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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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ter727 2010-8-19 15:24: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1073701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7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雇傭,武君肉身


   “好想好好休息一下!”

    左無舟的心微一松懈,意識立時模糊︰“敵人還沒死絕,紀小墨還在。”

    原本暈眩模糊的目光,忽攸斂去,留住痛楚與清醒︰“是了,我還沒殺死紀小墨,大敵當前,暫時不可以放松。”

    摸摸前心後背,多處骨斷,劇痛鑽心。左無舟滿身大汗淋灕,掙扎以十盡刀支住身體,連續服了幾枚上等傷藥。從儲物袋中,取出燃魂香點燃,給喬迷吸了幾口,再喂他幾枚傷藥。

    “喬迷。好好活下來,讓我試一試寄神術的作用。”左無舟大是快意,振作精神好好調養一會,上好藥了,他才以十盡刀為拐杖,拖住昏迷的喬迷趕回去!

    光看他的蹤影,是絕計看不出他有傷,甚至有極重的內外傷!但他偏生就拖住殘敗的身體,憑意志支撐住,重返回去。單憑這這等鋼鐵的意志,足以傲視魂修界了。

    ……

    ……

    不知不覺,左無舟和喬迷的戰斗,竟然一路打到了十多里外,實在驚人。

    如今趕回來,饒是左無舟以意志為支撐,仍是漸感吃不消了。意志無限,肉身卻有限。如果肉身實實在在支持不住,他就是意志再頑強,都是無用。

    趕回來放眼一看,原本倚住巨石的紀小墨竟已不見。左無舟神情一動,反手握刀暗自戒備,痛得眥牙裂齒︰“人呢!”

    環顧這怪石嶙峋的所在,左無舟心念轉動︰“難道她走了?”

    嘔出一口鮮血,左無舟感應身體的活力快流逝,臉色漸慘白。傷勢太重,再不好生休養,怕是都要死路一條了︰“不管了。將來再殺她也不遲。”

    ……

    ……

    “瘋子,他這個瘋子。”

    紀小墨面無血色,從另一塊巨石後偷眼望來,震驚不已︰“這人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一個鋼鐵所鑄的怪物。身有如此重傷,居然還能回來想殺我,他一定不是人。”

    “幸好我移過來躲起,不然。”紀小墨神情慘然,雖然她的傷比左無舟輕了不少,修為也強了許多,可她仍然不敢保證。如果剛才左無舟找到她,她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紀小墨呀紀小墨,你以為自己堅強頑強,可跟這人一比,簡直什麼都不是。”紀小墨心神恍惚,黯然淚下︰“就憑我,真的能殺了那個人嗎。”

    ……

    ……

    又一次體驗悠悠醒來的滋味,很不舒服,頭就快要炸了似的,身體每一處都好象在出憤怒的抗議。

    左無舟出呻吟,掩住腦門。微微擋住刺眼的陽光︰“我怎麼暈了過去,看來這次傷比我以為的還要重。”

    一道陰影忽然擋住了直刺雙眼的陽光,左無舟立刻反應,牽動全身傷勢,劇痛無比,目光微動︰“原來你沒走!是我錯了,昨晚我應該仔細搜索,殺死你再養傷的。”

    紀小墨雙眼黯淡無光,臉色又綠又白,又混著滿臉的血污,乍一看都跟鬼似的︰“不是昨晚,是三天前。你的傷那麼重,能支持得住就不錯了,還想殺我,美死你了。”

    “我犯錯了,我認。”左無舟神情淡漠,暗自催動魂力,全身創傷再崩,令他肌肉微微抽*動︰“你想殺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左無舟墨黑的瞳孔凝視住這張慘綠慘白的臉,斬釘截鐵︰“因為我絕計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絕無下一次。”

    紀小墨目光透住一種倔強,咬住唇,摩挲泛著紫光的細劍︰“你以為我不敢!”

    ……

    ……

    紀小墨冷冷,殺氣凜冽,手腕輕抖,細劍在左無舟左臉擦出一條血痕,刺入石中。左無舟連目光都沒有動一下,像一只受傷的野獸死死看著她。

    紀小墨心中一寒。冷笑︰“不過,你走運了。我紀小墨雖是刺客,也知道快意恩仇,你救了我一命,我還你一次。”

    “這一次我不殺你,就是還了你。過了這一次,再讓我看見你,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你知道,我不想救你。不必拿什麼一次還一次的說法來搪塞人。”左無舟疼得滿身涼汗,冷笑︰“下次教我看見你,我會割掉你的腦袋。”

    “我不管你本意如何,你救過我。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我想怎麼算,是我自己的事。”紀小墨冷哼,盤膝坐在對面︰“下次看見你,我會把你的屍體丟給野獸吃。”

    左無舟森然︰“下次,我會一刀把你劈成兩半!”

    ……

    ……

    這一次之前,左無舟經歷多次險些致命的重傷,單是戰場上就無數。好比他從耳根下側到脖子的一記傷痕,就是有一次險些被人一刀斬下腦袋的傷。

    這一次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創傷,光是前心後背多處骨折就需一些時日來細心調養。

    光是憑自己的感知內視一番,就無比觸目驚心了。因為光是這次戰斗所造成的身體細微破損,就遠遠過以往。需要至少一個月來慢慢修復。

    好在唐笑天給過他兩枚極好的丹藥,服下之後,內傷恢復得極快。

    紀小墨的傷勢比他輕松,好得亦比他快,但令左無舟吃驚的是,她居然沒有趁機離去,而是留下來養傷。

    紀小墨敵視的目光輕蔑一笑,嘲笑左無舟的白癡︰“以我現在的傷勢,要是出去,隨便踫到一只法獸就是死路一條。”

    左無舟錯愕。終于想起一件詫異的怪事︰“這幾天下來,怎會一只法獸都沒有過來?”

    紀小墨譏笑之色更濃︰“沒見過像你這樣無知的人,這里的外圍早被灑下了一些藥粉,能阻止低階魂獸進入。這里是天生谷外圍,不怕藥粉的高階法獸在更深處。”

    “原來如此!”左無舟渾不在意譏笑,能多一些知識,被笑一笑又有何妨。心念一動,心神斂入命魂空間。感應到金炎孱弱的命魂之火,他意識一動壓迫住這點火,心中思量︰“金炎也該來了。”

    遙遠某處,金炎意氣風的騎住小白豬,忽然無故劇痛無比,一下摔到地上。等好了一些,才指天大罵左無舟!

    ……

    ……

    數日來,左無舟和紀小墨各自養傷,一言不,即便偶爾看見對方,也是互相敵視。

    “這人當真礙眼之極,真想將這家伙一劍殺了。”紀小墨每每看見左無舟那磐石般的目光,就恨恨不已。說起來,她亦承認左無舟獨有一份英武不凡的威勢,她覺左無舟礙眼,純粹是對這個人的殺心,絕對無關容顏。

    好在幾天的調養令她恢復了一半實力,當下再不願忍受,一躍而起︰“我走了,下次莫要再教我看見你。”

    左無舟頜淡然,想起雲海龍對蕭輕塵的狠話,心弦一顫︰“等一等!”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想死!”紀小墨冷冷,殺意絕無保留。

    “你殺人是受人所雇,對不對。”左無舟忽然誕起一個念頭︰“要怎樣雇傭你,一年半。”

    左無舟心神一頓︰“不,是兩年。”娘親只有不到兩年的壽元了,他須得在兩年內找到藥材,絕無時間返回去保護家人。

    紀小墨幾乎不敢相信︰“這家伙難道在戲弄我?憑他的實力,就是魂武君都能殺之。還需要雇傭誰?”

    見左無舟神色鄭重,紀小墨心中一動︰“想雇傭我,需要很大的價錢。電之精,或雷電之地,你有嗎。”

    “沒有。不過,我有別的東西。”左無舟沉吟,毅然抬頭︰“魂戰技,怎麼樣。”

    紀小墨大怒,左無舟的魂戰技擺明是水系,根本不合她用︰“你敢戲弄我!”

    “是無屬性的魂戰技!”左無舟目光淡淡,“無想印”本身的確沒有屬性。

    紀小墨駭然︰“你到底有多少戰技!”

    ……

    ……

    “如果是真正的魂戰技,合我用。你可以雇傭幾個魂武君兩年了。”

    紀小墨話音未落,一本小冊子飛往她來。她接下來,細細閱讀一番,欣喜若狂︰“真的是無屬性魂戰技!”

    紀小墨的大喜斂去,變做凝重。以魂戰技為代價雇傭刺客,那對手一定極其強大︰“說吧,要我殺什麼人,只要不是武帝。”

    “不是殺人,是保護人。”左無舟深吸一口氣,沉澱住內心的擔憂。他和雲霄宗干上了,雲霄宗會不會拿他的家人來洩憤,誰都不知道。偏偏他又沒有時間去保護家人,雇傭眼前這個武君級刺客,看來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保護人?你瘋了。”紀小墨詫異驚叫︰“你果然是個瘋子,找刺客去保護人,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瘋的人。”

    ……

    ……

    “保護人?我又不是瘋了。”紀小墨容顏驟冷,看著手里的半冊魂戰技,又心生無限渴求。有了這本魂戰技,她的實力必然大漲,未必就輸給其他魂武君。

    一邊既覺左無舟的要求無稽,一邊又不舍這本魂戰技。紀小墨內心掙扎,毅然昂︰“說,保護什麼人,多久,可能有什麼敵人。”

    左無舟古井不波︰“你以為我夠資格得罪魂武帝嗎,敵人可能是雲霄宗。”

    “我要你保護我的家人,為時,兩年。”左無舟眼中流露一絲擔憂,迅隱沒︰“兩年後,只要我的爹娘他們沒有損傷,下半冊我自然交給你。”

    “保護你的爹娘!!!”紀小墨容顏大變,竟是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一雙美目充滿震驚︰“你爹娘還健在!”

    左無舟大怒,一道森冷目光掃來︰“我爹娘過得好好的,一定長命百歲!”

    紀小墨渾然不覺,震驚不已,顫聲厲道︰“你爹娘還健在,還不到一百歲!”竟是再駭然退了一步,狂吸幾口粗氣,神色數變︰“你,你你沒服過定顏丹!”

    “你到底多大!”

    左無舟皺眉,這才想起好象間接洩露了真實年紀,想來這也瞞不住紀小墨。當即,淡淡道︰“我快要二十二歲了。”

    ……

    ……

    “你還不到二十二歲!”

    紀小墨神情數變,震駭欲絕︰“你真的還不到二十二歲!”

    “二十二的武尊,殺了魂武君的武尊!”紀小墨殺意瞬時就沸騰起來,雙目充斥殺意,細劍油然滑在右手,心中震撼不已︰“這人才二十二歲都不到,我就從沒聽過如此天縱之才。我與他互相恨之入骨,他潛力無限,甚至有極大可能成為武帝。到時,他必殺我!”

    “我不趁此機殺了他,難道等他成了武帝來殺我!”紀小墨一念既動,驚駭得渾身戰栗起來,以她的堅強都一時難以接受︰“也許,不一定要等到武帝,等他成了魂武君,就有可能殺了我。”

    她殺意沖天,左無舟怎會沒有感應,目光森冷,一言不!

    “不,我如果現在殺了他,豈不是和那人一樣恩將仇報。”紀小墨劇顫不已,內心激烈掙扎,臉色時紅時青︰“我說過放過他這一次,如果連這都做不到,能騙過旁人,又怎能騙得過自己,怎麼向自己交代。”

    紀小墨惡狠狠的抖動手腕……細劍從手中消失,以極大毅力克制住想勒殺左無舟的沖動。漲紅臉轉過身去,大聲向天喝道︰“我做人不求過得了旁人,但求過得了自己。”

    “我說過這次不殺你,就一定不殺你。你走,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不然我會忍不住要殺你的。”紀小墨忍得辛苦,痛苦大聲喊。

    “你又何必忍得辛苦,何必如此矛盾,想殺就殺,順心而為罷了。”左無舟漾出一絲冷然︰“連這點克制力都欠奉,又怎能在外物誘惑下,堅定求道之心。”

    紀小墨聞言心靈,恰似當頭棒喝,喝散她心頭疑雲︰“他是怪物,但說得對。連這點克制力都沒有,我又怎麼能面對那人。”

    ……

    ……

    重新以大毅力面對左無舟,極力克制住殺心。紀小墨每字每句都透出寒意︰“好,這樁任務,我接了。”

    “一招魂戰技能請幾個魂武君,我不佔你便宜。”她雖是女子,卻有男子所不及的堅決與獨立︰“做完這樁事,我還欠你一個任務。”

    “無所謂,你不會有機會還的。”左無舟淡漠︰“你要保護的人,在溪林,我叫左無舟。”

    紀小墨再一次色變︰“你就是左無舟!”

    一路往天生谷而來,這個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了。先殺溫大尊,又闖紅譫踐踏一國于腳下,獨戰三大武尊,又隨即擊殺四大武尊,赫然已是隱隱與古一意並列“魂武君以下第一人”的名頭了。

    紀小墨震撼,回想起當初在假浮雲秘地的一戰。那一戰,眼前這黑衣男子實力明顯遠遠不及眼下︰“這才半年多,他的修為竟然達到這等地步了。如果給他修煉下去,那還得了,豈不是能媲美古君臨了。”

    半年多前,左無舟施展渾身解數,才逼求出一條生路。半年後的現在,左無舟卻擊殺了一個魂武君,不,是活捉。這等神的進步,令紀小墨感到萬念俱灰,實是她的修煉度跟左無舟一比,儼然就是龜。

    紀小墨以為自己的修煉度已是極快了,但和傳聞中真正的頂尖天才相比,又要慢了許多。可那些所謂天才跟眼前的黑衣青年一比,又成了龜。

    她所聽到的傳聞中,最快的修煉者甚至比古君臨還要快一線,靠著極好出身,從小有極佳的修煉環境,亦是在三十歲才修成武尊。

    ……

    ……

    紀小墨咬緊牙關,怒視這個奇怪的,像鋼鐵的黑衣青年︰“你把魂戰技給我,難道就不怕我將來以這一招殺了你!”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左無舟眼中漾住一絲激烈燃燒的火苗,正是星火燎原之勢︰“給得你,就不怕你。”

    “你,不過是我追求魂修大道過程里的一枚小石子。如果連你都搬不掉,我又有什麼資格求道!”左無舟眼中的火越來越烈︰“你是小石子,魂武帝也是。”

    “狂人!”紀小墨大怒,羞憤交集,冷笑︰“你能活下來再說。”

    “任務我接了,保證你的家人兩年內安全無事。”紀小墨縱身飛掠,只留下一道殘影與冷冷話音︰“兩年後,我必殺你!”

    左無舟冷然︰“兩年內我要是成不了魂武君,救不回娘,我就把自己殺了。”

    “金炎!”

    ……

    ……

    金炎滿是不快的騎住小胖飛奔︰“來了來了!”

    “搜屍,處理屍體,掩蓋痕跡。把喬迷帶住,跟我一起走!”左無舟冷冷的掃他一眼。

    金炎大怒︰“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堂堂金炎大好男兒,不是當奴僕被你使喚。”

    三歲幼童口口聲聲大好男兒,實在有點好笑了。左無舟一言不,直視他,金炎先自心虛了︰“好了好了,只此一次!”

    金炎搜屍的時候,左無舟森然目光投向紀小墨遠去的方向︰“你沒有向我動手,是你走運。這次你沒殺我,將來我殺你時,讓你走得痛快一點就是了。”

    “希望爹娘不要有事,不然,我誓殺光雲霄宗。”

    ……

    ……

    小胖輕松的咬住昏迷的喬迷,跟住左無舟一道兜轉。

    不一會就沿住銳金氣息,很快抵達了左無舟想要的銳金之地,是一個狹窄的地下洞。感應一番,此地果然充滿了精純無比的銳金之氣,令他的金魂活躍起來。

    滿意的環顧一眼環境,再看了一眼喬迷。左無舟喃喃自語︰“難得魂武君的肉身,可不能浪費了。”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7
第一百二十二章 桀驁阮小夜


    天生谷,半個月之後!

    左無舟凝視著喬迷,喬迷一直被禁制住,逃脫不得。不論大聲恐嚇還是哀聲求饒,都換不來左無舟的一絲情緒波動。

    喬迷顯然不知道左無舟殺敵必死的原則,如果不被奪舍,他早就身異處了。話又說回來,到底是被奪舍還是死亡,于喬迷實是沒有分別。

    喬迷以魂武君之修為,還在死亡面前,不自覺的流露種種丑態。可見,生死大事,向來是無關修為,只關乎心境和性情而已。

    看了喬迷為求生的鬧劇丑態,左無舟到是6續有些看穿了這類自詡聰明的一些心思,對這類人的心底所想有所洞悉。他心想︰“如果將來再踫到喬迷這樣的敵人,我就略知該怎麼對付了

    當然,這當然感謝喬迷的“自我奉獻精神”!

    奪魂武君之肉身,無疑是一件有相當未知風險的事,左無舟很慎重的對待。

    紫樞木和寒陽雕不一樣,身在紫樞木中,是絕無可能與外界溝通的。所以,左無舟思量這阮小夜願不願奪舍,能不能控制,都是未知數。

    他對阮小夜此人幾乎一無所知,僅有的少許信息,也是來自王肯的殘留記憶,自然不是那麼的可靠。怎麼看,幫助阮小夜奪舍,都是一件相當有風險的事。

    奪舍成功的幾率很大,左無舟想的是,如果沒有控制手段,憑什麼保證阮小夜不會暴起殺他。即使能保證當時無事,事後呢?

    設身處地的思索,左無舟敢肯定,如果誰試圖控制他,他情願不惜代價拖住敵人一起死。

    為了求證命魂之火的控制力,左無舟通過金炎多次測試。金炎這半個月來,被命魂之火折磨得死去活來。得出的結論,能不能通過命魂之火殺人,還是未知,但一定能教人生不如死。

    根據金炎悲憤交集的交代,左無舟玩弄命魂之火時,那種痛是和命魂有關的。

    鑽研一番,把小胖趕出去,左無舟終于籌備妥當︰“是時候替阮夜奪含了!”

    ““拔魂網”燃魂香,喬迷,紫樞木。

    都有了。”

    左無舟滿意一笑!

    還是一句老話,奪舍不容易。即使左無舟將奪魂大法等等,都融合自創了“寄神術”也絕不容易。

    當然,像金炎那樣奪沒修為肉身,自然就容易了。但,凡是魂修士,誰又能忍受從一代強者變成最弱者的巨大反差呢。就是金炎那等粗放的人,都花了好些時日才適應過來。

    就好比當初,王肯大可選擇一個沒修為的來奪舍,為什麼要冒險選左無舟。因為一旦達到武尊修為,壽元多少,就是看肉身和命魂,尤其重要的是命魂。命魂散,壽元盡,這道理誰都知道。

    尤其死後被拘靈者,往往命魂就先散了一些,壽元減了不少。在奪舍過程,又要消耗部分命魂。就算重奪沒修為的肉身有最好的根骨,就是古君臨那等天縱之才,也未必能無到有的煉回武尊修為 始終減壽太多,再好的天資再好的根骨,也要有命來練啊。

    魂修之道,也是長生之道。魂修強者不一定活得久,但活得久的,一定是強者。

    毫不客氣的一掌,將昏迷的喬迷轟得去了大半條命。一來是為了削弱其命魂,二來是便于控制奪舍後的阮小夜。

    默默等得喬迷將死未死之際,左無舟才動起手來。他想得很通透了,奪舍成功率最高的,就一定是肉身將死未死的時候,也是其命魂將散未散的時候。

    那時節,正是命魂最孱弱之時,與體內魂魄之力的交融最薄弱的時候 命魂一散,肉身里的其他魂魄也很快會散。

    王肯的殘留記憶當中,有關于如何將命魂從紫樞木中放出來的方法。左無舟早就記在心里,此時對紫樞木施展出來,立時就將一團無形的命魂徐徐釋放出來,再以魂力將其包起來減緩消散度。

    令左無舟大驚的是,這阮小夜的命魂能量竟然很是強大。他心念一動,也不客氣︰“你就是阮小夜?只要你肯聽從于我,我助你奪舍。趁你命魂未散,做決定。”

    阮小夜好象在紫樞木中關久了,神智迷糊,意念一動。充滿本性的桀驁︰“你是什麼東西,敢叫我聽從你。”

    “這人好象很是桀驁。”左無舟微皺眉,不言不語,冷冷感應著阮小夜的命魂。

    阮小夜繼續狂放怒喝︰“你算什麼東西,想要我阮小夜聽你的,先拿本事來。沒本事,老子就殺了你。”

    “咦?”阮小夜漸漸醒來,察知不對,如夢初醒︰“你把我從紫樞木中放出來了!”

