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千古風流談笑間 作者:花殘劍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6-3 17:52: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9 67120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29
第三章 火辣誘惑

不知過了多久,任逍遙幽幽醒轉,發覺睡在一張溫軟的床上。

這時他兀自迷迷糊糊,只知道絕非自己那間客房,至於究竟身在何處仍惘然不解。

一個紫衣少女托著只瓷盤走到床邊,隱隱約約正是林毓秀。

“大哥哥,你醒啦!快,漱漱口。”林毓秀髮出一陣銀鈴般悅耳的嬌笑,探出纖柔的玉手,從盤中拿起碗黃澄澄的茶水,嗲聲道。

任逍遙宿酒未消,正覺喉頭苦澀,想也不想拿起便喝,只覺入口幹潤,甜中帶苦,知是用上好的長白雪參熬成,咕嘟咕嘟的飲個清光。

“秀秀,謝謝你啊,沒這杯茶我的腦袋可得疼上大半天呢。”任逍遙心懷大放,含笑道。

林毓秀俏臉抹過紅暈,垂首不語,一雙秀眸仍清澄如水,令她更加楚楚動人。

“對了,這是哪兒?”任逍遙悄悄周圍,柔聲問道。

“當然是秀秀的閨房咯。”林毓秀地毫無戒心的甜甜淺笑,真個人美似玉,嬌靨勝花。

“我……我怎麼睡在你這?”任逍遙茫然道。

“哼,你還說呢。”林毓秀微嗔道,“昨晚你和陸師兄他們打得天翻地覆,弄得整個大殿都不成模樣,後來……後來你還中途醉倒,若不是爹爹和娘親及時趕到,日後人家或許就見不著大哥哥了。”林毓秀說著美眸淚光閃閃,挾著香風投入任逍遙懷中。

任逍遙心神聚蕩,一邊舉袖替她拭淚,一邊歉然道:“秀秀,是大哥哥不好,大哥哥讓你擔心了。”

林毓秀別轉嬌軀,清麗脫俗的絕世玉容泛起幽怨神色,秀眉輕蹙的再歎一聲,道:“爹娘費了老大勁才把陸師兄他們拉開,讓我將你送回客房,秀秀怕大哥哥一個人不安全,這才……這才……”

任逍遙愕然道:“屋裡不是只有一張榻子嗎?”昨日在祝融峰頂,他僅僅和水芙蓉擁吻而已,並未有過任何出格的舉動,難道小妮子竟主動投懷送抱,委身侍寢?

林毓秀皺起嬌悄的小鼻子,伸個慵倦的懶腰,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道:“秀秀在你身邊坐了一整夜啦,現在都有些困哩。”任逍遙心叫慚愧:“是我想歪啦!”話甫口立,任逍遙知不妥當,卻又難以回來。林毓秀霞生玉頰,嗔怪地瞪他一眼,垂首低罵道:“大哥哥,你真壞!”任逍遙給罵得心神俱醉,飄然雲端,倏地握住她出纖柔的玉手,輕聲喚道:“秀秀!”

兩人四目交纏,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毓秀輕輕地將一雙柔荑從他手中抽出來,伸展動人的嬌軀,投入他懷中,雙手水蛇般纏上他的頸項,香唇湊到他耳旁喘息著道:“昨晚你醉成那樣,人家可急死了呢。”

任逍遙熱血上湧,脫口道:“秀秀,大哥哥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多喝了。”

石青璿咯咯嬌笑道:“嘻!娘親和爹爹吵架時,總說男人的話信不得喲。”

任逍遙啞然失笑,林非凡當世英雄,竟也有在閨中被愛妻數落的時候,油然道:“那大哥哥的話你信不信呢?”

林毓秀抿嘴輕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嬌嗔道:“你呀,橫看豎看都比爹爹狡猾,秀秀能相信麼。”

任逍遙故作驚訝,灑然聳肩道道:“要是這麼說,昨日碧竹屋外那番話,你就當成耳旁風吧。”

林毓秀美眸立刻淚光閃現,高嚷道:“我不依,我不依,大哥哥說過要照顧秀秀一生一世的。”

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排佇列陣般從她嬌嫩的臉蛋滑下,任逍遙不由感慨萬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女孩子哭,偏偏林毓秀又最是愛哭,但不知為何她的這個小毛病似乎一點都不影響二人的感情發展,反倒牢牢牽絆住自己那顆風流倜儻的心。

“秀秀,大哥哥和你說笑呢,別當真。”任逍遙舉袖為她抹拭眼角,柔聲道。

“唔,我知道你不會騙我的。”林毓秀破涕為笑,甜甜道。

“昨晚我喝醉後,倒底做過什麼?”任逍遙敲敲腦袋,尷尬的問道。其實以他的自製力和酒量,本不至喝得酩酊大醉,只因與林毓秀定下三生之約,心情舒暢,加上衛思函又一味拉他共飲,這才弄得無法收拾。

林毓秀幽幽道:“方才人家不是說過麼,你和陸師兄、王師兄他們在大殿打了一架,弄得桌斜椅折,杯盤狼藉的。”

任逍遙茫然道:“不會吧,我和他們無冤無仇……倒底誰先動手的?”

林毓秀頗為氣惱的道:“當然是陸師兄咯,他那脾氣啊,遲早得出事。”

任逍遙愕然道:“陸岩?我招他惹他了?”

林毓秀兩邊臉蛋各自飛起一朵紅暈,令她更顯嬌豔不可方物,秀眉輕蹙起來,微嗔道:“還不是你,非扯著秀秀要……要……唉呀,總之陸師兄他氣憤不過,這才動手的。”

任逍遙察覺到熾熱深情的目光,倏地封上她濕潤的紅唇,良久後方放開道:“我是不是這樣?”

林毓秀將螓首埋入任逍遙懷中,嬌羞無限的點點頭。

“後來呢?”任逍遙急欲知曉事件經過,追問道。

林毓秀嬌喘息息,不厭其煩的將整個始末詳盡告知,最後道:“大哥哥,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可以天天對秀秀那樣。

任逍遙正軟玉溫香抱個滿懷,聞言心神聚蕩,分外感到懷內胴體火辣辣的誘惑,轉身將林毓秀按倒床頭,垂首朝她嬌靨吻去。

“大哥哥……”林毓秀媚眼如斯,俏臉佈滿紅霞,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29
第四章 劍履及地

任逍遙出人意料的沒有劍履及地,只是替林毓秀蓋上棉被,蜻蜓點水般在她額上輕吻一口,接著一溜煙般穿窗而出。

“昨晚你辛苦啦,好好睡一覺吧。”任逍遙充滿磁性的陽剛語調遙遙傳入耳畔,林毓秀急得差點哭出來,偏又毫無辦法。

任逍遙何以不繼續待在林毓秀的閨房中享盡溫柔,卻要獨自一人跑出去呢?

原來,聽過林毓秀一番敘述後,任逍遙立刻醒悟到雖說昨晚先動手的是陸岩,但終究自己在酒筵上也有不合時宜的舉動,論起責任的話應該各攤一半。依衡山派門規,林非凡必重罰一應參與鬥毆的弟子,但對於自己最多只是責備幾句,畢竟就算拋開“風流盜俠”在江湖中的地位,他也不好拿未來的“女婿”開刀。

大殿遭到嚴重損毀,總該有人承擔主要責任吧,毫無疑問陸岩這回“死定了”,輕則上紫蓋峰面壁思過半年,重乾脆就直接給逐出師門。儘管陸岩一直對任逍遙抱有成見,但總歸緣於男女情愛的糾隔,事實上他的人格、品性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棟樑之材固然說不上,總也還當得起一名合格的衡山派弟子。

想到他很快將面臨門規戒條的嚴懲,任逍遙實在於心不忍,所以才急著去找林非凡解釋,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好歹這場亂子也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啊!

