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楓Leo 2010-9-9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7 3228571
jaywy 發表於 2012-7-20 15:11
第五百九十四章 混亂的城市

能夠讓林太太一家利用特權離開機場前往的醫院的,正是楚云升給蘇簌的一個電話。

而打電話的手機者是用一袋全麥餅乾換回來的,蘇簌的號碼在他臨出瑞金飯店時就抄在紙上,一直帶在身邊,就是防止發生像這樣的突發情況。

到了午夜時分,蘇簌再次打來電話,將第一人民醫院事情說了一遍,而這個時候,楚云升已經隨著人群到了無錫市區的邊緣。

面對軍方的行動和楚術門人可笑的「霸氣」,楚云升只向蘇簌說了一句: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語氣中,大有一股無所謂的味道與沉著的自信。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想通過控制姑媽一家拿住他的痛腳,早已不起什麼作用了,莫不說這裡是偽碑的世界,就算是在外面,這招也不太好使。

他也相信不論是軍方還是楚術門人,都不至於腦殘到以為控制住姑媽一家都等於控制住自己,實際上,在偽碑外,不管是五族還是域使,都不曾以姑媽等人或者柳璃及女兒的性命來威脅過他,控制或捉走她們不過是另有目的,或是為了古書下落,或是為了神位繼承,總之還沒有人以人質脅迫過他。

綁架敲詐勒索都是小強盜土匪的行徑,到了一定的級別與層次上,便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除此之外,楚云升來偽碑中的目的很是明確,即便在過程中發生了種種奇怪且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第五枚玉牌仍是他最高的目標,其他的事情羈絆不了分毫。

用丁顏曾對他說過的話來講,人可以為了某個既定的目標而冷血無情。

楚云升做不到真正的冷血無情。但也不再是什麼事情都能令他顧忌這顧忌那,以致糾纏不清,至少偽碑中是這樣。

所以,他不會如以前一樣為此憂心忡忡,反而仍由軍方與1號的人去折騰。

等他拿回第二枚玉牌,立於此行的「不敗之地」。一旦回過身來,倒是正好可以利用這件事「懲治」某些人,以名正言順的「報復」為藉口,也可殺幾個人立威,由此建立上海地區黑暗籠罩下的新秩序——他想要的某種秩序。

楚云升覺得自己越來越卑鄙了。也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血了,或許有偽碑無道德界限的影響,那夜在別墅的衝動思潮雖然最終鎮壓下去,但並未完全消亡,仍在思想深處隱藏著。

他望著處於治安崩潰中的無錫城。如此作想著。同時,亦沒有什麼感情波折,整個人與身心處於一種機械狀態,再經不起什麼波折。

一切都是冰冷冷的,一切都是為了目的,就像在高速上餓了兩天的龐大人流。亂鬨哄地闖入混亂的市區街頭,但凡看見帶有「超市」「飯店」字眼的店舖。都不顧一切地衝進去一樣,一通打砸搶。翻騰犄角旮旯,行動迅速而迫切,為的只是要找到可以充饑的食物與水源。

尋找食物的行動結果卻是徒勞一翻,大小飯店以及街頭小吃店早已人去樓空,「生薑蔥蒜」都不剩下半片,各家大小超市、商店除了孤零零的空空貨架,更是看不到半點食物存在的跡象。

一切早已人去物空,只有地面上零星卻到處都有的血跡與破碎一地的玻璃雜物,宣誓著這座擁有小江南之稱的城市正處於失控的邊緣狀態。

然而,她的夜裡卻十分的寂靜,曾經繁華於街頭的車水馬龍全都消失不見,路燈雖然還在勉強亮著,卻見不到一個行人,連往日隨處可見的小商小販以及拉人的三輪車都集體人間蒸發了一般無影無蹤,四處冷冷清清,如同一座無人鬼城。

空曠的街道延伸至黑暗盡頭,寂靜的天空籠罩著晦暗不明的色彩,急速增加著人們對未來的不確定感,令人憑空生出一絲不安與躁動。

暴亂的城市,夜間是無人敢行走於街頭的,除了高速上下來的這一大群人流。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他們警惕地將窗簾拉開一條狹小的縫隙,謹慎又緊張地透過那條縫隙,打量著亂鬨哄闖入安靜街道的「高速人流」。

他們一邊期盼著這群不速之客不要停留在自家樓下,以免發生暴亂衝突,一邊又揣測著這群人的來歷,想過來打探外界的消息,但又不敢冒險,內心充滿著無法調和的矛盾。

在這種緊張的空氣氛圍下,高速上下來的人儼然被孤立成一個個特殊的群體,三五成群的各自被逼聚攏在一起商議對策,如果再找不到食物,明天早上還能有力氣上路回家的只怕沒幾個了。

出路只有兩條,一是找政府找警察,現在到底怎麼回事還不能下定論,其中一些人覺得政府或警察應該會管,如果這條路也行不通,那只能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打家劫舍!

最終商議的結果,楚云升不知道,他早早便離開了「大部隊」,單獨行動起來,準備去「偷車」了。

剩下的路,靠汽車是沒辦法了,只能靠輕便且易於通行的摩托車。

可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如今偌大的城市中,電動車到處都是,摩托車卻難得一見,原因大致出於各大城市逐漸禁行摩托的政策,以致楚云升走了很遠兜了很大一圈,繞了十幾條街依然一無所獲,失望之下,索性撬開一家早已無人的電動車店舖,乘著城市還有電供應,一連拆下十五、六個電瓶排成一列,就地利用店舖中的電源充電。

這裡距離南京市區「道路距離」起碼200公里,一兩個電瓶頂不上用,可十幾個電瓶全帶著也令楚云升十分頭疼。

眼下他黑氣被暫時抽空,沒了這個憑仗,身體中那一點本體元氣就顯得十分重要,不能隨意浪費,第一時間趕製出一張物納符的計划算是泡湯了。

想想當初來去自由的五族飛行器,隨時可以展翅高飛的銳翼封印蟲,那時他可以身不帶任何雜物,一切盡在物納符中,往往不管是去哪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行如流水影如風,流利暢快,哪裡像現在處處受限,比起武力上的下降,行動上的不便才真正令楚云升感到難受的束縛。

怎麼鬱悶也是沒什麼辦法的事情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關好店舖大門,楚云升一路小跑著往回趕,為了安全著想,老幽林水瑤她們還被他留在高速下來的其中一夥人中,誰知道這座城市裡會不會有大量的暴民隱藏在樓宇間?林水瑤的容貌與名氣如今反倒是十足的禍害與火藥桶。

不料,等他剛要趕到的時候,遠遠就聽見喧譁的吵鬧聲。

藉著燈光,可以看見有兩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停在老幽他們那群人跟前,七八個警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紛紛按著手中的警棍。

警察的對面,兩股罵罵咧咧的人群廝打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混亂嚷嚷,揮舞著棍棒之類的兵器,糾打在一起,情緒十分激動。

楚云升眼尖,遠遠看見其中兩個級別較高的警察腰間都配了警用手槍,便不動聲色,悄悄接近人群最後的末端,無論如何,林水瑤此刻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不管是處於暴亂邊緣的人群還是配了槍的警察,都不能讓他們傷及到她。

「警察同志,快把這群外地人抓起來!明目張膽的闖進小區打砸搶,還傷了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混亂人群中,正揪著一個小夥子頭髮一通猛揍的一個中年男人怒氣衝天的嚷道,本來他是干不過這個小夥的,但本城的警察來了,這些剛才挺囂張的外地人頓時老實了,全都抱頭鼠竄,不再敢還手,剛才他在這個小夥手下吃了虧,眼睛現在還腫著,自然要揚眉吐氣好好教訓對方一翻。

其中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跟在一個女人身邊,楚云升看了有點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是誰。

「全都住手!兩邊分開站好!」領頭的警察是個大高個,身材魁梧,皮膚略泛著黝黑,似是蘊含著驚人的力量,只見他拎起一人後衣領爆喝一聲,音如驚雷炸開,頓時鎮住時空的人群,自覺朝兩邊站好。

這時還不是後來的全面大混亂時期,警察尤其是帶著槍的警察,在普通老百姓眼裡,他們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厲害的。

「身份證都拿出來!」領頭的警察對著高速上下來的那夥人神情相當的嚴肅,並打了個手勢,讓副手警察帶本地小區的人去另外一邊瞭解情況。

地方保護還是要的,畢竟他們這些警察也是本地人,兩伙打群架的人待遇自然也就不一樣。

高速這群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強龍不壓地頭蛇,面對警察大蓋帽,只得乖乖翻出身份證之類的證件,在這邊土地上,這東西隨時要準備接受各種檢查,大部分人都隨時帶著身邊,除了老幽這個冒牌貨之外。

楚云升也是沒有身份證的,他的證件要麼還在名都花苑,要麼早就粉碎干凈,眼看著其他警察們挨個上前檢查,身形稍稍向後又退了退,隱入路邊的一所破開的蘭州拉麵館。

高速上下來的人多,這條街上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也有上百人的規模,七八個警察查起身份證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多的是一種威懾作用,對老警察來說,利用權力查驗證件,這是慣用的技巧,其過程可以對鬧事的一方形成一股無形的心理壓力。

可有些時候,這招反而並不那麼聰明,說不定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尤其是在沒有摸清楚對方具體情況之前。
jaywy 發表於 2012-7-20 15:15
第五百九十五章 遇故人

當其中一名警察查完一個胖子的身份證後,眼看就要查到老幽與林水瑤頭上,老幽還杵在那裡剛不清楚狀況,便看見一個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消瘦中年男人從老幽身後探出身來,拿出一本綠色的證件放在那名小警察的眼前,指著身後一位體態發福的五十來歲的男人,沉聲道:

「這位同志,我是省會市委辦公廳的秘書趙韶華,我們領導也在這裡,請帶我們去見貴市的孫書記。

小警察哪裡會想到這群人當中竟然隱藏著幾位來自省會的大領導,只掃了一眼綠色的小本本,立即緊張起來,神態也馬上變的恭敬起來,完全不是剛才那一副冰冷寒霜的表情。

「您請稍等,我向肖隊長回報一下。」小警察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畢恭畢敬地說道。

這一幕看得老幽目瞪口呆,更加堅定了它某種偏執的想法。

趙韶華也是憋了一肚子氣,這趟去上海開會,誰想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幾人連忙往回趕,雖然來的時候有專車,但為了盡快回到南京準備取道高鐵,誰知道上海市政府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封鎖了火車站,憑他們的身份也無濟於事,只能仍坐著專車沿高速往回走。

幾人都沒帶什麼,到了現在早已餓得頭昏眼花,本以為到了無錫市,馬上可以聯繫到以前的幾個同僚,一切困難迎刃而解,卻沒想到那幾熟人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彷彿無錫市的上層領導早就亂了套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十幾個小時前,無錫市的領導們一連接到好幾個不同的命令和招呼。有來自省會的,有來自中央的,有來自上海華東局的,更有一份來自軍區的,各說各話,混亂不堪。此時大小領導們都集中在一起開會,各方詢問打聽的電話手機更是絡繹不絕,早疲倦不堪,哪裡還能注意到趙秘書的求助電話。

不過對於這批警察來說,趙韶華幾人的身份還是相當有份量的。即便是那個領頭的魁梧警察也不敢怠慢,官場如戰場,急忙丟下手裡的事情,上前伸出雙手握住趙韶華的右手道:「不知道幾位領導也在這裡,怠慢了。」

趙韶華等人肚子早餓的不行了。哪裡還有心思和一個基層的小隊長囉嗦客套。著急道:「肖隊長是否有辦法送我們去見市委的領導?」

市委大樓那邊已經讓司機找了一輛車去看過了,哪裡人去樓空,大門口還有群眾擁擠過留下的痕跡,根據上海那邊的經驗,估計市裡面的領導都躲到別的地方開會去了,這時候要找到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果然魁梧的肖隊長面露難色道:「不瞞各位領導,現在我也不知道情況。局裡的領導對我們也是只用電話聯繫,要不我馬上電話向上面匯報一下?」

趙韶華看了自己領導一眼。點頭道:「那就麻煩肖隊長了,還請盡快一點。」

那邊肖隊長連忙掏出手機,將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那頭只說知道了,會向上面反應,便掛了電話,眾人莫約又等了十來分鐘,毫無消息,趙韶華臉色越來越不好,心中有怒卻也發作不出來,只好繼續催促肖隊長再打電話。

其他人的檢查工作也停了下來,鬧事的一方中竟然有個省會的大領導,這個事情已經沒辦法處理下去了,本地小區的人也知道沒法惹,現在大家還不知道末日即將來臨,只在恐慌的高壓氣氛下,消息靈通的權勢人物巴結還來不及,誰還敢亂來?

又等了一會,對話那頭仍舊沒有回音,趙韶華看自己的領導臉色也不對了,急忙接過肖隊長的手機,親自說道:「你是誰,你是哪個部門?什麼,我是誰?我是省會市委辦公廳的!孫書記在嗎?……那石副市長呢?……」

趙韶華皺著眉頭正努力地交涉著,昏暗的天空中漸漸傳來一陣陣螺旋槳的聲音,是直升機!他面色一喜,以為是支援的人到了!