    “看來阮小夜這人,只有以更強的實力壓服他。不然以此人的桀驁,必有反彈。”左無舟只觀幾眼,就有判斷了。

    “你助我奪舍,我為你做三件事。”阮小夜一聲喝,令左無舟暗暗頜。

    感應到雙,左丹舟仍然無動干小一夜頓慌神。大喝! ”  你想怎麼樣。”

    迎接他的仍然是無聲的威脅和壓力,阮小夜勃然大怒︰“你是真心想要我聽從于你還是假意,假意的我現在就給你承諾。如果想要真心,除非你比我強,又待我真心,否則斷然不可能。”

    飛人還算磊落。”左無舟再頜,淡淡交代︰“記住我傳你的法子。”

    說完,就將一段從奪魂大法中融來的“寄神術”少部分法子,告知阮小夜 奪舍過程,夫部分左無舟可以以寄神術助他,但還是有一部分需要阮小夜親自實施。

    燃魂香燃燒一些煙霧,被喬迷吸入,持續昏迷。

    左無舟斂住心神,催動“寄神術”將阮小夜包裹在魂力當中煉制一番。一邊煉。一邊將阮小夜的命魂凝聚住一絲金火,再突然將這道金色命魂之火生生從阮小夜的命魂中抽拔出來。

    阮小夜儼然就是命魂被生生拔走,狂呼聲淒慘絕倫,教人不寒而栗。

    意隨心動,將這點金火徐徐收入身體,再置入命魂空間當豐。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驟。

    然後,再施展以“拔魂網”撒向喬迷。“拔魂網”無聲無息將喬迷套住。左無舟才運轉魂力催動“拔魂網”一點又一點的將喬迷的命魂從肉身當中拔出來。

    這過程無比吃力,喬迷是魂武君修為,命魂與假魂假魄的相融已達到一個境界了。自然,就需要耗費更多魂力。

    該你了!”左無舟沉喝一聲,催送阮小夜的命魂進入喬迷的肉身中。

    進入肉身不久,隊小夜又驚又喜又怒,狂喊︰“他是魂武君!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阮小夜從未有這等吃力過,喬迷再怎樣都是魂武君,其命魂之強大,實難想象。阮小夜一入肉身。觸踫到的是命魂與假魂假魄緊密相融的情況。

    阮小夜狂怒暴呼︰“你還不快加大力度拉他的命魂!”

    左無舟不快,以弱奪強果然很難很吃力,少不得催力牽動“拔魂,網”令喬迷的命魂逐步脫離掉肉身與假魂假魄。

    “幸好有燃魂香,不然光是喬迷命魂的反擊之力,就能令阮小夜喪生。”左無舟一邊力,一邊思量寄神術需要改進之處。

    好在有“拔魂網”能把喬迷的命魂拔離假魂假魄。否則,光是阮小夜像當初王肯那樣啃斷命魂和假魂魄的相連,必耗費百倍時間。

    喬迷本來就在將死未死狀態下,再來耗費這百倍的時再,死都死透了。

    左無舟不禁心中一沉︰“看來想要奪舍,沒有“拔魂網。是斷然難成。”

    有燃魂香配合之,奪舍過程,所遭遇之反抗就微弱。

    四個時辰後,左無舟徐徐將喬迷的完整命魂拔出來,任其煙消雲散,不無觸動︰“拔魂網”是喬迷的,反倒用在他身上了。也不知這是世事難料,還是怎的。”

    奪舍過程,左無舟助阮小夜完成大半,剩下來的,自然就是阮小夜融入肉身,融合假魂假魄的過程。這是左無舟插不上手的,惟有等待結果。

    一邊細想寄神術還有何處需要改進,一邊又恢復魂力。

    在鐘子魚的世界,奪舍可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是因為他們走的修煉方法和魂修界不一樣。

    魂修界本來就是修煉的魂魄,把假魂假魄修煉成真魂真魄的過程。想要奪舍,談何容易,堪稱神奇之舉。

    奪魂大法本來就是上古強者所創的神奇功法,絞盡腦汁亦不過得出一個粗糙的,效用有限得緊的奪魂大法。

    不想。左無舟得了奪魂大法,又結合以鐘子魚的秘法,才是艱難創出“寄神術”比起粗略的奪魂大法,“寄神術”又要完善了許多。堪堪稱得是一代神奇秘法,要是流傳出去,魂修界必有一場腥風血雨的大動蕩大爭奪。

    愈是神奇,左無舟就愈是要守住這秘密,絕不能洩露于人知曉。否則,絕計不好說到底是大喜還是大禍臨頭。

    “雖有“寄神術”奪舍亦實在極不容易。”左無舟自是心知肚明︰“可惜此法很難有大的運用余地,只偶爾施展,就已是意外之喜了。”

    武尊以下的奪舍,毫無意義。單是像阮小夜這等情況,死了,而命魂不散,反被拘住的,實是沒幾個。而要想拘走命魂,那就一定要有“拔魂網”配合,他現在連“拔魂絲”都一條沒有,從何談起。

    奪舍,自然是奪魂武尊以上的肉身,不但如此,還一定要活的。這檔次的強者,左無舟能殺,但很難生擒。這次擒得喬迷,實是僥其大幸。

    道理是再簡單不過,魂修士一死,命魂離體,自然煙消雲散。命魂一散,體內的假魂魄自然亦散。連假魂魄都散了。即便得了肉身,也是一個沒有氣息沒有修為的肉身,要來何用。

    即便僥卓得了活的肉身,如果沒有燃魂香,光是命魂的反撲之力,就能與奪舍者玉石俱焚。

    魂武尊以下的魂修士,是命魂和假魂魄相連。從魂武尊,就是相融,漸漸難分彼此,直到成為真魂魄。如此一來,絕無可能像

    目年那樣靠一點點的啃 沒有“拔魂網。”一樣是斷然成不了奪舍大事的。燃魂香珍貴,但總歸找得到。“拔魂網”嘛,那就是天下亦難尋一條“拔魂絲。”何況需要九九八十一條編織的“拔魂網

    奪舍,需要種種條件互相湊在一起。才得以有機會做到,實是可遇不可求。

    “到是我多心了,險些沒能把持住心神左無舟暗笑自己一時砰然心動︰“以魂武尊修為,控制大批魂武尊,有那等實力,那縱橫天下,又如何。”

    走了,要是組成一支奪舍的魂武尊隊伍,那該是多麼的強大。可惜,空有美好遠景,其實行不通。

    “看起來妙不可言,實際毫無可行性。枉我自詡道心堅定,居然還被這一時的外物之力所誘惑。”左無舟重堅心境,失笑不已︰“莫說這根本不可行。就算可行,歸根結底,只有自己練出來的,才是自己的。

    “我自管潛心勤加修煉,持有一顆不變的求道之心,將來自有越古君臨的一天。何必仰仗外力,養成惰性和依賴。”

    左無舟想透,暗自警懼︰“我當始終如一。”

    魂修士修煉往往是很吃緊,尤其身負兩年之期的左無舟,更是爭分奪秒,恨不得抓緊每一秒時間來修煉。

    當然,想是這麼想。其實修煉,還當松弛有道,否則一味苦修,只會鑽牛角尖,走火入魔。松弛有道,方能感悟,一次感悟,往往就趕得上幾年,甚至一輩子的修煉了一許許多多的魂修士,就是一生都等不來一次感悟,到老到死,都止步在九品。

    尤其左無舟身懷五行魂,七魄又已定了三魄,光是每日的修煉時間分配,就得挖空心思。難怪人人都道,修煉單系的不一定是庸才,但修煉多系的一定是天才。

    好在此地是銳金之地,金氣極度濃郁精純,在此地修煉金魂一天,金魂的壯大和魂力的進步,甚至能感覺得到這種變化之快。

    潛心修煉一陣,感應到喬迷的肉身動了一下。左無舟立刻停止修煉,轉過目光凝視過去!

    忽攸間,喬迷的肉身,即是阮小夜忽然身形一動。化做怒浪狂撲過來︰“就憑你也想我服從,先拿出本領給我看看!”

    “我早預了你的打算。”左無舟神色森然無比,反手一掌,轟鳴如雷音。晴天一霹靂,轟擊而下!

    阮小夜神色一變,駭然大驚︰“法魂戰技!”

    轟隆一聲脆爆,阮小夜悶哼,只退得三步。反是左無舟也被震退了三步,微微心驚︰“難道?”

    阮小夜吃驚不已︰“我怎的招架得住法魂戰技了?難道?”他感知一番,先是震驚,隨即化做無窮狂喜︰“哈哈哈,我居然有魂武君的修為了!”

    惡狠狠的目光充滿野性︰“我看你拿什麼來要我服從你!”

    “果然!”左無舟斂神不動,宛如一座山脈,氣勢巍峨,森然如九幽之氣︰“那我就把你打服了為止!”

    先前不過是牛刀小試,此時中魂竅中,四魂的魂力激蕩不絕,瞬爆而出!

    “翻天印!”

    巍峨山脈從天而降,一拳起落,竟令得天崩地裂。

    氣勢壯觀凶猛,撲面而來,攝住人心。阮小夜駭然失色,又是狂笑不已︰“我現在是魂武君,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我信手就能殺了你”。

    阮小夜一聲狂笑嘎然而止,雄壯大山挾以滾滾巨雷轟下。驚天動地的驚雷之後,阮小夜像一枚釘子,被轟入土中,雙臂斷折,狂噴鮮血嘶鳴︰“不可能,你不可能傷得了我,你是魂武尊,我是魂武君。”

    一口一鮮血,委實觸目驚心,分外顯得淒涼無比。

    左無舟神色一白,徐徐靠近過去,神色淡然︰“你真以為自己是魂武君,我就制不住你了?莫要忘了,你的肉身是我擒下來的。”

    阮小夜雙目充血,震驚︰“怎麼可能!”

    “我能助你奪舍,你道我還會制不住你!”

    左無舟目光森森,阮小夜每每觸及,心中生寒︰“你想怎樣!”

    “我只問你一句話!”左無舟字字鏗鏘,絕無拖泥帶水︰“你服,還是不服!”

    阮小夜一抹嘴角鮮血,桀驁大笑︰“就憑你,你不過武尊修為,能傷我。絕對殺不了我!”

    “是嗎。”左無舟暗暗壓制扭動阮小夜的命魂之火︰“你服是不服!”

    剎時,阮小夜感到靈魂都快要被壓扁,被撕裂,抱住腦袋如瘋虎狂吼︰“你對我做了什麼,我要殺了你!”

    左無舟眼中謙出殺意,加大對命魂之火的摧殘。剎那,阮小夜瘋狂的打滾,出慘絕人寰的淒厲慘呼,漸漸無精打采,好象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似的。

    “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左無舟一字一頓,殺機油然︰“你服是不服!”

    金炎的描述不錯,那的確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巨大痛苦。際,小夜幾乎都快要瘋狂了,奄奄一息吐出三個字!

    “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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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半個武君


    “不要看了。看是看不死他的。有時,我懷疑殺都殺不死他。”

    一派幼童小身子的金炎,一派老氣橫秋,以過來人的口吻忠告︰“這家伙絕計是我見過最鐵石心腸的人,冷漠孤僻。除了他的親人和朋友,殺死任何人他都絕不動容。”

    阮小夜心中一動,金炎千年老鬼一支,再是沒心機,一點該有的眼色還是有的,當即冷笑︰“如果你是想打他的親人和朋友的主意,那我奉勸,你想都不要想。不管你有什麼修為,他一定會殺死你。”

    “我們同為天涯淪落人,不想看見你死在他手上。”金炎悻悻然,以他如今的尊容和小身板,就是再冷血的人都未必好意思下狠手,左無舟卻從不留情。

    阮小夜冷哼,金炎嗤笑︰“你不信?有能耐就當著他的面,拿他的家人和朋友威脅。你腦袋要不被割下來,我就是你孫子。”

    不論阮小夜多麼野性,剛奪舍享受強者和生命滋味。怎舍得冒這等無謂風險。他看向潛心修煉的左無舟︰“都快要半天了,他到底要修煉到什麼時候?”

    “一天吧,他修煉一天,吃一頓飯管一天。”金炎長嘆︰“跟他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修煉狂人,能創造什麼奇跡了。”

    ……

    ……

    本著一顆孤獨空寂的心,金炎不懷好意的將他所知曉的,關于左無舟的所有事都娓娓道來,暗自心想︰“最好我以後慫恿這小子去挨揍,再不濟,也要一起挨揍。”

    阮小夜顯然是一個很桀驁,很信服並遵從實力至上的魂修士。他的耐性是一個很大的缺點,金炎講述過程,他多次震驚打斷。這點耐性,被金炎好生嗤笑一番。

    金炎自起念請左無舟替他辦心中大事,就是有心人,以他可愛粉嫩的幼童之貌,要想從左無舟身邊人口中套出口風,實在不是難事。

    是以,左無舟一路走來的經歷,倒是被金炎知曉了一半。如今是娓娓向阮小夜道來,不一會就令阮小夜駭然欲絕,面如土色。

    金炎所知不算多,亦並非多重要的秘密。盡管如此,娓娓道來,從左無舟的年紀,再到拳斃溫如玉。獨闖紅譫皇宮大敗三大武尊,設擂擊殺四大武尊聯手。

    這林林種種的經歷,令得阮小夜極是驚懼動容︰“他當真只有二十一歲?同修三系?擊斃四大武尊?還約戰古一意?”

    阮小夜震撼之余,內心未必沒有一些向往和驚悚。他亦有天才之名,還是修煉單系,仍然是在五十歲才達到魂武尊。

    “這人肯定能成魂武君,如果運氣好,機緣到,未必不能成魂武帝。如果那樣一來,倒也不壞。”阮小夜轉念一想,又桀驁之心大起︰“想要我臣服,先拿出本事來。”

    反而是旁人覺得左無舟下手無情,阮小夜不以為然——他以前一樣是狠辣之人,連老人小孩都能下殺手的人。反覺得左無舟的狠辣很自然。

    左無舟式的狠辣無情,和阮小夜式不一樣。阮小夜還不知,但他遲早會知道。

    ……

    ……

    天下人如此之多,便是萬人出一個天才,也是數之不盡。

    但往往許許多多的天才,卻不及一個天資和根骨較平庸之人的成就感。未必沒有提早隕落,未必沒有懶散空耗天資等等各種緣故。

    有人自認家世好,出身好。定魂未久就有六品修為。傷仲永是6續不斷的生,而更多的卻是在吹捧中狂傲起來,不是被殺,就是徒自空耗一生。

    有天資有根骨,還有勤加修煉的,其實不在少數。但阮小夜從未見過像左無舟這等苦練,有這等修煉神,還有這等大毅力來枯燥修煉,實是生平罕見。

    愈是如此,反愈是令阮小夜暗暗震驚之余,心生不忿。到底是換了肉身,天資固然沒變,但根骨卻變好了——不得不承認,喬迷的根骨是一等一的︰“我就不信,我還練不過他。”

    “如果你能擊敗我,我便是真心臣服你原也應該。如果你反被我擊敗,就該我把你踩在腳下了。”阮小夜心中是這麼想,當著左無舟也是這麼說,桀驁之心可見一斑。

    ……

    ……

    緩緩收功,結束了一天的修煉。

    左無舟腹中空空,好在金炎早知趣的準備了燒烤好的野豬肉。撕下一塊大口吃得滿嘴油膩,一邊喝了一口水,聞得阮小夜這句話,他失笑︰“好,什麼時候你能擊敗我,我就交還你的命魂之火。”

    阮小夜心中一縮,瞳孔放大︰“我現在就是魂武君了!”

    “你,是半個武君而已!”左無舟漾起一絲淡淡自信之色,他想透了阮小夜原本為武尊修為。為何奪舍後有了武君修為。

    紫樞木是傳說中能將命魂永遠囚禁的所在,命魂有壽元盡頭的,能永遠囚禁。那只說明紫樞木能滋養命魂,所以阮小夜被放出來時,命魂遠遠比武尊強。

    本來命魂就有了與武君相差不大的水準,肉身又是武君修為,就能施展大半的武君實力了。若非如此,左無舟怎能以“翻天印”壓制住他。

    阮小夜錯愕。左無舟一字一句鑽入他的心中︰“你是靠命魂和肉身才有武君修為,但你沒有武君的境界。什麼時候領悟武君境界,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魂武君。”

    阮小夜沉下心來思索一番︰“領教了,我就不信我起點比你高,還不能比你更快成為魂武君。”

    “好,那我就看你的本領。”左無舟淡然,他洞悉阮小夜此人性情,自是知曉,惟有實力才能令此人真心臣服。

    阮小夜如果能領悟魂武君境界,那就能揮魂武君的真正實力了。一年半後,如果搜集藥材不成,阮小夜就能成為他挑戰魂武帝的有力臂助。

    ……

    ……

    以魂武尊修為,就在謀劃如何從魂武帝手中奪寶,這需要何等勇氣才敢有這等念頭呀。要知道,魂武帝是許許多多人眼中的最強者了。

    莫說魂武尊,就是魂武君都絕不敢招惹魂武帝。唐笑天之所以震駭此念。絕計是因為此念從來無人產生過,更沒有魂武尊敢有此念,甚至準備實施。

    如果阮小夜知曉左無舟心中主意,怕是轉身逃走的意念都有了。

    挑戰魂武帝,從魂武帝手中奪取長生丹。這一個念頭,已經不單單是念頭,而是左無舟在著手準備的級壯舉。

    不論是成是敗,此舉必能令他成為千古以來第一人。

    ……

    ……

    左無舟知曉希望有多麼渺茫,但他更知道,娘親是絕計等不起的。為了娘親能再活三十年,就算要對上古君臨。他也絕無保留的放手一博。

    “不論成敗,不過一條命而已。”左無舟愈堅定信念︰“爹娘生我下來,為了他們舍了一命,又如何。身為人子,如果不能盡孝,那還算人嗎。”

    “人生一世,值得守護和捍衛的東西,本來就少。如果連爹娘都無法守護,如果我苟且偷生,終一生又還能有什麼成就,就是做出再大成就,也與禽獸無異。”

    ……

    ……

    “當初我初入魂武尊,施展全部能耐,僥幸與紀小墨這魂武君一戰而活下。”左無舟即便是吃食,也在沉吟思量︰“我有魂力瞬爆做絕招,有魂戰技,有五行魂,只要成為魂武君,未必不能與魂武帝一戰!”

    “我能死,娘不能。我需要更多的勝算。魂武帝是‘真魂天’以下最強者,能站在天下之巔,絕對非同小可。”

    有絕計無動的意志和決心,絕不等于冒失和自大。愈是修煉,愈是清楚自己和魂武帝的差距,他愈是要百倍的為自己謀劃勝算!

    每每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站在魂修士之巔的武帝,左無舟就凝重無比︰“我還要更多勝算!”

    “五行相生!是時候潛心鑽研了。”左無舟眼中一道星芒爆耀。

    ……

    ……

    “果然,五行相生能催生源源不斷的魂力。”

    左無舟暗喜,中魂竅的五行魂排列成相生循環,自然而然的誕出魂力︰“問題是,如果能無時無刻的保持住這種循環。只要做到,戰斗時必能源源不斷的提供魂力。”

    “不行,如果固定了五行相生的排列,那又如何做到相克和相滋養。”他微皺眉,心念疾轉︰“不知能不能將這五行魂固定為三大排列順序?”

