡心，還要祈禱自己遇上的主人是一個富裕而善待狗的人。

    不過，阿九突然想到做狗就算幸福也很難長久的。

    他從來沒有听說過有幾條狗是老死的。

    相比于馬和狗，羊、雞、豬就更可悲了。

    它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

    主人給它們吃的喝的，它們會很高興很感激主人，它們也會親近主人。

    它們不知道，它們吃的越多，長的越肥，死的就越快！

    尤其是看似最幸福的豬。

    豬除了吃就是睡。

    沒有什麼動物能比它們更愜意了。

    可它們也是死的最快最慘的。

    羊還有可能被養著剪羊毛賣錢，雞也可能留著下蛋。

    但無論它們曾經貢獻多少，它們的結局無非是病死和被殺死。老死的似乎從古到今都極少見。

    越想到後來，阿九就越沒興趣再將這些生肖里的動物與現實中的人群對應，因為他根本不會去考慮做像馬像狗像羊像雞像豬一樣的人。

    也許……

    只有做猴子一樣的人，才是最完美的吧？

    阿九想——龍、虎雖能稱王稱霸，稱王稱霸的過程卻太殘酷！無數的龍、無數的虎，最後能夠稱王稱霸的始終都只有一個！其他的龍、虎其結局可想而知。

    牛、蛇雖也有機會稱孤道寡，其過程卻更加艱難、勞心，稍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也許只有猴，才能自由自在，才能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

    想到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阿九忽然想到“沐猴而冠”這個成語。

    這個成語的意思大概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想到這個成語，阿九在心里又補了一句。

    ——想做一個像猴子一樣的人，最好還是別想著“沐猴而冠”，別想著稱孤道寡！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猴子做大王，萬獸都不會心服！

    類似猴子一樣的人稱孤道寡，天下所有人也會像不服猴子統治的萬獸一樣不會心服。

    大家都不心服，其結果會怎麼樣？

    想到這里，阿九無聲地笑了。

    想了這麼多，阿九忽然發現東方已經吐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錦馬超就要去挑戰紫無極了……

    “我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望著微露出晨曦的東方，阿九低聲問著自己。

第18章  離奇死亡

   你在想什麼？”

    阿九還沒想清楚自己要做一個怎樣的人，耳邊忽然響起錦馬超的聲音。側頭去看，只見錦馬超正睜著眼楮望著他。

    “你醒了？不多睡會兒？”

    阿九轉移了話題。他還不習慣把自己的心事和別人分享。

    “不了！”

    錦馬超一邊說一邊坐起，坐起後挺直雙臂伸了個懶腰。

    “嗨！我要回房間洗漱去了，她和紫無極一會兒就要從我們樓下經過了……”

    丟下這句話，錦馬超也不等阿九回應就跳下房頂回了自己的客房。

    一會兒要從我們樓下經過？

    望著錦馬超消失的方向，阿九臉上露出微笑。

    他想，也許今天能看一場好戲。

    阿九也從房頂上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時候左手無意間踫到掛在腰間的彎刀。

    踫到它的時候，阿九一頓，然後低頭望向腰間的彎刀，左手將它解下呈到眼前。

    小樓一夜听春雨啊！

    有了它，以後就不用愁沒有好刀用了。

    阿九笑了笑又將它掛回腰間，然後縱身一躍也下了房頂。

    回到房間，阿九簡單地洗漱一下就出來了，出來後他走到錦馬超剛才進去的那間房前敲響了他的門。

    “是你啊？進來吧！”

    錦馬超打開房門看見門外站著的是阿九這個新認識的朋友，側身就讓阿九進去。

    阿九一邊往里走，一雙眼楮一邊上下打量錦馬超。

    不是阿九突然對錦馬超有興趣了，而是錦馬超此時的形象真的很夸張。

    雪白地勁裝將他挺拔的身材襯托的更加挺拔、更加威武。

    雪白勁裝上用銀線勾勒著一條張牙舞爪的猙獰大蟒蛇。使他整個人威武中又多了數分擇人而噬的殺氣。

    三指寬的紫色腰帶，和他那身雪白的勁裝顯得相得益彰，讓他瀟灑中又平添了兩分貴氣。

    一頭黑的發亮地長發被高高結在頭頂，用一個精致地銀白色發冠扣著。

    寬背窄腰長腿的他本就已經被那身張揚的雪白勁裝襯托的讓人矚目，現在搭配上他那干淨利落、卓然不群地發型，以及他左臉上那五道疤痕。

    這樣的形象難怪阿九會如此側目。

    英俊、張揚、自信、驕傲、彪悍……

    等等形容詞一股腦地涌進阿九的腦海里。

    看到他這副形象，阿九相信他說地話了，相信他以前真的可能被幾十個女人倒追。

    只憑他眼前這副“賣相”。就算他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算他沒有遠超常人的武功，也會有無數女人為他痴迷。

    錦馬超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他！至少從他的長相上來看，真正的馬超也未必能勝過他。

    “你這造型是不是張揚了點？你不是說上次她拒絕你，曾說過你太完美嗎？你這樣她會不會反感？”

    阿九好心提醒他。

    卻不料錦馬超渾不在意地一笑。背負著雙手站到已經打開的窗戶前，隨口地他身後的阿九說︰“張揚？我不覺得！我只覺得這樣的我才是最完美地！才是我最滿意的！只有我自己感到最滿意，我才能在她面前擁有自信！如果我自己都不滿意自己。我怎麼還可能對自己感到自信？如果我連自信都沒有，她又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難道只有打扮的這麼完美，你才能自信嗎？”

    “當然！”

    錦馬超嘴角含笑，反問︰“你以為自信是怎麼來地？自信就是自己對自己滿意，自己喜歡上自己，那時候才有自信可言！難道你以為一個對自己不滿意的人能表現出來自信嗎？”

    阿九被他這番問題問地若有所得。

    錦馬超仿佛感應到他身後阿九的想法。再阿九沉默的時候他又說︰“自信不是表現出來的！而是由內而外體現出來的！”

    阿九張嘴剛要接話，錦馬超背負著的雙手忽然放下垂到身體兩側，沉聲道︰“他們來了！”

    他們來了？

    不知道錦馬超說的“他們”是誰的阿九兩步走到錦馬超身旁，和他並肩著望向窗下的街道。

    此時正是天色微明的時候。

    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不過此時。街上稀疏的行人目光都凝聚在阿九他們的窗下。

    阿九沿著行人們的視線往窗下看去……

    一個全身黑色衣裳的女子懷抱一個長約一米二、三木匣正從窗下的街上不緊不慢地往城門方向走去。

    她在窗下的街道上，阿九在客棧二層的窗口，所以因為角度的關系。阿九看不清她的面目。

    但只看她的身姿，就能讓阿九感到一種婉約的美。

    她的個子應該算高。走在行人寥寥的街上，她的身影顯得很高挑，走起路來娉娉婷婷很是好看。

    “她美吧？”

    阿九看的入神的時候耳邊響起錦馬超的話。

    “恩！”

    阿九承認此女很美！雖然沒有看清她的臉，但只看她的身影也能有美的感覺。

    “其實……她的容貌並不是很美，很多女人的臉都比她好看，但她的一雙眼楮卻是天底下最美麗最獨一無二的！只憑她那雙天底下最美麗的眼楮，她的魅力就能勝過千萬個比她更美的女人！不過她最讓我痴迷的，不是她的眼楮！而是她淵博的知識！我從來沒有想過女人也能懂那麼多……在切身感受到她淵博的知識的時候，我才明白古人為什麼會說‘女人因聰慧而美麗’了，尤其難得的是，她不僅有一雙天底下最美的眸子，最讓我佩服的淵博知識，她還有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婉性情……”

    “你能想象嗎？一個貌美、知識淵博而又性情溫婉地女子是一副什麼模樣？”

    阿九偏頭去看他，看見錦馬超此時一臉的痴迷。看來他心中已經被這個名叫煞紅顏的女子給填滿了。

    忽然。阿九看見錦馬超痴迷的神情猛然一變，一瞬間就由痴迷的神情變的滿是殺機。

    他薄薄的雙唇

    抿在一起，雙眼緊緊地盯著下面。

    阿九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紫無極？

    阿九再次看到了長空門地紫無極。

    阿九上次見到他地時候，是九年前。

    轉眼九年過去了，如今的紫無極依舊巨人一般高大，依舊一身讓人眩目的紫色長袍，腰間依舊系著那條紫電鞭。

    所不同的，九年後地紫無極比起阿九上次見到的時候好象沉穩了許多。這一點從他不大不小的步子上有所體現。

    只是。他依然高高地昂著頭，總是以下巴對著行人，依然還是那種俯視蒼生地姿態。

    阿九在仔細打量紫無極的時候，錦馬超已經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離開窗口。打開房門走了下樓。

    阿九嘴角露出幾許微笑，跟了過去。

    錦馬超下樓後遠遠地跟在紫無極的身後，阿九離錦馬超大約的五六米的地方跟著。

    而紫無極雖然在往前走。眼楮卻一直在看著前方二十來米遠的煞紅顏，對跟在身後的錦馬超和阿九似乎毫無察覺。

    一個跟著一個的四人很快就出了秦安縣城，最前面的煞紅顏也仿佛沒有察覺到身後跟了三個人，依然搖曳著身姿往前走。

    不久，她就走到一座褐色石質的山前。

    山有些陡，她走上一條上山地小徑，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山坡上的松樹林里。

    紫無極並沒有驚慌，他依然不緊不慢地沿著小徑走。

    不久，在錦馬超還阿九眼里，紫無極的背影也在一次轉過一次彎後。被小徑旁地松樹遮擋住了。

    錦馬超見了猶豫了一下，然後加快了腳步。

    剛轉過紫無極剛才轉過的彎道，錦馬超忽然停了下來。

    只見紫無極正背負著雙手用下巴對著他。雙眼俯視著他，嘴角掛著嘲弄地笑。看見錦馬超停下腳步戒備地盯著他。

    紫無極漫不經心地說︰“敢跟蹤我紫無極？有種！”

    說完轉身就繼續往前走，背對著錦馬超接著說︰“不過，有種的人遇見我紫無極就要沒命！”

