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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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704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6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魄”施威


    “徐大尊來了,張大尊也來了!萬歲!”

    紅譫人終于看見及時趕來的大尊,欣喜若狂。又憤怒不已的怒視住左無舟那滑翔的身子︰“徐大尊,張大尊,殺了他!替紅譫血洗恥辱。”

    皇宮轟的一聲,爆出無窮無盡的憤怒與嚎叫,沖天而起,幾欲化做實質般的戾氣久久不去。

    ……

    ……

    昏天暗地的戰斗,一拳威猛如此,直教風雲色變!

    就猶如隕石一般的威力,徐彩雲絕美容顏流轉一層蒼白,淒聲尖嘯,如幻影一般破滅。原本優雅如仙子的身法,頓顯得狼狽不堪,又驚又怒︰“你竟然偷襲,我殺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

    “又一個身法很好的,我不如。”左無舟微微皺眉,敵人身法愈快,他就愈是難以佔據主動︰“只有引她來攻了。”

    “看來,一旦有所機會,必要好生修煉一番身法了。”

    ……

    ……

    仙子一怒,少不得亦是從仙靈墜入凡塵,還滾得幾滾,沾了無窮紅塵氣息。

    徐彩雲自從幾十年前從攀上魂武之境,師門又是雲霞宗,自是無人願平白無故的得罪她。她又是紅譫人,比張洞天和祖大利都更受紅譫人喜愛和推崇,平日行事,難免驕橫目中無人。

    一拳被左無舟擊敗,徐彩雲羞憤欲絕,只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左無舟以洩憤。卻在她殺氣騰騰,只差滿臉猙獰的趕回來,張洞天一聲大喝︰“等一等!”

    徐彩雲被張洞天阻止,大怒不已。張洞天亦不理她,只沉聲抱拳︰“不知左兄為何要大開殺戒,不知是紅譫何處得罪了左兄。”

    白觀暗暗搖頭,他這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凡事都太講究規矩了。

    ……

    ……

    “怎的有這許許多多的廢話。”

    左無舟斂住殺意,淡然目光掃視。當年他和祖大利有過遭遇,卻沒有見過其面容,數數這里正好三個大尊,自然就以為當中一人是祖大利。

    見左無舟一言不發,神色冷然。張洞天苦笑抱拳︰“左兄,有什麼,不妨坐下來談一談,不傷和氣為上。”

    左無舟冷然傲立大殿之巔,按住十盡刀,深吸一口氣,心中思量︰“‘刀魄’,溫養你已是快要十個月了,都說十月懷胎。想來,今日也是‘刀魄’建功立業的時機了。”

    暗自催動“刀魄”,將那只一直放在魄竅中修煉溫養的“刀魄”送入十盡刀中。

    一層黑中帶紅的微光流轉于十盡刀體,與左無舟心意相通。刀乃凶器,人是凶人,剎時間,十盡刀威勢大漲,非但是血光大盛,還是煞氣沖天。

    ……

    ……

    張洞天和白觀互相看了一眼,感應到來自那支灰黑長刀的血殺之氣,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刀好象很有古怪,怕不是要殺了許許多多的人,才有這般凶煞之氣。”

    他們卻是猜錯了,刀乃凶器,本身就有殺伐之氣。加之左無舟實是殺心極重,殺伐果決之人,十盡刀自刀成那一日起,就染了左無舟的鮮血,自然沾了左無舟的殺心和煞氣。

    “都好,三個都齊了。索性一戰揚威。”左無舟目露幾許溫柔之色,輕撫十盡刀,心中默念︰“十盡刀魄入體,今日,正是你我揚威的第一戰,只管盡情揮灑戰個快意。”

    十盡刀竟好似懂得左無舟的話,隱隱顫鳴起來,顫鳴之聲愈來愈是激烈,到得後來,竟是只聞得一陣嗡嗡金戈之聲!霎時,一道血光從刀身爆發出來,沖天而去,攝人心神不已。

    左無舟快意縱情大笑,笑聲回蕩,更增豪情︰“廢話少說,戰吧!”

    他身形一錯,猶如行雲流水的眨眼崩向張洞天,戰意沖宵,實是凜冽之極。

    ……

    ……

    嗡鳴刺耳,十盡刀血芒大盛,宛如有生靈的活物一般,與左無舟配合得天衣無縫。

    張洞天雙手硬接,雙臂傳來一股恐怖巨力,就宛如百萬斤一般的沉沉壓下。他雙足所踩踏的屋頂,轟的一聲,就宛如滾湯一般沸騰起來,整個屋頂好似炸了一樣碎裂,齊齊飛舞上天。

    “洞天兄。”白觀驟然色變,心中懊惱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左無舟的能耐。

    白觀見左無舟挾以狂風呼嘯,隕石般的轟鳴,摩擦出火星一般的熾烈追斬而去。他再次色變︰“這人好狠,不好,洞天兄怕是要吃虧。”

    白觀來不及多想,身形幻動,疾追左無舟躍下!

    ……

    ……

    “戰斗勢必要做到殺敵必死,否則,傷而不死,等若是給敵人緩一口氣逃生的機會,那還不如不打。”

    左無舟斂住心神,心志如鋼鐵,絕不為白觀的追來而有所動搖︰“所以,我不管你有多少人,我自管自的一個個的殺,寧可先集中一切力量,務必都要集中殺死一人。”

    一刀再起,血煞如狂。張洞天駭然失色,瘋狂的搖身後退。

    轟然一聲淒厲無比的呼嘯,那濃烈血光伴住一道耀眼奪目之光華,瘋斬而來。張洞天再一次悶哼,臉上血色潮退,被轟飛數十米。

    “閣下接我一招!”白觀見狀大驚怒吼,雙拳包住一層紅綠之淡光,轟往左無舟的後心,只管施展那圍魏救趙之計。

    他又怎知左無舟心性之堅,既是與張洞天交上手,就勢必要集中殺死張洞天的決心。便是再強大的一拳,不過是拼著一傷而已,不足以動搖左無舟的信念。

    眼見雙拳之力即將隔空轟中左無舟,卻絲毫無動于衷,白觀震驚不已心道︰“不好,此人凶狠之極,萬一招惹上此人,豈不是為本宗惹來天大禍事。本宗亦是極弱了,若是再惹來這等殺人狂魔,怕是再無希望重新崛起。”

    如此心念一動,白觀凝于雙拳的魂力自然而然的斂住許多︰“紅譫與我無關,我只救洞天兄就是了。”

    白觀如此一想,雙拳一斂,左無舟自有感應。不過,追殺張洞天才是他最要緊的事,毫不顧惜後心大開,化做一道狂芒再取張洞天!

    銳金色的刀芒洋灑極銳之盛,宛如天降銳金一般奪目耀眼,銳不可當。

    ……

    ……

    “此人仍是略顯弱了一些,不過,能接我如此幾招,實是痛快啊。”

    左無舟胸中豪情萬丈,放聲大笑,笑聲就宛如他的陰影一樣籠罩住皇宮。一刀又一刀,一斬又一斬,張洞天宛如炮彈一樣被轟得連續打穿無數宮殿。

    張洞天狂灑鮮血,肩頭中刀暴退不已。心中駭然欲絕,他是極腳踏實地的人,論實力,他未必比左無舟差多少。換做旁人,給這般連斬下來,說不定早就重傷了。也虧得他性情塌實,一步步修煉下來,基礎穩得可怕。

    “這人以如此凶悍剛猛戰法,竟能支持到現在而不露疲態,當真可怕。”張洞天暗自叫苦不已。

    令張洞天感到震撼的事,是他竟然很難做到抽身還擊。以他的修為之塌實,還能把他逼到無法還擊這份上的人,實是不多。

    不光是左無舟的戰力可怕,配合以那把古怪的刀,尤其能增加戰斗力。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6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翻天一印


   皇宮殺戮動靜極大,已是陸續驚動紅譫京城世家。早有迫不及待的九品高手,即便冒著被波及的風險亦來此觀戰。

    不成魂武尊,終生為螻蟻。

    誰又不向往魂武之境,何況距離魂武尊僅有一線之差的九品們。這一番魂武尊級別的戰斗,只看得他們心潮澎湃,心生無限向往。

    有從未見過魂武尊戰斗的九品驚駭欲絕︰“原來九品與魂武尊的差距竟是如此巨大,魂武尊舉手投足竟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

    張洞天連戰連退,轟轟連聲被轟退,宛如炮彈連續打穿不少宮殿。更是引起了紅譫人的驚慌高呼!

    無數熾烈而驚慌的目光,看著化身幻影的黑衣青年,情不自禁的驚恐想到最壞結果︰“萬一張大尊敗了,那紅譫怎麼辦!”

    ……

    ……

    “看你還往哪里逃!”左無舟雙目爆出深邃星芒,心如堅石。

    十盡刀幻化做無窮漫影,遮日蔽雲,一道極是猙獰可怕的金色刀芒,宛如張牙舞爪的狂龍直取張洞天,仿佛將天空都撕裂了。

    張洞天又驚又怒的迎往這記凌厲絕倫的刀芒,迎戰一擊。魂力瞬時激蕩,形成了極是可怕的力場破壞效果。狂噴鮮血,轟在一座高塔上。

    “我斬!”左無舟一聲低吼,聲震蒼空,便如霹靂雷鳴。幾近癲狂的橫刀隔空一斬,又是一記令人窒息的刀芒橫掃千軍。

    張洞天面無人色,瘋狂的僥幸躲避這一刀。高塔卻是擋不住,轟隆一聲,當場被斬落,呼嘯傾洩倒砸下來!

    “好,好痛快的一刀,好堅韌的對手。”左無舟振聲大笑,胸中激情無限,只恨不得與這張洞天大戰三百回合。

    油然見那石塔向自己倒下來,他先是心中一凜,隨即心神一顫︰“這是?”

    ……

    ……

    “這,豈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翻天印’的感覺!”

    足足九層的石塔,從天空斜斜轟落下來。論力量,左無舟能斬斷它,自然不懼。但此時此刻,放懷心神細觀此幕,油然浸入空靈之境。

    石塔傾斜倒下,其勢大有氣吞山河,視萬物如螻蟻,一道碾殺之的那般聲勢和威猛。剎時,給左無舟的感應,就好象天都在塌下來似的。

    “是的,我不懼它,它卻有如此聲勢,令人感到望而生畏的浩大磅礡。”左無舟眼中流露一絲情不自禁的喜色︰“是了,這正是我想要的感悟。”

    “是了,不管敵手使什麼花招,不論敵手多強,我自管一印擊下,令江河倒轉,令日月無光,令天地翻轉。力為王道,我自管以力壓人。”

    此時此刻,左無舟徹底浸入感悟之境,拈花一笑,忘卻正在戰斗中,忘卻一切外物,觀心而動。一時,就好象從石塔的倒下,好象看見山岳的倒下,好象看見日月齊墜,看見天翻地覆。

    一瞬的感悟,令得他在獨特的感悟中,洞悉了“翻天印”的精髓。心念一動之間,油然把多次領悟所得,徐徐與本次感悟融會貫通。

    將霎時的感悟,敏感的交融,敏感的察覺到每一絲一毫靈氣流轉于身邊的感覺。更是從這番感悟之境中,隱隱摸索得了幾分天地威能。

    ……

    ……

    張洞天狼狽的趁身翻滾躲避,從交上手到此刻不過一會,他卻是深悉這位對手是一旦佔了先機和主動,那就絕計是連綿不絕,叫人窒息的洪流攻勢。

    張洞天臉色慘白,傳言左無舟大敗唐笑天,擊殺溫如玉,他終于信了十足。實是這等打法極其罕見和可怕,一旦發動,就是滾滾如潮,教人喘不來氣的連綿剛猛,不斃殺敵人就誓不收手。一旦被發動起來,那對手就幾乎再沒有機會,直到被擊殺為止。

    這絕計是張洞天所知曉的,最可怕的打法之一,還是生平從未見過的打法。實是因為這等戰法,也惟有修煉五行魂的左無舟,才有充沛的魂力來施展。

    若是換做旁人來施展這等打法,在擊殺敵人之前,自己的魂力就蕩然無存了。

    ……

    ……

    張洞天以為自己還沒起身,就會迎來左無舟又一波雷霆之擊。可這一次,他無疑是撞了大運。

    一直到他躍身起來,才發現左無舟竟然巍然不動,目視石塔砸下。張洞天終于得了回氣機會,定神望去,臉色狂變︰“他,他在感悟!”

    “是,他在頓悟。”白觀悄然出現,臉色凝重︰“在如此激烈中戰斗,他當真是看不透的怪物。”

    二人感應到仿佛席卷天下的靈氣悉數倒湧左無舟,頓時大驚又是大喜。旁人感悟,他們只要以命魂的感知力專注,往往亦會有一定的收獲。

    畢竟感悟這件事,不是在腦袋里想一想就算感悟了。而是和天地和自然的溝通,這樣的溝通過程,自然是可以被外人感應一二的。

    不論是自己感悟,還是旁觀別人的感悟。畢竟只要捕捉得到哪怕一絲感悟過程里的靈感,對修煉是很有幫助的,他們又怎會錯過。

    就在這時,一位不速之客很是惡劣的打斷了這場不合時宜的感悟。令張洞天和白觀怒斥︰“徐彩雲,你想干什麼!”

    ……

    ……

    指尖如蝴蝶飛舞,雙掌殺伐凌厲的上下翻動,磅礡的靈氣隨這一動作而變幻凝聚。

    “原來我想的‘翻天印’是這樣的。”左無舟微笑,敏感察知靈氣自然而然的流動被破壞,甚至瞬時能捕捉到那從背後殺來的偷襲者的軌跡。

    “想偷襲我?”左無舟懊惱的驟然從感悟中拔出來,怒不可竭,森然回首,棄下哀鳴的十盡刀,單拳破天甩擊!

    一拳如雷,炸得一連串霹靂聲。宛如巨靈之掌,鋪天蓋地的轟來。

    徐彩雲的俏顏煞白,淒聲厲嘯︰“法魂戰技?”話音未落,地板轟的龜裂,雙足深陷大地,雙臂麻痺,臉色蒼白驚慌。

    她此刻才知,她大錯特錯。首先,她並不是多強。其次,左無舟比她以為的要強大很多很多。

    左無舟眼中漾住一絲冷酷殺意,掄轉胳膊,刺穿耳膜的恐怖呼嘯伴住拳頭轟出︰“翻天印!”

    至此,領悟多次的“翻天印”,在多次磨礪後,終于成形了。

    霎時,昏天暗地,飛沙走石,天地為之色變。

    ……

    ……

    徐彩雲眼中的天地驟然變了,惟有一只拳頭宛如翻轉了天地一樣,宛如巨峰山岳般的無上威能向她壓來,一時竟是窒息了。

    原本剛猛凶悍的戰法之外,又重新融入了渾厚樸實,就好象大地一樣漫無邊際和天交替位置,向她壓下。

    一拳既出,天在崩裂,地在塌陷。如斯剛猛,如斯渾厚,如斯風采,試問何人能擋!

    一拳抬起,一拳落下!竟給人地動山搖,移山填海之錯覺。一拳如山岳壓下,土魂力的渾厚磅礡被演繹到極致。

    徐彩雲淒絕哀鳴,流露驚恐死灰色︰“你敢殺我,我是雲霞宗……”

    話音未落,堅決無比的一拳,轟下來。轟中腦袋,腦袋轟的縮入到身子中,身子再被這無邊巨力轟然錘成一堆爛泥。

    宛如仙子的她死得比她看不起的禁衛軍還要慘,不論活得多美,死了都只是一堆爛肉。

    ……

    ……

    粼粼殺意轉向驚慌的張洞天和白觀,左無舟森然躍上,“翻天印”辣手再出。

    就在這時,夏飛虎終于驚恐無比的看清了白觀,幾欲發狂,慘無人色的尖叫︰“左大尊,手下留情,那是本觀的白大尊。”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6
第一百一十三章 揚威揚名


   夏飛虎都快要瘋了。

    本相宗積弱多年,不過只剩二位大尊,一位魂武君。如果在這里被左無舟殺了一個,那他夏飛虎就百死莫贖了。尤其白觀還是本相中唯一很可能達到魂武君的弟子,白觀一死,本相宗就真的沒了未來。

    “他姥姥的,真是殺戮怪物。”金炎突然無比同情夏飛虎和白觀。

    ……

    ……

    “翻天印!”

    張洞天和白觀卻是有些不離不棄的義氣,互相施展出吃奶的魂力,瘋狂的赤紅了雙眼抵擋這一招,白觀連法魂戰技都施展出來了。能不能擋住,實是心中沒底。

    因為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一個殺戮機器,是一個鋼鐵青年。

    大地轟的一聲沸騰起來,無數石塊碎片齊齊被轟得飛上半空。張洞天和白觀瞬時承受住恐怖的壓力,十萬斤百萬斤的力量,以及那種可怕之極的威能。

    勉力招架住這剛猛得沒有邊際的一拳,二人身形驟矮了半截。全身骨頭 嚓齊響,喉頭猛的一甜,連眼耳口鼻都灑下縷縷殷紅熱血。

    二人驚恐欲絕︰“這人到底還是不是人,分明就是怪物!”

