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楓Leo 2010-9-9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7 3228554
bbb0258 發表於 2012-4-26 20:03
第五百五十四章 我是誰?
  
  三角形飛行器很快降落在北極基地的一處臨時機場,風雪中。很多人穿著厚厚的軍服匆匆趕來,大量武裝整齊的士兵封鎖了整個機場。
  
  有的楚雲升認識,有的卻十分陌生,也許在噶爾洛夫卡市見過,但誰還能記得呢?
  
  “楚,你安全回來就好。”丁顏走在頭一個,遞過來一件厚厚的軍服。
  
  這裡逼近北極核心地帶,四維弱勢,覺醒的人類不但要抵抗混亂的能量無序,還要面臨因它而造成的寒冷入侵。
  
  楚雲升抬頭望了一眼漂浮在上空的巨大城市,疑惑道:“金陵城不需要克服引力作用嗎?”
  
  丁顏揉了揉鼻子,轉過身與楚雲升走在一道,說道:“需要,不過我無法解釋,因為我們都無法讓它降落在地上,它現在的樣子可不是我們形成的,這個以後再說,那只巨艦的事情,你暫時也不用操心,我們真正的麻煩是在三年之後。”
  
  楚雲升一邊往裡面走,一邊飛快地掃了一圈,道:“煥呢?”
  
  丁顏很簡單地說道:“他正在上面療傷,上次與皇北櫻交手後,傷勢就一直沒好。”
  
  楚雲升哦了一聲,又道:“瀞親王呢,怎麼也沒看到她?”
  
  丁顏這時候意識到楚雲升是有疑慮了,淡淡一笑道:“她已經回到域所中去了,有封信帶給你,等會讓冰族的人送來。”
  
  楚雲升是有疑慮,也不知道丁顏說的是真是假,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隨後也不再問,快速走入臨時搭建的基地入口。
  
  一進基地,丁顏就支開所有人,鄭重道:“楚,我建議你將孩子與兩具遺體運送到金陵城,這裡已經不再安全,如果爆發全面戰爭的話,我敢向你確言,金陵城是唯一能夠撐到最後的地方。”
  
  楚雲升走到一邊,沉思了片刻,一路上,他除了與譚凝交談,實際上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如果短時間內拿不到第五枚玉牌,他就必須重新修煉元氣,勢必要離開北極基地一陣子,他不在這裡的時候,必須要有可靠的人照顧孩子才行。
  
  但他想來想去,也難以確定誰最可靠,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虎仔雖然最令他放心,但它畢竟是隻老虎,應對急變的時候,很可能只會選擇死戰不退,而不是他想要的“躲開”。
  
  其他能信任的,埃德加至今還躺在反抗軍的醫院裡,形如植物人,意識上的主動沉睡,他也沒辦法;再有就是余寒武,但他一個小孩,自身都難保。
  
  這時候,楚雲升忽然覺得如果冥在這裡該有多好!
  
  只要他交給冥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壞過,一直令他十分放心,哪怕是再艱難的事情,冥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默默完成,比他自己幹啥啥不成來說,冥成功多了。
  
  “說實話,丁顏,我現在沒辦法讓自己相信你。”
  
  楚雲升轉過身,嘆了一口氣,坦坦蕩蕩地說道。
  
  丁顏無言地笑了笑,承認道:“我知道。這樣,這事情我反覆考慮過,如果你有所擔心的話,我可以在原寫字大樓周圍開闢一個軍事共管區,以虎仔為核心防衛,植物人森林和余寒武手中現在的合併力量為外圍管制,再加上風火連城,他們對你一直很忠心,另外我瞭解過,植物人森林的那個璧主是你現在唯一可以信得過另外一隻力量,由我們四方共管,你應該可以放心了。”
  
  楚雲升看著他,目光聚起,道:“為什麼?”
  
  他很難理解丁顏如此安排的目的,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被打擊怕了。
  
  丁顏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道:“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心無旁鶩,因為只有你跳出這個圈,我們才能活起來,用比較俗氣的話來說,我們的救世主不是你,但沒有你我們就形成不了救世主。”
  
  楚雲升思考著他這句話的含義,沒有立即答覆:“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丁顏走後,楚雲升立即換了衣服,隨譚凝與秦奇英進入北極基地的重地,寒武前人留下的偽碑大門所在的深地。
  
  一部深井電梯載著三人快速下降,三人之中,楚雲升和秦奇英都是普通人的身軀,降維不再有影響,而譚凝也能像1號老頭一樣自由下來,令楚雲升很奇怪,難道多能族的天導人真的如狐狸精所說,只是利用外部工具運用四維力量的人類?
  
  事實遠比一百句信誓旦旦的話要可靠得多,楚雲升也不再多想,夾在兩個女人當中,氣氛有些尷尬。
  
  好在電梯的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到了目的地,下面還有幾層,估計就是老頭所說的締造寒武魂的地方,楚雲升也沒多大興趣。
  
  秦奇英首先進入這層的研究基地,激進派投降後,她已經成為抵抗軍中名副其實的首領,只差余寒武對她的一紙承認。
  
  “大家都出去吧,沒有命令,一律不須再私自進入。”秦奇英將研究人員叫道一起,發出命令。
  
  穿著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員來自陽光時代的各個國家,除了都是科學專家外,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是普通人類,無法覺醒的。
  
  他們對軍人看起來很畏懼,幾乎沒有任何質疑,立即丟下手中的事情,紛紛撤離現場。
  
  “秦將軍。”楚雲升走到她跟前,說道:“世事難料,如果這次試驗失敗,我有什麼不測的話,寒武那孩子我就交給你了,將來埃德加醒了,你可以以你和他為首,再找些聰明的人,組成一個內閣形式的權利機構,寒武那孩子和我一樣,不是很聰明,年紀又小,遇到大事拿不出什麼好主意,得有人幫著才不會做錯事。”
  
  秦奇英楞了一下,是楚雲升是在試探她?還是真的在為以防萬一而交代後事?她想說些什麼,楚雲升伸手止住她,道:“這事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他又轉身對譚凝道:“小譚,你表哥與我是多年的好友,就以我和他這麼多年的感情,當年救你我也從來沒後悔過,出海的事情以後也就忘了吧,不管怎樣,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小海雖然花了點,但人心地很好,我相信他的妹妹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我聽說第一次人神大戰的時候,你還救過嘎子很多次…………丁顏讓我考慮抵抗軍去金陵,我想還是請你幫這個忙,畢竟多能族的實力更強些,你看可以嗎?”
  
  除了多能族實力上的因素,楚雲升很明白一個道理,秦奇英是一個比較“正”的軍人,私心有,但關鍵時刻,她在孢子森林大寨的時候都能捨棄私利,這樣的人,可以用在公事上,楚雲升自己的私事,可不放心交在她手上,他需要一個有時候私心可以大概公事的人。
  
  同樣丁顏也是從一個大局出發的人,關鍵時刻,他誰都可以捨棄,也不符合楚雲升的需要。
  
  如此篩選下來,也只有一直有著護短習慣的小川老孫他們勉強可用,曹正義或許也可以,但他未必能做得了蔣千沁的主,而譚凝也只能打打感情牌了,不過楚雲升倒也沒說謊,每句話,都是他如今心中真實的想法。
  
  譚凝的眼睛頓時濕潤起來,望著楚雲升憔悴的面孔,黃山時的那一幕幕總禁不住地湧上心頭,用力掐著手指,咬住嘴唇道:“楚大哥,您放心,我會親自去天空之城守著,除非我死了——”
  
  楚雲升笑了笑,打斷她道:“沒那麼嚴重,我這個人運氣從來都不好,但就是命大,死不了!”
  
  “另外,我會支持你做1號天導人,防止你以後約束不了另外兩個天導人。”
  
  “這事也這麼定了。”
  
  說完,他走進重新堆滿的儀器的實驗室,抬頭仰望位於地下試驗中心圓台上的一扇巨大光芒門。
  
  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散發著柔和的光線,不論從前面還是後面,似乎都毫無分別。
  
  看了一圈後,楚雲升指著它,問道:“我要怎麼進去?”
  
  譚凝連忙走上前,道:“你等一下!”
  
  她繞著圓台走了一圈,圓台上有很多圖案,順著那些圖案,她一路查看下去,最後在一個奇怪的星座圖前停下來,然後按照某這排序依次點擊星座圖上的坐標點,一切完成之後,那個星座圖案射出一道平面圖光,上面排列著更為複雜的符號需要依次驗證組…”
  
  秦奇英吃驚的望著忙碌的譚凝,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門下的圓台竟有著這麼多的秘密。
  
  “好了!”
  
  隨著譚凝一聲清脆的聲音,圓台發出一陣陣機械運動的節奏聲,像是變形金剛一樣,彷彿有了生命,眨眼的功夫,圓台的前面便延伸出一個槽型豁口,可容納一人入內。
  
  “它裡面的能量只夠開啟這一個位置。”譚凝轉過身解釋道。
  
  楚雲升指著槽型豁口,示意道:“我躺在裡面?”
  
  譚凝點了點頭,道:“是的,你躺下後,門上的能量源會從豁口湧出並覆蓋你全身。”
  
  楚雲升若有所思,抬頭道:“在我進去之前,你先告訴我,我會遇到什麼?”
  
  譚凝抿了抿嘴巴,道:“這扇門,也就是偽碑,它的作用獲得躺在槽中生物的意識,然後根據你意識中的所有記憶,形成一個子系統,再由這個子系統包含的信息,根據子系統與母系統之間的全息對應關係,推演還原出誕生你的意識與記憶的那個整個真實世界。
  
  舉個例子說,你的意識和記憶,相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只是一個小碎片或者極小的一部分,但偽碑卻可以通過這個“碎片“推演出“碎片”曾存在過的整個世界,就像一張全息照片,隨便撕下一角,通過一些列手段和儀器,仍可以從這一角還原整張照片的圖象。”
  
  楚雲升皺著眉頭思考了半天,匪夷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我人還躺在這裡,然後思維和意識進入偽碑,而偽碑又根據意識中的記憶推演出原來的真實世界,最後,我在那裡面尋找第五枚玉牌的下落?”
  
  他倒是一下子想起來,金陵的那個真石碑,他當時觸摸過,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在石碑裡面,他的意識幾乎一代一代跟隨祖先一直追溯到前輩的時代!
  
  而他所看到的場景,除了切換時的波動,其他幾乎和真實的一模一樣,甚至他根本沒見過的祖輩,或者記不清的父親年輕時的摸樣都一清二楚!
  
  譚凝凝重地點了點頭,憂心道:“大概就是這個原理,不過根據寒武前人的記錄,過程卻並不是這麼簡單。
  
  偽碑開啟後,你進入它根據你的意識和記憶推演出的世界,是不會立即知道你是身處於推演中的世界的,你會忘記外面世界的一切,只會按照你原先的記憶時間線生活下去,直到完全“甦醒“恢復外部記憶,明白你身處的不是真實世界。”
  
  楚雲升被她繞得有點暈,打斷道:“你看我這樣理解對不對?我進入這東西后,就像做夢一樣,夢裡面不知道自己在做夢,以為是一切真的,但如果能發現自己是在做夢,就是“甦醒”了?”
  
  譚凝思索了一下道:“可以這麼理解,但有所不同,夢中發現自己在做夢,一般很快就會清醒,脫離夢境,但這不是我說的“甦醒“在偽碑裡面,甦醒後你還會繼續留在推演的世界中,脫離不了,如果處理不當,會讓你產生心理上的紊亂,以及很多負面的思想。”
  
  楚雲升記得在金陵城的石碑追溯過程中,他並沒有喪失清醒,一直都是以很清楚的意識在旁硯,於是立即問道:“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如何在裡面甦醒?第二,我找到玉牌後,如何清醒脫離?”
  
  譚凝沒有直接回答,擔憂地說道:“楚大哥,根據寒武前人的記載,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實在不行我們就別試了,我怕…………有的寒武前人從進入偽碑到出來,從來就沒有“甦醒”過,對偽碑來說,沒有甦醒,就意味著沒變化,一切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在運行,將過去的事情再按照原來的經過重新發生一遍,等他們從槽中爬出來的時候,兩種記憶完全吻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進入過偽碑,或者也不知道自己進入過多少次?
  
  一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時間一長,他們漸漸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走出偽碑?周圍的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偽碑推演出來?是否還在偽碑中循環下去?因為他們進入偽碑前的記憶中是存在偽碑的!而偽碑可以根據這些記憶自己推演出自己,可以讓人在它推演的世界中再次進入偽碑,甦醒過的人就曾經證實過,並作為極重要的記錄保存下來!
  
  很多寒武前人都因此發了瘋,最終,最終…………
  
  聽她說到這裡,楚雲升神色凝重起來,道:“最終選擇自殺?也就是說,自殺是脫離偽碑的唯一方式?”
  
  譚凝猶豫了一下,不情願地搖了搖頭,道:“根據寒武前人留下的資料,有兩種方式脫離偽碑,一種是推演世界到了記憶時間的終點,這是最為安全的,另外一種,就是死亡這種極端的方式,十分危險,在偽碑中死亡,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都將造成推演世界的崩塌,進而摧毀意識,存活率不足萬分之一,脫離是脫離了,但是是以死亡為代價!”
  
  楚雲升心中一沉道:“難道這麼多年,寒武前人沒有在裡面死亡後又成功地活著脫離偽碑的嗎?”
  
  譚凝神色憂慮的搖了搖頭:“寒武前人只記錄了這個不足萬分之一的理論概率,從來沒有提起成功的案例。”
  
  楚雲升吸了一口氣,或許偽碑畢竟不是真碑,存在重大缺陷,但他現在也沒有別的出路,只能寄希望偽碑,於是沉靜道:“小譚,你還是先告訴我如何甦醒吧。”
  
  潭凝見楚雲升不肯放棄,心中矛盾萬分,最終嘆了一口氣,道:“楚大哥,我只知道甦醒前的一般朕兆,根據寒武前人的記載,他們大多數甦醒都在夢中驚醒,按照他們的說法,在睡夢中,不管外界是推演的,還是真實,大部分都被隔絶出去,那時候最接近意識本源,並將隱藏於深層次中的原我意識激發出來,然後甦醒。
  
  但這東西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遵循照辦,因為就算我有辦法告訴你,你在甦醒前也不知道,更不會記得。只能靠特定條件的刺激意識本源,或者意識本源本身很強大。”
  
  楚雲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那就是要靠碰運氣了!”
  
  譚凝沒說話,但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我在裡面的時間如果狠據我的記憶是近五十年的話,在外面是多長?”楚雲升抬起頭,慎重地問道。
  
  金陵的石碑幾乎是在瞬間,而偽碑就不知道了,如果時間過長,一切都失去意義,也不需要冒這個險。
  
  “大約千分之一,五十年的記憶時間,大概需要…………需要近20天的時間。”譚凝飛快的計算道。
  
  楚雲升定定地看著她,半響,忽然道:“成!等我安排好金陵城的事,我們馬上開始!”
  
  譚凝心中一驚,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令她十分慌亂。
  
  一天後,天空之城的墓地。
  
  楚雲升跪在幾座新墳頭前,道:“爸,媽,兒子把你們遷到金陵老家來了,以後你們和姑媽一家就能聚在一起了,對了,小柳也下去陪你們了,等我把你們的孫女養大,再來找你們!”
  