    紫無極剛轉身的時候，松樹林里就突然涌出四個全身黑衣、臉帶半截鐵面具的人。

    這四個人一出現就把錦馬超圍在中間，這四個人，攔在錦馬超前面的兩個人手握著刀，截在錦馬超背後的兩人手握長劍。

    早就隱藏在十二米外一棵大松樹後的阿九認出這四人都是長空門的傀儡武士。

    這些人無論是裝扮還是冰冷無情的雙眼都和阿九上次看見過的傀儡武士一般無二。

    紫無極最後一句話落音的瞬間，那四個傀儡武士眼中就同時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然後四個傀儡武士就同時暴起發難，早已出鞘的雙刀一上一下橫掃錦馬超的上下身，雙劍一刺錦馬超後腦勺一刺錦馬超屁股。

    兩刀兩劍出擊的速度只能用凌厲快疾來形容，幾乎一動手，四把利刃就把錦馬超封在了半米方圓之內，眼看就要死于亂刃之下。

    但事實上這可能嗎？

    如果錦馬超就這麼被四個傀儡武士殺死了，他還敢自比三國錦馬超嗎？

    一二三四……

    就在快要被亂刃分尸的前零點二十七秒，錦馬超雙手食指突然各點兩指，兩道最多只有半寸長的尖銳無色指勁脫指射出，全部射中四個傀儡武士同一個穴道——左肩井穴。

    “　　　　……”

    四個傀儡武士應指而倒，一個個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地摔在地上。

    紫無極邁出的第三步頓在了空中，落下後慢慢轉過身來，臉色鐵青地望著倒在錦馬超身體四周的四個傀儡武士。

    看著紫無極難看的臉色，錦馬超的臉上露出不屑的譏笑。

    “你的四個手下聯手也接不下我一指，看來你這個主人的武功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無論是紫無極，還是藏在暗處的阿九都看出錦馬超並沒有殺死那四個傀儡武士，那四個傀儡武士應該只是被封住了穴道而已。

    紫無極右手突然抬起點出四道指勁射入四個傀儡武士的左肩井穴。

    四個傀儡武士被他這四道指勁點過後，馬上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個個撿起自己的刀、劍，眼中同時閃過一絲紅光後就往樹林里退去。

    “　　　　……”

    傀儡武士還沒走出五步遠就再次一一摔倒在地。

    這次紫無極和暗處的阿九臉色都變得嚴峻起來。

    他們完全肯定錦馬超沒再出手，附近也沒有任何人出手，可是這四個已經被解了穴道的傀儡武士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地再次摔倒呢？

    尤其讓人寒毛倒豎的是，再次摔倒在地的傀儡武士個個七竅流血。很顯然，這四個傀儡武士已經死了。

    只是他們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地死呢？

    紫無極和阿九的眼楮都盯向高昂著頭顱的錦馬超，直覺告訴他們，傀儡武士的死肯定與錦馬超有關，盡管他們肯定錦馬超沒有再次出手，但他們的直覺依然認為與錦馬超有關。

    “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死嗎？”

    錦馬超得意地問紫無極。

    “你是誰？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紫無極緊緊地盯著錦馬超的雙眼沉聲問。

    “他們會死，都是因為你這個主人太無能！”

    錦馬超沒有回答紫無極的問題，而是依舊繼續著他自己的話。

    紫無極抿著嘴，雙眼緊盯著他不言不語。

    紫無極雖然沒有說話，但他顯然在等錦馬超解釋，解釋他為什麼說傀儡武士的死，是因為他紫無極太無能。

    “不明白嗎？”

    錦馬超歪著頭問，這個問題吸引了紫無極更多注意力的時候，錦馬超突然雙腳猛然蹬地，整個人如同一顆雪白的導彈射向紫無極，答案在攻擊的同時傳了出來。“因為偷天指只有我自己能解！”

第19章  錦馬超激戰紫無極

    偷天指？”

    紫無極左邊嘴角上翹，顯得不屑之極，右手迅疾往腰間一摸，也不知他那系在腰間的紫電鞭是怎麼系的，他右手只隨便一摸，鞭柄就握在了他手上，鞭身自動從他腰間落下。

    “雕蟲小技爾！難怪我沒听說過！”

    紫無極嘴上說的輕蔑無比，手中紫電鞭卻突然一挺，鞭梢一個毒蛇抬頭就從地上彈起直襲錦馬超的下陰。

    錦馬超被紫無極奚落的臉色難看之極，射到紫無極身前兩米來遠的時候，臉上青筋突然跳起，怒喝︰“人海浮沉！”

    巨大的怒喝聲中，他的雙手瞬間幻化出三十六道掌影幻成一片掌幕直轟紫無極的胸腹部位。

    “垃圾！”

    紫無極恥笑一聲，手中紫電鞭鞭頭迅速旋轉二十七圈，讓整條紫電鞭在他胸腹前盤成一塊鞭骨組成的“盾牌”。

    “　　　……”

    錦馬超的三十六道脫手掌勁轟在紫無極的“鞭盾”上發出一連串內勁踫撞聲，只是紫無極成名多年，鬼影絞殺鞭又確實是神級絕技，錦馬超那三十六掌轟在他紫電鞭上只是讓紫電鞭化成的“鞭盾”泛起一圈圈漣漪，根本就沒有絲毫攻破的預兆。

    “地慘魂獄！”

    錦馬超三十六掌勞而無功後，上半身被反作用力反彈的後仰，眼看身體就要失去平衡，他卻非但沒有控制上半身向後仰的勢頭，反而又加了一把力，使他上半身後仰的速度更快，一瞬間他的後腦勺就要撞擊到堅硬地碎石地面上。

    正當其時。他腰部驟然發力，面向天的身子頓時被扭轉半圈，變成正面朝地，背面向天。面也朝向地面，他的左右雙手就急射而出，雙掌一左一右穩撐在碎石地面上。

    這一番變化端的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這個時候紫無極的“鞭盾”剛剛散開，還沒來得及反擊錦馬超。反過身來的錦馬超雙腿已經凌空倒踢二十七腳。一邊急速踢擊，他撐地的左右雙手一邊像腳一樣快速倒行，使的身體不斷緊逼紫無極，也使地他踢擊出地雙腳二十七腳一腳比一腳凌厲尖銳。

    紫無極剛剛散開的“鞭盾”不得不再次盤起。倉促之間招架，紫電鞭雖如願抵擋住了錦馬超的二十七腳飛射腳勁，卻也終于穩不住身子。竟被連連踢的踉蹌倒退四步直到錦馬超地二十七腿踢完，他才勉強止住身子。

    而錦馬超踢完二十七腳後，雙腳的勢頭也因為“鞭盾”上反傳回來的反作用力而衰弱下去，勢頭剛有一點衰弱，錦馬超撐地地雙手就突然一彎，隨即又猛然彈直，雙臂突然一彎而彈直的彈力讓他上半身瞬間後彈而起，眨眼的工夫他就又變成雙腳著地了。

    又是沒等紫無極反擊，錦馬超雙腳著地的一剎那上半身再次轉向紫無極，借著上半身旋轉過來的離心力。他的雙掌如刀一般橫削紫無極的頭、頸兩個要害。

    紫無極倉促之間，腳下疾退，左右腿連連倒退。一瞬間就各自倒退兩步，避過錦馬超的橫削雙掌後。依然沒來得及反擊，錦馬超落空的雙掌左掌砸右掌，左掌借著砸擊右掌的反作用力反彈回來，加上他腳下步伐一直緊跟著後退地紫無極，左掌一彈削回來，滿是暗黃色老繭的掌邊再次橫削紫無極的脖子。

    太快了！怎麼可能這麼快？

    這不僅是當事人紫無極吃驚地念頭，也是暗處阿九的驚訝。

    他們誰都沒想到一副折花公子模樣地錦馬超一攻擊起來速度、頻率竟然能快到這個地步。

    掌、腿、腳影輪番殘留，快的連排名天下第二的紫無極一時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毫無還手之力。

    紫無極的紫電鞭再次在自己身前盤出一塊“鞭盾”，錦馬超的掌、拳擊出的內勁擊在“鞭盾”上響成一片。

    “　　　”之聲就像炒豆子一樣響個不停。

    拳腳掌腿的攻擊速度能快成這樣，也許天下再無出其之右者。

    “人海浮沉！”

    “地慘魂獄！”

    “天卷愁雲！”

    “地慘魂獄！”

    “天卷愁雲！”

    “天卷愁雲！”

    “人海浮沉！”

    掌腿拳掌腿拳掌拳掌掌……

    一連串快的讓人眼花繚亂，殘影無數的攻擊就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劈頭蓋臉地擊打在紫無極的“鞭盾”上，從沒被人攻破的“鞭盾”竟也風雨飄搖、岌岌可危起來

    極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太吃力還是因為張線條分明的俊臉顯得分外難看，一雙怒目已經漸漸紅了。

    顯然，紫無極已經暴怒。

    尤其讓紫無極感到屈辱無比的是錦馬超每招發出前零點零幾秒都會大聲吼叫出來，仿佛在說︰我出的每一招都提前告訴你了，你還反應不過來嗎？

    這種間接的侮辱，讓心高氣傲的紫無極腳後跟底上的氣都涌上了頭頂，握著紫電鬼鞭的右手舞得更快更密更強了。

    可是紫無極即便已經竭盡全力，還是岌岌可危，他依然像大海風暴中的小魚船一樣隨時都有敗北的可能。

    “豈有此理！”

    暴怒的紫無極終于忍受不住完全身在下風的現狀了，在听見錦馬超再次喊出“地慘魂獄”的時候，紫無極斷定他要再次用腳攻擊自己下身，當即左手和右手一起握住紫電鞭猛然使出全力，本來盤成一塊“鞭盾”的紫電鞭突然向擇人而噬的蟒蛇一般，三稜錐狀的鞭頭就真如一顆蟒蛇頭一樣急撲出去，紫無極斷定紫電鞭頭三稜錐一定能洞穿囂張狂妄的敵人。

    他卻不知道他反擊之前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他的紫電鞭反擊而出的時候，卻意外地看見錦馬超雙腳並沒有再次踢來，非但沒有，他那雙腳反而猛然蹬地，射出錦馬超身子的同時，錦馬超的雙腳也離了地，紫無極心涼地看見敵人雙腳非但沒有攻來，反而落在身後，攻來的竟然是一對碩大的拳頭。