等他匆匆趕到時,衡山派大殿已鬧成了一鍋粥。

眾弟子你一團,我一團,將入口圍得水泄不通,紛紛議論著昨晚發生在這裡的那場撕鬥。

林非凡、獨孤虹、周凱、李良斌均未出現,不知是否在後殿商議如何處罰陸岩、王超等人。

“任兄,昨晚……昨晚都怪小弟,非拉著你一直喝,結果弄出這事。”衛思函滿臉尷尬的迎上前來,拱手致歉道。他能飛黃騰達,從默默無聞一躍成為衡山派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任逍遙功不可沒,因此雖較他癡長幾歲,仍以兄長相稱。

任逍遙察覺他眼中猶帶酒意,暗付這都過了七八個時辰,思函還沒完全恢復,看來他酒量終究不如自己,難怪率先醉倒,於是淡淡笑道:“酒後亂性,自古皆然,喝多喝少還不是一樣。”

衛思函問言大是感動,任逍遙分明不想把他牽扯進鬥毆事件中,這才一語帶過,否則親臨現場的他焉能脫得了干係。

任逍遙將他拉到大殿裡側,低聲問道:“林掌門、林夫人怎麼還不見來?”

衛思函沉聲道:”事情太大,師父和掌門師伯不敢擅自作主,上祝融峰詢問太師傅意思去了。”

任逍遙心中一動,暗想:若是普通處罰何須徵求獨孤宇同意,看樣子陸岩凶多吉少啊。

沒多久,王超、李哲攙扶著陸岩出現在大門外,個個咬牙切齒的瞪著任逍遙,尤其是陸岩,本就重傷未愈,面色蒼白,加上滿懷怨毒的眼神猶如地獄中猙獰恐怖的厲鬼。

衛思函保持溫文爾雅的風度,禮貌的上前招呼,王超、李哲雖然知道他和任逍遙關係親密但畢竟份屬同門不好不搭理,機械性的點點頭。陸岩卻拉長起臉,譏諷道:“哎喲,原來是祝聖大會中拔得頭籌的衛師弟啊,怎麼你這派中新貴沒在臥房好好休息,也跑來湊熱鬧啦。”

眾人聽罷,紛紛皺眉,陸岩也太不知輕重了,違反門規的處罰還沒議定,竟又平白無故的招惹衛思函。

饒是衛思函寬容大度,聽得陸岩冷嘲熱諷,也不禁暗暗生氣,淡然道:“陸師兄報恙在身尚且親臨,小弟無災無病豈能不到。”

陸岩情場失利,憤而動手又被任逍遙重創,早便氣郁於胸,就像瘋狗一般逮誰咬誰,怒道:“好啊,你個契丹蠻子,膽敢咒我多災多病……”

“啪!”話尤未落,一個巴掌倏地打來,扇得他眼冒金星。

“他媽的,哪個王八羔子……師父!”陸岩破口大駡,忽然發現站在身邊的是恩師李良斌,趕緊住口,無奈話說得太猛,止倒是止住了,臉卻漲得通紅。

“快看,陸師兄的小白臉變成關公模樣啦。”不知是哪個好事的弟子這麼喊了一句,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李良斌恨瞪一眼,嚇得陸岩不敢說話,在王超、李哲的攙扶下訕訕退到一旁。

“衛師侄、任少俠。”李良斌走上前來,拱手道:“方才我徒兒他多有冒犯,還請包涵。”

衛思函正待說話,林非凡、獨孤虹二人已從門外走了進來。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眾弟子紛紛肅立,靜候掌門人發話。

“昨晚有份動手的通通站出來。”林非凡開門見山,肅容道。

十二人老老實實的走到大殿中央,挨個跪下,其中竟還有衛思函。

任逍遙遲疑片晌,亦越眾而出。

“任少俠非我衡山派中人,不受門規戒條的約束。”獨孤虹愕然朝他瞧來,柔聲道。

任逍遙微微一笑,肅容道:“晚輩既然做客衡山,就該遵守貴派規條,請林掌門、林夫人一視同仁。”

林非凡夫婦素知他言出必行,當下也不好多加阻攔。

“思函,你也參加鬥毆了?”林非凡走到衛思函跟前,沉聲問道。

“弟子雖未動手,卻與整件事情有莫大關聯。”衛思函從容道。

“衛兄,我不是說過……”任逍遙吃驚道。

“該負責任的思函決不會推託。”衛思函語調鏗鏘,正色道,“任兄一番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林非凡、獨孤虹相顧愕然。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29
第五章 議定罪狀

昨晚的具體經過他倆已從林毓秀和其他弟子口中盤問的清清楚楚,衛思函分明和這事半點關係都沒有,為何非要一力承擔呢。

殊不知衛思函和任逍遙抱得是同樣心思,他倆都不希望陸岩因此被逐出師門,更不希望把事情鬧大。至於原因嘛,任逍遙主要考慮到酒筵上自己的舉動太過荒唐,傳出勢必影響林毓秀的名節;而衛思函則是為衡山派聲譽考慮,作為五大劍派之首,若祝聖大會後立刻有弟子被驅逐下山,知道的或許說幾句“授徒無方,管教不嚴”也就完事,不知道的還當祝聖大會暗藏貓膩,有甚見不得人的地方呢。當然,對陸岩的同情和憐憫也算二人主動承擔責任的共同緣由。

衛思函露出誠實懇切的表情,朗聲道:“弟子昨晚太過高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任兄和陸師兄想必是見弟子暢懷痛飲,一時按耐不住所以也喝得爛罪。否則以任兄名動江湖的胸襟氣魄,陸師兄聆聽太師父、掌門師伯多年教誨庭訓的心得感知,無論如何也不至釀成這場小小的爭鬥。”

“小小爭鬥,說得倒輕巧。”坐在側首的劉東明冷笑道。此人乃獨孤宇之徒,為人老成古板,苛盡門規,在衡山派中素有“鐵面劉”的稱謂。

“劉師兄見外了罷。”焦偉華失笑道,“任少俠和陸世侄他們都不過二十有餘,難免年輕氣盛,相互間有點摩擦倒也正常的很,你我初入衡山門牆時不也三天兩頭的動手比劃嗎。”他與李良斌最是交好,自然力保陸岩。

“昨晚究竟是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還是切磋較技,人人都心知肚明罷。”劉東明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劉師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李良斌插言道,“什麼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你親眼看見了?”衡山派中以林非凡、獨孤虹、周凱、李良斌四支弟子最盛,昨晚在場的不是林非凡夫婦門下便是他李良斌自己的徒兒,和劉東明半點關係也搭不上。

劉東明問言一愣,的確他也只是從眾人口中風聞而已,究竟具體經過怎樣,委實不大清楚。

任逍遙暗忖:李良斌果然老謀深算,知道林非凡夫婦顧忌女兒面子決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說破,二人的弟子自然也幫著隱瞞,當著全派上下如何解釋還不由著他自己。

劉東明沉吟半晌,肅容道:“李師兄,當著祖師銅像的面,你敢保證沒有說謊麼?”