    意念一動,五行魂重又排列成相滋養的順序環︰“固定?怎麼固定?”

    ……

    ……

    天底下,也惟有左無舟才有這等苦惱。

    大多數魂修士修煉單系,完全沒有這等顧慮。即使修煉多系。也最多為三系,三系又怎能組合循環,只能在單系之間彼此循環,完全不需排列。

    唐笑天等魂修士,要是知曉左無舟的苦惱,想必只有面面相覷的命。沒人同修過五行魂,自然沒人遇過這等問題,更沒人能解答他。

    修煉五行魂?誰有那麼長命?再好的天資和根骨,還沒修煉成魂武尊就一命嗚呼了。誰會練?

    苦苦思索一天一夜而不得其解,出得洞來松弛一番,放眼望去全是曠野所在,更有法獸的嘶鳴在夜空中飄傳。

    “今晚的夜色倒是迷人,蒼穹星光璀璨。”左無舟放懷︰“好象我好久都沒有這麼愜意的夜觀星辰了。”

    夜觀蒼穹,左無舟心中大動,所有難題瞬時而解︰“我懂了,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

    ……

    欣喜若狂,左無舟重新盤膝下來,斂神專注排列五行循環︰“星辰在變中又是不變,我為什麼不能效法星辰變遷,以此法來設定五行三大循環。”

    專注沉吟半晌,左無舟愈想愈是喜不勝收︰“是了,就是這個道理。天地都在五行之中,天地看似在變,其實變與不變,都在一念之間。自有其運行之軌跡,我便沿此軌跡而設就是了。”

    “虧我還修煉神,連這等簡單不過的道理都一時沒能想通。人果然是需要時時反思自省。”左無舟大嘆。

    饒是悟通五行道理,仍是細細的一絲一毫的捕捉運行軌跡。一邊修煉一邊捕捉,足足花了一個月,才終于是成功將三大循環規律捕捉到。

    “該是固定規律了。”左無舟內心喜悅,克制住喜悅,重又專注。

    意念一動,催動五行魂,以相生相克相滋養三大循環排列,迅變幻一番。將這三大循環,都是設立下來︰“成不成,就看現在了。”

    再是放緩意念,任五行魂在魂竅中順其自然。左無舟狂喜現,以往他不催動,五行魂就靜止不動,這一次,卻是徐徐自動沿住一種暗含奧妙的規律運轉起來!

    “等一等,再看一看!”左無舟不急著慶祝,默默觀察一番。

    等得五行魂按規律,進入一種永恆的規律當中,持續不變的運轉良久。左無舟意念一動,隨時就能在三種循環順序中切換,才是狂喜之下拍案而起︰“好,成了!”

    令他詫異的是,灰魂竅竟亦是暗含著一種天地規律,徐徐旋轉起來,一直保持住一個勻旋轉,恰似一個灰茫茫的雲層旋渦,極其壯觀。

    “想不到,光是這五行魂的運轉,就暗含如此奧妙至理。”左無舟驚嘆不已︰“既然五行循環已成,那就索性稱為……”

    “五行天地。”

    至此,左無舟踏上了前所未有的全新魂修之途。

    ……

    ……

    “五行天地”有三大循環排列,平常都是相生排列。

    三大循環中,相生相滋養有何特殊效用,左無舟不得而知。但,光是相生循環,就能令五行魂互相生出魂力,即使在最激烈戰斗時,魂力也會源源不斷的在五行相生效用下誕生。

    左無舟以阮小夜為對手,連戰幾次,印證了“五行天地”的相生奇效。

    不論戰得多麼慘烈,即便魂力蕩然無存,左無舟亦再不必擔心沒有魂力可用。因為“五行天地”每時每刻都在產生魂力,雖然不多,也源源趕不上他消耗的度,也不如汲取法晶的度。可勝在每時每刻都在恢復魂力。

    以往戰斗,左無舟最多只做四魂瞬爆,每每至少留一魂之力做提防。但,有了“五行天地”,僅有的顧慮不復存在,五魂瞬爆大可放手施展。

    以四魂瞬爆之力,輔以“翻天印”或“如意環”,就幾乎無可匹敵了。如果是五魂瞬爆,恐怕惟有同修三系,並且把三系都修煉得極強的魂武尊,才能接得住。

    莫看瞬爆只多一魂之力,往往壓倒駱駝的,卻正好就是這一根稻草。而且,這還等于是將左無舟在原本的戰斗力上,提高了至少兩成。

    實力爆漲,左無舟戰意盎然,只恨不得立刻就有一個可堪匹敵的對手出現!

    被稱做是“魂武君以下第一人”的古一意,正是這個絕佳對手!

    ……

    ……

    銳金之地,是金魂的絕佳修煉聖地。銳金、柔水、厚土、烈火、青木,正是這依次的五行修煉聖地。

    從喬迷藏寶中所得的厚土之精,是土之精華。顧名思義,于土魂修煉極有幫助。

    不過,不論是五行之地,還是五行之精,從來都是自行漂泊不定,從不在一個地方呆太久,就自行消失,重在另一個地方出現。所以,從沒人能霸佔住五行之地來修煉。

    正因不知銳金之地何時消失,所以,左無舟始終專注修煉金魂。短短五個月,靠著銳金之地中濃郁而精純的金靈力,將金魂修煉得無比強大。

    五個月後,快到和古一意約戰之時。左無舟的五魂中,金魂力不論精純還是渾厚,都遠遠強于其他四魂許多。好在“五行天地”已成,單魂強大,並不影響五行平衡。

    ……

    ……

    在銳金之地潛心修煉的五個月,左無舟修為進步極為神。盡管絕大多數時候都在修煉金魂,比半年前仍有有了極明顯進步。

    喬迷是金土水三系,奪舍後,阮小夜被迫修煉三系。深受刺激下,又有賭約,一樣在銳金之地修煉,勤奮程度只比左無舟差一些。可差距卻漸漸的顯了出來。

    最初阮小夜能擋左無舟四魂瞬爆“翻天印”一擊,到得現在,一樣是四魂瞬爆的“翻天印”,阮小夜已經是每接一次,必傷一次。

    眼見差距越來越大,阮小夜深受打擊,中途幾次心灰意冷。還好左無舟幾次刺激,令他幾次重新振作起來。但內心深處那點和左無舟一較高下的火焰,也在漸漸熄滅,只剩最後的一線希望小火苗。

    ……

    ……

    日復一日,修煉一日枯燥過一日。

    阮小夜每每練得半個月,就忍不住要透一番氣。可看見左無舟潛心修煉,絕不為外物所動,他就每每自信大損︰“這人有了這可怕的天資和根骨,還如此常勤練,難怪有這等成就。”

    “他注定前途無限,如果跟住他,未必是壞事!”阮小夜看到左無舟可怕的修煉神,以及堪稱恐怖的苦練,深受震撼。這一念起,立刻就︰“打住,等他能令我真心嘆服,再做決定不遲。”

    ……

    ……

    算算時日,左無舟戀戀不舍的略做收拾︰“金炎,阮小夜,該走了。”

    阮小夜簡直不敢相信耳朵,這修煉狂人也有休息的時候︰“銳金之地難得踫見,不練了?”

    “暫時不練了。”左無舟頜,縱身飛掠︰“我與人有約,該是時候去赴約了。”

    阮小夜錯愕,金炎粗著嗓子吼︰“快跟上,不然連累爺爺我挨揍,我先剁了你。”

    “他是跟古一意有約戰。”

    阮小夜動容失色︰“古一意,就是那個五十年前橫行一時,據說魂武君以下最強的古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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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戰古一意,魂力相克


  三條人影快往天生谷飛掉,正是古一意、張洞天及白觀三人。

    趕到約戰地點,三人各自盤膝修煉,然後互相交談起來。

    寒暄幾句,張洞天如其人沉穩一樣,循序漸進的進入正題︰“古兄,潛心修煉半年,你這一戰勝算如何?”

    古一意沉吟︰“單論勝負,我有七成勝算。若論生死,其實難測。”

    半年來閉關,好不容易才消除了左無舟給他心靈帶來的那絲恐懼。此時。他感到自己的修為和境界前所未有的圓滿,只差捅破那張膜(如果你注意到這個字,我注定無語),就是魂武君的光明坦途了。

    白觀臉龐又現懶散風流之笑︰“半年了,你猜他有多大進步?”

    白觀正是想親眼印證,左無舟的修煉度,看看半年來有多大的進步。見證左無舟這個千古未見的修煉天才。

    古一意灑然笑︰“半年,除非感悟,否則怕是難有什麼進步。”

    張洞天頜贊同,白觀懷有翼望,但理智告訴他,短短半年,很難有太大的進步。

    從魂武尊到魂武君,動輒百年光陰稍縱即逝,都未必能有什麼象樣的進步。愈是修煉,則愈是艱難。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魂修界公認的天才分水線,就是五十成為魂武尊,百歲為魂武君,二百歲成為魂武帝。

    古一意以五十年光陰,才修煉得快要突入魂武君之境,這已經是天才了。要知道,號稱萬年來最偉大天才的古君臨,從武尊到武君。都花了約二十年。

    “左無舟,不是我小看你。”白觀的理智和情感互相僵持,心中想道︰“就算你二十成為魂武尊,也不見得能輕易突破魂武君。區區半年。能有多大進步。”

    非是白觀小看,實情如此。不論多少年紀。不論多麼天才,都未必敢保證能一定突破更高階壁障。

    修為愈高,年紀愈不代表一定能突破,只是幾率大一些。就好比許許多多的大世家,以法魂魄等為憑,產生不少二十歲的六品,但這些六品中真正成為魂武尊的,又有幾個。

    左無舟二十成為魂武尊,只說明他的潛力巨大,能不能成為魂武君,不全然靠天資和根骨,亦靠機緣和運氣。

    魂修界萬年來,曾有一位天縱之才,在二十八歲成為魂武尊。但運氣不好機緣不到,花了足足一百年才達到魂武君。直到老死,都沒能修成魂武帝。

    魂修界有一句名言︰不論你的修為有多好,都只說明現在的成就,說明潛力,絕不代表未來的成就。

    “左兄來了。”古一意若有所感,投目望去。

    尤其偏愛黑色的左無舟,永遠都是一身黑衫打扮,在陽光下,英武面容愈是顯得不凡起來。一見三人,他自從踏上修行路以來,就愈來愈少的陽光笑容,終于璀璨了一次,與光線交相輝映。

    張洞天大贊︰“以往我還以為左兄天生是冷漠孤僻的性子,這一笑,分明就是我看錯了。”

    左無舟搖身落下,聞言錯愕,這不是第一次聽到冷漠孤僻的評價了。搖甩掉這多余**頭,往三人徐徐看了一眼︰“古兄,想怎麼打?”

    古一意三人無不愕然,苦笑︰“左兄,你是太久沒跟人交際相處了?還是天生就是這麼個爽利牲子?”

    古一意斂神,巍然不動︰“好吧,那就索性戰吧。”

    張洞天和白觀內心竟有些狂熱,迫不及待的想目睹這一戰。半年前,二人慘敗左無舟一拳之威下,內心深深震動,更是大受刺激。一人甩掉包袱,一人拋去懶散態度,全都潛心勤練。

    在他們的內心,實是將左無舟樹為一個誓要追趕的標桿了,亦盼望這一戰能帶給他們新的領悟。

    一個是成名多年的公認武尊第一強者。一個是猶如彗星般突然崛起不到一年的新銳魂武尊。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竟自激動起來。

    左無舟神情陡然一斂,面色冷然︰“古一意,接招!”

    天雷瞬動。

    古一意知曉左無舟的戰法可怕,怎敢給左無舟搶先出手,一套水系拳法從他手中施展出來,至柔之意淋灕盡致,極得水性精髓。

    綿綿無窮盡的拳勢,將水性的變化6續呈現出來。給左無舟的感覺,就好象置身大海當中,時而大海掀浪而起,時而又波濤怒浪,時而又風暴摧殘。

    古一意搶攻在先,左無舟竟被壓制住,連連只得招架之力,綿綿無窮之力施展開來,居然一時騰不出手來還擊。對左無舟。實在是一個新鮮的感覺︰“古一意果然很強,比我感知的還要強大許多。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勁敵。”

    意**一動,愈強則強的斗志熊熊在胸中燃燒起來,一時鮮血都好象沸騰了,將全身燎得滾燙,戰意高昂無比。

    在戰斗中,左無舟被壓制是一個很罕見的戰況。

    以往即便偶爾一時沒能搶佔先機,要不了一時半會,他立刻就能反制對手,再以才琊冰絕的網猛奉法打跨對年為 古一意知道他的戰法可怕,怎敢給他反擊的機會,一但施展,就是絕無保留的將胸中領悟縱情揮灑。居然把左無舟一直死死的壓制住。

    張洞天和白觀慘敗過,知道可怕。愈是如此,才愈是驚悚不已︰“古兄的修為居然達到這地步,居然能把左兄都給壓制住,當真可怕。”

    白觀大嘆,雙目放光︰“古兄近十年來都沒有再戰過一場,原以為是無人敢戰。原來是因為古兄修為實是達到了曠世絕倫的地步,魂武尊已不足同他一戰了。”

    一退再退,退了又退,就是左無舟此刻的現狀。

    “冉一意的魂力是我所見過武尊當中最強大的,單系魂力就已媲美許多人的雙系了。”左無舟不驚反喜︰“不但如此,他還有如此精湛的水性領悟。”

    “果然是極強大,極為一等一的對手。”左無舟大喜過望,一面倒的戰斗固然痛快,但來一點勢均力敵的戰斗,也未嘗不是一種磨練。

    “該是我準備反擊的時候了。”左無舟朗聲大笑︰“古兄,看看我這一招如何。”

    左無舟施展的是沒有套路的拳法。卻勝在靈活自主,招式來來去去都無非是那最基礎的幾下,但往往卻能招架得住。淡淡的土黃色嚨,芒浮現雙臂,掄出來的卻是嗚嗚低嘯。

    古一意搶上一步,含笑︰“左兄,你這一招是不成的。”

    五行當中,惟有水系能施展得如此綿密無窮,把左無舟壓制得絕無還手之力。只要能逼迫古一意變別系,那左無舟自信能反擊的幾率就大增。

    土克水,不能說盡然克之。但土系對水系始終有優勢。

    古一意果然變了魂力屬性,但所施展出來的木系,竟亦蘊藏著極深的水系,有木系堅韌,也有水系綿密。

    左無舟目光微動,暗驚不已︰“逼他變招是徒勞,我身法不如,又被搶佔先機,以水系綿密壓制。這樣的戰法,幸虧此時遇到。否則將來必吃大虧。”

    “必須要破掉,否則難道我往後就要一直被這一戰法所克制不成?”左無舟多少有些無奈︰“難道要以水系對水系,互相拼魂力的多少和精純?”

    “不論魂力、屬性領悟,古一意都不輸我,身法還有優勢,又極善水系,有水磨耐心。”左無舟思量︰“看來這一類對手,當是我目前最難以對付我的。”

    要想達成這許許多多的條件,其實很不易。不說別的,單說同階中魂力堪比他的,絕對寥寥無幾。還要身法優勢,還要善水系,還要有水磨耐性,更要有極深屬性領悟。

    這等人數來數去,絕計屈指可數。興許縱觀天下,亦惟有古一意而已。

    左無舟泛起一絲淡漠︰“古一意,我要變招了。”

    “左兄,不妨全力施展。”

    古一意的笑容如沐春風,他成名五十年了。五十年前,初戰擊敗當時風頭極勁的一位武尊強者,得以揚名。十多年前,他就隱隱感到了魂武君的壁障,一直被卡在一個極關鍵的感悟十多年。

    他與魂武君實則只有一線之差,一張膜的差距,隨時就能捅破,成為魂武君。他的武尊第一人之稱,絕非吹捧。

    有這等修為,他自問自己的勝算是極大的。

    左無舟神色驟然一沉,瞬時變招,滾滾拳勢激蕩不絕。

    古一意一見就立刻大驚失色了,不光是他,就是旁觀的張洞天和白觀,都在一剎時大驚,忽攸躍將起來,張口結舌駭然不已!

    “水土相克!你怎麼施展出來的。”

    古一意等三人震撼不已。驚駭看著這普通一拳,水土兩大相克屬性,竟然同時施展出來了。盡管水為水,土為土,雙性未能互相融在一起。但光是這一下就極為令人震撼了。

    須知,五行相克,魂修士實是難以想象,水土兩大相克魂力同時施展。當然,非要同時施展並非不可為,但施展出來,光是在經脈中運走之時,必然就形成相克,互相牽制消耗魂力。

    等得外放出體,原本十成十的雙系魂力,施展出來只剩五成,和不施展雙系完全沒有分別。

    凡是修煉多系的,往往都以單系,或者絕對沒有相克的雙系來施展。所以,嚴格的說,魂武尊的一招攻擊力遠不如魂武君,因為不可能將多系的威力一招施展出來。

    魂武君和魂武尊真正最大的分別,就是轉化魂力特性。表面看來,魂武君戰斗時往往只施展一系魂力,其實有魂力特性轉化,實則是兩到三只屬性不同的魂在一起提供魂力。

    除去修為上的差距,這才是魂武尊真正比魂武君弱小的緣故。

    但眼下,古一意三人親眼目睹左無舟施展出水土二魂力,甚至看起來沒有半點內耗。這教這三人,如何能不震駭欲絕。

    “打就打,何必廢話許多,有什麼打完再說。”左無舟心中不快,沉喝︰“來吧”。

    古一意斂住震動,全神貫注迎戰,沒一會就苦笑起來。他沒左無舟的本領,同時施展相克兩系,光憑水系,遲早被左無舟的水土二魂力所克。優勢必然被扳過去。

    如果變招,那就更合了左無舟的意大家魂力相差無幾,五行精髓相差無幾,除了綿密水系能壓制左無舟,換了任何一系,都幾乎不可能達到壓制目

    水土二魂力,一纏,一克。古一意的優勢很快就被抵消,被拉平。

    就在古一意以為左無舟會繼續壓制他的時候,左無舟驀的變招,一動就如驚雷,慘烈氣息撲面!

    張洞天和白觀哀嘆︰“又來了!”

    啪啪啪!滾滾拳風,引爆連連風雷之聲,音嘯是愈來愈是淒厲,愈來愈是慘烈。

    古意神情凝重,逐步退卻,雖看起來輕松,其實他心知肚明,是被迫而退︰“這左兄的拳法,果然猶如張兄所言,絕不要給其施展的機會。否則,一旦施展出來,那就是猶如連綿不斷的巨山大石躍來,絕無半分遲滯,果然極是可怕!”

    沒有套路的拳法,在左無舟施展出來,卻儼然比起套路還要嚴密。一拳連住一拳,將水系的纏綿徘惻灌入其中,粘祜糊糊,教古一意招架得越來越吃力。

    古一意的身法縱是優勝左無舟許多,可想要脫離,也是不可得。正如張洞天和白觀的感受,左無舟的網猛拳法一旦佔得先機,那就是絕然身不由己的滋味。

    天生谷的地勢較為復雜,古一意饒是使勁方法想要緩得一緩,亦是絕無機會。不論前面是什麼,左無舟自管自的肅殺一拳轟將過去。

    放眼一望,赫然只見一路戰出數百米,大地竟是被犁出一條條的溝。

    古一意怎敢大意,原本只道已是高估了拳法,誰知,還是低估了左無舟戰法的網猛凶悍。但此時,古一意怎敢再將此戰當做切磋,他清晰無比的感應到左無舟拳法中凌天殺意。

    莫說旁的,只要稍有掉以輕心,從左無舟激狂的戰意和沸騰殺意來看,他必被轟殺當場。

    古一意暗暗駭然不已︰“這人殺心太重了,不但如此,每一招都透著極重煞氣和殺意。換做心境稍差一些的,只打得一會,就會心神失守,從而斗志和氣勢被奪。”

    轟隆!一拳起落,巨石轟的炸裂。

    左無舟心中再無外物,只專注每一拳,風雷滾滾炸動,竟是令得天生谷中好似在戰爭一樣。每一拳拉出,都醞釀著極是攝人的慘烈殺意和凶悍。

    好比古一意所說,換做一般魂武尊,在這等凌天殺意和凶悍之下,心志被奪簡直就是必然的事。

    令古一意感到駭然的是,左無舟這一套網猛無匹的拳法打將出來,竟是一直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隨著氣勢越來越強,拳法更是越打越是酣暢,愈打愈是網猛,好似一拳欲將天都打個窟窿。

    “這樣打下去,肯定打成持久戰,我要是一個不小心,必死無疑。”古一意至今方知和左無舟交手的痛苦,只要犯再小的錯,那就在雷霆的瘋狂拳法下必死無疑。

    眼看古一意愈來愈是退得快,左無舟拳法愈來愈是恐怖。張洞天和白觀都準備拉架了。但就在這時,左無舟腳下好象絆住何物,拳法微滯!