    須知二人都是堪稱天才之人,與魂武君之境實是相差不太遠了。可以說是魂武尊中一等一的人物,卻被左無舟一招恐怖的法魂戰技所壓制。

    ……

    ……

    一樣都是法魂戰技,也是互有差別。

    左無舟氣勢直攀頂點,聲勢浩瀚,以一拳隔空力壓兩大魂武尊。如此風采,這等神威,實是教人心馳神往。但凡目睹者,無不永生難忘。

    緩了緩沸騰殺意,咽下湧入喉頭的一口滾燙熱血。他面無表情的淡淡掃視二人漲紅吃力的臉龐︰“誰是本相宗的人。”

    二人扛得吃力,半截身子都被力壓得完全佝僂,好似背了一座大山似的直不起來。哪里還有余力來回答他。

    夏飛虎臉色又青又灰的拖住金炎飛奔過來,沖著白觀帶著泣音大呼︰“白師兄,不要發顛了。難得左大尊肯放你一條生路,快服輸,快啊。就算你不顧自己,也要顧及本宗。”

    白觀吃力的怒視左無舟,噴出一口鮮血,才斷斷續續的在壓力下勉強擠出話音,愈發淒涼悲慘︰“我只問你,什麼是生死之交!”

    張洞天亦噴血,容顏慘然︰“白兄,你又何苦。”

    如果不能一道共對生死,又有什麼資格稱之為生死之交。

    夏飛虎大慟,撲通一聲跪在左無舟身側,磕得腦門鮮血淋灕︰“左大尊,求你放我白師兄一馬。他是本宗的希望,誰都可以死,他絕不能死。”

    左無舟神色不動,依然堅如磐石,全是淡漠之色。暗自再吞一口鮮血,耐住傷勢,拂袖收回魂力。

    沉甸甸宛如泰山壓頂的壓力驟然一去,二人面色死灰的渾身一軟,癱軟住大口呼吸,看著左無舟就猶如看著一個惡魔。夏飛虎這旁觀者,都是緊張無力得癱軟。

    左無舟漠然目光掃視二人,教人心髒猛的一縮,聲線森森︰“沒有下一次了。”

    ……

    ……

    紅譫皇宮人數龐大,但在左無舟以“翻天印”一拳轟殺徐彩雲,一拳力壓兩大魂武尊之時,就已是徹底鴉雀無聲。

    油然之間,皇宮仿佛被一層濃濃的血色所籠罩,充滿了緊張和戰栗的恐怖氣息。

    不論是皇室成員,還是禁衛君,還是九品高手,渾然忘了自己才是人多的一方。左無舟根本殺不勝殺,一時都被恐懼所攝,人人自危,渾身戰栗,只恨不得拔腿就逃得遠遠的。

    尤其是左無舟一雙冷然,渾然不含一絲感情色彩的目光徐徐掃來,每個人都感到這道目光好象看的是自己,更是有人嚇得屎尿齊飛,亦不乏有人癱軟在地。

    “紅譫皇帝是誰!”

    ……

    ……

    無數道目光悄悄的抽動往向一個方向,紅譫皇帝無比戰栗,牙關格格直響,面如土色的看著左無舟大步流星的走來!

    紅譫皇帝想轉身就逃,卻在這殺戮魔王前,渾然連拔腿的氣力都欠奉。雙腿抖得如同面條,他鼓起一絲帝王的勇氣,顫聲不已︰“左大尊,你想怎麼樣!”

    “祖大利向我約戰,他在哪里。”左無舟目光淡漠,他不管是不是皇帝令祖大利約戰他。

    紅譫皇帝松了口氣,一觸及左無舟目光,立時汗流浹背,又懼又怕。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顫聲答︰“祖大尊前些日子出游了,不知何時能返。”

    左無舟頜首,他喜歡做事做全套,做有始有終。既是來立威的,那便亦要做得足一些。至少要令得他不在溪林的兩年當中,要保住家人和溪林的安全——做得溪林大尊,總要為溪林做一些事。

    所以,他沉吟片刻,冷冷凝望紅譫皇帝︰“我不管你們對溪林有多少野心,記住,現在我是溪林大尊。想做什麼,先通過我。”

    “想吞並溪林,第一件事,就是擊敗我。否則,我會以牙還牙。”

    “是,是,左大尊,您放心。”紅譫皇帝哭喪臉。徐彩雲身死,紅譫獨剩祖大利和張洞天兩大武尊。

    溪林一樣有左無舟和唐笑天兩大武尊,左無舟還是能以一敵三的那種。紅譫皇帝明知左無舟殺戮驚人,怎會行老壽星上吊之舉。

    紅譫皇帝悲痛欲絕,直欲將左無舟恨之入骨,又恨不得左無舟是他紅譫的大尊,心想︰“如果他是本國大尊,吞並周遍各國又算得什麼!”

    今天這一幕,已經足夠紅譫銘記傷痛了。

    ……

    ……

    “單只如此,未必能震懾溪林周邊各國。我需得好好立威一次,不光教人看見我的實力,也要看見我的決心,我的手段。”左無舟沉吟思索。

    “畢竟我此去,將是一兩年之久。如果我久不現身,憑余威未必能震住思動的人心,須知人心最是叵測不過。此番,卻必須要好好立威,令人看看我的決心和手段。讓各國知曉,一旦向溪林動手,動了我的家人,會有什麼後果。如此,方能震懾一時。”

    溪林他未必多看在眼里,但家人,他卻是不能不顧。此次一去,就是一年兩年,誰都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惟有盡情揮灑實力,教天下人看到他的實力。如此,他一日未死,便最大的震懾住其他人,教人不敢對溪林,對他的家人動手。

    “溫如玉是重雲大尊,重雲乃一等一的大國,有魂武君坐鎮,我此舉旨在防備重雲。”

    心念一動,當即殺心沸騰。

    ……

    ……

    “翻天印!”

    轟隆一聲爆裂,擋在眼前的一座恢弘宮殿,宛如被一只無形巨手碾壓成無數碎片!

    一招震懾和警醒效果,重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無數人駭然驚懼︰“他還想怎麼樣,都把紅譫踩在腳底下了,還想怎麼樣!”

    左無舟森森然環顧紅譫皇宮,引頸狂嘯,一時豪情壯志無限激蕩胸中,全身滾燙,豪氣沖宵,戰意激昂,恰似龍戰于野︰“所有人替我將消息以最快速度傳將出去!”

    “十日內,我左無舟就在此皇宮之巔,不論何人,我必迎戰。”

    如此放言迎戰天下高手的壯舉,方才是真正英雄豪杰所為,縱是灑熱血便又如何。

    大丈夫當機立斷,當勇則勇,當進則進。便是有千般阻難在前,亦絕不空耗斗志,正是躍馬提刀問天下。

    堪稱狂妄和豪邁的一言既出,張洞天和白觀等無不相顧失色。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6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日擂台



    設皇宮之巔為擂台,約戰十日。

    如此是何等之威風,何等之豪情。

    紅譫人心中矛盾之極,一來忍不住為左無舟這等豪情而熱血沸騰,一邊又為徐彩雲戰死而大恨左無舟。無數紅譫人心中思量︰“如果左大尊是紅譫人便好了。”

    當然,紅譫人不知。左無舟是殺了他們三皇子的凶手,還6續殺了徐彩雲和其徒弟血仙子。更加不知,即便左無舟不做溪林大尊,也絕然輪不到紅譫——前邊還有火原和沙相在排隊呢。

    單憑左無舟三年前投軍參加與紅譫一戰,就絕無可能成為紅譫大尊。

    ……

    ……

    連續數日,一直沒有大尊趕來一戰。左無舟惋惜之余,還道是路途遙遠,未必趕得及過來。

    但他不知。他獨闖紅譫皇宮,車**戰三大武尊,將一國尊嚴踩在腳下,更獨霸皇宮大殿之巔,逼得紅譫皇帝不得不在另一處商議國事之消息,已然傳將出去。

    如光如電一樣的傳播度,不一樣的是,車**戰變做了他獨戰三大武尊。如此一來,他的聲勢實是一時已達顛峰,一個獨戰三大武尊,這是何等修為,又有多少人敢來呢。

    ……

    ……

    那一條充滿肅殺的黑色身影,數日來,不論暴雨烈日,始終盤膝于皇宮大殿之巔。任那天地中的風吹雨打如何猛烈,也是消磨不去他的斗志和戰意。

    無數自詡有一定修為的人,6續數日以來,都匆匆趕來皇宮一代,等待著觀看那可能出現的一場場大戰。

    “他一定是瘋了,他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他是個瘋子。”白觀一邊咳嗽一邊冷笑大罵不已。

    數日來,夏飛虎將來龍去脈源源本本的道來。白觀一想就勃然大怒,差一點沒一口鮮血噴出來︰“你知不知道他這樣濫殺的人,會給本宗引來多少大禍。光是徐彩雲之死,你以為最小肚雞腸的雲霞宗會放過他?”

    “左大尊如果濫殺,為什麼不殺你。”夏飛虎怒視︰“就算他濫殺,也不過是好殺。你好色。那又怎麼樣。”

    白觀惱羞成怒︰“我是風流,不是下流。”

    ……

    ……

    張洞天默不作聲的徐徐靠近,凝望住那個令他們必須仰望的身影︰“他很強,我知道他為什麼強了。白觀,你看,他能坐在大殿之巔,三天三夜而不動,這份精神是我們絕計不如的。”

    “白觀,你還是太懶散了。你我都有天才之名,可聯手卻不如他。”張洞天充滿了積極向上︰“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

    白觀啞口無言,莫看表面毫不在意,其實深受刺激,盡管他還不知左無舟的年紀,已經很受刺激了,悻悻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怪物。”

    “他能擊敗我們,一定是三系。”白觀憤然,張洞天頜贊同,除了三系,別無解釋。

    要知道,張洞天修煉雙系,離魂武君的差距很小了。如此修為一旦聯手。實是罕有敵手。偏偏左無舟爽利的擊敗他們。

    “白觀,我們該是加快修煉了。”

    ……

    ……

    暴雨傾盆,將左無舟的黑色身影融入在昏暗中。

    “不知張洞天和白觀有多強,我對付他們的聯手,也受了不輕的傷。”左無舟巍然不動,任它風吹雨打去,也無關己身。

    與張洞天和白觀一戰,他一樣受傷。只是沒有被現罷了,他始終沒有一個參照物,很難弄清自己當前實力如何。

    “我要想在一年半之中突破為魂武君,因為我惟有魂武君,才有一線與魂武帝相抗的希望。”他沉浸在空靈之境,將自己前往天生谷尋藥的一路,不論目的還是過程,都思慮得很透徹。

    令他產生這念頭的,自然是當日在浮雲秘地與紀小墨的幾次接觸戰。以此為推測,成為魂武君,便應當有一線希望與魂武帝交手。

    “尋藥是可遇不可求,即是靠虛無飄渺的運氣。我怎能將娘親的性命交托給運氣,要絕計是磨練並提升自己。”左無舟暗暗藥住牙關︰“如此,才能在一年半後,有希望奪來長生丹。”

    “愈是如此,我愈是要多加戰斗,以作磨礪。須知,我未來的對手將極可能是魂武帝”

    ……

    ……

    有自信,但不自大。這就是如今的左無舟,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永遠燃燒不滅的不屈斗志。

    但斗志,絕不等于莽撞。想來不論是他。還是旁人,聞得魂武帝一詞,都必然心生寒意。要知道,魂武帝是許許多多人心目中已知的最強者。

    “但我知道,魂武帝一定不是最強者。因為,古君臨古前輩至少是‘真魂天’級別的強者。”左無舟毫無懼意,只因為他有頑強的信念,不屈的斗志,以及堅定的意志。

    一定要奪得長生丹,這句話,這個信念,絕計不會因為面對任何人,而有任何的折扣。因為,這關系娘親的性命。

    既是看通透了,左無舟便須從此時起,謀求與魂武帝抗衡的一線機會。機會,不單單是成為魂武君,還包括︰“‘變形魄’,‘藏龍魄’,以及‘刀魄’,須得將這三只魄修煉好。只要用得恰當,必有奇效。”

    盤旋此地數日,他得以將目標。以及自己需要做的,都一一看透徹。此去天生谷,必將以此為修煉目的。

    他宛如雕塑一樣巍然不動,忽然神色一動︰“有人,是大尊!”

    ……

    ……

    淒風烈雨。

    一道淺藍水影伴住風風雨雨,猶如與那雨簾組成了完美的一幕,漂流轉動,如水一樣的柔︰“聽說有狂人設擂台欲挑戰天下大尊,我倒來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聲線悠然飄傳,水性之柔在此語言中透徹無疑。眨眼,藍衫人已搖身一晃出現在皇宮之巔。神色充滿冷笑孤傲。

    左無舟雙手雙腳擺動,始終如一。暴雨令他渾身濕透,黑衫貼身,原本柔和的肌肉線條瞬間突顯鋼硬稜角,極富爆炸力的身軀就如鋼鐵所鑄。

    “何必廢話!”一言激狂,左無舟顏色不動,實則內心戰意激暴。三步並做兩步,一個健步往前︰“接我一招‘翻天印’。”

    一個健步沖前,霎時,煞氣挾以極致凶悍之勢,撲面而來。藍衫人心中大震︰“這人氣勢好凶猛,就像那老虎捕獵!此人竟敢將我視之為兔子,簡直目中無人!”

    豈不正是老虎捕獵一樣的凶猛,身法度不快,卻是凶悍噬血。單憑這等氣勢,便已足是摧垮旁人信心了。藍衫人頓感被小看,大怒不已。

    半空,“翻天印”起手落下,神雷炸響,一時天崩地裂。一拳轟下,魂力激昂,漫天雨簾竟被這一拳轟得蒸,剎時拳勢範圍竟是干燥無比。

    “這人到底是誰,怎能施展出如此可怕的一拳!”藍衫人眼中充滿驚懼,眼中惟剩那只剛猛到極點的拳頭︰“水克土,我就不信擋不住你!”

    水能克土,但凡事必有極限。當達到臨界點,自然物極必反。當土強大于水,而又如山岳巍峨的時候,豈能克土。

    三系魂力瞬爆,施展以“翻天印”,是何等聲勢,何等神威。

    一拳抬起落下,藍衫人淒厲慘呼,狂噴鮮血,轟的一聲爆裂。他宛如一支在泰山下苦苦掙扎的螳螂,被轟破屋頂墜入大殿。深嵌入大殿金磚中,血汁橫流。

    赫然已是骨碎肉爛!

    ……

    ……

    “一招,只一招!”

    張洞天和白觀呆若木雞,震撼絕倫,油然誕出幾絲恐懼和戰栗︰“此人好強,一招就奪人性命!太可怕了,太狠辣了,分明是一代凶人。”

    “我們能逃得一命,實在是僥幸!”張洞天和白觀遍體暴出一層白毛汗。

    ……

    ……

    也許是一招滅殺藍衫武尊的消息傳將出去,數日竟是始終無人再來。

    先是獨敗三大武尊,又是一招擊殺藍衫武尊。戰績一時來看,實在是輝煌之極,一時無兩。

    左無舟倒不以為意,耽誤這十日,原本亦沒什麼。何況,這十日以來,他並非沒有心得和修煉。

    不論烈日炎炎,還是暴雨傾盆,狂風來襲。都是無法動搖大殿之巔的黑衣青年,連續十日獨霸紅譫朝政大殿,紅譫人等若是連續十日被踐踏在腳底下。

    這又是何等自信何等聲威,紅譫人的羞辱自是不必多提。

    重雲乃是一等一的大國,有魂武君坐鎮,紅譫與之相比,簡直孱弱不堪。這一帶區域大小數十個國家,皆在重雲國的陰影和號令之下,各國不得不向其進貢。重雲才是左無舟想要震懾的對象。

    ……

    ……

    “又是三系,又是以三系瞬爆便擊殺了那人。如此說來,那人亦不過是最多相當于我二系魂力。”

    左無舟大感快慰︰“想來,尋常大尊,我能獨戰二人。”

    自然,他手下從不留活口。他心目中的戰斗,完全是和殺敵劃等號的。所謂能戰二人,就是能殺二人,絕計不是指單純的擊敗。

    “可惜,總感覺‘翻天印’還缺了一些些東西,才算完整才算大成。”左無舟暗暗思量,十日來,他潛心消化自創“翻天印”,一戰而印證心得,“翻天印”實是只差一線就圓滿了。

    “原本自創法魂戰技便如此難,真難以想象,當年古君臨古前輩,又是經歷了多少才自創‘如意環’這招魂戰技。”他不無感慨。至今,“如意環”是他以大尊之身,唯一能對魂武君造成大傷害的戰技,威能之大可想而知。

    他微覺惋惜︰“可惜,一直沒有人再來,不知是不是消息沒有傳開。天下之大,魂武尊必是不少,比我強的人絕不少,短短十日,又怎能令消息傳得廣。”

    這又是他孤陋寡聞了,他自成魂武尊以來。不提原霸及浮雲秘地之戰,單只擊殺溫如玉,又連敗三大武尊,再一招擊殺藍衫武尊。

    這三番四次的戰績,已是極為輝煌了,風頭之勁一時無兩。以至于有些聲音傳將出來,將他稱之為魂武君以下第一人,愈是將他聲勢推得更盛。

    有如此戰績墊底,尋常魂武尊又怎會來送死。

    ……

    ……

    十日之期,眨眼就要過去了。

    左無舟不無失望,他原本還想多戰幾次,多多印證心得。誰知,不過是如此而已。

    夏飛虎和金炎倒是好吃好住,可憐左無舟天天日曬雨淋。眼見第十日就快要過去了,傍晚又淅瀝瀝灑下雨來,左無舟惋惜的從大殿之巔起身︰“該是時候前往本相宗,取了水火二系心法,就該去天生谷取藥了。”

    躍下大殿,左無舟朗聲回旋︰“該走了。”

    一聲冷笑震天︰“見得我們來,便害怕了,想逃了!”

    左無舟凝目一動,只見四道身影破空而來,他泛住一絲冷然之色︰“來得好,我等的就是現在!”