  姚翔在一邊默默地燒著紙錢,他最近老了很多很多。
  
  遠處,黑壓壓地站著一群人,望著楚雲升的背影。
  
  第三天,北極地下深處。
  
  楚雲升拿著雪花一樣的紙片,飛速的閲讀著。
  
  他一反常態,將進入偽碑的事情並沒有保密,越來越多知道的人開始排著隊過來,寫上各種各樣的紙條,希望楚雲升進入偽碑的推演世界後,幫他們了卻一些私人的遺憾。
  
  比如有人想給失散的父母帶個口信,告訴二老自己還活著,雖然知道是推演的世界,但也算了卻了一樁心思。
  
  又比如有人請求楚雲升如果遇到自己失散的妻子和還是嬰兒的孩子,幫忙記下孩子的特徵,或許孩子現在還活著。
  
  還有做錯事的,找屍骨的,尋親的…………
  
  每一張紙片的背後,都凝聚著無比巨大的遺憾與後悔。
  
  楚雲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記住那麼多,也只能儘力而為,就是他自己也想知道冥安竟去哪裡了?金陵城去的又是什麼地方?蟲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在零維空間中的二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等等,很多。
  
  看完所有紙片,楚雲升拍了拍衣服,平靜地躺入槽型豁口,深呼吸了幾次,示意譚凝可以開始了。
  
  “楚大哥,你要記住,如果是在陽光時代甦醒,1號提醒過我,讓你千萬不要去找他,他說那時候的他,會殺了你!”譚凝猛地想起了1號最後的話,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慎重又慎重地說道。
  
  楚雲升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他可從來沒相信過老頭把自己弄到京城的那番屁話。
  
  譚凝最後看了楚雲升一眼,走到圓台前,調出另外一個星圖,飛快地排列一長串的符號…………
  
  白色乳光漸漸順著豁口蔓延下來,籠罩住楚雲升的全身。
  
  楚雲升的意識漸漸模糊,彷彿被拉入一個微觀的世界,在他面前首先出現一小串螺旋體,然後越來越多的螺旋體蜂擁而至,組成一幅浩瀚的世界。
  
  緊接著,他似乎如同光一樣迅速穿梭一條“隧道“所有記憶蜂擁而出…………
  
  他一遍遍默唸著:“一定要記住問自己,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就在他意識即將要消失的一瞬間,在他心底深處,突地產生一股熟悉的感覺,不由得地驚懼起來:我這是第幾次了!?
  
  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2012年,上海,深夜,雷電交加,傾盆大雨!
  
  一個漆黑的房間中,牆壁上映照一道道嚇人的電光。
bbb0258 發表於 2012-4-26 20:04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對勁
  
  一個蒙著被子的男人,雙目緊閉,眉頭不時跳動不安,呼吸急促。
  
  陽台外,暴雨劈劈啪啪打在窗戶上,閃電跳躍在高樓大廈之間,一聲聲天雷巨響,由遠及近,如炸在頭頂。
  
  炸雷下,男人猛地驚醒,吞噎著乾涸的咽喉,呼吸急促,閃電光中,雙眼中一抹驚恐不安之色淡淡褪去。
  
  “又做惡夢了…………抿了抿乾枯的嘴唇,男人伸手摸向床頭白櫃,那有一杯昨晚倒好的涼開水。
  
  劈哢!
  
  又是一聲巨響,轟隆房頂。
  
  男人手一抖,碰倒了杯子,咕咕嚕嚕地滾到床頭櫃的邊緣,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一杯涼開水潑了出去,殘液順著櫃子邊緣滴滴敲擊著地板。
  
  “操!”
  
  男人煩躁地罵了一句髒話,掀開杯子,藉著閃電光,找到拖鞋,扶著牆走出了臥室,穿過客廳進入衛生間。
  
  摸亮燈,擰開水龍頭,男人雙手併攏,接了一棒的涼水沖在臉上,用力地揉了揉,抬頭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漸漸平復心跳:
  
  “楚雲升,前輩說的天軌還沒有恢復,你可不能現在就開始慌了,自己嚇唬自己!”
  
  他又嚥了一口不存在的吐沫,棒起一窩水,準備淋在臉上,就在低頭的一瞬間,餘光掠過鏡子,一道閃電下,一個影子突地從鏡子裡面的客廳一閃而過。
  
  “誰!”
  
  楚雲升猛地轉過頭,雙眼四下緊張搜望,右手悄悄地伸到門後,勾住衛生間的掃把,一把握住,小心地抱在身前。
  
  客廳的燈沒開,衛生間的燈光從門口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雷電中,顯得若隱若現,陰森恐怖。
  
  而每一次閃電,都能將他從衛生間角度能看到的客廳牆壁明暗交替,桌子板凳尤其是電冰箱的影子,隨著雷電出現消失,長短變化,移動不安。
  
  楚雲升吸了一口氣,繃著心弦,緊緊抱住拖把,靠著牆壁,小心走出衛生間,一出房門,立即掄起拖把,架在身前。
  
  “誰?”
  
  四周除了雷電,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楚雲升側身向左側開關位置一步步後退,盯著前麵包括臥室在內的所有的幽暗房門,就像裡面隨時會有人衝出來一般。
  
  左手摸著牆壁,打開按鈕,客廳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
  
  什麼都沒有。
  
  楚雲升鬆了一口氣,難道自己眼花錯覺了?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拖鞋踏著地板的聲音,過了一會,衛生間上面又傳來水沖馬桶的聲音。
  
  楚雲升繃緊的心直才稍稍放下,恢復了一點膽氣,用拖把當作武器,先拐個彎,檢查了廚房,順便將拖把換成菜刀,逐一打開每個房間中的燈,檢查每一個角落櫥櫃以及陽台。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楚雲升自嘲地笑了笑,什麼時候自己膽子越來越小了?打個雷也把自己嚇成這樣。
  
  燈光帶來的安全感,令楚雲升不安的神經又放鬆了許多,拿著菜刀返回了衛生間,將菜刀放在洗臉台上,關上水龍頭,有意無意地再次看了一眼鏡子。
  
  啊!~
  
  楚雲升慘叫一聲,向後急退幾步,撞在衛生間的瓷磚牆上,胸口急促起伏。
  
  他驚悸地望著鏡子中一張滿臉是血的臉,那是他自己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滲人的仇恨與絶望,渾身上下傷痕纍纍,一片腥紅!
  
  “咣當!”
  
  菜刀掉在了地上,發出金屬與瓷磚碰撞的清脆聲。
  
  楚雲升本能反應地看了地上菜刀一眼,但迅速又回到鏡子上,奇怪的是,鏡子裡這時只有悄嚇過度的他,根本沒有血肉模糊的自己。
  
  “沒事!沒事!錯覺,錯覺…………”
  
  楚雲升心臟仍在砰砰直跳,按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慌慌張張地退出衛生間,燈也不敢關了,連忙打開電視機,打開電腦。
  
  他需要聲音,需要鎮定。
  
  “您沒有看錯,只需要988元!只要988元!你馬上就可以擁有一款萬人羨慕純手工打造的來自歐洲工藝的金錶!你還在等什麼!?趕快拿起電話訂購吧!”
  
  楚雲升腦袋仍舊驚魂不定,需要有劇情的東西轉移注意力,這個顯然不行,趕緊又換了一個台。
  
  “悟空……嫂嫂,你長得這麼漂亮,嫂嫂,別走啊,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就把扇子借給我嘛!……”
  
  楚雲升暗罵一聲,再次換台。
  
  “我要救晴川,你們知道晴川對我意味著什麼嘛,沒有了晴川,我活著還有意義嗎?
  
  ……八阿哥,八阿哥!”
  
  暈,楚雲升毫不猶豫地按下遙控器,這次更加恐怖。
  
  “洗澡藥業,做良心藥,做…………”
  
  這次楚雲升沒再換台,被接連四個頻道這麼一打岔,恢復了幾分鎮定,點上一隻煙,睡意全無,也不回去臥室了,坐在沙發上,清醒腦袋。
  
  看來最近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竟產生了錯覺。
  
  人影還好些,他有印象,小的時候就有過幾次覺得背後有個人影,後來讀書住宿舍,也聽過許多鬼故事,就當是視覺錯亂了。
  
  但那個血臉…
  
  估計是最近看美國電影看多了。
  
  楚雲升吐出一口煙霧,“恍然大悟”的做出總結。
  
  他是不信鬼神的,最多是錯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抽完一支菸,心情逐漸平復,電視也播完廣告,TVB花旦說出經典台詞:“katie啊,發生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不過做人呢,最要緊的就是開心…………
  
  楚雲升搖了搖頭,他現在可開心不起來,距離家傳古書上推算的日期,只剩下不到三個月,時間緊迫,需要抓緊準備所有將來可能有得上的物資。
  
  將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楚雲升一邊搜索網絡上各種版本的生存手冊,一邊打開EXCEL表格,繼續羅列清單。
  
  食物、維生素、**、工具、衣服、地圖等等,將自己能想得到的,可能會用得上的,一個也不放過。
  
  不知不覺中,馬路上傳來清潔工掃地的聲音,以及他劇烈咳嗽的吐痰聲,楚雲升合上電腦,走到陽台上,天空放出一絲微光,太陽還在地平線下。
  
  暴雨過後,空氣帶著雨水的清新,地上樹上空氣都變得乾淨許多,在這個每天廢氣排放可以毒死人的城市,這一刻,十分難得。
  
  換了一身衣裳,楚雲升啃著麵包,匆匆下樓,他今天準備去公司辭職,下午又約了中介談賣房子,然後得再去租新房子,零零碎碎,時間十分緊迫。
  
  這個時間點,4點剛過不久,因為沒睡覺,出門比以前早太多,地鐵還沒營業,但公交車三點不到就有了,在站牌下等一會,一輛橙色蘭博基尼從他身邊飛馳而過,楚雲升因為欠覺犯困,沒來得及躲避,車輪濺起的水花呈波浪形淋了他一身。
  
  “操!”
  
  楚雲升怒火剛出苗頭就聽到那輛蘭博基尼發出一聲刺耳的賽車聲,接著嘭地一聲,一隻掃把高高飛起。
  
  出事了!
  
  楚雲升一個激靈,國人特有的某種心理驅使下,立即跑了過去,這條十字路口,經常發生小型車禍,有時候坐在家裡都能聽到馬路上激烈的碰撞聲,最嚴重的是一輛闖紅燈的電瓶車車主,當場被一輛土方車碾死。
  
  漂亮的跑車前蓋慘不忍睹,絲絲冒著白煙,而它的對面是一輛翻滾在一側的清潔車,裡面的垃圾撒得滿地都是,場景十分嚇人。
  
  遠處有一個掃把,暫時沒看到地上有人,而前面是一個平路小橋,或許人是被撞飛了,落到橋下的水裡也不一定,剛才的車速實在太快了,絶對超過70碼!
  
  楚雲升回望了蘭博基尼一眼,擋風玻璃後面,一個面孔精緻的女孩臉色煞白,呆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像是嚇傻了。
  
  四周沒什麼人,這個點對於這個城市來說,絶大多數人還躺在床上,楚雲升若不是昨晚又是惡夢,又是鬧鬼,一夜沒睡,也絶不會這麼早出門,或者從來就沒這麼早出過門。
  
  寂靜的環境令暴力的現場更加可怕,沒有呻吟聲,也沒有呼救聲,說明被撞飛的人不是昏迷了,就是死了!
  
  楚雲升聽到過清潔工在另外一條靠著他房子的馬路上咳嗽過,應該是有人的,他向前又看了看,還是沒找著,十有八九是掉到平橋下面的小河裡了。
  
  那個河很髒,污水排放很多,人掉下去了,一時也不會立即漂上來,楚雲升本想立即打電話報警的,或許還能救人一命,但手機掏在手裡,看著那輛牌號十分牛逼的蘭博基尼,猶豫了一下。
  
  在中國這個和諧的社會,不是什麼好事都能做的,二十年前,老婆婆不過馬路都能被小朋友熱情地“拖”過去,二十年後的今天,倒在地上的老婆婆大家都繞著走,楚雲升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遇到有權有勢的人,最多背後和同事朋友一起憤世嫉俗地意淫一下,真要面對他們的時候,他不是小孩了,知道後面的風險有多少大!
  
  一輛蘭博基尼,一個牛氣的滬牌車號,背後代表著什麼,楚雲升心裡很清楚,還有兩個多月就是古書上說的天軌閉合日,家傳古書他現在一刻也不離身,如果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一向小心謹慎的楚雲升揉了揉鼻子,最終還是將手機放回兜裡,選擇了另外一種安全的方式,轉身走向那輛蘭博基尼。
  
  車中的女孩見楚雲升走過來,眼神中露出一絲驚慌,下意識地再摸什麼。
  
  楚雲升走到車跟前,敲了敲玻璃。
  
  那女孩倒也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富二代富三代,可能是真被嚇到了,楚雲升敲玻璃聲讓她哆嗦了一下,慌忙降下車窗。
  
  “趕快報警吧!”楚雲升指了指副駕駛位置LV包上蘋果手機道。
  
  女孩很漂亮,尤其是皮膚,光滑細膩,在楚雲升提醒下,一個激靈,急忙拿起電話,卻不是撥的110,而是另外一個人。
  
  “爸,我撞死人”
  
  說完,女孩忍不住地就在車裡哭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渾厚的聲音,十分鎮定,楚雲升只聽到最後一句:影影,別怕,先趕緊報警,然後等在現場千萬別走開,配合**同志做記錄,不要提爸爸的名字,爸爸會讓楊秘書立即趕過去接手處理。”
  
  “原來是個官二代。”
  
  楚雲升腹中嘰咕一下,見女孩開始哆嗦地撥打110,於是準備閃人了。
  
  卻不料那個女孩連忙從車裡鑽出來,對楚雲升道:“等一下,你別走好嗎?”
  
  馬路上鬼影都沒有一個,女孩緊張地望著亂七八糟的暴力地面,估計是害怕一個人面對都不知道在那裡的屍體,楚雲升好歹也算是個活人。
  
  這時,966路公交車像是沒睡醒的懶漢緩緩由晨曦中開來,楚雲升立即加快了腳步,逃也似得跑向車牌,說了一聲:“我趕著上班。”
  
  那女孩幾乎是用祈求的眼神望著楚雲升,一直楚楚地看著坐在公交車上的楚雲升,經過她孤零零的身邊,緩緩開過凌亂而暴力的現場。
  
  坐在公交車上的楚雲升心有餘悸,暗想今天真是邪門到家了,先是做噩夢,接著鬧鬼,出門還遇到車禍,一連串的,令他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公交車上就倆人,司機有一句沒有一句和楚雲升搭著話,打聽著車禍的事情。
  
  楚雲升也沒怎麼搭理他,想著自己的事情,一路到了公司大廈下。
  
  他今天來的太早,公司還未上班,在大廳等了一會,約莫7點之後,人陸續多了起來,到了8點,遠遠地他看見余小海提著公文包風風火火地衝進來。
  
  “小海,這邊!”楚雲升朝他揮了揮手。
  
  余小海驚訝了一下,連忙跑過來,壞壞笑道:“楚哥,你也來這麼早啊,是不是也想在新上司面前表現一下啊?聽說是個美女哦,還是個小海龜呢,嘿嘿。”
  
  “關我P事。”楚雲升將包拿到一邊,給余小海讓出位置,認真道:“小海,我是來辭職的,上次和你說的那件——”
  
  余小海露出吃驚的目光,道:“等,等等,楚哥,您老不是玩真的吧?我以為你是說著玩呢!楚哥,老大,大哥!那不過是個傳說,絶對不可能是真的,我敢和你打賭,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這種玩笑!?”楚雲升蹙著下巴,神情嚴肅地說道。
  
  余小海被楚雲升嚴肅的表情懾住了,楞了一下,結巴道:“不,不是,楚哥,你弄得我有點犯暈,這事吧我也想過,總覺得不靠譜,再說天底下那多人,他們都不怕,我們擔心什麼?”
  