    “機會!”古一意滿頭大汗淋灕,狂退︰“他怎會犯這等錯!”

    但他來不及思索了,因為,左無舟瞬時身形仿佛暴漲為巨人,化做一道山脈,飛臨頭頂!

    “翻天印!”

    從未有一招,竟是形成了一種移山填海的絕強威勢!

    古一意不過緩得一口氣,法魂戰技從天而降,臉色蒼白的長嘯,瞬時沖天而起,雙拳抱成獅頭!

    “怒濤技!”

    “不給你一線機會,怎麼算得切磋。”左無舟眼中漾住一絲笑,胸中卻是戰意如焰,欲燃燒一切︰“果然是很強的戰技!”

    怒濤印瞬時凝住靈氣,將左無個所處之地化做一片汪洋,瞬時怒浪滔天。給人感覺,就宛如一人騎在浪頭,驅策巨浪以無邊威能轟來。

    “翻天印”以“怒濤技”兩**魂戰技的相遇。一旁的張洞天和白觀。立時就被這無邊威能震得狂退不已。駭然欲絕︰“這兩人簡直強得不像人。”

    左無舟臉色瞬白,身不由己被轟得飛退數十米才煞住腳。而古一意宛如隕石從天而降,轟隆一聲被轟入大地中。

    “你還是我的!”左無舟狂笑,伴住一口鮮血噴灑出來,身形一錯,剎時地動山搖!一拳摧天,直取古一意。

    古一意圖光茫然,仰望天空,渾然不覺!剎時,靈氣滾滾,直卷往他。

    “古兄這是”啊,他要突破了!”張洞天和白觀吃驚,狂喜不已,臉色狂變︰“不好!”

    左無舟網烈必殺的一拳,卻在古一意的頭頂嘎然止住,漾出一絲笑︰“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難得,我怎舍得殺。”

    “古一意要突破了?”在極遠處,一個眼波流轉,艷光四射的中年美婦眉頭輕蹙,冷哼︰“這左無舟到是走運,古一意居然沒殺死他。”

    “不過,他合該是我親手殺死,為彩雲徒兒報仇。”美婦眉目間有一絲狠戾之氣。

    古一意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世界中,感悟屬于自己的心得,越來越是喜悅!

    一股靈氣沖宵而去,古一意給人的感覺立時不同了,他環顧一周,走近左無舟,毫不猶豫的彎腰一拜︰“左兄,古某今日僥幸突破,全靠你!多謝。”

    張洞天和白觀茫然︰“怎麼回事?剛才還打生打死,現在冬道起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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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伏殺女武君


   謝我做甚麼,你突破是你的機緣。”

    左無舟神色淡然︰“我沒下殺手,是因為我殺不了你。”

    古一意灑然笑,有些人相處一世都不懂,有些人不過一兩眼就能懂。他自然知曉,左無舟是不喜矯情,索性也爽利大笑︰“總之,多謝左兄!”

    左無符頜,古一意會意大笑!

    親眼目睹古一意突破感悟,三人都各自有些心得和收獲。各自先是尋了一地,盤膝細細消化收獲,才又重聚起來。

    等得張洞天和白觀問起,古一意解釋︰“左兄之前那一伴是假意的,有心讓我一手。之後那招“翻天印。充沛殺意,也是在逼我脫心境,直面生死。”

    “若不是左兄一心相助,我未必就能突破。”古一意一想到自己終于跨過了卡了十多年的關卡,心頭大是快意。

    以他的天資,都卡了十多年。要不是今日一朝在生死壓迫下突破,真不知又該卡多久了。念及此,他又怎能不感激左無舟。

    如果左無舟沒有留手,以左無舟的戰法,基本不可能犯錯給他。如此一來,二人就只有拼魂力渾厚了。

    誰的魂力渾厚精純,誰就能活下來。

    等張洞天和白觀知曉經過,不禁擊掌大贊︰“看來,古兄的魂武尊第一人,要讓位給左兄了。”

    “應當的,即便我沒突破,這所謂的第一人,也應該是左兄。”古一意感慨不已,半年前他還有八成把握能擊敗左無舟。但之前一戰,他和左無舟的勝負最多只在五五開。

    半年來左無舟的進步之神,可想而知。單憑這一點,他就絕對不松了。

    “什麼第一人?”左無舟不解。

    三人眼珠都要突出了,古一意尷尬莫名,白觀呆若木雞,脫口︰“你不知道古兄來歷?”

    耳憐左無舟才晉入魂武尊多久,又一直都在單獨修煉,怎會知道古一意是何方神聖。就算他在魂修界,憑他專注修煉的狂熱,也未必就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

    白觀三人無不啞口無言,均是心想︰“連這都不知道,還打什麼勁呢。”

    古一意五十來年前成為魂武尊的,五十年來大小數十戰,從未輸過。尤其期間有三次和魂武君交手的經驗,三戰,一勝兩平手,震動魂修界,聲威之隆一時無兩。所以,才奠定了魂武尊第一人的名頭。

    等左無舟大概知曉一些,不以為然。他當然也有功成名就之心,但他想要的魂武君,要魂武帝。甚至更高境界,怎會為了一個魂武尊第一人就感到沾沾自喜。

    古一意會錯意,大笑︰“也是,天下何其之大。所謂的魂武尊第一人,也不過是在重雲國這一帶喊著玩玩,真要出去了,不一定就算什麼。”

    幾人倒是談得興起,古一意娓娓道來,眾人也算知曉他為什麼能做到魂武尊幾乎無敵了。

    原因很簡單,古一意有家傳的法魂戰技,除了最後的武君壁障外,其實已領悟了魂力屬性轉換之法。悟通此法,就等于是在原本的實力基礎上,再暴漲了近一倍的戰斗力,還有法魂戰技,如何能不無敵。

    一直堵在三人心口,瘙癢半天的問題,終于還是有人問出來了︰“左兄,你到底是怎麼能施展相克魂力,而不產生內耗牽制的?”

    三雙充滿求知欲的目光,試問何人能抵擋。

    左無舟沉吟,亦是大為不解。按三人所說,相克魂力施展。必有極大內耗,還不如只施展單系魂力︰“我是怎麼施展的?我也不知道。”

    他在這一點絕沒有撒謊,從他修煉之初,就從沒有現過相克牽制內耗的問題。不論是多魂瞬爆,還是怎的,從沒有遇過那種常識中的現象。

    “看來多半是我的特異魂竅所導致的。”左無舟沉下心思量,這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去的秘密。

    白觀差一點忍不住把左無舟年紀的真相透露,心癢得慌,黯然不已︰“才半年,他又進步神了。才二十二歲,就能跟古一意戰得平分秋色。憑這份實力,就當得半個魂武君了。唉,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

    何嘗是他,張洞天和古一意一樣深受刺激。半年,這才半年之久,左無舟就又變強了許多。

    一道相談甚歡,不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三人在說,左無舟只注意傾聽,偶爾才插嘴簡短一句。

    古一意注意他半天,此時忍不住拿干柴撥了撥籌火,看看天星璀璨︰“左兄,我們所不過兩次相見,我與你極是投緣。有句話,我也不知該不該說。”

    左無舟頜,古一意遲疑︰“你太冷漠孤僻了,跟你說十句話,你只答一句三個字,很容易得罪人。如果你天性如此,那到是無謂強改。不過,我看你應當是孤身修煉太久所造成

    “我冷漠孤僻?”左無舟暗暗好笑,年幼時他就陪家人做生意,頗通人際交往之道,怎麼會孤僻。一想,心中陡的一凜,這是又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了︰“修煉造成冷漠孤僻?”

    三人極其認真的頜同意︰“左兄,你真的很冷漠很孤僻。一個。人獨自修煉太久,性情很容易就會疏遠起他人,不知不覺的就默默習慣這種孤僻了。”

    “不光是你一個人有這樣的問題,很多魂修士往往單獨修煉閉關太久,都會有(閑話一句,我身為職業作者,才碼字幾年我就自閉,不喜歡與人接觸了。我很難想象,小說里動不動閉關修煉幾十年幾百年的人,會沒有心理問題。所以,我認為主角從最初到現在,其實多少有一點自閉的心理問題,這是合理的。如果有人覺得不合理,大可提出來)。”

    細細回想下來,左無舟忽攸驚得一導白毛汗︰“難道我真的變得冷漠孤僻了?”

    “好象果然是這樣,我是越來越不喜歡人際往來,越來越不善處理人際關系了。”左無舟越想越是心驚︰“以往我還幫家里做生意,多少會一些人際人情,如今卻是什麼都不在乎了。長此以往,我豈不是變得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細細想來,當年初踏足魂修路的他,其實固然因為經歷而略顯孤僻,但並不避諱人際往來。可隨著越來越專注修煉,越來越少與人接觸,他果然是變得冷漠了,甚至漠視生命。

    當然,左無舟本來就是殺戮中走出來,殺人如家常便飯。但殺戮,絕不等于漠視生命。

    “當年在巴中,我還為無辜被我牽連的人而流淚。而如今呢。”左無舟仔細設想一下︰“如果爹娘不在溪林,溪林人有滅國之禍,我就算身為溪林大尊,會不會拋下修煉去管一管呢?”

    一個答案在他心中徘徊良久,答案是︰“除非順路,不然我極可能不會管。”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樣了。”左無舟越想,臉色越是慘白,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內心的偏差和震動︰“時至今日,除了家人和寥寥幾個。朋友,我還在乎過什麼?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有一天連家人都不在乎了。”

    左無舟慘然,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還真沒現這種變化。這樣的變化,本來就是長期孤身行動,專注修煉,日積月累造成的。

    原本的他,是有一點孤僻,可並不冷漠。他的冷漠,只對敵人和潛在敵人而作。

    也全虧現得早,令得他重新認識自己,做回自己。而這,必將是極重要的一次心路歷程,令得他在魂修大道過程中,再沒有走上偏差的道路。

    月藏在雲後,夜就像被潑灑了墨汁一樣。

    和古一意三人互相道別,左無舟便往回趕去,不無沉重的心想︰“我原以為自管修煉就走了,原來這樣也是不成的,松弛有道這句話果然是不錯,也有深意呀。”

    “魂修之途雖然美好,卻也容不得一絲行差踏錯,否則就是萬劫不復。”左無舟釋懷︰“修煉歸修煉,往後還需常常與人接觸才行,不可抗拒此事。不然,遲早把自己都修煉得沒了人味。”

    聳然,左無舟是做回自己,不是改變自己。他本來性子就有些孤僻,有些偏冷,自然不會把自己改變成熱情如火 他一想熱情如火這四字,就渾身雞皮疙瘩。也不是把自己改造成大善人,該殺就殺,那又如何。

    只不過,做回自己,做回一個有人味的人,而不是一個滅絕七情六欲,隔絕自己和社會的人。

    “人生陳雜百味,如果高高在雲端,又怎能像普通人一樣熱情。那等斷絕了七情六欲的人,就是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看來,我也要多多體會普通人的生活了。”

    “古一意這幾人還頗合我胃口,往後不妨多多往來。”

    趁夜色趕路,倒沒有詩人們所感慨的那麼浪漫詩意。

    左無舟神情看似輕率,其實內心一直提高警戒︰“怎的還沒現身?那人難道不是針對我來的?那人是魂武君,我必須要加倍謹慎。”

    他是和古一意激戰的時候,感應到阮小夜和金炎的命魂之火有異常變動,就好象示警。所以,他釋放感知力去悄然感應一番,才終于是隱隱感知有位強者針對自己的殺意。

    結合了古君臨和鐘子魚的極陰極陽,又成混沌一氣,他的命魂極為強大,感知力也是乎想象的強。平日感知力釋放,都有一定範圍,當然不會胡亂釋放。所以,他一時也沒察覺那人。

    得了示警,再刻意去感知,就隱隱感應到了。

    “不對,那人的殺意明顯是針對我,距離雖極遠,可感應絕不會有錯。”左無舟振作精神︰“那人一定是在暗中等待機會殺我,難道那人也有“藏龍魄”

    偽裝做漫不經心的趕路,其實心中早已提高了戒備。

    就在這時。左無舟心中驟生警兆。轉眼之間,一道彩虹般的曼妙身影,挾以天地靈氣凝做無邊威能向他轟來!

    “不好,這人果然是魂武君!”左無舟不驚反喜“做謊亂!下毫無提防的被招轟中。咬破舌尖灑出熱曲。狐腮就跌跌撞撞的飛掠遠去!

    “咦,居然沒死,果然有些小門道。難怪能殺了彩雲。”中年艷婦冷厲尖嘯,身化長電疾追。

    中年艷婦一起一落,眨眼就追近了許多。

    左無舟感知動向,微微一驚︰“這女子竟如此了得。”詐作受傷一般,怒嘯一聲,瘋狂的瞬爆魂力,又是飛快拉開一些距離。

    中年艷婦冷嘯︰小賊,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殺你。”

    左無舟怎會為這三言兩語而動搖,泛住一絲冷然之色。眼觀路途和環境,心中思量︰“快要到了,不知他們做好準備了沒。

    本來他還以為一路會遇到一些魂獸,誰知法獸亦有靈,感知中年美婦的武君修為。這些外圍的法獸,又能有多強,自然是遠遠遁開了。

    如此一來,反而方便了左無舟的逃亡。一眨眼工夫,就迅逃出極遠。

    不一會,中年美婦與他距離越拉越近,眼看就是又一掌劈來。左無舟詐做被劈了一個跟斗,躍入一個地形復雜的亂石堆。

    中年美婦追入亂石堆中,左無舟冷然回身,臉龐和眼中充滿了鋼鐵之色︰“你死定了!”

    “怒濤技!”

    “無想印!”

    古一意和阮小夜宛如鬼魅般從亂石堆外飛掠進來,剎時間,一招法魂戰技,一招魂戰技瞬爆出手!

    中年美婦怎想到此地竟然藏了兩大魂武君,又驚又怒,淒厲尖嘯︰“古一意,你是不是想死了,敢和我們雲霄宗做對!”

    “雲霄宗?”古一意大驚失色︰“不好,雲霄宗最是小肚雞腸,我再收手帕也是來不及了。既然我放話幫左兄這個忙,總是要做完再說。”

    古一意一時心意堅定,出手只得一滯,就重又堅決起來。挾以無邊威能的法魂戰技,漫天席地的轟將過去。霎時,竟宛如有一道無行的海天巨浪,沿途橫掃過去,將無數巨石碾成碎片,漫天激飛!

    中年美婦暴怒無比,容顏間充滿暴戾怨毒之色︰“古一意,你敢!”

    “有什麼不敢!”阮小夜狠狂嘯,暴戾之氣釋放出來,伴住半招“無想印”瞬爆威能,當胸轟去!

    轟隆隆的呼嘯驚爆聲回旋在暗夜中,中年美婦臉色慘白,狂噴鮮血,被轟飛百米,出一聲淒絕無比的慘呼︰“雲霄宗會記住你們,誓要誅絕你們九族!”

    中年美婦到底是成名多年的魂武君,比起古一意這個新晉魂武君,以及阮小夜這半個魂武君的聯手,竟然抵擋得住!

    中年美婦怨毒暗恨如狂,只欲轉身拔腿就要拖住受傷的身體逃走。

    但她少算了一個人!

    左無舟實是天生戰斗狂人,于戰況的敏感度,絕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尤其加以在戰場磨礪出來的敏銳噢覺,幾乎是提前算好此女的落點!

    徐徐提拳,凝如山岳,一拳摧天,挾以無邊威能當胸沖拳!

    “翻天印!”

    五魂瞬爆!

    一時,所謂天崩地裂不過如斯。一拳之威,竟是將夜色都轟散幾許,將天都打得對穿,伴以一往無前的凶猛慘烈氣勢!

    霎時,左無舟不論殺心和氣勢都是直攀顛峰,儼然天地間再無萬物,世間惟獨這一拳,灌注以他全部的專注與領會!

    幾個吞吐,幾次收縮,幾番震蕩,天地竟在這一拳之威煞下戰栗起來!宛如巨峰墜落,聲勢無可匹敵,直教天地動容!

    他一個魂武尊,怎會施展得出這麼可怕的威能!絕無可能。”中年美婦在這一招的威勢下戰栗,面如土色,癲狂厲呼。

    一眨眼,中年美婦全身轟然一聲脆爆,宛如流星被轟下,七孔流血,竟是被這魂力外放的可怕網猛一擊壓得全身骨裂肉綻,渾然不成*人形!

    古一意和阮小夜親眼目睹這一幕,驚駭欲絕︰“他的這一招,威能竟是如此,比之魂武君的威能還要強上一線!難道這才是他全力施為的真正實力。”

    “還有我們!”

    張洞天和白觀為怕被感應,躲得很遠。等得戰斗爆,才以最快度趕來。此時趕來正好,一人一招將這死了大半的中年美婦再轟上一記。

    左無舟一邊恢復魂力,一邊靠過去,將那死了九成九的中年美婦擒下禁制住。

    古一意為左無舟先前所表露的真正實力,驚得胸中波濤萬丈,一時心有嫉妒,又隨即爽朗大笑︰“想不到我們生平第一次攜手,就旗開得勝,好意頭,好開張。”

    眾人都是聞言大笑,左無舟眼波漠然,看著這不成*人形的美婦沉聲問︰“你是雲霄宗的,我只問你,雲霄宗是怎麼對付仇人的。”

    中年美婦奄奄一息,聞言狂尖笑,活活是快要瘋狂了︰“你後悔來不及了,我們雲霄宗會殺光仇人的親人朋友,殺光一切和仇人有關的人!哈哈哈,叫你們生不如死。”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7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叉,雲霄宗在行動


  一道血光沖天,十盡刀出鞘,斬下此女級。果決,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這等狠辣殺心,直教眾人心弦一顫,互相暗暗心驚不已。阮小夜渾身一涼,這才算初略認識到金炎描述的狠辣是什麼意思了。

    堂堂魂武尊,還是來自一等一大宗派的魂武君,居然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斬下其級。

    左無舟殺心如狂。徐徐頜,殺氣幾欲凝固成形︰“很好!”

    眾人不解之時,左無舟一句話令他們悉數動容︰“很好,看來,我絕對有必要殺光雲霄宗,以絕後患。”

    古一意等眾人大驚失色,終于是知道左無舟的殺心有多麼旺盛了︰“你知不知道雲霄宗有多強?”