    ……

    ……

    “我等四人一道,攜手從南方遠道而來,途經此地,聽聞有人設擂約戰。可憐此地的人卻都是沒膽氣,十日只有一人應戰,可悲可笑。”

    “今日,就教你這狂妄之輩,好好的領教一番我們的絕技。”

    四人冷冷看著左無舟,左無舟眼漾笑意︰“你們都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當然是好人,在左無舟立威之舉看來沒特別成效的時候,這四人就自動送上門來立威,這不是舍己為人雪中送炭的好人,又是甚麼!

    眼中笑意眨眼消褪,變做冷然肅殺。看似外表淡淡無奇,其實內心戰意滔天。

    左無舟如弓箭一樣雙足跺地,呼嘯如炮彈彈起︰“廢話少說,四個一起上,接招!”

    ……

    ……

    雙足跺地,霎時地動山搖,聲如霹靂,神威攝心。

    當其沖的,正是王東山。王東山臉色微變︰“此人來勢凶猛,看來不是土系就是金系。”心念一動,王東山踏足而出,亦是大地晃動不已︰“神力魄!”

    瞬時,神力魄流轉爆無窮力量,雙手迎向激狂射來的左無舟。雙手隔空招架,王東山神色狂變,身不由己的退了三步,駭然︰“你,你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戰就戰,哪來那麼多廢話!”左無舟引頸狂飆嘯聲,嘯聲重重疊疊,就如山巒起伏,隱然給人一種他就是一條雄偉山脈的錯覺。

    一拳一腳皆是蘊涵著無窮無盡的狂暴之力,每一拳一腳施展轟出,必是引得轟隆隆的劇震。

    縱是沒有施展以戰技,甚至在一些大尊眼中,簡直不成招式。但正是這絕談不上招式的每一拳一腳,皆是帶來剎時滾滾風雷,實是剛猛異常,便是有山在前,也會被劈開的錯覺。

    ……

    ……

    “此人對土系的領悟,簡直精湛得可怕。便是每一招一式,都帶住了極精深的土系特性。”

    王東山連續招架得幾下,便暗暗叫苦不已。實是因為只得數下,他的雙臂就隱隱被轟得麻痺了,左無舟每進一步,他就身不由己的退一步。

    這等剛猛到極點的拳法,王東山生出無法正面抵抗的念頭,從氣勢到心理都弱了一線。便是每一拳施展開來,他都有一種心志被奪的感覺。

    “索性我要磨礪,不如逼四人一道出手,興許有更多收獲!”左無舟心中空靈一片,心念疾動,拳腳沒有絲毫遲滯,冷聲回旋︰“你們要是再不一道出手,我就不客氣了。”

    王東山是極有自信的,若沒有一身強橫本領,又怎敢隨意從南方過來。可只得幾拳,那些自信就被摧毀了。尤其左無舟一佔主動,他就駭然現拳勢連綿,逼得他絕無還擊之機。

    “再是這樣下去,我就真的要敗了。”王東山此時哪里還顧得面子,暴喝︰“一起上!”

    “這才是我想要的!”左無舟狂笑豪邁,盡顯豪情萬丈。戰意沸騰,眨眼直攀顛峰,氣勢如虹,如沖雲霄。

    ……

    ……

    張洞天和白觀如癡如狂,又是心中生寒︰“這人絕對是瘋子,竟想以一敵四,簡直太瘋狂了。”

    以二人眼力,一眼就看了七七八八王東山實力雖弱于張洞天,卻不比白觀差︰“單只這一個就極難對付了,這瘋子還想一打四。他是不是想死想瘋了。”

    一位灰袍人不知何時來的,在不遠處雙眼放光,負手而立,語音低沉︰“如果這左無舟技僅如此,必死無疑。這四人,嘿嘿,便是我應付起來,也是極難。”

    白觀和張洞天聞言一動,順眼望去,大驚色變︰“古一意!”

    ……

    ……

    就在三人一道躍入戰團的剎那,左無舟就感應到極強的壓力和危機感!不驚反喜︰“好,想不到這四人都不比白觀修為差。”

    “不過,以為這一點就阻攔得住我嗎。如果我止步于此,又憑什麼前往天生谷!”左無舟冷然,心志反倒更是穩守,絲毫不見動搖。

    一進一退,一旋身,左無舟氣勢直攀,殺意凜冽入顛峰,如怒目金剛,天威難測。

    霎時翻手一拳起落,風雨交加,連雨滴都在一拳之神威下,變做了無堅不摧的鋼珠。靈氣席卷天下,凝為一拳之無邊威能。

    其他三人神色狂變,又驚又怒︰“是法魂戰技!東山兄,快躲。”

    恰似一座飛來巨峰隔空壓來,王東山赤紅臉龐窒息狂呼。霎時,骨裂肉綻,狂噴鮮血,身子都被轟得矮了一截。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6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可匹敵之威


王東山骨裂肉綻,一拳之威,竟是將他轟得連膝蓋都 嚓的承受不住如此壓力折斷。

    灰暗的雨幕中,左無舟瞬時氣息變得凌厲絕倫,一時竟有一股血煞之氣沖天。剎時,十盡刀出鞘,聲勢如狂的橫向斬出一刀。

    一道耀眼奪目的光芒驟然刺著所有人的眼楮,王東山面如土色的狂噴鮮血。眼睜睜看著這一記刀芒無悄的向他掃來!

    嘩啦一聲,王東山淒絕慘呼,上半身和著一面青牆轟然倒塌,崩出無窮鮮血。這一幕,實是狠辣之極,一眼就教人遍體生寒。

    “果然,以一敵多,勢必要承受到余的壓力!”左無舟後心生受一記,饒是從戰場學來的避重就輕之法,仍然令他後心有種被銳金一斬劈中的痛感。

    斂住心神,後心之極度痛楚,竟好似渾然干擾不到他一樣。十盡刀極盡癲狂的連續劈斬,看似空耗魂力在意義不大的刀芒上。

    剩余的劉徜等三人暴怒悲傷,睜圓悲憤雙目狂吼︰“你敢,殺了他替東山兄報仇!”

    “就憑你們!”左無舟舒展雙臂,身法猶如行雲流水,放聲豪笑不絕。笑聲一時回蕩天際,更增他聲勢。

    灰袍古一意圖光凝重︰“一對一,想怎麼耗都是可行的。可是。以一敵多,魂力消耗愈是龐大,拖得愈久,就愈是不利。”

    “我看他施展過金土二系,應該是二系同修。”張洞天沉凝︰“古兄以為如何?”

    不是,絕非二系,應當是三系。”古一意神色一動︰“不,他必然是三系。否則絕無可能支持下來。須知魂力有限。”

    “我觀此人極得剛猛凶悍精髓,每招每式都極盡凶猛之能,如此必定難以持續。”古一意迷惑。

    張洞天和白觀相對苦笑︰“古兄,你這次走眼了。這左無舟不但是凶悍剛烈,而且還是生平從未見過的能持續長久。一旦被他奪得先機,就在他的水銀洩地的剛猛下絕無機會反擊。是我們生平僅見。”

    古一意大吃一驚。負住的手亦不由垂落︰“怎麼可能,難道他悟通如何轉化魂力屬性了?”一想,更是驚駭不已︰“可如果領悟了,他就應該是魂武君了,怎可能還是大尊。”

    魂力合流為一股,其實魂武尊能很輕松做到了。但要想在魂力合流為一股的時候,將其他各系魂力,自由的轉化為任意一系魂力的特性,那就是魂武君的特點之一。

    略哈哈,我看你往哪里逃!”

    劉徜三人越是戰下來,越是震撼,越是懊悔︰“實在是不該來趟渾水的,早知這家伙不但強大,還如此悍不畏死,原就不該來的。”

    要懊悔已是來不及了,古一意立刻就懂了張洞天和白觀描述的恐怖打法。

    劉徜三人中的童玉,就成了最真實的寫照。不論身後追殺的人有多麼凶猛。左無舟自管自的埋頭幾欲癲狂的追擊童玉,童玉只連續招架幾下,就已是震撼得肝膽欲裂了。

    和殺王東山的戰法一樣,不顧一切的先行殺一人,再回來應付其他人,這等戰法,也惟有左無舟這等意志幾經磨練,實是已達旁人難以想象的人,才能辦得到,才能無視身後的攻擊。

    一聲狂雷般的大笑,充滿了豪邁。在童玉耳中,卻無異于死神的催命呼號,雙眼直,絕望的返身回撲,悲憤狂吼︰“我跟你拼了!”

    嘿!”左無舟一聲冷笑!

    霎時。令古一意等無不驚呼出來的變故驟生。

    “想拼。要問我過先!”左無舟心中清明一片,將心神穩固到最極限。

    眨眼之間,隨之童玉紅眼返身相博,劉徜三人完成了對左無舟的合圍。看起來。無論如何,左無舟都只有擊斃童玉。以求逃生之途。

    但就在這一剎,左無舟做出了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斷然沒有想到的舉措!

    十盡刀瞬間出手。刀芒對刀芒,互斬出驚天動地的尖嘯。劉徜就好象被料準了一樣,刀尖深深斬入左無舟的腰部,鮮血噗嗤一下傾瀉。

    而來自後心的一擊,令左無舟如遭雷擊,五髒六腑移位震動,臉色瞬白,鮮血噴灑得漫天和雨住滴混成地上一條血溪。

    不惜以博命之舉。終于換來了唯一的一線機會。

    在擊殺王東山的時候,左無舟就想清楚了︰“我身法不如,敵人又勢眾。一旦陷入合圍,必是四面受敵。論魂力,我比他們任意一人都渾厚,二系足以堪比他們了。可我繼續拖下去,多半要輸。”

    “正面對敵,我足以擊殺二人,尤自有余力。但對敵四人,就斷然不可如此莽撞。當取巧一些口”

    大丈夫當猛則猛,當取巧就取巧。原亦沒什麼見不得光的。左無舟喜歡剛猛打法,但不表示他是這一戰法的死硬派。

    當取巧,就取敲,當逃,他也絕對會逃。

    “我身法是不如他們,可我引他們來攻,抵消身法弱點,不外是以命博命罷了。那就且看誰的命更硬朗一些。”左無舟心堅如鐵,縱是劇痛撕心,亦無法令幟鍘作有一絲一毫的變曉

    這等事,在戰場上他就做得多了。絕計不會因為他是魂武尊了,就從此惜命。處于弱勢的情況下。以命博命是最直接有效的戰法。而他。從來都極其擅長此道。

    在旁人來看,是以命博命。但左無舟再清楚不過,絕非表面那麼簡單,因為那是以傷換命。如何避重就輕,他再清楚不過。

    一刀行入腰,一拳擊在舟心。

    瞬時,左無舟身受重創。劉徜等三人狂喜不已︰“想不到這個殺人狂,竟然露了這麼一個破綻,他這番死定了。東山兄的仇得報了,非但如此,我們還能活著離開。”

    劉徜三人瞬時想到的,竟是能活著離開。可見左無舟給三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但劉徜三人絕然想不到,左無舟手底下幾乎從無活口。

    “翻天印!”

    “他受了我們幾擊,怎可能都不受影響,怎可能還是這等的生龍活虎。”劉徜震驚絕望的看著這恐怖的一拳,兜頭而來。

    一聲霹靂雷驚,一聲崩天之響,冰涼刺骨的殺意再無保留的肆意揮灑,伴住一敵四的無限豪壯。

    大丈夫一怒,血濺五步。

    大丈夫當殺人為快。何需矯情婆媽。人生最是快意豪爽,莫過于此。

    一拳還未全然降臨,隔空神威無窮的一擊。劉徜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轟的一下爆掉。

    童玉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渾身戰栗,驚恐欲絕癲狂長嘶。瘋了似的拔腿轉身狂奔。心神終于失守。恍惚不知所措︰“你這個屠夫”。

    “看你了,十盡。莫要令我失望”。左無舟眼中冷厲之光驟現。

    十盡刀破空幻化做一頭通體鮮紅滴血的巨龍,挾以無上血煞之勢,出驚天動地的厲嘯。十盡刀宛如活物一樣,竟是活生生將童玉釘飛,拖出數十米,活生生的釘破兩道青牆!

    與此同時,左無舟神色如黑鐵,紋絲不動,以命博命,環抱住最後一人箱得死死。被那人瘋狂轟了一拳。左無舟狂噴鮮血之余,以倒拔楊柳的動作,狀若瘋虎般將此人頭下腳上的活生生栽入大地!

    砰!此人連頭帶上半身爆成縷縷血肉。惟剩下半身被掄在左無舟的手中!

    左無舟信手將半截屍一拋,放聲豪邁狂笑,豪情壯志自是胸中。滿腔熱血自在體內流轉不息︰“快意,如此才真是痛快淋灕了!”

    笑聲一頓,冷然之色再現。氣勢如虹︰“還有誰敢與我一戰”。

    一時。人人膽寒。無人敢應。

    一時殺得痛快戰得淋灕盡致。饒是重傷。仍是漏*點無限。豪邁盈天,便是全身都似隨著熱血而滾燙無比。

    一時戰意實是鼎沸異常。左無舟不論氣勢還是自信都已攀上顛峰,便是魂武君在眼前,他都絕計敢放手一戰。

    兔起鶻落的轉眼就連殺三人。他還渾然不覺自己全身宛如血紅色一樣,縱是大雨亦沖刷不去那些無窮的殺戮與血腥。凡是觀得此幕者,無不噤若寒蟬,人人膽寒。

    就是古一意等三位魂武尊都油然生起無法匹敵之念,以至于心靈中不自然的流露一絲怯懦與恐懼。何況其他人。

    這樣一個大雨的傍晚,無數人畢生都無法忘卻,難忘那個猶如戰神,無法匹敵的戰勝者,或者,殺戮者。

    便是諸天下凡,想來亦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左無舟的目光徐徐掃過,無人敢直視,便是古一意都不自然的避開了那雙戰斗欲望燃燒到極點的目光。

    三聲不屑一顧的冷笑,嘲盡在場所有人的膽量與勇氣。古一意和張洞天及白觀心頭劇震,油然生起慚愧之意,壓下那絲膽寒,成為僅有三個敢抬頭的人。

    “不錯,你們還有救左無舟見狀反而大笑起來,並無半反嘲笑。大步流星走近被釘在青牆上的童玉。拔出十盡刀來。撫摩了一下。刷的一刀斬下級。

    快意無限的提住級,重又大步流星的走回,冷然目光徐徐掃過三位大尊,凝在古一意身上。因為古一意是第一個敢抬頭直視他的人。左無舟眼中一團星芒爆裂︰“你很好,很強!是我所見過最強大的大尊

    “敢不敢跟我一戰!”左無舟戰意未消,仍在雙眼中燃燒,像火,又像陽光一樣激烈。

    古一意沉住氣,忍住微微抖了一下的雙腿,將所有雜念排掉︰“我想和你一戰,但,不是現在。我不佔你便宜,我要和你公平一戰。”

    左無舟大喜︰“好,那就三個月後,天生谷,你我公平一戰。”

    古一意心中狂呼這是什麼怪物啊,對戰斗竟有如此熱烈的渴望。深吸一口氣,再次壓下雜念︰“半年,你令我害怕了,我要半年回復如常。”

    “你真的很不錯”。左無舟眼楮一亮,好久沒踫到這麼有趣的人,頜打量他半晌︰“半年後,天生谷一戰,就這樣說定了!”

    古一意堅決點頭︰“如果半年後你沒死在我手下,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好,到時如果你不死,我們就交個朋友。”左

    “你半年後會不會死我不知道。”古一意灑脫的笑了︰“可我知道。如果你現在帶傷走。很可能會死在別人手上。我很期待半年後的一戰,所以,我不能讓你提拼死

    在古一意及白觀的保護下,左無舟養傷三日。

    三日後,攜白觀等人,一道重新奔上前往本相宗的道路。

    紅檐皇帝神態麻木而悲痛︰“張大尊,為什麼你不趁他受傷的時候殺了他。你要知道,他只要活著一天,我們紅檐就沒希望變強大。”

    張洞天站在皇宮塔上看著那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悟,沒有回答紅檐皇帝的問題。半晌,才輕聲道︰“不去招惹他,自然相安無事。陛下。保持現狀就好了,不要想擴張變強了。這個人,遲早能成為魂武君

    半晌,張洞天吁氣,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陛下,我也該是時候放下紅瞻的大尊之位。向你辭行了

    紅檐皇帝面如土色︰,“連你也要棄我紅諸而去!”

    張洞天凝視遠處,即使已看不見那身影了,喃喃輕語︰“看見他,我就懂了。我是時候放下包袱,去追求我的魂修大道了。你不懂,因為你不是我,更不是他。”

    “那是魂修士的信念,而他,是我見過最強的。”

    古一意是在城門和張洞天相遇的,看見張洞天輕裝上路,他會意︰。你要走了。”

    “我們都要走的張洞天答非所問,與古一意漫步在官道︰“陛下先前問我。為什麼不趁機殺了他

    “你怎麼說。”古一意神色一動。

    “我不懂怎麼解釋張洞天神情恍惚起來︰“我不敢,他連殺四人,看起來要倒了,但誰都知道,他沒有倒下。我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倒下。怎麼樣才會倒下。我以前從沒見過這樣的魂修士

    “你認為他到下的時候,我覺得他會跳起來,又把敵人殺光,又才倒下。我不敢,我膽怯了張洞天坦然承認。

    古一意笑了。笑得有些慚然︰“他啊,我想,他就是死了,都能重新活過來把敵人殺光再死一次。”

    “我也膽怯了,那剎時,我甚至想一生都不要和他交手。”古一意瀟灑的凝視正前方,步伐有些亂了︰“我一樣能殺死那四個人,但我無法像他那樣殺死

    張洞天笑得坦誠︰“連魂武君以下第一人都自承害怕他,看來我倒找到安慰了,還是一個同路人

    古一意,被魂修士認為是魂武君以下第一人,同階無敵的強者。來自重雲國。

    古一意苦笑︰“魂武君以下第一人,不過是大家賞臉的說法,誰會當真

    他也笑了。拋下了雜念︰,“你說得不錯,我們都是同路人

    ,“半年後,天生谷一戰,誰生誰死?”張洞天凝眉。

    “如果三天前切磋。我有八成把握勝他。如果三天前生死博,我有五成可能死在他手上。”古一意沉吟︰“半年後?我為什麼要去想它。半年後一戰,就一目了然了

    ,“也好。”走到一條岔道,張洞天大笑︰“古兄,我走這邊。”

    “我走另一斑 。古一意會意笑︰“也好,各有各的路要走。只盼他莫要死在雲霞宗手里

    ,“半年後,天生谷見!”