  “現在不準備,到時候就遲了!”楚雲升起身走向電梯,知道是說服不了余小海了,現在沒人相信他,就連姑媽在電話裡都擔心他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余小海同樣也想不通楚雲升,甩了甩腦袋,跟上楚雲升,低聲說道:“楚哥,聽說那只小海龜新官上任,要搞國際化標準,首先就要拿工程部開刀,什麼程序啦,設計啦,圖紙啦,都要標準化、模組化,我聽有小道消息說,她會為早出成績不惜清理一批障礙,你是原來土鱉趙經理手下的老人,千萬得小心,可別讓她抓到了把柄。”
  
  “我不是說過,我是來辭職的麼,隨她怎麼折騰吧!”楚雲升按下21層按鈕,無所謂地說道。
bbb0258 發表於 2012-4-26 20:05
第五百五十六章 刁民
  
  一上午,楚雲升坐立不安,不是因為辭職的事情,而是他越想越覺得昨晚與今早的事情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勁,左思右想也說不出個緣由來,只能坐在電腦邊點開“我的電腦“關掉“我的電腦“一邊想著賣房子的錢一到手,趕緊準備去哪裡買物資?
  
  “楚工,文總讓大家去2號會議室開會。”行政助理小楊將一張會議單放在楚雲升桌上,輕聲道。
  
  “知道了。”楚雲升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東西。
  
  他早上一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走向人事部遞交了辭職報告,但上面還沒批覆下來,他也不好立即就走,關鍵在於錢要結算清楚:
  
  楚雲升在公司工作了幾年,是有感情的,但面對兩個多月後即將到來的劇變,這份感情也不足以讓他留在這裡太多的時間,只是無論如何也得先把薪水和項目獎金結算清楚了,金額超過三萬以上,對他目前的處境來說,錢就是物資,一分錢都是好的!2號會議廳是公司三個會議室中最大的一個,楚雲升帶著本子進來的時候,大部分已經到了,其中還有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外,看樣子大老闆是下定了決心要與美國公司合作了。
  
  文副總就坐在主位上,齊耳的短髮,一身藍色職業裝,顯得十分乾練,正用英文與來自美國公司的代表低聲交談。
  
  楚雲升也是第一次見到她,掠過一眼,自動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他是快要走的人,不想多摻合公司內部的鬥爭,順利拿到錢才是最好。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坐在下首的工程部趙經理輕輕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環視一圈,擠出一絲笑容道:“各位同事,鄭重介紹一下,這位是公司的新任副總文蘿小姐,這位是美國GTM公司的Onicel,大家歡迎!”
  
  會議室中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恰當的笑容。
  
  文蘿向大家點頭示意,趙經理繼續道:“文總畢業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來自商業精英薈萃的地方,以後大家能有幸在文總領導下工作,一定要向文總多多學習…………
  
  趙經理充分發揮了一個土著人士所具備的國人特有的廢話精神,滔滔不絶的不吝讚美之詞,正說得起勁,坐在角落的楚雲升眼皮突然地一跳。
  
  “賓夕法尼亞大學怎麼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有個什麼人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腦袋中就有這麼個印象,但任憑怎麼想卻怎麼也想不起細節,如雲中霧裡,一碰即散。
  
  會議沒有因為他的小差而停下,趙經理的發言一結束接下來就由新任副總文蘿主持,她的作風似乎十分簡潔讓助理將文件下發到每一個人手中,而她只做關鍵性的講解。
  
  當然,楚雲升並沒有在聽,一直心不在焉,眉頭緊鎖。
  
  “…………所以,從今天開始,工程部作為啟動點,將首先進行標準化管理形成技術核心競爭力所有文件檔案必須在月底前全部完成,當然工作量十分巨大可能要各位適當加班,我會向公司申請各位的補貼,另外,為提高效率,工程部將重新分為四個小組,組長直接由我負責,以下是組長任命…”
  
  “楚工?楚工?楚雲升?”
  
  文蘿一連叫了幾次楚雲升的名字,卻沒人答應,會議室中的同事紛紛轉頭望向他,只見他咬著筆端,竟然在發呆!
  
  文蘿隱隱有些不滿,她看過工程部所有員工的資料,這個楚雲升屬公司老員工,工作能力不算太優秀,但還行,說得過去,不過人際關係不錯,屬於趙經理的老人,為了最大限度保持工程部現階段的穩定,她仍將楚雲升列為小組長之一。
  
  余小海急忙推了推楚雲升,咳嗽提醒。
  
  楚雲升直才發現大家都在盯著他看,連忙嗯嗯支吾兩聲,不知道什麼事情。
  
  文蘿心目中對楚雲升的表現評分頓時低了兩級,但仍職業性地微笑道:“楚工,我們剛才所討論的內容,你都熟悉了嗎?”
  
  什麼討論,楚雲升壓根就沒聽,哪裡知道什麼內容?但文蘿的話彷彿提醒了他一般,只見楚雲升猛地一拍本子,脆口道:“我知道了!”
  
  聲音很大,很尖鋭,會議室中頓時一片靜悄悄的,平時與楚雲升關係很好的同事,都吃驚的望著他,這語氣,這動作,像是非常不滿的樣子,完全是給新上任的文副總擺臉色啊!
  
  老楚這是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難道趙經理準備帶他一起走了嗎?但就是準備走,也不至於面上這麼難看啊?
  
  大家都這麼想,連余小海都不例外,暗忖難怪楚哥信誓旦旦的說要辭職,原來是怎麼回事啊!
  
  不僅同事們這麼想,文蘿也皺了皺眉頭,餘光掠掃了趙經理一下,面不變色的笑了笑,似乎並沒放在心上。
  
  那趙經理卻是鬱悶的緊,他的確是想帶著楚雲升走,私下都談過,但被楚雲升一口回絶了,壓根就沒這事,以後大家都還要在一個行業裡混,若是鬧大了,帶手下一起走人的名聲可不大好。
  
  誰也不知道楚雲升這是為什麼,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從昨夜以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情,心中怪怪的感覺,原來走出自“熟悉”二字!
  
  對的,就是熟悉,本來他還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感覺,經過文蘿這麼冷不丁的一句話,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一切的根源。
  
  熟悉!
  
  那個惡夢雖然不記得了,但是絶對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覺,而那個影子和血臉,錯覺也好鬧鬼也好,還是熟悉,更恐怖的是早上造成車禍的那個女孩,他竟也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像是在什麼時候被這個人的某件事刺激過一樣。
  
  還有那什麼賓夕法尼亞大學,也是耳熟,但該死的,究竟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過的呢!?
  
  楚雲升越想越范贊,漸漸地坐不住了,這種詭異的熟悉感覺令他心底深處產生一股巨大的恐慌甚至超過古書帶給他的慌亂。
  
  一個是來自心靈上的自慌,一個是外部的恐懼壓力,兩者完全不同。
  
  “對不起。”意識到有點失態的楚雲升,站起來打了個招呼,語無倫次道:“不好意思,文總,趙經理,我今早已經遞交了辭職報告人事那邊可能還沒給你們審批,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出去了。”
  
  此言一出整個會議室更是目瞪口呆,從職場上來說,公然在會議上向新上司提出辭職,這是大忌除非是深仇大恨的挑釁叫板,基本沒人會這麼做。有什麼不滿也最多是私下幾個要好的朋友說說,楚雲升在公司一向是個老好人,誰沒得罪過,忽然這麼幼稚的唐突,就連不熟悉楚雲升的文蘿也意識到楚雲升要麼走出了什麼大事,要麼就是故意的。
  
  楚雲升可不是說著玩玩的,當即拉起椅子,就往外走余小海滿頭冷汗地拽住他低聲道:“楚哥,門在那邊。”
  
  楚雲升楞了一下馬上轉身,這時候文蘿忽然說話了:“楚工,如果身體不舒服,公司可以給你放個假休息一段時間,辭職的事以後再談。”
  
  倒不是文蘿示弱,她剛到公司,如果傳出去馬上就開始裁人,勢必人心惶惶,於事不利,雖然是楚雲升自己辭職的,但是職場上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也不會變成假的。
  
  但楚雲升讓她騎虎難下,公然在會議室上辭職,令她十分被動,她可不認為這是楚雲升一個人的問題,只要楚雲升腦袋沒問題,必定是有人從中搗亂,楚雲升不過走出頭的鳥而已。
  
  她自然是不會給背後的人任何機會的。
  
  但她卻沒有料到楚雲升本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了,轉過頭,表情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文總,Onicel,你們剛從美國回來,相信有世界末日嗎?”
  
  當天下午,楚雲升就拿到了離職證明,同時一個小道消息也在公司內部流傳——工程部的楚雲升據說腦袋出問題了!
  
  不過與楚雲升私交比較好的同事,也仍有不少,男男女女們本著挽救並勸慰楚雲升的心態,以余小海為首,集中商量著晚上在哪裡給楚雲升送行,他們大都是普通員工,中高層的領導也不知道,一切似乎風平浪靜,卻不知道一場席捲全球的大災難正日益逼近!
  
  楚雲升開始交接工作的當口,坐在副總裁辦公室的文蘿,拿起震動的電話,走到落地窗戶前,俯視浦東一角,接通電話:“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清淡的聲音:“文蘿,你回國也不告訴我一聲?”
  
  文蘿嚴肅的臉,露出一絲笑意,道:“這不剛回來沒幾天,聽說你在趕一項重要的實驗,怎敢打擾呢。”
  
  電話那頭似乎很心煩地說道:“實驗又失敗了,文蘿,晚土一起吃個飯吧,我們也好久沒聚了。”
  
  文蘿笑道:“趙大小姐吩咐哪敢不從?我這邊也正被一個小刁民氣得七竅生煙呢!”
  
  城市的另外一頭,一座別墅書房中,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拿著一張攝像頭拍攝的照片,輕輕放在書桌上,抬頭道:“老楊,確定現場只有他一個人出現過?”
  
  書桌對面一個戴著眼鏡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點頭道:“我調閲了所有現場資料,他確信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局的王甫順同志已經去附近小區調查了,只要他願意出證,陳律師說法律上肯定沒有問題。”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道:“查清楚他的資料,要儘可能的詳細,包括家庭背景,經濟狀況,工作關係等等,但所有材料不要送到我這邊,就留在經案***。”
  
  楊秘書會意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bbb0258 發表於 2012-4-26 20:06
第五百五十七章 殺伐之音
 
  下午,三點。
  
  楚雲升正在上廁所,手機響了,號碼陌生,估計是中介打過來的,於是騰出一隻手接通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是楚雲升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位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味道。
  
  “不錯,你哪位?世紀地產?”楚雲升抖了抖,拉上拉鏈,邊說邊走向洗手池,倒也沒多注意對方的語氣。
  
  電話那頭道:“楚先生,我是上午秋林路車禍當事人律師,希望能與單獨談一談車禍的經過,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有時間,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
  
  楚雲升一驚,連忙關了水龍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快速穿過辦公區域,走到能夠看見大廈門口的窗牆跟前,卻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皺眉道:“我現在在上班,五點半下班後你在下面等我。”
  
  電話那頭輕咳一聲道:“楚先生,公安jú的同志馬上就要到你們公司了,聽說你剛剛辭職了,不過大蓋帽上去的話,影響不太好吧!”“你什麼意思?撞人的又不是我,我怕什麼!”楚雲升壓低聲音,似乎很氣憤。
  
  別看他嘴上雖如此,但說心裡不慌那是假的,對方什麼來頭,看看那車那車牌就知道了,中午的時候他上網查過,單是那車就價值千萬,‘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概念。
  
  電話那頭馬上道:“不不,楚先生,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想瞭解一下車禍的經過,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而且我保證公安jú的同志不會上去。”
  
  楚雲升猶豫了一下,算是聽明白對方的潛台詞了,保證警察不上來的背後,就是如果他不下去,對方同樣也能保證警察上來。
  
  雖然楚雲升自問沒什麼好怕的,但如果在公司裡被警察莫名其妙的帶走,不但影響極為不好,還可能影響到他隨後的囤積物資計劃,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對待。
  
  他釀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咬牙道:
  
  “好,你在下面等著,我和公司說一聲,等會下來。”
  
  電話那頭道:“我在大廈對面的宋會路,黑色奧迪,直接進來就行。”
  
  楚雲升聽清楚後,立即掛斷電話,拐過辦公區,隨便找了個理由,跟楊經理打了招呼。
  
  楊經理倒也沒為難他,楚雲升在他手下做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兩人上下級關係一直不錯,沒多問什麼,還關心地說道,如果身體不舒服,下午就回去休息休息,交接的事情不急這一時半會。
  
  楚雲升多謝了一聲,匆匆走出公司,在電梯間的時候,他雙目凝視電梯裡落地鏡中的自己,鏡子中的自己也看著他,“兩人”相互眼神對視,竟越看越害怕,不知道為何。
  
  一陣恍惚間,出了大廈,隔著馬路就能看見一輛黑色奧迪停在綠色路牌下,楚雲升扯了扯衣領,定定神,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走過去,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沒有警察,敲了敲車窗。
  
  說起來也奇怪,他犯不著這樣,不過就是目睹了,一起車禍而已,現在搞得卻跟犯罪一樣神神秘秘。
  
  車裡面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英氣男人,短髮,一身青黑色西裝,非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高富帥。
  
  “楚先生你好,我是當事人車主的律師,有些情況我想向你瞭解一下。”高富帥等楚雲升落座並關好車門,伸出右手,微笑道。
  
  楚雲升見他沒介紹自己的名字,估計這事不大能見得光關係到背景很深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懶得問,輕輕和高富帥握個手,閃了閃眼睛,疑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找到你並不難,你不要擔心,我只是想來為我的當事人瞭解一點情況。”高富帥避重就輕地說道。
  
  楚雲升也不是灑瓜,雖不懂法律,但半年前美國發生了一起胡人強姦案,美囯佬硬是將嫌疑犯的父母以試圖收買受害者罪名給關了起來,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多少也讓他知道點道道,這個時候車主的律師趕在警察之前找自己私下交流,不知道在囯內是不是也不合法?當然敢肯定的是,隨便不合法,但是符合囯情啊,人家美囯人都承認了,叫做文化差異!
  
  “那你想知道什麼?”楚雲升乾脆很光棍地說道,人家勢大力大,能截住警察找到自己,無非就是“要求”自己怎麼說,怎麼講,俗話說胳膊拗不過大腿,他還不想找死。
  
  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消失一個人,反而不是什麼神奇的事情。
  
  高富帥大概經常處理這樣突發的事件,很有一套,不管楚雲升如何反應,他都滴水不漏地說道:“那就請講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吧。”
  
  楚雲升想了想,沒有拒絶,從頭開始敘述道:“大約四點多吧,具體我不記得了,當時我在等公交車,然後就看到一輛橙色蘭博基尼噌地一下子從身前飛馳過去,濺了我一身雨水,接著就聽到砰地一聲碰撞聲,我想著肯定走出事了,接著就跑過去,看見車頭撞在清潔推車上,冒著白煙,垃圾散了一地,掃把也飛出去了,但沒看到人……後來,我讓車主自己報警,而且這時候我等的公交車也來了,所以就離開了,整個事情就是這樣。”
  
  
  楚雲升講述的時候,高富帥身體微微前傾,神情非常專注,似乎每一字都不能漏掉一般,時而皺眉,時而目光閃動,等楚雲升說完,他便從黑色公文包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楚雲升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楚雲升看了高富帥一眼,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仍舊接過照片,上面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穿著工作服,身形十分消瘦,眼眶內陷,皮夫也很暗黃。
  
  “不認識。”
  
  楚雲升看完,將照片還給高富帥,確定道。
  
  高富帥微微一笑,拿著照片,大有深意道:“他是車禍現場清潔車的主人,現年56歲,外地人,喪偶獨居,有個女兒在老家,多年未回去,三個月前查出肺癌,時常劇烈咳嗽,你確定在現場沒見過他,或者聽到任何聲音?”
  