    紫無極看見那雙大拳的時候，還瞥見敵人微微翹起的嘴角。

    只是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回鞭自救。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雙肩突然一鼓，仿佛突然脹大了三四倍，那鼓脹起來的部位就像大海中的一個浪頭一樣由錦馬超的雙肩肩頭猛然沖向他的雙拳，然後脫拳而出，如同兩顆凶猛的豹子頭一樣重重地轟擊在紫無極的胸膛上，發出沉悶的“吼吼”兩聲。

    紫無極巨人一般的身體被這大異于常理的雙拳轟飛拋跌出去六七米遠，巨大的身體重重地摔在碎石地面上，疼的紫無極臉都扭曲了。

    錦馬超這次沒有再繼續上去追加攻擊了。

    也許他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

    也許他是想享受一下擊倒天下第二高手後的痛快感受。

    總之他在把紫無極擊飛出去後，沒有再繼續追上去趁他傷取他命，而是抱著雙臂，像紫無極看他時那樣的俯視眼神俯視著跌倒在六七米外的紫無極，尤其是紫無極爬起時忍不住咳出淤血時的模樣，讓他的嘴角翹起的更高了。

    紫無極緊緊握著紫電鞭，緊抿著雙唇，雙目血紅地盯著錦馬超問︰“你最後兩拳是什麼拳？”

    紫無極這麼問，不是因為他輸不起，而是因為按照常理，對手的兩拳只能擊退他，而不可能重傷他。

    但事實上，他卻被對手兩拳重傷了。

    所以，他很想知道他是傷在什麼拳下。

    “很好奇吧？”

    錦馬超一邊說一邊慢慢向紫無極這邊踱來，得意地笑說︰“不好意思！我最後一招喊錯名字了！最後兩拳應該喊黑級浮屠才對！抱歉啊！哈哈……哈哈……”

    紫無極的雙眼眼球向內微微一縮，神色頗為忌憚地問︰“火雲邪神的黑級浮屠？”

    藏身在暗處的阿九也感到詫異，錦馬超練了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之外，怎麼還練了這麼多厲害的武功？

    先是偷天指，接著又是“人海浮沉”、“地慘魂獄”、“天卷愁雲”，這時候又使出來火雲邪神的黑級浮屠。

    他哪兒弄來這些武功秘籍的？難得他真的是上天的寵兒嗎？長相好、過目不忘也就算了，連修煉武功也能得到這麼多天級絕學。

    阿九還在感慨，那邊的錦馬超已經驕傲地昂起頭說︰“不錯！正是羅剎門火雲邪神的黑級浮屠！”

第20章  誰是天下第二？

    在錦馬超踱到紫無極身前四米來遠的時候，山上一波聲傳來，琴聲悠揚中夾雜著一兩分淡淡的憂傷。

    听到琴聲，錦馬超和藏身在暗處的阿九都是微微一怔，只有紫無極好象早有預料，輕聲自語︰“紅顏的琴聲依然這麼讓人忘我，可惜我紫無極福薄，不知要有多少時日不能再于她身畔聆听了……”

    一邊自語，他的雙腳一邊不著痕跡地往後退著。

    可惜，他的自語聲全都被錦馬超听在耳里，此時看見紫無極想溜，錦馬超哈哈一笑，志得意滿地戳指著紫無極譏諷道︰“天下第二紫無極，不過如此！從今兒起，天下第二之名就由我錦馬超領了！”

    “不過……”

    錦馬超不懷好意地往紫無極靠近。

    “為了讓所有人都認可我天下第二之名，你的人頭我就借用了！”

    話音未落，錦馬超雙腳猛蹬地面，如猛虎一般撲擊早已經在戒備的紫無極，一雙足可斷玉分金的鐵拳連連擊出連環十一拳，一拳一拳的脫拳拳勁　　地轟擊在紫無極的“鞭盾”上，已經重傷的紫無極哪里還能從容抵擋？

    只見紫無極被錦馬超的飛拳勁擊的連連後退，腳步根本就止不住。

    也不知是吃力，還是羞的，紫無極的臉漲的又青又紫。

    “殺！”

    紫無極低叱一聲，手中紫電鞭突然放棄了防守，握鞭的右手猛然向回一拉一甩，鞭頭三稜錐被他一拉瞬間縮回一米多，緊跟著又被紫無極全力甩出去。那三稜錐狀的鞭頭立時飛射出擊，三米多長的紫電鞭眨眼就被繃地筆直，鞭頭從錦馬超右太陽穴兩三厘米的地方射過去。

    如果不是錦馬超反應超快當時就側了一下頭，這突然的鞭頭刺就能洞穿他的頭顱。

    這一鞭終于讓錦馬超感受到紫無極天下第二的實力。

    還是要以快打快，不能讓他的鞭使起來！

    這個念頭瞬間在錦馬超腦海中閃過。

    他從紫無極這一手鞭頭刺就看出紫無極的鞭法其實很恐怖，如果剛才不是自己的攻擊頻率比他快太多，完全壓著他打，沒給他反擊地機會。也許自己並沒那麼容易重傷他。

    有這個認識地錦馬超不等紫無極回鞭再擊。右手當機立斷抓緊紫無極的紫電鞭，同時使勁一拉紫無極的紫電鞭，借著這一拉之力，他整個人雙腳配合著一蹬地面。以更快的速度撲擊紫無極身前。

    這幾下你擊我攻，快地讓人目不暇接，幾乎是紫無極的紫電鞭鞭頭剛射出。錦馬超就側頭避過了，頭一避過右手就抓住紫電鞭，一抓住紫電鞭就立即用力向後拉，紫無極被他拉的一晃，然後借了這一拉之力地錦馬超就騰身飛縱到紫無極頭頂，雙掌猛然下斬……

    “喀嚓喀嚓……”

    雙掌斬在紫無極的雙肩立時發出喀嚓喀嚓的骨骼斷裂聲。

    “龍騰虎躍！”

    和骨骼斷裂聲同時響起的，還有錦馬超的斷喝。

    隱藏在暗處的阿九看的很清楚，錦馬超雙掌斬斷紫無極雙肩肩骨之後並沒有離開，雙掌借著斬擊紫無極雙肩的反彈之力一把將他整個人凌空掉轉了半圈，上半身掉轉到上面的同時。他的雙腳也隨之被掉轉下來，他那聲“龍騰虎躍”地“躍”字喝出的時候，他的雙腳又猛然踏擊在紫無極地斷骨處。

    “喀嚓喀嚓喀嚓……”

    “啊……”

    更多的骨骼斷裂聲和著紫無極地慘叫聲一起傳出很遠。

    龍騰虎躍。是一種很眩目的組合技，能用的機會不多。但一旦使全了，其殺傷力比起尋常拳腳殺傷力要強四到五倍！

    因為發出這一招的時間只比出一拳慢一點點，打出來的卻是雙掌掌擊和雙腳踢踏四個殺招。

    歷史上曾經有一個一流高手將這招龍騰虎躍練的出神入化，變成了他的必殺技，縱橫一生，也沒有任何人在受了他這一招之後還能喘氣十秒以上的。

    由此可見，這龍騰虎躍是何等絕技！

    它不是

    學，因為它只有一招。

    所以嚴格來說，這是一招必殺技！很難練，但練成了，再稍佔上風的時候使出，只要使全了，一般都能所向披靡。

    只不知這錦馬超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龍騰虎躍四擊全都打在紫無極身上之後，錦馬超瀟灑地凌空一躍躍在紫無極身後四米來遠的地方，背對著紫無極背負著雙手很驕傲地說︰“能死在我龍騰虎躍之下，也不算辱沒你了！”

    “什……什麼龍騰……龍騰虎躍！想殺死……殺死我紫無極……還……還差了點！”

    紫無極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讓以為他已經咽氣的錦馬超一驚回首，錦馬超驚訝地發現紫無極受了他龍騰虎躍四擊之後依然沒死，此時正滿頭大汗地拖著紫電鞭往樹林里退。

    “呵呵！那我就再送你一招！”

    錦馬超見紫無極已經虛弱之極，當下就凌空撲過去，凌空雙腳連續無規律地踢擊著飛躍到紫無極上空，雙腳的目標正是紫無極滿是汗水的臉面。

    “哼！”

    紫無極嘴角一翹冷笑一聲。

    一道黑影突然從紫無極身後半米外的大松數後撲出，手中一把劍身幽暗的米許長長劍在空氣中劃過，剛見劍光閃現，下一瞬，那幽暗的劍身就已透過錦馬超的右小腿。

    “吱……”

    一聲利刃洞穿骨頭的聲音在劍身透過錦馬超小腿之後響起。

    這突然撲出的劍手，劍速竟超越了聲音？

    “恩？”

    錦馬超看見自己右小腿被洞穿之後才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由創口處傳來。

    錦馬超的出招速度極快，反應速度也不慢，剛感覺到洞穿自己小腿的長劍開始攪動，他就強忍著疼痛使勁將被刺穿的右小腿往回一收，瞬間使自己的右小腿脫離了偷襲的長劍。

    受右小腿回收力量的影響，錦馬超的身子也隨即落在紫無極身前兩米半左右的地方，攻擊紫無極的踢腳自然也就無以為繼。

    右小腿脛骨被洞穿，錦馬超一落地就一瘸，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不過他自落在地上始，他的雙眼就緊緊地盯著突然撲出來偷襲自己的人。

    一米七二上下的身高、瘦削的身體、一身沒有半點修飾的黑袍、只遮住上半張臉的黑色面具、右手一把劍身幽暗的長劍。

    眼力不錯的錦馬超在這偷襲者的眼里也看到淡淡的紅光。

    很顯然，這人也是個長空門的傀儡武士！只不過這個傀儡武士的劍法比先前四個強太多了。

    如果換作先前四個傀儡武士中的任何一個，錦馬超都敢肯定自己剛才不會被偷襲受傷。

    而眼前這個傀儡武士卻可以。

    這讓他開始重視起來，因為他听說以前的天刀宋缺也曾是長空門的傀儡武士。

    天刀宋缺都曾是長空門的傀儡武士，可見長空門的高級傀儡武士武功絕對不低！

    而眼前這個傷了自己一劍的傀儡武士，在錦馬超的眼里已經被定位為長空門的高級傀儡武士！

    錦馬超和紫無極都不知道，在暗處隱藏著一個阿九，而這個阿九在看清那個傀儡武士的身形的時候，右手已經虛握在小樓一夜听春雨的柄上。

    “是小鴉！”