四周的群眾,不管是高速的那幫子人還是本地小區的那些人,都既羨慕又憤怒,到底還是領導的命金貴,竟然出動了直升機。

羨慕也好,憤怒也好,七八個警察站在那裡,誰也不敢衝動。

眼下是個奇怪的時期,如果是平時,保管有人會衝出來大喊人人平等,如果是末日的絕境,更沒人在乎什麼領導了,一切保命要緊,可現在偏偏介於兩者之間,緊張的氣氛令警察這些強權機構都配上了手槍,誰也不敢被當成了暴亂分子!

在趙韶華等人「苦盡甘來」的表情中,兩架警用直升機拍打著狂風,掃視著燈光,向地面逼降。

楚云升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劫持一架直升機!

但下一秒立即將這個念頭拋出腦外,以他現在的戰力,帶著林水瑤和助理央央兩個大累贅,想要在眾多警察面前劫持一架直升機,無疑於痴人說夢。

不過,這麼一打岔,他倒是想起來那個十四五的小男孩是誰了!

有時候記憶就是這麼奇怪,刻意去想的時候,怎麼樣想不起來,不去想它的時候,不經意就能閃過一絲靈光。

他竟然是莫無洛!

也難怪楚云升一時想不起來,莫無洛小時候的模樣實在距離太久了,早不知道到了那個旮旮旯旯的地方去了。

若不是後來有莫裳娫這個人出現,加深了一次對莫無洛當初抱著幼兒剛進寫字大樓時那副可憐模樣的回憶,恐怕現在,即便莫無洛再怎麼晃動在眼前,他也不可能想的起來究竟是誰。

想想莫無洛曾說過全家以及親戚全都死絕,此刻站在他身邊的大概就是他的母親,按照原來的軌跡,估計也活不到金陵城下。

在他進入偽碑前,莫無洛也曾和其他人一樣。想讓自己給偽碑中的母親與表姐帶個口信,他和裳娫最終都活了下來,而且還活得很好,讓她們不要牽掛。

雖然楚云升和莫無洛都知道,那是虛構的世界,不過是個心理安慰而已。可就是這樣看起來幼稚的想法,那天楚云升接到的紙條上,有著不計其數的數量!

可楚云升突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對於偽碑世界中的人來說,憑什麼要相信自己帶過來的話?對他們而言。哪一個世界才是真實的呢?

在他愣神的這麼一會功夫,警用直升機上幾個抱著突擊步槍的特警紛紛鑽出,一身黑色制服在燈光下英氣逼人。

這種陣勢,別說是那些既羨慕又憤怒的群眾了,就連楚云升也不敢輕舉妄動。

趙韶華在領導的點頭下。換上一副穩重的笑容。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伸手道:「同志們,辛苦了!」

卻不料,那個持槍走在第一個的特警詫異地看著他,道:「你是誰?」

趙韶華心中不悅,不過想來這些特警先前不認自己。也不好怪人家,於是報上姓名道:「我是省會市委辦公廳的秘書趙韶華。我們領導……」

他滿以為只要報上自己的來頭和名字,這些來援的特警肯定馬上就會和肖隊長一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然後趕緊帶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省會去。

那個特警倒也是愣了一下,一臉的茫然。

作為秘書,察顏觀色是趙韶華的強項,看見面前特警的反應,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是省會來的?還是無錫市的?」

之前,他有打過電話給省會求援過,所以也寄希望於是省會那邊派人來了。

那名特警皺眉道:「我們是上海的。」

「上海?」趙韶華詫異了一聲,上海會是誰幫自己這麼一個大忙?難道是區委魯書記?

此時此刻,他還認為這兩架直升機是衝著他們來的,畢竟這裡沒有比他們更重要的人了。

這時候,從那名特警身後又過來一名幹練的特警,目視趙韶華道:「是的,上海,不過趙秘書,我們另有任務,請讓一讓!」

說著,他不容遲疑地越過趙韶華,走向人群,雙眼像是尋找著什麼,並在同時撥通了一個號碼。

「楚先生,請上直升機吧!」

遠處,早就看見於堅的楚云升,笑了笑走出來,道:「你們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手機響的是央央,而說話的楚云升。

他從陰暗中走出來,燈光下露出面孔,一雙雙眼睛紛紛看向他。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原來是為了這小子!

老幽第一個屁顛屁顛的跟上來,心中努力保持鎮定:冥君大人說自己不是領導,可為什麼現在他比領導還重要?我可不能上他的當,得小心一點,不能叫他看出破綻才好!看來想要自由,得先摸清楚大人的底細才行啊!

林水瑤是認識楚云升的,饒是聰明非凡,也被驚訝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在看到老幽的表現後,她一下子有點錯亂了,同時也隱隱地開始擔心起來。

而趙韶華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來,他的領導暗暗向他搖頭,這局面,說明這個姓楚的人或許來頭更大!

只有肖大隊長最為鬱悶,一個簡單的外來人鬧事事件,他可好,一下子同出兩個大人物出來,先是省會的領導,再是上海的特警,難不成這群高速上下來的大人物都集中到這裡來了!?

他的鬱悶,楚云升體會不到,於堅帶著兩架直升機來,顯然知道林水瑤的存在,也肯定為她們留了位置,至於為何能夠跟蹤到這裡,他暫且還不想問,只回頭道:「於大隊長,我還要帶幾個人走,你可能安排的下?」

楚云升話音一落,趙韶華頓時眼前一亮:這個人要帶其他人走,這裡還有誰比自己這些人更為重要呢?

黑暗血時代

天下飄火所寫的黑暗血時代為轉載作品,收集於網絡。
jaywy 發表於 2012-7-20 15:23
第五百九十六章 斗篷戰衣

「不知道楚先生要帶走幾個人?」於堅有意無意看了一眼趙韶華等人,在他看來,楚云升想要帶走的,除了林水瑤老幽還有央央三人,也只有這幾個了。

這時候,不僅是趙韶華充滿期待了,其他人也露出希望的神色,尤其是和楚云升做過「手機」交易的那個男人更是充滿著期待。

誰都知道,在這個「干凈」的城市中,他們這群外地人能找到食物的希望是多麼的渺小,只有坐上直升機,他們才會有生存的安全保障。

在眾人眼巴巴的目光中,楚云升轉過身,走向人群。

趙韶華見他不是走向自己,暗道不好,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臉皮不臉皮了,能坐上直升機,就是讓他裝孫子也行,即便不是為了他的領導,單是為了自己,趙韶華也得拚一拚。

「楚先生,請等等,能不能和您單獨聊聊,我是省會辦公廳——」

趙韶華也知道現在不能引起眾怒,故而低調了許多,私下單獨交談或許才是最好的主意,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一出現,便牢牢地掌握了直升機名額的資格,那些特警,尤其是特警的頭頭,對這個男人幾乎是言聽計從!

「我知道,你是大秘書。」楚云升打斷他,向於堅道:「於隊長,你能不能讓這位領導消停一會?」

於堅是這裡最清楚楚云升實力的人,可能比老幽還清楚,所以二話不說,便讓手下持槍擋開了趙韶華。開玩笑,要是讓楚云升等手,哪裡還有趙大秘書的命在?

趙韶華不知道於堅這是在變形的保護他,十分不滿地抗議著,當然於堅也不知道楚云升也不會亂殺人,在於堅的眼裡,楚云升和那道白影是一類的,極端恐怖,極端危險。

擺脫了趙韶華的糾纏,楚云升走到莫無洛面前。看了他一眼,抬起頭。對疑似他的母親道:「你們有幾個人?」

那女人大約四十來歲,只是一個普通婦女,既沒有錢,更沒有姿色。萬萬沒有想到楚云升選中的竟然是她們母子,頓時有些結巴道:「就,就我和我兒子。」

楚云升拍了拍莫無洛的肩膀,道:「那好,你們上直升機吧!」

莫無洛以及他的母親一臉驚訝地望著楚云升,充滿了激動的同時,又充滿不解。

楚云升笑了笑道:「你兒子將來是個人才!」

這話倒並非作假。作為木能量的覺醒者,一直十分稀少,即便到楚云升進入偽碑前,都是一個謎。雖說莫無洛覺醒後能力進展的慢了一些,比起「巫婆」那個女人來說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但楚云升不同,他有完善的功法,可以在莫無洛覺醒後,甚至是在覺醒前,就能讓他修煉進展,甚至一日千里!

另外。在進入偽碑前,有些事情他都來不及調查。根據姚翔當日發瘋時的胡言亂語以及莫無洛後來在金陵城的地位,都隱隱約約可以看出莫無洛有著特殊的本領。

或許。將來對自己而言,他會有大用!

莫無洛和他的母親對楚云升這句沒頭沒腦的解釋顯得更為緊張,尤其是在那些特警的突擊步槍下,更是害怕。

不過能坐上直升機,離開這裡,他們也心存感激的,畢竟也有一天沒吃東西了,如果餓死在這座「干凈」的城市,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還可以再坐兩個人。」於堅讓人帶走莫無洛母子,主動說道。

一架警用直升機加上駕駛員,一般只能做個人,但若擠一擠,也能空出一個空間出來,而且為了帶上足夠數量的特警,上海方面一口氣派了兩架直升機,顯然是擔心楚云升一行的人數過多。

「帶上我們吧!」

「我可以給你錢!」

「我家距離不遠,你們飛一段距離就可以把我放下來。」

其他人大概也看出來還有最好的希望,紛紛騷動起來,面對特警們的突擊步槍,他們不敢直接衝向直升機,但全都湧向了楚云升和於堅的面前。

楚云升看見於堅查看過趙韶華的證件,現在見他又主動說起還可以帶走兩個人,便知道他話裡面的意思,於是說道:

「你來安排吧,不過我的事情,最好不要跟他們說。」

於堅點了點頭,打了個手勢,其他特警立即拉著趙大秘書以及他的領導兩人往直升機飛奔,形色匆忙急切,大約也知道只帶走領導,群眾是有意見的緣故。

「為什麼帶他們走!你們這是特權!」

「哼,我們就是屁民,領導的命就金貴?」

「大家聽我說,反正在這裡也是等死,去搶直升機啊,我就不信警察敢開槍!」

最後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塔塔塔」的一梭子子彈破襲之音,響徹夜空,剛剛被煽動起來的人群頓時如澆了一頭冷水一般僵硬下來。

開槍的是於堅,子彈是向天空射出的,不過這個時候敢於開槍,可見於堅行事異常果斷與堅決。

「大家安靜,聽我說!」於堅抱著槍,大聲道:「我們只有兩架直升機,想帶走所有人是不可能的,這裡有一百多人,就算你們搶到了,也只有二十多個人可以走,可你們會開直升機嗎?其他八十多個人又該怎麼辦?」

「現在只有一條路,我們直升機上有補給,馬上發給大家,大家拿了食物,自己尋找交通工具,趕緊上路!」

「不過我建議大家還是回到上海比較安全,畢竟是大城市,市裡的領導也已經出臺了對策,那裡有軍隊有保障,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政府都有了對策。聽明白了嗎?」

說完,他掉過頭,道:「小蔣,把補給發給他們,騰出地方,我們去南京。」

坐在去南京的直升機上,楚云升一邊默默地吸取著天地元氣,一邊靜靜的打量著對面的於堅,至於林水瑤,自一上飛機。就被他無視了。

於堅等人能跟蹤到這裡,不用腦子想也和林水瑤有關。央央的手機鈴聲就是證明,但楚云升不會去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一個極為聰明且善於自保的女人,若要是開口問她。說不定又正中她的下懷,也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麼事情來,楚云升才懶得浪費那個時間和精力在她身上。

對于于堅背後宋影的父親宋子淮,能夠急切地派出直升機幫助自己,說明軍隊進城後,他的地位形勢也的確不妙了,急需向自己伸出橄欖枝。楚云升所要等的也就是他的這個態度。

實際上,在原來的軌跡中,軍隊以及軍隊支持的領導才能最後掌控局勢,宋影的父親——宋子淮並沒有展露出鋒芒。而是默默無聞,或許在蟲子到來後死了,或許在那個犄角旮旯茍延殘喘,總之不再楚云升的實現中,人是要機會的,即便是再聰明的人。

現在宋子淮誠意拿出來了,雖然還不夠,但十分果斷與堅決。還是令楚云升欣賞的。

而這個於堅,楚云升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他。本以為這個人和自己一樣,只是個「打手」一類的粗人。卻沒料到,這個人眼光與行事和其形象也是一樣,十分的幹練!

第一,和自己打交道這麼久以來,從來不越雷池半步,謹慎而又雷厲風行,做事總能做到恰到好處。

第二,靈機應變能力非常強,面對「群眾」圍攻,既能果斷開槍震懾,又能迅速找到突破口,以糧食安撫他們,可謂剛柔並濟,三言兩語間便擺平一場騷亂。更為可貴的,竟然還能在言語中,為將來上海的局勢做宣傳!

第三,也是楚云升最為佩服他的地方,在查看了趙韶華的證件後,立即決定擠一擠也要帶走這兩個領導,原因他還不隱瞞地告訴了自己,趙韶華的領導位居省會的副市長,但卻是負責文化教育一塊弱勢市長,所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沒被第一時間找回來。

可於堅恰恰為他的「老闆」看中了這位副市長,沒別的,就是這位發了福的男人掌控著全南京的教育系統,他一聲令下,就能為上海彙集過去大量的人才!

南京的高等學校如林,研究機構更是如麻,絲毫不亞於上海市,在上層得知即將到來的巨變後,作為宋子淮的心腹,於堅肯定知道一些內幕,能夠在現在就能他的「老闆」出謀劃策並展開實際行動,不能不說是個人才!