  楚雲升搖了搖頭,他明白高富帥的意思,這是在對比車禍雙方的巨大勢力差,是一種心理暗示,甚至露骨地說出對方已有癌症在身,對一個患了絶症本來就活不久的人,很容易用錢解決,這就暗示楚雲升,他的確需要楚雲升有利的證詞來更順利的完成案件,但不是必須。
  
  人,楚雲升的確沒見到,咳嗽聲倒是聽到了,但那是在自家的陽台上,來自另外一條馬路,說出來也成為不了有力證詞,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富帥似乎很欣賞楚雲升的表現,收起照片,稍稍思索了一下,看著楚雲升慎重道:
  
  “好的,楚先生,謝謝你,我想我瞭解清楚了,當時你看到了我的當事人以因積水路滑導致的稍高車速撞上了一輛清潔車,而並沒有看到我的當事人撞到了一個清潔工人,是這樣嗎?”
  
  高富帥眼睛緊緊地盯住楚雲升,這句話中有幾個字幾組詞,他故意說得很重,用意不言而喻,他也相信憑藉自己多年養成的氣場足以震懾住眼前這位普普通通的小員工。
  
  但他錯了,大錯特錯,他錯就錯在不該盯著楚雲升的眼睛!
  
  日廳白他用意的楚雲升,瞳孔微微一縮,看似是正常的心理反應,但剎那間,目光收縮的盡頭,彷彿;疑聚了一團深埋眼底的黑色風暴漩渦,有無數的碎片從中嘯天衝出,再下一刻,似有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將他吸入在他眼中越變越大的楚雲升眼神世界,周圍一片黑暗,無光,但處處都充斥著浩瀚的殺伐之音!”律師先生,我的確在現場沒有看見第三個人。”
  
  楚雲升不想說謊,但也不想惹麻煩,好在確確實實在現場他也沒有見到清潔工,高富帥玩得是文字上的把戲,同樣一句話,換個說法,就能將一樁刑事案件變為普通的交通事件。
  
  “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楚雲升見高富帥不說話,拉開車門,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覺自己眼神中的變化。
  
  等他離開後,高富帥臉色突地煞白一片,就像做了一個噩夢,冷汗直流,連手指都在打著哆嗦,似有一股莫大的恐慌在心間蔓延。
  
  警車“適時”的從街尾的拐角緩緩駛出,沒拉警報器,到了大廈跟前,裡面有個警察看了黑色奧迪一眼,點了點頭,車裡立即鑽出兩個老警察,攔住楚雲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等到警車帶著楚雲升離開,高富帥才漸漸鎮定下來,自出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聲音都有些發顫,接連咳嗽了幾聲,才恢復正常。
  
  楚雲升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倒不是警察問了很多問題,反而自他進了警察局之後,一直就被晾在一邊,沒人來問他也沒人也來管他,直到半個小時前,才有今年紀稍大的警察簡單問了他幾句,然後就放他出來了。
  
  警察局是不管飯的,就是管,那飯楚雲升當然也不想吃,他一出來,就回撥了余小海的手機,問清了吃飯的地方,攔上一輛出租車便絶塵而去。
  
  七八個要好的同事已經在飯店等了多時了,見楚雲升灰頭土臉的出現在飯店門口,連忙拉入包廂,七嘴八舌道:
  
  “楚哥,怎麼回事?公司有人看到你被請去喝茶了?”
  
  “老楚,沒事吧?”“小楚,我有個親戚在警察局,要不幫你問問?”
  
  坐在包廂裡間的一個女孩忽然大叫了一聲:“過來,過來,楚哥,網上有了,秋林路今早發生一起離奇車禍,呃,秋林路不就在你家附近?是不是就這事啊?等等,你們別搶,下面還有呢,清潔工神秘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什麼?”楚雲升本不在意,由著這群無聊的人瞎折騰,但聽到這句,渾身莫名的打了冷顫。
  
  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無法無天啊!
  
  楚雲升連忙繞過圓桌,去看女同事手中的平板電腦,余小海卻拽住了他,神色緊張地指了指包廂門口。
  
  “請問,哪一位是楚雲升?”
  
  門口站著兩名身材高大,身穿深色西服的男人,耳朵上帶著耳機,腰間隱約有什麼東西。
  
  “是槍!”余小海眼見,壓低聲音,極為緊張地在楚雲升耳邊說了一句。
  
  “您是。”楚雲升一下子鎮定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
  
  “有件事想請你跟我們回去做個調查,希望你能配合。”其中一個男人嚴肅的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楚雲升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似的,鎮定自若道。
  
  城市的另外一邊,還是那座別墅,楊秘書似乎接到了一電話,臉色大變,急匆匆地走入書房,沉聲道:“軍方特勤部要求立即封鎖所有案件材料,禁止地方繼續調查,並且他們馬上派人過來接影影,另外,剛剛得到消息,中宣部那邊已經下達文件,禁止所有媒體網絡報導此事。”
  
  書桌後面的中年人目光中射出一道犀利,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這時候的徐家匯一座私人餐廳裡,匯聚看來往上海的名流巨星,其中一個安靜的角落,兩個美麗的女人正低聲交談。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坐在文蘿對面長髮女子欠身站起來,走到一邊,低聲道:
  
  “孫教授,嗯,我在徐家匯。”
  
  她的項目是軍方的機密,即便是在好友面前也不敢隨意洩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老頭興奮的聲音:“你趕緊回來,不,我讓他們去接你,來不及了,這次發現的東西足以讓我們重新建立模型!”
  
  “出什麼事了?”長髮女子沒忍住問道。
  
  電話裡的老頭大概太興奮了,脫口道:
  
  “今天早上有一起車禍,具體就不說了,現場多了一樣東西,不屬於這裡的東西!”
xxi511 發表於 2012-5-26 14:19
第五百五十八章飛速的進化
  
  楚雲升是被蒙著眼睛帶入一間白色小室的,當有人取下他的眼罩時,室頂上強烈的光線令眼睛有些睜不開。
  
  楚雲升自認為是倒黴到家了,一年不起早,起早只一次,就遇到這麽多的事情!
  
  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再緊張,飛速的思考著該怎麽辦?
  
  來人出示的證件不得不讓他跟著走,那可是解放軍的軍事文件,雖然他看不懂,但那幾個紅頭字組成的全稱卻不是鬧著玩的。
  
  離開飯店的時候,他故意沒拿貼身帶的背包,里面裝著的可是傳家古書!留在飯店,小海一定會替自己保管好。
  
  現在的形勢,書在他手上,遠比在余小海手上安全。
  
  士兵果然搜了他的身,連鞋底也沒放過,楚雲升開始大聲抗議,他又不是犯人,憑什麽這麽對自己!
  
  或許是抗議有了效果,房間外面來了個官員摸樣的中年人,身穿著軍裝,揮手讓其他人全部出去。
  
  “楚先生,例行檢查是為了這里的安全,請你不要介意,我姓王,負責早上車禍事件的調查。”那軍官示意楚雲升坐下慢慢說。
  
  又是車禍!
  
  楚雲升鬱悶到了極點,這件事給他帶來的影響越來越大,完全超出了即便是一個刑事案件的範疇。
  
  吐出一口氣,他疑問道:“長官,整個事件我已經向區***都交代了,他們也做了記錄,我相信憑你們的本事應該拿到手了吧?我保證沒有一點隱瞞,也沒必要隱瞞,我就是在那里等公交車,然後看到了一起車禍而且你們要不相信,我聽說那里也是有攝像頭的!”
  
  王軍官壓了壓手,示意楚雲升稍安勿躁,微笑道:“楚先生,是這樣,攝像頭的朝向是馬路的另外一邊,只能看到你在站牌下的活動,車禍現場不在它的拍攝範圍所以請你到這里來,是想向你當面了解一下,你是否看到這個人在現場出現過。”
  
  說著,他將一張照片從光潔的桌子上推向楚雲升,並在上面敲擊兩下道:“你不要擔心,我已經向上面為你申請了保護權,有什麽說什麽,不管是車禍前還是車禍後,不要怕得罪誰,我敢保證沒人會對你怎麽樣。”
  
  楚雲升見他態度比高富帥要好上許多,被捉來的鬱悶心情也平複了許多疑惑地拿起照片,卻是一楞。
  
  又是那個清潔工!
  
  楚雲升一個頭頓時兩個大,立即放下照片說道:“沒見過。”
  
  王軍官眉頭一皺,提示道:“楚先生不要這麽快下結論,再仔細看看仔細想想,這件事事關重大,這和車禍本身無關,希望你能理解。”
  
  楚雲升見他這麽說,也沒辦法,只得重新拿起照片,仔細觀察半天,再次說道:“的確沒見過。”
  
  王軍官沈思了片刻又道:“這樣楚先生,照片上的這個人一直負責你們小區附近的清潔工作患有肺部癌癥,根據他同事描述,經常有劇烈咳嗽的癥狀,那麽你能不能再仔細想想,在案發現場,有沒有聽到這樣的咳嗽聲?”
  
  楚雲升瞇起眼睛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這事估計也瞞不住了,幹脆點頭承認道:“我早上起來,在陽臺上的確聽到過有咳嗽聲,不過是在另外一條馬路上,是不是這個人我就不知道了。”
  
  王軍官重重地點了點頭,記錄下來,道:“這個情況很重要,現在我們可以確定就是他了。”
  
  楚雲升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這事弄到現在實在太玄乎,網絡上說是離奇失蹤,有點不可思議,所以忍不住地多嘴問了一句:“為什麽?”
  
  王軍官沒擡頭,寫著文件道:“因為根據市政方面的記錄,當時沒人其他清潔工在附近,而你的確又聽到過馬路上劇烈的咳嗽聲,說明他也不是偷懶怠工沒去工作,案發當時——”
  
  說著這里,他忽然打住,不再繼續說下去,擡起頭雙眼奇怪地看著楚雲升。
  
  “不是,我剛剛聽同事講過,網上說這個人離奇消失了,所以,所以好奇,好奇!”楚雲升避開他懷疑的目光,連忙解釋道。
 卻不料王軍官神情一變,語氣肯定地說道:“不錯!是消失了,所以還需要你跟我們來看一樣東西!”
  
  楚雲升腸子都悔青了,暗罵自己幹嘛要多這一句嘴?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楚先生,請跟我來,這里是軍事重地,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千萬不要亂走亂跑。”王軍官收拾好文件,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雲升這下子是想不去也不行了,只好硬著頭皮跟在他的後面。
  
  大約走了一段過道,又做了升降梯,最後來到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內廳,內廳周圍分別有四道安檢門,通向更大的大廳,那里到處擺滿了各種儀器。
  
  除了武裝整齊荷槍實彈的士兵,安檢門後面更有無數人影閃動的白大褂,忙忙碌碌。
  
  這一回,不光是楚雲升要接受全身檢查,王軍官也不例外,之後又穿上白大褂,才給予準行,可見此地的防衛森嚴。
  
  “楚先生,這邊。”王軍官一直還是比較客氣的,令楚雲升生出幾分好感,也就不在那麽抵觸。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個獨立的實驗室外,外面墻體用鋼板加固過,十分嚴密,在檢查證件後,終於到了目的地。
  
  試驗室中大約有二十多個白大褂,有老有少,但現在全都圍著一個玻璃狀的透明箱子,不停發出驚嘆之聲。
  
  “孫教授,人帶來了,還有一個女孩。”王軍官看了看手表,道:“應該也已快到了。”
  
  人群中擠出一個老頭,看了楚雲升一眼,眼神還帶著一絲之前的興奮,問道:“怎麽稱呼?”
  
  王軍官代為介紹道:“這位是楚雲升,案發現場的唯一目擊者。”
  
  “哦你好你好,我就叫你小楚吧。”那老頭拉著楚雲升,語氣急切道:“有個問題一定要問你的,當時你親眼看到那名清潔工消失嗎?”
  
  楚雲升立即搖了搖頭,肯定道:“沒有,我只看到一只掃把飛了出去,沒有看到人。”
  
  “確定?”老頭仍不死心道。
  
  “我一個小百姓,敢跟你還有他們撒謊嗎?”楚雲升指著王軍官道。
  
  “可惜,可惜!”老頭眼露失望之色,但很快又振作起來,道:“還有一件事情,你過來看看,小趙,你把照片拿來。”
  
  “好的,教授。”人群中走出一個女孩清秀的眉毛,清秀的鼻尖,透著一股淡淡的書香氣息。
  
  當她拿著一疊照片,一步步走過來的時候楚雲升恍惚間覺得這個場景怎麽那麽熟悉?
  
  這個女孩,這個老頭,還有女孩脖子上的玉墜…………
  
  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怎麽又產生這種感覺了?
  
  “教授。”女孩將照片遞給老頭,奇怪地看了楚雲升一眼這個人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肆無忌憚地看。
  
  “小楚?小楚?”老頭揚了揚手中的照片見楚雲升盯著自己最優秀的女生,不由得一笑。
  
  “啊,什麽事?”楚雲升回過神來,看向老頭,眉頭緊鎖。
  
  “這些照片都是現場拍攝的,你看看這個,在現場你有沒有見過是怎麽出現的?”老頭對年輕人的事情也是一笑了之,很快投入令他熱情高漲的事業中。
  
  楚雲升拿起照片一張張翻閱上面清晰拍攝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像是個繭一樣的粘液軟體十分惡心,滾落在路邊的積水里面,正好是楚雲升當時的視覺死角,而坐在駕駛位置的那個女孩卻應該能夠看到,難怪她那麽害怕,要自己留下來,原來是被這東西嚇的。
  
  的確,這東西看起來真的挺嚇人,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那個清潔工的確失蹤了,十有八九會認為這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大概就是屍體的一部分!
  
  看了片刻後,楚雲升搖了搖,指著照片,實話實說道:“我當時在這邊的位置,沒註意到積水里面的東西,不好意思。
  
  老頭遺憾地收起照片,正準備讓楚雲升離開,門外又走進來兩人,一個看起來比王軍官更高幾級的軍官,帶著一個面色發白的女孩。
 王軍官立即行了一個軍禮,那高級軍官只略略點了點頭,轉身溫和道:“影影,別害怕,等教授問完情況,吳叔叔就送你回去,沒事的。”
  
  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朝著孫教授微微一鞠躬,那老頭立即也是和顏悅色…………
  
  楚雲升郁悶得差點沒吐血,自己這邊無辜被牽連,跟著擔驚受怕,遭她的魚池之殃,她倒好,不但有高級軍官接送,明明就一罪魁禍首,還搖身一變,怎麽搞得像是受害者一樣!?
  
  果然不同人不同命。
  
  女孩也認出了楚雲升,兩人四眼交匯的時候,楚雲升忽然想起來,早上開會的時候,也發覺這個女孩也似乎是熟悉的,立刻打起精神,緊緊地盯著她上上下下,試圖能找到點什麽來喚起自己都搞不懂的感覺。
  
  見楚雲升又盯著新來的女孩不放,老頭終於仍不住咳嗽了一聲,對女孩道:“請你來幫個忙,看看照片上的這個東西,你在現場有沒有看見,什麽時候發現的?”
  
  女孩接過照片,剛看了一眼,便哆嗦起來,臉色更加煞白,正要說話,就聽到透明箱子那邊傳來一聲驚呼:“老羽,快,快過來,它又開始分裂了!”
  