    左無舟目光是巍然無法撼動的堅鐵之色︰“不論他們有多強,有些事,為了家人和朋友的安全,必須要做干淨利落。”

    大丈夫當殺人,執刀而入,取其級,何等之快意。

    ……

    ……

    古一意三人倒不是左無舟請來的,不過是隨口提及有魂武君在暗中對自己生起殺意。三人就自告奮勇,左無舟自也不矯情。

    好在是古一意三人都一道來了,不然,此戰勝負還當真難料。這中年美婦實是成名多年的魂武君,論實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強大。

    古一意等人見左無舟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廢話了。古一意沉吟良久︰“左兄,白兄說你好象在天生谷為某事。一時無空回去,不如這樣,雲霄宗那邊當真要尋你家人和朋友的麻煩,我請重雲國代為出面,想來是能拖住一時。”

    “不錯不錯。”張洞天頜︰“這方法較為不錯,最好是不傷和氣。”

    左無舟冷然不語,張洞天苦笑。他就知道他是多余了,就憑左無舟的殺心之重,絕無可能放過雲霄宗。

    古一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暗自苦笑不已,心想︰“左兄殺心煞氣如此之重,誰要招惹上他,就是僥幸得逃,也是畢生活在不安當中。”

    “看來,他在天生谷孤身修煉,反倒是好事一樁。否則,以他的殺心,隨意在魂修界走幾遭,怕也是要死人無數了。”張洞天暗嘆。

    ……

    ……

    幾人聚在一起,倒是一陣好好的寒暄,性情雖不同,相談愈是投機,雖只有一天一夜,互相交情都深厚了許多。

    好難得一群互相修為都極不錯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得是要探討一番修煉中的難題。一時彼此交換心得,各自都頗有不少收獲。

    倒是古一意問起阮小夜,左無舟沉吟片刻。心想︰“為免暴露‘寄神術’,阮小夜原本的名是斷然不能再用了。”

    左無舟漾起一絲笑,道出兩個字︰“他叫夜叉!”

    好在阮小夜性情桀驁,其他人都沒看出阮小夜算是左無舟的手下,只當是修煉伙伴。不然,要是知曉左無舟有一位魂武君做手下,這三人要麼是氣得吐血,要麼就是嫉妒得狂。

    ……

    ……

    古一意三人滿心歡喜的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便跟左無舟道別離去。各自都告知自己所在位置,相約有空多聚聚。

    令左無舟微生感動的是,老實沉穩的張洞天給他的地點,赫然正是溪林。張洞天聲稱此次見到古一意突破,心得不少,去溪林潛心修煉。

    左無舟又豈能不知,張洞天此去溪林修煉,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他提防雲霄宗。

    白觀躊躇一下,也決定親自去溪林修煉,他特別強調是個人原因。左無舟一點就通,這話就是說,白觀此去與本相宗無關,純粹是個人決定。

    他們和左無舟算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交情尚淺。面對雲霄宗,能為他做到這地步,已經很令左無舟感到溫暖了。

    見過一兩面,剛做朋友就肯為對方賣命,那樣的人大約只有在小說中才有。魂修士的修為誰不是苦苦練上來的,不是過命的生死之交,誰願意輕易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

    ……

    左無舟不無感慨心想︰“看來。他們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左無舟忽攸想起刀七、陳縱之和許高城,面露微笑。他和前兩者是過命的生死之交,和許高城算是他很喜歡許高城那種天生不計較強弱貴賤,一視同仁的性情。

    阮小夜冷笑︰“小心你的朋友背後捅刀子,你和古一意的約戰消息是怎麼走漏的。知道的人不少,可好象只有這雲霄宗的娘們才知道約戰的確切地址。”

    “我知道。”左無舟神情淡淡︰“古一意說可能是他在重雲國的一個老對手所說,我為什麼不能信。”

    他快意大笑︰“魂修之途漫漫,若無三五知己,那豈不一路空余寂寞。”

    阮小夜再冷笑︰“全是放屁,你要是沒實力,他們要是沒實力,看看誰當你一回事。”

    “我還沒跟你算帳,我叫阮小夜,不是夜叉。”阮小夜越想越惱怒。

    “走了,夜叉,我們的路還很遠,夜叉。”左無舟見他神色好笑,不由心生一些戲謔少年心性︰“夜叉,你不如想想怎麼修煉‘無想印’,好端端的魂戰技被你使出來,連法魂戰技都不如。夜叉啊夜叉,叫我怎麼說你!”

    “別再叫我夜叉!”阮小夜暴怒。

    ……

    ……

    重回銳金之地,繼續潛修。

    阮小夜。哦,應該是夜叉,夜叉繼續修煉“無想印”。夜叉和左無舟有誰先入魂武君的賭約,不論夜叉是否願意,左無舟搶劫魂武帝時,夜叉都必成重要臂助。

    既是如此,夜叉修煉“無想印”,愈強,對左無舟好處就愈大。

    ……

    ……

    左無舟亦在潛心修煉,思緒專注︰“魂武君最大的優勢,就是魂力轉化。此番我和古一意交手。對此心得感悟頗多,正要細心參詳一番。”

    他施展互克魂力而無滯礙,看似與魂力轉化的實際運用效果基本一致。可其實有莫大差別,再怎樣,通過多系魂力施展出來的“翻天印”或“如意環”,必然駁雜,必定影響戰技威能。

    若是在戰斗中施展以魂力轉化,將多系魂力,轉為水魂力或土魂力。如此一來,施展戰技,既得五系魂力的渾厚,又得單系魂力的精純,戰技威能自然更強。

    此外,敵人若施展任意一系魂力,有魂力轉化為精純單系魂,自然施展以相克的單系魂力克制。這也是五行魂若干優點之一。

    ……

    ……

    與魂武君多番交手,與古一意的交戰又有許多感悟。一時潛心參悟,自然而然有所領悟。

    參悟所得,卻令他哭笑不得,絞心思量︰“難道真的和魂魄排序有關?”

    反復思量,他終于茫然的確認了參悟所得是對的︰“以法魂的排序來完成魂力轉化?可我的五行魂軌跡已定,只有三大循環,無法再做改動了。”

    “難道,我沒法做到魂力轉化?”左無舟茫然失神。

    重新振作起來,再三思量參悟,又有所獲︰“他們的法魂是怎麼排序的?按說,再怎麼排也不出三大特性。”

    念及此,他隱隱感到︰“好象他們的魂力轉化不是正途,也不完整,只是虛浮于表象的魂力轉化?”

    “好象真正正確的轉化之法,是通過相克循環。”左無舟有隱隱的感應,苦于不知為何,他無法通過相克循環來轉化魂力,無法得到印證。

    就好象天然受限一樣,有一層無形壁障阻止他以正確方法來轉化魂力。

    這令左無舟深感不解。

    ……

    ……

    時光輪轉,不知不覺,敦厚的大地。鋪上一層薄薄的軟雪。

    “雲大君戰死,死得好慘。其他人全都被殺,只得我僥幸逃回。”有人單腿下跪,悲切呼嚎︰“大長老,您一定要為雲大君報仇。”

    大長老的臉龐醞釀住一絲火焰,隨即宛如爆的火山,無邊威壓伴住情緒爆,信手一掌轟爛假山︰“是誰,是誰干的,是誰敢得罪我們雲霄宗!你說!”

    這位陳向東,赫然正是當日奪銳金之地,雲霄宗一眾人當中的一員。此時看來狼狽不堪,臉色慘白。

    當日,紀小墨趁機刺殺雲海龍,喬迷則藏身暗中,殺死其他魂武尊。陳向來記起當日,渾身一顫︰“大長老,當日我是吃了一招,被轟飛,而又僥幸殘留一絲氣。好容易休養幾個月,才復原,又在天生谷中迷路。一出來,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陳向東想起轟飛自己那人,想起那張臉孔,恨之入骨的斬釘截鐵︰“是左無舟!”

    “是左無舟動手殺我們,是他同伙趁雲大君重傷,刺殺了雲大君。”陳向東雙目含恨︰“他一定想不到我還活著!”

    憑此人能耐亦想在喬迷手下有僥幸,怎可能。喬迷以“變形魄”變成左無舟的相貌,又刻意留此活口,擺明就是栽贓找替罪羔羊。

    大長老狂怒不堪,一掌隔空拍下,大地轟隆地陷︰“他左無舟生的好大狗膽。”

    “此仇,我雲霄宗必報!此人不殺,我雲霄宗顏面何在。來人,傳令雲霄宗,查,給我把左無舟的親戚好友一個不漏的查出來。”

    大長老顏色間充滿殘忍之色︰“我雲霄宗縱橫魂修界多年,面子絕不能失。這筆債,血債當以血來償。”

    ……

    ……

    仁安城外,漫漫飛雪鋪灑萬物,裝點得宛如素妝美人,淡素嫻靜優雅。

    飛絮點點,唐笑天拈雪在指尖,悵然︰“冬去春來,這等美景,又要來年才能一見。也不知,我究竟還能觀賞幾年。”

    “唐兄不妨好好的再多看幾眼。”張洞天和白觀惋惜不已,初見唐笑天,就頗為此人胸襟所折服。日積月累,更看到唐笑天的豁達。

    “也是,該是留戀,就留戀又何妨。大丈夫生于天下,總有留戀之物。”唐笑天豁達微笑︰“我憂心我這一去,以左老弟的淡漠性情,只怕未必給溪林多少照應。我這一生成就,就在溪林了,真不想這等詳和毀于一旦。”

    唐笑天幾年前所留的傷勢日復一日的加重,以張洞天和白觀之能,看出唐笑天恐怕是很難再看得到來年的冬雪了。

    唐笑天頓了頓,灑脫大笑︰“是了,我知曉左老弟是天縱之才。真想親眼看見,他這一生的成就如何。我是目睹了這位天才的開端,可惜,見不到結局。”

    張洞天來了許久,已是知曉左無舟的年紀真相了,每每想起都是一陣震動和感慨︰“我想,以上次左兄和古兄的交手來看,左兄應當離魂武君不遠了,再有十年八年,左兄必入魂武君。將來未必不能有更大成就。”

    張洞天和白觀及唐笑天無不頜同意,但他們都不知。左無舟之所以和古一意戰得平分秋色,另有緣故,並非因為和魂武君只有一線之差。

    饒是產生錯覺,又知左無舟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們仍然相信,左無舟要入魂武君,至少還需要十年八載。因為從沒有人這麼快成為魂武君。

    “本來古兄說要替左兄攔下,至少拖住。可遲遲沒有派人來,看來,古兄在重雲是遇到麻煩了。”張洞天長嘆。

    何等緣故,三人各自心知肚明。這一帶大小數十國,都向重雲納供,以重雲為尊。紅譫皇宮一戰,已證明左無舟的強大,重雲不壓制就是好人了,怎會相助。

    “有武尊來了!”三人神色一肅,目光掃向不遠處的左家莊︰“是往左家去的,應該就是那話兒。”

    ……

    ……

    “給我殺,殺絕左家。”陳向東和同伴怨恨暴喝︰“我倒要看看左無舟他到底心痛不心痛。”

    一聲咆哮回旋不絕,左家莊頓時人聲鼎沸,感應到兩大魂武尊的氣息,為之戰栗慌亂不已。

    恰在這時,唐笑天三人聯袂而來︰“住手。”

    陳向東和同伴神色一變,色厲內荏︰“敢阻止雲霄宗做事,你們是不知死活,還是怎的。”

    張洞天笑中含煞,頜一禮︰“看在我等三人,以及……古一意大君和重雲國的面子上,暫且放過左家。有什麼,不妨等左無舟回來再說。”

    “請回!”

    陳向東暴怒,雙目泛住血絲。好在同伴還有理智,聞得重雲國,心中一咯 。重雲國乃是這一帶最強大的國家,如果真要和雲霄宗沖突,勝負難料也罷,于雙方都絕無好處。

    同伴冷笑,他就不信重雲國真的肯力保左無舟。說到底,一個國家和一個宗派沒有多少利益沖突,反而有許多合作地方。

    “好,這次就當給重雲面子。下一次,來的就不是武尊了。”

    ……

    ……

    “白癡,一群白癡。人都來了,還放虎歸山,正宗三個大白癡。難道真要等得魂武君大駕光臨,殺光所有人才滿意。”

    紀小墨心中大罵,又微覺詫異︰“想不到左無舟那家伙看似孤僻,殺人如麻,倒有些人肯為他出頭,難得。”

    所謂殺雞焉用牛刀,一位魂武尊,足以橫行一時。如果真是魂武君來,那就真是大駕光臨了。

    左一斗一家,在一旁憂心的看著幾大武尊,左無夕拉拉她衣角︰“墨姐姐,我好想二哥,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二哥不會有事,對不對。”

    “那家伙分明是打不死的鐵人,能有什麼事。”紀小墨心中冷笑,顏色溫和摸摸無夕的小腦門︰“你二哥不會有事,也許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殘酷嚴冬,冰雪飛降,冰寒徹骨。

    ……

    ……

    重雲皇宮金碧輝煌,宏偉壯闊。

    自古一意返回,重雲皇帝是驚喜交集,喜的是古一意突破了,驚的是古一意請重雲制止或調解雲霄宗。這為重雲皇帝帶去了相當大的困擾。

    如果重雲只得古一意這獨一位魂武君,當然有一是有。可重雲如果只有古一意,那憑什麼號令大小數十國。看看在振振有辭反駁的流東城和葉千心,重雲皇帝暗嘆一聲。

    誰都知道三人的恩怨,流東城和葉千心八成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奈何這一次,流東城和葉千心的理由的確合了重雲的利益。

    左無舟愈強大,溪林愈強大。重雲絕沒理由相助,不壓制就是做了一番好人,身為數十國之尊,重雲絕不會眼看有任意一國崛起,得以挑戰自己的地位。

    尤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得罪小心眼的雲霄宗,那就太不值得了。

    古一意既然承諾了,就總要盡力去做。索性是大喝出來︰“陛下,事到如今,我就不怕直說了。我和左無舟的約戰地點,只告知了陛下你。不管你跟誰說過,左無舟和我一戰之後,被雲霄宗的人偷襲。”

    古一意冷冷目光掃視一番︰“左無舟那人殺心之重,我生平僅見。如果他知道是何人所為,他必殺之而後快。”

    流東城嗤笑,區區魂武尊何足掛齒︰“不錯,我是為了消滅重雲的潛在威脅,才告知雲霄宗。借刀殺人,那又如何。”

    古一意冷笑,向重雲皇帝一拜︰“陛下,左無舟愈強,對重雲亦有好處,請做決定。”

    葉千心從高樓之下躍上來,揚揚手中信函,淡淡冷笑︰“不必了,陛下,雲霄宗來信,言辭異常激烈。”

    ……

    ……

    “雲霄宗在信中說了,一個月後,他們將重新出手殺光左無舟的親人好友。誰敢阻攔,誰就是雲霄宗的生死大敵。”

    重雲皇帝再無遲疑,為這段爭執了很久的公案做決斷︰“古大君,不必多說了。雲霄宗要做事,讓他們做。”

    古一意目光銳利,又隨即黯淡下來,抱拳淡道︰“陛下,我很失望,你必定後悔今日決定。錯過今次,將來必有人吞下這枚苦果。”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7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東西,奄龍獸


   通體灰色的狼鷹凶悍的俯沖而下,霎時刀光暴耀。狼鷹灑下漫天血光,淒絕悲鳴,振翅飛舞翱翔。

    “就是你飛天遁地,也休想逃走。”冷然之音不含感情的冷冷宣諸于口,左無舟振動雙臂,雙足連踏,挾以狂猛氣勢連攀向天!

    狼鷹驚恐斜飛,遠離了這個它原本以為是獵物。其實是凶神的人類。它是絕計想不通的,怎有這等和畜生過不去的人類。

    狼鷹很聰明的斜飛,左無舟又沒翅膀,怎能如此靈活。可他要殺人殺獸,都有自己的方法,凶光驟閃︰“十盡。去斬!”

    十盡刀激奮不已,它需要染血,需要舔嘗生命。刀身流轉住一層濃血,血光沖天,煞氣席卷,將狼鷹斬。

    夜叉長嘆︰“以前有人叫我心狠手辣的瘋子,如今我才知,我的心狠手辣卻是不算什麼,這人才是瘋子。

    跟畜生都要過不去,這人真是沒藥救了。”

    不論金炎還是夜叉,都絕計不懂,左無舟凡是每一舉動中的磨礪心性和意志的深意。

    “走,去把十盡拿回來!”左無舟一抹滿臉血污,順著十盡刀飛去的方向掠去。

    掠過一片密集叢林,夜叉和金炎一眼望去。駭得魂飛魄散︰“是巨火蟻,好多好多巨火蟻!快走。”

    轉過這一處,赫然是許許多多的體形碩大的紅色螞蟻,螞蟻們集體轉過頭來。一大群法尊級魂獸,這一場景直教人心驚肉跳。

    “好!”左無舟眼中斗志燃燒,不退反向前,如同惡虎出閘,順手拔起十盡刀,瞬時揮灑銳金刀芒︰“我來與你們一戰!”

    夜叉顫抖︰“他瘋了!”一只巨火蟻就相當一位魂武尊,眼下是整整一群巨火蟻,那就是一群魂武尊!

    夜叉自問,自己最瘋狂最殘忍的時候,不過是將仇人一家老幼悉數屠光。可跟左無舟遇強則上的癲狂,他注定要甘拜下風。

    銳金刀芒無所不斬,卻往往在法獸身上佔不到太大便宜。這一次,刀芒斬將出去,一片巨火蟻被轟飛,殼上留下一道淺淺刀印,一時激怒所有巨火蟻,潮水般的蜂擁而上。

    好,來得好!”左無舟縱聲豪笑不絕,遇強而上,如此方為真豪杰︰“我就同你們戰一場,看誰生誰死!”

    泡了,全都瘋了!”夜叉和金炎慘白。

    一群數十只巨火蟻將左無舟圍在中央,憤怒而瘋狂的群起而攻之,洩它們所遭到的無妄之災。

    沒有騰挪變化,沒有靈活身法。惟有硬踫硬的戰斗,左無舟豪情狂笑震天,魂力激蕩將十盡刀斬入一只巨火蟻,無隙拔刀,順勢提起這只巨火蟻,就如同掄住一只野豬,呼嘯凶悍掄翻一群巨火蟻。

    哈哈哈,你們很強,真的很強大!但我絕不輸你們。”左無舟放懷大笑,一拳隔空轟將出去︰“翻天印!”

    砰!三只巨火蟻竟是活生生被這無邊威能所碾成扁平狀。

    宛如瘋虎一般戰下來,左無舟添新傷無數,卻轟殺無數巨火蟻,越打越是興起,看見巨火蟻的身法,心中一動︰“很有意思,這群巨火蟻好象都是火系,但身法又很特殊。”

    “我倒要細心觀察一下!”