    溪林左大尊單槍匹馬攻入紅檐皇宮,踐踏一國于腳下。獨戰三大魂武尊,戰而勝之,徐彩雲死得極慘,張洞天與另一位大尊慘敗重傷。

    再然後,設下十日之擂,一招滅殺藍衫大尊,再是單槍匹馬擊殺四位大尊。邀戰魂武君以下第一人古一意,半年後于天生谷一戰。

    消息傳播得堪比光,從沙相、火原、朵蘭等周遍各國,無不心里寒。都是魂武尊。為什麼差距如此之大,區區一個左大尊,居然獨斗四大魂武尊,還能戰而勝之,這等實力太過可怕。

    周邊各國各自戰栗盤算,小心的第一時間派遣了使者去溪林交好。倒沒存著挖人的想法,只盼這位左大尊不要一個瘋,跑來本國皇宮大開殺戒就好。

    紅檐是舉國哀慟,溪林則是舉國歡慶。

    唐笑天是親自笑吟吟的將消息告知了左家,左宗文和左宗武呆若木雞,狂喜不已。

    左無晚和左無夕聞得大概過程,激動而又崇拜,只在心里大喊了無數次二哥真厲害。

    左無尚替二弟感到高興,又深受激勵,心中暗下決心︰“二弟,你放心。我絕不會再繼續消沉

    唐笑天感受左家眾人的喜悅,也是不由失笑,委實震撼之極︰“左老弟進步神,短短半年,就能戰勝三大武尊了,甚至殺死四位大尊。只是,不知他半年後與同階無敵的古一意一戰。又會如何。”

    “只是,徐彩雲這一死,左老弟怕是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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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天命在握


    娘親時日無多,左無舟只感倉促,不顧白觀傷勢,日夜兼程,總是以最快的度趕到了本相宗。

    “本相宗就在這里?”左無舟既是不覺喜悅,也是不覺難過,神色淡淡。

    外人和他說話,總是比較不舒服。一來是他不善言辭,往往得不到什麼回應。就是得了回應,往往都是語氣淡漠得令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多余存在世間的。

    在眼前的,是一片起伏山巒,數個山峰互相依存,看起來倒是顯得雄偉壯觀。令左無舟稍微有些心動的是,這山上的靈氣明顯比別處要濃郁多了。

    夏飛虎倒沒甚麼感應,九品以下感應不到靈氣,縱然他知曉靈氣這東西,也是感應不到的。白觀神色一黯,其實很多年前,本相宗的所在,比這里的靈氣要濃密許多。

    可本相宗實力孱弱,又佔住好地方,自然被人窺覷。人家當年甚至沒做什麼攻擊,不過幾句威脅,就迫使本相宗為保存實力而退來了這處。

    一道登上山,白觀自管自的往一條岔路走去,驀的回︰“我現在不如你,不管你成不成我的師弟,你欠我一次打架。我會擊敗你,也不殺你。”

    “走吧!”左無舟無動于衷,並非目中無人,而是他必須要在一年半內突破到魂武君之境。到時,除非白觀亦達魂武君之境,否則又怎在話下。

    來到主峰,左無舟錯身一動,“翻天印”起手勢帶出,凝神肅殺。

    但見光彩交替閃爍,一道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這教人辨不出年紀。似乎四十歲,又似乎五六七十歲的的灰衫男子,泛住一絲精芒打量左無舟半晌,驚疑不定︰“你服過定顏丹?咦?”

    這男子驟的看見“翻天印”的起手勢,感應到這半招中蘊藏著無窮磅礡浩瀚之力,更仿佛將天地至理斂入其中,頓時大吃一驚。

    夏飛虎急忙躬身一禮︰“長老,這位是本宗的長老烏定,這位左無舟左大尊

    夏飛虎頓了頓,鬼祟的環顧一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才輕聲說︰“左大尊年僅二十。”

    “不,我剛剛二十一歲。”左無舟頜糾正。

    “不可能!”烏定目光震顫,駭然色變,重又仔細打量左無舟,心中掀起了詣天巨浪。

    “烏長老,千真萬確。左大尊的父母尚健在。”夏飛虎見左無舟神色不快,急忙解釋。

    饒是烏定多年閱歷,亦是不由得大感震撼,看著左無舟竟好似看著一塊璞玉。眼流狂熱之色︰“能不能讓我摸摸你的骨頭?”

    左無舟暗中戒備,緩緩退了一步,神色淡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

    烏定尷尬,暗中狂喜亢奮不已,以至于失態的搓搓手,心中百念橫生︰“二十一歲的魂武尊,我便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如果是真的,那他肯加入本宗,本宗豈不是又有重振聲威的一天。”

    夏飛虎怕左無舟飆,又急忙向烏定娓娓道來左無舟的意願以及條件。

    “我到處走走著看。”左無舟自是從容轉身,一心也想細細思慮自己的打算是否正確。

    金炎忽然嫩聲嫩氣︰“你真的想拜入本相宗?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把年紀公布出去,有的是大宗派願意。你只要加入,就馬上有長生丹,不必多費力。”

    的確,以左無舟的年紀,只要肯公布出去,必定有的是大宗派迫不及待的狂點頭,甚至雙手奉上長生丹。雖然突破魂武君和魂武帝不是必然,而是靠機緣靠運氣,但以左無舟擺在明面上的天資,未來幾十年後突破的希望還是極大。

    左無舟沉吟不語,緩步而行。他心中的打算,自然不為外人所知,反復思量︰“其實我加入哪一個宗派,于我並無影響,不過是多了一份宗派的責任。”

    “即便是加入宗派,都絕計影響不了我。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不論我走的魂修之途風景如何,都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當是矢志不移的堅決走下去。”他目光毅然。

    如果他能確認哪一個宗派有長生丹,他不介意加入該派。但,既然無法確認,那就絕然不能公布了。想到這,他心中冷笑︰“自己得不了。也不能教別人得了,這道理,我卻是知道的。”

    他要是貿然跑去一個大宗派以加入為代價換長生丹,有的話,固然兩全其美。如果沒有,那個大宗派會讓他活著離開?他從沒有如此幼稚過。也絕不會把自己的性命和命運交給別人。

    “既然如此,加入宗派這件事,就是隨我心意了。”左無舟做選擇的方法很簡單,情感親近誰,就是誰︰“反正我愈的迫切需要系統的魂修知識,還需要水火二系心法。拜入宗派,暫時于我有莫大好處。”

    夏飛虎娓娓道來,從刀七口中得知的,亦有一路的見聞。尤其是強調了,左無舟突破不久,就殺了溫如玉,又獨戰三大魂武尊之事。

    夏飛虎有時亦覺白觀所言有理,像左無舟這等殺戮極重的魂修士,若真拜入本相宗,是福是禍真是難料。

    “二十歲的魂武尊!”烏定神色黯然,變幻不定一如唐笑天,得知左無舟的年紀後,自信一時被摧毀,頓生那莫非我真是廢物的念頭︰“如果本宗有長生丹就好了。”

    “溪林大尊,年僅二十一歲。”烏定恍惚失神,以他魂武君的修為,仍是感到難以相信。

    他這一生從未如此兩難,一邊是可能收下左無舟,如果左無舟機緣不錯。運氣不差,未必不能成為魂武帝,令本相宗重整旗鼓。一邊,卻可能是收下殺戮極重的左無舟,引來天大仇家,滅了本相宗。

    夏飛虎太理解烏定的想法了,也自長嘆︰“長老,還須早做決定。左大尊很是網毅果決,冷漠孤僻。如果我們有絲毫的遲疑,他可能棄我們而去也不一定。”

    “長老,我一直覺得,他肯考慮拜入本宗,世哭萬因為我幫討他的爹娘。叉有同一個朋下塗二一;必,但他的意思表達徹底了。

    並非烏定過于優柔寡斷,煉魂秘籍在各宗派都是嚴厲保密的根本。

    此外,各大宗派為門下弟子的忠誠,幾乎從不收錄九品以上為弟子。事實是,魂武尊都是一時之豪雄,足以雄霸一時一地,原也不會有多少甘願加入各大派。

    左無舟是散修中最大的另類,散修中出魂武尊的幾率本來就不高。即便成功,也沒有多少機會沖上魂武君。所以,不少自問沖不上的散修大尊,寧可坐霸一地享清福。

    所以各大宗派一向對魂武尊拜入本宗的事,持可有可無的態度。

    紫與過就不再,錯過不再啊。”烏定悚然,凝重踱步︰“這次等于是機會送上門來,而不是我們尋得機會。”

    那是自然,如果沒有夏飛虎這層干系,左無舟連本相宗都不知曉,更絕無可能考慮加入。

    “此事,不做他想。”烏定咬咬牙,艱難做出抉擇︰“以往本宗曾錯過一位天縱之才,這次斷然不能再錯失了。”

    “我烏定就率本宗博上一把,只看天命在誰!”

    煦風暖暖,白雲朵朵。

    寬敞明亮的屋中,左無舟宛如雕塑,盤膝坐而不動。眼神流轉深邃之光。

    烏定在屋外焦慮不安的踱來踱去,于他于本相宗,這是一個很大有分量,等于傾其所有的賭注。並非賭左無舟的潛力,而是賭左無舟得了煉魂心法,未來是否履行承諾。

    白觀有些虛弱,長嘆心想︰“長老一向與人為善,性情溫和,說得難聽就是優柔寡斷。做了這麼大的決定,難怪長老不安。”

    白觀不懷疑,左無舟有成為魂武帝的潛力。能不能成就,那就得看機緣和運氣。但他對左無舟兩年後會不會履行的承諾,一樣心中沒底。

    又一次施展以魂武尊特有的感知力,白觀再一次震動︰“快要五個時辰了,他竟然可以坐著保持一個姿勢,絲毫不動的五小時。他當真是二十一歲?而不是二百一十歲!”

    魂修士的修行度,是天資、根骨、勤奮三件東幣產生最大影響。至于奇遇和感悟等等機緣,就算偶有所得,也不過是意外之喜。

    以上,是為左無舟以往所知的常識。

    但此時,親眼目睹了本相宗的水木火三系武尊級心法,他動容了︰“原來,影響修煉度的,還有煉魂心法。心法的優劣,亦能影響修煉度。”

    “想不到,我曾以為自己所知很多了。等自己成為魂武尊,又才現,世界之大,還有太多太多,我其實一無所知。”左無舟心生感慨,他不知道“知識越多越無知”這句話,但他有類似的感悟。

    修煉的目睹,是為了變強。魂力的精純與龐大,魂竅的極限,經脈的清理。

    這林林總總,正是變強大的關鍵。好的煉魂心法,在一樣的時間,能做比劣等心法多許多。

    左無舟大驚,先是懊惱,再是心平氣和下來︰“看來我成魂武尊以前所修煉的心法,就算好,也好得很有限。原是應當的,本來天下之大,除了親人,什麼好處都要付出代價。”

    “不論如何,以前不知道煉魂心法有優劣之分。如今知曉了,往後自然知曉該如何做了。”

    煉魂心法的優劣只對修煉度有直接影響,對戰斗,絕無半點幫助。

    “我的煉魂心法,來源實在很雜。”左無舟展顏失笑,有溪林建國皇帝的金系,有從奪來的上善宗木系,還有原霸的土系。如今,加之本相宗,簡直就是雜得好笑。

    “縱使一路走來,坎坷一些。這一路的風景,卻在磨礪中反而更是美好,將我磨練得更強大。比起庇護在宗派平,按部就班的魂修士,我還是喜歡現在獨來獨往。”左無舟百感交集。

    沒有坎坷,沒有磨難,沒有生死一線,又怎能珍惜一切,又怎能察覺一路的風景之美。魂修如此,人生原亦當是如此。”

    “比之弱不禁風的嬌嫩鮮花,我願做那踩不彎打不死不低頭的草。”左無舟握住雙手,網毅堅定。

    終于把左無舟等出來,烏定急忙按奈住復雜心情,上前想說。一時,卻現不知該說什麼,立在原地尷尬不已。

    “心法很好。”左無舟臉龐漾出一絲笑︰“烏長老不必多想,心法我已記下,再做他想亦無意義。”

    烏長老錯愕,看著左無舟沉穩的步伐,一時恍惚感悟︰“枉我多年修煉,遇大事反到自己先亂了,連這青年的定力都遠遠不如。莫非,我當真優柔寡斷?”

    “烏長老,在下散修出身,有許多魂修知識不懂,請長老指點一二!”左無舟頜致意︰“或是,請許我閱讀貴派典籍。”

    烏長老眼楮一亮,終于找回一點平衡感︰“原來他也有不懂的東西,哈哈。我老頭子也不是很差嘛。”

    觀心台相傳是本相宗某位前輩頓悟之地,據說某日那位前輩在此潛心修煉,足足三年的風吹雨打。見日出日落,春去秋來,終于一朝頓悟。

    “烏長老,便是魂院都教過幼童,魂修可延壽。只是一直未教過,延壽多少?”左無舟深邃目光中,醞釀著無窮無盡的求知欲。

    他不會說“知識就是力量”也不會說“信息就是視野”但他明白這道理,他無比迫切的需要更多知識,需要更多信息來充實自己的魂修之途,來令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遠。

    就好象當初他正是讀得了王肯的部分記憶,得了古君臨和鐘子魚的些許信息。才得以在區區七品,就看透了一到九品的本質修煉,得以站在制高點來修煉。

    你不知道!”烏定錯愕,當真吃驚眼前青年如何修煉到這等境界的,沉吟苦笑︰“很簡單,你這麼年輕,到不必憂慮此事。”

    “修煉入九品,可延壽一甲子六十年。入了魂武尊,則再增二甲子。魂武君亦然,魂武帝亦是如此。”烏長老流露向往之色︰“相傳傳說中的“真魂天”有千年之壽。”

    “傳言中的“真魂天”是否真有其事?”左無舟直視烏長老的雙眼,不敢有絲毫走漏。

    烏長老沉吟,徐徐搖︰“我不知曉,“隙萬有的。只是從未有人見間如果真有人知道”品 是魂武蔗  ”

    左無舟垂,眼中毅然之色濃烈︰“魂武帝!”

    “人有十大魂魄竅,三大魂竅,七大魄竅。為什麼魄竅每一個都能好生的用起來,而魂竅,卻只有中魂竅可用?左右二竅,又是什麼?”

    這是一直盤旋在左無舟腦海里的重大疑問,同為散修出身的唐笑天也沒法解答。

    左無舟語氣有些許的咄咄逼人,烏長老性情溫和,也沒計較,沉吟道︰“中魂竅是五行魂竅,專容納五行之中的各系魂。至于左右魂竅,自古就有許許多多的猜測,卻從來沒有被證實過。”

    “自古相傳,左右魂竅可能是光魂暗魂,生魂死魂、正魂負魂,陰魂陽魂之竅。但從來都沒有人能證實過。”

    “如此而已?”左無舟暗鎖眉心。

    有鐘子魚的自述和修煉之法,他自是知曉,完美之人是三魂七魄悉數天生皆具的。他沉吟思量︰“如此說來,只有具備了三魂七魄,才能成就完美。左右魂竅不經修煉,就只得一魂七魄?完美一說,又如何做得到。”

    “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左右魂竅有什麼特殊的修煉用途。”他暗下決心。

    從早到晚,從日落到月起。

    白觀前所未有的動容,凝望住那精力充沛,救孜不倦的黑衣青年。他第一次感應到有人如此執著而迫切,不光是魂修,還是對知識的向往與執著。

    “我想,我有些懂了。”那個仿佛不覺饑餓干渴的黑衣青年,令白觀雙目微微濕潤,不知不覺中感到這黑衣青年身體中那種令他為之震動和感動的力量︰“為何他能年紀輕輕就成了魂武尊。”

    白觀油然誕出一絲心虛和慚然︰“他是散修出身,不論何時何地都不忘修煉。我雖有天才之名,可卻一直在虛度光陰,放縱天資。”

    “我一直以來,又在做什麼呢。”白觀慘然,以往周旋女色的快意和自豪蕩然無存︰“這些年來,我又何曾有過進步。我又何嘗還記得自己的追求。”

    白觀默默合目,半晌再睜開時,已是褪去輕浮︰“這左無舟的大毅力,甚至做得我們的祖師爺。他以魂武尊修為,能毫不介懷的求教,我又為何不能效法他的毅力。”

    寬敞的屋中,是猶如山一樣的書籍,居于其中,宛如無數大山壓下來,令人暈眩。

    “好!果然是好男兒作為。”左無舟雙眼放光,情不自禁的拍腿大贊,直是恨不得與經歷那豪邁快意的殺戮與戰斗︰“遇事束手,哪里像是男人了。”

    書中記載的,赫然正是古君臨修煉之初的一段往事。那是古君臨初為武尊之時的往事,古君臨走名傳千古的傳奇,以三十一歲的年紀,成為了魂武尊。

    古君臨為了一個普通魂修士的托付,不惜瘋狂追殺另一位夫有來頭的魂武尊三年之久,直至將敵人殺之而後快。

    左無舟心潮澎湃,周身滾燙激動不已︰“古前輩的壯舉,當真是不愧名傳千古,縱是為一樁不起眼的托付,也甘願追逐山河百萬里,誓斬敵于戟下。如此豪情壯志,又豈是那些所能理解的。縱是當時古前輩不如魂武君,卻已比魂武帝還要強大。只因他胸中有凌雲之志。”