  聽到這話,老頭連忙轉身,疾步走向透明箱體,一邊上下查看,一邊揮舞左手道:“快,快拍照,錄像!”
  
  早有幾今年輕的白大褂架好子相機與攝影機,對準透明箱體連續按下快門。
  
  人群因為騷動也分開一道縫隙,透過空擋,從楚雲升和新來女孩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箱體里面盛放這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像是血疙瘩一樣,到處冒著粘液體型儼然比照片上的不知大了多少倍。
  
  新來的女孩驚呼了一聲,捂住嘴,嚇得雙腿直打著顫!
  
  楚雲升卻恰恰相仿,不知道怎麽的,竟鬼使神差的一步步靠近箱體,旁邊的王軍官為實驗室安全著想,想拉住楚雲升,卻被姓吳的高級軍官制止。
  
  箱體本有一個櫃臺那麽大那團血肉劇烈膨脹,轉眼之間塞得滿滿當當,一群白大褂驚訝之下,面面相覷。
  
  唏!
  
  忽然間,那團血肉中裂開一道縫隙,粘液中隱藏了一支鋒利的。器,發出急促而剩耳的聲音。
  
  接著,從那口器中噴出一堆綠色且冒著熱煙的粘液迅速腐蝕著透明箱體。
  
  “不好!”有個白大褂大喊一聲:“快,快叫警衛過來!李慶你帶人準備換B2R型箱體,它有腐蝕性!”
  
  但已經來不及了,綠色粘性絲絲冒著熱煙幾乎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在它腐蝕性下存在,不到轉眼的功夫,方才還能困住它的透明箱體,竟融為一灘液體。
  
  白大褂們見狀全都慌作一團到處亂跑,拿本子的拿本子拿瓶子的拿瓶子,反正有什麽拿什麽,也不想管用不管用,當做武器捏在手上。
  
  那團血肉掙脫箱體,憤怒地戾嘯著,再次伸出口器,照著最近的一個白大褂噴射一團綠色粘液。
  
  啊!
  
  那人刺耳一聲慘叫,冒著熱煙的粘液燒穿他的衣服血肉在強性腐蝕下一塊一塊如爛肉一樣掉在地上,觸目驚心。
  
  王軍官到底是軍人,大驚之下,立即掏出手槍準備射擊,但再次被姓吳的高級軍官攔下。
  
  “不能殺!”姓吳的軍官斷然道:“全都立即出去,警衛保護好教授們!”
  
  “對,對,不能殺!絕對不能殺!要活體!”別教授也反應過來,大聲叫道,連忙拉住身後剛沖進來不明情況又準備射擊的警衛。
  
  說話間,那團血肉又噴出一道粘液,慘叫聲再次響起,外面越來越多的士兵聽到慘叫,抱著武器沖過來,而里面的白大褂們拼命地往外面逃。
  
  一下子全堵在了門。!
  
  “後退,後退!”吳姓高級軍官是最為鎮定的一個人,站在門邊大聲吼道。
  
  而楚雲升因為本就站在後面,在白大褂們擁擠下,也靠到了門邊上,身側是姓吳的軍官,身前是那位叫影影的女孩。
面對嚇人的血肉怪物,又聽到連連慘叫,驚駭之下,楚雲升腸子都悔青了,也不知道自己腦袋哪根筋搭錯位置了,非要今天早那麽早時間去什麽公司,招惹出這麽大的禍事來。
  
  再看到被綠色粘液噴中的白大褂,血肉全都被腐蝕的一幹二凈,只剩下空空的幾根骨頭在冒著白煙,上面支撐個腦袋,下面粘著兩條破爛的大腿,楚雲升胃部一陣痙李,惡心的要吐,而心臟更是怦怦直跳,只差跳出嗓子眼了。
  
  吳軍官的喝令起了效果,外面的士兵不再往里面蜂擁,抱著槍開始向四周散開,里面的白大褂見到逃命的機會,頓時又拼命地往外擠沖。
  
  那團血肉仿佛存在智慧一般,身形驟然收縮,再一彈,啪地從試驗臺上躍起,越過一群驚慌失措的白大褂,從人頭上方,張開口器裂縫,一口從上而下筆直地吞下吳姓軍官。
  
  
  
  楚雲升嚇得大叫一聲,魂不附體,他的位置就站在吳姓軍官的旁邊,那團血肉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龐和身體落下來的,和它貼在一起的感覺,惡心與驚悸到頭皮發麻,髮根倒豎!
  
  他身後更是傳來一聲刺穿耳膜的女人尖叫,和白大褂們的驚懼聲交匯在一起,亂作一團。
  
  外面的士兵眼看著姓吳的高級軍官被活活吞入血肉怪物口中,都驚楞住了,他們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見到著東西,連連後退,也不知道是開槍還是不開槍?
  
  那血肉怪物身體長度大概不夠,不能將姓吳的軍官全部吞入進去,還剩下兩只腳在它口器裂縫邊亂蹬。
  
  但不到一會,那兩只腳便不再動彈,顯然人已經死了,而那血肉怪物仍扭動著身體,像是十分憤怒地左右拋甩著口中的獵物,嗚嘶低吼,最終嘔吐一般節節吐出只剩下一堆沾滿枯液的骨架人骸,以及一雙完好的腳。
  
  剛剛還是一個大活人,轉眼就成了一具骨骸,還是以這種活吞的方式,驚恐混亂的白大褂們一下子全安靜下來,是被嚇傻了!
  
  那血肉怪物似乎對身後的士兵毫無興趣,低沈嗚咽,蠕動身軀朝門里面的白大褂們逼來,首當其中的就是掉了個之後,被擠在最外面的楚雲升了。
  
  “開槍,開槍啊!”
  
  楚雲升慌了,用盡全力擠著身後女孩柔軟的身體,拼命喊道。
  
  那些士兵倒是個個將槍口鎖死血肉怪物,但是剛才的命令是不準開槍,軍令如山,心理上,怪物又不是在攻擊自巳,竟然沒有一個人扣動扳機。
  
  血肉怪物越逼越近,裂縫中的口器再一次緩緩伸出,後面的白大褂們驚醒過來,轉身就往後跑,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向後逃的時候用力推了楚雲升和背後的女孩一下,兩人頓時跌向血肉怪物,正沖口器,自送上門!
  
  完了!!
  
  楚雲升腦袋中只剩下這麽一個念頭。
  
  他腳下一軟,頓時絆住身後隨他一起跌過來的女孩,女孩向側面一歪,加速從他左側倒下,距離血肉怪物的口器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女孩面如土色,早嚇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如此距離上,白色大褂反襯著血肉怪物的粘紅,那張驚慌到極點的臉,恍惚間,令楚雲升想起了什麽,但卻什麽也不知道!該死!
  
  然而,就在血肉怪物湧起腐蝕粘液的瞬間,楚雲升的眼神中再次出現無數碎片沖出黑色風暴的浩瀚一幕,殺伐之音直穿血肉怪物與那個女孩。
  
  剎那間,血肉怪物驚恐地收縮回口器,連連後退,發出一陣無人能聽懂的顫抖鳴叫。
  
  但楚雲升聽懂了,雖然只有一個字,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聽懂了!?
  
  ‘“……主…”
  
  楚雲升跌了下去,他跌到哪里,血肉怪物退到哪里。
  
  混亂間,白大褂們與士兵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有墻角的攝像機,默默地記錄著這一切。
  
  楚雲升身下壓住的女孩,她的身份,王軍官是知道的,急忙沖過來試圖將楚雲升和女孩一同拉起來,但拉人的時候,他的手槍也正好晃動在楚雲升的腦袋附近。
  
  血肉怪物頓時激動起來,渾身的粘肉都在發怒一般,絲絲抖動!
  
  “開槍!”王軍官再不敢猶豫下去,否則死人將會更多。
  
  他一聲令下,周圍的士兵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子彈梭梭地射入粘肉之中,血肉怪物口中淒厲萬分,但它拼命的蠕動著,竟然試圖以自己的身體擋在乎彈與楚雲升之間。
  
  同時,它的血肉不斷地在翻滾、變化”
  
  “天啊!”剛喘下一口氣的孫教授,結結巴巴道:“它,它竟然在進化!飛速的進化!”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xxi511 發表於 2012-5-26 14:26
第五百五十九章我們以前見過嗎?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聚籠在一起,圍成半圓形攻擊陣,全力扣動扳機,子彈冒著火光鉆出槍膛,密集射向不斷膨脹變形的血肉怪物。
  
  脫落槍體的彈殼”叮叮當當落入大理石砌成的堅固地面,一只只如濺起的雨點,在士兵們腳邊紛紛舞動。
  
  實驗大廳中,猛烈的槍聲頃刻壓過所有的聲音。
  
  面對射速驚人的子彈群打擊,血肉怪物連連中彈退後,彈頭噗嗤噗嗤旋轉著鉆入它粘軟的身體,洞穿出一道道巨大的血洞,粘液順從這些血洞中灑油流出,沿著大理石地面迅速攤開。
  
  血肉之軀終不是可以抵抗金屬風暴的,雖然它一次次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試圖進化出甲殼一類的角質層,但一次次被子彈打散,血肉模糊。
  
  到了最後,它口中一連發出數聲急促戾鳴,不惜一切代價,從血肉中硬是強行進化出兩只布滿粘液的長足,再馬上借以長足上的驚人彈跳,力,左沖右突地避閃致命子彈群。
  
  它很聰明,很快就發現子彈都是沖著它來的,於是積蓄最後的力量,選擇最近的一條道路筆直沖向半圓形包圍線,試圖突圍出去。
  
  士兵們訓練有素,血肉怪物一動,便紛紛移動槍口,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子彈揮灑出去,交織在血肉怪物身前,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彈幕。
  
  血肉怪物看樣子是要拼命了,速度奇快,盡管身體中承受了太多的子彈,進化的速度開始跟不上撕裂的速度,粘液也長流不止。
  
  當它尖銳長足洞穿兩名士兵身體,終於沖出半圓包圍線之後,或許體內子彈太多太多,一頭撞在一臺儀器下面,劇烈抽搐中跌倒在光滑的地面上。
  
  它試圖爬起來,用剛剛進化出來的兩只長足撲蹬著地面,嘶鳴不已,卻始終無力再能夠站起來。
  
  後一排,第二陣梯隊的警衛們早已嚴陣以待,密集的彈火隨即劈頭蓋下,一邊射擊,一邊端著突擊步槍全陣壓上,縮短槍口與怪物之間的距離,提高射擊精度,直至漸漸完會合圍!
  
  血肉怪物奄奄一息,但仍在試圖做最後的進化,仿佛一旦成功了,就能助它脫離險境。
  
  看得出來,它拼命進化腦袋,就像電影中發育的快速鏡頭!
  
  “等等!”被神速進化徹底“征服”的孫教授,急忙從一群白大褂中沖出來,喊道:“不能讓它死!要不然,死去的同志就白白犧牲了!”
  
  士兵們沒什麽反應,雖說他們是實驗室的警衛,但仍屬於軍隊系統,只聽從來上級軍官的命令,對孫教授或許尊敬,但誰也不敢停下手中的射擊。
  
  “停止射擊!”王軍官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雙腳以及一副白骨的上上司,馬上跟著補下令道。
  
  血肉怪物眼看就不行了,危險也隨之解除,這個時候如果不下令停止射擊,若當真打死了,上面必定問責自己。
  
  這里面有很多“彎彎“當時吳少將是禁止死殺血肉怪物的,在場很多士兵都聽到了,如果那東西真死在自巳的命令下,即便形勢巨變下的不得不如此,但難保他的競爭對手不給他穿小鞋,這種事情一向都難以說得清楚。
  
  到時候怪物死了,死了就無憑證,人家只要說一句話:“你怎麽就能敢肯定不能活捉?“就能推翻否決他報告上的任何解釋。
  
  王軍官從軍多年,兵營官場混到現在,自有他的聰明冷靜之處。
  
  他的命令比起孫教授有力的多,槍聲立刻消失了,但士兵們仍保持射擊姿勢,槍口片竟不離血肉怪物半寸。
  
  孫教授與一群白衣大褂們連忙跑上前,呼喊著拿箱體,注射麻醉劑等等,也有一些在好友的屍骸邊哭喊一團。
  
  楚雲升站到了一邊,驚魂未定,大廳中亂的厲害,沒人來管他,也沒人來限制他的自由,只有那個叫影影的女孩一直跟在他後面,拽著他的白大褂衣角,始終沒有放手,大約是被嚇到了,渾身還在哆嗦。
  
  楚雲升也沒空管她,注意力全在那個怪物身上,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灘粘液,以及透過士兵腿縫,那怪物陣陣不甘心地抽搐。
  
  到了這個地步,它似乎仍然不放棄最後的反擊,仍在拼命的進化它的頭部,像是一旦進化完成就能逆轉乾坤一般堅定。
楚雲升雖懼怕它的兇殘和血腥,但也不得不佩服它的頑強,至死不放棄的野性。
  
  “不會就是古書上說的異空間兇猛生物入侵吧?”
  
  楚雲升打了個冷顫,猛然間,生出這麽一個念頭來。
  
  像是要驗證他的想法一般,瘋狂進化腦袋的血肉怪物,隱藏口器的裂縫中,那顆肉瘤一般的瘋長腦袋越鉆越大,一狠狠神經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了,半成型的嘴巴包裹著口器也出現了,肉瘤上的血管一跳一跳,似它馬上就要成功了!
  
  卻在這個關鍵時馴,進化的最高潮,仿佛只差一步就能突破某種臨界線,它的腦袋忽然爆裂了,像是不能容於這個世界,必須要抹去一樣,如同一個綻開的爛西瓜,四分五裂,鋪開滿地都是。
  
  甚至有一塊爛肉飛過眾人頭頂,落在楚雲升面前不遠的地方,死而不僵的跳動,嚇得他身後女孩再次驚叫起來。
  
  “怎麽回事?”不得不說姓孫的老頭膽子也太大了,竟然還敢沖到終於倒下的血肉怪物身體邊,一邊翻動一邊焦急道,換做楚雲升可不做到,打死他也不願意再靠近那怪物半步。
  
  另外一今年輕而膽大的白大褂抱著一個儀器,穿刺血肉怪物的身體,檢驗片刻,大聲道:“細胞停止分裂了,開始大量死亡!
  
  “快想辦法!”孫教授丟下怪物,風風火火地沖向一個試驗臺,翻箱倒櫃地取出幾只試管再馬不停蹄趕過來,熟練地給怪物注射下去。
  
  但人類的藥物似乎起不了什麽作用,擋不住血肉怪物的死亡,十多分鐘後,他們不得不宣布這團來歷不明的血肉已經死亡。
  
  當晚,軍方封鎖了所有現場,組成由白大褂和軍方聯合的調查小組,連夜觀看整個事件的攝像記錄有關涉及人員一律不準離開半步。
  
  楚雲升也被強行留在實驗大樓,連同的還有那位叫影影的女孩。
  
  電話被禁止,手機雖沒有被沒收,但信號一直被屏蔽,楚雲升聯系不上余小海,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把背包帶回去,心急如焚。
  
  要是把家傳古書丟了,他就徹底完了!
  
  匆匆扒拉幾口晚飯楚雲升找個沒人的地方呆坐著,事情越來越超乎他的意料,脫離了控制,令他十分的不安。
  
  向來他都是一個按計劃行事的人,求穩求不出大亂子。
  
  但從昨夜以來,一連串發生的怪事,迫使他不得不想辦法搞清楚到底是這麽一回事?
  