李良斌面露難色,登時僵在原地,他要點頭那可就是欺師滅祖的重罪,萬一給人揭破,焉能擔待得起。

焦偉華口齒艱澀的說道:“無論事情性質怎樣,總歸是酒後……”

劉東明冷哼道:“酗酒乃本派五大戒條之一,焦師兄應該比我清楚吧。”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道:“包庇禍首以同罪論處,諸位說話前可得想好了。”

焦偉華啞口無言。

林非凡乾咳兩聲,打破現場尷尬的氣氛,“是怎樣就是怎樣,任何人不得替他們開脫。”原本他也有從輕發落的想法,只是不敢擅做主張這才上山詢問獨孤宇(任逍遙以為林非凡是就將陸岩逐出師門一事前往祝融峰的,其實不然)。獨孤宇也沒多說,只是讓他回去聽聽各支弟子的意見。

豈料,林非凡還沒說上幾句就給李良斌、焦偉華搶白一通,劉東明甚至抬出祖師爺壓得他倆無話可說,林非凡若再堅持避重就輕,確實沒法向眾人交待。

獨孤虹肅容道:“陸岩、王超他們是酒後鬧事還是聚眾鬥毆尚有待商榷,請諸位師兄、師弟各抒己見,議定個結果吧。”她將爭風吃醋換成酒後鬧事,人人都聽得出是什麼意思。

劉東明便再古板也知道事關林毓秀名節不能舊話重提,只好沉聲道:“具體情況只有當事人清楚,還是讓他們自己說的好。”

唉,都怪晚輩年輕氣盛,非拉著陸兄敬酒,結果一不小心把盤子碰倒在地。”任逍遙靈機一動,搶先道:“諸位前輩想也知道,筵席上摔盤子砸碗實乃大忌,加上陸兄他們又多喝了幾杯,糊裡糊塗的就動起手來。”

“陸師侄,是這樣嗎?”劉東明面色鐵青的問道。

陸岩剛要點頭,轉念一想當著祖師爺的銅像不能撒謊,只好訕訕不語。

任逍遙故作正色道:“挑事的、傷人的是我沒錯,但掀桌子動手人人有份,你們不會否認吧。”他這話說得極其巧妙,既把大部分責任拉到自己身上,又讓陸岩幾個放心大膽的直陳過錯,所有不想將事情鬧大的人均各暗暗叫好。

劉東明知任逍遙耍文字把戲,卻也毫無辦法,他一江湖浪子,不受任何規條禮法的約束,縱然漫天扯謊照樣沒人奈何得了,況且話中有話,虛虛實實,半點不給人反駁餘地。

王超、李哲等猶如撿著救命稻草紛紛點頭,唯獨陸岩毫不領情,怒目一瞬不瞬的狠瞪著任逍遙。

李良斌見狀,氣得捶胸頓足,自己這寶貝徒弟恁地不知輕重,明明任逍遙給他找好了臺階下,愣是視若無睹。

焦偉華轉向劉東明肅然道:“門規戒條劉師弟最是清楚,照你看該如何懲處幾位師侄呢?”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陸岩一時接受不了情敵的“搭救”,只能想方設法拖延些時間,盼著他思慮清楚。

“按照方才王超、李哲他們的敘述,的確屬於酒後鬧事。”劉東明說著瞥了眼任逍遙,似乎在責怪他為何替旁人開脫,“說到如何處置嘛,第三章第十九款說得清清楚楚‘酒後鬧事,究其性質規模而斷,無意者為輕,有意者為重,五人以下者為輕,五人以上者為重,輕則充任雜役清掃大殿半月,重則罰上紫蓋峰面壁思過百日。”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29
第六章 不識抬舉

李良斌皺眉問道:“我這幫不成器的徒兒似乎位於輕重之間,不知是充任雜役清掃大殿半月,還是罰上紫蓋峰面壁思過百日呢。”他的心思和焦偉華一樣,故意把劉東明的話重複了遍。

劉東明老實巴交,不虞有它,正色道:“本派對違反門規的弟子進行處罰自輕至重共分九等,就酒後鬧事而言,前者屬於第六等,後者屬於第四等,所以……咦,這些基本條例,兩位師兄怎的不知?”

李良斌正猛使眼色讓陸岩認錯,問言大是尷尬,赧然道:“哦,日子……日子一長,難免有些生疏,劉師弟且莫見怪。”焦偉華圓場道:“各位師兄、師弟教導有方,弟子們亦克己守法,多年來門規戒條已很少使用,難免有些生疏。”

劉東明神色凝重道:“李師兄身為衡山三劍之一,一舉一動莫不關乎本派在江湖中的聲望地位,一言一行都是眾多弟子為人處事的表率,然而……”

他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通,連林非凡夫婦都聽得暗暗發笑。

獨孤虹解頤道:“劉師弟,有關李師兄的事大可日後再說,你還是接著把處罰王超、李哲他們的細節敘述清楚吧。”

劉東明點點頭,續道:“按照幾位師侄的狀況,當以第五等刑罰處置,也就是每日卯時起床,劈柴、擔水直至亥時,持續一個月。”

焦偉華見李良斌仍未說服陸岩,插嘴道:“我記得門規總綱中似乎有關於從輕發落的部分,還請劉師弟代為解釋一二。”

劉東明扼要解釋後道:“從輕發落有五大前提,必須附和其中某條才能交由掌門人及諸位尊長議定是否予以寬恕。其一,年齡幼小,未及弱冠;其二遭人引誘,誤觸規條;其三……”五條說完,王超、李哲等猶自唉聲歎氣,顯然一個都達不到減免處罰的條件。

“那麼,衛師侄的情況又當如何處理呢?”焦偉華又問。

“酒後鬧事他並未參與,要說知情不報也是牽強附會,依我看……”劉東明露出默思神情,斷然道:“非但不能處罰,反該予以嘉將。”

全場一片譁然。

劉東明似已早料到眾人反應,含笑解釋道:“鬧出昨晚的鬥毆事件後,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唯有衛世侄能夠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主動要求接受處罰,這種勇於直面過錯,敢於承擔責任的精神難道不值得嘉將麼?”

“祖師爺以仁、義立派,強調嚴於律己,寬以帶人,所以定下七章四十三款門規戒條目的不在於處罰弟子而是通過適當手段督促使本派上下齊心,團結一致。”劉東明大步上前,走到衛思函身邊,嘉許道,“衛師侄一舉一動均為大局考慮,確非常人能及。”

獨孤虹笑道:“說到底,昨晚的事情都和思函脫不了干係,依我看索性折中處理,不賞不罰罷。”她是衛思函恩師,說話極有分量,當下也無人反對。

大殿再度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陸岩身上。

李良斌大急道:“岩兒,你就別在死扛了,老老實實承認吧。”

陸岩堅決搖頭,高嚷道:“師父,由著掌門人處罰罷,我陸岩敢做敢當,決不接受這小子的……”

“啪!”李良斌又是一把掌扇到,打得陸岩七暈八素。任逍遙一番好心被他當成驢肝肺那還沒什麼,要是把話說穿了,王超、李哲他們哪一個脫得了干係。

“師父!”陸岩捂著左臉,痛哭流涕道,“我陸岩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你老。”所謂當局者迷,他哪知道李良斌的真正用意,只當師父怕事情弄大自己面上過不去,這次逼著他承認酒後鬧事。

“我……我……“李良斌氣得暗罵陸岩不識抬舉,拂袖道,“這事我不管了,該怎麼罰掌門人作主吧。”

焦偉華見他如此,自己也不好再說,訕訕退回座位。

林非凡沉聲道:“陸岩,你既否認酒後鬧事,那麼究竟所犯何條也該有個說法吧。”

陸岩伏地答道:“弟子承認,昨晚在酒筵上因為爭……不,因為心存嫉妒,主動向任逍遙尋釁,結果鬧得沒法收拾。”他心中愛煞林毓秀,不忍侮她名節,“爭風吃醋”四字吐到嘴邊又生生縮了回去。

劉東明板著臉,肅容問道:“任少俠和你無冤無仇,為何……”

陸岩脫口便道:“我看不慣他年少成名,盛氣淩人,所以才動手的。”

林非凡沉吟道:“劉師弟,陸師侄所犯該如何處置。”事到如今,除了犧牲陸岩外,再無別種選擇。

劉東明據實答道:“別的不說,單就有意損毀大殿聖地便乃四大重罪之一,必須逐出師門,以儆效尤!”