    愈觀察,愈是有所領悟︰“它們所施展的身法,原是本能。原是談不上巧妙,可原來火系也能做身法之用哦 ”

    愈是專注下來,愈是有些獨特的心得。愈是想要好好的尋一處所在,認真的參悟一番。

    轟隆一聲震天呼嘯,左無舟儼如怒目金網。舉手投足將外殼堅硬的巨火蟻撕成碎片!開始了一場大殺戮。

    數十只巨火蟻,活活被左無舟殺了個干淨。原本在夜叉看來以為,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卻被左無舟做到了。

    當然,左無舟走回來的時候,那一身大大小小猶如被火燎過,多處傷口甚至散焦肉氣味的慘狀,也令夜叉戰栗腿軟不已。夜叉絕難想象,一個人受了這等無限痛楚的許多傷,竟然還能單憑意志殺光敵人為止。

    這等意志力,夜叉心想︰“他的意志,我這一生都是望塵莫及了。”

    “痛快,哈哈哈!”左無舟大步流星的走回來,尋了一地坐下。金炎駕輕就熟的拿起傷藥,迅為他治療 沒奈何,金炎還沒修練,只能做這一點基礎的小事。

    頜目等待金炎為自己上藥,左無舟心神巍然不動,沉浸入這一戰的心得當中︰“原來火系亦能做身法之用,我以往怎的就沒想到。”

    他原本一直都有一些水系身法的感悟,可水系身法太柔,不合胃口。如今目睹火系身法,反令他重新看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火性最烈,一旦燃燒起來,就二六;三羔謂星星點火可以燎原,正是火系精髓六

    “火!火!火”。左無舟眼中燃起一絲最純粹的火,渾然忘了自己的傷,如火一樣騰起,身法數變,騰挪變化中,一股炙熱的焦氣沿途散出。

    “星火燎原,烽火連城,火燒千里,火勢”無形,但凶猛”。左無舟眼前好象出現了一點火星投入燃燒物中,火勢就以極快的度蔓延,凶猛的吞噬掉一切,將一房一宅一街一城一今天下燃起來。

    當火勢凶猛蔓延到某個程度時,那就是水都難以熄滅了。左無舟仿佛親眼所見,大喜過望。

    火系,變化無形,最是凶猛不過,這豈不是身法所應當具備的優點,這豈不正是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身法。

    殺了這許許多多的巨火蟻。左無舟修煉時間都不夠,怎會耗時去處理法獸屍。夜叉無奈的充當起左無舟的戰場戰果打掃者,一路搜內丹等材料。

    一路搜過來,夜叉忽然大叫起來︰“左無岳,你過來,看看這個。”

    左無舟從參悟中醒來,不快皺眉,躍身過去。

    赫然見巨火蟻先前所圍困的窪地,赫然有一頭皮開肉綻的敦厚老黃狗奄奄一息,老黃狗眼楮濕潤,流露一絲哀色,艱難挪動身子,露出身下的一只稚嫩小狗。

    這小黃狗顯然網降生不久,渾身濕嚙撻,站都站不穩。小腿晃悠幾下小黃狗吃力的站起來,又摔倒,站起來又摔,如此幾番,終于是站穩了一些。

    夜叉都不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左無舟忽攸想起娘親是如何在病體中誕下自己,心有所感。抱起皮毛濕潤的小黃狗小黃狗詫異的看看他,伸小舌頭舔舔他的臉,又舔舔他的傷口,頗有依戀歡喜之色。

    左無舟難得少年心性大,逗弄小狗︰“這小東西倒是有趣,我帶它走,照顧它就走了。”

    老黃狗極通人性,大是欣慰的動動頭,似在感謝,徐徐頜目逝去。

    當日重回銳金之地,修煉月余,銳金之地一夜消散。左無舟就立刻往天生谷深處趕路,欲殺奄龍獸。

    掐指一算,已是快要到一年半之期,關系娘親的壽元,左無舟又如何不焦急。可惜,金炎沒來過,夜叉以往更沒膽來,都不知奄龍獸到底是在何處活動。

    好在左無舟的修為一直在以極快的度增長,一來是有銳金之地半年的修煉,當得起尋常至少五年的苦練。再有厚土之精做修煉,土魂力精進亦極快。

    “即便找到奄龍獸,取得內丹。亦仍缺萬年火液,那又該怎麼辦左無舟一言不,心情愈是沉重。

    “幸好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湊全三件物品極難。”左無舟眼中的憂色極濃,又是肅殺冷芒閃現︰“好在我早就考慮到以魂武帝為搶劫目標了,否則此時再來想,未必有這許多時間做準備。”

    “看來,我這一次是必然要和魂武帝踫上一遭了。”

    “我不過是魂武尊,與魂武帝硬踫,絕計是十死無生。”

    左無舟有斗志,但不等于自大莽撞,並非不知進退不知好歹。以他魂武尊修為,對上魂武帝,那絕計是沒機會的。他敢斗,絕非看不清尖力對比。

    不過,許多事都是明知不可為,而又必須要去做的。娘親就在溪林,等待他奪來長生丹,才能多有三十年壽元。

    奪長生丹之路,莫說是魂武帝,就是古君臨來了。他也絕計義無返顧一往無前的放手一戰,舍命又如何。

    厚土之精比起最初所得已是小了許多,左無舟把它當橡皮泥一樣在手里把玩,盤膝下來,握住厚土之精!

    重又級取厚土之精里的充裕而精純的土系靈氣,等他重又修煉完了。厚土之精嘩啦啦的脫下一層薄薄碎土殼,又是小了一絲。

    “有銳金之地和厚土之精,我的修煉度比預料中還要快了許多。”左無舟頜︰“好在此行有了它們,否則一年半以來,我絕計沒有可能達到如今這等修為。”

    不僅如此,人人都道修煉多系,極大影響修煉度。修煉三系便需一倍以上的時日,修煉五系更須兩倍。修煉三系四系興許是的,可修煉五行魂,卻比三系和四系要多了一些優勢,抓住這些優勢,反而令修煉進展更快一些。

    根據左無舟親自修煉所得。魂修界根本就錯失了。五行魂自成三大循環,相生相克相滋養,這就是永恆的五行平衡。

    循環的好處極大,尤其是固定規律運轉的三大循環體系,令得相生相克相滋養的過程得以自動完成 當然,自動完成的度比自己運轉慢了許多,但這種五行平衡的確省去了不少工夫。

    總之,修煉五行魂,不是傳言中那麼耗時日。當然,仍然比修煉三系耗費更多時日,這是必然的。

    在左無舟來看,要麼修煉單系,要麼修煉五系,才是最好。遺憾的是,他的認知是無法推翻自古相傳,根深蒂固的說法。

    日以繼夜的修煉,加上左無舟的特異灰魂竅,效果是極為顯著的。夜叉和金炎是親眼感受到左無舟修為的日益精進,漸漸熄滅了一爭長短之心。

    一年前,與古一意一戰,左無舟與其斗個了平分秋色 當然,如果真要繼續打下去,結果未知。

    但若是此時,左無舟自問,即使是切磋。他亦有絕對把握擊敗一年前的古一意。即使是喬迷,他自信憑今時今日的修為,已足以擊殺其,而遠遠不須那麼狼狽了。

    日以繼夜的修煉,以及五行魂的特異,及他本身特異灰竅,加上銳金之地和厚土之精,令他真切感到自己的提高。

    “不成魂武君,和魂武帝交手就絕無希望。問題是 左無舟內心思量︰“問題是,我現在還需多少時日才能突破為魂武君?”

    “我能感知,我想到的魂力之法,才是正途。可惜,我無法轉化。

    左無舟暗嘆不已︰“不然,要是有魂力轉化,我至少相當一個魂武君實力。”

    算算時日不多了,左無舟索性決定,一個月內再尋不到奄龍獸,就返回。屆時,再想法子奪長生丹。

    繼續深入天生谷,沿途將與法獸的戰斗,當做磨礪。一路往里走,所遇的法獸是越來越強大,有時,以左無舟的強悍都惟有避之。

    夜叉和金炎整日戰戰施兢,生怕來一個強**獸,將三人一道滅了。好在金炎雖沒修為。小胖是法獸,戰斗不成,逃跑的度倒是極快,也不必分心去照顧他。

    初生小黃狗很難看,隨時日漸長開了,倒是愈顯得漂亮起來。一身蓬松的金黃毛舒展,在奔跑時,東搖西晃,飛撲起來頗是好看。

    日復一日的枯燥,在這危機四伏的天生谷,夜叉和金炎早已苦不堪言。可左無舟心志極堅,他們也沒奈何。

    以往在外圍的時候,往往只有一些群居法獸。能令他們避開。但愈是往里走,就愈是頻繁的遇到個體亦極其強大的法獸,上一次所遇之法獸。都是左無舟和夜叉聯手才擊殺。

    如果不是掐住二人的命魂之火,二人都想轉身逃走了。一邊叫苦,一邊在腹中大罵左無舟瘋狂。

    月色皎潔,從密林中灑將下來,將不遠處的樹葉灑成一塊塊的小銀錢形狀。一時風起,掀起了一陣銀色浪花。頗為美麗。

    “過兩天就又是一個月了,難道我真的是在此地空耗時日。”難得美景,左無舟只作視而不見︰“我熬得住,娘熬不住。算算下來。娘只有四五個月了。”

    愈是高級的魂獸,愈是有地盤意識。是以,越是往里,所遇的法獸倒是少了一些,但每每都是極強大的存在。

    此刻在此地露宿,席天背地的看著天星閃閃,左無舟將憋悶之氣好生吐出。起身來一見金炎取出一枚風系內丹,引得小黃狗連連跳躍垂涎,他情緒為之一松,呼喝︰“小東西。”一坐。舔舔他的手心。

    “小東西,你娘親為了生你保護你,死了。你要好好的活著,知道嗎。”左無舟悵然輕嘆,摸摸小東西的腦袋︰“你想你娘了?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想

    “有紀小墨,有古一意他們,爹娘應當暫時無事。”左無舟斂神深思︰“雲霄宗上一代出過魂武帝,但現在沒有。有兩個魂武君,應該保得無事。”

    “魂武君當然難以突破,不然,以古一意的天資,怎會被一卡就是十年多。可我不懂的是,我為什麼一絲頭緒都沒有。”他徐徐搖頭。

    “還是繼續修煉吧。該是時候練練魄了。”

    “變形魄藏龍魄刀魄”。三大魄當中,除去“變形魄”前些日子,終于突破成法尊魄以外,其他二魄至今不過九品,仍未突破。

    不過,今夜一番苦練下來,終于是水到渠成。當左無舟重新睜眼的時候,大喜不已︰“藏龍魄。終于法尊級了。”

    一聲低低的吼叫震破夜的寧靜,左無舟初時不以為意,聞得數聲,心神一動︰“好象這跟唐老哥接述的奄龍獸的叫聲相似。”

    “夜叉,金炎,起來跟我去看看!”左無舟當機立斷,一躍而起,小東西急忙飛奔跟上。

    一邊往聲源趕去,左無舟一邊在心中反復思量奄龍獸的信息︰“奄龍獸,法君級魂獸。土系,大多時候生活在土中,移動度較慢,似龜似獅。有一層甲殼,不論攻守之力都極強。”

    穿出密林,迅看見一個布滿灌木的山包。左無舟腳步一頓,往山包後藏身,伸頭凝望過去,驚喜交集︰“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被我找到了奄龍獸。嗯,奄龍獸在和刀蜈蚣戰斗?”

    刀蜈蚣生有百足,每一足都有銳金之利,亦是法君級魂獸。趕來的時候,曾遇過一只,結果左無舟是險些被斬成了肉泥,也不過是傷了那只刀蜈蚣。

    奄龍獸的殼顯然極是堅硬,刀槍不入絕非虛言。生生吃了刀蜈蚣許多刀,不過留下一道道白印而已。左無舟一見,就不由皺起了眉頭︰“這麼硬的殼。怕是難破。不破殼,又沒可能殺死這只奄龍獸。如果是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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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君忘,傾城佳人


   刀蜈蚣很是靈活,不斷的游走,渾身百足在月下撕出嘩嘩的脆聲,連綿不絕的斬在奄龍獸的殼上。半像龜半像獅子的奄龍獸倒是聰明,知道刀蜈蚣厲害,索性是縮住腦袋,任刀蜈蚣斬。

    刀蜈蚣顯然是頗為不甘。大有老鼠拉龜無處著手感。不過,就在這時,奄龍獸趁住一個機會,四腿舒展開來, 的一聲跺在大地上!

    瞬時,地動山搖,一股絕強的力量從大地爆出來。便是隔得很遠,亦震得左無舟等下半身都麻痺了。刀蜈蚣則更是淒慘,被一下子震入半空,氣息一時都弱了許多。

    夜叉倒吸一口氣︰“這奄龍獸擺明就是烏龜殼打法,趁你不備,來出招一下。誰架得住這等打法。”

    “不管它什麼打法,有沒有弱點,我都必須要殺它取肉丹。”左無舟字字鏗鏘決絕,一句話就將決心徹底表明了。

    曾在左無舟面前耀武揚威的刀蜈蚣,淒切的帶傷逃了。

    刀蜈蚣可以戰勝左無舟,但卻慘敗在奄龍獸手上。左無舟不得不加倍謹慎︰“看來這奄龍獸比預期的還要強大難對付,果然是攻守兼備,幾乎沒有破綻可言。”

    “該我們上了。”

    ……

    ……

    奄龍獸有一顆毛茸茸的獅頭,打量左無舟和夜叉半晌,不屑一顧的打個哈欠,就欲往地下鑽去。

    “想走,給我留下來!”左無舟身法如雷,一陣氣浪洶湧,眨眼搖身在這奄龍獸身前,一拳震懾天地,轟向這奄龍獸的腦袋!

    誰知。奄龍獸背了重殼,移動緩慢,感應到這一拳之威,它的腦袋倒是縮得很快。想來是對莫名其妙的打架感到不滿,獅頭的毛聳立起來,頓顯得威嚴無比︰“嗷!”

    夜叉目瞪口呆︰“這一架,簡直沒法打了。”

    左無舟冷然與奄龍獸對峙,眼看這奄龍獸只要一張口就能把他吞了。可奄龍獸就像感應到他的強大,又或者天性對危險敏感,竟怎都不肯伸頭!

    “如果它敢伸頭,我必一拳轟爛它。可它既是不肯,那就需試其他方法了。”左無舟搖身一錯,沿住奄龍獸徐徐繞行一周,更是凝重︰“果然沒什麼可攻破的弱點。”

    “木克土。可一時情急,又從何處來木系法魂戰技?”左無舟絞盡腦汁。

    “我來試試。”夜叉縱身躍來,凝神雙手結印,一股巨大無比的威能凝在雙手之間。

    奄龍獸感應真切,急忙龜縮在殼中。夜叉自信自傲的狂喝︰“無想印!”

    “ !”巨大空爆聲浪幾欲震破耳朵,但奄龍獸卻只被轟得滑出數十米,拖住四道深深的溝,又暴躁狂怒的伸出四足往大地一跺足!

    力從地起。磅礡渾厚的威能自大地爆將出來。饒是左無舟反應極快,立刻提住夜叉躍起,人在半空,仍然被這股余威震得氣血沸騰,臉色白︰“果然有很強大的威能。”

    冷汗一滴滴自額頭滑下,左無舟面色堅毅︰“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

    ……

    小東西見狀奔跑過來,沖奄龍獸汪汪狂吠。奄龍獸頓有些躁動起來,眼露凶光,躍躍欲試。就在這時,突然腦袋伸了出來,往小東西吞去!

    “機會難得!”左無舟雙眼一爆,聲勢直攀顛峰,就如渾身氣息暴烈無比,化做一道烈火狂撲而去︰“翻天印!”

     !天翻地覆一樣的震蕩,奄龍獸感應極快,縮頭也極快。但仍然被“翻天印”轟到,腦袋砰的一聲炸響,竟自被腦袋上的巨大力量轟得龐大體形都被牽動!

    奄龍獸挨這一下絕計不輕,它的殼防御高,不等于腦袋防御也高。即使是被刮住,也是將腦袋都刮下一層,狂暴不堪,凶氣大盛,四足轟轟的連續掄在地上。

    激烈無比的震蕩傳來一股股磅礡巨力,震得夜叉悶哼,噴出一口鮮血飛掠逃走。

    左無舟悶哼,臉色一白,提起小東西往遠處一拋。死死的牽住一條樹枝。懸于半空,雙目流轉煞氣︰“可惜,還是差了一點點!”

    “這層龜殼實在難破。”眼看這奄龍獸狂暴怒,四足激烈跺地,左無舟思緒起伏︰“有辦法了,趁這東西怒,先回去調養一下再來。”

    ……

    ……

    其實奄龍獸很難對付,並不全然是因為那層殼,還因為那可怕的威能。即便是魂武君在近距離,也未必能挨得幾下。那威能透過大地爆,連在半空都被波及,可見威能之強。

    但奄龍獸最令魂修士們感到撓頭的,卻是難尋難遇。大多數時候,奄龍獸都在地下。如果不是這次踫巧和刀蜈蚣戰斗,左無舟就是從奄龍獸睡的土地上走過,都察覺不到其存在。

    奄龍獸實在打不過,就往地下一鑽。就算魂修士會土遁魄,在地下與其戰斗,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這奄龍獸天生就是吃飽就睡的主,比耐性,魂修士有幾人比得過。

    但這一次,奄龍獸卻因為腦袋被打爛了小半,竟是一直起狂來。儼然忘了鑽地的做法。這反而令左無舟敏感的看見了一個可能的弱點,一個只有他正巧撞上的弱點。

    殺奄龍獸往往需要三五位魂武君攜手,而這一次,只有左無舟和夜叉二人,半個魂武君和魂武尊。

    ……

    ……

    左無舟和夜叉的魂力消耗不是很大,汲取法晶里的能量,很快就恢復魂力。而這時,奄龍獸還在狂。

    “抓住小東西,不要給它過去。”左無舟向金炎交代,和夜叉一道重又飛掠過去。一道道磅礡余波震入空,震得二人氣血翻騰︰“忍一忍。馬上就能殺了它。”

    “記住,我先出手,你要毫無保留的全力施展,務求一舉擊殺它。”左無舟沉聲交代下去。

    “知道了。”夜叉不耐煩。

    左無舟亦不理他,斂住心神,快醞釀氣勢,轟鳴呼嘯沖下!五魂瞬爆,“翻天印”化掌而出!

    奄龍獸狂施展的威能源源不斷的轟將出來,越是靠近地面和奄龍獸,左無舟所承受的威能就愈是磅礡浩瀚。他眼中只剩奄龍獸,忘卻了威能帶給自己的傷害。

    這放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已承受不住的威能,他竟是絲毫不為之所動。單憑忍住所有痛楚和傷勢的大毅力,也惟有他能做得到而已。

    “翻天印”一掌如山壓下,令人吃驚意外的是,這一掌卻不是轟中奄龍獸。而是轟在奄龍獸身旁的大地上,距離如此之近,左無舟所承受的威能之強大,可想而知,一時七孔流血,卻堅毅如鐵,實是透住一種別樣風采。

    ……

    ……

    “好笑。當真好笑。不過,這人的勇氣倒真是值得嘉許。哈哈,不如收為你們門下弟子吧。”

    這一場絕對是勢不均力不敵的交手,早已暗中引來一群人。有人吃驚的看著左無舟沖下,大笑不已。

    有人譏笑︰“這兩人瘋了,一個魂武君,一個魂武尊,就憑這也想殺奄龍獸。我活這一生,從未見過這等癡心妄想的人。這不叫勇氣,這叫鹵莽,本宗什麼都要,就是不要莽漢。”

    那是,以常理而言,沒有三位魂武君攜手,絕無可能殺死奄龍獸。但左無舟從修煉以來,多次違背了常理。多一次也絕不為過。

    眾人譏笑的議論紛紛,望向被眾星拱月一樣簇擁住的女子︰“君忘,你說對不對。”

    ……

    ……

    名為君忘的女子美目眼波蔚然,癡癡盈淚相望。

    一張充滿大毅力的英武臉龐,一個勇猛蓋世的鋼鐵黑衣男子,一霎無可匹敵的氣概與風采。悉數雕琢在心間,銘刻一生,絕不相忘。

    君忘忘我,情迷醉,心癡絕︰“眾生碌碌,他才是我命中注定在等待的那個唯一。天見可憐,終教我得見他一面。”

    輪回百世的心動,蒼穹生滅的等待,終換來這一時便是永恆的相見。

    怎敢相忘。怎能相忘。

    ……

    ……

    奄龍獸四足原本一直抓入大地,難得此刻狂,竟是松足了,給了左無舟一個可趁之機。

    左無舟以五魂瞬爆,輔以“翻天印”,一掌之威何等了得,堪堪比得魂武君之擊。一掌結實蓋在地上,霎時沸騰如滾湯,聲勢宏大無比。

    奄龍獸的大眼中流露驚慌失措之色,身不由己的被一道摧破大地的浩瀚之力轟起,連大地都沸騰起來了,身為被攻擊點的它又豈能例外。飛一樣的旋轉著騰上天,伴住無數土塊齊齊倒震上天。

    “原來他是要創造這樣的機會。”夜叉抖擻精神,狂嘯如風,化身暗夜雷光,挾以一道璀璨的銳金劍芒,出極是淒厲的呼嘯奪目而去!