被楚云升盯的有些發毛的於堅,咳嗽了一聲,拿起一瓶純凈水遞給楚云升,試圖打破尷尬道:「大領導交代過,楚先生這次去南京辦什麼事,我們一概不過問,只全力配合。」

楚云升接過水,渾然沒有發覺到在他盯著於堅看的同時,老幽、林水瑤等人全都死死盯著他自己。

林水瑤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乾爹老幽的真正「老闆」原來是楚云升,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孩,不僅令乾爹這般神奇的存在為之「打工」,也可以讓宋子淮這等人物為他不遠百里送來直升機以及一小隊的特警,還不問原因,只配合做事。

這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辦到,長期混跡在上層社會的她,心裡十分的清楚。

只是她有些不弄不清,在瑞金酒店一拳打廢那個大漢的到底是干爹,還是眼前的這個小夥子?

而老幽隱隱地覺得,他想要成為一個領導或者巴結上一個更大的領導來脫離楚云升的計劃似乎很難行得通了,因為那座城市的一個大領導都不得不與自己的冥君大人合作,說明冥君大人的「領導地位」也是極為恐怖的,它不得不趕緊再想其他的辦法,另闢奇徑。

這一人一鬼的心思,楚云升沒空去管,直升機的速度極快,要不了天亮,他們就能抵達南京市,第二枚玉牌絕不容有半點的差池,他得仔細的計劃一下,是用自己的暴力速攻豪奪,還是使用林水瑤和老幽這一對美女與陰鬼的組合,來個暗度成倉?

思索權衡間,很快,直升機離開無錫地界,向常州方向飛去。

在直升機掠過滆湖湖畔之際,負責無線電聯繫的特警突然回過頭來,將話機交給於堅道:「隊長,總部的急電,讓你聽聽電話。」

於堅眉頭皺了一下,這個時候忽然來電話,必定是大事,否則不會干擾他執行配合楚云升的重大計劃。

「是,是,我明白,我會向楚先生說明,好的,明白!」

「出什麼事情了?」楚云升最擔心的莫過於他們突然要掉頭回去,那他和宋子淮的第一次合作基本就破裂了,南京還得靠自己兩條腿走,這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於堅卻冷靜地說道:「剛剛試驗基地那邊,孫教授給蘇夫人傳來絕密消息,大領導讓我轉達給你,軍方秘密從浙江方向運送一件重要武器,可能涉及到未知技術,先是運送到南京,但那邊出了重大事故,現在正抓緊朝上海運送,途中遭到不明人物的攻擊,軍方傷亡慘重,正在呼叫支援,事發點就在常州與鎮江之間的丹陽,孫教授的意思這件武器太重要了,一定要保回來,而且只有您有這個實力,但大領導的意思是您自行決定。」

「從浙江,還是武器,是杭州嗎?」楚云升隱約想起了什麼,而且更加想到了一個猜測。

於堅點了點頭:「是杭州,幾天前運送至南京,準備北上送至京城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一把破槍而已,不去。」楚云升大致猜出軍方當寶貝一樣重兵運送的十有是那把可以打出射線的冷凍槍,對他來說這東西早已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比起玉牌來說,不值一提。

於堅聽到後,震驚地望著楚云升,他自己都不知道軍方押送的究竟是什麼武器,楚云升竟然隨口就說出是一隻槍,而且在他的眼裡,還是一隻破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這個年輕的人,似乎什麼都知道一般!

楚云升忽然愣了一下,嘀咕了一聲:不對!然後立即說道:「你問問,途中遭到攔截的不明人物到底是誰?或者說怎麼形容?」

於堅見楚云升態度急速又發生突變,不敢怠慢,連忙一通電話聯繫,回頭道:「目前只知道是穿著一身火紅斗篷的蓑衣人,殺傷力極強,孫教授在軍方的要求正努力分析其弱點。」

楚云升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沒道理啊,按照大寨中單于雄的說法,應該是一個白衣人,怎麼是火族的人呢?對了,是我弄錯了,白衣人應該是在浙江截殺,而不是在江蘇,但把槍在白衣人截殺後,就沒能運出浙江,也沒有火族人截殺的這件事,難道白衣人沒有出現?軌跡改變了?」

楚云升的低聲自言自語,於堅是越聽越心驚,直到後來他幾乎不敢再聽下去,彷彿眼前這個年輕人掌控著所有的一切,包括軍方的行動,也包括神奇的各種勢力。

沒有他不知道的!

「於隊長,立即改變路線,我們去丹陽,我去見見這個斗篷人!」

楚云升沉吟片刻,下決定道。

機會稍縱即逝,玉牌暫時跑不了,而火族人在很長時間之後才會再次出現,它們的那身可以隱匿的斗篷戰衣,對他來實在是說太及時、太重要了。

有了這東西,很多事情辦起來就方便多了。
jaywy 發表於 2012-7-20 15:30
第五百九十七章 縱橫決蕩

楚云升等人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大約凌晨3點多的樣子,野外的天氣十分的寒冷,溫度與空氣都被凍住了一般,呼吸進來都能將器官冷刺的生疼生疼。

楚云升卻很喜歡這樣的天氣,雖然他也很冷,冷得牙關都在打顫,可依舊很興奮,冰寒的氣溫,對火族來說是一種壓制,對他即將動用的武器寒冰箭來說,又是一種助力。

遠遠的,隔著幾公里的距離,就能聽到夜空中刺破寂靜的子彈在風中怒吼,急促中卻夾雜著一絲慌亂,等到再近一些,官兵們沙啞竭力的呼喊聲也格外的清晰,臨死前的慘叫聲更是嚇得林水瑤等人面色浮白,對她和助理央央來說,戰爭與死亡其實是遙遠的事情。

出現在楚云升等人面前的,是一列熊熊燃燒的火車,歪歪斜斜地倒塌在鐵路的一旁,士兵們堅守著它的另一側,對面一個滿身浴火的影子正縱橫決蕩,黑暗中,一次又一次地長長地拉起明亮的火焰赤炎,閃避著槍林彈雨衝入士兵群中,火焰從刀鋒上激起,呈弧形狀一道道波斬而去,穿著防彈衣的士兵擋不住弧形烈焰的刀鋒,「火人」所到之處,士兵們大片大片的倒下去,帶走生命,留下死亡。

一隻反坦克裝甲彈勁射出去,尖銳的呼嘯刮刺耳膜,那「火人」不敢以身軀抵擋,急忙向一側挪開躲避,飛彈的速度極快,火人的速度更快,風雷電掣之間,火人幾乎與反坦克裝甲單擦身而過,但凌厲的金屬彈芒仍破開它張開的手臂,撕開一道血縫,流出來的仍是一樣鮮紅似火的血液,那是斗篷戰衣保護不到的地方。

血腥徹底激怒了「火人」,它蕩起手中狹細長刀,高高地躍出地面,縱跳起來,從半空中一怒斬下,生生地將發射反坦克裝甲彈的兩名士兵一劈為二,熊熊的大火在撕開的四片血肉上吞噬燃燒,焦味傳遍四方。

密集的子彈又來了,那是速射機槍的聲音,彈流密度高達每分鐘6000發,如同一場喧囂起塵土的金屬風暴,四周空氣都在高溫子彈下蒸發一空,帶著死亡的窒息。

「火人」幾乎在一瞬間便被這些密集子彈的「先鋒流」擊飛,若不是它躲得稍快一點,即便穿著那件恐怖的斗篷戰衣,瘋狂的子彈也能將它打得千瘡百孔!

面對瘋狂的高速彈流,「火人」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於是,戰局又僵持下來,「火人」依仗著那件斗篷只是受了大傷,卻仍遊走在火車的另外一側尋找著突破的機會,而軍方陣地上則留下一具具慘烈的屍體,纏繞著撲鼻噁心的焦味。

對於一個早已許多年不曾經歷過血腥戰爭的軍隊而言,哪怕它士兵是再如何的經過殘酷訓練,再如何的堅強,面對大批戰友面目全非的死亡,染滿槍身、衣服的血液,四周儘是燃燒著的熟的焦的人肉碎塊,這只數百人的護送軍隊軍心急劇震盪。(《)

然而對他們而言,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更為殘酷的人蟲血戰,還在等待著他們。

利用僵持的機會,士兵們在上級的指揮下,迅速重新佈置鎮定,使用各種火箭彈、反裝甲彈以及小型火炮追擊著另外一側的惡魔,三隻武裝直升機高空盤旋,利用速射機炮一刻不停地追打著「火人」,這是他們唯一佔有優勢的武器。

士兵們不知道攻擊他們的到底是什麼生物,若不是華東地面上最為精銳的部隊,想來此刻早已完全崩潰,全軍渙散了,能堅持到現在,不得不說,這些大部分只有20多歲90後的孩子,表現得極為英勇!

楚云升讓於堅將直升機盤旋在戰場外圍,沒有立即加入戰鬥,只派了一個特警前去聯繫軍官,防止被軍隊當做敵人誤傷。

在他看來,只是為了一把破槍,死這麼多的人,真的不值得。

來的路上,楚云升向於堅要了一隻警用弓弩,在他們攜帶的標準準備裡就有,緊接著暗暗的聚攏起這些日子以來所積累的元氣,隱蔽地籙制了一張寒冰符,封印弓弩,最後剩下的元氣,僅僅夠他發出一隻寒冰箭。

雖然他籙制這種低等級的寒冰元符早已駕輕就熟,消耗元氣也不多,但他現在的境界實在是太低,滿打滿算,體內也不過六個不到的元氣量,能在籙制完寒冰符後,還能發出一箭,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如果黑氣還有,也用不著如此費力,不過他現在也算是傾盡全力了,如果一擊不中,只能讓於堅拉起直升機逃之夭夭了。

不過,火族復甦的人再怎麼橫,現在也不過剛剛打開天軌,實力強不到哪裡去,更不可能攻擊到天空上,能在地面上表現的如此強悍,地面上的官兵們不清楚,他卻很明白,不過是仗著那件斗篷戰衣罷了。

當然,楚云升也沒指望一支寒冰箭就能殺掉它,有著斗篷戰衣保護的火族,無論在戰鬥力還是防護系統上,在最初的黑暗時代,都是五族中的優勢者,金陵城中始終能壓制住冰族漓的那名火族人就是例子。

但現在的楚云升雖然武力還未恢復,眼界與見識卻遠不是地面上的那名火族人可以相比的,他的策略很簡單,充分利用老幽的戰力潛能,也得讓它全力作戰!

花上這麼大的代價,將元氣消耗一空,只為了一件斗篷戰衣,楚云升認為是值得的。

蟲子大軍實在是太兇猛了,數量也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在他一元天境界的時期,想要靠自身武力固守上海對抗它們,如果不逃跑,不採取手段,不知道會死上多少次。(《)

這是事實,有黑氣也沒用,蟲子可以打消耗戰,它們數量鋪天蓋地,黑氣一旦用完,又無法像元氣可以攝取的話,仍舊是一個死字,這點楚云升從甦醒以來,就十分的清楚。

況且,黑氣不像本體元氣,本體元氣他能完全掌控,而黑氣這東西太過神秘,他還沒有掌控清楚,把安危全部寄託在它身上,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黑氣可以做底牌做王牌,但決計坐不了保命牌。

因此,這件斗篷戰衣便顯得太及時太重要了,隱匿效果就是在蟲子的巨墳內部也有奇效,再加上收斂氣息的六甲符,一旦蟲子大規模出現並展開攻擊,憑藉這兩樣東西,馬上就可以進行反擊,安全係數直線上升,接著有了蟲子提供元氣,比起原來,修煉速度與戰備也會以幾何級數攀升。

弱小的時候,武器裝備便顯得尤為重要,只有實力強大了,才有能力依靠自身的戰力,而不用過於在乎外物與工具,這個道理無論放在那裡都是一樣的。

基於這樣的考慮,地面下的那件斗篷戰衣,對楚云升而言,價值遠超那隻各方爭奪的冷凍槍。

「楚先生,有點奇怪。」剛才激烈的戰鬥,於堅也看的一清二楚,他事先知道楚云升這類人的存在,面對「火人」的強橫殘忍,不至於像林水瑤等人面色慘白,明顯沉穩的很。

楚云升調整著弓弩箭頭,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驚震於火族的強悍,於是淡淡道:「沒什麼奇怪的,它撐不了多久。」

火族人體內的能量也有限,楚云升沒有立即參加戰鬥,一是為了評估其戰鬥力,如果太危險,那就算了,二也是為了等待火族人火元氣的大量消耗。

於堅卻指著地面上重兵保護的地方,疑惑地說道:「軍方保護的東西應該就在那裡,體積看起來也不是很大,為什麼不直接用直升機或者飛機運走?反而選用較慢的鐵路?那個火人再怎麼恐怖,根據剛才的戰鬥,也不可能攻擊上千米高空!」

楚云升愣了愣,是越來越佩服他了,如果是原來的自己,只這麼一小會的功夫,絕對看不出這麼多事情的來,而且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一些內情,就算現在也未必猜得出緣由。

那把冷凍槍在飛行器墜落的時候便遭到損壞,在杭州的時候還被激活過一次,裡面的特殊能源已經發生洩露,到大寨的時候,幾乎都快漏完了,這些洩露的特殊能源輻射波動,任何電磁設備都會受到它的嚴重干擾,現代飛機帶著它根本飛不起來,只能將它放在最後一節車廂,用火車頭遠遠地拖著。

這也是為什麼楚云升讓直升機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而軍方的武裝直升機也距離較遠的主要原因。

「以後你就知道了。」楚云升沒打算解釋,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快進入戰鬥狀態,讓駕駛員繞著地面的火族人盤旋,尋找機會。

以他如今的神射箭術,只要捕捉到稍微好一點的射角時機,必定一擊而中,剩下來的就看老幽的了。

於堅見楚云升不願深說,便不再詢問,但他看得出來,楚云升是知道的,因此愈加的心驚,也更加的擔憂,好在楚云升是他們一方的,至少目前是。

下去的聯絡特警很快發回通訊,損失慘重的軍方對特警趕來的直升機支援非常歡迎,目前面對「火人」最有效的攻擊便是空中打擊,地面上已經成了它獨霸的屠殺場!