王超大急道:“劉師叔,師兄他哪裡是故意的了。”

“別說啦,我認。”陸岩感激的瞥了他眼,啞聲道。事到如今他已沒臉在衡山派繼續待下去,索性就此離開,一了百了。

“掌門,驅逐弟子之事非同小可,是否向太上他稟明一聲。”焦偉華仍然在做最後的努力。

“對啊,太師父一向終愛陸師兄……”王超、李哲齊聲道。

“不必了,岩兒咎由自取,罪有應得,麻煩恩師他老人家作甚。”李良斌猜到陸岩心意,成全道。

“師父,徒兒不肖,今後不能侍奉您左右了。”陸岩走到李良斌跟前,含淚磕了三個響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便要離開。

“師兄,你的傷……你的傷可還沒好呀。”王超哽咽道。

“唉,內傷怎及心傷。”陸岩仰天長歎,驀然轉身。

“且慢!”任逍遙雙目神光電射,油然道。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30
第七章 禍患消弭

“你待怎樣!”陸岩怒目而視。

“陸兄且先回答我三個問題,再行離去。”任逍遙含笑道。

眾人不知他是何用意,相顧愕然。

“哼,我已經被羞辱夠啦。”陸岩說著咳嗽連連,身體搖搖欲墜,王超、李哲急忙將他攙住。

“如果你還在乎秀秀的話,那就不要回避。”任逍遙俯身趨前,湊近陸岩耳畔,低聲道。

陸岩虎軀微顫,一點不誤的迎上任逍遙電射而來的目光,緩緩點頭。

“昨晚酒筵上,起初你我是否相安無事?”任逍遙含笑問道。

“沒錯,咱倆各據一桌,誰也犯不上誰。”陸岩冷冷道。

“後來我一時失察,說錯幾句話,你才勃然大怒,對麼?”任逍遙瀟灑地聳肩,輕描淡寫道。

陸岩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雙目時不時現出怨毒目光,好半晌後,忽然像變成鬥敗的公雞似的,頹然道:“是,若非……”

“陸兄不必解釋。”任逍遙擺手道,“你且仔細想想,在你提起椅子砸我前,我是不是已經動過手了。”

陸岩毫不猶豫的答道:“對,要不是你……”他原想說“調戲秀秀在先”,幸好及時收住。

“事情始末我想諸位都清楚了罷。”任逍遙油然道,“挑事的是我,先動手的也是我,傷人的還是我,陸兄作為受害者,似乎不該受到重責。”

“任逍遙,你……”陸岩始知中計。任逍遙的問話在他聽來是指動手拉扯林毓秀,可到得別人耳裡就變成帶頭鬧事,率先挑釁,巧妙的將責任拉回自己身上。

“原來如此,想是我們錯怪衛師侄了,逐出師門的決定立即取消。”林非凡將錯就錯,順著他意思道。

“岩兒,還不多拜謝掌門開恩。”李良斌不由分說,一把將陸岩按在地上。

“師父,徒兒有……”陸岩急忙解釋,李良斌趕緊使個眼色,王超、李哲等人紛紛跪下,口呼“掌門聖明”,把陸岩有氣無力的語音壓了下去。

“劉師弟,關於岩兒的懲處,也按第五等刑罰辦吧。”林非凡捋須道。

“請示掌門,陸師侄有傷在身,能否等他痊癒後一併執行。”劉東明雖然古板,並非不近人情。

“好,就按你說的辦。”林非凡欣然點頭。

李良斌、焦偉華剛把陸岩拉到牆角,獨孤虹便朗聲問道:“大家還有什麼要說得嗎?”

一場禍患消弭于無形,自然沒人再提追究任逍遙這等大煞風景的事。

“既然這樣,那就散了罷。”林非凡示意道。

眾人紛紛離去,李良斌拉著滿臉忿忿的陸岩和門下所有弟子走到任逍遙跟前,拱手道謝,任逍遙言談自若,少不了又是一番謙遜。

陸岩倒底有些腦子,沒再堅持獨力承擔責任,但要他向任逍遙說個“謝”字愣是比登天還難,好在任逍遙也不介意,只是一笑了之。



任逍遙推開房門,林毓秀仍好夢正酣,祝聖大會中她操勞不少,昨晚又忙了整夜,再不好好休息的話,肯定得累壞。

任逍遙不想驚擾她,悄悄退了出去。

“大哥哥,進來呀。”林毓秀輕柔甜美的聲音隔著大門響起。

任逍遙微微一愣,再度入內,林毓秀擁被而坐,笑意盈盈地瞧著他,俏皮地道:“秀秀早猜到你要來的,故意裝睡看看你會否不規矩,豈知大哥哥只瞥半眼扭頭便走,真氣人!”

最後一句語帶雙關,不知是怪他瞥半眼不夠,還是怪他太守規矩。

任逍遙在林毓秀香塌旁跪坐,見到她海棠春睡的美態,慵懶不起的動人風情心中湧起萬般愛憐,與她相處時時刻刻有種柔情似水、甘之如飴的感覺,總能令人忘記一切煩惱。

林毓秀擁被而起,慵倦地伸個懶腰,柔聲問道:“方才去哪了?”

任逍遙輕聲道:“你爹爹召集全派弟子在大殿商議處理昨晚爭鬥的事,大哥哥也有責任,自然得到場咯。”

林毓秀嗔怪道:“既然是全派弟子,為什麼獨獨落下人家呢?”

任逍遙灑然聳肩道:“我這不是怕你沒休息好,想讓你多睡會嘛。”

林毓秀坐直嬌軀,動人的曲線在薄錦被滑下後驕傲地顯露在任逍遙眼前,以帶點天真的語氣道:“大哥哥,你心裡能一直惦著秀秀,人家可高興的很喲。”軟語嬌嗔,大有小夫妻耍花槍玩鬧的情趣。

任逍遙聽得魂銷意軟,嗅吸著從她動人肉體傳過來充盈建康青春的氣息香澤,怡然問道:“怎麼樣,休息得還好麼?”