    縱是千年之後,他仍是不由得遙想當年那番快意熱血,只恨不能與古君臨一道並肩作戰。

    古君臨縱是以戰戟橫行無敵,也不入左無舟法眼,反是一段湮滅的過望,令他心馳神往,振奮不已。

    “古前輩以魂武尊修為,屹然不懼一等一的大宗派,敢于放手追殺三年。雖是後輩,我又豈能被他比下去,不論是雲霞宗還是重雲國,只管派人來,讓我放手大干就是。”

    “古前輩,你生為千古風流人物,死亦是轟轟烈烈不弱威風。”左無舟雙眼爆住星芒,化做深邃蒼穹︰“如今雖已俱往矣,我卻記得你。我必有一日越你。”

    一縷輕風至,書的忽閃忽閃。

    心神徹底沉溺在書海數日,左無舟自知時光倉促,不敢多作閱讀。自管挑了一些于他眼下有用的魂修知識,盡可能快的系統學習一番。

    他很清楚自己的優點和弱點都是在于修煉,無比專注修煉。

    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此一來,就從不分心去學習煉藥煉器煉符。除了修煉和戰斗,他對煉藥煉器煉符,幾乎是一無所知。

    盡管有自知之明,左無舟仍然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這就是他要走的路,不論有多少荊棘,他都必將走下去,絕不回頭。不論是煉藥煉器還是煉符,看起來再美妙,他都絕不為之所動。

    煉藥和煉器及煉符都是極為精深的學問,畢生鑽研都未必能有所成。他又怎會空耗自己的時光在這上面。

    在本相宗的數日,他細心又快的閱讀了許多書。烏定和白觀還是姿平第一次看見對閱讀如此饑渴,如此如癡如醉的人。

    宗派典籍無數,歷代以來,又有多少人認真的看完許多。即使典籍就擺在屋里,就連烏定都很少來閱讀,只有必要時才來查閱一二。

    看見左無舟如海綿一樣迅吸收海量魂修知識,烏定和白觀生平第一次真切感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許許多多的東西,靜靜的在身邊,卻往往被人忽略其重要性。

    也許惟有散修,惟有左無舟這等深知“知識就是力量”的人,才懂得珍惜這些書籍的力量和價值。

    “長老,我們是不是以往太忽略這些書了。”白觀再次動容。

    烏定苦笑,輕輕拍去一本書籍上厚厚的灰塵︰“可能我們忽略的,不光是書籍,還有更多。”

    “我從沒有如此迫切的希望他成為本宗的一員。”烏定凝望著那個時驚時嘆的背影︰“不因為他是天才,因為他的”執著和斗志。

    黑衣青年渾沒注意二人在身後,他彎曲著腰與膝頭,神態卑微的沉浸在知識海洋中。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彎曲自己的腰和膝蓋,令自己的神態變得卑微。即便是面對最強大的強敵,他也從未低頭過。但知識的海洋,令斗志不消的他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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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見紀小墨


   數日後,左無舟以大毅力戀戀不舍的從書海中走出來,向本相宗辭行。

    不論前路多麼艱難,都是重新上路的時候了。他從不為磨難而熄滅斗志,即使那注定是一條充滿荊棘與挑戰,血火與磨礪的生死未知之途。

    烏定默默頜,遞給他一個包裹︰“飛虎跟我說了,你的路不好走。這是本宗唯一能給你的幫助。”

    白觀凝望這位數日來影響他,令他震動的黑衣青年︰“左無舟,你別忘了。我還要找你打一架。”

    “告辭。如果兩年後,我還活著,一定來履行承諾。”左無舟抱拳一笑,大步流星的提起金炎就往山下走去。

    ……

    ……

    神色怔怔的看著那條黑影消失,白觀長長出了口氣︰“連天生谷那種地方,他都敢獨闖,還要進入核心地帶。他真是瘋子,是一個有孝心的瘋子。”

    “長老,他,能不能活著出來?”白觀頓了良久,終于問出口。

    烏定卷起上衣,胸膛上赫然有一個極深的爪印。猙獰可怕,暗示著當年傷得多重︰“我甫入魂武君之境時,亦曾與幾位魂武君一道同闖天生谷,一度自信滿滿。還沒見到奄龍獸,我們就逃回來了。”

    白觀失色︰“那他只是魂武尊,豈不是只能在外圍打轉。”

    “我不抱希望,我們只有相信他。”烏定悵然︰“但我擔心,他能不能走進天生谷,都是一回事。他殺了徐彩雲和溫如玉,雲霞宗和重雲國怎會放過他。”

    不論烏定還是白觀都不知道,左無舟要面對的敵人不光這些,還很可能包含了……魂武帝。

    ……

    ……

    在綿綿雨幕中,一路往北。直至夜色降臨,才尋了一處逗留休息。

    本相宗和唐笑天各給了他一個包裹,他一直還沒有查看的。此時,趁著有閑暇,索性打開來看看。唐笑天和本相宗猜到他大概不認得,索性在包裹里塞了一封信,大致介紹了物品及用法。

    唐笑天給他的主要是三塊法晶,以及一件有一定靈氣的法魂裝備,一件粗糙的法符,還有幾支藥物。左無舟頜,暗暗感念唐笑天之情,把玩著三塊法晶,暗喜不已︰“以前我那塊法晶里的能量所剩無幾了,正好得以補充。”

    以往他不知法晶珍貴,成了魂武尊才懂得。法晶是一次性消耗品。珍貴之極,花錢買都買不到。

    本相宗將他從重水蜘蛛上奪來的重水煉制過,成了一顆晶瑩的尾指大小的珠子,將重水包裹在里面。包裹里其他,全都是本相宗送給他的法符。

    法符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裝備,通過特殊材料和特殊手法,將魂獸內丹中的魂力制成特殊裝備。法符一樣很珍貴,往往蘊藏著很大的威能,至于威能多大,那就要看內丹的品質了。

    “我卻是要感謝唐老哥和本相宗了。”左無舟頜,暗暗感激。

    ……

    ……

    “重水煉制後,有如許威力?”

    左無舟看完信上的介紹,方知上次多麼僥幸︰“原來重水蜘蛛的真正殺招是這滴重水,每每在感到致命危機時,就會吐出來轟殺敵人。幸虧那天我沒給它吐重水的機會。否則,死的就是我了。”

    “難怪人人都說法獸比同階魂修士往往要強上一等,天生天養的靈物能在魂修士的經年捕獵下仍然活躍,果然都有特異之處。”左無舟重又調整了自己對魂獸的認知,神色凝重︰“看來,我低估了魂獸的強大,這次天生谷之行必將寸步難行。”

    “我以往一味修煉。卻是忽略了這些法符及裝備等外物。殊不知,這些外物于本身修煉無甚好處,反增依賴之心。可戰斗中出其不意的一下,卻有莫大效用。”

    “再者,一旦對敵時,敵人用于自保,法符威能之大,我未必能戰而勝之,殺敵必死。”左無舟斂神思量︰“我用不用暫且不說,對敵時,千萬要注意。最好不要給敵人施展法符的機會。”

    越是思量,他就越是虛汗不絕︰“我以往與魂武尊交手,想來實在是運氣不錯。一直沒有遇到敵人施展法符之類的外物,否則,我未必能一路安然無事的走過來。”

    “有了這許多前車之鑒,我絕不能低估任何敵人。”左無舟暗下決心︰“還是那句話,獅子博兔,必用全力。絕不可給敵人施展的機會。”

    ……

    ……

    擺弄並研究用途的時候,金炎猶猶豫豫的走近,幾次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婆婆媽媽像什麼,我不打你。”左無舟擺弄法符,淡淡瞄他一眼︰“你毫無修為也非要跟我一道來,難道以為我就不知道你另有目的。”

    金炎頹然,小屁股坐在石塊上,烘烤火,嫩臉上浮現一種滄桑之色︰“我知道浮雲宗的宗門位置。”

    “我是說,真正的浮雲宗!”

    ……

    ……

    左無舟無動于衷的繼續研究法符,渾然當金炎不存在。

    金炎見狀大怒。差一點一串粗口自動爆出,好險左無舟的“凶殘教育”,令他已是習慣管住嘴了。不然,包管又是一頓皮肉之苦。

    左無舟一眼森然掃來,金炎心中一顫,心下一寒︰“小子,認真聽我說。其實我說我知道浮雲宗的位置。”

    左無舟淡漠的掃他一眼︰“那又怎樣。”

    金炎惱羞成怒,跳將起來,小手叉腰怒吼︰“就是你這樣的毛頭小子才不知道,浮雲宗以前不知多麼強盛,藏有多少寶物。”

    “你竟還不懂。”左無舟語氣淡淡︰“不論多少寶物,不過是外物。修煉,修的是自己。只有修煉出來的,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

    金炎油然呆住︰“修煉出來的,才是自己的?”

    ……

    ……

    三歲幼童呆的場面很好笑,左無舟沒有笑意,而是仔細凝視著他,神情淡然︰“我知道你這只千年老鬼,身上一定有許多秘密。”

    “我握有你的命魂之火,隨時可以奪走你的性命。但我仍然從來不過問,你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家人,你怎麼樣。我絕不關心。”左無舟冷笑︰“不論你有什麼事,除非關系修煉,否則還是自覺一點。”

    金炎直視熊熊火焰,一條又一條的木柴被他不自覺的扔入火堆︰“我帶你取寶藏,我要你答應為我做一件事。不,是請求你為我做一件事。”

    金炎倒是略知左無舟的性情了,急忙道︰“不是威脅你,是請求你,做一個交換。”

    “在考慮。”左無舟微微頜。

    “我此去天生谷,想必一路艱難。有多一些準備,總歸是一件好事。”他細細思量︰“雖說那些外物于修煉無益。但在必要時卻有奇效。”

    “再者,即使我不用,想必等無晚和無夕大了,也用得上。”想起家人,他流露一絲溫暖的關愛。就好象上次在假的浮雲秘地所得的法魂法魄,就全留給了弟弟妹妹。

    ……

    ……

    返過神來,左無舟神情斂住︰“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命魂之火在我手里,你該知道我從不談判。”

    幼童模樣的金炎一本正經沉聲︰“做什麼,將來就知道。但一定不會違背你的意願。”

    “這不是談判,不是交換,是請求。”金炎眼中一縷光芒交錯︰“我拿浮雲宗的寶物請你為我做一件事,將來你願做就做,不願,就算。”

    金炎暗暗心道︰“我就不信這小子不要,只要他要了。以這小子的心狠手辣作風,只要在能力之內,一定會替我辦的。”

    左無舟沉吟,冷然目光掃過金炎,心知這只千年老鬼有許多秘密。不過,只要不威脅到他和家人,他原也不在意︰“在哪里。”

    “浮雲宗真正的山門,就在天生谷附近。”金炎咬牙切齒。

    他不在乎浮雲寶物,因為在他的心中,還有一個更大更驚悚的秘密。

    ……

    ……

    在暴雨中繼續趕路。

    “等一等!”

    遠處一座山峰高聳插雲,聲勢浩大而又雄壯。看見這座山,左無舟忽攸心動,把金炎從馬背上提起來,化做一道黑煙淡淡的穿行在雨幕中。

    金炎大喊大叫︰“小子,你想干什麼,你想帶我去哪里!”

    趕來山峰前,隨手把金炎往地上一扔,左無舟抬仰望這座山峰,神色流露喜色︰“你在這里等我!”

    沿住山峰轉了一圈,終于看見陡峭斜下的一面,他頓時大喜︰“好,就是這里了。”

    貼往陡峭的山壁。刻意的仰頭觀望這仿佛沒有盡頭,幾欲捅破天的山峰。從貼山壁的山腳往上望去,頓在霎時將山峰的雄偉放到最大。

    目不轉楮的凝望,專注的注視,眼中的喜色漸漸消退,幻出猶如山岳般的凝厚,心神皆為山峰所攝︰“果然好生雄偉好生壯觀,便是只站在山腳,便隱約感應到那等恐怖的壓迫力。”

    他要尋的恰恰是這等壓迫力,一時心神搖曳,重新感悟,細細品味︰“‘翻天印’還可以變得更強大。”

    他沉浸其中,情不自禁的施展雙手擺出“翻天印”,一掌一拳悉數揮灑淋灕。漸漸,隨之感悟越來越深,每次施展,“翻天印”便凝組更雄厚樸實的土系奧義。

    ……

    ……

    轟隆隆的雷聲從左無舟的手中連續不斷的爆將出來,一下又一下的轟在山壁上!

    “是了,就是這感覺。”左無舟悄然變幻,“翻天印”再出,結實印在山壁上!

    他喜不勝收,重又仰望巍峨大山,感應那等壓迫力與雄厚無邊的威勢。霎時,將所領悟的土系特性精髓融入“翻天印”當中,隔空一拳向空地轟出!

    嘩啦一聲沉悶如重錘的聲響回旋,大地被轟中之處,竟是被“翻天印”無與倫比的力量和威勢強行碾壓出一個大坑!

    “哈哈哈,是了,是了,這便是我想要的。”左無舟心中大快,縱情暢懷大笑不已,笑中自有豪情萬千︰“這才是真正大成的‘翻天印’。”

    ……

    ……

    金炎悄然來到附近,遠遠觀望左無舟的法魂戰技在一拳又一拳當中,逐漸將土系特性精髓融入其中,威能氣息甚至令他的命魂都為之戰栗不已。

    他駭得渾身哆嗦,一屁股跌在地上,雙眼直︰“這小子,他……他這一招竟然是自創的!”

    “當年以師父的天資和修為,都沒能在魂武尊時就自創法魂戰技,而這小子做到了。”金炎面如土色︰“他分明就不是人,是怪物。是了,說不定他和我一樣都是奪舍重生的老鬼。”

    “是了,他一定是。”金炎愈想愈覺安慰,盡管他自己都不信︰“自創戰技,這小子怎能做到。他的天資,真是我所見過的第一。比起那古君臨,怕是都不遑多讓。”

    如此一想,金炎稍感安慰,又面露喜色︰“他有這等天資,如果再有機緣和運氣,必能成就魂武帝修為。到時,我那件事成功機會就大了許多,豈不是更好。”

    ……

    ……

    “怪物,當真是怪物。”金炎心灰意冷。

    “你說誰是怪物。”一個冷冷的聲線飄來,金炎駭得拔腿就跑,可憐他小小身子又跑得多遠。

    左無舟冷漠凝視那小小身影︰“離浮雲宗還有多遠!”

    “快了,快了。”金炎急擦冷汗。

    ……

    ……

    愈是靠往天生谷,就愈是人跡罕至的森山老林。往往走在這當中,須得加倍小心,隨時隨地都有毒蛇猛獸躥出來。

    沙相和溪林那些地區的深山當中,亦是罕有靈獸的活動,法獸更是稀少。據金炎聲稱,魂獸有靈智,亦知斗不過人類魂修士,所以逐漸聚在一個大地區,算做增加了魂修士捕獵的風險成本。

    類似天生谷這類魂獸聚居地,往往在各地都不鮮見,往往都是一個極大的區域。所以,天生谷不全然是指一個山谷,而是指一個魂獸聚居區。

    金炎幼童臉上浮現譏笑,不敢自稱爺爺︰“我就不懂,以你的天資,只要肯潛下心來閉關修煉五十年,未必不能突破為魂武君。好端端的修煉不要,偏要跑來天生谷這等凶險之地送死。”

    見左無舟不言不語,他愈是變本加厲的譏笑︰“你知不知道魂修界有多少天才,不管多好天資,死了的天才一樣是死人。多少天才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踫到不該踫的人和魂獸,才隕落的。”

    “天生谷?我怕你連外圍都過不了。”

    他又怎懂得左無舟,區區言語還動搖不了左無舟,就是連擾亂心神都做不到——說起這,左無舟還真要感謝許高城的碎碎念,助他練成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本領。

    左無舟目光時而掃過叢林,時而看往地面,忽攸鎖眉︰“有一群人路過這里,應該是一天內的事。”

    ……

    ……

    再不做逗留,提起哇哇大叫的金炎就順住痕跡往前追去。

    從一路痕跡來觀察,隱隱現距離對方越來越近了。左無舟將金炎一拋扔在比較安全的樹梢掛著,澹然扔下一句就消失不見︰“等我。”

    觀察距離,一路小心翼翼的追了過去。感覺應當是差不多的時候,才催動“藏龍魄”,斂住所有氣息,悄然無息的靠上去︰“來者是什麼人,為什麼而來。是要去天生谷,還是為浮雲秘地,或是另有目的?”

    “尋常九品來了此地,未必應付得下來。想必是有魂武尊在其中,魂武尊肯來此地,必有緣故。”左無舟神色渾不為之所動,仿佛連呼吸都靜止了,信手拈殺一尾毒蛇。

    再往前走了一會,終于聞得隱約談笑話語。他斂住心神,悄然冒頭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渾身汗毛炸得立直起來!

    “是她!”霎時,殺意如狂的湧將出來。他雙眼目光堅如冰冷鋼鐵,迅心覺不好︰“我連殺意都控制不住,看來我的自控力還需更加以磨礪。須知魂武尊有感知力,對外界很是敏感,我的殺意萬一流露,那就不好了。”

    令他吃驚的是,那一群人,竟無人感應到他強烈無比的殺意,他先是迷惑,再是大喜︰“難道是‘藏龍魄’。”

    心念一動,他油然暗自警惕︰“左無舟呀,莫要因為‘藏龍魄’能掩蓋殺意和氣息,就此大意。今後,一定要注意時刻控制殺意和氣息不外洩,必須磨練好!”