「我射完一箭後,儘量和他們商量,讓他們停止攻擊,剩下的事情由我和老幽處理。」軍方不可能聽從小小特警們的命令,只能讓他們去協商,結果怎麼樣,楚云升只能盡最大努力。

於堅點了點頭,轉身去聯絡軍方指揮官。

楚云升抱著警用弓弩,箭鋒冒著冰冷的寒氣直指地面上左衝右突的火族人,不再說話,神情漸漸專注起來,目光中透出銳利的殺氣,那是成千上萬生命堆積起來的殺氣,其冰寒程度,令林水瑤包括老幽甚至於堅在內,都不寒而慄,遠比空氣與箭頭上的溫度要滴上無數倍!

陡然間,他們竟覺得比起地面上那個殘忍的火人惡魔,坐在他們旁邊這位相貌平平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眾人各懷心思時,機會來了!

當直升機繞過一個弧度,旋飛至火車另外一側的田野上時,被軍方狙擊手高爆子彈打中的火族人吃傷向後砸去,當它摔倒在地上的一剎那,楚云升雙眼頓然一縮,寒芒盡放。

箭,破襲勁出!

一道道寒冰由箭鋒至箭尾飛速凍結冰封,剔透晶瑩的箭身上絲絲冒出的白芒由於高速飈飛而匯聚於尾翼之後,地面上的火光映射其上,如同在暗夜中露出獠牙的死神。

此一箭必中!

楚云升不等開結果,厲聲道:「老幽!」

坐在楚云升對面的老幽,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下去,不想也不敢,可楚云升從頭到尾就沒有給它商量的餘地,不去也得去,有不得它。

暗罵了楚云升一聲王八蛋,老幽硬著頭皮,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縱身躍下,化作一陣青煙直撲地面上的火人。

「老子要被燒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老幽氣急敗壞,全然不顧自己已經是「鬼」的現狀。

楚云升沒理會它的抱怨,地面的那名火族人復甦時間不可能太久,實力也就不可能太高,體內火能量現在估計也剩不了多少,全憑斗篷戰衣那個「殼」而已,在被寒冰箭冰封后,它體內的火能量將被壓制到最低極限,本身又受了傷,在冰封的瞬時間,近乎於一個普通人類,而它最大的憑仗對老幽來說只是一件「衣服」,所以老幽吞掉它,基本沒有太大的危險與難度。

況且,老幽身上還有一絲楚云升之前留下的纏繞黑氣,即便吞不掉對方,有那絲黑氣在,逃跑不是問題。

火族人是驕傲的,骨頭奇硬,楚云升從未見到一個火族人向他低頭過,即便是他被稱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人的時候,火族人也不曾畏懼過他的戰力。

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和火族人談判交易什麼的,直接選用最簡單的,也是火族人喜歡的武力解決。

咔嚓!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彈火中格外的清晰,在於堅大吼「停火」的呼叫中,上百的士兵不可思議乃至震驚不已的看見將他們戰友一個又一個屠殺燒死的「惡魔」,竟然凍成了冰塊!

那個縱橫決蕩橫行無忌的「火人」,一下子被打敗了?

士兵們沒有停火,他們血紅的眼睛迸發出仇恨的怒火,瘋狂地向被冰凍住的「火人」發洩他們所有的子彈與火力!

老幽被無數的子彈穿過青煙打得哇哇直叫,但好歹在第一時間鑽入冰雕之中。

這時候,就在楚云升以為大局已定之時,一道白影破空而來,掠地而飛,速度之快幾乎令人瞠目結舌!

什麼叫縱橫決蕩,什麼叫橫行無忌!白影在上百士兵軍官面前,在楚云升面前,以強悍的實力告訴所有人,這才是縱橫決蕩,這才是橫行無忌,火族人的速度在它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白影所過之處,一道道劍氣橫溢四射,人也好,物也好,裝甲也好,全都支離破碎,漫天飛舞,一片腥風血雨,直取軍隊防衛的核心,那隻冷凍槍以及其他物品所在的地方,一路氣勢如虹。

奪物,走人,揚長而去!

楚云升面色鐵青,緊緊握住警用弓弩。
xxi511 發表於 2012-7-28 00:05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2-7-28 00:13 編輯

第五百九十八章 老幽的計劃

白影人突然出現在戰場,看樣子是潛伏了很久,利用楚雲升與老幽偷襲火族複蘇者的絕佳機會一舉奪走了冷凍槍,這一點楚雲升的確沒有料到,但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誰搶走冷凍槍,他並不關心,也不在乎白影人利用了自己去擊潰火族複蘇者,他要的只是鬥篷戰衣而已。

  反而,丟掉護送物的數百軍官視線完全被白影人吸引走,對楚雲升來說,還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在數百雙軍人的眼睛與槍口下,想要拿走火族複蘇者的鬥篷戰衣,必定不會那麽容易,口角一翻肯定是少不掉的。

  他之所以面色鐵青難看,是因為與此同時他的手機上收到一條陌生短信:願與楚君南京一見。

  落款沒有署名,也沒有透露來歷,而“楚君”二字斷絕了手機舊主朋友親戚的可能,宋影、蘇簌等人也不會這樣稱呼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下面的那位白影人。

  既能知曉自己這部新換來的手機號碼,在去往南京的這一段路上,它必定一直行藏在自己周圍,號碼不出所料也是從手機舊主那里獲得。

  對於一個能夠隱藏在自己身邊且不被發覺,戰力又與自己相差不多的來歷不明者,楚雲升非常忌憚與警惕。

  對自己不能掌控的範圍,他一向沒有安全感,這個“毛病“是從陽光時代養起來的,根深蒂固,曾幫助他提高了警覺性,也錯過一些好機會,但總的來說使得他一次一次地躲過巨大的危機,是相對的東西。

  “馬上去南京!”

  楚雲升最後的忌憚主要落在第二枚玉牌上,在接回渾身冒著火焰濃煙的老幽後,馬上說道,語氣間頗為緊迫。

  白影人的短信是在它發起對軍隊沖擊前一刻發出的,說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它的眼里,更點明了自己是要去南京,楚雲升不敢小視這些天下精英的智商,它即便不知道自己實際目標是玉牌,但從林水瑤身上,未必推斷不出目標人一一那個他已記不住名字的富商。

  於堅沒什麽廢話,立即讓直升機駕駛員將引擎發動到最大,狂風席卷著地面上的火苗,拔地而起的直升機呼嘯著從士兵們的頭頂上掠過。

  失去盛放冷凍槍的保險箱,數百人的小型軍隊哪里還顧得上楚雲升等人,在軍官的帶領上,紛紛不顧一切地追擊著狂奔中的白影,那兩架武裝直升機也率先追擊出去。

  白影人突圍的方向不是正向南京位置,似是要帶著身後的士兵與它也頭疼的武裝直升機兜個圈子,然後隱入黑暗曠野之中,這個方案是不錯的,如果直接向南京跑,那里是南京軍區的大本營,它跑得再快也快不過無線電與飛機,不等它到南京地界,成群結隊的士兵以及空中戰機就會出現在它跟前與頭頂。

  楚雲升等人卻沒有這個風險,擁有上海特派身份的特警,於堅他們是最好的招牌,一路通行到市區,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兩方人馬很快由地面與空中分道揚鑣,於堅的兩架直升機快速拉起,直飛南京方向。

  此時已接近早晨五點,太陽還在地平線以下,冬季漫長的黑夜使得天空仍舊漆黑一片,楚雲升收拾著鬥篷戰衣一直不怎麽說話,老幽則郁悶地坐在對面,鼻孔里嘴巴里不時地冒著幾束火苗。

  吞掉火族複蘇者後,火族人體內遺漏的火能量燒得它死去活來,作為一個“鬼“老幽竟然感覺到無比的口渴與幹燥——這些本不應該有的感覺。

  直升機上的備用飲水對此毫無作用,只能依靠它自身的能量消化這團火苗,雖然飽受著折磨,老幽卻漸漸發現自己的力量在吸收火苗後,隱隱地開始增長起來,而增長的幅度,比它吞食一個活人要明顯的多!

  老幽一邊被火燒般的痛苦折磨著,一邊又不禁暗自竊喜,只要力量有辦法增長,總是有希望脫離楚雲升魔掌的。因此它打定主意要保守住這個秘密,誰也不會告訴,尤其是楚雲升,等到有了足夠的實力的時候,嘿嘿……

  一想到楚雲升“冷酷無情”命令它冒著性命危險去吞食火人,老幽對“自由”的期望更加的迫切起來。
為了不讓“楚魔掌”看出什麽破綻來,該“哼”兩聲的還是要哼的,該“痛苦”的表情還是要痛苦的,得讓“楚魔掌”意識到自己是拼了命了,現在自己是要多慘有多慘,要多虛弱有多虛弱。

  至於身邊這位便宜的乾女兒,老幽也是不能放心無法信任的,從她眼神中透出的聰明氣,老幽十分地擔憂剛剛刻意裝出的幾聲痛苦呻吟是不是被她看破了?楚魔掌這會的心思全放在那件鬥篷上,也不知道在想些啥,是不可能識破自己的,可保不準這位便宜乾女兒去告密,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偷偷把這個太聰明的“乾女兒”吞了呢?它很是猶豫。

  一路上,老幽認真地密謀著它的自由“大計“楚雲升在思考著局勢中最壞的可能,而林水瑤從楚雲升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自己的某種無視,於堅則緊鎖著眉頭對白影之類的存在深深地憂慮著……各人沈默中,直升機的轟鳴聲漸漸出現到南京郊區的邊緣地帶。

  南京,紫金山附近。

  梁希成一夜未眠,天空擦擦將亮,預示著新的一天開始了,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反而整個腦袋神經都處於一種緊張氣氛壓迫下的“亢奮”狀態。

  作為江南一帶尤其是南京地區首屈一指的地產大鱷梁家,消息渠道極為廣泛,他的父親梁億甚至還是個人大代表,官方上面的人脈也一樣不缺。

  “要出大事”的消息梁家很早便聽到風聲,也做了相應了對策與準備,和其他普通商人相比,梁家在政府官方甚至軍方里都有良好的關系與朋友,曾得到過一些隱晦的透露——一旦上海保不住,南京將成為華東地區的最後基地。

  在又向軍方秘密打聽相互印證後,梁家放心大膽地在南京準備物資並開展各種行動,以應付將來不可測的巨大危機。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秘密進行著,除了一些戰略物資方面的東西不太順利外,其他方面,有著軍方與政府關照,還算是比較順利的。

  直到昨天,從上海來的一個電話,徹底打破了梁家的平靜與節奏,從昨夜開始,梁希成的父親梁億便將自己鎖在書房,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了出去,有打往上海的,也有打往香港的,但更多的是打往首都與美國。

  各種消息如潮水般湧來的同時,經過三次天黑事件的一些上流社會人物也紛紛聚集到梁家別墅,惶恐不安中打聽消息。

  這些人大都夠不著政府頂級大官,也沒有軍方高層的人脈資源,以商人與影藝界人士為主,作為近幾年許多大片的投資方,並需要良好形象代言人,梁家在規避單一地產投資的風險實行多元化經營的道路上,結交的範圍可謂越來越廣,憑借雄厚的經濟實力與背景,在眼下這種亂局與恐慌中,梁家隱隱地成為了這類人的主心骨。

  梁希成作為父親的代表,整整一個晚上都在應付這些絡繹不絕前來打聽消息並試圖尋求“庇護”的名流,這其中,就有曾一直視梁家為暴發戶而瞧不起他,他卻偏偏犯賤喜歡的那位清高自傲的維也納女孩郁思邈。

  當然他是“博愛”的,喜歡的女孩也不止這一個,可能讓被譽為大提琴女神的郁思邈臣服在他的腳下,那份滿足感也是不言而喻的。

  在一眾名流恭維巴結甚至是獻媚的神情中,巨大的滿足感與高高在上的地位感包圍著他,令他近乎產生一種錯覺——梁家或許將在這場大亂中達到更高的地步!

  當他推開父親書房的房門,在客廳中誕生出的那種美妙感覺,瞬間便被父親極度憔悴而憂慮的面容所抹殺,他不禁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來到書桌前,小心道:“爸爸,上海王伯伯的消息確定是真的了?”

  說完這句話,梁希成的心臟懸在了嗓子眼,呼吸也屏住了,像是在聽最後的審判一樣,極為緊張。

  梁億放下手中一直懸著的電話,無力地嘆息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他,只語氣頹然:“他讓我們盡快動身去上海,希成,我老了,這個家將來還是要你來抗,說說你的想法吧。”

  梁希成眼皮跳了跳,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成真了,一屁股坐在書桌前的沙發上,半響才重振精神道:“爸爸,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梁億看了看兒子,稍感欣慰,道:“沒幾天了,你王伯伯說,最遲不超過28號!”