林毓秀美目異彩漣漣,小女孩般嬌嗲道:“恩,秀秀現在的精神可好多了哩。”

林毓秀問道:“爹爹是怎樣處置陸師兄他們的呢。”

任逍遙欣然笑道:“不如猜猜罷,我們家秀秀可聰明得緊。”

林毓秀聽到“我們家”三個字,柔情似水的目光緊纏他不舍,嫣然道:“陸師兄是李師叔最終愛的弟子,焦師叔他一定也幫著說話,想來爹爹會手下留情,從輕發落的。”

“不過呢……”林毓秀頓了頓,續道,“‘鐵面劉’師叔執法嚴岢,如果有他在場,陸師兄恐怕討不了好。”

任逍遙悠然道:“秀秀果然冰雪聰明,一猜既中。”

林毓秀被他誇獎,芳心竊喜,美目深注的道:“後來怎樣,秀秀可猜不著了,還是大哥哥直接告訴人家罷。”

任逍遙如奉綸音,簡略的把結果告訴林毓秀,最後說道:“就是這樣了,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林毓秀甜甜一笑,然後閉上美目,柔聲道:“沒有其它哩!你先出去吧,待我穿好衣服一塊給爹娘請安。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30


第八章 謠言四起

片晌後,大門開啟。

林毓秀換了身乳白色輕羅長裙,盈盈上前,那種美人兒弱不勝衣的慵倦風姿,盡現她青春曼妙的體形,傾國傾城之色,不外如斯。

任逍遙目不轉睛的呆瞪著她,一絲笑意似是漫不經心的從林毓秀唇角逸出,接著擴展為燦爛勝比天上星空的笑容,欣然走下臺階。

“大哥哥,咱們走。”林毓秀主動將纖手送上,嫣然道。

任逍遙始回復心智,拉著林毓秀朝大殿走去。

來到掌門居所外,迎面撞見李良斌、焦偉華二人,林毓秀甜甜喚道“師叔好”,任逍遙亦拱手作揖,禮節性的表示問候。

說也奇怪,平日裡衡山派上下這幫長輩無不把林毓秀視作親生女兒般,見著她個個和顏悅色,又愛又憐的。然而李良斌、焦偉華僅僅略一點頭,便不再搭理,繞過任逍遙身邊時還有意無意的“哼”了一聲。

林毓秀固然滿頭霧水,就連任逍遙也大惑不解,半個時辰前二人還連聲向他道謝,這才過了多久態度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秀秀,來了呀。”林非凡見愛女站在門口,欣然笑道。

“爹爹,娘親。”林毓秀挨近父母身側,逐一請安,最後繃起粉臉,委屈道,“秀秀犯了什麼錯,為何李師叔、焦師叔不理人家啦。”

林非凡長歎道,“唉,也不知是誰挑撥離間,說你……你和任少俠作出那事,還一併挑唆陸岩在筵席上大打出手。”

“爹爹,那事是指什麼事啊?”林毓秀盡顯沒有機心的女兒情態,嬌聲問道。

“你呀,年紀還小,就別問這麼多啦。”林非凡說著使個眼色,獨孤虹立刻把滿臉不情願的林毓秀拉了出去。

“林掌門,勞您說詳細些,我倒要看看是誰敢造謠中傷。”任逍遙大怒道。

林非凡沉聲道:“人家說你故意陷陸岩於不義,然後裝紅臉扮好人,在衡山派豎立……”

“豈有此理!”任逍遙面色鐵青,低斥道。

“任少俠為人我和秀秀他娘有目共睹,自然不會相信這些謠言。”林非凡肅容道,“但李師弟他畢竟是陸岩的恩師,有些誤會也在所難免。”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任逍遙為人如何江湖中早有定論。”任逍遙不無擔憂的說道,“我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秀秀啊。”

“恩,事情一旦傳揚開,對秀秀的影響難以估量。”林非凡沉聲道,“方才我已經下達嚴令,不許任何弟子再談及此事,但願還能來得及。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任逍遙雙目精芒劇盛,正色道,“但重要的不是堵住他們嘴,而是想法設法找到謠言的源頭。”

“任少俠言之有理,我這就派人去查。”林非凡斷然道。

“不可,林掌門若公然徹察,必定打草驚蛇。”任逍遙搖頭道。

寇仲眸神轉厲,失去理性的激動道:“難道任由他們詆毀我女兒的清白。”

“衡山上除我以外並無其餘閒雜人等,放出謠言的非貴派弟子莫屬。”任逍遙沉著冷靜的分析道,“林掌門以為僅僅派幾個親信就能刨根究底的追出幕後主使嗎?”

“當然不能,鄙派弟子眾多,支系林立,只怕很難有所收穫。”林非凡脫口答道,“我僅僅想給造謠者一個警示,讓他們有所收斂,並非定要徹察到底。”

“林掌門寬厚仁慈,晚輩欽佩之至。”任逍遙肅容道,“但請您靜下心來一想,假使真的要查,眾弟子最關心得會是什麼呢?”

“自然是整個事件的原因。”林非凡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恍然道,“不行,這樣一來,又得牽扯到秀秀。”

任逍遙神秘兮兮道:“所以說,查固然非查不可,但決不能明查,更不能讓貴派中人去查,以免一傳十,十傳百,鬧得不可收拾。”

林非凡斷然道:“大不了我和虹兒辛苦辛苦,怎麼說也是為了咱家閨女。”

任逍遙失笑道:“林掌門、林夫人何等身份,豈能紆尊降貴,親自出馬。”

林非凡立刻會意,以微笑道:“區區小事,怎好勞動任少俠大駕。”

任逍遙默然半晌,神色凝重的道:“既然牽扯到秀秀,在我眼裡便是天大的事,逍遙定竭盡全力,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林非凡拍拍他肩膀,壓低聲音道:“有需要我幫忙的麼?”

任逍遙充滿自信的笑道:“林掌門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剩下的晚輩自有主張。”



剛到大殿外,任逍遙迎面碰上了衛思函,瞧他心急火燎的模樣,不用想一定也是聽到謠言,急急忙忙來找林非凡商議對策了。

“衛兄哪裡去?”任逍遙拉住衛思函,笑問道。

“虧你還笑得出來。”衛思函把任逍遙拉到牆角,剛要開言,倏地醒悟道,“不對,你一定知道的比我早,說不準連那狼心狗肺的東西都給揪出來了。”

“人倒是沒逮著,不過辦法嘛已經琢磨得八九不離十了。”任逍遙知瞞不住他,肅容道,“加上有你相助,最多三天我一定把整件事弄得清清楚楚。”

“這事必須嚴格保密,否則一步走錯必前功盡棄啊。”衛思函壓低聲音道,“對了,還得讓掌門人裝作毫不知情,以免打草驚蛇。”

見衛思函和自己簡直想得一摸一樣,任逍遙不由暗暗吃驚,沉聲道:“衛兄放心,我已經知會過林掌門了,他會全力配合的。”

衛思函眼中呀色一閃既逝,附耳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我到後山詳談如何?”

“好,就依衛兄之言。”任逍遙欣然點頭。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30
第九章 初經人事

夜深了,皓月臨空,銀光四射,蒼穹嵌滿無有窮盡的星辰,景色格外明麗,任逍遙手挽手把著林毓秀,依偎在半山亭裡,寧靜平和的幽谷,像只屬於他們倆的天地!

任逍遙與衛思函商定的是引蛇出洞之計,有意在公開場合下邀林毓秀外出,卻沒去事先約好的望月台。

在林非凡嚴臨禁止下,衡山派上下已無人再敢談起那段謠言,如果誹謗者一意中傷,咬緊他和林毓秀不放,勢必抓住這次機會,企圖再煽一把火。

所謂“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誹謗者肯定認為他約林毓秀出去絕不僅僅是為賞月聊天,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望月台距碧竹屋僅只十餘丈,若說到那“偷情”,普天之下都沒人相信,所以誹謗者肯定會悄悄跟在後頭,看看他倆去得究竟是什麼地方。

半山亭位於南嶽鎮至祝融峰之間的一處峭壁旁,有且只有一條路徑能夠通往,誹謗者一旦出現,勢必被埋伏在樹林中的衛思函逮著正著。

任逍遙緊緊摟著林毓秀,嗅著她迷人的發香,鼻子充盈著她健康的氣息,感受著溫香軟玉在懷的迷醉滋味。

“大哥哥。”林毓秀盈盈別轉嬌軀,讓任逍遙得睹她國色天香的如花玉容,悠然道,“人的歸宿是否天上的星宿呢?倘若真的如此,秀秀的歸宿該是那一顆星兒,大哥哥的歸宿又在哪裡?”任逍遙把目光從她秀美的輪廓投任逍遙盡的星空,迷蒙搖曳的月光忽隱忽現,如流水般傾瀉下來,一顆顆繁星稀疏地佈滿夜空,閃爍著迷離的光暈。

不知是心沉浸在這柔柔的月色裡,還是這柔柔的月色充溢著他的心,一股莫名的衝動在任逍遙身體內婉轉迴旋,只覺身旁的林毓秀就像這夜空般秘不可測,擁有她就像擁有無邊無際的星空。

“秀秀的歸宿就在眼前。”任逍遙眼神射出堅定不移的神色,情深如海的說道。

“秀秀有什麼好呢?”林毓秀輕垂螓首,以細微的聲音櫻唇輕吐的道。

瞧著她側臉優美起伏的輪廓線條,晶瑩如玉、白裡透紅的嬌嫩臉肌,閃閃生輝、深邃不可測的秀眸,任逍遙感慨萬端,情不自禁的說道:“秀秀能告訴我,自己哪裡不好麼?”