    ……

    ……

    “一群白癡。如果都是這等人,就是站著任我殺,我都沒興趣殺。”

    紀小墨心中冷笑不已︰“為了應付這群人,我還要裝做冰塊一樣,這群武尊真煩。我就沒見過拖兒帶女跑來天生谷的,還道什麼見識一番,閱歷一番。是來游玩的吧。”

    詐作冰山要時刻注意保持冷漠,實是一件苦差事。紀小墨很不喜歡,轉念一想又暗自笑了︰“幸好這世間有這如此白癡的魂武尊,否則如果人人都好象上次在浮雲秘地那家伙,我就沒事可做了。”

    想起“黑衣青年”,紀小墨就恨之入骨。從來沒有魂武尊令她如此狼狽過,不論斗智斗力,那黑衣青年都是不輸她多少。尤其是斗意志,更是她生平唯一的慘敗。

    對自詡心志堅定的她來說,無疑是一次沉痛的自信打擊︰“現身吧,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

    ……

    “紀大尊,再過幾天就要到天生谷了。不知你此行,是為了什麼法獸,不如我們一道攜手先為你獵取。”

    一位修長而有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的中年大尊微笑,隱有幾分傲然︰“以往我倒是來過天生谷幾次,其實卻也不是那麼的難。不過,做我等散修的,確是比較為難。始終是不如宗派過得好日子啊。”

    紀小墨頜以做回答,那人一路習慣了,也不以為然。

    這時,旁邊一個自詡風流的男子靠近,不無獻媚與接近之意︰“紀大尊,你知道嗎。等這次來天生谷返回,就能煉成合靈丹,到時,我就能成為魂武尊了。”

    紀小墨瞄了一眼,淡然不答。這人英俊有余,誰又看得出此人是靠服藥提升上來的草包一個呢。就是成了魂武尊,也是草包大尊。

    ……

    ……

    看著那英俊草包沖紀小墨獻媚,左無舟幾欲忍不住想笑。

    一個區區九品,居然試圖勾搭一位魂武君。這等本事,左無舟實是難以想象,就如同看猴把戲一樣滑稽有趣︰“那九品如此招人厭,這紀小墨居然忍住,莫非有所圖謀?”

    從眾人的交談中,左無舟得知這群人的目的了,細數一番︰“竟有七位大尊,一個假大尊真大君,一道攜手前往天生谷。看來這天生谷危險到只有攜手才敢進去的地步呀。”

    牢牢的看了紀小墨一眼,殺心堅定︰“不論你有什麼圖謀,等我取寶回來,再來取你性命好了。你有你的暗殺本領,我也未必不能暗殺你。”

    “藏龍魄”的效用,這一次是好生帶給了他一些大大的驚喜。須知,連殺意甚至殺氣都斂得住,那就實是非同小可,一旦施展,必有奇效。

    ……

    ……

    返回重新把金炎帶住,沿途斂住氣息,相隔甚遠的兜了一個極大的圈子。

    在起伏的山巒中趕路數日,到得一處連綿起伏的,宛如臥龍的山脈。金炎終于眼楮一亮,雙眼剎時有些泛住紅潤︰“浮雲宗的真正山門,就在這條山脈當中。”

    左無舟頜︰“怎麼進去?”

    “你放心,我有辦法,跟我一道來就是了。”金炎粗聲粗氣,膽氣都壯了許多,可還是不敢沖左無舟自稱爺爺。他絕不懷疑自稱一句爺爺,骨頭要斷三根。

    金炎從被左無舟帶出來至今,一直處于憋屈挨揍的狀態,如今才是揚眉吐氣起來,很有指點江山的睥睨派頭。

    可惜左無舟還是不買帳,金炎一句話稍微囂張一點,氣焰立刻就會被打下去。兩邊嫩生生的小臉都腫了大片,他才正確的認識到一件事——左無舟根本不在乎立刻擰下他的腦袋,至于浮雲秘地,于左無舟而言,當真猶如浮雲。

    金炎被左無舟當猴子一樣懸空拎著,隨風飄蕩的光景,他想通了另一件事——一天打不過左無舟,他就一天不能對左無舟大聲呼喝。因為從頭到尾,左無舟始終對他無欲無求,無欲則剛,想怎麼料理他就怎麼來。

    ……

    ……

    金炎自我安慰︰“反正爺爺如果實力恢復不及,就要靠他替我辦那件事了。就當是爺爺哄孫子好了。”

    乖乖的帶領左無舟穿越山腹一條隱秘的通道,亂鑽一會,才終于鑽了地下抵達了。

    左無舟震驚︰“深山腹地之地底,竟有如此雄偉宮殿。”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7
第一百一十八章 儲物袋,厚土之精


   金炎稚嫩聲線來回飄蕩,駕輕就熟的領路︰“小心一點,按我說的路線走,不要行差踏錯。”

    “老鬼如此熟知此地,看來他和浮雲宗必有關系。”左無舟胸中泛住一絲冷然,他一直都知金炎必有秘密。只要不危及他,他原也不在意。

    “老鬼以浮雲秘地來請我辦事,若想害我,此時正是絕佳機會。我自管加倍小心就是了。”他心中冷笑不已,他專注魂修大道,那不等于他好哄騙。

    這座地底宮殿,實是宏偉壯觀。左無舟實難想象,到底要動用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在這里建造一個如此規模的宮殿。依照宮殿的華麗及恢弘,他沒法不信這里是真的浮雲秘地,尤其處處都有一些浮雲宗的標記。

    “遙想當年浮雲宗能建造這雄偉地下宮殿,其實力之強可見一斑。然而,古君臨古前輩卻單槍匹馬滅殺浮雲宗,這等豪情這等傳奇。才令我等後輩無限向往。”

    “古君臨能以一人一戟滅了龐大的浮雲宗,我就是一人一刀獨走魂修之途,也必能走出自己的精彩。”左無舟微笑不語。

    ……

    ……

    “怎麼回事。”一路領住左無舟來到正殿,金炎目光呆滯,失聲痛呼︰“我以前來的時候,這里分明有不少寶物,怎的一件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以空空如也來描述宮殿,似乎絕不為過。就好象曾有大隊人馬來過,將此地給搬空了一樣,徒自留下一些家具,就是連一些裝飾看似都沒有被放過。

    壯觀宏偉以及華麗的地下宮殿,此時就儼然一個被廢棄多年的所在。除了徒留傷悲,就再無其他。

    空空如也的巨大宮殿,一聲悲鳴都能激蕩良久,更增那種孤寂空洞。就是左無舟亦真切感到渾身涼,環顧感到強烈的滄海桑田,時光如梭︰“唉,浮雲宗縱是盛極一時,千年之後不過是黃土,留下遺跡供人瞻仰。”

    “時光匆匆,滄海變幻,無過于此。”親眼見證這頹廢空寂的一幕,左無舟愈是心有所感︰“這一幕何嘗不是在警醒我,即使是長生魂修之途,亦要爭分奪秒,莫要做那虛度歲月的愚蠢之舉呀。”

    ……

    ……

    “不可能,絕無可能。”

    金炎又豈是心機深沉之人。一時情緒激蕩,熱淚盈眶。環顧空寂,歇斯底里︰“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來過。”

    金炎心神大慟,匍匐在地放聲悲哭︰“弟子對不起歷代祖師爺,連本宗最後一處淨土也沒能守住。”

    磕頭聲,砰砰回旋,金炎本是幼童肉身,皮肉再嫩不過。只磕得幾下,就滿頭鮮血淋灕,油然顯出幾分悲壯。

    聲聲入耳,只教人悲上心頭。左無舟見狀長嘆,抓起金炎︰“走吧,這里的寶貝我也不要了。”

    金炎瘋似的踢腿掙扎不已,癲狂嘶吼︰“我不走,你放開我,混蛋,臭小子,信不信爺爺我現在就殺了你。爺爺我以前是讓著你,別以為我殺不了你。”

    “好好好。你殺得了我。”左無舟心有觸動,難得的沒有懲戒金炎出言不遜,自管自的拎起他就往外走。

    金炎不論奪舍前有多麼強大,此刻都是毫無修為的家伙。掙扎半天無用,他才是漸漸冷靜一些,大吼︰“臭小子,別走。這里還有秘密所在,未必被搜走。”

    “指路。”

    ……

    ……

    地下宮殿很大,宛如迷宮一樣,金炎指路七兜八轉,終是到得一處。此地經過千年仍有潺潺流水,假山與噴泉一道共舞,看來頗有韻味。

    金炎跳下地,搖晃蹣跚走入噴泉,摸索扳動一物。忽攸有一條暗道在地面出現,左無舟微微吃驚︰“地下宮殿還有地道?浮雲宗的人是不是閑著沒事做了。”

    一道躍下地道,金炎語氣帶火氣︰“我還有心願未了,不會和你同歸于盡,你大可放心。”說完才關閉地道口。

    走了沒幾步,又悄然通過一道渾然一體的石門。金炎悲憤大喝︰“寶庫就在這里。一半是你的,一半我要。如果你敢獨吞,別以為我就殺不了你。”

    “你來,不光是為了寶物。”左無舟環顧四下,目光冷峻︰“我不管你在這里有什麼幫手,一旦危及我,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金炎大怒,沖口而出︰“不錯,爺爺我是來找幫手的,又如何。你以為我在一個三歲小孩的肉身里很高興啊。肉身年紀太小,我連修煉都不成。你既不管我的死活,就不興我找幫手啊。”

    金炎憤怒不已,如果不是左無舟把他塞進小孩肉身里,他豈會落得連自保之力都沒有。莫說是魂修士,就是一只野狗都能把他吞了。

    當然,金炎一直不知,他是“寄神術”的第一個實驗品。自然是孩子的肉身最是安全可靠。

    ……

    ……

    左無舟充耳不聞,從紫色木架上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這是什麼?”

    “儲物空間袋。”金炎咬牙切齒︰“別看小小的袋子,能放很多東西,隨時放入取出,異常方便魂修士。”

    “竟有如此神奇寶物!”左無舟大是動容吃驚︰“怎的我以前就聞所未聞?”

    “那是你孤陋寡聞,這是天下少有的異寶。”金炎終于尋得機會打擊左無舟了。

    趁他說話的當口,左無舟隨意取了幾件東西測試了一番。果然,儲物袋中有頗為不小的空間,容放得下一些物品。空間也不大,容不下長兵器,但放置一些小物品則不在話下。

    “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好寶貝。”左無舟喜出望外。

    儲物袋的輕便,實是一大方便。

    左無舟思慮再三,將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塞往儲物袋。正欲往里塞最珍愛的其他東西,卻是驟的心中一動。

    儲物袋好是好,輕便而幾乎沒有重量。但把東西放置進去,他看不見摸不到。如此始終感到不塌實。于是,他輕拍貼身藏好的幾件寶物,心想︰“最重要的,我還是貼身放好比較有塌實感。”

    ……

    ……

    木料漂亮的木架上還有幾件兵器,取在手里感應一下。左無舟大吃一驚︰“居然都是法器。”

    沒奈何,兵器較長,實是沒法往儲物袋中塞。左無舟目光一動,取下一支,連柄帶刃只有約一尺三寸的小刀。刀身狹,刀刃鋒利,呈黑色光澤。流著一層幽光,名為“黑流”。一眼就有些喜歡︰“這把刀,我要了。”

    再不多言,左無舟掃了幾支藥,再從一個錦盒中取了幾枚明顯與眾不同的丹藥。沉吟片刻,又從一些法符中隨意挑選了一半,掃入儲物袋中。

    滿載而歸,左無舟很滿意,光是儲物袋就值了這額外多出來的一趟︰“該走了。”

    “急什麼急,我還有事要辦。”金炎怒喝。

    金炎重又在地道中盡頭摸索一會,又一道渾然一體的石門悄然無息的打開。石門中一道凌厲凶猛的白光突兀閃現。

    霎時,左無舟臉色微變,身形幻化為影。金炎悶哼一聲,被左無舟掐住脖子拎起來。剎時,金炎感到左無舟身上濃濃的煞氣,稍有不對,他一定是立刻被擰斷脖子。

    金炎心中生起無盡寒意,惶恐大叫︰“不關我的事!”

    話音未落,金炎身不由己的飛出去,放眼望去,赫然看見一頭白白胖胖的……

    豬!

    ……

    ……

    金炎和白豬互相直視,白豬眼中流露迷惑之色,聳動鼻子吸吸氣味。野性大似的瘋跑沖向金炎,往金炎懷中使盡的拱來拱去,恰似一個撒嬌的小豬。

    金炎狂喜驚呼,抱住白豬放聲痛哭︰“小胖,你還活著,哈哈。對了,老肥呢。”

    左無舟感知一番,無言以對,哭笑不得︰“這金炎生前當真怪,居然養豬。還是一只似乎法獸級的豬。”

    體態嬌小玲瓏的小白豬不滿的拱拱鼻,金炎悲喜交加︰“什麼,老白早就跑了?該死,它不在,我怎麼辦,誰來保護我。”

    小白豬激動的懸空跳起來。嗷嗷叫喚。金炎驚喜︰“你成法獸了?辛苦你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活著,我還以為你死了。”

    ……

    ……

    小小的金炎悲喜莫名,騎住一頭一樣小小的白豬,一路跟著。

    左無舟側身頓足不前,凝眉不動︰“有聲音,等我。”

    催動“藏龍魄”,斂住氣息潛行往地道口。感知愈真切,無聲無息的從暗中望去,隱約可見一人從通道進入宮殿。從依稀的容顏,左無舟暗暗頜︰“是他?那個狡詐陰毒的喬迷!”

    “喬迷是為了銳金之地來天生谷,怎的跑來此處了,怎會知道此處?”左無舟泛起疑惑,細細一路潛行觀察,赫然見喬迷駕輕就熟,仿佛走過許多次一樣。

    ……

    ……

    “嘿嘿,天下又有誰知道我喬迷的老窩在這里呢。”

    喬迷得意洋洋,每每回來,他總是滿載而歸,總有感慨︰“我喬迷天生就該住在這宏偉的宮殿里,我喬迷,天生就是最聰明的,外邊那些笨蛋,怎麼比得上我。”

    “祖師爺居然還有這樣的秘密,幸虧我的笨蛋師父告訴我了。不然,我怎麼能住進來。”喬迷開心大笑,站在宮殿較寬敞的高處,向下揮舞雙手,神色嚴肅︰“我喬迷,只要成為魂武帝,看還有誰敢找我麻煩。”

    喬迷很喜歡這感覺,他幻想站在高台上,台下是許許多多恐懼的魂修士。在他魂武帝的絕對實力下,戰戰兢兢的求饒。

    幻想中,無數人在戰栗,在巴結在諂媚他,他以魂武帝的修為睥睨天下,嘯傲魂修界。

    “光是自己,好象不夠,要不要少騙幾個人,當交朋友了?”喬迷自戀的摸摸腦門,好象真的一樣決然︰“像我這樣天下絕頂聰明的人,誰都不配做我朋友。”

    “嗯,該做事了。”喬迷從山呼海嘯的贊美中醒過來,神色一定︰“銳金之地一定要拿到。”

    “我施展一切才智,才終于坑蒙拐騙,拿到厚土之精。再得銳金之地,就只缺柔水了。”喬迷美孜孜︰“到時,就該是突破魂武帝了。”

    “取點家伙就該走了,不然等那群家伙跑沒影就麻煩了。”

    ……

    ……

    從第一眼見喬迷,左無舟就對此人深深忌憚。一路施展“藏龍魄”小意跟蹤,誰知“藏龍魄”竟真的好象金炎所說,能掩蓋住氣息,高一階的修為都無法感知到。這又是意外之喜了。

    等喬迷從密室中取了幾件物品,就遠遁,左無舟默等良久,才現身出來︰“厚土之精又是什麼?”

    試了幾番,將密室打開來。左無舟頓時大吃一驚,密室中竟有不少物件。從法器到法符,從法裝到丹藥等,林林總總,實在不少︰“看來,這應當是喬迷歷年坑蒙拐騙的積攢。”

    法裝是法魂天級裝備的簡稱,法裝往往是指身上所穿戴的裝備。法裝和法器相似,都是裝備,最大的分別是。通常法裝是指,可穿戴的防御及輔助效用的裝備。好比當日殺原霸所得的鞋子,就是很粗糙的法裝。

    而法器,指的通常攻擊性武器。左無舟的十盡刀,自然就是法器。

    “可憐喬迷,一生積攢,全歸了我。”左無舟自然絕無客套的道理,他信賴自身的力量,但絕不會因此而迂腐得不用法器法符等等外物之力。

    ……

    ……

    喬迷身為魂武君,又為沖擊魂武帝而做準備,所搜集和積攢的東西,又豈會尋常。

    “好在我得了儲物袋,否則想要一次性全帶走,也不容易。”左無舟大嘆,目光在一個平凡無奇的盒子上頓住。

    宛如飾盒的盒子里,赫然裝著一團黑色有光澤的泥土。左無舟感應一番,頓為之大大色變︰“這泥土中,竟然蘊藏著如此精純如此渾厚的土系靈氣!難道這就是厚土之精?”