    阿九動了動嘴唇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一看見這個傀儡武士的身形，阿九的右手就放在了小樓一夜听春雨柄上，自己最好的朋友身形，阿九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就算已經有十年左右沒再看見小鴉了，但只一眼，只看身形，阿九就斷定眼前這個傀儡武士一定是小鴉！

    “難怪我用光腦聯系，一直都聯系不上小鴉，原來鬼鞭老魔死後，小鴉依然是長空門的傀儡武士！看來還是紫無極的傀儡武士！”

    阿九眼楮眯了眯，握著小樓一夜听春雨的右手突然一緊，雙眼緊緊地盯住紫無極的脖子。

第21章  阿九用魔刀

    九在等待機會。

    錦馬超收起臉上輕松的笑容，凌厲的目光在小鴉戴著面具的臉和小鴉手里的劍上來回打量。

    這個時候換紫無極一臉輕松了，雖然他還一臉大汗，但神情明顯放松下來。

    “都出來吧！”

    隨著他聲音落下，附近的樹林里一涌而出十七個和小鴉一樣裝扮的傀儡武士，不知道這些傀儡武士先前怎麼沒出來，也許是還沒趕到吧！

    喚出這些傀儡武士後，紫無極臉上重新現出智珠在握的篤定笑容，打趣錦馬超道︰“這十八個傀儡武士可是我長空門最高等的！個個都修煉了我長空門三大絕學之一的飛天十三劍！你的偷天指、河漢星幻、黑級浮屠、龍騰虎躍能打敗十八個修煉了飛天十三劍的人嗎？”

    錦馬超沉著臉，目光從十八個傀儡武士劍上一一掃過。

    陰沉的臉讓人猜不透他是在懷疑這些傀儡武士是不是都修煉了飛天十三劍，還是在忌憚這十八把劍。

    紫無極笑著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和錦馬超的距離，給傀儡武士們讓出場地。一邊退他一邊以調侃的口吻告訴錦馬超。

    “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剛才傷你的那一劍就是飛天十三劍里的第一劍‘天外流星’！你應該很想知道傷你的是什麼招吧？哈哈……想借我紫無極的腦袋揚名？有這麼容易嗎？”

    說完臉色驀然一沉，低喝一聲︰“殺！”

    “……”

    紫無極一聲令下，包括小鴉在內的十八個傀儡武士眼中俱都閃過一道紅光，紅光一閃。就一個個揚劍、騰身。

    十八個人同時從十八個方向騰空飛起，十八把劍身幽暗的長劍如同傳說中的萬劍歸宗一般急速抖動，急速地抖動讓十八把長劍一瞬間幻化出數百道劍光，也不知道這一招叫什麼名堂，只看見這些劍的速度快如閃電，幻化出數百道劍光的時候，所有的劍尖就已經踫在了一點。

    “叮……”

    十八把長劍劍尖相撞，因為相撞在同一時間。所以十八把劍尖的踫撞竟只發出一點聲響。仿佛只是兩個劍尖撞了一下而已。

    藏身在一棵大松樹後面的阿九，因為早就功聚雙目視力大增，所以看見錦馬超在十八長劍刺向他的時候，左腿右絞、右腿左絞。雙腿瞬間絞動如風如影，左右腿快速的攪動，就如直升飛機地螺旋槳一樣。瞬間就將他整個人凌空拔高六米多高。

    阿九沒時間去感嘆這家伙絕技之多，因為這個時候正是千載難逢地機會。

    就在錦馬超、傀儡武士互相激斗，紫無極注意力被吸引而放松自身警惕的時候，阿九雙目突然一厲，全身立時緊繃，雙腳猛然跳起狠蹬他藏身的那棵大松樹，身子借著一蹬之力如同砸在牆上的乒乓球一樣眨眼就彈射到左邊三米外地另一棵大松樹上，射過去的身子早已倒轉半圈，射到那棵大松樹前大約一米的時候，阿九雙腿猛然一縮。然後在身體射到樹前半米左右地時候，雙腿猛然彈直，彈射出去的雙腳使勁在這棵大樹上再次一蹬。這一次的蹬彈之力比第一次更強兩三倍，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彈射過來的身子有著巨大的慣性，巨大慣性使他這次的蹬彈之力暴增。

    說來話長，事實上從他跳起蹬樹射出，到蹬彈第二次，前後時間只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現場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當紫無極感受到濃烈如實質的殺氣的時候，阿九右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出鞘地小樓一夜听春雨已經閃過一道詭異的弧形刀光。

    刀光從紫無極脖子上一閃而過，沒有任何滯礙，反復只是一道光從一層蚊帳上一閃而過。

    “砰砰砰……”

    錦馬超在阿九一刀劃過紫無極脖子的後一秒，瞬間連環踢出十八腳，將圍攻他地十八個傀儡武士一一踢飛出去，一個個都被他踢飛出七八米遠，其中十二個拋跌在空中的時候嘴里就仰天噴出一口夾雜著內髒碎肉地鮮血。

    他們本來是完全壓著錦馬超在出劍的，之所以會在瞬間出現這樣的大逆轉，只因為紫無極脖子被阿九的刀光劃過之後，他們眼中同時暴射一寸余長的紅光，紅光一閃而逝，紅光消失的瞬間他們頭上紅色的仿佛小一樣的魔種標記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他們解脫的太不是時候，早就被殺的沒半點脾氣的錦馬超突然察覺到他們的劍斟出現停頓，哪里會去管為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踢出連環十八腳，每一腳都準確命中這些人的胸口，其中有十幾個甚至直接被踢中心髒部位。

    當阿九刀歸鞘中、落在紫無極身後的時候，四周緊跟著響起十八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阿九不解地轉過頭，卻驚訝地

    才還大佔上風的十八個傀儡武士，此時俱都摔倒在地角掛著血絲。

    “咚……”

    左側突然又有一聲重物落地聲響起，阿九聞聲去看，看見紫無極還保持著驚駭表情的頭顱正在地上翻滾，滾了四圈才終于停下。

    紫無極的頭掉下來了。

    阿九目光抬了一下，看見紫無極失去頭顱的脖子正噴射出一米多高的血霧，然後仍然有近兩米的巨大身體一歪，重重地倒在地上。

    天下第二的紫無極就這麼死了……

    也不知下一個天下第二會是誰？

    不過這個問題不是阿九這個時候有空去考慮的，他的目光一轉，在摔倒在地上的傀儡武士里尋找起來。

    只掃視了一眼，阿九就從十八個戴著一樣面具、穿著一樣衣服的傀儡武士里認出小鴉。

    緊跑幾步，阿九低身蹲在已經氣若游絲的小鴉面前。

    阿九小心地把他頭抱在自己臂彎里，右手將覆在他臉上十多年的面具揭下，半截面具揭下後，露出面具下面因為久不見陽光而變得異常蒼白的肌膚。

    小鴉的雙眼一直是合著的，阿九踫踫他的臉，輕聲呼喚。

    “小鴉！小鴉！醒醒！是我！柳七啊！”

    在阿九不停的呼喚聲中，小鴉眼皮動了動，然後艱難地睜了開來。

    當他看清抱著自己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柳七的時候，他雙眼立時亮了不少，雖然已經虛弱無比，但他還是艱難地扯了個開心的笑臉，斷斷續續地對阿九說︰ “七……七哥！我又……又見著……見著你了……我不是……是在做夢……夢吧？如……如果是夢，那……那這個……這個夢也……也太美了……我……我都不…… 不記得有多……多久沒做……做過夢……夢了……”

    饒是阿九心似鐵堅，听了小鴉這番斷斷續續的話後，眼眶也濕潤了，一個人如果連做夢都是奢望的時候，那該有多悲哀？

    而他眼前，他最好的朋友、兄弟，不僅十多年沒再做過夢了，甚至連情感、記憶都失去了十多年。

    小鴉艱難地抬起右手，然後握在阿九的手臂上，摸了又摸、捏了又捏，他顯然還在懷疑是在夢中，摸、捏了好半天，他才停下手。

    停下手的時候他的雙眼突然涌出兩股淚水，不過他的臉上卻再次現出開心的笑容。

    “我……我終于醒了……魔……魔種終于……終于沒了……沒了……哈哈……”

    “咳咳……”

    還沒笑兩聲，他就被突然涌上喉嚨的淤血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阿九趕緊用手在他後背上下推拿、給他順氣，卻不料他蒼白的臉上突然潮紅起來，一雙不甚明亮的眼楮也突然明亮不少。

    阿九先是詫異，但隨即明白過來，臉色立時一沉，變的非常難看，小鴉顯然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了。

    心下一慌，阿九趕緊握住小鴉的右手，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焦急地喚了聲︰“小鴉！”

    小鴉似也已感到自己就要死去了，但他臉上卻並沒有害怕或是悲傷的氣息，反而很豁達地笑著，安慰阿九說︰“七哥！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我……我……”

    原本說的還順暢，可是說著說著他的氣息就又開始紊亂起來，“我”了四聲才說出下面的話。

    “我……我現在……在……魔……魔種已……已解，死……死算……算什麼？你……你應該……該為……為我高……高興才是……啊……”

    漲紅了臉把這句話說完，一口紫黑色的淤血猛然從他嘴里沖出來，然後他的胸膛慢慢癟下去，癟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鼓起來。

    阿九難過地看著他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然後腦袋突然在他臂彎里一偏，上半身向下一沉，雙手無力地往下一垂。

    小鴉的生命特征轉眼就消失的一干二淨。

    看著他臉上解脫後輕松的笑容，阿九怔怔地不知道該為他的死難過，還是該為他脫離魔種的控制而高興。

    不過隨即想到這只是一個游戲，小鴉死後還可以重生，失去的功力也可以花錢補回來，阿九心中的傷感也就小了許多。

第22章 天下第二由他頂替

    九他們所在的麥積山和大部分的山峰一樣，山坡上有山石，其中高約六七米高的大山石更是滿山都是。

    就在距離阿九他們打斗現場大約五六百米的一塊高約七米、體積約有兩百來個平方的大山石上，自紫無極攔住錦馬超開始，這塊大山石上就多了五個身影。

    他們就是決定要在今天找紫無極報殺父之仇的蕭猛、蕭韌、蕭雪魚、蕭剛以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蕭猛女人的葉子。