  梁希成從沙發上再次驚起,今天已經是25號,也就是說加上今天,也只有三天的時間了!

  三天的時間,做出任何重大決定都顯得匆忙,更何況是生死的大事?

  梁希成在父親書桌前來回走動,神色一動,似是抓住了關鍵道:“爸爸,軍區那邊怎麽說?是保上海,還是保南京?”

  話剛說出口,他便後悔了,以父親的智慧只怕早就想到這個問題,自己卻以為抓住了關鍵,實在是有些可笑。

  梁億卻不以為意,或許是不想打擊兒子的自信心,只憂心道:“剛剛得到的消息,政府那邊吵作一團,軍方也有不同意見,按理說,軍區領導的家屬大都在南京省會,應以保南京為最後防線,但上海那邊幾乎動用了所有關系與力量,影響軍方乃至首都的意見,現在基本上是一鍋亂粥。”

  梁希成想起一個問題,試著問道:“為什麽不兩地都保呢?以南京軍區的力量應該沒什麽問題吧?而且就算是大地震、大海嘯,上海也不是最好的選擇啊!”

  梁億搖頭皺眉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從你王伯伯給的消息來看,要出大事,而且據說有絕密情報有人宣稱,南京絕對守不住!你沒有注意到麽,他們一直說的都是“守“不是抗震救災什麽的,說明什麽!?”

  梁希成一下子懵了,結結巴巴道:“難道是打仗?核子戰爭?”

  梁億沒回答他,似陷入沈思,道:“我不是擔心軍區最後選南京還是上海,而是擔心這麽爭下去,政府與軍方的力量必然會分散各地,最後兩塊地方可能都守不住,我們選擇在哪里都沒用!”

  的確,他並不在意軍方到底選擇上海還是南京,梁家只需要知道最終確定在哪里?也希望軍方與政府能夠盡快結束爭論,上海也好,南京也好,他只要一個地方,而不是選擇的過程與上層之間的博弈。

  梁希成望著父親的背影,知道他老人家實際上早已有了判斷,能夠對將來的局勢,從一個頂級權力外圍人士的角度,判斷到這個程度,已屬不易,父親才是梁家的真正主心骨!

  他這麽想著,不敢打擾父親的思索,畢竟時間只有三天不到了,一大家子人都將命懸一線,重擔壓在父親身上,他需要安靜的環境思索對策。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透過乾凈明亮的書房窗戶,兩架直升機從天而降,刺眼的燈光對著別墅來回掃視,機葉搧起的狂風將別墅外的草坪吹得東倒西歪,一個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特警從直升機里迅速鉆出,懷抱著突擊步槍逼近別墅。

  梁希成心中頓時緊張起來,神情發白,面對荷槍實彈的特警,在眼下的時局面前,他竟有些害怕,腳下也有些發軟,梁家畢竟只是商人,哪怕關系在硬,也終究只是商人,權利與暴力機關面前,商人和客廳里的那些所謂影藝界名流沒什麽區別。

  “爸,我去看看。”

  梁希成咬了咬牙,向父親說道,無論如何,作為別墅的主人家,也是要露面的。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8
第五百九十九章大反派
  
  武裝森嚴的特警突然出現,令別墅大廳中等待消息與尋求庇護的男男女女們極為驚慌,只有個別自持有些身份的人強行保持著鎮定,看清楚來的人不過是一些特警,並無什麼大人物後,才放下心里來。
  
  他們和普通老百姓不同,老百姓害怕警察,他們卻不怕,他們怕的只是掌控警察的那些大人物。
  
  像他們這些多少有些身份的人,也沒犯什麼大事,被這群如狼似虎的特警拿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並不客氣地喝令他們後退,怎麼著也覺得顏面掃地,尊嚴遭到觸犯。
  
  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他們的心情頓時不好起來。
  
  也不能怪那些特警,他們只是忠實的執行於堅的命令,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楚雲升,是他要求以最快的速度以最強力的手段控制住全場。
  
  他要必須、立即、馬上拿到第二枚玉牌,白影人如刺芒在背,為爭取時間,為確保萬一,不得不采取激烈措施。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你們領導是誰?我要去市局投訴!”一位四十多歲的富態女子,因為一名特警對她“不太尊重”的舉動,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漲紅了臉喊道。
  
  不過響應者卻是渺渺,特警們手里的突擊步槍可不是鬧著玩得,面對這種陣勢,多半人以為梁家出事了,心中雖因為面子有所不滿,可腳步仍在往後縮,事不關己,不如高高掛起,渾然忘了他們本是來求助於梁家的。
  
  他們畏懼於特警的身份與武器,不敢怎麼樣反抗,但始終沒見到有市里的領導出現所以,在“配合”往大廳兩邊後退的同時,也並不想示弱的紛紛議論開來,指指點點毫不在意料想這些特警也不敢拿他們這麼多有身份的人怎麼樣。
  
  正在眾人議論私語間,一個未穿警服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大廳中間,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皮膚黝黑神情嚴肅的特警指揮警官,以及一個被擋住的嬌弱身影。
  
  這一眾名流巨賈們,馬上紛紛猜測起年輕男人的身份,能帶著一幫子武裝整齊的特警大搖大擺闖入梁家別墅,豈會那麼簡單?
  
  滿大廳的人都是混跡於上流社會的人物即便有些頂層的權利人物結交不上,但省城的高幹官員,基本上都還能認識,有些人更是連首都的某些大人物都遠遠見過,可偏偏看不出眼前的年輕人是什麼來頭。
  
  太陌生了,可以說上層的交際圈里從來沒出現過這麼一個人,相似的都沒有,實在沒有辦法從外形相貌上發現什麼線索。
  
  再看著嚴正以待的特警們有些腦袋靈活的人,開始猜想是不是市局劉副局長派來的人?聽說,劉局長是常委方副書記的至交方家和梁家因為一塊地皮曾鬧過一陣子不愉快,後來因為祝家的調解才未撕破臉,難道現在是來公報私仇了?
  
  這些人越想越覺得可能,如果真這樣的話,恐怕軍方馬上就要插手進來,聽說梁家為軍方老祝家做了不少事情,怎麼說,打狗也得看主人,何況梁家對老祝家來說還是夥伴的關系。
  
  果然,那年輕男人一開口便讓眾人越來越覺得可能大廳燈光下,他看了四周一圈,聲音發沈道:“梁希成在哪里?”
  
  然後,他便讓開一個身位,露出他背後另外一個人來,是個女人在場的眾人大都認得,尤其是影藝界的同僚們,一眼就發現她的身份。
  
  是林水瑤!
  
  她不是在上海做宣傳嗎?怎麼會在這里?看來,今晚的事情果然是梁方兩家的恩怨,聽說方副書記的兒子方郁森和梁希成都對林水瑤有那麼點意思,這在他們這個圈子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即便不是方郁森,估計也是他指派而來的,大概是想借著以前的矛盾,來強行接受梁家這些日子來準備的重要物資了。
  
  在林水瑤出現後,大部分人越發的肯定了。
  
  這個時候,梁希成從樓梯上下來了,先是吃驚了看了林水瑤一眼,然後很快將註意力移到特警指揮官身上,最後才是說話的年輕人。
  
  他吃不準拿主意能做主的到底是這位指揮官,還是看起來沒什麼影響的年輕男人。
  
  這也不能怪他,省城地面上,但凡有些權勢,尤其是比梁家地位高的,他都認識,至少都接觸過,可從來沒見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梁希成勉強還算鎮定,一邊下樓梯,一邊調整心態,出於試探道:“我就是,你們是?”
  
  林水瑤向身側的年輕男人輕輕點了點頭,似是確認什麼,那年輕男人便不在說話,腳下突然發叻,以極快的速度向樓梯口奔去。
  
  梁希成大驚,剛要大喊,卻只見一道白影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以不可思的速度從他身邊掠過,接著便覺得脖子上一涼,這才意識到什麼東西沒了?
  
  忽如其來的變化,令大廳中的名流巨賈們頓時騷動不安起來,持槍的特警們也大為緊張,槍口紛紛對準那道白影。
  
  反倒是那個年輕男人十分鎮靜,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沖在一般的樓梯道上,將手中準備好的一卷圖冊平平揚出,又不知道從哪里抽來的一絲黑氣,纏繞在上面,冷聲道:“你敢拿走它,我便毀掉這東西!”
  
  卻不料,那白影頭也不回地從眾人腦袋上如風一般的掠過,一眨眼的功夫沖出別墅,神奇如幽靈般的“輕功”,令大廳上上下下張大嘴巴,驚訝地不能發出一言一聲。
  
  “想跑?看看是你快,還是我快!”
  
  緊接著,眾人又見那年輕男人取出一套火紅的鬥篷,以極快的速度扣在身上,風雷電掣般跟著白影射了出去!
  
  “追!”
  
  楞了一下的特警指揮官,簡單卻有力的下了只有一個字的命令,一群特警立即收起槍口,朝著外面的直升機飛奔。
  
  只留下滿屋子目瞪口呆的梁希成與其他男男女女。
  
  但對他們而言,似乎隱藏在決策層背後的勢力開始隱隱出現了,可甫一出現,便叫人心驚肉跳,這叫什麼事!?梁家什麼時候成菜園子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從梁家別墅里第一個追出來的,正是楚雲升,做好最壞打算的他,雖然不知道白影人是如何擺脫軍隊又如何跟蹤他到這里的,卻已經為此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剛剛繳獲來的鬥篷戰衣,因為有老幽吞食火族復蘇者而獲取的部分記憶,可以輕松打開鬥篷里的圖鎖再加上一路上恢復的一星半點的本理氣、黑氣以及從老幽身上重新取回的黑氣,追上白影,他還握
  
  另外,楚雲升相信能量是守恒的,剛剛經歷過激戰與長途奔襲的白影,也未必還有多少力量!
  
  六點多快要七點的早晨,即便是黑夜漫長的冬季,天空也漸漸明亮起來·大概是因為有大量軍隊進駐以及事先有預案,南京城區的秩序明顯比無錫要好很多,很人多還是正常一樣起床·然後上街尋找能買到的一切可以買到的東西。
  
  汽車也很多,來來往往的人們神色則頗為緊張憂慮,有的人想去鄉下躲一躲,因為有謠言說會有大地震,有的人則認為還是呆在城市里比較安全,太陽將徹底消失的傳言到處都是,一旦沒有了陽光,只有在有組織的大城市里或許才能幸存。
  
  每個人肚子里都有自己的打算與想法,朝著自己認為正確的目標上去努力去掙紮。
  
  由紫金山別墅區通往市中心的中山東路上,那些早起的·試圖能多找到一些物資可以儲備的人們,復雜而恐慌的情緒來不及在心中理出一個頭緒,卻駭然地發現一道白影背著一只古樸的長劍,從眾多汽車的車頂上風一般地縱掠。
  
  在它身後,緊追著一個身穿蓬披,頭戴陰沈鬥笠的人·鬥篷的顏色在急速奔跑中,漸漸由紅變黑,似有一股懾人的煞氣圍繞在它四周,等它到從眼前掠過的時候,還能看見鬥篷間隙下挑出一道細長狹窄的刀鋒。
  
  一白一,一奔一逐,以常人無法理解的速度馳騁在中山東路大街上,街邊的人們紛紛駐足觀望這一奇觀,駕車的司機們也紛紛打開車門愕然地望著剛剛從自己車頂上縱過的黑白雙影,而兩旁高樓上的居民以及商務樓搜刮東西的員工們,更是個個像看到了什麼奇跡一樣招呼著家人、同事跑近窗戶邊,向下張望指點,一時間沈默壓抑的中山大街熱鬧非凡,像是馬戲團進了村一樣。
  
  可黑白雙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從街頭掠至街尾,更多的人只聽到旁邊的人在喊在驚叫,等回過神來去尋望,只能遠遠地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
  
  只有那些身在高樓的居民與員工,才能依仗角度的關系,清晰地看到如此震撼的速度,不由自主地紛紛用手機拍攝下來,尤其是那些患有微薄控的白領們,急忙又將這一幕發到微博上,一連用上幾個驚嘆號,再加上一些誇張的註釋。
  
  袁小憶就是一個微博控,但她不是白領,只是金陵大學的一個學生,當黑白兩道影子由中山東路追逐轉進入中山路,一路奔鼓樓地區而來,並最終闖入闖入這座著名學府時,袁小憶穿著柔軟的乳白色睡衣,正端著粉紅色杯子睡眼惺忪的刷牙。
  
  迷迷糊糊間,她瞥了一眼洗漱臺上的蘋果手機跳出的信息,上面一張照片模糊地顯示著兩道黑白掠影越過汽車頭頂的驚險動作,下面還有一行驚嘆文字:中山東路上演人體飈速,飛人什麼的和這比起來簡直是弱爆了1
  
  “什麼奇聞都出來了,看來真是世界末日了!”袁小憶嘟嚕了一句,繼續向可愛的小嘴巴里搗鼓著沾滿泡沫的牙刷。
  
  可等她再一擡頭,頓時驚呆在那里,渾身僵直,手里的牙刷也停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透過一層薄薄霧氣的玻璃,宿舍樓下的籃球場上,閃電般地闖入兩道影子,一白一黑,淩厲地撞擊在一起。
  
  袁小憶“啊”地一聲,急忙翻出剛才那條微博,仔細一看,樣子竟然一模一樣!
  