    “不管是不是厚土之精,此物于我修煉,有莫大好處。”左無舟毫不遲疑的掃入儲物袋中。

    儲物袋裝不下的物件,基本就是幾件法器。也就由得去了。

    喬迷狡詐陰毒無比,到處坑蒙拐騙,不擇手段好容易攢得一副身家,藏在這自以為最安全可靠的所在——幾千年都沒有人找到的浮雲秘地,要是再不可靠,就沒有可靠的所在了。

    結果,一朝被左無舟給一掃而空。

    ……

    ……

    “喬迷此去,是為銳金之地,我須得跟去,恃機奪寶。”

    左無舟頜暗下決心,金炎沒修為,好在有小白豬這法獸,逃跑度倒快。索性,就交代金炎自管騎住小白豬,遠遠吊住,沿途跟他過去就是了。

    沒有和金炎多做廢話,左無舟立時就斂息跟出去。好在喬迷走得不久,左無舟白白兜了半個圈子,又終于是尋著了喬迷及其跟蹤的一群人。

    “嗯,喬迷跟的這群人度不快,好象在搜索什麼。”左無舟暗自思量︰“喬迷是魂武君,我跟得太近,很容易被察覺。‘藏龍魄’雖是有效,但施展效果時間有限。”

    “只要大概把握住這群人的方向,索性遠遠吊住為好。偶爾再施展‘藏龍魄’靠近觀察。”左無舟心有定計。

    ……

    ……

    “藏龍魄”的效果令左無舟感到驚喜,但不得不承認,愈是頂級的魄,就效果持續時間就愈是短暫。

    “想來,是時候將三個魄都修煉一番了。須得提升為武尊魄才成。”左無舟潛心思索。

    半年多以來,他一直在主修五行魂,練魄也主要是在“刀魄”和“藏龍魄”。“刀魄”如今已是八品了,“藏龍魄”也亦是逐步到了七品。但“變形魄”半年前是九品,現在還是九品。

    一路跟蹤,不便修煉五行魂。左無舟索性就修煉三只魄,一路修煉下來,倒是頗有所獲。

    ……

    ……

    五日之後,左無舟徐徐睜眼,流露喜悅之色︰“‘藏龍魄’八品了。”

    喜悅後,又是苦笑,摸摸腿上的一道爪痕,他心生凜然︰“想不到天生谷竟是如此凶險,虧得有他們在前開路,我都幾次遇到法獸,僥幸避開。”

    三天前,就正式入了天生谷。一路走來,雖然還是外圍,可誰都忍不住叫苦。

    摸摸貼身放好的紫樞木,左無舟目光微動︰“金炎半年多來都一直無事,可見‘寄神術’是有效的。這次如果能奪得一具肉身,不妨試試將紫樞木中那只命魂放出來奪舍,看能不能成,能不能控制。”

    “若是可行,對敵魂武帝,就能多一個幫手。”

    ……

    ……

    “該是時候過去看看了!”

    左無舟雙目中,墨黑的瞳孔有種如鐵般的堅毅。催動“藏龍魄”,悄然無息的潛過去。

    一眼望去,忽攸一驚。赫然喬迷等人都是不見了,他不動聲色的繼續斂息搜索一番。

    隱隱聞得不遠處,傳來一些戰斗呼喝聲。他重又沿著聲源,潛將過去,放眼一看,頓時大驚!

    從微微的夜色中,憑以魂武尊的修為,自然看清。在一個小山谷當中,喬迷一直在跟蹤的那群人,竟然和紀小墨曾在一起的那群人,在月下激斗起來。

    激戰的戰團中,卻沒有喬迷和紀小墨的身影!

    左無舟凝眉︰“果真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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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拔魂絲 銳金之地


    月色皎潔,絲絲鮮血漫灑,令月色都變得猩紅。

    約十位魂武尊互相激斗,這等場面,左無舟就是想都未曾想過,一時百感交集︰“以往大尊以下之時,眼界太低,怎敢想有這許多魂武尊一道交手了以往莫說想見魂武尊,就是想見九品都極難。”

    “如今再回頭,才知當年眼界低。”他油然失笑︰“就好比我如今想見魂武帝都不夠資格,而魂武帝與古君臨古前輩一比較,又是天大的差距。”

    “看來,擁有了一個層次的實力,才會接觸到一個層次的事物。擁有這個層次的視野。”

    重新凝神觀戰,愈是觀看下來,他愈是大大吃驚。

    九名魂武尊交戰,反而不以為意了。令他失色的是,在九大武尊之外,竟自還有兩位戰在一塊的魂修士,修為極強,氣息極強,赫然正是魂武君之修為。

    細心關注這魂武君的戰斗。一時半會沉溺其中,若有所悟。尤其見兩大魂武君交手,自然是刀光劍影絕強無比。但左無舟隱約看見的,卻非表象,而是魂武君的魂力之充沛之精純。

    灰衣武君與青衣武君好似無比癡纏一般的交手,彼此怒喝不止。灰衣武君咆哮︰“你們淡水國好生無恥,竟敢圖謀我們的銳金之地!”

    “你們雲霞宗何嗜不無恥,這銳金之地,分明就是我們先現的。”青衣武君冷笑不已︰“你們明明就是來追殺左無舟的,居然還口口聲聲說是來找銳金之地,這等無賴借口都使得出來,可見你們無恥之極。”

    灰衣武君雲海龍大驚色變︰“你說什麼,什麼左無舟?我為什麼要追殺他。”

    雲海龍率領大尊一道出行已久,渾然不知左無舟殺了徐彩雲之事。此時驟然得聞,不免心神一動。

    “雲霄宗?”左無舟微微一驚,看那雲海龍臉上神色不似作偽。又暗皺眉頭︰“難道他不知道?這倒是撞巧了。”

    “看來,這兩幫人相遇,必定是喬迷所設下的陷阱。不曉得紀墨又去了哪里,想殺她都一時沒機會。”左無舟微嘆。

    重新專注觀戰,左無舟才現,魂武尊之間的戰斗,基本都已是結束了。再望向兩大魂武君戰了許久,都好象沒有多少影響似的︰“難道魂武君的魂力強大到這等地步?”

    仔細觀察一會,又隱隱感到好象不全然是魂力強大的關系。他凝神,好生感知一番。

    按鐘子魚的說法,魂修士的“命魂”即是“元神”和“神識”的混合。“命魂”愈強,感知力就愈強。

    得以鐘子魚和古君臨的極陰極陽精純二氣,又融化入肉身及命魂,為混沌之氣。左無舟的感應力實在非同小可,謹慎隱匿,細細的感知二人出手的魂力。

    左無舟真切感應到魂力的每一絲細微變化,神色先是迷惑,隨即眼中一亮,再是漸漸豁然︰“原來如此,並非魂力強大至此,而是

    “好象他們都是修煉兩系,在施展和運用魂力之時,將其中一系轉化為另一系。”左無舟豁然頓悟︰“如此一來,就沒有魂力駁雜的問題了。”

    愈是想,就愈是心癢難搔刁魂武君的這種轉化魂力特性法子,實在是搔中他的癢處。原因再簡單不過,實是一目了然。

    “一旦得空,一定要好生鑽研一番魂力特性轉化之法。”

    左無舟大喜過望,此行有這一件收獲,就已經是額外之喜了。若是能悟通這其中道理,他的修為未必有提升,但戰斗力必然在現有的基礎上提高許多。

    就在暗喜之時,兩大魂武君終于是剎時分出了勝負。雲海龍的修為似乎要強了一線,轟飛那青衣武君了

    青衣武君重傷,灑下一地熱血,拋下斷臂尖厲狂嘯,在月影下化做淡淡青光眨眼飛掠不見︰“雲霞宗,今日之事,我蕭輕塵必有回報。”

    雲海龍冷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就憑你蕭輕塵也敢和我們雲霞宗做對,回去就滅了你們蕭家,追殺你,看淡水國還敢不敢收你一個廢物。”

    原本左無舟心平氣和觀戰,聞得此言,霎時殺心如狂︰“這雲海龍隨口道來,顯見這就是雲霄宗平日里的做派。如此說來,雲霄宗遲早會對溪林和我的家人下毒手。”

    “既是如此,我又怎能留你,怎能留雲霄宗!”左無舟心中充滿冷厲決然,必須殺光雲霄宗,絕不留後患。殺心一起,就要出手一博。忽攸心動︰“喬迷布下此局,必有後招。此人陰毒狡詐,須等此人現身再說。”

    “此仇必報,血債血償!”蕭輕塵瀟灑不羈的臉孔上,流露住一絲灰敗之色,以魂武君之修為,竟自落得右臂被斬落的下場。

    “此番只怕修為都要大跌許多。若是返回淡水,只怕未必是好事。”蕭輕塵斷臂處傳來劇痛,悶哼一聲,灰五

    聯,促更重!“淡水的幾人苞對我賞視眈眈。呂有挑釁!忘六北番若返回,必生事端。不如尋一地好好修養。”

    “只是,我的右臂已斷,實力必大降。”愈想,蕭輕塵愈是驚慌。

    “鎩!”夜色中,月光下,一道紫色雷電從大地暴起,宛如流星般劃空而過。這道細細紫電的度,可謂快逾奔雷,迅捷如電,一歹之威竟令天地為之動容。

    蕭輕塵胸膛心髒部位,噗的一道鮮血激射。這道紫色閃電,就宛如從他胸膛中透體而過一樣。胸前後心,如風的鮮血激流灑落。

    蕭輕塵的屍體宛如飄飄柳絮,墜入山崖之下,一時淒零無限。

    那紫色閃電飄然而下,赫然正是美目肅殺的蒙面紀小墨,那細劍不知何時又是從她手中消失了。

    “好,好,干脆利落,一劍了事。不愧是“無根會。的夫君級刺客。”喬迷滿臉堆笑,流露畏懼之色,將一個又驚又喜又怕的魂武尊神態心理表現無遺。

    喬迷滿臉堆住諂媚之笑︰“夫君,下一個就該是雲海龍了刁不知夫君能不能將雲海龍的傷,偽裝成土系,或金系?”

    紀小墨錯愕︰“為什麼要偽裝成土金二系?”

    喬迷嘿嘿直笑︰“我不想被雲霄宗一直追殺,所以不能教雲霄宗知曉是我主使的。總要找個替罪羔羊。”

    “那蕭輕塵不是說那個左無舟正在天生谷一帶嗎。就讓他來做這只替罪羔羊好了。”

    紀小墨無動于衷,只因她從頭到尾都不曾知曉左無舟的名字。她暗中唾棄喬迷的做法,還是頜︰“好,我盡管試試。”

    紀小墨重又動“潛龍魄”施以類似隱身的效果,趕了半天路返回來。細細觀察一番雲海龍,冷笑不已︰“這雲海龍被蕭輕塵打傷,傷勢看來不輕。”

    蜘此一來,殺他倒不是太難。”紀小墨松了口氣︰“實在不行,就施展法魂戰技好了。

    默默等待一會,悄然施展以對她來說,有極大價值的“潛龍魄”悄然在夜色中靠近雲海龍!

    無聲無息間,細劍滑落她的白玉手心中,終于等來雲海龍轉身的一個良機︰“就是現在!”

    幾乎就在她出手刺殺的剎那,一聲在不遠處慘呼破天。原本幾乎沒有防備的雲海龍剎時警覺,立時感應到她的出手,怒吼︰“賊子爾敢!”

    爾好。”紀小墨暗暗叫苦,刺客本來就不善正面相博,如今被纏住。更是棘手︰“這慘聲是巧合,還是怎的?”

    紀小墨的窘迫,左無舟看在眼中,暗中冷笑︰“有意思!”

    雖是這麼說,他對那一聲恰到好處,正好令雲海龍警戒過來的慘呼,實在是抱有很大的興趣︰“如無意外,這一聲應當是喬迷喚出來的。這人到底是為何呢,此人自稱聰明絕頂,到真不是吹噓。”

    一時,左無舟渾然看不透喬迷到底作什麼打算。只冷眼旁觀戰斗繼續就走了,喬迷不現身,他又何必急于現身。

    “這里有這許許多多的大尊肉身,如果能拿來給紫樞木中那人做肉身就好了,可惜浪費了。”他頗感惋惜,又精神一振︰“加上喬迷,這里居然有四位魂武君,到是意想不到。”

    “換做以前,又怎能接觸到這個層面的魂修士強者。”左無舟想起一句話,不覺好笑︰“難道這就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亦在這時,紀小墨和雲海龍的戰斗基本亦快要到尾聲了。

    左無舟抖擻精神,冷冷觀看二人,這二人都是他必定要殺的人。最好是斗個兩敗俱傷。

    是不是兩敗俱傷還不好說,但紀小墨的確很強,憑著雷光魄的爆,憑一招取勝,將雲海龍重傷。紀小墨松了口氣,摸摸傷勢,暗恨走向雲海龍,取劍欲刺下,就在這剎那!

    “燃魂魄。”雲海龍神色猙獰,赤紅著臉,分明就是一派玉石俱焚的癲狂之色。

    爾好!這老賊怎麼連這種死魄都肯修煉。”紀小墨駭然色變,瘋狂疾退。

    但“燃魂魄”卻是燃燒體內魂魄自爆的一種死魄,一旦動,絕對是必死的魄。轟然之間,剎那魂魄之力四下雜亂激蕩不絕,蘊涵著無窮威能,當即就將紀小墨沖得狂噴鮮血。

    “這老賊,當真可恨!”紀小墨狂灑鮮血,身形化電狂退不已。

    恰在此刻,從草叢中一條快如奔雷的身影驟然幻出,蘊涵無邊威能的一拳轟在決然預料不到的紀小墨後心!

    紀小墨臉色瞬如死灰之色,結實無比的飛撞在巨石上,再結實的狂噴鮮血,滑落癱軟在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結冰的話︰“是你!”

    就在紀小墨被轟飛的剎那,左無舟幾乎以為是自己出手了。但心**一動,瞬時就想透了︰“是喬迷,一定是他。”

    一想得透徹,左無舟遍體生寒,駭然︰“這喬迷好生陰毒狡詐,設下此局,不但想將兩幫人一網打盡,還想把這紀小墨也殺了。這人簡直陰得可怕。”

    “是我。”

    喬迷悠然自得的以另一副面孔出,一果視線中,笑容得意!“紀小墨,你一定想不到 。

    在喬迷來看,連續兩次重擊,已是絕無可能再翻生的紀小墨卻在這一時,雙唇噴出一股鮮血,竟自一躍而起,爆一股蓬勃的魂力!

    “你怎麼可能還能動!”喬迷大驚,霎時被細劍連續洞穿無數,崩出細細的血線。痛苦的狂嚎一聲︰“我要你想死都死不了!”

    紀小墨卻也不好受,喬迷的反擊亦令得她終于喪失了最後的戰斗力,靠在巨石上急促喘息。用刻骨銘心的冷酷目光凝望喬迷,咬住唇的倔強模樣有一種令人砰然心動的美︰“如果你不殺了我,我遲早會殺了你。”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樣說。”喬迷臉色泛白,冷笑︰“就算我想放你。就憑你這句話,我也一定殺你。”

    紀小墨優美的嫩頸微偏,心知難以幸免。一雙美目失神的望住蒼穹,蒼穹的星星好象變幻成一個人的面孔,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忽然不想殺你了。”

    一瞬間,紀小墨倔強的美,令喬迷砰然心動,淫褻大笑︰“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殺過一個叫喬光運的魂修士;那就是我。我活下來了。”

    “你該想通了,我就是特地指定你。”喬迷得意哈哈大笑︰“你看。雲海龍他們,蕭輕塵他們,加上你,三幫人全都被我設計死了。我甚至沒有怎麼出手;我是不是很聰明。”

    “本來銳金之地原是秘密,我不想留你。不過,我又改變主意了。”喬迷淫褻直笑。

    “就憑你!”紀小墨雙頰微動,目光決然網烈無比。

    喬迷門電出手,卸下紀小墨的下巴,從身上摸出一張純白如雪的網︰“怎麼,想咬舌自盡。有我,你就是想死都難。你該認得,這就是難得一見的拔魂絲。”

    瞬時,紀小墨的臉色變得極是慘白!

    見了純白絲網,左無舟還不認得。當“拔魂絲”三字入耳。他立玄就動容了!

    “拔魂絲”是九陰蠶所吐的絲,以九九八十一道“拔魂絲”重作煉制,就成了“拔魂網拔魂網”配合以拘靈術,可以將將死之人的命魂強行凝住拘禁起來。

    比起隨處可見的“獵魂網拔魂網”不知要珍貴稀罕了多少倍。須知,九陰蠶本來就罕見,又難捕捉,又要其吐九九八十一道絲,才能煉成一個,“拔魂網”

    而一個“拔魂網”又只能用一次,就自動消融了。可見其珍貴程度。

    “拔魂網”令左無舟動容,絕非因為其珍貴罕見。

    他如果想要為阮小夜奪舍重生,為其準備一具大尊肉身,無疑極難。但,如果有了“拔魂網”為阮小夜奪舍重生,就有相當大的可行性。

    “再等一等!”左無舟默默冷眼看著,縱是眼看喬迷嘩的一聲撕破了紀小墨的衣衫,露出了褻衣,他仍然心如磐石。絕不為之所動。

    無悲無喜,無動于衷。這八字,足以描述此衷左無舟的心境,赫然已是置入一個心如止水的環境中,冷眼觀看一切。不為紀小墨的遭遇難過,不為喬迷的行徑而憤怒。

    在他眼過,紀小墨是一個他必殺的人,喬迷不過是“拔魂網”和另一仁他要殺的人。等若身外浮雲,僅僅如此。

    但這注定是一個意外頻的夜晚。

    “不好!”左無舟觀武君級大戰太入神,此時赫然才現“藏龍魄”的隱匿效果再有數息就要完結了。

    他心中思緒數變,已有定計︰“只有數息之機,想走也躲不過喬迷的耳目了。不如放手一戰!”

    “那就戰!”左無舟瞬時心堅如鐵。

    趁住“藏龍魄”還未結束效果的剎那,搖身輕晃,如水紋波蕩一樣的幻影飄然蕩出,雙手雙足在空中活絡筋骨!

    與喬迷一戰,將是左無舟與魂武君的第二次交手。已知魂武君有多麼強大的他,怎敢有半絲半毫的掉以輕心。短短化水一樣飄來的路程中,他實是將心志武裝到了最堅決,將胸中戰意逼到了最頂點!