    站在七米多高的大山石上眺望五六百米遠的地方，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很模糊，但對于耳聰目明的練武人來講，卻是清晰如在眼前。

    當看到長空門的傀儡武士突然出現的時候，蕭雪魚和蕭剛的臉上都顯出怒色，因為他們浣花劍派以前也曾有幾個高手被長空門的擄去，想必早已做了長空門的傀儡武士。

    當錦馬超把紫無極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蕭剛忍不住啐道︰“這紫無極還號稱天下第二呢！怎麼隨便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家伙就把他打成這樣？”

    “這人是誰？武功比紫無極還強？”

    蕭韌摸著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幾根胡子問蕭雪魚。

    “二姐！你不是懂唇語嗎？那家伙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蕭雪魚有些疑惑地回答。

    “他說他叫錦馬超！不過這個名字以前從來沒有听說過，不知到那人是不是用的化名……”

    “有可能！”

    葉子也不大相信一個無名之輩能把排名天下第二的紫無極壓著打。

    附和了一聲，葉子又從左手的小花籃里地蘭色小花上摘下一片花瓣放進嘴里。

    她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養成了吃花瓣的習慣。

    她花籃里那些淡蘭色的小花也不知叫什麼名，竟美的讓人如在夢中。這樣美麗的花兒，葉子竟然把它食物，不停地摘下花瓣放進嘴里咀嚼。

    當小鴉突然襲出，一劍刺穿錦馬超小腿的時候，除了蕭猛，其他四人都是一驚，蕭剛忍不住嘆道︰“這人怎麼也是傀儡武士裝扮？難道他也是長空門的傀儡武士？好犀利的劍法！這樣地高手竟是個傀儡，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蕭雪魚也點頭附和。

    “是啊！我們地劍法和這人剛才那一劍相比。怕是只有大哥能夠稍勝一籌了！”

    當樹林里又突然涌出十七個和小鴉一樣裝扮的傀儡武士的時候。蕭雪魚他們一時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沒料到那樣的高級傀儡武士，紫無極身邊竟然帶了十八個之多。

    如果我們先錦馬超一步攻擊紫無極，那……

    也許就是因為想到了這個後果，所以蕭雪魚他們一時俱都噤聲了。

    當十八個傀儡武士把錦馬超完全壓在下風、出劍如林。阿九突然浮光掠影一般縱出，一刀劃過紫無極脖子地那一瞬間。

    葉子和蕭雪魚都忍不住驚呼一聲。

    “啊……”

    “是他……他怎麼在這里？”

    蕭雪魚臉色變幻不定，失神地喃喃自語。

    而葉子清秀的臉上卻失去了所有的笑意。清澈細長地雙目緊緊地盯著阿九高大的背影，右手著將要放進嘴里的花瓣被她無意識地捏成花泥。

    又是你！為什麼你的武功增長的總是這麼快？難道我永遠都追不上你嗎？不會的！肯定不會！你只是趁紫無極不備才把他殺了，也許我的功力早就超過你了！對！一定是超過你了！一定是！

    葉子心緒不定地翻騰著。

    “你們認識這個人？”

    听到葉子和蕭雪魚的驚呼，蕭猛、蕭韌、蕭剛看看神色變幻的葉子，又看看處于失神狀態的蕭雪魚。問出這句話地是蕭韌。

    “啊？”

    蕭雪魚被驚的回過神來，忙搖頭否認。

    “不！我不認識他！”

    “那你剛才驚訝什麼？”

    蕭韌很不解。

    蕭雪魚已經鎮定下來，听了蕭韌這個問題，擠了個笑容掩飾道︰“我驚訝，只是因為突然見到這麼一個刀法高手殺出來，怎麼？難道你們不驚訝嗎？”

    她很聰明地把問題不著痕跡地轉移了。

    果然。這一問打消了大家的懷疑。突然殺出一個高手，一刀就殺了排名天下第二地紫無極，這里誰會不驚訝？

    “大嫂！你不會也不認識吧？”

    蕭剛問葉子。

    大家的視線都轉移到葉子身上。

    葉子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她眼珠轉了兩轉，心想︰我和阿九曾是同門並不是什麼天大地秘密。告訴他們也沒什麼，況且，就算我不說，不久之後只要他們從別處听出殺死紫無極的就是阿九，那時他們就必然會想到我也出身殺手樓，和阿九曾是同門，到時候他們發現我現在騙了他們，他們就會對我失去信任了！

    心間轉過這些念頭，葉子把目光又投向阿九，淡淡地告訴蕭猛他們。

    “他是我師弟阿九！”

    “你師弟？阿九？”

    蕭韌最先反應過來，臉色突變，伸出右手指著正抱著彌留之際的小鴉的阿九背影失聲問︰“他是血魔阿九？”

    “不會吧？血魔的刀法有這麼夸張嗎？都能秒殺紫無極了？”

    緊跟著反應過來的蕭剛也有些不敢相信。

    惟有忘卻了大部分情感的蕭猛和早就知道阿九身份的蕭雪魚沒有驚訝的神色。

    葉子屈指彈掉右手手指上的花泥，又從左手小花籃里摘下兩片花瓣放進嘴里，一邊狠狠地嚼著一邊說︰“紫無極很厲害嗎？你們以為百曉生把紫無極排在天下第二的位子上，他紫無極就真的是天下第二了嗎？”

    葉子這句話一說，無論是蕭韌還是蕭剛都安靜下來，大家的視線都看向阿九和錦馬超地身影。

    眼前就有一個打敗紫無極和一個一刀砍了紫無極腦袋的高手在。還有什麼理由去懷疑大嫂的話呢？

    難道偌大一個天下，就再也找不出第三個、第四個能勝過紫無極的人了嗎？

    蕭韌、蕭剛都悄悄看了身邊面無表情的大哥蕭猛一眼。

    心下俱都在想︰紫無級這麼不堪，剛才如果是大哥出手，肯定也能斬殺他！

    葉子發覺身邊突然都安靜下來，奇怪地偏頭掃了一眼，蕭猛、蕭韌、蕭剛的神情都沒有什麼異常，看來

    說話，應該是被自己剛才一番話觸動了。

    讓她矚目的是蕭雪魚！

    這個被百曉生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孩。葉子一向嫉妒她地容貌和身世。

    論容貌。她葉子雖然也算地上是個美女，但比起蕭雪魚顯然差的不是一兩條街那麼遠；論身世，她現實中的家境一定很好，否則也不可能在進游戲的時候有巨款購買金鑰匙。有了金鑰匙，她一進游戲就是浣花劍派地掌門千金，而她葉子呢？現實中家境一般。進了游戲挖空心思也只進五毒教，後來更倒霉地被殺手樓擄去，最後九死一生才從五千人里活著走出殺手樓的大門，拼搏了這麼多年，無數次在生死邊緣行走，九年前更是死在了殺手樓保管掌門人遺物的鬼撲手里。

    同樣是女人，同樣是人，卻同人不同命，常常面對一個命比自己好十數二十幾倍地絕色女子，葉子的心里很不平衡。

    每次看著蕭雪魚的時候。她都仿佛听見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不停地說︰“你再努力，付出的再多，能力再強又怎麼樣？人家的命比你好。你的汗水加上所有的能力也比不過人家的命好！

    因為心里對蕭雪魚極度嫉妒，所以葉子向來喜歡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蕭雪魚的目光，只要蕭雪魚目光在哪個男人身上多停留一秒，葉子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葉子一直在想，我就要看看你這個好命地女人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就是要看看你選的男人是個什麼樣地東西！

    我就不相信你連找的男人都比我葉子找地強！

    每次想到這里，葉子腦海里總會浮現阿九健碩的身體，總會回憶起她和阿九的那一晚。

    和大部分女人一樣，葉子也對第一個奪走自己貞操的男人留戀不忘。

    這個時候，葉子回頭一眼就看見蕭雪魚的眼神不對。

    那似喜又似恨的眼神讓葉子很驚訝，心道︰難道她看到她喜歡的男人了？

    順著蕭雪魚的視線，葉子看到阿九的背影。

    心下一涼。

    葉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難受的感覺，她不明白自己早就已經和阿九沒關系了，為什麼在得知蕭雪魚很可能喜歡上阿九的時候，她為什麼會感到難受？

    不！

    這一定不是難受的感覺！一定不是！

    葉子在心里大聲否定著，她在心里不停地給自己找著理由。

    一定是錯覺！對！一定是錯覺！我怎麼可能會感到心涼呢？

    或者……或者是因為剛才有一陣涼風吹過！對！一定是有涼風吹過了！一定是！

    ………………………………

    再說阿九和錦馬超。

    阿九臂彎里的小鴉死去後，阿九身邊響起錦馬超的聲音。

    “你朋友？”

    阿九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視線落在小鴉身上，便知道他問的是“他是你朋友？”，阿九從錦馬超明顯柔和許多的聲音里听出他在關心自己。

    看來他把自己當朋友了！

    阿九點點頭，恩了一聲。

    ……

    錦馬超張了張嘴，張了好幾次才低著聲音說出道歉的話來。

    “對不起！如果我剛才出手輕一點，你朋友就不用死了！”

    也許他從來沒有給人道過歉吧？

    阿九感覺他道歉的時候，臉都紅了。

    阿九搖搖頭，說︰“不怪你！你當時也不知道圍攻你的傀儡武士身上的魔種都突然消失了，如果換做我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趁機施展殺招，所以你不用道歉，我和小鴉都不會怪你的！”

    “他叫小鴉？”

    “恩！”

    阿九恩了一聲，之後又補充一句。

    “是我最好的兄弟！”

    然後兩人沉默了很長時間，直到十三分鐘後。

    錦馬超臉突然又紅了起來，張了幾次嘴，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阿九見了，感到有些好笑，問︰“想說什麼？直說吧！”

    阿九這一問，錦馬超的臉更紅了，目光頻頻往紫無極的斷頭看，阿九見了笑著問︰“你想要他的人頭？”

    錦馬超一張俊臉漲得更紅了，但還是趕緊點頭。點完頭後才結結巴巴地解釋。

    “我……我想……想借他的人頭揚……揚一下……一下名！我想也許紅……紅顏得知我成了天下第……第二之後，就……就會對……對我改……改觀！”

    阿九有趣地看著他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樣子，這副樣子哪里還有先前擊敗紫無極時惟我獨尊的霸氣？