  為什麽會做模糊醒來又記不得的惡魔?
  
  為什麽覺得背後有人影?
  
  鏡子中血臉到底是自己眼花還是真的看見了?
  
  還有,為什麽總覺得有些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感覺似曾相識的熟悉?
  
  那個怪物發出的聲音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能坐這兒嗎?”
  
  楚雲升擡頭一看,是那個叫影影的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找到他這來了,看樣子剛剛梳洗過,眼睛略有些紅腫,估計又躲在哪兒哭了一場,看蒼白的臉色就知道。
  
  “坐吧,這里又不是我的地方。”
  
  楚雲升惱怒她將自己無辜牽扯進來為此差點還在怪物口下送了性命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沒有怨氣。
  
  這叫什麽事?
若不是忌憚女孩的背景楚雲升甚至準備“教育”她幾句,那條路不是主幹道,能那樣開車嗎?能開那麽快嗎!?是不拿自己的命當一回事,還是不拿別人的命當一回事?
  
  這不是缺德嗎,害人嗎!
  
  當然話到嘴邊,全都咽下去了,忍不住,那是要倒大黴的,先忍下了,再等兩個多月,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
  
  楚雲升心中自我安慰著。
  
  “我叫宋影。”女孩坐下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麽要“小心翼翼”?這個男人,論身份與自己相差十萬八千里,如果不是早上的車禍,一輩子都可能沒有任何交集,完全屬於兩條平行線上的人;而論膽量他剛才的表現,比自己也好不好到哪里去,怪物死了很久,他都繞著走,還不如那些文弱的白大褂。
  
  其他方面就更不要說了,相貌、氣質、說話等等,沒有一樣超出正常水平以上的。
  
  但不知為何,在剛才的那場混亂中,她跌倒的一瞬間,似乎有一種錯覺,感覺到她與那個怪物都對這個男人產生一股直撼靈魂的敬畏與懼怕。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她明明害怕他,尤其是那雙眼睛,但又想靠近他,似乎在他旁邊才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宋影其實長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兩道清秀的眉毛,似蹙非蹙,淺淺地落在白凈的肌膚上,讓男人有一種想親吻它的沖動。
  
  但楚雲升認定了她是一個災星,好看也成了禍水,本不願和她多說話,可轉念一想,自己看著她熟悉,她會不會看著自己也熟悉呢?
  
  說不定和她還真在什麽地方見過!那就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於走向前稍稍傾斜身體,聚起目光,認真地看著女孩的眼睛,盯著她的瞳孔,試圖先找到那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孩在他的逼視下,眼神一陣慌亂,竟不敢看著楚雲升的眼睛。
  
  “看著我,別亂動。”楚雲升漸漸地有感覺了,好像就要抓住某個模糊的影子,就隔著一層薄薄的面紗,一時的恍惚,讓他竟忘記了女孩華人的身份,要求道。
  
  女孩更慌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除了她的父親,也從來沒有人給過她這麽大的壓力,更不要說是命令似的口吻。
  
  她不安地咬著下嘴唇,扭動著身體,直覺告訴她,應該馬上站起來離開這里,離這個男人遠遠的,但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摁在椅子上,怎麽也站不起來。
  
  楚雲升感覺自己距離那層薄薄的面紗越來越近了,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喚醒記憶,但女孩也越來越扭動不安,為固定住她,楚雲升鬼使神差地伸出左手,一把捏住女孩柔軟的下巴,神神叨叨地說道:“我們以前在什麽地方見過嗎?”
  
  女孩嚇壞了,想著掙紮,卻一碰到楚雲升的眼神,全身仿佛都沒了勇氣與力量,急得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
  
  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令楚雲升仿佛在那層面紗上戳穿了一道縫隙,靈光一閃,就要想起來了!激動的大吼一聲:“我想起來了”
  
  “你幹什麽?快放開她!”
  
  偏偏就在這關鍵時刻,門外傳來更大一聲的怒吼,接著一個魁梧的身影旋風一般沖進來,拎起楚雲升的後衣領。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xxi511 發表於 2012-5-26 14:30
 第五百六十章名都花苑的8號樓
  
  楚雲升人在亢奮之中,哪里會料到背後突然殺出一個人來。只覺脖子一緊,人就向後飛去。
  
  砰地一聲,桌子椅子撞倒一地。
  
  “影影,你沒事吧?”魁梧大漢沈著臉,冷冷盯著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楚雲升。
  
  也不是他反應過激,實在是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以往那些公子少帥雖然也不全是行為端正者,但也從來沒有發生過有人捏著宋影下巴並將她弄哭的情況。
  
  再退一步說,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魁梧大漢也許仍是可以稍微更冷靜一點處理,但他剛從軍方密會中出來,聽到了一些他必須如此做的東西。
  
  “我沒事,姜叔叔,不管他的事情。”宋影脫離了楚雲升眼神範圍,渾身如同虛脫一般,仔細看,還能看見細膩的皮膚上布滿晶瑩的小水跡。
  
  她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為楚雲升解釋了一句,可是,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那名魁梧大漢的臉繃得就更緊了,陰沈的似是能擰出水來,透著濃濃的擔憂。
  
  這時候,楚雲升晃悠著從地上爬起來,左手捂住砸在桌角的右手肘,卻看不到疼痛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驚怖,像是見到鬼一樣,嚷嚷道:“不可能,我後來沒見到你,你應該早死了,不可能還活著!你是死人!”
  
  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搖頭,一步步朝著門口慌張後退。
  
  他腦袋徹底亂了,亂成了一鍋粥,那一剎間的感覺,令他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死了,不可能是活著的人,但偏偏就站在自己眼前,活蹦亂跳。
  
  門外的過道上什麽人也沒有,空幽幽的,楚雲升一口氣跑到過道的另外一頭,趴在欄桿上,冷靜自己的腦袋。
  
  “你要喝點水嗎?”
  
  一個突兀但很好聽的聲音,從他背後傳出。
  
  楚雲升猛地轉過身,像是受驚的山羊一樣跳起來,大聲道:“你是誰,不要過來!”
  
  “我姓趙,我們在實驗室見過的。”端著水杯的女孩淺淺一笑,指著手中的杯子,道:“可能喝點水會好點,很多人都被怪物嚇怕了。”
  
  楚雲升蹲在陰暗角落,揪著頭發,腦袋亂哄哄的,就是沒有一個有序的畫面。
  
  兩人頭頂上的上方,攝像頭輕微地轉動了一下,信號通過電纜幾乎同步傳入試驗大樓的某個會議室中。
  
  “我認為比起宋小姐,楚雲升的精神問題更為嚴重。
  
  ”會議桌的盡頭,緩緩站起一位頭發花白的白大褂,脫掉眼鏡,發言道。
  
  “我反對。”孫教授也跟著站起來,示意助手切換另外一臺攝像頭,並在電腦中回放,一直到宋影莫名其的走近楚雲升並主動打招呼的畫面,然後停下,對著畫面分析道:“從晚飯之後,楚雲升就一直坐在這里,並沒有任何異常,但你們看一一”
  
  說著,他伸手示意助手開始慢鏡頭播放兩人交談的一幕,繼續道:“大家看,宋主動與楚說話,兩人在交談中,一直沒有異常的楚漸漸的表現得控制不住自己,行為怪異,而奇怪的是,宋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任何正常的舉動來打斷楚,最終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這時候姜出現了,打斷了畫面…………所以從邏輯上說,宋精神出問題在楚之前,誘發了楚也出了問題。”
  
  “我不同意。”那位頭發花白的白大褂搖頭,指著他跟前的一部同步顯示屏,道:“我仔細看了宋小姐的面部表情,像是一種懼怕,擔憂。”
  
  孫教授馬上針鋒相對道:“既然害怕,為什麽要靠近楚呢?這說不通。”
  
  “我覺得——”頭發花白的老者仍然堅持自己的觀念,但被一位肩膀上扛著將星的軍官打斷。
  
  “兩位教授!”軍官沈了沈聲音,道:“沒有必要搞得那麽複雜,既然從最早的攝像上,只能判定是在宋和楚同時跌倒的時候,那只怪物才主動後退,且行為異常,那就說明兩人都可能有問題,畢竟車禍發生時,只有他們倆人在現場,精神上都產生了一些變化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不用再討論了,宋和楚都要嚴密監控,隨時掌握他們的身體狀況。
孫教授見軍方老大說話,也不再多說,找著椅子坐下,手扶桌面道:“小楚背景簡單,暗中隨便找個人跟著就行,而明面上我讓趙菱去和他接觸了,進試驗的時候,楚就盯著小趙看,應該是有些好感不會抵觸,不過,宋小姐那邊…”
  
  他的意思再明了不過了,楚雲升是個平頭百姓,軍方隨便怎麽監視擺布都沒問題,但宋影就不同了,她父親的身份與職位在那里擺著,可不是好惹的存在,即便是軍方也得顧忌著三分。
  
  那名扛著將星的軍官大概也感覺到棘手,舔了舔嘴唇,最後道:“這事我來辦,我去一趟宋家。”
  
  眾人見他親自出馬,不禁都松了一口氣,在座的諸位,拿著軍方特勤部的文件,去宋家客客氣氣的請人行,但要是說去監視人家的女兒。誰也不願意去得罪這個人。
  
  軍官見沒人說話,揮了揮手,道:“今天就到這里吧,兩位教授也該早點休息了,怪物屍體的研究工作還要仰仗二位,不能累垮了身體。宋和楚也送回去吧,一時半會也看不出太大的動靜,不要引起外面的慌亂。”
  
  這話說的有點勉強,楚雲升他可以繼續扣著不放,但宋影必須放回家,否則那邊真動怒了就不好辦了。
  
  眾人心中雪亮,但自然也不會說出來,又不是傻子。
  
  蹲在過道盡頭的楚雲升,還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家監視著,等王軍官出現的時候,他已漸漸恢複了一絲鎮定。趙菱給了他一張名片,並告訴他隨時可以與自己聯系。
  
  楚雲升心中雖有疑惑,但他這回學乖了,不問了,打定註意距離這些人遠遠的,絕不再靠近,要不然,再看出個“死人”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瘋掉?
  
  和進來的時候一樣,出去也要蒙著眼罩,顛簸了近一個多小時,王軍官開著越野車將楚雲升送到了秋林路。
  
  “楚先生,如果有什麽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在楚雲升要下車的時候,王軍官撕了一張便條,塞在楚雲升手里,抱歉地笑了笑道:“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麽大的事,辛苦你了。
  
  楚雲升對王軍官的感覺一直還不錯,拿著他塞過來的紙條,想想今天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心情低落,擺了擺手,跳下越野車。
  
  好在鑰匙在自己身上,進家第一件事,給余小海打了一個電話,確定背包在他那里,便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床上就昏昏睡去。
  
  這一覺睡的很香,沒有做惡夢,也沒有見到影子,等到大天四亮,他才倦倦地爬起來,馬上去余小海那里,將背包拿回來。
  
  接下來三天,他都足不出戶,宅在家里,說來也怪,一切都仿佛平靜下來,像是又回到了從前正常的日子,沒有惡夢,沒有影子,也沒有血臉,那天的事情,宛如一個離奇的夢一樣,讓楚雲升覺得不真實,就連在實驗室中見過的那些人,那個怪物,都覺得不真實。
  
  因為,這三天中,他們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全都消失了一般。
  
  終於調整好心態的楚雲升,繼續開始實行他的末日計劃,聯系中介,先賣房子,再租房子,同時大規模采購物資。
  
  他的瘋狂舉動,幾乎震驚了所有人,一開始很多人以為他只是說說,網上有很多這樣的言論,但沒想到他真這麽幹了!
  
  有苦口婆心勸導他的,也有冷言論語說他腦袋壞掉的,當更多的是看笑話的。
  
  大約又過了一個禮拜,他拿到了賣房子的錢,因為時間不夠,他要求買房必須現金,以節省銀行審批貸款的時間,相對的,價格上就要給人家做出讓步。
  
  還掉當時的貸款,楚雲升現在手里捏著近五十萬人民幣,這些錢,一部分是他父母去世前留下的,一那分是他這些年攢出來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姑媽的,都是血汗錢,所以在得知他賣掉房子的消息後,遠在南京的姑媽一天三個電話問他是怎麽回事!?
  
  他的解釋在楚涵面前毫無說服力,若不是姑父在病床上,她估計就要殺到上海了。
  
  第二天,被楚雲升折磨了快一個星期的中介小周,終於又打電話來了:“楚哥,你要一梯兩戶,而且兩戶還要同時出租的房子,又必須靠近古雲社區,我上哪里去給你找啊?”
  
  “你只要幫我搞定了,除了中介費,我答應給你私人兩千塊那事仍然算數!”楚雲升一邊利誘一邊尋思著是不是要再加一千?時間緊迫,錢通萬事。
  
  “這可是你說的啊。”小周語氣一邊,高興地說道:“名都花苑8號樓空了幾間房子,正要有一對門都要出租,房東一個馬上要出國,一個在深圳,全委托我們了,你要不過來看看?”
  
  “好!”楚雲升心中一喜,馬上關掉電話準備出門。
  
  名都花苑就在古雲社區對面,隔著一條馬路,雖然不及古雲社區豪華和神秘,但里面住著的也大都是有錢人,房子自然不會便宜,可楚雲升也不準備租太久,只要兩個月就足夠了。
  
  如果對方不願意短租,簽一年的合同也行,不過錢只先給兩個月的!
  
  但他沒想到,過去快有兩個禮拜的惡夢,再次向他襲來!
  
  老楚很快就要蘇醒了,精彩馬上就會開始,飄火這兩天存存稿子,這兩天要回去一趟,老媽摔了一跤,手腕骨折,接了一次沒長好,這麽大年紀還要再拉開重接一次,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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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i511 發表於 2012-5-26 14:36
第五百六十一章被盯上了
  
  名都花苑。
  
  “楚哥,我跟你講,這兩套房子簡直沒話說了!”小周一邊掏鑰匙,一邊喋喋不休道:“對面是古雲社區,樓下有停車位,視野開闊,房型絕對正氣,不信你看,每個房間都有全明,家具什麽的一應齊全,7100一個月,絕對是超值!”
  
  “我看看再說吧,七千有點貴了。”楚雲升摸著鼻子,飛快地默算,七千乘以兩個月,就是一萬四千,再乘以兩套房子,是就是二萬八,這只是房租,再加押金,還真不是一般的貴。
  
  “您要是不要,可就再沒了!當然,便宜的也有,你不是看不上嗎?不要頂層,也不要底樓,就要中間的,還是兩套對門的,這片地方絕對找不到第二處!”小周信誓旦旦的說道,他喜歡用“絕對”兩個字,仿佛只要是在他手里經過的房子,絕對都是好的,都是搶手的。
  
  兩人說著話,房門打開了,小周走在前頭,楚雲升跟著後面。
  
  “楚哥,你看,地板都是新的,這邊走進口瓷磚,對門的那套可是實木!廚房在這邊,那邊是廁所,臥室里面有大床,拎包就能入住!”小周邊走邊說,說得吐沫橫飛,卻忽然發現身後沒了動靜,一回頭,就見楚雲升像根鐵樁一樣杵在在那,一動不動。
  
  “怎麽了,楚哥?”小周詫異地走過來,問道。
  
  楚雲升伸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順著墻邊,邊走邊看,臉色布滿濃厚的疑惑之色。
  
  這種疑惑,隨著他進入各個房間,越來越濃厚,是一種陌生的熟悉感,仿佛在什麽時候來過這里一樣!
  