    以魂武君為敵,眨眼就通過這種強敵人的威勢,將自己的狀態重新調整到最顛峰狀態。這種臨戰不但不緊張,反而借以反過來調動和調整狀態,實是罕有人能做到,如果被人看見,必將為之震撼不已。

    若非左無舟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將出來的,又有天生的戰斗敏感,未必就能做到。

    “喬迷陰毒狡詐無比。此戰,實為我一生當中可能最是凶險一戰。”

    喬迷向紀小墨的褻衣伸出雙手的剎那,似有所察覺!

    在胸中醞釀已久的戰意與殺心,頃刻悉數沸騰起來,全身滾燙。左無舟眼中冷光流轉,雙足一踏,吟龍一嘯︰”翻天印!”

    四魂瞬爆,冉土魂力為表,以其他三魂為里,表里相結合。瞬時威能無邊!

    天地靈氣席卷,鋪天蓋地的凝為“翻天印”之威,霎時爆出來!

    霎時,平地一聲狂雷。撼地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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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法符之威,生擒喬迷

    “何人,滾出來!”

    喬迷有所察覺,回身迎戰,赫然見天地都好象瞬時塌陷下來。隱約可見,一座無比渾厚的飛來巨峰騰雲駕霧從天而降,那般恐怖的土系特性,在這一招當中。實是揮灑淋灕。

    “天下竟有如此可怕的一招!”喬迷瞬時神情狂變,他一向以詭計取人,戰斗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何況是如此剛猛硬朗的戰法。

    光是一見,左無舟那撲身而來的慘烈凶悍氣息,幾乎就令他有種心神被攝,跪倒屈服的窒息感。

    這一拳何等之凶猛,左無舟何等頑強可怕的意志,竟是令得這一拳,挾以無邊的威壓與慘烈。

    所謂至剛至猛至勇,委實已在這一拳當中,被徹底釋放淋灕。連左無舟的決心和意志,一道悉數釋放出來。

    那股撲面而來的凶悍,那凜冽沖宵的殺意,實是令喬迷有轉身就逃的戰栗感。

    但如此近在咫尺的一拳,他就是想逃,都沒法逃。幾乎在這一拳之下,被震懾心神的他,幾欲癲狂的瘋狂一架!

    天崩地裂之炸響!

    無可匹敵的一拳抬起落下,喬迷臉色瞬白,雙目充滿恐懼,如同被數百萬斤重錘擊中,轟隆一聲,半截身子 的一聲被憾入大地之中!

    一時地面龜裂無數裂紋,竟將沙石泥土都悉數反震入空。

    這等聲威,莫說是魂武君,就是魂武帝親臨,都絕不敢相信是魂武尊所施展而出。

    ……

    ……

    喬迷狂灑鮮血。淒絕慘呼不已,雙臂 嚓一聲竟被轟得寸斷,雙腿一時都麻痺了。

    “不好!想不到連我四魂瞬爆的一拳,都無法擊殺他。這一下麻煩大了。”左無舟神情冷然,無悲無喜,重又進入空靈之境︰“我此刻僅有一魂之力,想要殺他,實在太難。”

    “喬迷此人狡詐如此,必是極善逃跑。我身法一向是弱點,這喬迷身法一定了得。必須先傷他的腿。”

    轉念之間,左無舟就轉過無數思緒,已有定計。其勢剛如鐵一樣,趁住喬迷受困之時,鞭腿橫掃千軍,單論這一腿的氣勢和意志,便是鋼鐵也絕計要被掃為兩斷。

    “你只是魂武尊!”喬迷縱然是服藥提升的,到底是魂武君,剎時就感知左無舟的氣息,立時認了出來,暴怒不已,一掌轟出!

    左無舟悶哼吞下一口鮮血。強行施展余力,鋼鐵所鑄的腿掃過,將喬迷的腿生生掃折一只。

    剩下一只,非是他不願,實是不能。他純是以意志逆行,撐住掃了一下,那來自魂武君的磅礡魂力,轟的一下將他轟飛數十米!

    “法晶!”左無舟全身幾欲散架,他連續嘔出鮮血,只當流水,渾然不為之所動。拖住斷了兩根肋骨的身體,一邊吸收法晶中的能量,一邊往喬迷掠去!

    始終是喬迷吃痛之下的含怒一擊,換做旁人吃了這如此一記,怕是都躺下不起了。左無舟卻憑意志忍住那劇痛,重又流露堅毅之色,飛掠過去。

    ……

    ……

    “竟然是他!”

    紀小墨心中流過一絲暖流和激動,卻又瞬時變做冰冷︰“他以為救了我就不用死了嗎,如果我能活著離開,照樣會殺他。”

    紀小墨的殺意一起,立刻就被另一件事給淹沒了。先前見左無舟那一拳之威,還以為是魂武君,此時想起,頓懊惱失望︰“區區魂武尊,也敢和魂武君交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她的思緒忽然中斷了,想起上次和她是如何交手的,忽又振奮起來︰“這人如此靈活,有如此意志。未必不能擊殺喬迷。”

    心念一動,她又心冷下來︰“這人與我恨之入骨,怎會救我。必是另有原因,如果他真能贏,我也必死無疑。不過,死在這家伙手上,總好過死在這個魂武君手上!”

    紀小墨的情緒從來沒有這麼激烈波動,這麼復雜過!

    ……

    ……

    魂武君就是魂武君。魂武尊就是魂武尊。差距就是差距。

    左無舟能擊殺四大武尊聯手,不代表他能擊殺魂武君。即使,喬迷是一個靠丹藥提升的,天然弱幾分的魂武君。

    喬迷怒火攻心,單腿飛掠︰“該死,我是魂武君,難道我還拾掇不下一個區區魂武尊,笑話!”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喬迷不論多麼羞憤交集,下意識的仍是取出幾枚法符,瘋狂的擲將出去!

    一道火雲彈轟的一下激射而來,轟的一聲,將方圓數丈內都點燃。一朵低低的紅雲剎時徐徐倒卷天空,聲勢驚人!

    “這就是法符的威力!”左無舟半邊身子被烤焦,皮膚都被燒黑了,狼狽不堪的躲避過去。加快了吸收法晶的度︰“不行,再這樣下去,我連喬迷的面都見不了,如何近身殺死他。”

    “對了,我也有法符。”左無舟終于想起了,掏摸出幾個法符︰“等一等,我須要示弱,迫使他忘情攻擊我。如此,等我魂力恢復,才好殺他。”

    心念一動,他錯身搖開。放眼一看冷汗又是飆將出來。赫然只見一灘晶瑩的水珠散著冰寒氣息,宛如鋼彈一樣拋灑出來,所到之處,悉數瞬間凍結起來,草木皆枯!

    “幸虧我感知力好象不錯。”左無舟渾身生出一層白毛汗︰“幸虧我以往沒遇到如此攻擊,否則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應付。”

    倒是左無舟一時想多了,須知,法符煉制所需要材料都較為珍貴。法符這玩意,絕非人人用得起。也惟有喬迷這等詭詐之人,才會有這許多的法符。

    ……

    ……

    感應力火力全開,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每每能提前感知法符落點,從而提前躲避。

    這令得左無舟一直僥幸躲避了半盞茶工夫,而喬迷一直扔了半盞茶的法符。可見其身家之豐厚。

    不過是半盞茶工夫,左無舟就狼狽不堪,又是霜寒,又是火燎,又是雷擊,又是藤纏,令他全身上下亦不知留下了多少傷。

    這等頻繁的法符攻擊,根本就是喬迷羞怒到極點的做法,否則這些平時用來保命的東西,怎會一時拋得如此快。

    但這一系列既快又猛的攻擊,反令左無舟逐漸適應了法符的攻擊。反倒才覺得法符的威力比之預期中要小了一些,尋常時候用來輔助戰斗,來一個出其不意或許是有效的。

    “好象有些法符的威力有大有小,看來法符亦有強弱之分。”左無舟靈台清明一片︰“果然還是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否則就是有再多的法符,亦不過是佔了一時之優。”

    “就好比喬迷,如果他有膽氣,就不會扔法符。而是趁我魂力未復之時就取我性命,他卻是太依仗外物和詭計,反而在戰斗時先是喪了膽氣。以他的實力,要擊殺我,未必多難,可他卻沒有直面戰斗的勇氣。”

    左無舟渾身上下傷勢無數,他反而笑吟吟。儼然勝者一樣。只因他知曉了,眼前的敵人興許有無窮詭計,有無窮的法符,但終歸是一個意志上的弱者。

    隨著戰斗的推進,他懷有最澎湃的信心︰“此戰,我必能殺此人!”

    ……

    ……

    喬迷的法符仿佛無窮無盡,左無舟縱是新添傷勢無數,卻絕然沒有產生影響。

    一邊汲取法晶中的魂力,他一邊暗皺眉︰“魂武尊吸收靈氣和恢復魂力的度比九品快多了,但還是不夠快。如果五行魂能自行滋生魂力,那就好了!”

    一轉眼,左無舟豁然大悟,獨剩一個念頭!

    “五行相生!”

    ……

    ……

    “相生相克相滋養,是五行三大特性。旁人修煉單系或多系,會如何,我不知。但,我修煉的是五行魂。”

    左無舟暗自喜悅︰“天地萬物不出五行,皆在陰陽之中。如此,我修煉五行,在中魂竅自成循環,自成魂力小天地。”

    “原本修煉五行最大的優勢,不在魂魄多,而在五行自成天地。可憐我以往還只道是魂多,魂力佔優,是五行魂的好處。此時,若非戰斗逼迫于我,磨礪于我,我又怎能領悟五行魂真正的好處。”

    左無舟一時頓悟,痛快難言,縱聲放懷大笑不已︰“哈哈哈,我懂了!”

    ……

    ……

    喬迷又驚又怒︰“這人竟在我的法符下支持這許久,武尊真有這等能耐,那就不叫武尊了。此人當真是武尊?”

    喬迷詭計多端,膽子亦是極大。但戰斗的膽氣,那就沒有多少了。疑念一起,他心中頓是咯 ︰“莫非此人是假扮武尊來誘殺我?”

    “不對,此人看起來真的是武尊。可武尊,又怎能抵擋這許許多多的法符,魂力一直都源源不斷,怎能好象提前知曉法符動一樣。”喬迷一時透體冰寒不已,想起“翻天印”,戰栗不已︰“此人就算是武尊,也是武尊中的怪物。”

    “我還是逃走為妙!”

    遙遙的虛夜中,一聲如同巨蛤的吞吐聲爆響。喬迷心中一顫,膽氣頓喪︰“法獸!”

    喬迷感應一物擲來,慌忙躲避。但見轟的一聲,原本所立的山包,竟是被一眨眼轟做平地。他心中再顫︰“這人也有法符!”

    一念轉出,無數道法符激而出,宛如將他徹底籠罩在其中。沒有直接擊中他,卻將他的前後左右幾乎悉數截斷。

    暗夜中,一聲驚雷炸出獵獵之聲︰“喬迷,接我一招!”

    一道黑色魅影化影而來,一拳掄將下來,靈氣滾滾凝聚為一拳之中所蘊藏的莫大威能!

    好生威猛的一拳,好生剛烈的氣勢,便是山在前,也誓將其劈碎。

    霎時,拳未至,那淒凜無比的氣勢,就壓得喬迷心神為之失守,膽氣大喪!

    ……

    ……

    “轟!”喬迷容顏扭曲,癲狂嚎叫迎將過去︰“區區武尊,我還怕你不成!”

    一拳轟下,喬迷悶哼如雷,感到這一拳威勢極強,駭然欲絕︰“這是什麼!”

    “重水珠!”左無舟大笑,掌中的重水珠一旦點破,剎時一股絕強之力兜頭往喬迷身上壓下!所謂重水,便是一滴就是重水蜘蛛所煉制的精華,一旦將威能釋放,便有百萬斤之重量。

    “你詐我!”喬迷又驚又怒,虧他自詡狡詐,竟然被騙!臉色瞬白,蹬蹬蹬連退三步,一口鮮血噴將出來,震驚不已︰“你真的是武尊?!”

    “怎可能,區區武尊,怎可能強大到這等地步。”喬迷遍體生寒,徹底喪膽,只想轉身就逃︰“天下怎有這麼可怕的武尊!這人到底是人還是怪物。”

    ……

    ……

    “必殺此人!”左無舟大步流星,宛如鋼鐵所鑄,油然誕出凌天之威。殺意泛出滔天之威,竟自宛如凝聚成實質的殺意似的。

    “這人殺意堅決得可怕!”濃烈如有形的殺意撲面而來,喬迷膽氣早喪,怎敢面對,轉身拔腿就沖入河流欲逃走。

    “戰斗無非為磨礪為殺人,要是由得你逃了,我豈不是白打一場!”左無舟心神無動,雙目熊熊烈焰燃起,分明就是殺心和戰意的混合。

    “此人膽氣已喪,但仍有絕對的反撲之力。正面撲殺難度極大,但我恰恰要正面撲殺他,以做將來與魂武君戰斗的預演。如今,我以氣勢壓迫于他,才能博得正面撲殺的最大機會。”

    氣勢這東西向來是此消彼長,即便眼前之人受傷,實力仍在自己之上。可左無舟不論自信還是意志,亦或氣勢,都直攀顛峰,宛如一座移動大山滾滾擂往喬迷。

    喬迷渾然忘了自己是魂武君,左無舟是武尊,驚恐逃入河中。

    左無舟眼中泛住一絲笑意,他等的就是現在。縱身一躍,人已躍入懸空,其勢凌天,雙手微錯,魂力瞬爆︰“如意環”!

    ……

    ……

    “魂戰技!”

    喬迷慘白尖叫,瘋狂施展法魂戰技︰“我就不信你區區大尊能殺了我!”

    滔天巨*平地起,喬迷所處的方寸之地,瞬變做那無邊無際的大海。海天一線,破浪席卷天下,一時拖拽拉扯之力,令得喬迷身處一個愈來愈是恐怖的海渦中心。

    每一絲的天地靈氣油然飄染,凝為海渦中的種種凌厲。那無窮無盡無所不在的撕扯之力,眨眼就令喬迷感到了渾身處于一個極度可怕的壓力中!

    喬迷幾欲瘋狂的以魂力外放,抵擋住“如意環”無窮無盡的撕扯之力。這等魂力外放,固然是極為好用,但消耗自然亦是較大。

    喬迷的法魂戰技施展出來,威勢略遜“如意環”,瘋狂的在天空凝住靈氣,幻做厚土一樣的威力,瘋狂的充斥和填充著一切。

    法魂戰技之威,以左無舟之能,實是難以抵擋。悶哼一聲,口中噴灑鮮血無盡,頓感到那無邊威能凝做厚土之威,從四面八方向他鎖壓而來,幾乎令他有一種被擠壓得快要扁掉的錯覺。

    “咯咯嘎嘎!”左無舟不驚反喜,全身骨頭出這許許多多的怪聲,隨時都要被擠碎一樣︰“好,以往我每每施展戰技提前一步擊殺旁人,還沒真正領教過戰技的威能。”

    一吐氣,一吸氣,眼耳口鼻流下血線,一時慘烈無比。卻在這一瞬,左無舟斗志不減反增,渾身肌肉從柔和變得硬朗,瞬時爆無窮力量,再噴一口鮮血,竟有瞬時脫困,狂嘯︰“好!”

    聲如霹靂,雙手趁機一分。喬迷神情灰敗無比,雙目充滿驚恐,隱約感到這無窮威能瞬時為之一分,大浪滔天而起,恐怖的威能瞬爆︰“不,不要!”

    “如意環”的奪命殺招一出,喬迷身子幾乎有一種被強行撕成兩片的劇痛錯覺。轟的一聲,怒浪沖天,就好象兩道海天一線的怒浪對沖又互分!

    將喬迷轟得高高拋起,再高高落下,鮮血無窮的灑將出來,雙目黯淡,卻有一絲狡詐!

    “不好,他想逃!”左無舟感到渾身一輕,不顧傷勢極重,閃電撲去!

    ……

    ……

    半空中,左無舟勢若瘋虎般懸攬住喬迷,一道飛起墜向瀑布之下!

    “你個瘋子,快放了我!”喬迷一張口就是劇噴鮮血,驚駭萬分,雙手如擂鼓轟轟擊中左無舟。

    好在此時,不論喬迷還是左無舟魂力都已所剩無幾,更彼此重傷無力。是以這幾下,只擂斷左無舟的骨頭幾根。

    噗噗!劇痛鑽心,左無舟嘔出兩口血,雙目堅毅凝望百米瀑布下方,雙臂如鋼鐵箍死喬迷!幾乎將喬迷的胸骨都箍斷了!懸空墜落,凌空一翻,將喬迷壓在身下!

    “你放了我,瘋子!你想死我不想!”喬迷驚恐欲絕,瘋狂慘嚎大哭起來︰“你放了我啊,你根本不是人,都殺不死你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和你做對,我為你做牛做馬。求求你放了……”

    喬迷面色死灰,目光激烈顫抖絕望。震天一響,就結實無比的摔在沙灘,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將意志如鋼的左無舟噴得猶如血人一般!

    ……

    ……

    “呼呼……”

    左無舟滿臉鮮血滴答,磐石般的目光巍然不動,形狀無比慘烈。艱難起身,微覺暈眩,看著摔暈死過去的喬迷,想痛快大笑,又震到傷處︰“呵呵……雖然傷重了一點,到底是贏了。越階挑戰,果然極難,幸虧這喬迷是服藥提升,又沒膽氣。”

    “嗯……”左無舟流露一絲快意之色,又忍住痛,滿臉血污大笑︰“這一架打得雖不夠痛快利索,可我收獲很大,再重的傷,也值了。”

    感知喬迷還有氣,左無舟思量︰“這下,阮小夜的肉身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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