  所不同的是,微博圖片上的兩道影子一前一後尚有些距離,而她所看見的,黑白兩道影子已經相互絞殺成一團。
  
  激戰,猝然爆發在清晨的籃球場上!
  
  白色的劍氣與黑暗的刀鋒激烈搏殺,將空氣都要撕裂開來一般,一道道劍氣縱橫殺出,又一道道黑色刀鋒來回激蕩,而兩道相互糾纏的影子速度極快,袁小憶張大了眼睛,也無法將兩者分辨開來,射入她瞳孔里的只是一團劇烈變化的光影。
  
  籃球架被砍斷,宿舍墻壁上被刻上一道道劍痕與刀印,水泥與碎玻璃片四處亂飛,球場地面更像是老人臉色的皺紋,深一道淺一道的傷痕交錯在一起,完美地向它周圍的同學們展示著破壞暴力。
  
  激殺聲驚起了越來越多人,兩邊宿舍樓的女生男生們紛紛小心地探出身體,不明就里地觀望,已經被政府接管的食堂里也趕來了許多學生,遠遠地圍聚起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害怕與好奇令他們既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想離得太遠。
  
  頃刻,兩道影子肅然分開,白影持劍立在東頭,黑影持刀立在西頭,開始相互對峙。
  
  這個時候,身在三樓的袁小憶才有機會看清楚黑白兩道影子的摸樣,一個是一襲飄然白衣的“劍客”,一個是陰沈不露的黑色鬥篷。
  
  當白色劍氣與黑色刀鋒激起的霧氣漸漸散去,激動的袁小憶拿起心愛的蘋果手機,對準東頭的白衣“劍客”想要來個特寫,可剎拉間,她幾乎窒息過去!
  
  那張臉太帥了、太酷了、太完美了!幾乎找不到一絲的缺陷,就連那種清淡的神情,都透射出令人無法呼吸的氣質!
  
  世間竟然有如此卓絕的男人,帥氣的面容令她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直跳,一塵不染的氣質又令她不敢直視。
  
  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死過去了!
  
  有這種感覺並不止她一人,整座整座的女生宿舍樓,到處都是涼氣倒吸,失聲驚呼的聲音。
  
  有一種男人,可以讓女人為之發狂,為之瘋癲,籃球場上東頭仗劍而立的那位顯然就是這一類。
  
  即便是對面樓里的男生,也無法生出半點的嫉妒心來,只因為白衣劍客身上散發出的超凡脫俗的氣質,如誤入凡塵的仙人,讓人心生敬仰,半點也生不出嫉妒。
  
  也就在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年輕的少男少女們的心情不由自主全都站到了白衣“劍客”的一邊,在對面,黑暗而又陰沈的將全身都隱藏在鬥篷中的那個“猥瑣”的人,顯然被劃分到反派一類中去了。
  
  “你跑不掉的!”
  
  黑色鬥篷說話了,果不其然,語氣冰冷,帶有殺氣與威脅,十足的反派味道。
  
  於是,激戰再次開始!
  
  但這一次,所有年輕的學生們,都一邊倒地在心中希望白衣袂袂的劍客可以迅速打到已成為反派的黑色鬥篷。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8
第六百章 分身巫術

    楚雲升也是第一次看清楚白影人的真實面貌,在第一時間,他便下意識地將它歸類至水晶衣人的種族中去。

    在他的影響中,能完美到這種地步的人,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只有水晶衣人才能夠辦到。

    但邏輯的思維又馬上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水晶衣人的戰鬥手法完全與白影人不同,而關鍵性武器——光芒體,它也沒有,其他形態特徵更是千差萬別。

    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白影人都不可能是水晶衣人。

    既然不是,楚雲升也猜不到對方的來歷,但不管是誰,想奪走第二枚玉牌,他都絶不應許。

    籃球場上,楚雲升絲毫沒有被別人當做“大反派”的覺悟,仍然以不多的本體元氣為支持,強行依靠斗篷戰衣使出九章圖籙身法,發起一**凌厲的攻勢。

    因為黑氣和元氣都不足,攻擊手段上,只能使用他自創的老本行——殺蟲三劍式。

    斗篷人的細長戰刀本身材質就很不錯,再加上他唯一寄存在老幽身上的一絲黑氣纏繞,對抗白影人純淨的劍氣,勉強能夠不落下風,而防護方面,若不是有著斗篷戰衣,這一戰或許早就敗了。

    白影人體態很輕盈甚至可以說是飄逸,即便是高速激戰中,也從不與楚雲升在正面以力抗力的交鋒,面對楚雲升一次又一次地試圖逼近欺身,在關鍵時刻,它總能飄然躲開,並保持一定距離上,利用劍氣遠距離襲擊楚雲升,絶不近身讓楚雲升有機可乘。

    沒有劍氣與黑氣小劍作為攻擊手段的楚雲升,遠距離上,只能被動挨打,他必須想盡一切,在最後一絲本體元氣與黑氣消耗完畢前,攻至白影人身下,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殺死對方。

    他只有不足一個量的本體元氣!

    或許看穿了楚雲升窘境,白影人並不急於求勝,兩人在高速運動中左衝右殺,它始終保持著躲閃的姿態,從外人看來,比起楚雲升一次次兇狠的逼近衝殺,白影人似乎總處於劣勢,屬於勢弱、被動挨打的一方。

    弱者更加容易激起學生們的同情心,當最初的緊張與害怕過去之後,被白衣劍客近乎完美的容貌與氣質所窒息的小女生們,站在自己的宿舍窗口,竟然在胸口緊緊地抱住拳頭,將心臟懸至嗓子眼,祈禱著白衣劍客能夠奇蹟般地取勝,同時也詛咒黑色斗篷早點認輸算了。

    袁小憶也在祈禱,生怕白衣劍客被黑色斗篷人手中邪惡細刀刺傷,因為怎麼看,那個藏頭露尾又仗勢欺人的斗篷人都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正義與邪惡的鬥爭,總是能夠激發出年輕人胸腔中的熱血,雖然真相往往並被黑白那麼簡單,但並不妨礙大家愛憎分明的釋放情緒。

    駐紮於學校的武警支隊匆匆趕來,出現在宿舍樓宇附近的同時,天空中呼嘯作響的兩架警用直升機也終於趕到了。

    老幽第一個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它也是沒有辦法,楚魔掌暫時還是不它能夠反抗的,為了自身安危著想,不得不遵從楚魔掌的命令。

    它一加入戰團,形勢頓時大變!

    雖然老幽現在還沒什麼實質性的攻擊能力,但它變化莫測的本領實在是令人防不慎防。

    它與楚雲升不停地交錯在一起,然後變化出楚雲升的摸樣,再迅速分開,籃球場上頓時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黑色斗篷人,以這種方法讓人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哪一個又是假的。

    這一幕不僅是觀戰的學生們駭然而不敢置信,就連於堅也吃驚不小,而白影人的眉頭也第一次稍稍蹙起,大約也感覺到了棘手。

    楚雲升的目的是接近白影人身邊,以近戰一舉擊潰對方,之前一直受到白影人的壓制無法逼近,現在不同了,老幽和他真真假假幾乎難以分辨,除了他和老幽倆,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哪一個是真的楚雲升,哪一個是假的楚雲升!

    那麼一旦對方判斷錯誤,他的機會就來了。

    楚雲升敢確定,白影人的戰力也並非高出他多少,能量一定也要守恆,打到現在,以它的精力,最多也只能防住“真假自己”中的一個不靠近它,而另外一個,很快就會殺到它的跟前。

    於堅也是個很聰明的,幾乎在最短的時間內便明白了楚雲升的戰術意圖,當機立斷指揮特警與直升機全面封鎖白影人的退路,並馬上與地面的金陵方面的武警官兵溝通,出示證件,爭取他們的協防。

    警察的怪異舉動,尤其是他們槍口噴出的子彈紛紛射向白衣劍客,讓周圍的學生們全體愕然,她們不能接受警察竟然站在她們認為的“邪惡”的一方,特別是在老幽出現後,那鬼魅般的影子,兩個完全一模一樣邪惡的“分身巫術”,讓善良的學生們完全堅定地認定黑色斗篷人才是壞蛋!

    當然也極少一部分人覺得斗篷人的邪氣凜然,才是真正的強者。

    但不管她們怎麼樣想怎樣認為,都絲毫影響不了戰局,白影人不是擁有斗篷戰衣的火族復甦者,面對激烈的子彈,它只能以快速的身法進行規避,如若不然,當時在搶奪冷凍槍時,它也不會等火族復甦者被楚雲升偷襲之後才突然動手。

    目前,黑暗還沒有完全降臨,不管是那一方勢力,即便是楚雲升,也不可能一下子進入高手行列,子彈對人體的殺傷力誰都不敢小覷,所有人的戰力都要遵循時間序列,有一個漸漸提升的過程。

    但如果說沒有楚雲升的糾纏,於堅等人的子彈對白影人來說威脅並不太大,它可以以運動的方式來避免中槍,精力充足時甚至可以殺光敢向它開槍的人。

    可現在卻是致命的,楚雲升和老幽不停的變換方位,令它已經防不勝防,再分出一部分精力應付密集的子彈,怎麼樣也顯得力不從心了。

    很快,楚雲升利用與老幽再次重疊然後速然分開的一次假象,終於騙到了忙於應付“群毆”的白影人,身體箭一般地射出,從白影人的側面高高躍起,一記當頭直下的劈劍式,電光火石之間凌厲斬下,而此時此刻,白影人剛剛躲過一梭子彈,正以劍氣逼退老幽的假進攻。

    這一刀斬殺下去,將正中白影人頸部與肩部之間人體最為薄弱的部位之一,一旦得手,白影人非死擊傷!

    楚雲升明白他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本體元氣幾乎再次消耗一空,而黑氣馬上也要告罄,以至於斗篷戰衣也正在由黑重新恢復赤紅。

    所以,必須一刀定勝負!

    相對於楚雲升傾注全力凌空斬下的一刀,白影人也意識到了巨大的危機,它知道自己上當了,但它來不及以劍回防,楚雲升的速度它是清楚的,絶對不可能給它再次揮劍的機會。

    剎那之間,也是生死的一瞬之間,在同情它的女學生們驚呼中,白影人放棄了對老幽任何攻擊與防備,也暫時放棄了對後續子彈的規避,將全身的元氣調集於肩膀之間,相對揮劍速度,元氣的運動速度則更快更有效率!

    楚雲升的刀鋒猝然斬下,只距離它的箭頭不足三十釐米,那些聚集而來的純淨元氣,凝聚出一支支密密麻麻的小劍,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白影人的箭頭,數不勝數,如同刺蝟甲冑,個個鋒鋭寒厲。

    緊接著,那些不到一寸的元氣小劍,如同無數火箭炮騰飛一般,紛紛自肩頭騰空而起,勁射出去,一往無回地撞向正朝它脖子上劈來的細長刀鋒。

    不足三十釐米的距離,無數小劍潛伏後續的密集轟擊刀鋒,速度之快,數量之密集,即便是以楚雲升眼力,也無法分辨它們的運動軌跡,只能感覺到手中的戰刀頓時受挫,如同砍到粘稠的液體裡,被阻滯了!

    自上而下俯衝而來的力道也受到了節節的抵抗,一點一滴地分解著戰刀上凌厲的力量。

    楚雲升心中著急,這一刀如果失敗了,他可就沒第二次機會了,不由得皺起眉頭,要緊牙關,輕喝了一聲,強力收縮手臂上的肌肉,將所有的元氣與黑氣全部用上,持刀的雙手在催逼下再次加大了恐怖的力量。

    如果再斬不下去,或者斬不中,第二枚玉牌就徹底完了!

    兩股巨大的力量在短短的三十釐米的距離間短兵相接,刺耳的聲音像是尖刀刮刺在金剛石上,三樓以下的玻璃全部震碎,白影人的雙腿被逼壓入地面十多里面,形成一個坍塌的凹陷,觸目驚心。

    但這都是一瞬間完成的事情,在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塌陷已經形成,而楚雲升刀也隨著他的身體落在地面從白影人的肩頭咻然滑過。

    其他人只看到一個瞬間的結果,而楚雲升與白影人則歷經了一場力量上生死一線的漫長對抗!