  那張床,那個衣櫥,客廳中對著大門的桌子,還有那個對著馬路的窗戶,在他眼前晃動不停,似在敘述著什麽。
  
  “我來過這里,一定來過!”楚雲升模模糊糊地說道。
  
  小周倒也沒想那麽多,以資深人士的口吻道:“楚哥,你這就說對了,房子和人都是有緣的,你不做我們這行不知道,再好的房子沒有緣分,客戶總能找出毛病,但遇到有緣的房子,就像上輩子住過一樣,一眼就能看中。”
  
  “上輩子?”楚雲升轉過身,詫異地問道。
  
  小周嘿嘿一笑,道:“只是打個比方,緣分這東西很難說的清楚,咱倆不也是緣分麽,您要不找房子,我們也不會認識。”
  
  楚雲升像是被他的話觸及到了什麽,神情一凝,道:“帶我去隔壁看看!”
  
  小周自然不會反對,他看得出來,楚雲升十有八九要定這房子了,租房的中介費雖然不高,能賺一點是一點,誰讓現在是房產熊市呢?
  
  限購令如同緊箍咒一般壓在房地產的腦袋上,剛需也被一棍子打死,如今拿得出來錢買房子的還真不多,別以為房價真的降了,對手上有現金的人是降了,可是有現金的人本就是富人,大都已經有很多房子,限購政策在那里,也買不了,沒現金的人就要從銀行貸款,可銀行就是一幫吸血鬼,房價降了是不錯,貸款利息卻比原來高出一大截,兩者一抵消,結果就是開發商的暴利轉移到銀行身上而已,老百姓一毛錢實惠也沒得到。
  
  小周是個老中介了,如果不是從業多年,如此生意清淡,屢屢在夾縫中求生,早就換行不幹不了。
  
  所以逮住楚雲升這個一口氣要租兩套房子的客戶也是不遺余力。
  
  好歹先混口飯吃。
  
  他馬上翻出鑰匙,打開對面的房門,繼續以“絕對”的口吻介紹房子的優點與賣點。
  
  可惜楚雲升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只轉了一圈,臉色更加地不太好,可以說是凝重。
  
  如果是一次兩次的似曾相識或者似曾來過,可以歸為錯覺,或者是恍惚,但不是一次兩次呢?三次或者四次呢?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身上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他也知道,現在慌亂與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必須以一顆冷靜的心,去認真對待和分析,作為一個工程師,這是他的強項。
  
  “小周,這兩套房子我都要了,具體你和房東談,我現在手頭緊,只能先付押金和兩個月的房租,剩下的之後再續。”楚雲升立即決斷道。
  
  他的性格大多數時候婆婆媽媽,但一旦發覺躲不掉,就會立即全力以赴,毫不猶豫,就像力排眾疑,賣掉房子準備物資一樣,顯出一絲驚人的決斷力。
  
  “行,楚哥,兩個月就兩個月,我來操作,不過房租方面就可能壓不下去了,你也知道…………小周心中一喜,但面上露出為難之色。
  
  “就七千一吧,談好了打電話給讓我過來簽合同!”楚雲升沒精力和他討價還價,他得馬山趕回去,找資料分析自己到底出的是什麽問題。
  
  從名都花苑出來,坐在公交車上,楚雲升等不及,直接用手機上網搜索資料,一路上他很冷靜,不再慌張。
  
  經過一番搜索,楚雲升發現,很有多人都與他一樣有過類似的這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有的是覺得某個人熟悉,雖然以前從未見過面;而有的走到了某個陌生的地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來過,卻偏偏怎麽想不起來。
  
  還有的人聲稱正在做著某件事,做著做著,就突然覺得自己以前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十分奇怪。
  
  凡此種種,在網絡上,楚雲升也找到了大概三種大相徑庭的解釋。
  
  第一種,認為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記憶上產生視覺錯覺,將平時或者夢境中自己想象出來的場景與人物混淆為真實發生過的事情,當不經意再次遇到類似的事件時,這些虛假記憶就會鉆出來,混淆大腦的判斷。
  
  這個解釋最為科學,也被大多數人接受,但它無法說明自己想象或者夢中無意識編制出來的場景,為何後來偏偏會被遇上或者發生?只能歸於巧合。
  
  第二種則頗為迷信,認為這些感覺和模糊的記憶來自於前世的影響,前世遇到的那些人,尤其是刻骨銘心的,這輩子或許還會遇到。除此之外,上一世出生在地方,或者曾到過的某個地方,這一世再去的時候,冥冥中也會觸發前世的記憶片段。
  
  這種解釋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有著強大的宗教理論支撐,相信此論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同樣,它也並非完美,除了人和地方以外,無法解釋某個具體事件的似曾相似,上一世和這一世可是兩個時代,背景完全不同。
  
  而最後一種,十分有意思,也沒有有力的科學證據,只能算是一種推測,認為這樣的現象是時光倒流所引起,也就是在速度大於光速後產生了時空交錯,偶爾就會發生混亂的特殊人體感覺。
  
  當碰見某個場景的時候,人的控制神經就會以極快的速度將信息傳送給記憶神經,但這時大腦的反應還沒有傳達到記憶神經,也就是說大腦對信息的處理慢了半拍,所以當大腦的反應傳到記憶神經的時候,就會讓人感到以前發生過一樣。關鍵就在於,造成這種混亂的原因和根本,是控制神經和記憶神經的傳輸速度大於光速,進而導致僅限於記憶上的時空倒流!
  
  楚雲升不知道自己屬於那一種情況,但這或許並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解釋,不管這個解釋是不是真相,只要能說得通就行,況且經過網上一查,很多人都和他一樣有過類似的經歷,心中頓時也坦然得多了。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別人都正常,唯獨自己不正常,就會惶恐不安,而一旦發現大家都一樣,也就無所謂了,這點上,國人可能更為明顯,比方往往羊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更在乎別人是否也是這樣,只要別人也是這樣,心理就平衡多了,反正不是我一個人。
  
  楚雲升現在的心理就有點這麽個意思,覺得自己原來是正常的,和別人沒什麽不同,最多是自個想多了而已,沒什麽大事,可以安心睡覺放心準備大事了。
  
  索性他也不回去,乘著天色還早,店鋪都沒關門,還有時間,把能要早訂的物資先訂了,以防到時候來不及。
  
  捏著五十人民幣,可以買到的東西有很多,需要一項一項來,首先就是糧食儲備,這是重中之重,古書上說天軌複原之後,人間洶洶,但在楚雲升看來,第一件事就是可能被活活餓死。
  
  他之所以要租下兩間對門的房子,就是為了方便存儲大量的物資,等到外面亂起來的時候,至少他手里有糧,不用出去與人家為一塊面包而拼上一條命。
  
  這種典型的小民自保心態,無可否認在楚雲升的心里占據著極重的位置,至於28號之後,外面自會有政府大人物出面去處理亂世,輪不到他來操份心。
  
  從公交車下來,楚雲升果斷地回到住處,那房子雖然賣了,但還能住幾天,他換了一路車,直接去了糧油市場,日常食物可以在超市或者菜場搞定,大宗的糧食交易,就不得不來這里了。
  
  挑了一家門面較大的批發店,楚雲升找來了店主。
  
  米老板並不知道楚雲升的身份和目的,只道他是個新來的零售商,一翻討價還價,談好了十噸大米的成交價與最快貨期,接著簽合同付下預款,楚雲升一刻沒有停留,匆匆趕向另外一個市場,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而時間因為最近的幾番鬧騰,已經只剩下一個多月了!
  
  采購物資的行動,楚雲升刻意的低調與保密,一來不想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二來最近實在是被朋友同事同學們笑話怕了,他雖認真的告訴過每一個人,但沒人相信他,反而引來許多閑言碎語冷嘲熱諷,說他腦袋壞掉的什麽的都有,令他郁悶氣憤的不行。
  
  但他卻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早已經被人家盯上了,等他離開糧油市場不到片刻,立即就有人向與楚雲升交易的米老板故意套話了解情況。
  
  一份份報告,如雪花一片飄進地處偏僻的實驗大樓,比起宋影近來的表現,楚雲升的異狀越發的明顯。
大家給力投月票,現在好像是雙倍月票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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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i511 發表於 2012-6-10 15:53
第五百六十二章有人想見你
  
  坐在會議桌首位的還是那位扛著將星的軍官,伸手拍了啪有關楚雲升近況的報告,足足有厚厚一疊,環視大家一圈道:“自由討論一下吧,根據我們手里掌握的現有資料,這個小家夥十分篤定世界末日就要到了,正在抓緊一切時間準備物資,你們怎麽看?”
  
  頭髮花白的老者,扶了扶眼睛,指著有關宋影相比楚雲升只有薄薄幾張的報告,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楚的問題比宋嚴重很多,想要解開怪物後退之謎,必須也只能從他身上著手。”
  
  軍官點了點頭,轉而問道:“孫教授,你的意見呢?”
  
  “我是這樣想的。”孫教授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是不是有可能因為實驗室的怪物事件嚴重刺激了他,令他產生某種世界末日情結,進而出現一系列瘋狂舉動,他和宋小姐不同,沒什麽背景,心理上壓力很大,而宋小姐即便有同樣的情結,但她的家庭狀況可以輕鬆令她不去多想這個問題。
  
  接著他加快了語速,繼續說道:“當然根源在誰身上?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並不重要,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的是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件?應該將精力放在這上面。就算是楚的問題,現在把他抓回來放在實驗室中,也於事無補,因為我們並沒有一個具體的實驗方案,總不能把他關起來,放到手術臺上解剖了吧?如果就這樣浪費一個極有可能解開謎底的準實驗體,還不如將他放在外面,繼續觀察。”
  
  孫教授一字一句,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軍官同樣也點了點頭,仍未作任何評價看著其他人,再次問道:“還有什麽別的看法嗎?都說出來聽聽,集思廣益嘛。”
  
  實驗大樓中白大褂們一向都以幾個老家夥為首,孫教授與白髮老者都各自闡述了不同見解,其他人各屬學術陣營,並抱著明哲保身的想法,眼觀鼻,鼻觀口統統不發一言。
  
  就在軍官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孫教授身邊的趙菱突然出聲道:“如果,我只是假設一個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去看,如果楚認為的世界末日是真的呢?”
  
  她反複強調了是如果、是假設,而不是事實,可等她說完,所有人還是以詫異的目光望向她眼神里的意思再奇怪不過了你也這樣想?
  
  趙菱微微領首,頂著眾人質疑的目光,補充道:“我有個好友,前不久新任職於楚的公司發生怪物事件後,我翻閱了楚的個人資料,發現了這層關系,馬上就去找了我的好友根據她的回憶,楚在來實驗室之前就決意辭職並問了她一個奇怪的問題,是有關世界末日的,隨後楚的同事也證實在車禍之前,他已經開始相信這個觀念了,並幾次在好友中宣傳過。”
  
  聽到這里,軍官眉頭跳動了一下,坐正了身體,似乎來了興趣示意道:“你繼續說有什麽結論嗎?”
  
  孫教授也給她投來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大膽的說下去。
  
  “好的。”趙菱整理一下思緒推測道:“我認為楚的異狀是一個孤立事件,和車禍以及怪物事件無關,也就是說,在車禍以前,他的行為已經異常,而我們則因為車禍與怪物事件的影響,有了入主為先的思維,將兩者混淆了,造成一種錯覺,認為楚與宋都是怪物事件後產生不正常,而實際上可能並不是這樣,就容易理解當時怪物後退反應是應該與宋小姐有關,因為只有她是在這件事之後才產生了行為異常,從邏輯上來說,更為合理。”
  
  軍官沈默了一會,表揚道:“你的分析很好,這樣,楚這邊暫時就交給你,由你全權負責跟蹤,盡量多和他接觸,最好找出他認定世界末日會發生的原因,這個很重要。孫教授,借用一下你的人,沒意見吧?”
  
  “當然沒問題,不過......”孫教授語氣一轉,非常嚴肅地說道:“高將軍,我一直有個疑問,軍方既然召集我們參與1011計劃,但至今仍然沒有透露計劃的真正內容,我個人提一點意見,希望軍方與我們的合作應該是相互信任的,而不是相互提防和隱瞞,最近到了研究的一個關鍵時期,如果不知道我們研究的確實方向,這樣對研究工作的開展十分不利。”
  
  軍官反應很迅速,馬上點了點頭,語氣坦然道:“這個是自然,科學眼睛沒有方向就是無頭蒼蠅,但軍部有軍部的保密制度,不是我個人意願可以變動的。”
  
  他這話等於白說,明顯在打官腔,孫教授並不能滿意,可他也知道為軍隊做事,保密是重中之重,不可能也不會隨便透露,這關系到國家安全,不是兒戲。
  
  然而隨著工作的越來越深入,到了關鍵時期,尤其是再怪物事件之後,研究人員中各種猜測滿天飛,他不得不代表許多研究人員以及他自己,問一個致命問題。
  
  “我只問一件事。”孫教授權衡片刻,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這個問題不是小問題,也不是國家安全問題,而是關系到所有人的性命,所有家庭的安危,所以他必須要問,而且也一定要問。
  
  為了順利觸及這個問題,並獲得該有的回應,他特意先自己提出冰山一角,再安排了自己的學生,將話題漸漸引導到上面。
  
  因此,可以說,這場會議表明上是在討論楚雲升和宋影的問題,實質上是白大褂們與軍方的一次暗中較量。
  
  “孫教授想問什麽?請說。”高將軍目光內斂,仍表示誠懇。
  
  但他越是如此,孫教授壓力就越大,以他這今年紀上的閱歷,很清楚地知道哪些能問哪些東西是不能問的,尤其是在與軍方這種強權部門打交道,更要小心,要符合規矩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遂咬牙道:“楚雲升在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一種比較委婉與模糊的問法,既可以理解成為“楚雲升在為世界末日做準備”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也可以理解為世界末日是不是真的。
  
  一切就要看高將軍如何回答了。
高將軍似乎楞一秒,旋即哈哈大笑道:“老孫,你可是我們著名的科學家也相信有這樣的事?再說這種事情,你們是科學家,你們才是權威,就是軍方也得聽你們的,對不對?”
  
  他這番話說得嚴絲合縫,非常在乎邏輯,孫教授也不禁地回了一下,是不是真有世界末日還不真是軍方說了算,除非爆發核戰之類的世界大戰,身為科學界的精英反而要向動刀弄槍的軍方詢問科學方面的事情,豈不是個大笑話?
  
  像是看出了孫教授的窘迫高將軍通情達理地起身道:“兩位教授,要不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們也盡快整理一個具體方案出來,不管是楚還是宋,對我們的意義都很重要。”
  
  說完他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會場,堂堂科學專家向門外漢詢問科學專業的東西他可不認為是一個笑話,這說明實驗大樓中已經人心浮動了,研究人員們充滿質疑與不滿,正處於十分敏感的時期,需要想辦法迅速使之平靜下來。
  
  楚雲升在訂購肉製品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猶豫了片刻直接掛斷了。
  
  但沒過多久他與肉販子沒說上兩句話,電話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肉販子就說,你還是先接電話吧。
  
  楚雲升包里有大宗的鈔票,站在門口接電話怕不小心被人給搶了,這種事情新聞上時有發生,他一直很小心的,於是麻利地站到肉販子的店鋪里面,接通電話道:“餵,哪位?”
  
  手機里傳來一位年輕女孩清淡的聲音:“楚雲升嗎?我是孫教授的學生趙菱,還記得我嗎?”
  
  車禍那天雖然過得有點虛幻,但畢竟距離沒多久,楚雲升當然記得,只是不知道她怎麽突然給自己打電話?他實在是給那個叫宋影的女孩弄怕了,疑惑道:“哦,你好,找我有什麽事情?”
  