林毓秀“噗哧”嬌笑,向他吐舌頭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有點促狹意味的呐呐道:“秀秀從小嬌生慣養,針織女紅一竅不通。”

任逍遙忍俊不住的笑道:“江湖兒女學那些幹嘛。”

林毓秀又道:“可是秀秀武功低微,配不上大哥哥在武林中的俠名。”

任逍遙迎上她的目光,誠懇的道:“能得秀秀垂青,大哥哥才算高攀了呢。”林毓秀是獨孤宇唯一的外孫女,論家世身份猶在南宮姐妹之上,若被他收入私房,背地裡指不定有多少人說“風流盜俠”巴結衡山派呢。

林毓秀喜孜孜的瞧著他,略帶羞澀的郝然道:“秀秀愛使小性,爹娘都說人家以後是嫁不出去的。”

任逍遙感覺到一種親切溫馨的醉人感受,似直鑽進他的魂魄中,失笑道:“二老的話可不作數,大哥哥喜歡秀秀,當然得把秀秀娶進門,我還怕你爹娘捨不得呢。”

林毓秀美眸閃閃生輝,一臉嬌嗔的神態有那麼引人就那麼引人,垂下螓首,啐道:“大哥哥……你……你別擔心,爹爹和娘親……爹爹和娘親早答應了哩。”

任逍遙差點控制不了自己,卻知時地均不宜,深吸一口氣道:“林掌門、林夫人當真不反對麼?”

林毓秀別轉嬌軀,令任逍遙兩手離開她一對香肩,淺笑道:“今天咱倆去掌門居所的時候,娘親她就已經告訴我啦。”

任逍遙心忖:思函怎麼還不發信號,某非對方沒來?嘴上則有意無意的問道:“那獨孤前輩的意思呢?”

林毓秀調皮地聳肩道:“外公最疼秀秀了,秀秀的決定他老人家是不會反對的。”說著柔情萬種的將嫁首埋入任逍遙懷中。

任逍遙愕然道:“秀秀,我……”說到一半,林毓秀突然用盡力氣摟緊情郎,主動獻上香吻,對比她一貫的天真爛漫、守禮自持,此時的熱烈著實教人無法預料。

滿懷溫香軟玉,滿口甘露香津,動人的廝磨,血脈和心跳的和嗚,天地旋轉起來,任逍遙的堤防徹底崩潰,什麼擒獲造謠者,什麼揪出幕後主使,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任逍遙雙手悄然伸入林毓秀褻衣,愛撫著她纖肉細嫩的肌膚,端的滑如凝脂,香溫雪豔,林毓秀激烈回應著她的親吻,壓抑許久的愛意全無保留的在我的面前表露了出來。

“大哥哥……”林毓秀幽幽切切的叫了聲,一雙含有無限深情的明眸覷定任逍遙雙目,愈發顯得風情萬種,媚態橫生。

任逍遙咬向林毓秀小巧晶瑩的耳珠,陣陣酥癢刺激得她咯咯嬌笑,富有彈性的玉臀剛好頂著任逍遙小腹,使他原本飽漲的熱情頓時燃燒了起來。

任逍遙雙手猛然握住林毓秀嬌嫩青澀的淑乳,十指一圈圈的劃起圓弧,林毓秀開始發出嬌喘細細的輕吟,似乎想要將她推開,但身體的蠕動卻撩撥起對方最深層的欲望。

任逍遙替林毓秀褪去衣衫,吻住她潔白細膩的玉頸,林毓秀全身肌膚漸漸染上一層嫣紅,修長纖細的玉腿如藤蔓般纏繞著任逍遙的身體。

任逍遙雙手捧住林毓秀充滿彈性的豐臀,將她的嬌軀托起,大手肆無忌憚的解開她那條乳白色的輕羅長裙,雄赳赳、氣昂昂的下體小心的侵入了她初經人事的嬌軀。

“啊!”瞬間突破的疼痛令林毓秀髮出一聲輕吟,十指用力的掐入任逍遙的肌膚,很快她的五指開始逐一放鬆,急促的呼吸聲和無法抑制的呻吟交織在一起……

漫天星光,無邊月色,默默見證著這場溫馨浪漫的纏綿。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1 10:31
第十章 落紅點點

天已大亮,二人穿好衣衫,匆匆離開半山亭。

望著輕羅長裙上的點點落紅,林毓秀的俏臉蒙上一層令她更顯嬌豔欲滴的紅暈,就像清晨朝霞般燦爛明豔,美目中蕩漾著的幸福和滿足,給了任逍遙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任逍遙這才想起昨晚來半山亭的真正目的,暗道:自己也太過荒唐,說是設計擒賊,結果卻一時把持不住和林毓秀作出事來,甚至還折騰了大半夜。不知造謠者跟來沒有,若是來了是否思函已經將其擒住。

“大哥哥,我們……我們現在去哪?”林毓秀美目流轉,幽幽道。初成小女人的她舉手投足都透露出一種嬌羞誘人的風韻。

“當然是回大殿咯。”任逍遙油然笑道。

“可……可秀秀現在這樣子怎麼好意思見人呀。”林毓秀雙足攥著衣裙,不勝嬌羞的喃喃道。

任逍遙恍然大悟,笑嘻嘻道:“沒關係,我先送你去自己閨房,等換好衣服再去見你爹娘不遲。”

林蘊秀現出一個沒好氣的動人表情,語帶雙關的柔聲道:“只是秀秀的爹娘麼?”

任逍遙啞然失笑,愛憐萬分的說道:“呵呵,當然也是我未來的岳父岳母。”

林毓秀現出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的動人表情,低聲道:“秀秀還是有些擔心,萬一路上遇見誰,真要羞死人家的。”

任逍遙暢懷笑道:“大不了我帶你從後山走,再用飛仙化羽送你進房,保證衡山派山下除了獨孤前輩和你爹決沒第三個人發現得了。”

林毓秀緊咬下唇,神態天真的撒嬌道:“秀秀那裡還疼著呢,只怕走不太遠。”

任逍遙握緊她一雙柔荑,油然道:“你啊,抱緊大哥哥便是,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奇峰兀立,險嶺嵯峨,林木深茂,鬱鬱蔥蔥,無論是後山的地形還是環境對於隱匿行蹤都極其有利,任逍遙背負林毓秀,平步青雲全力施展,足不點地的從空中飄過,凹凸起伏的山岩,隨風搖曳的枝杈,全都成為他借力運力的工具。

林毓秀只覺四周景物不住向後飄退,全身虛虛蕩蕩,猶如騰雲駕霧、羽化登仙,正待閉上美目細細享受,任逍遙卻忽然停了下來。

“大哥哥,你怎麼……”林毓秀話剛出口,倏地發現自己已然回到閨房,登時呀道,“真……真快呀?”