    一縷殷紅的獻血飄了出來,落在白衣上,附在戰刀上,順著寒芒森然的刀刃一點一滴的滴入地面,十來顆子彈撞擊在白影人身上,也撞擊在楚雲升的斗篷戰衣上,迅即又被彈開。

    白影人矗劍單膝跪在塌陷的地面上,它受了傷,傷勢不明,但有一點楚雲升敢肯定,局勢已經重新掌控在自己的手裡了。

    “我說過,你跑不掉的,把東西交出來吧,然後告訴我你是誰,我可以不殺你。”

    楚雲升身上最後一絲黑氣耗盡殆盡,斗篷恢復了赤紅色,聲音低沉,他不想讓太多人聽到不該聽到的東西。

    白影人的來歷極為古怪,他的確也並不想殺它,它是一個線索,對偽碑世界中的軌跡變化,楚雲升認為或許從它身上能找到頭緒。

    這其中,他最擔心的莫過於一號老頭有什麼詭計,面對這些高智商的人,他不得不防著點。

    再者說,他此刻比白影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檣櫓之末都比他的情況要好些,除了身上這副斗篷戰衣,耗盡了元氣與黑氣,他與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如果讓白影人面臨死亡絶境激發出什麼戰力鬥志,自己未必還能夠壓制得住它。

    不過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他雖然贏了白影人,卻招來金陵大學的學生們集體不滿,尤其是那些同情心翻爛的小女生,對楚雲升邪惡形象充滿敵意,而對“可憐”受傷的白衣劍客則充滿了同情與愛心,至于于堅的警察形象此刻也歸位負面一類中去了,絲毫不被考慮。

    說起來大概也只有楚雲升對白影人的容貌與氣質不感冒,他見過諸如皇北櫻、煥以及瀞這些同樣卓越的人物,甚至在驚鴻一瞥間還見過至今無人可以比擬的疑似七釘的主人,而在氣質方面,他只欣賞前輩,或許還有丁顏,但他很少回去認真想。

    所以即便是於堅,甚至是老幽,在一開始也被白影人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所震驚,整個籃球場內場外,只有對楚雲升一人的影響力為零。

    人的第一觀念一旦形成,想要改變一般很難,白影人雖然打敗了,但獲得了廣泛的同情,令楚雲升和於堅的後續行動產生了很大的阻礙,在召集金陵高校前往上海的過程中,這種敵意漸漸地演變成不信任,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這是楚雲升始料未及的,不過他現在的心思全在白影人身上,在拿回第二枚玉牌前,一刻也不敢放鬆,更不要說去思考後續的那些事情。

    白影人在楚雲升目光逼視下,搖頭道:“我沒想跑,只是想帶你來看一樣東西。”

    它說的很自然,暗示著如果它想走,楚雲升要麼追不上它,要麼在於堅老幽等人趕過來之前可以再次避開,大不了讓楚雲升再追一段路罷了。

    它的話聽起來有道理,但楚雲升並不完全相信,如果現在敗在地面上是他,而不是白影人,楚雲升敢肯定它絶不會這樣說,這番話最多是它的預案罷了,目的是什麼,楚雲升不知道,也不想陷入它的陷阱去胡思亂想,他只想先拿回玉牌,之後再怎麼折騰,高興就奉陪,不高興就理也不理。

    見楚雲升既不說話,也不再攻擊它,白影人站起身,淡淡說道:“那枚玉珮我會還給你,但你先跟我去看一樣東西。”

    楚雲升動也未動,只冷冷道:“先把它還給我,否則你一步也走不出去,我不相信你。”

    雖然沒有元氣和黑氣了,可裝模作樣裝腔作勢,楚雲升早已駕輕就熟,這種事,他幹過不止一回了。

    不過,他倒是忘了,以前他這麼做的時候,環境可不同,那時候他天下第一人的名頭在外,五族以及各大勢力對他武力底線的判斷一錯再錯,所以他不管怎麼裝,別人即便不信,也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以保全萬一。

    現在可不一樣,他還什麼都不是,適用的基礎自然就不存在,白影人立即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你也是筋疲力盡了,你的黑色能量已經用完,想要殺掉我,幾乎不可能。”

    楚雲升被揭穿老底,卻沒任何異動,仍波瀾不驚地說道:“我有人有槍,還有這件戰衣,你如果不信,盡可以試試。”

    活了幾十年,心理戰他也算有點心得。

    白影人靜靜地看著楚雲升眼睛,忽而笑道:“你的脾氣與令祖還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東西我可以馬上還給你,不過你要想知道我的來歷,還得跟我去看一樣東西。”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9
第六百零一章 一百年前

  白影人停頓住,仿佛陷入了往日的回憶,臉色由潸然變得暗淡無光,似在惋惜那些失去的生命,又似在回憶那段激蕩的時代。
  
  過了好一會,他臉色又浮現一絲朝氣:“那一年,令祖楚君年歲一十有九,將將滿師出徒,正當躊躇滿誌、血氣方剛的年華,只可惜那時候年景不好,餓殍遍地滿街,生意雕零冷清。令祖見我是讀書人,待我以大禮,自身雖困頓不堪卻始終維持在下一日三餐,冒著殺頭的危險將我藏匿在一所茅屋之中。
  
  那時候,我時常會與他說一些在現在想來甚為可笑的大道理,他那時卻聽得十分認真,總以為我是有大學問的讀書人,是高高在上的士子,肯與他這樣地位低賤的夥計結交,是委屈了我,如今想來,卻是我的榮幸。”
  
  楚雲升本以為白影人會拿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或者有關霸主遺跡一類的事物,卻沒想到他開口竟真扯到自己老祖宗頭上來,先不說是真是假,這番套近乎的動機就值得人懷疑:“你說得都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了?戊戌變法到如今都快一百多年了,難道你活了一百多歲不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比如那卷殘片是怎麼回事?”
  
  一百多歲的壽命引起不了楚雲升的過多驚訝,無論是煥還是皇北櫻,那壽命加起來能嚇死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只驚訝於白影人並非是口無遮攔的胡說亂造,它所描述的情景,再加上左一個變法右一個變法的,忽地令楚雲升想起在石碑中,的確曾“見到”過一位身處戊戌變法時期的店鋪夥計先祖。
  
  “一百多歲麼?也許更久,誰知道呢?”白影人傷感地說道:“我這一生縱橫天下,遠行四海,殺人無數也活人無數,來去無拘無束,卻只無顏回來面對令祖,楚君救我於危急絕境,周濟我一日三餐,我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他最終卻能寬諒於我,仍資助我出洋留學,其間細節,多為不堪與醜陋,便不與你多說了。”
  
  楚雲升見他仍在說不知真假的陳年舊事,冷笑一聲質疑道:“我就是不信了,既然我家老祖宗有恩於你,你又為什麼要處處和我作對,屢屢搶我東西就不說了,還要殺我,豈不是恩將仇報,前後自相矛盾?”
  
  白影人將書放回書架,轉頭看著楚雲升,道:“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我若真想殺你,起碼有一百多種辦法,單用那只從丹陽奪來的武器,今天你就不可能贏得了我。”
  
  楚雲升目光頓然凝起,白影人說的既對又不對,如果在籃球上他拿出那只冷凍槍,的確可以不敗,但前提是那支槍可以使用,而這點自己是知道的,槍是壞的,絕不可能眨眼的功夫就能恢複激活,可如果萬一他現在將槍修好了,自己可就危險了!
  
  為防止意外,立即加強戒備道:“那也未必。”
  
  這倒不是楚雲升裝腔作勢的狂言,打不過,跑還是自信能跑得掉的,而且他還有最後的依仗,玉牌與古書一旦融合,將促使古書大量吸取周圍的天地元氣,古書又與他相通,在極短的時間可以從古書上補充到大量的元氣,一舉恢複到最好的狀態。
  
  白影人笑道:“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不過是這麼一說。當年我先是去了歐洲,方知世界原來如此的巨大,後來又輾轉去了美利堅,周遊四海,卻始終自覺無顏回來見令祖。之後,一會是大革命,一會是中原大戰,天下紛亂不堪,諸侯日夜交兵,接著又是世界大戰爆發,日本入侵中國,一直到了解放,與你們一家便徹底失散了聯絡,再後來,我都成了老不死的妖怪,更不敢打擾楚君的後人。如果不是你在上海突發狀況,驚動了軍方與政府,我也未必會來找你,當時我遠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卻不料發現你竟是楚君的後人,而且果真繼承了那本遺書。”
  
  楚雲升的眉頭不經意地跳動了一下,白影人看來是真的知道古書存在的,但如今楚雲升對古書的依賴性大大下降,知道古書存在的人也很多,譬如1號老頭,所以也並不忌諱更不害怕談及這方面的話題,思索片刻便冷靜道:“那現在為什麼又要回來?是為了這本書?”
  
  白影人又從書架上選出幾本古籍,拿在手里一邊翻閱,一邊搖頭道:“令祖當年就曾將遺書交予我鑒定過,而且從不懷疑半分,我若貪圖它,也用不著今日,百年前就能得到。”
  
  楚雲升若有所思,如果白影人真的和老祖宗認識,從邏輯上來說,他純凈的劍氣是支持這一說法的,只有古書的辦法才能做到使用超穩定狀態的天地元氣。
  
  白影人拿著手中的幾本古籍,繼續說道:“令祖曾說那本書是傳家之寶,將來必有大用,言之鑿鑿,只可惜上面的古怪文字沒人能看得懂,就連東廂的老學究也不曾見識過,讓我幫他考證考證。
  
  那時我也閑來無事,變法風頭過後,便在金陵大學的前身南京太學館里查閱古籍資料,沒想到,最終還真讓我找到了幾本無人關註的書籍,略略提及到這些古怪字符,其中一本更是提到宋代名家楚衍對此涉獵較深,我順著史書勘察,發現此人在宋仁宗年間入了司天監丞,參與觀察天文、推算歷法,對那時皇家而言,這些都是國祚延續的機密,所有這方面的文獻,歷朝歷代都一律存於深宮之中。
  
  八國聯軍破京城之後,許多古籍文物流落至國外,多年之後,我意外在法國的一次拍賣會上見到楚衍著作的清廷抄本,便買了下來,就是我手中的這本了。
  
  根據他的著作,再加上我多年的考證,的確破譯了一部分我還能記得字符,但因為字符中所記載的內容在當時的情況下無法驗證以及相互佐證,後續的字符便不能破譯,因此未能了卻令祖的心願。”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9
第六百零二章 白影人的秘密

    楚雲升十分吃驚,將信將疑的接過那幾本古籍,其中最上面一本名為《明數辰星》的封面上,果然提著楚衍的名字,但里面的繁體字和語言組織方式,則很難看懂,便擡起頭說道:“聽起來似乎合理,從你的劍氣上,我也能看到純凈的天地元氣,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戰鬥方式與我所知道的書中記載相差甚遠,所以如果你看懂了字符,不應該是現在的樣子,那麼我就不能認為你說的都是真話。”

    沒有劍式,沒有元符攻擊,只有純凈的天地元氣,就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楚雲升猜測白影人這樣做的目的是說服自己和他一起研究古書。

    雖說楚雲升已經不在意古書被別人知道,也不在意別人來學習古書中的修煉體系,但他還沒有白癡到讓一個用意不明並很有可能成為大敵的人來學習古書內容,稀里糊塗地培養對手,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找麻煩麼,即便這里是偽碑的世界,誰能學誰不能學,也得根據情況而定。

    白影人楞了一兩秒,立即搖頭道:“的確,我雖看懂了一部分字符,卻並無多大用處,這本遺書中記載的內容雖然精妙絕倫,但於我來說,卻根本與天方夜譚無異。

    當時我不太明白,寫下這本書的前輩見識遠在凡人之上,卻不知為何仍有不少瑕疵,行文安排頗多漏洞,它所記載的方法根本實現不了,現在見到你,我才明白,這位前輩的見識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所有的瑕疵不過是為了適應目前的情況和你的條件,一切不合理轉眼間便天衣合縫,真是神人!”

    楚雲升這時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的劍氣我能感覺到是純凈的天地元氣,這點錯不了。”

    不管怎麼說,以前他還從未見過有人可以使用純凈的天地元氣作為攻擊能量。

    白影人頷首說道:“不錯,我可以用天地元氣,但正如你所說,我連最簡單一張符文都做不出來。”

    “你這麼說還是前後矛盾,你既然堅持看懂字符,就不可能連一張最簡單符文都箓制不出。”楚雲升對他也逐漸失去興趣了。

    如果白影人真的看懂字符,要說是物納符箓制不出,他相信,隨著他對古書以及新的知識體系的了解,對空間學的理解越來越深入,物納符,古書中最為簡單的一階元符,遠非表明上那麼簡單,它的技術含量比他所會的最有高級元符都要深不可測,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和古書有關聯。

    有個現象,物納符和古書從來沒有單獨分開過,他能將六甲符封在別人身上給別人使用,卻從來不能把物納符箓制給別人,唯一一次用在袁期陽身上用於存儲“遺書”,那張物納符的屬性還是他的,也只有他能使用。

    所以,物納符必須有古書存在作為基礎才能實現,至少在現階段是這樣。

    但其他元符,尤其是六甲符,看懂字符的白影人不應該箓制不出來才對,那東西,他不知道給多少人箓制過,和古書完全是獨立的。

    白影人嘆息解釋道:“令祖有句話說的不錯,它是傳家之寶,字符內容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本書的本身。它故意漏掉了修煉上的第一個步驟,一個從無到有的步驟,也是最為致命的步驟!沒有這個步驟,就算用其他方法打通了所謂的壁障,吸入體內的天地元氣還是天地元氣,永遠變不成它所說的本體元氣,而只有本體元氣才能箓制它所設定的那些符文,也只有本體元氣才能繼續修煉它後面安排的境界。

    所以它從一開始的原點上就完全杜絕了其他人窺視的所有的可能性,即便把它全篇放在你眼前,全讓你讀懂了,你也毫無辦法學會!這就是寫下這本書的前輩登峰造極的掌控能力!”