    拍拍他的肩膀，阿九笑著說︰“對你有用，就拿去吧！我要它沒用！”

    “啊？真……真的？哈！真是太謝謝了！太謝謝了！”

    錦馬超一臉驚喜。

    他剛才提這個要求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要求太過份，試問江湖上誰人不視名利如生命？誰會舍得把殺死天下第二紫無極的名譽讓給別人？

    只是他實在是太想借著天下第二的名頭了，因為他認為只要他證明了自己已經很上進，已經不是以前的花花公子、繡花枕頭，他心愛的煞紅顏就會對他刮目相看。

    所以，明知對方不大可能答應，他還是厚著臉皮提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對方不答應，自己就開出一個天價，一定要買下紫無極的人頭。

    至于動用武力。

    如果他右小腿還沒受傷，如果他不曾見到阿九剛才那驚艷的一刀，他可能會考慮。

    但現在嘛！

    他知道右小腿被洞穿的自己如果出手，很可能就要步紫無極的後塵。所以一番權衡之後，他選擇以商量的方式來取紫無極的人頭。

    只是非常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這個昨天剛認識，還不知道叫什麼名的刀客竟然一口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當下，錦馬超真心地感激起阿九來，感覺這個刀法厲害的家伙真是個好人！也許可以做他第一個同性朋友……

    ……………………

    當天晚上，紫無極被錦馬超斬首的消息就從秦安縣迅速擴散出去。

    沒幾天，各地的說書人就公布了百曉生組織的最新消息。天下第二由斬殺紫無極的錦馬超頂替。

第23章  誰拿走了《回夢心經》？

    小鴉的尸體安葬好的時候，山頂上的琴音依然在憂傷

    阿九拍拍手上的泥土，問錦馬超。

    “你還去山頂嗎？”

    錦馬超低頭望著自己受傷的右小腿，苦笑著搖頭說︰“我這樣狼狽，哪里還好意思去見她？”

    阿九笑笑，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然後在他右邊扶著他半邊身子，說︰“那就跟我一起下山吧？”

    “恩！”

    回到他們暫居的洗塵客棧，阿九先把錦馬超扶進錦馬超的客房，把錦馬超按在床沿上坐下，阿九一邊從懷里掏傷藥一邊說︰“坐好了！我給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包扎的……”

    錦馬超有些感動也有些不自在地說。

    阿九揮揮手，不容質疑地說︰“別婆婆媽媽了！只是給你包扎一下傷口而已，很快就……”

    阿九伸進懷里掏藥的右手僵住了，臉上的笑容也仿佛被定格了。

    阿九異常的神情舉止讓錦馬超心里有點發毛，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不要……緊吧？”

    一邊問還一邊小心地觀察阿九的表情。

    錦馬超的聲音讓阿九回過神來，阿九臉上僵住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右手沉重地從懷里掏出兩個藥瓶來。

    大的藥瓶是白瓷的，大約有易拉罐那麼大；小的藥瓶是碧色，看那晶瑩欲滴的樣子，應該是玉質的，用玉作藥瓶，里面裝的藥一定不是一般地傷藥！

    阿九握著藥瓶的右手拇指輕輕在碧玉小藥瓶上摩挲。心里充滿內疚和自責。

    我怎麼會忘了我身上還有一顆大還丹呢？如果我沒有忘記，小鴉就不會死了！都怪我！我以前的記性不是很好的嗎？這次怎麼會把它給忘了呢！

    “喂！你不要緊吧？”

    錦馬超一邊問一邊從阿九手上拿過兩個藥瓶，先拔下大瓶的塞子，聞了聞，就知道瓶里裝的是上好的金創藥，塞上塞子，他又拔下碧玉瓶的塞子。

    阿九看見了，卻並沒有阻止。心里充滿自責地他已經沒心情去計較這些。落寞地坐到錦馬超身邊就茫然地望著窗外熙熙攘攘地大街。

    錦馬超拔出碧玉瓶塞子後，還沒看清瓶內裝著什麼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清香氣息涌出瓶口，眼楮一亮，錦馬超左眼湊到瓶口。一眼就看見瓶內裝著一顆火紅色丹藥，無論是從色澤還是香氣上判斷，錦馬超都斷定這丹藥一定不是凡品。

    阿九一次性拿出兩個藥瓶出來。錦馬超以為這兩瓶藥都是給他治傷用的，此時見了這麼一顆高級丹藥，他心里頓時感到熱呼呼的，心想︰這人真不錯！我們昨天才認識，今天他不僅把殺死紫無極地名聲讓給我，現在他又把這麼好的傷藥拿出來給我治傷，看來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這個藥丸應該是吃了治傷的吧？我可以吃嗎？”

    錦馬超把碧玉瓶舉到阿九眼前晃了晃問，他沒有想過要拒絕阿九地“好意”，在錦馬超觀念中，拒絕別人的好意就是狗坐轎子——不識抬舉。

    心里被自責、愧疚充滿了的阿九。根本沒去注意錦馬超拿在他眼前晃的東西，也沒听清錦馬超問的什麼，他只隱約听見錦馬超似乎在問什麼可不可以。明顯心不在焉的阿九胡亂點點頭，恩了一聲。雙目依然茫然地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大街，渾然不覺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大還丹已經被錦馬超吃進嘴里。

    錦馬超見阿九神情蕭索，也就沒再叫他給自己包扎傷口，把那顆他叫不出名字來的火紅色丹藥吃下後，他自己彎腰給自己包扎起來。

    ……………………

    就在阿九自責、內疚的時候。

    殺手樓所在地那個山谷，許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的寒霜騎著一匹高大健壯的白馬來到這里。

    此時烈日當空，但馬背上地寒霜卻仿佛不覺得炎熱，依舊一身雪白宮袍的她依舊一臉冷傲。

    像一朵高傲地玫瑰，又像一個高傲的女王。

    一米八多的身材，斜飛入鬢的雙眉，讓她永遠顯得那麼傲氣凜然。

    她像九年前的葉子一樣，在那塊銘刻著“迷霧森林”四個字的石碑前停下，下馬後她把她那塊寒宗宗主令牌扔進石碑後面的那個小黑洞里。

    令牌扔下去和葉子那次一樣，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只是，那次葉子扔下令牌不久，石碑就移位了，石碑移位後露出一個洞口，接著還有一個神情呆滯的面具人上來迎接。

    但今次寒霜扔下令牌後，寒霜一直等了近半個小時，石碑都沒出現半絲動靜。

    “怎麼回事？我有宗主令牌，下面怎麼沒人打開入口？”

    寒霜雙目冷厲地盯著那塊石碑，又等了十多分鐘，石碑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寒霜細長美麗的丹鳳眼微微眯了眯，如果有熟悉她的人見了，肯定會知道寒霜已經不耐煩了。

    只見她低著頭、眯著眼，在石碑旁踱了兩步，第三步的時候，她的身子腳步突然停下，然後再次拿她冷厲的

    著身旁這塊石碑。

    “嗆……”

    一聲清亮的劍鳴聲剛響起，又一聲“轟……”的炸響緊跟著響起。

    只見本來握在寒霜左手里的長劍，此時已被她右手反握著插在石碑原來的位置。

    而那塊可憐的石碑，早在炸響聲響起的前一瞬，就已經化作數百塊碎石四散飛濺出去。

    寒霜長劍插的左邊五厘米左右的地方，此時已經露出一個半米見方的黑漆漆洞口，洞口旁有一溜石階梯延伸下去。

    寒霜剛才這一劍比起九年前，簡直強了十余倍不止，只是很奇怪的是，九年前她長劍出鞘幾乎悄無聲息。剛才拔劍出鞘時卻發出那麼清涼的劍鳴。

    “不要讓我失望！”

    寒霜慢慢挺起身子、還劍入鞘，然後閉了一下眼楮，睜開雙眼的時候舉步走進洞口。

    下到洞底，見到里面石質大廳地時候，寒霜看見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整個黑暗的大廳顯得極為寂靜，寂靜到悄無聲息、沒有絲毫人氣，空曠的大廳里只听見寒霜走動的腳步聲。

    這樣黑暗、這樣寂靜的大廳，膽子小一點的男人都會害怕的掉頭離開。可是黑暗中寒霜地表情卻沒有絲毫波動。

    她地雙眼漸漸發出一股蒙蒙的白光。白光從她雙眼里向外射出一寸多長，非常詭異。

    雙眼射出白光後，寒霜開始四處打量。

    只一眼！

    她的視線就定住了，定住了兩三秒。然後才開始繼續打量其他地方。

    一塊、兩塊……十塊、二十塊……

    一地的碎肉、污血，讓寒霜微微蹙起眉來，她數不清大廳里有多少碎肉。她掃視完整個大廳，都沒有見到一具完整地尸體。

    “我來晚了嗎？”

    “是誰做的？”

    “誰先我一步拿走了《回夢心經》？”

    “是誰？”

    寒霜的自言自語在寂靜地大廳里清清楚楚，卻沒人能回答她。

    因為整個大廳里除了她，再沒有一個活人！

    ……………………

    秦安縣。

    傍晚。

    蕭剛獨自一個人從落宿的悅來客棧走出，懶洋洋的隨著人流在大街上逛著，雙眼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瞟。

    今天他們蕭家四兄妹外加大嫂，五個人尾隨紫無極上麥積山，本來是要和紫無極決一死戰，為父親蕭秋水報仇的。

    只要為游戲里名義上的父親蕭秋水報了仇，他們幾個就能重建浣花劍派。到時候大哥做掌門，大嫂做掌門，剩下他們姐弟三人也能水漲船高。在游戲中有頭有臉。

    本來之前他們還有些擔心殺不了紫無極，那樣的話他們就算重建浣花劍派。掌門人被殺，門派曾經被毀的新浣花劍派也不可能聚集多少人氣，甚至還會被所有人恥笑。

    但現在好了，今天不用動一根手指，就有人幫他們殺了紫無極。

    不僅蕭剛，蕭韌、蕭雪魚他們也是非常開心的。

    接下來他們只要出手鏟除長空門的幾個壇口，就能重振浣花劍派地聲威了，到時候重建浣花劍派就水到渠成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吃完晚飯，蕭剛依然興奮的那以自抑，只在客棧里坐了沒超過兩分鐘，就跟三哥蕭韌說了一聲，出來逛街玩了，一點也不在意他腿上的傷還沒收疤。