“可不是。”任逍遙苦笑道,“說來也怪,這片居所今早竟一個人都沒有,原先我還打算走房頂的,後來索性就徑直入內了。”

林毓秀透過窗戶望瞭望,皺眉道:“今日派中並無大事,何以……”

任逍遙含笑道:“別瞎猜了,快換衣服吧。”他琢磨著定是衛思函擒住了傷風造謠的那個敗類,林非凡正召開全派大會予以發落,是以眾弟子盡數前往,居所十室九空。

林毓秀毫不避諱的當著任逍遙面開始更換衣衫,朱唇皓齒,紅白相映,配上窄袖淺紫色褂衣,素綠色燕尾形誇裙,真個令人色授魂與。

任逍遙立時生出最原始的反應,正巧給林毓秀柔情似水的目光瞧個正著。

“大哥哥……”想起昨晚徹夜纏綿的動人滋味,林毓秀俏臉微紅,旋又露出絲一閃即逝的渴望神色,垂下螓首輕輕道,“你……你還想要麼?”

任逍遙知她此時絕禁受不起第二次的風雨,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的櫻唇,柔聲道:“秀秀,你想到哪去了,大哥哥會是那種不憐惜你身體的人麼,咱們還是快回大殿向岳父岳母請安吧。”

“恩”林毓秀“嘻”的露出雪白整齊的可愛貝齒,眼中盡是迷醉神色。



走著走著,任逍遙愈發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衡山派上下每天都有弟子輪班負責各處屋舍的打掃與清潔,加上菜園、伙房務工的門人總計三十余名。除了祝聖大會這樣莊嚴肅穆的儀式,尋常集會他們是可以不到的,難道說謠言一事牽扯太大,非得全派上下一齊到場才能處理麼?

“嗚……嗚……”離大殿尚有百步,陣陣哭聲傳入二人耳畔,任逍遙更加詫異,估磨著林非凡定是盛怒攻心,迭下狠手,一點不給造謠者改過自新的機會。

“大哥哥,這是怎麼了?”林毓秀顰起秀眉,愕然問道。

“依我看,或許……”任逍遙話未說完,殿內倏地響起陸岩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大夥快瞧,任逍遙那狗賊來啦!”

黑壓壓的人群潮水般從大門湧出,頃刻將任逍遙圍在中央。

“諸位,你們……”任逍遙愣立當場,茫然不解的環顧四周,希望能從眾人眼神中找出情由。

“任逍遙,納命來!”陸岩一聲嘶吼,挺劍直刺。

他重傷未愈,腳步虛浮,任逍遙略微側身立時閃過。

“唰唰”左右兩人旋又包抄攻來,赫然正是王超、李哲。

任逍遙不明就裡,生怕貿然出手傷及無辜,當下雙掌微揚,故伎重施,劈手將他倆兵刃奪下。

“你個卑鄙無恥、忘恩負義的小人!”陸岩指著任逍遙鼻端,破口大駡。

“陸岩,我招你惹你啦?”饒是任逍遙寬宏大度,當著幾百人面給陸岩痛駡,也不禁心中有火。”

“你……你殺了我師父!”陸岩雙目淚湧,悲呼道。

“什麼?”任逍遙虎軀劇震,失聲驚呼。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2 09:45
第十一章 含冤莫白

“住口,都給我進來。”林非凡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的語音遙遙響起。

“任逍遙,你等著。”陸岩、王超等人不敢違背掌門之命,訕訕丟下句話。

趁著眾弟子入內的當兒,衛思函悄然走到任逍遙身邊,壓低聲音道:“昨晚等到亥時,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怕打擾你和秀秀……所以先離開了,誰知道……唉,竟然發生這事。”

“他們憑為什麼認定是我做的?”任逍遙愕然道。

“一言難盡,你還是聽掌門說罷。”衛思函輕歎道。

任逍遙追悔莫及,聰明反被聰明誤,造謠者沒能擒住不說,反被人家將計就計,誣陷一把,這個跟頭栽得夠大。

“掌門,求您為師父作主。”李良斌門下二十七名弟子齊齊跪倒,哭告道。

“你們放心,李師弟遇害之事我一定會徹察清楚。”林非凡仰首望天,雙目射出莫以名狀的悲慟,肅容道。且不說李良斌位列衡山三劍,乃本派舉足輕重的人物,單就他倆幾十載的同門情誼,便決不容兇手逍遙法外。

“鄧風、高強,昨晚負責值夜的是你倆吧。”獨孤虹沉聲道。

“正是。”鄧風、高強越眾而出,回稟道。

“說說具體情況。”林非凡面色鐵青,示意道。

“昨晚戌時前後,李師叔獨自返回臥房,我倆本想上前請安,卻見他面色陰沉、艴然不悅只得作罷。”鄧風回憶道,“三更時分,李師叔臥房內突然亮起燭火,接著便傳出零零碎碎的聲音,似乎……似乎是在和誰爭吵。”

“似乎?不能肯定麼?”林非凡正色道。

鄧風、高強同時搖頭。

林非凡知他二人武功低微,本也不抱幻想,追問道:“後來呢?”

“我怕有甚意外,急忙上前探問,李師叔含含糊糊的答應兩句,便吹熄了燈。”

高強皺眉道,“過得約莫盞茶功夫,弟子突然瞧見有個人影從後窗竄出。”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及時入內查探。”陸岩氣急敗壞的抓住高強衣領,大吼道,“或許……或許你早些進去,師父他還有救。

“不是弟子不肯入內,實在是……實在是……”高強滿腹委屈的說道,“唉,李師叔的脾氣大夥都知道,休息時萬萬容不得旁人打擾,否則非把我倆罵個狗血淋頭不可。”

“再說,我也只是隱隱約約的瞥見,根本就拿不准。”高強啞聲道。

“是啊,人影一晃而過,瞬間便沒了蹤跡,我倆……我倆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所以沒太在意。”鄧風訕訕道。

“你……你們這是瀆職!”王超大怒道。

“師兄誤會啦。”高強陪笑道,“我和鄧師弟怕出甚岔子,特意打起燈籠四處查探,直到把方圓十餘丈地段尋了個遍,確認並無歹人躲藏後,這才回去休息。”

“兇手作案後肯定逃得無影無蹤,會呆在屋舍附近讓你們逮麼?”林非凡虎目精芒電閃的打量著二人,頓足道。

“弟子知罪。”鄧風、高強嚇得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陸岩,你是幾時發現李師弟死在屋內的?”獨孤虹勉力提起精神,問道。

“今天一大早,我去向師父請……請安,誰知敲了半點大門都不見他老人家來開。”陸岩痛哭道,“我在外頭試探著喊了幾句,師父也沒答應,後來進去一看……”說到這他已泣不成聲。

“李師弟遺體現在何處?”林非凡轉向王超、李哲,哽咽道。

“正在殿外。”王超顫聲答道。

“抬上來!”林非凡壓下內心劇痛,沉聲道。

威震江湖的“落雁劍”李良斌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從他痙攣僵直的臉部肌肉上,從他已經變成灰白色的眼珠裡,從他近乎歪曲的口形中,無不透出一股恐懼,一股某可名狀的深度恐懼,在場弟子大半受到感染,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林非凡、獨孤虹相顧駭然,以李良斌的江湖閱歷和武學修為,若非遇上極其駭異的事情,決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表情。