    楚雲升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開始還不在意,可越聽越震驚,聯系自己修路道路上的種種疑惑,開始思索起來。

    他起先覺得這種說法不對,因為余寒武是他親手教出來,封印符就箓制不錯,曾在蘑菇森林和飛頭怪一道替他封印了不少生物。

    但細想之下,如果真的存在被抹去的第一步的話,那極有可能余寒武完成第一步的原因與古書和七釘有關,那時候這兩樣高級的東西都在他手上,不僅如此,甚至還可能與他當時運用了自己的本體元氣與通壁元符有關,換句話說讓余寒武可以像自己一樣修煉古書,只是一種從上向下的複制,和四元天的瓶頸一樣存在著悖論。

    七釘需要修煉命源,而命源修煉的基礎是本體元氣,通壁元符也要本體元氣箓制,除非有古書最初對他的那種作用幫助,沒有本體元氣,就完不成前輩寫在古書上的修煉體系的第一步,而沒有第一步就沒有這套體系所需要的本體元氣,如此互鎖,和四元天一樣,幾乎無解。

    所不同的是,一個只是針對前輩自己設定的修煉體系,一個是廣義上的境界限制,或許是前輩借鑒了四元天境界上的這種悖論機制。

    可即便是這樣,余寒武的修煉過程也是充滿驚險,一元天突破至二元天幾乎喪命,而原因他一直找不到完美的解釋,從另外一個側面或許也證明了他完成第一步時的存在了巨大的隱患。

    還有,他試過用黑氣替代本體元氣制作元符,而結果無一例外都出現了無法意料的巨大偏差,也算是一個佐證。

    七釘中的影子也說過,古書上的一文一字,的確是前輩煞費苦心的特別安排。

    楚雲升本以為對古書了解很多了,沒想到還差得很遠,那種一套功法就能修煉成仙的事情大概永遠只存在於幻想之中,按照水晶衣人狐貍精的說法,世間存在兩種發展方式,一種註重自身,一種發展工具,不管哪一種,背後都需要浩如煙海的知識體系,從基礎理論到極端分支,是一個巨大的工程,豈是一本書兩本書能夠說的清楚的?

    人類不過五千年的文明歷史,但是科技理論方面的累積,就連最聰明的科學家也無法全部掌握,如果全都寫在書本上,可以堆滿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

    那些比人類更加先進的文明,所需要的知識,恐怕能堆滿一個星球!

    楚雲升也意識到,越是先進的文明,比如水晶一族,它們的分工越是細化,單體已經無法掌握整個文明的知識體系,只能在自己突出的領域有所建樹,比如用於戰鬥的各種戰士,說不準,五族就是這種分工細化下的產物,各自掌控其中一種能量體系。

    見楚雲升沈默不語,白影人自信地笑道:“雖然沒辦法學會那種體系,但它所展示的世界吸引了我,這些年來,我參考了諸多的文獻資料,探照古跡,又自我總結開拓,找到了一條適合我自己的體系,是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但如果沒有令祖給我看過這本書,或許我早就和別人一樣渾渾噩噩地冥滅於塵土之中,更不會活到現在,發現更大的秘密,所以它對來說,只是黑暗中的一盞燈,卻必不可少,讓我擡起頭發現原來頭頂上尚有蒼穹。”

    楚雲升點頭,他認同白影人其中的一句話,是自己的,用起來才最合心,如果他那天能夠將黑氣控制自如,修煉自如,未必不能重新開創一種體系。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海量的知識構築。

    到現在為止,他也大約猜到白影人想要和自己說什麼了,和古書沒有關系,那必定和那卷畫著奇奇怪怪圖案的東西有關了,於是徑直道:“你和我說了這麼多看,就是想讓我相信你,然後再讓我相信你發現的秘密,既然這樣,你就直說吧,要不要幫你或者說是一起合作,我要看具體情況而定。”

    白影人微微一笑,道:“因為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說出我的來歷也的確是希望你能相信我說的話,否則我寧願將與令祖的那段往事爛在大海里,實在無顏提及。

    我也的確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才會幾次故意出現在你附近,也和你形成敵對,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你的安全,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在上海的突發表現驚動了多少人?首都那邊和軍方都開始準備動你的手,而我的出現,可以給他們造成還有一個更加恐怖甚至兇殘的敵人的假象,相比而言,你就“溫順”多了,又便於控制,根據這種形勢,他們就需要利用你來對付我,或者了解我。

    今天搶玉佩也是,如果我不出現,不與你戰鬥,南京軍方就會懷疑你與我是一夥的,梁家的事情一旦上報,軍方便會蜂擁而至,我估計他們的人現在應該也到金陵大學了,那只武器我就藏在梁家,你等會可以當做戰勝我的戰利品交給軍方,洗去嫌棄。”

    楚雲升好笑道:“你不去搶槍,他們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白影人搖頭道:“我不是為了那只槍,和槍在一起的還有一件重要東西,只是軍方他們不知道罷了,所以槍必須是要搶來的。”

    楚雲升看著他說道:“你要帶我來看的就是這個東西麼?看樣子和你發現的秘密有關吧,說吧,不管怎麼匪夷所思,我還是想聽聽。”

    白影人盯著楚雲升的眼睛,目光漸漸變得鄭重起來,石破天驚地說道:“你不覺得這個世界有可能是假的嗎!?”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9
第六百零三章 微調

    楚雲升的確匪夷所思住了,而且十分的匪夷所思!

    不錯,他是知道的,在完成甦醒後,這件事就立即被他當做頭等大事證明及判斷過,是否還能認識古書字元就是他的分辨標準。

    但“他知道”和“白影人發現”完全是兩種本質上的區別!

    他是“外來人”,又有古書作為分辨物,“知道”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白影人卻是這個世界中的原生人,誕生於這個世界,生活於這個世界,在將來還可能會死於這個世界,只有完整的一條時間記憶序列,在沒有分辨參照系的條件下,邏輯上講,不應該會產生這樣的念頭與想法。

    對這個世界裡的人來說,楚雲升認為,就算自己去告訴他們這個世界是假的,是虛構的,他們也會將其視為無稽之談,絶對不會相信,更不要說從內心深處去質疑了。

    人對世界存在的感知是井然有序且連續不斷的,在時間上來說每個點又是獨一無二的,一個人在一條時間軸上唯一對應一種自己的記憶和感知,是人類對外界正常感知的存在基石。

    一旦在同一段時間軸上出現兩種不同記憶或感知,要麼精神分裂,要麼非瘋即傻,但反過來,楚雲升認為只有像他自己一樣,在同一段時間軸上出現兩種不同的記憶,並且有“甦醒”記憶證明併排除是因為精神分裂或是瘋傻導致混亂的原因的情況下,才能真正去懷疑世界的真假,否則最多也只是閒暇時的臆想幻想,並非是有真憑實據的質疑,本心也未必會真的去相信。

    比如他自己,在進入偽碑之前,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世界的真實性,這種荒誕的念頭連想都沒空想過。

    但白影人偏偏就質疑了,作為原生人第一次對自己的世界產生不真實的質疑,而且神色間非常的篤定!

    這給楚雲升帶來的觸動非常大,大到匪夷所思!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讓他誕生這個念頭呢?”

    楚雲升心中暗忖,除非白影人和自己一樣“甦醒”了,或者發現了什麼衝突的地方,否則,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產生這樣的念頭!?

    白影人一直安靜地站在楚雲升的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上,仔細地打量楚雲升內心流露在表情上一舉一動,捕捉其中的細微變化。

    他這樣的眼神與目光,令楚雲升更加的不安與心驚,從而產生一種更為荒誕的解釋:難道他有這樣的念頭,全是因為看出了自己的異樣?是我的原因?

    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宋影就曾因為自己的異樣而產生過對自我存在的質疑,楚雲升覺得有必要弄清楚這個事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必須想出一個對策,要不然自己對偽碑世界的“干擾”將來越來大,後果完全不是他這個腦容量可以預測的事情。

    迎向白影人似在等待的目光,楚雲升定了定心神,反問了一句:“為什麼?”

    按照白影人自己講,他都快活了一百多年,怕是早已人老成精,剛剛又一直在盯著自己在觀察,如果自己現在還裝作驚訝或者裝作不屑一顧,都顯得太過著跡,必定被他一眼看破,不如深藏不露,反問一句,讓他自己忙於解釋去,既可掩飾心中驚訝,也可反客為主。

    白影人大概的確沒有料到楚雲升會一句腔調不搭,既不驚訝也不嘲笑他為無稽之談,反而單刀直入的提出反問,令他略有一些驚訝,好在他似乎早有準備,只稍稍一頓,便馬上說道:“要說為什麼,能和你說上三天三夜,所以——”

    白影人從一堆古籍中,抽出一本夾在裡面不起眼的小冊子遞給楚雲升,轉開話題說道:

    “我查過世界各地的資料,有過類似懷疑的歷史上並不止我一個,但無一例外,在他們質疑之後,都很快的離奇死亡!我將他們的資料收錄並隱藏在這本小冊子中,想把它交給你,但不是讓你去考證他們,那樣你會和我和他們一樣陷入危險之中。

    這本小冊子不僅僅是記錄了這些人的情況,更為重要的是裡面凝聚了所有質疑者的對一種古怪文字與地圖的研究成功,當時我也是為了破譯令祖遺書,大量翻閲資料才偶然發現的,它和令祖遺書字元雖然不同,但體系上卻驚人相似,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完成這些文字與地圖的推演,將來標註在我那夜交給你的那片殘捲上,剩下的殘卷我去尋找。”

    楚雲升沒有接小冊子,不動神色地質疑道:“為什麼要找我?還有,那片殘捲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圖書館外漸漸傳來嘈雜聲,起初楚雲升以為是軍隊的人到了,但聽起來又不像。

    白影人明顯地焦慮起來,語氣加快道:“我已經處於危險之中,一個地方不能呆得太久,而這些破譯工作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去研究,一個人的力量無法辦到,另外,我想你也需要完整破譯令祖遺書字元,兩者體系相似,正好可以相互驗證,我會在外圍幫助你在上海的計劃,頭一個,”

    白影人停了一下,從衣服裡掏出一個香煙盒大小的光滑物塊,淡灰色,有藍色軟布包著,和小冊子放在一起再次遞給楚雲升,道:“這是美利堅無人探測飛行器從火星上秘密帶回的礦物質,裡面蘊含有大量暗物質,換我們的說法就是駁雜的元氣物質,因為暗物質的不可見等特性,美國那些科學家發現不了其本質,你只要注入元氣進去,依照我寫在小冊子裡的方法,就能使它內部的其中幾種暗物質產生鏈式反應,釋放出大量的天地元氣,我想你現在十分需要它!”

    楚雲升看著那火星石塊,心中頓時一驚,白影人有一點果然沒說錯,他的確仍保有強大的戰力,費這麼九牛二虎之力的,就算是坑自己,也起碼說明他現在的處境的確不妙,也的確需要自己的幫忙,想想血尺白帶人對他的追擊,到也不完全是撒謊。

    轉眼的功夫,楚雲升便做出決定,不管怎樣先答應他,穩住他再說,至於以後再見機行事。

    白影人強搶梁希成的玉牌固然有引起軍方注意的目的,但同時,也暗藏著對楚雲升的威脅,或許是真的礙於老祖宗的面子,白影人也不好直接說:你楚雲升要不幫我,我還是可以在這上面搞搞破壞的。

    雖說已經有了兩枚玉牌在手,楚雲升也不怕他搞什麼破壞,反正古書和玉牌的關聯性白影人是掐不斷的,那是前輩的手筆!但既然白影人想用自己做事,反過來,自己也可以用他來做事,大家相互利用,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楚雲升伸手接過火星石塊和小冊子,白影人鬆了一口氣道:“至於那片殘卷,至今為止,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它是關鍵所在,極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前,最初的第一個質疑者留下的線索。”

    楚雲升無所謂點了點頭,對此倒並不十分的關心,只是隨口的一問,真正在意的是白影人到底被什麼刺激了而產生了對世界真實性的質疑,這和他的關係很大,如果真是他異樣導致的緣故,他必須馬上要考慮自己在偽碑中所處的“變數”因素大小,不至於在第五枚玉牌找到前使偽碑體系因此而崩塌,因此仍沒忘記旁敲側擊:“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懷疑的?”

    白影人剛要說話,頭頂上的日光燈連續閃爍幾次,或暗或明,像是隨時要熄滅一樣,電壓極其不穩定,圖書館外面也更加嘈雜了,隱隱間夾住著幾聲尖叫。

    “其中細節,我不能和你多說,防止你也產生類似的質疑而陷入危機。大約是我活的太久,壽命突破第一次極限後,我有更多的時間去觀察瞭解這個世界,卻驚人地發現它不知不覺間進行了一次極為隱秘的微調,雖然極其微小,但其本質與寒武紀生命大爆發一樣不可思議,我當時無比的震駭,也害怕的要死,膽顫心驚地去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知道的也越來越多,這時候我意識到了危險,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能再查下去了,但我當時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仍然能繼續查下去,直到有一天——”

    白影人看了一眼閃爍的日光燈,正要加速語速說下去,突然間臉色劇變,話鋒急轉:“外面一定天黑了,只有天黑或夜晚它們才會出現!我一定停留的太久了,被它們尋來了!你一定要記住,在沒有實力之前,不要去考證我說的話,要不然它們也會盯上你,我剛才告訴你那些事情,就是要提醒你不要犯我當時的錯誤。雖然你看不見它們,但你一旦看見並知道它們的存在,就是死亡!沒有活人可以知道它們的存在!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去試!還有,那只丹陽搶來的武器就在梁家後院的車庫裡,你快走吧,我也要走了!”

    說完,白影人頭也不回地打開藏書室大門,衝入通道中,風一樣的加速急奔,竟連反抗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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