    他沒有察覺，他走出客棧沒超過一條街，他身後五六米遠地地方就多了一個黑燦燦的女人。

    如果他回一下頭，他就會認出那個女人正是前天傷他大腿地黑瘦女子——水流冰！

    這天晚上深夜快十二點了，和蕭剛住一個房間的蕭韌還沒見蕭剛回來。

    “這家伙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蕭韌結束練氣後，見房間里沒看見蕭剛的人影，忍不住嘟囓了一句。

    不過他並沒有怎麼在意，畢竟他和蕭剛只是游戲里的兄弟而已，現實中他們並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只嘟囓了一句，他捏了捏因為打坐久了而有些木脹的小腿，然後脫下外衣就吹燈睡了。

    也許那小子逛妓院去了吧？

    入睡前蕭韌有些羨慕地猜想。

    他哪里知道，就在他收功半個小時前，水流冰端著一瓷碗撒了細鹽、滴了醬油、加了蔥花的人腦和人心敲響她堂主的木門。

    “堂主！宵夜來了！”

    “恩！端進來吧！”

    水流冰恭敬地低著頭推開木門，將瓷碗放在房間里的小木桌上，然後依然恭敬地低著頭退出房間。

    就在她將要合上房門的時候，她那個滿頭白發的堂主聲音又響了起來。

    “從明天開始，一天四餐，每餐都給我來雙份！”

    “是！堂主！”

    水流冰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輕輕合上門。

    堂主要每餐都送雙份，看來他的功法就要圓滿了……水流冰心里暗暗猜測。

第24章  葉子要殺冷血

    日清晨，大約七點的樣子。

    悅來客棧的大廳左邊第二張靠窗的桌子上坐著蕭韌，不用和紫無極這個曾經的天下第二拼命了，蕭韌的神情輕松了許多，嚴肅、剛硬的臉上竟也罕見地帶著微笑。

    他一坐下，就有一個身材瘦弱的小二小跑過來，一邊用白毛巾在桌子上習慣性地抹來抹去，一邊殷勤地問︰“少俠！請問要點什麼？”

    蕭韌瞥了他一眼，愜意地坐下後才笑著說︰“水晶蝦餃來四籠！鮑汁排骨給我上四小碟！恩……再來四籠牛肉叉燒包吧！最後，再來四碗祛火的蓮子米湯！恩……暫時就上這些吧！”

    早在他點鮑汁排骨的時候，小二的眼楮就亮了起來，等蕭韌全部點完，小二一張干瘦的小臉已經笑開了花，這麼多高檔早點，今天的提成肯定少不了！

    “好勒！少俠您請稍等！小的這就給您去安排！很快就會給您端上！請稍等！稍等！”

    小二興奮著離去的時候，蕭雪魚正輕盈地走過來，她遠遠地就听見了蕭韌點的東西，待小二離開了，她也正好走到桌邊坐下。

    在蕭韌對面坐下後，蕭雪魚上上下下打量他打量個沒完，看的蕭韌都開始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有些心虛地仔細在自己身上尋找著可能存在的“污點”。

    找了四遍也沒找著哪里不對勁，一頭霧水地問蕭雪魚。

    “二姐！你看什麼呢？我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哦！我正在找呢！”

    蕭雪魚煞有介事地說著，雙眼仍然在蕭韌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正在找？你什麼意思？”

    蕭韌感覺蕭雪魚今天很奇怪，說的話他都听不懂。

    蕭雪魚停下上下打量的目光。斜著腦袋看著他，眨著眼楮問︰“平時你點早餐不都是包子、饅頭嗎？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難道你昨晚發了一筆橫財？”

    “阿韌昨晚發了橫財？真的嗎？”

    葉子地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蕭雪魚和蕭剛循聲望去，看見葉子正笑盈盈地挽著大哥蕭猛的臂彎款款地向這邊走來，看來她只把蕭雪魚的話听去了一半。

    “哪里！是二姐在瞎猜啦！我只不過點了幾道高檔一點的早點而已，二姐就說我昨晚發了橫財了！其實我只不過想點一點好東西讓大家一起慶祝一起紫無極授首而已！”

    蕭韌見打掃似乎相信了蕭雪魚的話，趕緊急急地解釋，生怕大哥、大嫂當真了。萬一當真了。到時候重建浣花劍派的時候讓他多拿銀子，他還不得虧死！

    “哦……原來是這樣！那，阿韌你點了些什麼好東西，讓二妹以為你發了橫財了？”

    葉子幫蕭猛拉開椅子坐下後。一邊笑著打趣一邊依在蕭猛身邊坐下。

    蕭韌還沒開口回答，蕭猛左右看了一下，問︰“阿剛呢？阿剛沒和你一起下來嗎？”

    蕭猛問的是和蕭剛住一個房間的蕭韌。

    “是啊！阿剛呢？”

    蕭雪魚和葉子也奇怪起來。平常蕭剛總是比蕭韌更早下樓地。

    蕭韌撇撇嘴，不知是不屑還是嫉妒地說︰“他呀？昨晚吃過飯出去了就沒回來過！鬼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

    “咯咯……”

    葉子听出蕭韌話里“鬼混”二字地隱藏含義，咯咯地笑了。

    同樣听明白了其中含義的蕭雪魚臉上卻一陣紅一陣白。

    她又想起了奪走她貞操的血魔阿九。

    不過這次想起阿九的時候，在悲憤之余，卻還有點忍不住回憶他說話地聲音、他強壯而結實的身體、他略帶愧疚的眼楮……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這麼多，她覺得她應該恨他，應該把他永遠忘了！

    葉子開心地笑聲突然間停了，蕭韌和蕭雪魚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葉子的臉上還殘留著笑容，然而微張著的小嘴里卻沒再發出笑聲，她的雙眼微微眯著盯著樓梯方向。

    蕭韌和蕭雪魚好奇地沿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的卻是一個清爽的年輕女子和一個表情木然的青年正從樓梯上下來，給人清爽感覺的女子一身米白色勁裝，一頭柔順的黑發在潔白地脖頸後面簡單地扎了個馬尾。左手提著一把銀色劍鞘的窄劍。

    神情木然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地年紀，蒼白的臉、文弱地身體。穿著一身灰色武者服，手里也提著一把長劍，不過很奇怪的是，他提劍的是右手，難道他是左撇子？

    這兩個人看上去雖然各有各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一股高手的氣度，但卻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下樓來吃早餐的樣子。

    蕭雪魚好奇地問葉子。

    “大嫂！你認識那兩個人？”

    “認識！當然認識！”

    葉子清澈的眼里閃過一絲殺機，站起身就要過去，她一眼就認出那兩人都是阿九的手下，男的叫冷血，女的叫白雲！

    葉子曾和他們一起殺上明教光明頂，雖然時隔九年，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

    哼！

    葉子心里冷哼一聲，怨恨地想︰阿九！你欠我的，九年了，也該還點利息了！

    蕭家三兄妹都看出了葉子神情不對，似乎她和樓梯上下來的一男一女有著極深的仇恨，不過他們都知道葉子以前是殺手樓葉宗的宗主，武功一點不弱，因此三人無論是蕭雪魚、蕭韌還是蕭猛都坐在原位，並沒有走過去幫襯的意思。

    他們都相信葉子能輕易擺平那一男一女。

    葉子一站起來，樓梯下到一半的冷血就停住了腳步，他一雙仿佛灰蒙蒙的眼楮正好迎上葉子滿是殺機的雙眼。

    走在冷血身後的白雲見冷血突然停住不走了，推了推他問︰“冷血！下樓啊！你怎麼不走了？”

    “你看那邊！”

    冷血對視著葉子的雙眼，平靜地對身後白雲說。

    白雲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楮一亮，驚喜地說︰“啊？原來是葉子宗主！葉子宗主是宗主的女人，她在這里宗主就一定也在這里！呵呵！冷血你那天說宗主可能在秦安，原來真在秦安啊！呵呵！”

    “不對！她眼中有殺氣！”

    冷血的話像冬天的一盆冷血兜頭從白雲頭上澆下，臉上驚喜的笑容一僵，仔細去看葉子的臉。

    一細看，果然發現葉子臉色陰沉，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和冷血，那嫉恨的眼神絕對和友善無關！

    “她為什麼會對我們起殺氣？難道她不是宗主的女人了嗎？”

    白雲腦袋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冷血卻沒她那麼多念頭，他依然平靜地說︰“她只要動手，我們就不要留手！至于她對我們起殺機的原因，事後無聊的時候，你可以慢慢去想！”

    他的話聲雖不大，卻被十六七米遠的葉子听的一字不漏，聞言她的左邊嘴角向上一勾，冷笑一聲。

    “名列天下第十的冷血果然不愧是阿九的手下！連神態、語氣都像極了阿九！”

    一邊說她一邊往這邊走來，兩只原本縴巧白皙的玉手隨著她越走越近，漸漸的變成詭異的青綠色。

    看到她雙手變了顏色，冷血眼球微微向內一縮，提著隋刃的右手反常地松了松，左手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出手的征兆。

    “哼！”

    葉子冷哼一聲，雙腳突然拔地而起，右腳腳尖拔起時在左邊那張桌面上迅速一點，撲向冷血的速度立時又增四五分。

    “呼呼……”

    短促的衣袂破風聲剛響了一下，葉子的身影就已經跨越了十三四米，一雙已經碧綠的毒掌沒有任何花招，只突然從胸前擊出，擊點直指冷血的左右胸口。

    葉子的飄渺孤鴻影的速度大大出乎冷血意料，不過他並沒有驚慌，只是雙眉輕輕往中間一蹙，雙眉輕蹙的同時，他提劍的右手突然向上一拎，只拎高十厘米左右他的右手就突然一松，右手松開隋刃自然會下落，但他的右手卻又上拎三四厘米，然後突然向前一掠一握。