    “翻天印”之威非同小可,奄龍獸四足若抓住大地,自是難有作為。但偏偏它狂松足,如此就身不由己騰空而起,飛騰旋轉。

    夜叉猶如隕星從天而降,奄龍獸感應到愈來愈強烈的致命感,狂吼起來。最終,夜叉連人帶劍狂沖下來,一劍破殺,奄龍獸終于失去氣息,重又歸于大地和平靜。

    左無舟一抹臉龐和五官的鮮血,目光微動,神色冷然︰“夜叉,快取內丹。”

    ……

    ……

    遠處密林邊沿,人人暗暗吃驚不已︰“真的被他們殺了奄龍獸。”

    “不過是取巧而已。”一位金冠人冷笑︰“如果不是正好趕巧奄龍獸狂,他們想殺死它,絕無可能。”

    “話又不能這樣說,那黑衣人還是魂武尊,那一掌就有了魂武君的威能。這人很不簡單呀。”一位白衣人搖扇微笑,贊是贊左無舟,卻也是在暗駁金冠人。

    一想起左無舟那驚天動地的一掌,人人就暗暗心驚不已。一個披頭散的青衣人狂態畢露︰“不如玩一玩賭一賭,看誰能奪到奄龍獸內丹好了。”

    所有人望向女子,目光溫柔︰“君忘,你認為怎麼樣。”

    ……

    ……

    挑出奄龍獸內丹,正欲包裹住貼身放好,忽攸一聲鶯囀細語,悠悠而至︰“奄龍獸內丹,當置入無香木盒,否則難保奇效。”

    夜叉神態癡癡然,凝望那從夜幕中徐步而出的女子,渾然忘我,口中念念有詞︰“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縴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奇服曠世,骨象應圖。”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于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攘皓腕于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

    夜叉倒是癡絕了,居然甚有文才,一口一口又將那自古名篇道來︰“仙抉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縴腰之楚楚兮,回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問兮,宜嗅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披霜。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艷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左無舟神色冷然,驀然回望,竟自徹然呆住。宛若被那風華絕代之容映入心底,就儼然一見容顏,就令得他便做了水晶一般的人兒,一時竟無法以言語來描述那番所見感受︰“天下竟有這等如詩如畫的女子,實是世間竟無文字能描其容顏氣質三五分。”

    如今,他才是真的懂了,什麼是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

    ……

    ……

    左無舟驟見如斯佳人,一時心神失守。好在以他的意志縱是恍惚,亦是留得三分醒,一瞬心動,冷汗淋灕︰“不好,我怎的還犯這等錯。若是有人襲我,只怕先前的一剎,我便死了三五回了。”

    他眼中的迷戀之色,轉瞬煙消雲散,剩下墨黑色的堅定與空明。

    須知,這一次卻是怪不得他。實實在在是這女子容顏太過傾國傾城,實非言語所能描繪一二,竟無一處瑕疵,處處絕美之極。

    莫說是他,就是意志再是堅定的人,初見此女都少不得有許許多多失態。縱是許許多多人,多次見得此女,都難免失態,意亂情迷。

    他能在這數息的光景里,就自動拔出深陷泥足,重又恢復心神清明,已經是生平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了。

    “你是誰,你想干什麼。”左無舟冷冷目光掃去。

    此女身後男子們勃然大怒︰“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同君忘說話,不知死活。”

    夜叉一怒跳起來,推了左無舟一把︰“你竟敢這麼待她,我和你拼命!”

    左無舟吃驚,神色一沉,反手轟的一下將夜叉轟飛︰“你給我想清楚,如果你是瘋了,那我就送你一程又何妨。”

    夜叉吐了一口鮮血,他不是被媚惑了,只是見得這等女子,又怎能待見左無舟冷漠之舉。對他而言,那無異褻瀆之舉。

    ……

    ……

    君忘錯愕,從來就沒有人能這麼冷漠的視她于無物。她心湖泛起一絲甜蜜蜜,癡然心想︰“與那些一見我容貌就癡迷的凡夫俗子,他果然大大不一樣,難怪他是我的唯一。”

    君忘微暈紅潮,取出一物︰“此是無香盒,內藏一物,君忘于此贈送于君。”

    左無舟神色微緩,接過無香盒,將內丹置入其中,看見盒中藏有一只冷玉瓶︰“多謝。”

    “君忘想與君私下一談,不知可否。”君忘嫣然巧笑。

    左無舟還來不及應承,跟君忘一道來的人就自行先退了去,連夜叉都趕緊跑得遠遠的。左無舟又是暗暗動容︰“這女子的魅力當真極大呀。”

    君忘腮暈潮紅,從白玉頸項間取出一枚流光彩玉︰“相見即是有緣,君忘想贈送此物于你,以做留念。”

    “便宜莫沾。”左無舟反退一步,感覺總有不對勁,見她神色堅持,不像作偽。沉吟片刻,取出一個貼身小荷包︰“交換吧。”

    左無舟倒不覺沾便宜,他這荷包是娘親所親手繡給他的。比起那塊不像凡物的彩玉,也對他的價值不見得誰大誰小。

    君忘羞喜,小意將荷包貼身放好,含情凝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

    ……

    左無舟驚得滿頭熱汗,他怎會不懂此句的意思,愈是如此,愈是有驚悚感。一時坐立難安,尷尬無語,左顧右盼,只盼有人能來替他解圍。

    “這女子空有風華絕代,難道是瘋子?”左無舟灑汗不已。

    君忘眼眉含情脈脈︰“君忘還不知道怎麼喚你呢。”

    “哦,我姓左名無舟。”左無舟隨口一答,立刻懊惱無比︰“怎麼的叫這女瘋子知曉我的名字了,還不趕緊拔腿就跑。”

    正欲是要跑的時候,君忘忽攸一動,似洞悉他的心思,星目微嗔︰“難道君忘就這般不堪入目,君忘一生,眾生皆不入眼,獨獨只歡喜你。你就是君忘一生在苦苦相候之人,天見可憐,教我終見得一面,這便是天注定的緣。”

    一席話卻是情深似海,句句自肺腑,愈是教左無舟尷尬無言,生平第一次漲紅了臉,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去擺。

    此時此刻的左無舟,才褪去了那種種往日鐵血殺戮的剛毅堅強,才終于是顯出了他的年紀應有的幾分模樣。

    落在君望眼中,真是應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盡管左無舟是男的)”,事無好壞,關乎那個人,就是最好的。愈看愈是歡喜,與左無舟平日的鐵血勇猛相比,就愈是可愛了。

    “君忘將滿腹心意道來,只願君莫忘我,莫負我。”君忘秋波一轉,不知多麼勾魂奪魄。只可惜,左無舟大有生不如死的感覺,卻是熟視無睹了。

    “諸天有眼,終教我得見你一面。從此,君忘一顆心,就全系在你身上了。莫要忘了君忘,好嗎。”君忘粉腮紅潤,眼眸點點深情似海︰“君忘也該走了。”

    ……

    ……

    “呼,該死,實在該死,這瘋女子到底想怎的。”左無舟松了口氣,只得一會,渾身黑衫就被汗浸得濕透了,可見他緊張到何種地步。

    君忘忽攸回,正是回眸一笑,百媚叢生︰“等君忘做完了事,就來尋你。”

    左無舟哆嗦。

    終于見這此女攜眾人飄然沒入夜色,左無舟洩氣,有氣無力的一屁股跌坐下去︰“她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瘋子啊。好端端的女子,怎的就失心瘋了。”

    “無端端的跑來,又說這麼一番話,她什麼意思。”左無舟惱羞成怒︰“莫非以為戲弄我很好玩,還是怎樣。簡直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想起無香盒中的冷玉瓶,開來一嗅。左無舟神色狂變︰“竟然是萬年火液,她竟然把這等珍貴的寶物贈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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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備三寶,法尊三魄


   “君忘,你為什麼要把萬年火液給他。萍水相逢而已。”金冠男婉轉想刺探心意。

    君忘唇色朱櫻一點︰“他來殺奄龍獸取其內丹。怎會不知奄龍獸的強大,如此冒失前來。想來,必是他急需長生丹救親朋好友。奄龍獸本就難尋,萬年火液更是可遇不可求。他應當是沒有的,否則得內丹,怎會沒有多少喜色。”

    幾人聞言擊,不由擊掌大贊︰“君忘果然蘭質慧心,一眼就看出這許多。”

    君忘淡雅含笑,思緒起伏︰“這些庸人,又怎懂我心思,又怎知我已情有獨鐘。”

    分離不過一時,君忘竟已成愁絲千萬,情絲牽掛︰“綠兒,你留下代我打聽他。若有消息,即刻知會我。”

    侍奉一旁的美貌婢女恭順應聲︰“是小姐。我這就去。”

    美貌婢女轉身往回追去,眼神和金冠人一觸即分。金冠人眼中一絲狠辣之色油然而現,微微抬手虛斬,婢女會意而去!

    莫名其妙得了贈送的萬年火液,左無舟欣喜若狂,再無遲疑,立刻就往回趕路。不覺,內心倒有些失望︰“看來倒是沒有恰當理由和魂武帝較量一番了。”

    “這瘋女子瘋得到是很有理智,一眼能看穿我需要長生丹,奉上萬年火液。怪了。”左無舟恢復如常,心中雖想是瘋女子,心中感激可想而知︰“這一次到真是欠了她一今天大的情。如果真能再見,又教我情何以堪。”

    一邊飛狂奔,一邊把玩住那塊五彩流光的玉。微抬不快︰“我不喜歡你這樣看我。”

    夜叉一邊趕路,一邊以嫉妒和羨慕目光死死看著他,看了很久了︰“你真走運,居然能跟她獨處,能跟她說話。也不知她到底是看中你哪一點,為什麼不是跟我說話獨處。”

    一句話酸得牙齒都掉了,左無舟皺眉,感應到這塊玉中有一種極為獨特的能量,溫潤詳和,竟對命魂有相當大的滋養效果︰“這東西好象真的是異寶,對命魂有莫大好處,她怎就這麼給了我。”

    這等飛來艷福絕非尋常人挨得住,左無舟能到此時仍能理智對待,亦是極為難得了。他是絕計不信,像君忘這等絕代女子,不知多少人一見就心生愛慕,怎會對他“心悅君兮君不知”。

    ““心悅君”也終歸要一個理由罷。”左無舟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根本不信這種飛來橫福︰“真把我當傻子呀,我和她不過是初見。從哪里來的“心悅君。了。”

    “算了,不管她怎樣,起碼她給了我萬年火液,我欠她一今天大人情。這一件事,往後總歸是要還的。”

    春來雪融,雲霄宗卻仍然是一片冰寒。

    “唐笑天、張洞天、白觀,他們好大的膽,竟敢阻撓我雲霄宗報仇。”大長老的咆哮在廳中來回旋轉,成氣爆狀︰“先是雲海龍去了沒回,又是劉師妹聞得古一意和左無舟的約戰,趕去又沒有回來。”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此事必定跟左無舟和古一意有關。”雲霄宗的小肚雞腸是聞了名的,大長老才不要證據證明是不是跟古一意有關,只要他格信,那就是。

    大長老暴怒,一掌轟爛一頭石獅子︰“本宗已損了兩大武君,五名武尊。須得報此血仇,以做效尤。”

    “派武君去,蕩平左家,雞大不留。殺了唐笑天三人,再除掉古一意,拔掉本相宗。”

    雲霄宗大大小小齊聚一堂,肅殺應諾︰“是!蕩平左家,雞犬不留。”

    半天後,兩大魂武君親率六位魂武尊浩浩蕩蕩殺向”溪林!

    深入天生谷,趕回來的時候也頗耗時日。

    半途倒是見得一人被法獸圍攻,一見左無舟等人,連連呼救︰“兄台救我!”

    左無舟一眼望去,索性就是順手幫了這人一把,替他解圍。原本亦不想多話,準備拔腿就走。誰知這人非要拽住他感謝。

    這人自稱童以安,連連苦笑,急忙拜謝︰“多謝兄台相助,我這一行原本是為了尋藥材煉藥,誰知連這外圍都有這麼凶悍的法獸了。”

    煉藥一詞入耳,左無舟心中大動。本相宗不擅煉藥,他取得的藥材,原是要交給人來煉的。他對此倒是一直一無所知︰“你很擅煉藥嗎?”

    “我冬宗生平最擅的就是煉藥了。”童以安自負大笑︰“漫說尋常藥物,只要有了藥材,法丹也好,還是傳說中的靈丹妙藥也絕不是問題

    左無舟暗暗頜!

    正好這童以安尋到藥,正要一道出谷,索性就結伴同行。

    飄然轉離天生谷,左無舟回望,頓生感慨︰“果然時日匆匆,一年半前我立下弘願來此地。原本是想以法獸來磨礪自己,在生死一際尋突破,以求成為魂, “舊引得以槍條長生 “誰知,世事難料。一夜之間,奄龍內丹和萬年火液都得了,長生丹所需的材料都足夠了。”左無舟泛起一絲喜色︰“一年半前來此地,又怎能想到,此行還額外有這許許多多的收獲。際遇一詞,實在妙。”

    為期一年半的天生谷之行,實是收獲龐大,愈是回想愈是喘噓。

    一年半前。左無舟和金炎一道前來,誰知得了儲物袋等秘寶,又得了厚土之精與銳金之地,令得修為日益增進,直逼魂武君之境。

    非但如此,還得了喬迷的肉身,令阮夜奪舍重生,成了夜叉,現在的半個魂武君。

    這期間大大小小數十戰,自是不在話下。所得的磨礪那是極多。一年半前,左無舟怎能想到此行有這許多好處。

    與童以安一道同行,沿途左無舟旁敲側擊,終于套出話來,這童以安所在的冬宗是專善煉藥的宗派。最重要的是,煉制長生丹不在話下。

    向童以安略一提及煉藥之事,童以安還以為他是要煉一些普通的藥物,倒是立時就應承下來。

    倒不是左無舟有意隱瞞,反正到時煉藥自然就知曉他要煉制什麼藥了。長生丹非同小可,他須謹慎而為,畢竟關系娘親的壽元。再小心一些,都是應當的。

    煉制長生丹其實不算是太難。難的是,那些藥材極為難尋。不說更難取得的萬年火液,就是奄龍獸不光難尋,尋到都要三五個魂武君一起出手殺。這等條件湊在一起,本來就不容易了。

    所以,長生丹大名鼎鼎,可親眼見過,服過的,實在不多。要是長生丹真那麼容易獲得,也就不會被各大宗派珍重了。

    半甲子壽命,就是三十年。盡管是服一次有效而已。且不論魂武君,單說魂武尊,許許多多的魂武尊,就是缺了這三十年的壽元,活得不夠長久,才失去了晉入魂武君的最大機會。

    一枚長生丹,就可能令一個魂武尊有更多壽元去突破為魂武君。這藥的珍貴,也就可想而知了。要是消息走漏,轟動不轟動不好說,必然會引起各大宗派的貪婪。

    和童以安約定好,左無舟就重新上路了。

    童以安亦往冬宗趕去,半途,忽攸間一道細影悠然而現,赫然正是君忘的美貌婢女︰“那人跟你說了些什麼,告訴我,這東西是你的!”

    童以安眼楮大亮︰“血參!”立刻說了。

    婢女綠兒想起君忘,又想起金冠人。她只心想︰小姐好奇心重。不過一時好奇,轉頭恐怕就忘了這人。這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原也不必在乎他。”

    美貌婢女綠兒毅然道︰“替我做一件事,除了這支血參,我再給你們三枚法君丹。”

    “能令魂武尊突破為魂武君的法君丹!”童以安色變,眼中終于浮現貪婪之色。

    返家的道路是漫長的,左無舟縱是想要插翅飛回家,亦只有一步步的來。

    飛馳趕路。左無舟自是有些思量︰“童以安所在的冬宗,到底如何。返回去向唐老哥問明白,如果不成,就還是尋可集之來煉藥。”

    “如果冬宗沒有問題,好象童以安這樣都是服藥提升的,倒是不必太過擔憂。想來他們都不會吞掉我的長生丹。再說,到時我自管盯住就走了。”

    並非左無舟多慮,實在是長生丹乃是絕頂靈丹。見寶起意的大有人在,從來都不缺一個冬宗。人心難測,從來都不是嘴巴上說說,左無舟是有過深刻認知的。

    所以,愈是人心難測,左無舟才愈是珍重他和刀七、陳縱之、許高城等人的友誼。

    魂修界弱肉強食,魂修之途,能得三五知交好友,就已是好運了。他怎敢空耗,自然小意珍重難得情誼。

    古一意一年前一戰之後,向他提及過,每得十年,重雲一帶各國大尊必要前往重雲一聚。

    古一意談起時。倒沒有避諱什麼,直言十年一次大尊會,其實是很殘酷的聚會。

    十年一聚。重雲國口頭聲稱是為了地區和諧,實際上,就是各國邊界的重新刮分,也關系各國的層層進貢。

    就好象幾年前紅檐侵吞溪林三郡,這十年一次的邊界新劃。一旦哉過去,那就是紅檐合法的領土了。

    重雲一帶有大小數十國,有些只有一位大尊,有些有幾位大尊。有實力強弱之分,就必然有利益多少之分。不論左無舟願不願。身為溪林大尊,他都是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為溪林爭取利益。

    他掐指一算︰“好象就快要到古一意所說的那個大尊會時間了,索性順路,不如就一道去。反正我也沒為溪林做過什麼,當初得了溪林金系武尊心法,算是欠了情。何況,這願就是我該做的。”

    他的魂修之途,起步是在溪林。家人又遷移到溪林,又認親了,還有唐笑天半次救命之恩,所有的林林總總一道累積起來。其實是一筆不小的情感積累了。

    以左無舟的淡漠性情,多少對溪林有一定感情,這已經很是難得了。此時想來,倒是覺得是時候為溪林做一些事了。口7的心急回家。路仍然是得繼續 原本都有心去一下本相宗,可一想到家人,又打消了此念。一路幾乎是連夜飛馳,往回趕。

    不過,縱是魂武尊魂武君,這等十天半月的熬下來,就是鐵打的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尤其在夜叉和金炎的抗議下,左無舟心想索性自己也累了,干脆休息一晚。

    夜叉撥著篝火抱怨︰“都一年多了,我就沒見他怎麼休息過,想起做什麼,就立玄去做。連趕路回家,都這麼急。也不知他到底是急噪還是有沖勁。”

    夜叉還好,到底是魂武君。金炎區區幼童身體,縱有小胖妥住,也是累得慘了,整個都瘦了許多︰“他這樣是講效率。有始有終,總比你虎頭蛇尾來得好。”

    “你還不如說他不是人。”夜叉惱怒︰“我好歹也曾縱橫魂修界,就沒見過有人像他這樣精力充沛,好象永遠不會累,不會到下的人。跟他辦事,累死累活都沒好處。”

    金炎向他伸手︰“無想印,還給他!”