“任逍遙,你做的好事。”李哲大怒道。

“李前輩之死與我何干?”任逍遙愕然道。

“殺死師父的就是你。”李良斌門下弟子齊聲喝道。

“諸位師侄,說話得有憑據,不能平白無故的指責任少俠。”林非凡肅容道。

“衡山上下只有任逍遙一個外人,不是他還能是誰?”陸岩脫口便道。

“對,把他拖出去取心瀝血,淩遲碎剮,為恩師報仇。”王超、李哲齊聲道。

“這也算是證據?”任逍遙冷笑道。

劉東明朗聲道:“李師兄武功大夥是知道的,要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將他擊殺,只怕鬼冥神君親臨也未必能夠。”

“劉師叔在替任逍遙開脫?”陸岩忿忿道。

“我只是就事論事,陸師侄且先聽完。”劉東明沉聲道,“據鄧風、高強所說,李師兄遇害只是刹那間的事,我懷疑對方是否使了什麼陰謀詭計……”

“沒錯。”王超恍然道,“師父的表情十分蹊蹺,內裡定有古怪。”

“縱有古怪,也是他任逍遙一手設計的。”陸岩不分青紅皂白,低斥道。

“笑話,我與李前輩無冤無仇,何必殺他。”任逍遙不屑道。

“昨日大會上,李師叔還向任少俠連聲道謝來著,諸位可都看見了罷。”衛思函立刻幫腔道,“大家說任少俠有傷害李師叔的理由麼?”

“哼,沒過兩個時辰,師父便當眾對他吹鬍子瞪眼,你以為這事瞞得過我們。”陸岩駁斥道,“至於其間發生了什麼,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猜到吧。”

眾人議論紛紛,多半認為任逍遙與李良斌之間定然產生某些新的矛盾,任逍遙一怒之下,這才將他殺害。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6-22 09:45
第十二章 誰是兇手

“就算有殺人動機,也不能認定兇手就是我。”任逍遙盯著陸岩,沉聲道。

“我問過負責清掃客房的師弟,昨天你根本就沒回去,請問一整夜的功夫你都幹什麼去了?”陸岩胸有成竹道。

“我……”任逍遙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原先打算在半山亭擒拿造謠者,結果卻一時把持不住和林毓秀共赴巫山吧。

衛思函見任逍遙任逍遙一籌莫展,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自己本可為任逍遙作證,但瞧他表情顯然不想將師妹牽涉其中,只好把已到嘴邊的話生生縮回肚裡。

陸岩步步緊逼道:“高強說兇手身法極快,他只略略瞥見個影子,這不正附和你輕功高絕,來去無蹤的事實麼?”

“陸兄認為,我是如何殺害李前輩的?”任逍遙心中一動,反問道。

“當然是以卑劣手段暗施偷襲了,否則憑師父的武功焉能讓你得手。”陸岩恨恨道。

“說得好,李前輩湮浸劍術三十載,實乃當世一流高手,我任逍遙出招再狠,手段再毒,也不至於能讓他半點聲響都來不及發出便一命嗚呼罷。”任逍遙冷笑道。

“鄧風、高強,你們倆真的確定沒有聽到其他聲音?”林非凡急欲證明任逍遙清白,喝問道。

“徒兒以性命擔保,除了那幾聲含糊不清的對話,決沒有任何響動。”鄧風、高強齊聲道。

陸岩緊咬任逍遙不放,辯駁道:“或許你先用毒藥、迷香之類的東西將師父弄倒,然後再……”

任逍遙不待他說話,倏地打斷道:“李前輩何等身份,豈會栽在這點微末伎倆上,若是換成陸兄你倒還有些可能。”

陸岩被他當面諷刺,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反唇相譏,林非凡乾咳兩聲,搶先道:“朱師弟,煩您仔細檢視李師弟遺體,給眾弟子一個交待。”他口中的“朱師弟”名叫朱韜,拜入衡山派前曾在衙門當過幾年仵作,對此頗為在行。

朱韜走到大殿中央,緩緩蹲下,先從四肢查起,接著是胸腹傷口,最後翻開眼皮,詳加檢查,這才肅容稟道:“李師兄被人一劍穿心,當場身亡,從種種角度分析,臨死前他的神志十分清醒,也沒有任何中毒的痕跡。”

“師叔是指毒藥、迷香之說均不成立?”李函驚訝道。

朱韜緩緩點頭道:“對,李師兄是在完全正常的狀態遭到殺害的。”

“這……這怎麼可能。”周凱難以置信的說道,“就算是恩師出手,也……難道兇手不止一人。”

朱韜現出凝重神色,緩緩道:“光從屍身上很難判斷,必須親臨現場。”

林非凡斷然道:虹兒、周師弟、焦師弟、劉師弟、朱師弟、任少俠、思函、陸岩、王超、李函你們十個隨我來,其他人都呆在大殿,誰都不許離開。

“掌門,我也去。”焦偉華目泛淚光,懇求道。

林非凡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為華,全派上下就屬你與李師弟交情最深,不是我有意將你撇下,實在……實在是怕你觸景生情,悲慟過度啊。”

焦偉華雙眼通紅,淒然道:“我要親自揪出兇手,為師兄報仇,求掌門成全。”說罷,“撲”的跪倒。

“焦師弟,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你這又何苦呢。”林非凡趕緊上前攙扶。

焦偉華一把將他推開,熱淚完全不受控制滾滾瀉下,搖頭道:“掌門若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林非凡被他一腔熱血打動,點頭道:“王超、李函,看好焦師叔,千萬別讓他太過激動。”言下之意便是應允了。

“謝掌門成全。”焦偉華伏地拜倒。



桌椅、床鋪、燭臺。

李良斌臥室只能用一切如常四個字形容。

如果不是牆角那灘血跡,沒有人會相信幾個時辰前這裡發生過命案。

為以示公允,林非凡只帶獨孤虹、朱韜兩人入內,餘眾皆在門外等候。

任逍遙不會放棄任何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悄然來到臥室窗外,仔細尋找著能夠揭開事件真相的線索。

輕功練到一定程度,便有“踏雪無痕”之說,但並非半點痕跡都不留下,只是細微到常人難以察覺的地步。孟飛輕功天下無雙,自然擅長追蹤,對於尋覓足跡有著極其精深的造詣,任逍遙得他親傳,毫不費力的從臺階旁找到一個特殊的鞋印。

衡山派門人著裝是有嚴格規定的,就男弟子而言,外袍、鞋襪必須統一,不得私自混穿,有了這個腳印就能大大縮小懷疑物件的範圍。任逍遙並不擔心這是兇手故意留下混淆視聽的工具,因為除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從其中看出端倪。

“任兄,找什麼呢?”衛思函說著大步走到身邊,突然壓低聲音道,“今早這裡最少聚集了幾十人,若從腳印判斷只怕十分困難。

“衛兄放心,小弟是靠輕功吃飯的,隔沒隔幾個時辰一望便知。”任逍遙故意拉長聲音,胸有成竹的笑道。

“怎麼,你懷疑……”衛思函大驚道。

任逍遙緩緩點頭,輕聲道:“此事你我心照不宣,且莫告訴第三個人。”

衛思函微微一愣,旋又問道:“連掌門和師父都不能說麼?”

任逍遙油然笑道:“嘿,若非衛兄機靈,我連你都一併瞞著。”

衛思函立刻會意,頜首道:“有什麼要幫忙的?”

任逍遙雙目閃耀著智慧的光芒,把他拉到牆邊耳語一陣後,衛思函欣然點頭。

“有線索啦!”朱韜興奮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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