    一道青光一閃，隋刃已經被他右手反握著拔出，出鞘的劍光一閃就迎向葉子的雙掌。

    見了這道劍光，葉子的臉色一變，碧綠的雙掌驟然上提到脖子高度時雙掌突然一合。

    ……

    無聲無息，葉子的雙掌看似莫名其妙地一合，卻詭異地夾住冷血的隋刃，青色的劍身被她碧綠的雙掌緊緊地夾在中間。

第25章  鬧中廝殺

    子的雙掌剛剛夾住冷血隋刃的時候，隋刃的劍鞘已經握而掉落到地面十三、四厘米的高度，眼看就要落地了，冷血雙眼緊盯著葉子半眯著的長眼，卻不知他是怎麼感覺到的，眼看隋刃劍鞘就要落在地上，他的右腳突然往回一縮又往前迅疾一踢，腳尖不偏不移正好踢中劍鞘的鞘尾。

    “唆……”

    被踢中的劍鞘如離弦利箭一般疾射向葉子的左腳。

    葉子也沒有低頭去看腳下，卻也仿佛能感覺到腳下的情景，左小腿微微往左邊一讓，待隋刃劍鞘射過去六寸左右的時候她的左腳又突然往回一磕，磕得劍鞘尾往右一偏，劍鞘口往左邊一偏，她的小腿趁機貼著劍鞘飛速劃了兩個半徑二十厘米左右的小圈，然後猛然往冷血一甩。

    那仿佛已經被她收服的劍鞘“嗖”的一聲，掉轉過頭就射向冷血下陰，端的是既狠又毒！

    冷血神情不變，灰蒙蒙的雙眼依然冷漠的仿佛沒有察覺到，只是在他平靜的雙眼掩飾下，他的身體突然向右翻滾一周，只這一周的翻滾，不僅讓他避過了射向他下陰的劍鞘，連帶著他雙臂翻轉，握在右手里的隋刃也翻轉了一圈。

    隋刃翻轉，葉子自然不可能還夾著它。

    所以，冷血沒有任何章法的原地翻身，不僅避過了葉子的反擊，還將隋刃重新控制在自己手里，只一下，就扳平了葉子佔據的上風。

    “哎呀！我可憐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哪……”

    “嗚……爸爸！爸爸……”

    “是誰？是誰干地？是哪個變態、哪個殺人狂魔干的？我李二牛發誓一定要殺你全家！一定要殺你全家！”

    ……

    客棧外的大街上突然哭鬧怒罵聲沸騰起來，喧天吠地的哭聲、尖叫聲、詛咒聲從城中向這邊滾滾而來。聲浪越來越大，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突然放大了七八十倍，悅來客棧大廳中原本正在興奮地觀看葉子和冷血撕殺的食客們個個像聞到腥的貓一樣涌向客棧大門，幾乎所有人都涌到大街上去看熱鬧。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食客們一邊議論紛紛、胡亂猜測，一邊拉著街邊看熱鬧地人打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象全城地人都暴動了。

    突然顯得空蕩蕩的大廳里，仿佛被所有人遺忘的葉子和冷血卻只是微微一怔，然後仿佛約好了一般。幾乎是同時突然躍起。葉子的碧綠色雙掌、冷血青色劍身地隋刃全都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兩人俱都起了趁對方分神一舉擊殺的心思，卻在全力出招的那一刻才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根本沒有分神。

    原是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地殺招，卻因為雙方存著同樣的心思。變成了絕招大比拼，沒有任何花招可講。

    強者生、弱者死！

    “呼呼……呼……”

    這是葉子千蛛萬毒手刮起的破空聲。

    “嘶……嘶嘶……”

    隋刃的艦在劍尖上伸縮不定，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發出嘶嘶的異響。

    七浸十八掌！

    “喀嚓……”

    冷血的右胸明顯凹陷下去巴掌大一塊。葉子一掌穿過他的劍光擊在那里，只一掌就把他擊飛十三、四米遠。

    更不幸的是，他跌飛出去的身子正好砸在一張木桌上。

    “啪嚓嘩啦……”

    巨大的慣性剛砸到桌子上，那張老舊地木桌就分崩離析了。

    摔到地上的冷血緊緊地抿著發烏的嘴唇，雙眼依然灰蒙蒙一片，仿佛不能視物地蛇眼一樣冷冰冰地盯著葉子的雙眼。

    雙眼緊盯著葉子地雙眼，他右手仍緊緊地握著隋刃掙扎蹲伏在碎桌木塊里。

    只是，他雙唇抿的雖緊，他左邊的嘴角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露出一絲血跡，這一絲血跡出賣了他緊抿著的嘴里一定還有更多的淤血。

    雖然葉子的飄渺孤鴻影身法不及冷血的不歸步精妙′然葉子空手，而冷血擁有劇毒之劍——隋刃，也雖然葉子的無極神功似乎沒冷血的北冥神功名氣大。

    但差距就是差距！

    兩者功力的強弱『殺經驗的多寡以及心態的高與低，都不是秘籍、兵器可以彌補的！

    雖然冷血的錯殺劍已經難分虛實。也雖然冷血已經名列天下第十。

    但葉子的功力卻遠遠在他之上，經驗也強了他不知多少，心態更是高下立判。

    冷血在葉子眼里只是個小輩，只是她師弟阿九的一個手下而已，所以她從心態上就有一種居高臨下、俯視的姿態。

    而冷血呢？

    雖然他神情一直冷漠出初，但心里卻不可避免有著一股挑戰前輩的壓力存在，那股壓力有多強，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他心目中，葉子雖然不及他的宗主阿九，卻並不弱多少，所以在他心里挑戰葉子，和挑戰阿九是沒多大區別的。

    功力的差距，讓他在出七劍的時候，葉子已經擊出二十八掌。

    經驗的差距，讓他七劍，劍劍落空，而葉子卻能尋隙擊中他要害一掌。

    心態的差距，讓他的雙眼始終不

    葉子的雙眼，惟恐不能透過葉子的雙眼猜透她將要攻而葉子的雙眼不僅把他這個人盡收眼底，更把周圍的環境一一了然于心。

    “冷血！你不要緊吧？”

    白雲早在冷血落敗的時候就拔出長劍護在他身前，這時候見葉子並沒有立即沖過來痛下殺手，就一邊戒備地盯著葉子，一邊關心身後的冷血。

    冷血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走到白雲前面，像往常一樣平靜地對身後的白雲說︰“理智一點！明知不可為而為，是殺手大忌！眼下你我要麼全死，要麼我死你走。不可能有第三個結果！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兒啊！你死了可教老娘我怎麼活啊……”

    “是哪個殺千刀的魔鬼干的？不是有那麼多大俠嗎？怎麼會容許這樣地變態殺人狂魔活在世上呢？我可憐的佷兒啊……”

    ……

    客棧門前的大街上此時被洶洶涌向城門的人流給填滿，震天的哭喊咒罵聲無視客棧厚實的牆壁，讓客棧的大廳里充斥著世界末日一般的喧鬧哭喊。

    除了葉子、冷血、白雲之外，大廳里地所有人都涌到門口、窗口、街上去看熱鬧了。

    就連仿佛已經沒有任何人類感情地蕭猛也站到窗口，靜靜地望著窗外洶涌的人流，雙耳也仿佛在傾听著外面喧鬧的聲音似的，仿佛要听清那些人在哭喊咒罵什麼。

    窗外末日一般地情景、聲音對葉子、冷血和白雲來說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葉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冷血，微微側著頭仿佛饒有興趣地听著冷血和白雲的對話。

    面對葉子一步步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濃地殺氣。冷血突然把隋刃插進劍鞘。

    他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他要束手待斃了嗎？

    可是，他的雙眼依然毫無懼色地緊盯著葉子的雙眼啊！

    他身後的白雲在听了他的那番話後，微微低下頭，看不到她神情怎麼變化。只能看見她握劍的右手骨節因為握的太緊而發白。

    “小丫頭！你在考慮什麼呢？你覺得你考慮的問題有意義嗎？”

    葉子已經走到冷血身前八米左右的地方，但她的腳步仍然勻速走著，一點也沒有停下地跡象↓突然開口說話。白雲听了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然而，只那一眼，白雲的臉色一白，隨即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臉慢慢放松下來，柔和白皙地鵝蛋臉上竟露出點點輕松的微笑。

    你道她怎麼會這麼反常？

    只因為她突然看見葉子碧綠地右手四個指縫里不知何時已經夾了四把黑色飛刀而已。

    葉子的飛刀也許並不能排在江湖暗器榜前一百位，但白雲卻沒有一絲把握能在她四把飛刀之下逃生。

    冷血重傷了，她又逃不了。

    這種情況下，她還考慮是走是留還有意義嗎？

    明知必死，所以白雲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就不奇怪了。

    有些豁達的人，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會有這樣的笑容。

    “葉子！快解決他們吧！阿剛死了！”

    千鈞一發的時候，蕭猛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葉子、冷血、白雲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蕭韌和蕭雪魚又都聚集在蕭猛身邊，蕭韌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長相老實的中年男人。

    “阿剛死了？怎麼死的？”

    葉子乍聞這個消息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昨天晚上還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的蕭剛突然就死了呢？

    蕭猛指了指蕭韌身邊的中年男人，不溫不火地回答。

    “他來稟報〉在城外白鷺河灣有人無意間發現了上千具尸骨，其中大部分已經化為枯骨，一部分還沒腐爛，他听到消息去查探的時候，發現了阿剛的尸體！”

    靜听蕭猛解釋的葉子突然一驚回頭，正好瞥見本已是甕中之鱉的冷血正拉著白雲縱身躍出他身旁的一扇窗戶。

    那窗戶邊爬滿了看窗外熱鬧的食客，但窗戶上方卻是有空間的，眼看他倆的身影就要躍出窗外，葉子見了柳眉驟然倒豎。

    “哼！”

    一聲冷哼，葉子眼神一厲的前一瞬，她夾著四把黑色飛刀的右手就已經揚了出去，四道黑芒一閃而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只有四點淡淡的黑芒劃過空氣，直追冷血和白雲的後背而去，其中三點黑芒分襲冷血後腦、頸下脊椎、腰間尾閭，射向一點傷也沒受的白雲的卻只有一點黑芒。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趕緊去查看一下吧！晚了那些哭鬧的百姓就把現場破壞殆盡了！”

    蕭猛說完轉身就從大門上方的空隙里射出去，蕭韌還蕭雪魚隨後也躍了出去。

    葉子恨恨地瞪著冷血和白雲離開的窗戶，胸膛劇烈地起伏六七次後，才慢慢平靜下來。

    “讓天保佑你們別被我的飛刀射中！”恨聲詛咒一聲，葉子郁悶地轉身跟著躍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