    夜叉尷尬,左無舟連魂戰技都給他修煉,這樣的人又去卑里找。他色厲內在︰“如果不是看他連魂戰技都肯給我,我理他做鬼。憑這就想要我真心臣服,絕對不可能。”

    “真的假的。”金炎譏笑︰“爺爺我看你是言不由衷。”

    魂戰技,何等珍貴之寶物,左無舟就這麼輕易的給了夜叉,連要求都沒有提。這又是何等胸襟 實際上,左無舟是認為夜叉性命都在他手里,根本不在乎別的。

    “該是時候把“刀魄,修煉一番了。

    好好修煉一會,驅走了疲憊,左無舟英俊臉龐沒有一絲疲累,重又潛心修煉起“刀魄”。

    修煉魄,到與修煉魂一樣。但是,不需要像魂一樣瑣碎復雜主要是指從九品突破到武尊。

    因為在修煉魂,從而突破為魂武尊的時候,就已經重塑了肉身。不論假魂還是假魄,都已重置入脫胎換骨的肉身當中,所以,對修煉魄也沒什麼影響。

    其實夜叉錯了,左無舟不是不累,而是在于他能熬得住。就好比修煉五行魂,再加三個魄,有時左無舟都有些悵然,要修煉的太多了,往往顧此失彼。

    所以,難怪許多出身稍像樣的,都寧可等到修為達到某個地步之後。比如達到七品,達到魂武尊之後,才來修煉魄。一來是專注。避免分神。二來嘛,誰都沒左無舟這等堪稱奇跡的修煉度,修煉魂要耗大量時日,修煉魄一樣要耗費大量時日。

    誰都不敢自認自己一定能在壽元燃盡之前,就能修成魂武尊。自然,絕大多數人都寧耳等到修煉有成,或者現武尊無望了,才修煉魄 魂武尊的壽元就長多了,凡是稍微缺一點上進心的,都有大量時間來揮霍。

    像左無舟這樣,初修煉,就定魄修煉魄,實在很罕見。尤其違反魂修常識的是,他一邊修魂一邊練魄,仍然以極度神的方式,突破成為了魂武尊。

    如果沒有練魄,左無舟從一品到魂武尊的突破度必將更快許多。

    就好比天生谷一行。左無舟主要精力就放在練魂上,所以修為極快精進。突破魂武尊不過兩年多,竟是隱隱真逼魂武君了。

    修煉“刀魄”未久,左無舟就驚喜的感應“刀魄”已是快要突破了。

    索性是一鼓作氣的修煉下來,感應到“刀魄”中似有情緒一樣,微微顫動起來。左無舟闔目思索,喜悅不已︰“原來,你突破之後,就是洗練你的靈智,令得你的靈智逐步打開

    仔細一想,左無舟心潮澎湃,“刀魄”是以鐘子魚之法結合魂修之法練成,他真不知“刀魄”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但從現在來看,“刀魄”的靈智隨修為越高,逐步打開,將來未必不能有更大成就。

    “真令我期待,不知你將來要是修煉到了法帝級,又或是“真魂天”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擁有像人一樣的靈識和智慧?甚至像人一樣。”左無舟到底是有些累了,心思一時失控,浮想連翩。

    繼續“變行魄藏龍魄”之後,“刀魄”終于突破為法尊級。

    左無舟大喜,思緒一動︰“刀魄。和我一樣,都是融了五行魂。所以,看來應當給它設好五行力。”

    “刀魄”當然是沒有魂的,但,始終是以五行魂魄煉出來的。所以,自然而然有五行之力。左無舟沉吟良久,將“刀魄。中的五行魄力按三大循環,駕輕就熟的設立成自動運轉循環軌跡。

    “刀魄”傳來一陣微顫,傳達喜悅。

    左無舟催動“刀魄”流入十盡刀中,斂神提刀一斬初生旭日!

    一道比往常凶悍粗大了三成的刀芒,瞬時爆,斬破虛空,獨剩那凌天聲威!

    左無舟絕然沒想到,“刀魄”竟有這等威力,撫刀痛快大笑︰“好。你終成法尊級,與法尊級的刀身相匹配了。得以煥真正的威力!今後,我們就一道並肩作戰。”

    “夜叉,金炎,起來趕路了。”
bib 發表於 2010-9-11 10:48
第一百三十章 縱死俠骨香


   溪林仁安城沸騰了,許許多多的魂修士,都感應到了。

    兩道氣息宛如漣漪激蕩,仁安城中無數魂修士真切無比的感應到這毫無保留的強大氣息。是真正的強大,單憑釋放出來的氣息,就令他們自內心的戰栗不已。

    “仁安城是怎了,怎會來了這麼兩位絕世強者。比起唐大尊的氣息還要強大,這等恐怖的人物,就是該去也該去重雲,怎會來溪林。”

    無數魂修士戰栗驚恐,哆嗦著縮在家里,竟是不敢離家,甚至不敢呼吸。只怕那兩道氣息的主人一怒之下,信手拈殺自己。

    繁華喧鬧的仁安城。一時竟是萬人空巷,大街小巷迎住春風,倒春寒的寒風獵獵,徒留一城淒清。

    ……

    ……

    “是什麼人,難道真是雲霄宗?難道他們就真的不肯放過左大尊,連左家人都要殺,這算得什麼大宗派,這算什麼氣量。”

    溪林小皇帝從露台伸頭望去,雙手握住欄桿,握得指節白青,眼眶泛紅,泫然欲泣︰“難道……我家幾代為萬民富足而操心,難道就只得諸天這等庇佑。”

    “唐爺爺,你莫要有事,千萬莫要有事。”小皇帝含淚。

    “難道,今日真是溪林的末日。”小皇帝死死的咬住唇,眼淚滑落臉龐,神情淒然狂呼︰“難道諸天真要亡我溪林!”

    “左家是溪林子民,如果保不住左家,這皇帝之位,我不坐也罷。就是亡我溪林,我也絕不屈服。”

    怒吼聲沖天而,竟有凜然淒烈的傲氣。

    ……

    ……

    “唐笑天,你給我滾開!否則我就殺了你。”

    一聲悶雷般的炸響,引致天象大變,一時風卷雲動。

    唐笑天傲立左家莊的城頭,字字決絕︰“我向左老弟承諾。必保他左家安寧。千金一諾,你們雲霄宗怎懂。就算魂武帝來了,除非殺了我,否則絕計不要想傷害左家人。”

    江幾何怒容滿面,口吐狂嘯,身化飛虹︰“好,我成全你。”

    一瞬,雷音布天,江幾何神色猙獰凶蠻,狂嘯一擊。鋪天蓋地的威能轟然壓將下來,唐笑天臉色瞬時淒白,雙足砰的一聲陷入城頭,狂吼︰“快逃!”

    一聲起落,唐笑天宛如釘子一樣被轟入城牆中,嘩啦啦的轟鳴脆裂。熱血漫灑天際,唐笑天竟是被這可怕一擊轟入城牆,宛如剪刀破布一樣,將城牆從正門轟成兩斷塌落。

    江幾何悶哼一聲,臉色一白一紅,心驚不已︰“這唐笑天護得溪林百年,果然有些了得之處。”

    竟是被一位魂武尊反傷到。江幾何羞怒難當,暴怒提起狼牙棒隔空轟下!舉手投足皆有些須法魂戰技的威能︰“唐笑天,給你臉不要,你給我死去!”

    無比沉重的一棒轟將下來,靈氣席卷凝為無比威力,一棒轟得城牆宛如炸裂一樣,頓爆出驚天聲勢轟然倒塌。

    再沒有唐笑天的聲音了,江幾何狂笑不已︰“給我殺,殺光左家人,雞犬不留!”

    ……

    ……

    “好辦得很。”雲霄宗派來的另一位魂武君趙春風輕蔑冷笑,拔刀出鞘,霎時凶煞大盛,道道刀芒激蕩飛舞掃向左家莊︰“我看這些凡人如何擋得住!哈哈哈。”

    無堅不摧的刀芒,宛如最恐怖的利器,呼嘯斬去,將左家莊的外莊部分斬得一時支離破碎,處處皆為廢墟。

    一時血光大盛,竟有無數人在這恐怖刀芒下被劈斬成兩片,血流成河。

    趙春風面露血腥之色,猙獰狂笑不已︰“看到了嗎,這些人只會哭喊大叫。來多一些,讓我殺個痛快。哈哈哈!”

    “且讓我試一試法魂戰技的威力!”趙春風獰笑,霎時天地靈氣聚起來,凝成可怕一招,轟的一聲爆呼嘯鋪天蓋地轟往左家莊!

    轟隆,大地顫抖起來。無數人在這一刀之下被轟殺成粉末,連外莊都有一半被夷為平地。

    好多條人命,就這樣輕易的在絕對強者面前消失了,人命最貴。也是最賤。

    ……

    ……

    “嗷!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看不下去了!”張洞天是讀書人出身,是天生喜歡按部就班的人,心性純粹,胸中總有一股不平之氣。他見得這番慘狀,終于是按不住了,又驚又怒,狂呼撲出︰“雲霄宗欺人太甚!”

    白觀漲紅臉,一聲不吭的拔出一道青虹,嘶聲厲嘯,殺意如狂︰“今日我白觀乃個人所為,無關本相宗!雲霄宗,過來跟你爺爺我白觀大戰三百回合。”

    且不論和左無舟私交深淺,站在本相宗,他有理由不出戰。但,他一樣有一個理由必須出戰,一個理由就夠了。

    古一意是早些日子來的,原本是想來勸架。誰知雲霄宗動了真格,他神色黯然,心情激烈交戰。臉龐顏色時陰時暗,終是晴朗起來,喃喃自語︰“左兄,你我雖是二面之緣。可古某人對你很是投緣,既然許諾,既然做得朋友。那就……”

    “戰吧!”胸中一股悶氣通過一聲激雷之嘯釋放出來,恰似巨雷低空滾滾,古一意雙目堅定,搖身加入戰團。

    三人與左無舟不過是泛泛之交,甚至還有過節。不論為何,能在此時出手相助,對抗雲霄宗,實是難得可貴,足見一片赤誠。

    ……

    ……

    張洞天與魂武君不過一線之差。白觀略遜一些。

    光是二人加入戰局,還無法產生影響。雲霄宗這一次派來的,可是兩大武君,六大武尊陣容,漫說區區一個普通魂修小家族,就是一個宗派,也未必不能盡情滅了。

    但,古一意這位魂武君一旦加入戰團,那就有些不一樣了。古一意是重雲國的大君,有這一層身份,反倒令雲霄宗眾人一時糾結。

    江幾何大怒︰“古一意,你們重雲國撒手不理此事,你竟敢插手,你算什麼意思。和我雲霄宗為敵,還是怎的,你給我說明白了。”

    古一意趁所有人不備殺出來,襲中一位武尊,傷而不殺,朗聲大笑,手底下絲毫不停︰“我古一意今日不是重雲大軍,只是左無舟的朋友,盡朋友之義。只要你們有能耐,只管朝我施展。”

    張洞天轟飛一個魂武尊,又被夾攻中後心,噴出一口鮮血,怒嘯沖天︰“你們雲霄宗自詡了得,只敢向尋常人下毒手,這等下三濫手段,虧你們施展得出來。左家的人,我保定了。你們真要那麼本事,等左無舟現身再尋仇也不遲。”

    趙春風譏笑︰“我們雲霄宗能耐如何,就憑你們也敢評判,簡直找死。”

    趙春風獰笑之余,一招瘋狂轟向張洞天。恰在這時,城牆下一堆亂石中,獅子般的決然咆哮震攝心靈,一道快如奔雷的身影呼嘯沖天!

    趙春風狂怒。一記刀芒瘋狂激蕩︰“找死!”

    ……

    ……

    刀芒轟然爆出,那道身影竟是將魂力外放,拼死擋住這一擊,胸膛炸裂。卻憑余威狂沖而去,趙春風淒厲慘呼,如電掠開,一道激烈血花崩︰“唐笑天!”

    “唐兄!”張洞天色變,錯身掠去,將唐笑天墜落的身子抱起來。一眼望去,以張洞天的堅定,仍是生出無限悲戚︰“唐老哥!”

    正是唐笑天偷襲趙春風一招得手,自己被反擊中,胸膛赫然已是炸做半個窟窿,呈血肉糊糊狀,極是慘不忍睹。

    唐笑天雙目中生命之火迅暗淡︰“告訴他……”

    唐笑天急促吸了幾口氣,每說一字就伴住一口血流出,實是觸目驚心︰“唐某有負重托,惟一死。溪林……溪林!”

    話音未落,他就此闔然長逝。

    為一個承諾,兢兢業業守護溪林百年到老。便是死前,仍是記掛住溪林。為了對左無舟的一個承諾,縱死不辭。豈不正是一位可親可敬,重情重義,心胸豁達的長者。

    正是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

    ……

    “唐老哥!”

    張洞天動容,長嘶哀鳴。古一意和白觀聞聲黯然。人生能得此一言一諾之友,夫復何求,可稱知交好友了。

    左一斗等左家人一早就避入內莊,終歸是新崛起的家族,左家莊乃新建,連逃生秘道都沒有,實是逃無可逃。此時眼看唐笑天戰死,左家無不大慟︰“唐大尊!”

    張洞天等都在暗中守護,不為左家所知。但唐笑天時常來此地,以示眷顧,以作震懾其他世家。他既沒多少架子,一年半以來,左家人心都是肉長,唐笑天種種幫助看在眼里,怎會不感動。

    此時見得唐笑天為保護左家而隕落,人人大慟不已。

    古一意三人眼見談得來的唐笑天隕落,頓激奮不已,重又和雲霄宗大戰一起。

    ……

    ……

    左無晚的略微遲鈍,此刻倒顯得沉穩異常,雖恐懼,卻仍是握住一把鋼刀,站在爹娘面前,以自己不是很厚實的身板保護家人︰“二哥,我一定會保護家人。”

    這把刀,正是當年逃離沙相時,左無舟給他的那把染血鋼刀。左無晚握得格外用力,他不怕,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二哥會報仇。

    ……

    ……

    唯一能在此時保持冷靜和理智的,竟然是幾經大難和磨礪的左無尚。有左無舟當日交心一言一勸,左無尚漸從暴躁自棄中拔身出來,肩負起帶領左一斗一家的責任。

    常言道,不經歷風雨,又怎得見彩虹。左無尚愈是看得清楚,就愈是冷靜堅強︰“我不知道大君是什麼,但我也看得出那兩個大君很強。我們左家,這次死定了。”

    一言,頓引動了眾人的心思。左無夕忍住眼眶中滾轉的淚花,牽住大哥的手,異常堅強︰“無夕不怕。”

    左無尚一雙目光死死看住激烈戰斗︰“這三個人一開始沒有出手,肯定不是唐大尊請來的人。那就一定是二弟的朋友。”

    “雲霄宗一定是二弟的對頭。”左無尚的目光徐徐掃在左宗文等人臉上,沒有察覺一絲一毫的怨憤,他內心欣慰不已︰“二弟看來在外面闖出一片天了,有敵人,也有朋友。”

    “我們可以死,但左家不會從此完蛋。”左無尚眼中是決絕之色︰“左家,一定要有人活下去,告訴無舟該找誰報仇。”

    ……

    ……

    古一意三人徹底處于下風,若不是雲霄宗有意品嘗一番貓耍老鼠的快慰,只怕三人早已慘敗下來。

    左無尚冷觀一眼,雙臂有力的抓住輪椅把手,聲線急促決絕︰“請無舟的三位朋友,帶走我們左家幾個人,他們一定能辦到。”

    左宗文和左宗武一言不,目光交織,互相頜︰“誰走,誰留下!自己出聲。”

    不計左一斗一家,連家眷在內,左家子弟不過十來人爾。正是這群子弟,左無舟不過一面之緣,他們互相看了幾眼,毅然一道將兩人推了出來。

    一個是很年輕的,一個是很有魂修天資的。左宗文和左宗武老懷大慰,朗聲大笑︰“好,我老左家的子弟總是沒有丟人現眼,就是死,都要站著死。老左家幾十年前家破人亡過一次,難道還怕再來一次。”

    換做幾百年的世家,恐怕難免有些意志不堅者。左家能在這生死一線,如此上下一心團結一致,實在是難能可貴。

    “無晚,無夕,你們走!”左無尚牽住三弟和四妹的小手,沉聲交代後事︰“告訴你們二哥,是雲霄宗,叫他不要沖動。仇可以慢慢報,等他修為到了再報仇不遲。”

    左無尚是看透二弟,所以有此交代。當日左無舟敢以六品修為殺入林家奪人滅族,膽氣固然極大。但左無尚更想二弟不要貿然涉險。

    左無晚含淚︰“大哥……你們放心,二哥一定會殺光雲霄宗替大家報仇。”

    不論雲霄宗有多強,左無晚都相信二哥一定做得到,因為在他心目中二哥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大豪杰。

    “好。”左宗文等驕傲的站在一起︰“我們左家,一道赴死,等無舟替我們報仇。”

    以往雖是認祖歸宗,其實這幾十年不見,又怎有多少感情。所以,左一斗一家都是單獨住在一旁。

    至此這時,明知禍端是左無舟惹來,左宗文和左宗武兩家並無半分怨懟,又慨然同赴死亡。左一斗一家,才是從心里,從感情上,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從此親密無間。

    ……

    ……

    紀小墨一直在冷眼旁觀,她是混入左家,左家不知她的修為和來意。此時看完這一幕,紀小墨觸動心事,一時悲戚,慨然心想︰“這再普通不過的一家人,面對生死強敵,仍然可以面不改色,這才真是難得可貴。”

    “不過,那三個白癡老是在外面纏著,不放人過來,我又怎麼殺人。”紀小墨暗罵不已,她是刺客,不喜歡也不擅長在光天化日的開闊場地正面大戰。

    只要古一意三人放雲霄宗的人進來,她自可憑借地形,刺殺一名魂武君。奈何古一意三人不知還有魂武君潛伏左家守護,否則戰況又是大為不同了。

    “要是當年我爹娘所在宗派,亦能這等上下一心,那便好了。”紀小墨黯然傷痛︰“就是沒有左無舟那個討厭的東西,小夕這麼可愛的孩子,我見了,怎能見死不救。”

    紀小墨想著,摸摸左無夕的腦袋,看看左無晚,心酸不已︰“當年我的弟弟妹妹,大約也是這般大小。”

    ……

    ……

    左家上下慨然願一道赴死,更自顯得悲壯莫名。

    左家當中,以左宗武修為最好,是為九品。當即吸了一口長氣,悶喝一聲︰“古大君,張大尊白大尊,我左家,死就死。只求你們,能替我們帶幾個孩子活下來,交給左無舟!”

    “不論如何,看在左無舟的情面上,左家求你們了。”左宗文慘烈大呼,撲通一聲,向遠處的古一意三人跪下。

    隨即,撲通撲通又是連串聲響,一群左家人悉數跪下,只求有人能逃得生天就是了。

    古一意三人戰得吃緊,各自都負了不輕的傷,聞得這兩聲,其實未嘗沒有心中一寬之想。三人互看一眼,黯然又是悲憤,老臉紅辣辣的滾燙︰“想不到我們連一個普通的家族都保護不下來。”

    雖是羞憤,可要為此送命也是絕計不願,可又戰得是欲罷不能,難上難下。三人各自心知肚明,雲霄宗擺出六大武尊,兩大武君的陣容,可見其誓殺左家之心。

    三人若再攔下去,必死無疑。能在雲霄宗這等強敵面前,以他們和左無舟的泛泛之交,能抵抗到現在,自問已是仁至義盡了——人生誰沒有三五生死之交,可他們跟左無舟的交情絕對沒有到這種地步。

    左家給了台階下,古一意三人再是羞憤,亦知該是順階而下了,當下毫不猶豫應承︰“好!”

    “大長老有令,要左家雞犬不留,那就是雞犬不留。”江幾何看出三人心虛,得意狂笑︰“你們三個可以走,其他人一個都不許走!”

    三人難脫戰團,恰在此刻,仁安城方向陳縱之策馬狂奔而來,雙眼通紅,怒沖冠,挽弓射箭,聲嘶力竭的怒吼︰“你們卑鄙無恥,就是強者又如何。我陳縱之不怕你們,願與左家共存亡。”

    一聲怒吼自內心,竟自有股凜然之烈,令人心弦一顫。古一意三人才僥幸得以脫離戰團,往內莊飛掠而去!

    ……

    ……

    陳縱之怎入法眼,雲霄宗一名魂武尊暗怒,一拂袖就將陳縱之連人帶馬都轟飛了。

    古一意三人狼狽不堪的掠來,低喝︰“帶走誰。”

    左無尚咬咬牙,將左無晚和左無夕推出去。左宗文和左宗武已將選定二人推去,古一意三人急促喘息,一把抓起四人,往後山振臂狂掠︰“放心,我們會把他們安全交給左無舟的。”

    “大哥!”

    “爹,娘!”

    一時,被帶走的四人淚光翻騰,迎住風,與左家莊越來越遠。

    趙春風暴跳如雷,疾追而來。紀小墨身形一幻,準備出手。

    但就在這一霎,不遠處一聲沖**嘯,層層破空,宛如飛龍在天。

    遠處一位黑衣人飛掠而來,其勢如虎,聲勢如火,身法更如火一樣的熾烈,以星星之火燎原,竟宛如滔天火焰燃破天空。

    母子連心,林冬梅在輪椅中,竟是氣力暴漲,起身激動呼喊︰“是無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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