  “想請你幫個忙。”手機那頭的趙菱停停頓了一下,道:“有個人想見你一面。”
  
  楚雲升立刻警覺起來,道:“誰?”接著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可能沒時間。”
  
  趙菱聽他的語氣,怕他會立即掛電話,搶著說道:“是宋影,我今天去看她了,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情緒也不穩定,自從上次回去以後,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肯見,只有餓急了才會吃點東西,身體非常虛弱,我在門外提到你,她才讓我進的房間…………
楚雲升一邊聽著電話,一邊心道果然又是這個瘟神,打死他也不願意再見到這個人了,當即斬釘截鐵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時間,就這樣,我掛電話了,再見。”
  
  說完,他真的把電話給掛了,深吸一口氣,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重新拉著肉販子計算數量和總價,以及交貨期。
  
  剛說了兩句話,電話又來了,楚雲升只看了一眼,猶豫都沒猶豫,立即掛斷,然後拉如黑名單,下定決心要和這群危險人物劃清楚界限。
  
  肉販子笑著調侃道,和女朋友吵架了?
  
  楚雲升瞪了他一樣道:你是賣肉的,還是搞八卦的?
  
  肉販子嘿嘿笑而不語,楚雲升可是送上門來的大客戶,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這個小夥子除了人肉不要幾乎什麽肉都要,量大還不過於計較價格,只是在貨期上要求十分奇怪,交貨期限定一個多月後,早一天不行,遲一天也不行。
  
  只是這筆生意他一個人也做不了,畢竟他不是什麽肉都賣的,需要再找其他肉販子合夥,當然作為中介人,好處也不會少的。
  
  笑盈盈地給楚雲升打了一個優惠折扣,肉販子草草拿紙寫了個簡化版的合同條子,按了手印,一邊接過楚雲升的定金,美滋滋的數著。
  
  這時候,楚雲升的手機又響了,不過不是電話,而是短信,來自另外一個號碼。
  
  肉販子正在點錢,楚雲升也走不開,想想還是看看她到底又想幹什麽,面對那些權勢人物與強權機關,他難免仍有點擔心。
  
  短信上寫道:
  
  “楚,宋影現在很危險,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擔心她會自殺,她跟我只提到過想見你…………你放心,我理解你的擔心,這件事情我沒有向上面匯報,宋影的父親也不知道,我找過借口,但他怕女兒再出意外,不肯讓宋影跟我出來,所以如果你願意去的話,我一會開車來接你。”
  
  
xxi511 發表於 2012-6-10 16:00
第五百六十三章最安全的地方
  
  楚雲升看完短信,實在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抓狂的心情。
  
  這叫什麽事?
  
  她開車出的車禍,自己跟著倒黴,鬼門關里走一遭,雖然心中有氣,可誰叫自己是小老百姓呢,咱忍了,事情過去也就算了,現在她要自殺,還要拉著自己不成?
  
  再說,她耍什麽公主脾氣要自殺,憑什麽推到我頭上來!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楚雲升氣憤難平,當場回了兩個字:不去!
  
  氣憤歸氣憤,他心里可明鏡般的清楚,他不去,出了什麽事沒理由賴到自己頭上,他要是去了,那女孩最後真的也自殺了,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再說,他根本不相信宋影那位嬌滴滴的官家公主真會自殺,除非腦袋壞掉了!
  
  啪!
  
  肉販子把錢一拍,嚇了楚雲升一跳,笑呵呵地說道:“小兄弟,好了,到時候你來點貨。”
  
  楚雲升瞪了他一眼,怕趙菱再說什麽,索性關掉手機,拿起合同條子就往外走,前腿剛跨出店門,擡眼就望到對面鋪子里,一個中年婦女磕著瓜子看著的電視,正播放一條新聞,漂亮的女主播翻過一份稿子,字正腔圓地嚴肅說道:
  
  “下面看一組簡訊,今天下午一點左右,上海內環線吳州路路口發生一起墜樓事件,造成地面交通大面積癱瘓。”
  
  接著電視的畫面切換到現場,鏡頭明顯重新剪切過,但仍可以看到地面上的血跡。
  
  “墜樓的是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國籍男子,有現場市民稱,該男子曾在樓頂大聲喊叫,疑是為情所困自殺跳樓,不過也有網友爆料,該男子是一家著名律師事務所律師,自殺的動機不明,接到報警後,警方迅速到達現場,疏散人群,並介入調查具體詳情,請關註本臺後續報道…”
  
  楚雲升瞳孔劇烈收縮,心驚肉跳,他看到畫面上死者的那輛車,正是不久前他上去過的黑色奧迪,而死者的職業也驚人的吻合!
  
  一定是那個高富帥,是那個律師,楚雲升腿忽地一軟恐慌撲面而至,是意外,還是跟自己有關?
  
  他腦袋亂糟糟的。
  
  可是,高富帥為什麽要自殺呢?宋影的那個案子因為找不到屍體再加上自己的證詞,根本就是不了了之,無足輕重。
  
  難道真的和自己有關?楚雲升的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直跳,馬上就想到趙菱剛剛還在說宋影也要自殺!
  
  瘋掉了!全都瘋了!
  
  楚雲升趕緊掏出手機打開電源,也不管里面跳出幾條新短信照著趙菱最後打過來的號碼,眼皮直跳地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楚雲升咽了。吐沫,道:“那女的自殺了沒有?”
  
  趙菱在電話那頭楞了一下,驚道:“誰告訴你的?什麽時候?”
  
  她大概聽錯了,以為有人通知了楚雲升,說宋影已經自殺了,心中頓時大驚。
  
  楚雲升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還沒自殺吧?”
  
  電話那邊趙菱這才聽明白楚雲升的意思,松了一口道:“應該不會估計現在還在等著你,如果你不去的話,或許真有可能,我沒騙你,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楚雲升也是松了一口氣,他被嚇壞了,原以為宋影只是犯傻而已,借她幾個膽子也未必敢自殺,自殺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很久之前他就研究出一個道理,整天喊著要自殺的永遠也死不掉,那些不吭不響的人,反倒容易走向極端。
  
  新聞中高富帥律師突然墜樓,楚雲升雖然不知道真實原因,但隱隱地覺得可能真的是和自己有關,具體為什麽,他也說不上來,只是有這麽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意識到趙菱不像是說謊,宋影可能真的會自殺!
  
  萬一被宋影的父親查到自己頭上,宋影又自殺了,他就徹底完了,不要說那種大人物,就是馬路上一個普通**,都不是他現在能夠對抗的,捏死他不過如同捏死一只螞蟻。
 再者說,楚雲升也不真的是一個冷血的人,能救人一命,他也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做,就像那天車禍發生的時候,他也積極尋找過或許還沒死的清潔工,最後雖出於自保的想法,也想辦法讓宋影自己報了警。
  
  左思右想下,楚雲升決定還是去一趟宋家,不管如何,也得去把話說清楚了,沒有多少天古書上說的天軌就要逼近了,再被這件事折騰下去,後患無窮無盡。
  
  “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
  
  楚雲升拿著電話,匆匆跑到路口,張望著有沒有出租車。
  
  電話那頭,趙菱立刻說道:“我去接你吧,我開車方便。”
  
  “行,這邊的確也很難打到車。”楚雲升前後馬路望了幾眼,看不見出租車的影子,飛快地將地址告訴趙菱。
  
  大約等了二十多分鐘,一輛紅色MiNi-Coopen駛入楚雲升的視線,里面坐著的人,正是穿了一件藍色羽絨小馬甲的趙菱。
  
  楚雲升和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拉開車門就自己鉆了進去,說實在的,比起宋影的蘭博基尼,他更中意只有三十多萬的mini-coopen,畢竟對工薪階層來說,這是能夠得著的東西,快要上千萬的蘭博基尼無異於空中樓閣,如同電視上的最高首長,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見到真人。
  
  當然,三十多萬,對楚雲升而言也是一筆巨款,他賣掉房子,東湊西湊攏共也只搞到了五十萬,為了天軌降臨後逃生便利,最近他正猶豫是買幾輛便宜的大眾類摩托車,還是搞一輛可以多裝一點東西的便宜國產小車?
  
  趙菱看了看楚雲升方才身後的那條街,一邊啟動汽車,一邊隨意問道:“聽說你正在準備世界末日?”
  
  楚雲升屁股剛坐穩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怎麽了,驚訝?”趙菱淺淺一笑道:“我是聽你上司說的,你們公司的文蘿,以前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我們是校友。”
  
  楚雲升腦袋一下子沒轉過彎來,真的就驚訝地望著趙菱格子襯衫敞開的領口襯托下白暫高穎脖子上的精致臉蛋。
  
  “她比我高兩屆,不過我比她早回國。”趙菱一邊說話一邊騰出一只手指著後排道:“估計你還沒吃飯,我帶了點東西,你自己隨意,水在下面。”
  
  楚雲升肚子是有點餓,但沒去動她的東西,只將自己的背包放在後排,里面雖然有古書,可抱在面前實在有點太著痕跡了反正放在座位上也跑不掉。
  
  “不問問我她對你的評價?“趙菱試著找話題,就算沒有指派,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楚雲升就那麽敢篤定一定會有世界末日發生?
  
  她看過楚雲升的資料,一個靠拿工資的小職員能將辛辛苦苦攢錢買下的房子說賣就賣了,說明他一定走動了真格的。
  
  但他確信的憑借究竟是什麽呢?
  
  “我已經辭職了,而且也沒打算重新找工作,她的評價沒什麽意義。”
  
  經過剛才一句像是家常話一樣的詢問吃飯沒有效果很好地兩人度過開頭的生疏,楚雲升簡單地接受了文蘿與趙菱是校友的關系,也就不再避諱自巳辭職的事情,反正全公司看笑話的也好,真正關心的也好,現在都知道他是為什麽要辭職的了。趙菱很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試著問道:“你就那麽肯定會有世界末日?”
  
  楚雲升笑了笑,沒說話,也沒回答她一來類似的話他說過太多不但沒人信,反而徒增各種壓力和流言二來趙菱和自己也不熟,而且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楚雲升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
  
  面對楚雲升反應,趙菱很郁悶,她不善於與人打交道,但為了接觸楚雲升,已經是在挖空心思主動找各種話題,卻不料楚雲升似乎並不想和她多說什麽。
  
  “可能還不熟悉吧。”趙菱暗自心道,她可沒那麽狗血的會因為楚雲升愛答不理就產生什麽更濃厚的興趣,作為物理生物學的高材生,對人類的心理活動是有所涉及的。
兩人悶了一會,她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在國外的時候,也聽過很多類似的說法,也有點懷疑,所以……要不我取點錢給你,你也幫我準備點東西,萬一到時候真出事了,我也不至於臨時發慌。”
  
  楚雲升笑了笑,搖頭道:“算了吧,你們都是國家的寶貝疙瘩,餓死誰也不會餓死你們。”
  
  聽著他的話,趙菱徹底沒招了,楚雲升是油鹽不進,不給她任何機會,再說下去,不但可能起不到預想的效果,反而會把剛培養出的一點氛圍也搞沒了。
  
  汽車很快駛入一片別墅區,向門衛總崗出示證件後,趙菱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不再有之前開玩笑的笑容,提醒楚雲升道:“等會進去,你不要說話,由我來安排,你的身份是心理醫生,好在宋伯伯不在,要不然他或許能認出你。”
  
  楚雲升點了點頭,高富帥和**那麽快就能找到自己,作為宋影的父親沒理由手上沒有自己的資料,恐怕連祖宗三代都讓人家查清楚了。
  
  趙菱停下車,挽起耳邊的發梢,一張文文靜靜的俏臉看著楚雲升,商量道:“等會見到宋影,你可千萬別刺激她,她現在受不了大的刺激,如果她能聽你的話,就盡量安慰她,讓她吃飯,養好身體,不要想不開,行嗎?”
  
  “沒問題,我又不是傻子。”楚雲升拉開車門,又折回來道:“我提醒一下,她或許只是想見我,未必就是能聽我的,你可別亂給我戴帽子,我一小老百姓可承擔不起人家千金之軀。”
  
  “我覺得她會。”趙菱似乎很肯定。
  
  兩人先後下車,楚雲升跟著她踩著曲曲彎彎的小徑,走向一所別墅,同時趙菱不知道在撥打誰的電話,只聽她語氣很尊敬地說著:“嗯,是,是的,是我以前的一個同學,念的是心理學,或許對影影有所幫助,嗯,好的,您放心,我會註意的。”
  
  等她掛了電話,楚雲升皺著眉頭道:“宋影的父親?我沒來之前你已經跟他說過了?”
  
  “沒他的同意,家政人員不會讓我們進去的。”趙菱按下門鈴道
  
  大約過了有兩分鐘,一今年紀四十多歲,面相老實的婦女打開大門,看了他兩人一眼,道:“楊秘書剛打了電話過來,你們可以進來了,影影在樓上。”
  
  謝謝王阿姨。”趙菱禮貌地說了一聲,然後給楚雲升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徑直往里面走去。
  
  楚雲升跟著她後面,壓低聲音道:“這不是宋影母親吧?”
  
  趙菱看了後面一眼,小聲道:“宋影媽媽在美國,這兩天就會回來,要不你以為宋影能開得起蘭博基尼?”
  
  楚雲升向她投去一個小市民特有的鄙視神情,什麽玩意,不就是裸官嗎!
  
  當然這話只能在心里說說,半個字也不敢在人家家里放出音來,這不是找死嗎。
  
  別墅里面開了暖氣,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冷,到處都是暖烘烘的。
  
  樓下第一層右邊是客廳與鋼琴間,左邊是餐廳與廚房,樓梯順著墻沿彎曲向上通向二樓,上面鋪著厚厚的紅地毯,一塵不染。
  
  周圍墻壁上掛著一些字畫,桌子與前腳各也擺置一些瓷器,可惜楚雲升對此一竅不通,更不知道其來歷和價值。
  
  倒是廚房里的香味引起了他的註意,不用費腦細胞,他就能斷定鍋里面蒸著的是魚,而且十有八九是鱸魚,喜愛吃魚的他,鼻子可不是一般的靈,尤其是肚子非常餓的時候。
  
  “走了。”見楚雲升在發呆,趙菱拉了他一下,朝著樓梯上去。
  
  楚雲升被大官家的環境弄得有些不自在,上樓後,自覺地說道:“我在過道上等一下吧。”
  
  畢竟是女孩子的閨房,即便沒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可萬一要是衣衫不整呢?
  
  趙菱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要緊,你跟我來。”
  
  說著她走到左邊第一個房門站下,敲了敲門,道:“影影,我是趙菱姐姐,你在里面嗎?”
  
  楚雲升暗道這是廢話,她不在里面你問的是誰?在里面,多此一問。
  
  果然里面沒有任何動靜,趙菱卻沖楚雲升又使了個眼神,略略提高聲音道:“影影,你把門打開,我把楚雲升帶來了。
  
  大概有三到四秒鐘的樣子,木制的白色房門微微打開一道縫隙,里面黑暗中露出一雙驚恐萬分的眼睛。
  
  在趙菱的示意下,楚雲升清了清嗓子,準備說點什麽,門卻忽然被拉開,接著楚雲升眼前一花,只見一個穿著白花睡衣的影子猛地撲向自己。
  
  楚雲升下意識地連退幾步,一直退到對面的墻壁上,那個柔弱的影子卻仍不放過他,一把沖過來,將頭埋入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仿佛天上地下,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雲升攤開雙手,向趙菱示意自己沒有碰她,也沒占她的便宜,但他能感覺到宋影的身體瑟瑟發抖,像是極度的驚懼,顯然是嚇壞了!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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